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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话「开战了!少女们的战争。」



你的聪颖不仅会引导你,同时也会扯你后腿。



像是提及流淌在德岛县众所皆知的河川吉野川一样,那提及在高知县的首先就会想到四万十川吧,然而近年来逼近此知名度的则是仁淀川。被誉为『仁淀BLUE』来夸耀超群透明度的河川之美,在现今的全国可是名闻遐迩――如此一来理所当然,拥握名胜美景必然也会有『像是观光客的环境破坏』这问题存在。令人讽刺的事,由于绝对和平联盟的暴走,虽然四国如今演变成那样,仁淀川的水质暂时看起来似乎没受到损害――然而现在。

空空空在龙河洞与魔法少女进展没有成果议论的当下,杵槻钢矢在道后温泉与同世代的少女们赤身来往的当下,那仁淀川的河水中,有一名女孩子漂浮著。

就直接穿著衣服,精巧地在水上仰卧漂浮――由于是河川,正确来说应该是漂泊、被冲走,但却精湛地以手脚微妙的活动来管控自己的身体,不会有溺水啊、撞上岩石的事情发生。单纯从上游被冲向下游。

漫无目标的她。

抬头仰望著天空――仰望著星空。

「…………」

张开眼睛就睡著似的她,穿著犹如著衣水泳般的衣服是――那服装是,黑衣。

黑衣的魔法少女。

内行人才会知道的――是『白夜』队的制服。

「在干什么啊,『Spurt』。」

宛如要遮挡漂泊的她的视野,在她正上方现身的,同样是黑衣的魔法少女『Scrap』。

被呼喊『Spurt』的她没有马上回应――与看星空相同般的视线,单纯远望正上方的同僚。

「喂。给点反应啊。真的要讲,说些什么,别无视我。」

「我没有无视你。」

她从容不迫地回应。

「内裤完全看得见喔。」

因为裙子飘浮在正上方,理所当然会如此――不过像是昨晚在空空面前登场时,『Scrap』对那种事毫不在意。何况是被同性同僚――被这种奇怪的人看到什么也不会害羞。

「那种事怎样都好。被看到又不会损失什么。」

「我这可是减少了HP喔。」

「什么鬼HP啊。游戏脑吗。」

说完气冲冲的『Scrap』用力踹她一脚――不过当然没有特别的理由要踹在拥有防御盾能力的服装上,『Scrap』就直接著陆在无损伤的『Spurt』身上。

两人就随河水流漂而去。

明明腹部上载了一人却还是不会沉入水中,终究是魔法的缘故吗。

「不会冷吗?这种季节还泡在水里。会感冒的喔。」

『Scrap』问向『Spurt』――与其名不副实,倒不如根本没有冲刺直追的样子,要说的话就是『Slow』的同事。

「不会感冒的――只是好不容易有机会,体会奢侈般,体会独占仁淀川这奢侈的事。」

「这算是什么奢侈啊」

对于某种意义上预料中离题的回答,『Scrap』浮现呆愣的表情。虽然也能说是不了解那些话的涵义,但毕竟她所使用的固有魔法是『土』,水面可是相当忌讳的地方。

当然,虽然向空空展示过即使是湿润的土壤她也能操控自如,然而完全在水上的话就不太习惯――就连要使用河川底的泥巴也不是不能,但就有点不太想做。

因此黑衣魔法少女『Scrap』和『水法师』的同僚,同为黑衣魔法少女『Shuttle』的相性很糟――倒不如说,任一方都认为对方难以对付。所以关于她死亡的事情虽然没有觉得到『幸灾乐祸』的地步,却冷酷无情拋开那件事,是有那缘故在的。

可是,失去同僚这丧失感也未必完全没有――就连随意躺卧在水面上的这家伙,也不一定对队友死亡这件事毫无感觉。

没有放弃人性到那种程度。

「我啊。」

『Spurt』说。

迟钝到像难以听懂――以完全不顾虑听话那方『是否容易听到似的』音量来说话。

「如果这样任其自然摆布的话,就会那样想喔――『地球意外地应该不是什么坏人吧』。」

「……那可是背义弃信的发言喔。」

就连『Scrap』也皱起眉头。

无法对同伴隐藏的厌恶感。

「听不下去的事就别再让我说第二次。不只是你个人的问题,周围全部都会被拖垮毁坏。」

总而言之虽然打算暗示说,『白夜』队很有可能会受到处分,但『Spurt』对此没有任何反省的样子。

她满不在乎地说。

「不是早就像被毁坏一样了……,我们。不是破烂不堪了吗。怎么说才好呢,现在死心断念也不坏的感觉――嘛,因为工作就是被说才会去做的事。」

「你是不是遗漏了什么?」,『Scrap』愤怒到连话不都说不出来――明明就是因为你什么工作都没做,才会像这样来接你。

话虽如此,『Scrap』自己也把应该做的工作完全委托给空空,虽然从旁人来看这两人看起来相似,但在她心中仍有划分界线――至少有让自己负责的任务了结的气魄。

不让四国游戏的进行拖延,作为营运管理人的气魄――连负责选定CLEAR玩家的『Space』,或在身亡前负责处理游戏妨碍者的『Shuttle』理应都有同样的气魄。

然而这位『Spurt』,该怎么说呢……,没有那种东西。如果『白夜』队的最后一人是比谁都更勤勉工作的魔法少女的话,这位在深夜的仁淀川把自己当作木筏来游玩的人就是在四国,不,在世界上最偷懒的魔法少女吧。

即使做出那种指责,

「要少女工作什么的,太霸道了吧。少女该做的事就是不工作喔。」

也会和预想一样马马虎虎地回应,所以就省略那些没用的谈话。「当少女是件那么快乐的工作的话就想当一辈子的少女呢,何况还是魔法少女」,在心中任意模拟对话来边叙述感想,

「召集。」

魔法少女『Scrap』边简短讲述业务报告。

「要汇整『白夜』队每个人的工作,立马在某处C地点集合――这样。」

某处,这只是『Scrap』包含讽刺意味所说的话――忘记『C地点』的场所之类的,『Spurt』也不至于糊涂到那种程度,就没有说明下去。

『白夜』队的全员召集――正确来说因死亡而缺少一人――即使在紧急状况听到近似命令的传答,『Spurt』仍,

「是吗。」

怎么看起来完全不惊讶的样子――发现也许能看到这女孩不知所措的表情,是这无聊的传令任务唯一救赎的『Scrap』,却扑了个空。

心情真糟。

「那不是很重要的事吧……,之后再去,不行吗?现在马上?可能的话想漂流到海上为止。可以的话还想直接漂流过去。」

由于就算斥训也毫无反应,还会回应些没有任何意义的话,魔法少女『Scrap』,

「不行喔。现在马上――可以的话说是在天亮前要开始会议。」

如此说道。

「会议啊――如果是搞错恶作剧的话就好了呢。」

『Spurt』即使被拒绝提议,也没特别在意的样子――倒不如说『Scrap』曾不看过这轻浮的同僚介意什么过。

总觉得她老是心情很好似的嘿嘿地傻笑,甚至觉得该不会她对什么都没有任何感情。

没有感情。

这意味上,也感觉在那点上和昨晚遇到地球扑灭军的空空空相似――然而和经常微笑的『Spurt』不同,从他身上感觉到像是,该怎么说呢,一种毫无任何悲壮感的感觉。

「有什么事情就被呼叫,真受不了呢。这边可是正在做不工作这劳动工作,不想被打扰呢。每次都要来回移动到会议室,即使是飞行也会疲倦的喔。」

「……这次可未必完全像恶作剧一样呢。」

想尽办法要让『Spurt』的感情(虽然不知道有没有)动摇,『Scrap』拿出潜藏已久的情报。

「原因是四国游戏也许马上就要结束。」

「……嗯ー?结束?」

第一次,『Spurt』回应过来像是反应该有的反应。她茫然的视线回神似的看向自己――有所心思的样子。

虽然那瞳孔映照出来的自己是什么模样并不晓得。

「哎呀?变得如何了?那个――什么来著,喔对了,春秋战争。」

「那春秋战争的终结有了眉目啰。嘛,对春秋战争的均衡,……是我最擅长的事。」

觉得想大谈自己的功劳说「搅和是我最擅长的事。」,但『Scrap』提前放弃不讲了。说大话或吹嘘这种事是要让对方羡慕才会有意义――白费力气对黑衣魔法少女『Spurt』做那种事完全没有意义,树木或石头当对象来说多少还比较能期待。

「擅长……,不太好说明耶,嘛,就是支援帮忙每个人吧。因此情势大大转变喔――『Autumn』队和『Spring』队,哪一队是结束均衡状态的胜者,要CLEAR四国游戏本身就不是问题。」

「……哼嗯-」

「帮忙,不是吧。」

『Spurt』意味深地反覆说著。虽然『Scrap』觉得她必定,不如说是极为平凡地对『两阵营均衡状态的终结』这点有所兴趣,然而随水漂流的黑衣魔法少女『Spurt』在意的却是『帮助』这单词。

「那是之前『Space』说过的空空空造成的――吗?」

「……啊啊。是其中之一。」

另一个则是『Summer』队的问题儿童,魔法少女『Pumpkin』――不过『Scrap』这句话,『Spurt』几乎没听到似的。总觉得她内心默默冷笑的表情也更加快活的样子。

「……尽管那么说,战争还没结束对吧?」

「是的,不如说现在才要开始呢――不过,一旦开始的话,直到哪一方结束前,是不会停止的。而且是以如同上了弦的弓矢般骇人的形势――来决定胜负。」

「啊哈哈。要是哪一方胜出就好了呢。」

『Spurt』说。

正因为是天真无邪、毫无演技发自内心,才会有那种像笨蛋一样的笑法。

「什么?什么意思?」

「没事没事。胜负上不是还有不分输赢平手和双方都战败的结果吗?」

「……你傻啊你。就算在胜负上有平手这回事,在战争上可不会存在。」

「或许呢。抽身撒手时就有可能――」

虽然不知道那像是绝对和平联盟传统一样的东西。

还没说完黑衣魔法少女『Spurt』突然从水面上飞向天空――由于什么预告都没有,乘在腹部上的『Scrap』险些翻了过来――对急忙地在空中取得平衡的她,

「事情如此变化吗――对把自己关在美丽的四国自然中的生活也十分疲累了。」

尽管自四国游戏开始以来几乎都在玩,却厚著脸皮说出那种话的『Spurt』――仔细看的话,明明到刚才为止都浸泡在水中的半身,她身上却已经连一滴水滴都没有。

服装也完全是乾的。

反倒是在她往上飞时所被溅到满身水花的『Scrap』在心中咂舌――不过实际上是咂嘴。

那样子操纵『水』的,在『白夜』队中除了已经死亡的『水法师』的『Shuttle』外――大概还有这位『火法师』的『Spurt』吧。

『水法师』是让德岛头等河川的吉野川泛滥、逆流过,但这名世界上最没干劲的『火法师』,不用说湿润的头发或衣服,是有连仁淀川都能一瞬间蒸发乾的实力――当然,尽管说有那个可能,『Scrap』知道她也应该不可能会去做那种事。

从先前的发言就会明白,因为黑衣魔法少女『Spurt』,明显缺乏对地球的敌意――不。

多半她,对这世界任何的概念都不会有敌意吧。

「那么,走吧。『Scrap』。去那会议什么的――虽然不清楚到底要打算决定什么,偶而窥看上司的脸色也没什么不好。」

偶尔?

认为她大概是第一次,岂止连这回都没打算做那种事,不过没有说出口的『Scrap』,

「嗯,『Spurt』――」

如此回应。

对此,

「姑且也得装个门面啊。只有队友在的时候没什么关系,但在会议席上要好好称呼我为『队长』喔ーー」

以刻意强调的口吻严格地。

『白夜』队的队长,黑衣魔法少女的顶点,『Spurt』说道。



服装洗牌这作战的实行,由队长的魔法少女『Clean up』来正式宣布――那就无须表决,被队伍全员承认,随后变为实际的商议。

即是将五人的服装――换句话说,要怎么把五人的固有魔法洗牌这商议。

虽然完全随机、抽签来决定是钢矢理想上的剧本,但可以做到就不会那么苦恼。没有告知是以改革固定化魔法少女的意识为基础的第一目标,必然会演变成『那谁使用什么样的魔法是最具战略性』这种议论的展开――之前是两人所以组合几乎没有选择的余地,然而一旦变为五人,就会有五阶乘的组合。

若是洗牌的话,会想自己是适合什么样的魔法啊、这魔法使用顺不顺手啊,出于每个人的喜好也是理所当然的――但既然不仅是单纯的喜好问题,还牵涉到自己的生死的事,就不能随心所欲吧。

因此遗憾的,钢矢只能『要是到最后都决定不了就用猜拳决定不就好了』来提议――不过因争夺而队伍内部分裂也是挺荒谬的,还是决定在此硬把那种提议先保留――并没有去打听每个人的固有魔法是什么,先走一步上岸离开,在更衣室替换成不是魔法少女服装的浴衣。

将询问各自固有魔法的时机更退延至后,要是在那听下去不小心提议就惨了――离开那场合的理由也是避免假使被寻求意见时不得不回答的情况。

即使在那方面――假设不决定以随机方式,附有这前提之下的话――只不过是让至今为止在四国游戏共同奋斗过来的她们自身决定而已,如此认为。

实际上,以不习惯的魔法来战斗的是她们。

既然如此让她们『自己选择』、『自己决定』也比较好吧。

在第三者上是不能多嘴干涉的范围――尤其是舍弃魔法少女身分的魔法少女,杵槻钢矢而言更是如此。就算她们从头到尾都让新队员指挥,也不太有战斗的感觉吧――当然也是有现实的判读,无论是什么组合,对意识改革的用意没有多少差别。

换成浴衣后,坐在更衣室内休憩椅上的钢矢――以前因事务而拜访至爱媛总本部时,惊呼附近的街道的人们普遍都以穿著浴衣之姿来到这个温泉地漫步。事到如今那样风情的光景已无法期望,在即将前往高知的局面下,决不可以已这身浴衣之姿外出。

在组织遗迹内也有衣物留存。

「那么……我该做什么呢?」

如此唧咕。

虽然坚持主张要总体战,但假如真正发动总体战的话,应该不得已要活用魔法少女的飞行能力――决定从上空一口气进攻过去。

被要求实行这机动力的作战上,现在,变得不是魔法少女的钢矢,实际上是不能参加的。即便多少都有想以『Autumn』队一员的身分大展身手来帮助队长的心情,如今要随同至高知县也办不到。

由于『Spring』队魔法少女『Decimation』的『振动』魔法,空气动力自行车『恋风号』也化为沙尘――不,就算现在有那辆自行车,要同行至高知也不可能吧。

如果能够开车的话,或许还有全员袭击的可能――也就是不用飞行的到现场,而是搭乘六人座的箱型车前往的途径――但之前婉转地确认过,拥有驾驶技术的一个人都没有。没办法,谁教魔法少女是那种东西呢。

不是使用魔法的少女而是只能使用魔法的少女――是钢矢想摆脱的。

不,只随同到高知县的话,请谁、或是轮流来背著钢矢就行,但之后的作战仍不能参与。唯独有一人机动力不同的存在,会导致指挥紊乱不安定。如果采取全员放弃魔法、魔法少女这战略,钢矢也有参与的可能――不过就算是那样,她也没心思留守在爱媛总本部。

思考。

有什么可以帮助到队伍的事――假如是昨天为止的她,姑且是不会去思考那种事。

「……一副苦恼的表情呢,不怎么『Pumpkin』的钢矢。」

就在此同时,忘野组从温泉上岸来――手里抱著某人的服装。看来洗牌会议比想像中还早结束吧?

但没有陆续上岸,上来的只有她。

边用配置好的浴巾擦拭身体

「不,意外地我用不著选择――因为,你看嘛,『Lobby』……五里的服装,稍微有点小不是吗?那么,穿它的就自然变为下一个体型稍小的我比较好吧。」

边说明。

「……那么既然如此,五里也不用选择,会穿上你的服装不是吗?」

「虽然我也是那么想的,那孩子的情况是『反正全部穿起来都宽松宽松的,穿哪件都一样』。嘛,可以将过大的部分多少修正长短就行了呢。」

擦乾完身体穿上内衣后,装备上那服装――魔法少女『Lobby』服装的忘野。

原本五里得成长发育还在预估内,即使穿上也不会太过窄小,她穿得很合身。

和钢矢最初想得一样,无论是队伍内的谁(除了钢矢以外),都能穿上魔法少女『Lobby』的服装吧……,大概,忘野凭藉著队长作为大家的模范似的,试著作出『俐落的决断』。

真是的。

行动的一切都不是纲矢能逐一模仿的――到稍早前为止,照理明明能冷笑地看到那种性格。

「果然不太适应啊。」

对穿上新服装,站在全身镜前皱著眉头的忘野,钢矢,

「嘛,因为目的就是要不适应呢――」

如此回应。

要说合适不合适的确是挺不合适的,但钢矢认为匹配服装的少女根本就不存在。就连身形稍小的五里穿上,哪里都抹灭不了在Cospaly的印象。

「魔法少女这东西,在魔法少女制造课来看,终究是个过程……,像是朝向真正目标,阶段一样的东西对吧――与其说是棋子不如说像吉祥物的玩意……」

钢矢小声地如此嘟囔。

极其自谑地。

「如果科学技术是进步的,虽然有部分说会将人类变为一事无成之类的论调,依那理论来说,要是得到超越科技技术之上的魔法,人类多少也会变为米虫吧――在四国游戏以前,或许我们现在就是为了证明那点而在实验也说不定。」

「嗯?在说什么啊,钢矢?」

忘野从全身镜前移动过来。

「和你脸色不太好,有什么关系吗?」

「没什么,只是在想些事。」

「想事情……,是还在推敲更多战略的缘故?」

「不是那种事……,嘛,不知道是否是自我厌恶。只在口头上逼迫你们竭尽全力战斗――是啊,果然,即使不能一起战斗,也想同行至现场呢。忘野,你能背著我飞行过去吗?」

「欸?那就好啦……」

忘野一脸意外。

也许她最初开始就如此考虑著――说是总体战就不能留下一名队友,要全员奔赴战场。

帮不帮得上忙是其次。

「那为什么要厌恶自己?你不是带来希望帮助我们吗。突破春秋战争的胶著,也许能胜过『Spring』队的希望。」

「但即使如此,也未必全员能生存回归――虽然我想大家都充分了解这点。」

钢矢回。

「就算能保证胜机,最糟的,会有全灭的地步,其它的作战也改变不了什么――如果想出更高生存率的战略就好了呢,遗憾的是没有足够的智慧。」

至少再给一点时间的话――钢矢如此说道。虽然她还不清楚真正需要多少时间。

「十分足够了喔。你尽你所能来帮忙。让我们下定决心――再提出更进一步的要求便是奢望了对吧。」

「那么说只是还你的救命之恩而已。……嘛,也许是个不愉快的话题,你能听我说吗,忘野。」

虽然可以的话是想闷在心中不说出来,但在此想法改变,钢矢决定事先说出来――无论怎么说,她也会奔赴前线去,在决意参加总体战之上,就连她也背负著死亡的风险这件事。

死人是不会说话的。

要是死了,什么都传达不了。

「正在总体战的时候,假如有什么情况时,以保护自身为优先考量――别像昨晚一样,为了守护同伴而不顾自己的安全。」

忘野的表情变得严肃。

可是,看起来不像是生气的样子。

钢矢接续下去。

「我明白那是你善良的性情,正因如此我才会想让你赢得胜利――甚至想帮助你CLEAR四国游戏,但是刚才也说过了,这个队伍是由你为中心来统帅――由你而存在的凝聚力喔。假如你在总体战中……,极端来说,以你最先丧命的情况下,在那瞬间就会决定『Autumn』队的败北。

「…………」

「你同伴被击败的时候,会觉得只有自己生存下来的不是同伴对吧――嘛,除了我是例外。」

但如果『Spring』队的魔法少女击败了忘野,不像是魔法少女『Pumpkin』的『反覆无常』,也会在那时迎向终焉吧,现在,这个心理状态的杵槻钢矢犹如死去般的东西。

「所以你即便是顽强也必须得幸存下来――必须得战斗到变为最后一人为止。为了大家而不得不生存下去。你死亡的同时,就意味著其他残存下来的同伴全员之死。想要你别做像是为了拯救眼前的性命,而背离其他性命的事情。」

「…………」

「虽然那么说像忘恩负义,但就连昨晚,你真的不该保护我――假如你实际上丧命的话,『Autumn』队也许就会崩解了不是吗。有考虑到那种地步?」

「……你说得我都了解。」

忘野神情老实的同意。

然而未必像是因为明白而同意的样子,

「但是,我不一定是思考后才行动的人,不知道能否照你所说的――即使脑袋明白,说不定身体还是会不由自主地行动。怎么想也不觉得舍弃面前的同伴,会救助到其他同伴。那并没有直接的关系。」

她说。

从那说法来看,忘野未必不曾接受过那样的忠告,而且曾经失败过吧――认为果然用不著说的另一方面,也觉得在此先说真是太好了。

即使说了也不明白的人,那也只好多说几次。

遇到根本性格的钢矢不认为能够修正――在此多少能禁止忘野所说的,轻易作出如同反射动作般的行动,正好取得适合的平衡。

要是想对她那种立场施加矫正,只能慢慢花时间吧――真正觉得如果在四国游戏后有那种时间就好了。

真正。

明明有时间的话就好了。

「实际的胜算到底有多少?钢矢。照你那么说……」

「胜算什么的,只有标准的程度喔。刚才也说过,不清楚对手那方的事情呢。」

「对了,那么,换个问题。」

一副身为队长的样子,重新宣言开战的忘野会再三提出疑问,果然在心中有什么不安吧。

虽然能够回答的事不怎么多――但即使是暂时的安心也能得到慰藉的话就好――虽然钢矢如此认为,然而忘野在此重新提出的问题,却在意料之外。

「钢矢,你知道魔女吗?」



「……只有传闻的程度。」

假装平静地回答,关于『那个』的话题,至少她刚才是没有打算要谈的。

然而被询问就很难说不知情――要说为什么的话,因为决定今后展开的,『那个』可是绝非无关的单词。

说是单词――不如说用语。

在对四国游戏方面,还有在对绝对和平联盟的魔法少女制造课上,都是不可避免的单词。

不。

再更进一步来说,只提魔法少女和魔女之间,本来关系就极其密切――可是,知道那个的魔法少女,实际上并不多。

『Summer』队的魔法少女,领导身分的『Pathos』也不知情,『Winter』队也是,『Giant Impact』是钢矢告诉她才知道的,其他四人都不知晓。尽管是激战区的四国左侧也是一样――虽然是如此认为,但真不愧是魔法少女『Clean up』,不单纯只是挂队长的名义。

虽然没打算要轻视――这样子的话,『Spring』队那方持有关于『魔女』的知识吧?

既然如此理所当然也知道『白夜』队的事吧――如此觉得但这里钢矢也一如既往,暂且试探似的开口。

「有听过――姑且算是个万事通。该怎么说呢……,是我们的原点――像是憧憬一样的东西呢。」

刻意用些暧昧不明的说法,察看忘野的反应。

不,虽然打算观察一下,然而试著仔细思考的话,在此之上、之外,对『那个』到底要什么样的说法是适当的,钢矢也不是很清楚。

只听过谣传的程度,在那种意味上也绝非是谎话。

「对。嘛,那么,应该和我知道的程度差不了多少――还是别说太多比较好。要是被发现知道那个,不论游戏的成功与否,魔法少女制造课……,很有可能会被那个余党给处理掉。」

自己先提起话题又那么说的忘野――多半是要试探钢矢的样子。

钢矢,

「也是。我也觉得不要太深入比较好。」

回应。

虽然也是对正陷入僵局的四国游戏所摊出的最后妙策――但结果是让她的一名同伙死亡(也许)。

使用魔女这张王牌的话,要突破四国游戏的难关是很容易的吧――思考上那确实容易,然而那想法却大挥空棒。

说不定挥了空棒才好――虽然会对委托『寻找魔女』的同盟伙伴『Giant Impact』,地浓凿不好意思――如今才那么认为――认为她也失败了就好。嘛,她可是拥有异常强运的魔法少女,对她的生存说也有一定的信赖……。

「大家也知道吗?『Autumn』队的魔法少女们,也知道魔女的事?」

「不,知情的只有我……大概。嘛,或许『Lobby』……,估计五里……嘛,不会吧。应该是过度解读。」

视线看向温泉那侧,忘野压声说话。

「这是不太能公然说明的事情――真假也不能确定呢。但是,若是实际存在魔女什么的――究极魔法还不能说是一纸空谈。岂止是春秋战争,对抗地球战斗什么的,都能在一瞬间终结――虽然也许会引发更严重的问题呢。下次,说不定会演变成人类 VS. 魔女的战争……」

没有对大家说,一人抱持著也是个过大的问题――忘野说。

「所以,觉得钢矢像是知道似的就试著问问看。」

「呼嗯……,可是,我真的也不怎么清楚喔。查不明全部,就像是洗牌一样混乱搅和,而我只知道有Joker的存在――而且,即使真实存在,或许遭受这四国游戏的冲击,死亡了也说不定。」

「欸?说魔女会死?」

忘野表示那种意外的反应――多半,理所当然,钢矢所持有的魔女情报和忘野的似乎有所差异。

虽然这是钢矢单纯持有情报的那方,但也并不打算追问事实――仅从听到的语气来看,忘野那方像是捕捉到魔女真实的样子,如果又说得太直白,持有情报的两人都像是在胡说八道一样。

摆出万事通架子的魔法少女和作势队长模样的魔法少女,也很有可能都被总本部传来的情报给愚弄。

「嘛,要谈那种事也要等赢得春秋战争后才能谈呢――现在要紧的不是魔女而是魔法少女自身。」

「也是。即使先考虑不赢得战争也没有用。」

虽然钢矢暂且忘野同意,然而说完才发现,这不是能放下心的话语。总之,无论是要赢得春秋战争的最终胜利,还是要CLEAR四国游戏,哪个都未必是安心等待的话题,因此最后才说得拐弯抹角。

到底是注意到还是没注意到呢,忘野组,

「哈~~~~~~~~~~~~~啊。」

一声长叹。

刻意伴随作出夸大的举动,那就不一定是真的叹息吧,即便如此叹息还是叹息。

再次继续,

「只要赢得春秋战争的话,是否能CLEAR的怎样都好……」

说出超乎本末倒置,莫名奇妙的话。

「嗯。对了。乾脆赢得春秋战争后,CLEAR就让给『Asphalt』怎么样――输了比赛赢得胜负的……」

「不,忘野,那会变成赢得比赛输了胜负不是吗?」

像钢矢这样的人普通都会插话。不,忘野也不一定是真心说出那种话,在此打岔是正确的吧――如果走到这种地步队伍间还有所摩擦,会更加意味不明。

「…………」

『Spring』队的队长是魔法少女『Asphalt』这件事当然听说过――不像关于魔女的情报一样模糊不清。

促成武斗派队伍却是知性派的她,在绝对和平联盟中是个名人――即使不特地调查、不发挥调查能力也能得到一定程度的情报。

从那种非凡的领导魅力再加上听到的性格来推测,确实魔法少女『Asphalt』和魔法少女『Clean up』关系似乎不怎么好……,虽说是以游戏来互相比赛,但那种不和也超乎生理的正常机能吧?

即便性格完全相反――即便队伍间传统的对立或特色的不同――游戏,倒不如说实验迎向这种局面,一时的合作协力的融通也不能真正发挥作用吧?

当然,不单只是忘野的问题,也不是凭个人意见能决定的事――即便是拿出时间限制,『和解』、『和睦』的主意,也不是从『Autumn』队其他魔法少女的谁提出来的。

认为那种东西,大概不是人类感情可以控制的东西吧――虽然没有过问忽略过去,然而实际情况是如何呢?

在四国游戏中,『Spring』队和『Autumn』队的对立,一定有什么决定性的偶发事件出现不是吗?

像是只能任其一方毁灭,决定胜负、致命性的事故――到底是什么?

对于那点,现在应该在这里问清楚吗?

问了是会告诉她吗――还是会被敷衍过去呢?如果对刚相识不久的钢矢有不能说般沉重的事情,不能说的就不要说就好,要试著问问看吗。

不,有那种变故的本身,终究是个没有根据的推测,如此冒然质问而导致小队队长的战意降低就糟了――很有可能会造成无法弥补的损失。

大致,姑且那样的变故――即使是有像机缘一样的东西,那也已经是过去事,对无法穿越时间的钢矢而言,是怎么想也想不到的。

强行思考的话,假如有那种变故,也是有凭藉著妥善处理那变故来消除两队对立的策略,那或许是最为理想、合理平和的解决案,救济方法也说不定――对于期望任何一人都不会牺牲的忘野来说,也许是条理想的故事线,然而这也好那也罢,不管哪个全都需要时间。

没有那种时间(钢矢认为)。

两天之内――不,一天之内,更进一步来说半天之内为了要分出春秋战争的胜负,实在不是悠闲说那种事的场合(钢矢认为)。

「我明白想说些丧气话的心情,但你只有赢下比赛与胜负这条路可以选择喔。」

因此钢矢只好做些平凡普通的鼓励――如此受到鼓舞的忘野仍没有力气地,

「我也知道。但是啊,正因如此才在大家上岸前,尽可能把泄气话吐的一乾二净――」

说道。

「……是那样啊。」

只向自己吐出些心声是令人感到高兴,但一方面也羡慕著她对其他四个队友的顾虑,让钢矢内心百感交集。

「这该不会,就像是恋爱一样吧。」,愚痴地想著。

就在如此幻想的时间点,四个魔法少女各自都抱著不是自己的服装正从温泉中上岸走过来――忘野起身整理好仪态,身为队长也不能太过欢乐放松。

钢矢觉得是否自己也该对『Pathos』稍微关心点会比较好吗――一面反省事到如今无法挽回的往事,一面确认每位少女们所拿著的服装颜色。

如此最终决定大概是,品切しめす穿魔法少女『Wire stripper』的服装,五里恤穿魔法少女『Curtain rail』的服装,竿沢芸来穿魔法少女『Curtain call』的服装,最后是品切ころも穿魔法少女『Clean up』的服装。

哼嗯。

如此在意到底是如何进行商谈的――在决定同行至高知之后,就不得不询问每个人所持有的固有魔法――由于必须还得准备出发,决定在途中、空中询问。

各自不习惯地穿完同伴的服装后,全员集合,忘野说,

「那么大家。为了平安归来,出发吧!」



另一方面――

在杵槻钢矢,魔法少女『Pumpkin』稳步顺利和『Autumn』的每个人加深羁绊,在『Autumn』队根深蒂固的时候,相比之下空空空宛如被驱赶出去似的,从魔法少女『Asphalt』率领下『Spring』队的根据地龙河洞,正要动身离开。

没有建立任何羁绊,如同浮萍般也好――像平常一样一如既往,空空也认为没有那么做的必要。

在他来看,即使事件演变为如此,也能说在计画之内的程度――不过,实际上对他来说,毫无计算、毫无计画也行。

提出打倒『Autumn』队的两名魔法少女、想认识同伴等等的提议,也并非有深思熟虑过――那点虽然也被误解过很多次(空空空的人生完全是条不断被误解的连续线),他绝对不是什么策士也不是什么军略家――关于智慧这方面并没有特别出类拔萃,没有大幅脱离一般初中生平均的水准。

在那点上,杵槻钢矢就不同了。

和她稳坐『Autumn』队智囊的她不同――如果要说空空卓越在什么地方。

异常性。

在地球扑灭军时也被如此评价,被批判的对象不是他的知性而是异常性,那种顺应现实的异常性。

不管什么变故都能即时应对、顺应。

无论什么都立刻适应。

以负面的说法来形容,那就是『毫无主见』,但再稍微更加留意的话――或许,如果以偏袒他的说法来看,也许是『毫无心思』。

没有心思才能判断、当机立断,偶尔成为保住性命的优势――正因如此空空才能在进入四国五、六天后――还持续生存下去。

因为毫无计算才在计算之内。

因为毫无计画才在计画之中。

如此向前迈步著――然而预定之外的事,直到动身离开龙河洞前,未必一个也没有发生。

对方可不是省油的灯,面对空空的顺应性即使不能以相同速度也能回应过来――特别是『Spring』队的队长,魔法少女『Asphalt』有负责一手担当高知县魔法情况的立场。

就算接受空空的提案,多少会提出些的要求也是理所当然的事――但说起来实际上,

「或许这名少年,会假装去进攻『Autumn』队而意图和她们联合也说不定。」

未必会如此觉得。

被『白夜』队的魔法少女命令到我方来的话,照理就没有理由会和那方合流啊,虽然不一定思考成找藉口那种地步,但在战争时存在像是依『这边无望就去找那边』的发想来行动的人,那完全在她的常识之外――回顾历史来看,因战争上的敌我模糊不清而流转各方,『昨日之敌乃今日之友』这谚语多少也广为人知,然而不凑巧魔法少女『Asphalt』连义务教育都没接受过。她所知道的战争只有唯一人类和地球的战争,总而言之即便不是她的责任,她也只是没有回顾历史的基底而已。

但就算如此,仍知道。

不,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总觉得。

总觉得――理由不能说明却有种『不是很清楚,但下意识认为让空空空自由活动就惨了不是吗』的直觉。

因此,

「――我明白了,来约定吧。如果你能把『Autumn』队的两名魔法少女……,彻底处理掉,在那时候我发誓也会比现在更推心置腹,把『Spring』队的内情告诉你。」

作出覆水难收的誓约后,

「但是,」

补充附加条件。

「你的行动要被我逐一监视著喔。」

「监视?」

空空如此反问,「嗯」来应声的她,敏捷地把手伸了过来――以为是被要求握手但不是,她把手伸来空空的脸庞。

不,也不是脸。

而是耳朵――耳垂。

魔法少女『Asphalt』以大拇指和食指,用力捏住空空空的左耳垂。

「…………?」

被做了什么空空并不晓得,但被加附未必值得一提的损害,反射性地感到困扰――干什么啊,是确认耳垂的柔软度打算以后用来当揉和面团的参考吗?是听说过生面团的柔软度和耳垂相同比较好啦……。

反正都这样比起面包更想捏成乌龙面呢……,不,乌龙面的文化到底有没有确实渗透到高知呢?

「多出的两人份呢――一个做为备用,另一个呢装置到你那吧。」

说些匪夷所思台词的魔法少女的另一只手,不知何时握著魔杖。

无疑是『在不知不觉间』。

让手表变形为手杖的模样。

「…………」

空空以魔法少女『Asphalt』看不到的角度,举起手势制止身后的悲恋――如果判断认知身为『长官』的空空遭受攻击,不必多说她都会展开行动,因此用来事先阻止她。

空空这在此绝对不会被杀死的预读,很幸运地成真了。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魔法少女『Asphalt』的手放开了空空的耳垂。

「好。结束了。」

「……你做了什么吗?」

「是魔法喔。毕竟是魔法少女嘛,施了魔法喔。」

说完将魔杖收纳回手表型态――仔细好好思考的话,总觉得那机关也挺幼稚的,像是玩具一样。

感到绝对和平联盟对魔法少女满满的恶意――『令人感到没有威严氛围』的恶意。起码只有让魔法少女作为『可爱的吉祥物』来演出的恶意――不过这里既不是在意那东西的时候,也不是追究的场面。

空空开口询问。

「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唉呀,有那么害怕吗?」

肯定非常害怕吧。

自己的身体被设置什么,而且还是被装置魔法,这超越人类智慧的东西,没理由不害怕吧――被那样说也不觉得是被愚弄。虽然说是没有感情,但空空未必感觉不到恐惧。会害怕的话也会畏惧。

不过,同样空空姑且先故作镇定,

「虽然并非如此,但接下来在和魔法少女战斗的时候有那种不确定因素,稍微令人难以接受。说不定是在我身体设置定时炸弹啊,不会有那回事吧?」

以现实的质问来回应。

「打算在我和对面的队伍战斗时,爆炸之类的吧――」

「啊哈哈。真是了不起的思维呢――没有那么残酷喔。再说要是有爆炸性的魔法,我会更有效来利用。」

「…………」

突然想到『Summer』队中有使用和『炸弹』性质极为相似魔法的魔法少女在,然而她在有效利用前就死亡了,让空空感到五味杂陈。

的确,如果她能有效活用那极为强力的魔法的话――那种事也不是想不到。

实在非常可惜。

在空空还没充分理解四国游戏规则的初期阶段,由于和她的偶然相遇,导致她在空空眼前丧命――而且那魔法也随之消失――嗯?

什么?

一瞬间,心里感到有某种违和感――错觉吗?不……。

从魔法少女『Asphalt』的话语来联想,这时在空空脑中,像是一则『意识』的音信般来访过,然而她并没有说话让空空注意到什么,始终依自己的性子,不等他思考结束就继续话题。

「我的魔法『传令』。」

「!」

「只能告诉你那么多――嘛,还挺有名的呢。你啊,是真的不知道我的固有魔法吗?」

冷不防把自身的固有魔法告诉空空,让他的思绪停止为此――不,只说了『传令』根本什么都不明白(当然也不是要说到『真正明白』的地步),然而单纯用来中断空空的思考效果十分显著。

并非刻意让空空思考到她,同样也没意图妨碍思索那方面的事,这单纯只是不期而遇――虽然说是命运的捉弄太过夸张,但假如这时空空没有转移兴致到魔法少女『Asphalt』的固有魔法上,继续专注在刚才发觉到的事的话,将来的展开会――总之不难想像,将来『Autumn』队和『Spring』队之间进行的春秋战争,会演变成完全不同的展开。

尽管那可能是空空空的宿命,深切感到『还差不足一步』的少年,明明这情况只要再逼近『半步』就好。

「不,完全不知道――毕竟我身为外部者。『传令』,到底是什么?怎么样的魔法――刚才还说二人份啊一人份啊对吧?那有什么关联吗?」

「请别马上接二连三问个不停喔――我知道你很焦躁……不,不太著急的样子呢,你。」

「?」

魔法少女『Asphalt』像是知道什么似的猜忌反问空空――对那疑问无须开口,她就回覆过来。

「我的魔法要说的话就像健康管理一样的东西喔――能够掌握魔法所设置对象的血压、脉搏、体温。总之不管多远都能知道对方的生命迹象――」

「生命迹象的管理……」

被如此回答会联想到飞轮车或是跑步机――空空的房间就有这些健身器材。

藉由装在左耳的夹子传回来的情报,标示血压、脉搏、体温等状况――要形容的话就像凭无线电不用额外器具就能做到那些事吗?

「啊……,所以,『Decimation』小姐似乎死亡的那件事,才会那么早就得知?」

而且,关于在桂滨和空空战斗的魔法少女『Verify』似乎也是――由于得知她的死亡,『Asphalt』和『Decimation』才会比想像中还快的速度来到桂滨。正因有任何变异都能快速流通消息,对应才会如此迅速。会把可以说是生死不明的『Verify』,早一步当作『死者』看待,看来也是『传令』的关系――这样想的话,大多也完全理解至今为止她的言行举止。

身亡的话,脉搏和血压会变为零,体温也会因此下降吧――不,还是思考成在死亡的时间点上,魔法的效用就作废会比较好吗?

反正在团体战抗争方面来使用是相当便利的魔法――如果说是能掌握同伴这些状况的话……。

虽然是比炸弹好,但自己的身体被设置那种东西感觉还是不太舒服――总之那是为了不让空空任意行动的装置吧。

为了在允许空空自由行动离开龙河洞后来掌握他的情况――不过,觉得令人毛骨悚然的另一方面,也不能否认稍微有点扫兴的感觉。

无法抹灭身为『Spring』队的队长,魔法少女『Asphalt』的固有魔法『竟然只有那样』的印象。

那么一来和空空对战的魔法少女『Verify 沙法师』那方,更显而易见带有魔法的感觉――根据『高度发达的科技和魔法没有区别』那句话来看,魔法少女『Asphalt』的固有魔法『传令』,总觉得似乎也可以用更加极限的科学技术来取代。

也有立即能联想到飞轮车或是跑步机……凭藉无线电,即便是远距离也有可能这点就像『魔法』一样,然而就连那只要委托地球扑灭军的开发室,一个月左右就能做出那样的系统来――极端来说,就像是开发出智慧型手机的应用程式一样的东西?

不过顾忌当著她的面指出那点――没有哪个魔法少女被说『你的魔法没什么了不起的嘛』会心情好的吧。

而且――比较下在先前面对魔法少女『Verify』时也产生出的想法――使用『没什么大不了』魔法的人,绝对不该轻忽大意。

依据空空掌握的资讯来统计,有越是使用『没什么大不了』魔法的人,作为魔法少女的潜力就越高的法则存在――然而即使如此,譬如和魔法少女『Pumpkin』的『自然体』比较起来,总觉得『传令』的『卖点』非常少。

「……从两人份、一人份这说法来看,『传令』可『管理』的人数似乎有限制呢。」

姑且空空将刚才先前接二连三叙述的提问中,挑出一个再次询问。

「对,没错喔――五人份为限。嘛,虽然这并非是魔法的限度,而是脑内能一次掌握的极限……,我又不是圣德太子。」

勉强做的话六、七人或许也没问题――魔法少女『Asphalt』虽是如此回答,但从口吻来看令人觉得这不是真正的容量极限。

无法充分掌握处理人数过多的生命迹象――这还算不上是弱点,然而仍在『没什么大不了』的魔法上,也觉得更增加了机能限制的样子。

嘛,只凭人类的理解力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但光是如此,就算靠训练增展,哪怕是四、五人份,能够一次管理复数人的生命迹象也能说是件非常了不起的事。

五人份。

握有五人份的生命迹象。

要说多出来的两人份,虽然用这有点含糊不清的说法,但当然就是从魔法少女『Verify』和魔法少女『Decimation』的那部分来的――现在正检查著小队队员的生命迹象吧?

剩下两名魔法少女,还有自己自身的生命迹象……。

虽然那么想还是询问一下,

「不,我没有管理自己的生命迹象喔。因为没有什么太大的意义。」

她却如此回答――还说,

「之前的确是管理过队伍全员――」

「那么,剩余的三个中,两个分配给同伴,还有一个到底是谁在使用呢?」

「…………」

稍微沉默后说「算了,这种事说了也没差」,她点头,

「是『Autumn』队其中一位魔法少女。」

说道。

「至于是谁还不能告诉你――但回来后就跟你说吧。」

「!」

令人惊讶地就连敌方也被装设著。

像是将战局引导到相当有利的装置――看来是在春秋战争的初期阶段装设的,不过属实的话,会让魔法少女『Asphalt』的非凡更为突出。

说不定除了捏耳垂数秒以外还有其他设置『传令』的方法,然而即便如此,要装置在敌人身上的难易度也不会差到哪去。

要说的话空空被设置是趁乱、趁混乱之类的时候装上的,但在战争的中不太会有那种空隙在吧……。

虽然空空本来是要深感佩服,

「失望了对吧?」

魔法少女反问回来。

「『Spring』队队长的魔法,技术水平比想像中还低。」

「啊,没有――」

虽然现在感到佩服,然而在数分钟前,的确是那么想过。因为是事实不能反驳。不过大概是习惯被那么说吧(虽然空空没说出口),她强颜欢笑,

「嘛,不过在我看来魔法『这种东西』啊,要是以空空空――以部外者,又是初新者而言,也许会觉得是如梦似幻的能量,但或许归根究柢,『这种东西』只是使用便利的工具罢了。」

说道。

这种表达对空空也比较容易理解――原因是近似正与他组为同盟的魔法少女『Pumpkin』的想法。

那是使用猛烈强力魔法的人,比如对使用『激光炮』的魔法少女『Stroke』,还没想出的思维吧――由于使用『没什么大不了』的魔法孕育出来的看法,若不是如此大概她也不会想这么多。

要是魔法只是使用便利的东西。

魔法少女说不定也只是让人方便使唤的存在――以她的聪明才智应该会是那种想法。

或者尽管注意到仍视而不见――因为不想面对事实、没有实际必须得面对的理由。

逃避现实,任凭空想――怎样都无所谓做一辈子的梦生存下去也不是难以理解的事。毕竟人难逃一死。

……当然,即使说了那种生死观也无济于事。说到底空空在四国到处奔波的理由,就是『因为不想死』――因此他没有说出那种话的资格。

不用说,对魔法少女的价值观说嘴的资格也是。

所以他,

「嘛,也许是吧。」

迎合似的回应。

虚情假意、无心地。

「因为问题是依现有的力量技术如何来当战斗的手段对吧――」

「对,正是如此。而且」

绝对不是因为空空,极为恰当的迎合而感到心情愉快,但魔法少女『Asphalt』随后补充。

「而且,我『传令』的作用,可不一定只有那种程度――」

「…………?」

固有魔法『传令』除了测量生体迹象以外还有其他的作用吗――不,试著思考一下,难以想像还没有完全信任、而且此后也没打算信任空空的她,会明确展示自己魔法的全貌。思考成有什么隐藏王牌会比较妥当――血压、脉搏、体温除外,到底还能『掌握』什么呢?但尽管问了也不会告诉他吧……。

假如是『了解内心』啊、『读取思考』啊,或是『掌握行动』、『理解谈话』之类的,总之是比掌握生命迹象更优越的作用,虽然如今被装置上是件致命的事……但魔法少女『Verify』和魔法少女『Decimation』确实曾经被装置过。要是有可能详细掌握到那种程度的个人情报,用不著设下『传令』,早在之前就该发现空空的谎话,所以大概,不是那回事……。

不过说到底,从现有的条件完全想像不到是什么――类似条件的话,领会脑波或是发汗之类的吗?但那种程度的话就不觉得有装模作样隐藏的意义在。

可是从她那样口气说法,也许意外地是不想被看待为『低水准』而虚张声势。

总之既然是装置在同伴身上,也不会是太过危险的东西吧,空空如此判断。

若是在此假装动摇应该也不怎么好――但即便如此,要是思考到今后的行动,有件不得不先确认的事。

「可以问个问题吗?『Asphalt』小姐。虽然要对『Autumn』的哪位发动攻击都一样……,而且打倒了谁我也会等结果出来后告诉你,但那么做的话,万一我击败的两名魔法少女中,有装置著你『传令』魔法的其中一人的可能吧?那也没关系吗?」

「无所谓。」

不符期待的回应。

是因为对空空弄坏了可能掌握敌方动向装置的可能性,出乎意料她会轻易接受,

「走哪条路都是预定让『Autumn』队的魔法少女全灭――只不过是顺序的不同。老实说,就是因为装置著那魔法,知道那些家伙的其中一人持续活著而感到不快,可以的话想以打倒为优先喔。」

我只是觉得『Autumn』队的五人还生存在这世上而感到不愉快而已――从她的口吻来看,一点玩笑或夸大都感觉不到,不容许再发问的氛围在。

尽管境遇截然不同,就像无论杵槻钢矢是否有春秋战争爆发的机缘之下产生的变故,仍旧没办法问魔法少女『Clean up』一样,空空都强硬到那种地步也没问出来,为何到底魔法少女『Asphalt』会如此厌恶、憎恨『Autumn』队,甚至怀有杀意。

虽然以空空的情况也没有那种兴致去了解就是了――总而言之空空,在带上魔法少女『Asphalt』的『传令』魔法这项圈后,作为『Spring』队的刺客,启程离开了龙河洞。



得知魔法少女『Asphalt』的固有魔法『传令』是有人数限制的事,即使不能说是侥幸,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空空边开车在前往爱媛县的车道上,边如此觉得。由于这次是开导航往『Autumn』队以爱媛县本部的道后温泉为根据地前进,相比于先前到龙河洞的路程,较微余裕来驾驶。但在太阳还没升起的夜路上开车,仍必须得注意路况。

嘛,虽然『传令』有人数限制这件事也许是谎话,而她所暗示的『隐藏王牌』,实际上可能会牵涉到对方也说不定――但不管如何,幸亏被装置『传令』魔法的,只有空空一个人。

也就是说,无论是因为人数限制还是其他理由,魔法少女『Asphalt』的固有魔法『传令』并没有装上现在坐在空空旁边助手席的她――自称魔法少女『New Face』的地球扑灭军『新兵器』,悲恋的耳垂上,可说是非常Lucky――原因是人造人。

根本没有脉搏、血压、体温这回事。

因此才非常Lucky――反过来说虽然空空本人被套项圈是件倒霉的事,然而试著好好仔细思考,也不算什么严重的过失。就算我方的身体状态、要说的话是身体状况会传达给她,那也不会限制空空的行动。极端点来说,即便是空空叛变投向『Autumn』队那方,也不可能会知道。

丧命的话――也就是任务失败时,虽然会传达到,但那时空空已经死了。如此一来完全没有后顾之忧。

可没有死无对证的不安――不。

到此为止确实很难说――空空空计算展开的失误,还有一个。

与其说是计算失误,不如说是非策士的空空思考还不够周详――无心之过。

照空空原本的预定,是打算将他一伙全员一同前往爱媛县出发的――也就是意图从『Spring』队的隐蔽处,龙河洞完全撤退。

空空空、悲恋、地浓凿、酒酒井缶诘。

空空一伙人――这说法没有要领。

无论如何,即使地浓和缶诘醒来后打算四人共同启程前往爱媛――暂且不提悲恋和地浓,现在没有让战力外的缶诘跟随一起去的理由。

该说是理由呢,还说是藉口好。

在空空仍和『Spring』队结为同盟的状态下,不便说会担心独自一人留下的缶诘――不,虽然说了也没关系(真正不便说的是『将缶诘留在这的话难以倒戈』),但如此思考时,空空面临了该是把缶诘留在龙河洞好呢,还是一起带去会比较好的问题。

原本一般是会一起去的――然而依照基本的流向看来,现在空空得和『Autumn』队的魔法少女战斗。在那时把毫无战斗力的缶诘安置在安全的场所会比较好不是吗?虽然『Spring』队的根据地龙河洞算不上是安全,以空空评价她的预见能力而言,缶诘也不一定完全没有战斗力――不过,回想到在和魔法少女『Verify』战斗时的事,把幼童带到战场上不太好吧。

被沙子吞没――要是没有悲恋在,不难想像她就会直接窒息而死吧(嘛,但如果悲恋没在那种场合现身,魔法少女『Verify』也不会多管闲事来插手空空她们吧)。再加上,在吉野川的大步危峡也是――由于那条头等河川的泛滥,就连空空都一时丧命,缶诘会保住性命也只是偶然。

空空的指挥错误可是会让在动荡的四国孤身生存下来的她丧命的,就算是没有任何感情的少年也会感到不安――如果今后要前往战地,势必有把酒酒井缶诘,六岁的幼女安置在龙河洞的选项。

不过如此一来因为被抓住人质的缘故,要是觉得不用和『Autumn』队战斗,而交换位置到对面那侧时也会放不下心――然而试著模拟实际的情况的话,意想不到,觉得带她一起去的情况似乎也不会差到哪去。

无论怎么说,假如对『Autumn』队叛投的场合下,空空就会直接向『Spring』队进攻――也就是,不管是打倒两名魔法少女,还是倒戈的情况下,都会回到龙河洞这点是不变的。前者毫无疑问能和缶诘会合,后者的话,和『Autumn』队合作击败『Spring』队,再和缶诘会和就好。

带走一起去的场合,会让缶诘涉及在爱媛县道后温泉的战争(背叛的情况下就不会战斗),不带走的的场合则会让缶诘涉及在高知县龙河洞的战争(不倒戈的情况下就不会战斗)。

硬要说的话相较于前者,后者很可能会演变成参杂大量人数的混战而让缶诘更加危险――不过似乎也在容许的误差范围内。那么说的话,会苦战一番的反而是前者吧。

如此思考到乱七八糟的最后,空空选择将酒酒井缶诘留在龙河洞――挑选了选哪边都没多大差异的选择,果然在大步危峡和桂滨的失态持续影响到心情吧。

就算大步危峡的泛滥回避不了,在桂滨的事件上,空空作为保护人仍是失败的。不重蹈覆辙是他基本的态度――不,说实在话,由于一直伪装的性别被地浓糊里糊涂的发言戳破,就算不一定被发现一起行动也会感到有点尴尬。即使装腔冷静,即便拥有与众不同空前绝后的异常性,他仍是一名十三岁,自我意识强烈的少年。

当然,既然都选择留下缶诘就选择和对方战斗,那选项也附带回避风险,做好保护缶诘的责任。

即便没有从黑衣魔法少女『Scrap』理解到『魔女』这单字,也必须得尽到的责任――风险的话,是有『Spring』队的魔法少女们将和战斗没关系的缶诘作为人质加害的可能性。

『一般的幸存者』这贵重的存在,虽然认为没有理由会做那种事,可是相反来说,在有理由的话这点方面无疑是在绝对和平联盟身上。

无论如何都要给个理由的话,因为是使四国陷入毁灭的组织――不觉得构成员的魔法少女会把一般人甚至幼童当作对手的程度――不认为会做出逾越常轨的行为。

不,即使不会危害,就像空空被魔法少女『Asphalt』的『传令』套上项圈般,缶诘也许会遭受『Spring』队相似的魔法而感到不安,无论如何他都得生存下去。

头脑也很明白『魔法』什么都有,如果能展示出关于那种『魔法』存在的实例给外人看,会难以作出『不会在此做像是加以危害一样没有目的的事吧』这轻易的判断。

说起来连就像是没有自己目标的人类,也会为了生存而付出什么行动,『没有目的就不会行动』这种想法,在空空眼中是不合乎道理的――因此在酒酒井缶诘快要醒来之前,空空空作出一个决断。

严格来说,是在酒酒井缶诘和地浓凿几乎同时醒来前――在最佳的时机想出决断的内容。

那决断是,

「地浓小姐。你留在这里,负责担任这孩子的保标,在我回来之前,帮我照顾她。」

如上。

总之当空空夸下海口说要完成任务的时候,将本来就很少的自己一伙人分割得更少――配置成前往打倒『Autumn』队魔法少女的攻击组为空空和悲恋,而留在龙河洞的防守组为地浓和缶诘。

从旁来看完全不明白空空在做什么,和发动总体战的钢矢彻底相反,只有不是军师的他才能做到的指挥,尽管如此,他也并非完全没有他自己的一套战略。

根据『Asphalt』的指摘,因为地浓的魔法『不死』,其本身就不是倾向战斗方面――不认为带她去能有实际的好处,只会让她在桂滨和幼童共同完成分配的任务。

当然空空曾经受到一次恩惠似的『死而复生』,在战争上是一大优势,但这次被认定为战斗力的『新兵器』悲恋,原本就是机械。由于是从最一开始就像不死一样,就算『毁坏』这概念也包含在『死』的概念里也非常奇怪吧――她身体中大概也没有心脏可以做心脏按摩。

要让使用魔法的地浓本人来复活,结构上是很困难的――虽然还有空空穿上她的服装来实行的手段,但做那种事就和最一开始不带她去一样。

总之再左思右想带地浓过去的好处的话,空空空必定会无限继续下去的――既然放弃那个好处就能认真担起保护缶诘的责任,对空空来说这么做没什么好反抗的。

不想死想继续生存下去,那只是空空空维持自身的想法,绝非是想变得长生不老。

打倒两名魔法少女的条件。

理应是三对二的战斗变为二对二,让地浓从战场上退下到底是有利还不利,只有才高识远的人才能判断吧――然而在现今的四国那种人并不存在。

不管怎样,让地浓留在龙河洞,会减轻空空背后不少忧愁的话,就应该那么做吧――尽管那么说,对在进展话题时从头到尾都失去意识的地浓来看,空空的话并非晴天霹雳,而根本就像呛醒在水中一样(注)。

(注:晴天霹雳、事出意外的日文为"寝耳に水",出典于太合记,照字面意思是在睡觉的人耳朵被注水进去而感到惊慌失措,甚至以为听到的水声是洪水来袭,所以在字面意思上"寝起きに水"有比"寝耳に水"更惊讶意外,不知如何是好的感觉。)

「欸?话说回来,这里是哪?空空桑。从桂滨海岸来到这,难道是瞬间移动吗?瞬间移动的魔法少女出现了是吗?」

如此,慌张的状态。

「我只回想得起救了被沙滩沙子吞没的空空桑的说……」

「哪来的记忆力啊。」

照惯例忽视她说些什么鬼话,姑且先让她安静,在离开『Spring』队在的龙河洞前,空空一伙人进行会议

缶诘的确过于常人,刚睡醒也没有恐慌,闭口不言观察情况的样子――和空空所说,『因受惊吓而口齿不灵』这设定没有矛盾的举止,帮助空空不少。

从这部分来看比起地浓来照顾缶诘,很有可能缶诘会反过来照顾地浓……。

空空简单地向两人说明至今为止的经纬――太复杂会变得结结巴巴――,而且还要告知拜托她们两人今后的预定行程。

话虽如此,由于说明全部原委的话会阻碍这次的行动,『在紧要关头时会倒戈到对面』之类的话并没有说,也没有直接了当地说『你们是人质』这种话……,不知道的还是不要知道比较好吧。

「嘿。原来如此,在我睡著的时候很努力呢,空空桑。」

虽然觉得被沙子吞没却只是睡著的家伙值得佩服,但地浓继续说。

「不过,这样好吗?空空桑。」

「嗯?怎么了?」

「不,就是,让我来――」

地浓看向缶诘那边。

一瞬间,像是想叫她的名子来说,但想到还不知道她的名子,就算了直接,

「――让我来照顾这孩子。」

接话。

「嗯?有什么问题吗?」

「讨厌啦,因为空空桑是不相信人类的人,像我这种人畜无害善良的女孩子不能信赖对吧?明明如此,却把自己的同伴托付给我什么的,很不负责任喔。」

「不负责任啊……」

觉得还是重新思考会比较好吧。

空空,

「到底是什么时候说过那种话。」

如此说道。对在桂滨沉入流沙中时,担心一起沉入的缶诘而不能飞行的地浓――如此说到。

对虽然没有帮助空空――却似乎帮助缶诘的她。

……嘛,尽管那样,也只顾于『在此拋弃这儿童而飞起来的话,之后会被责备不是吗』,这充满任性又自我主义的想法吧,连说那是『做出帮助似的行为』或许都言过其实,空空空和地浓凿的关系也许可以说是渐渐迈入到那种阶段。

总之,对空空少年来说信用和利用虽然大致相同,但目前还在那范围外的魔法少女『Giant Impact』,要维持在怎么样的关系才好,也就是进入微妙不明的阶段。

那方面空空也对魔法少女『Asphalt』说过――虽然是以自问自答的形式,认为要生存下来,最后都不得已去信赖谁。

在此要相信什么呢。

以不能相信『Spring』队,不能把一般的生存者,酒酒井缶诘交给魔法少女『Asphalt』的前提下,要是在空空空不能将缶诘放在自己身边,而得要交给利己主义为化身的地浓凿时――如果说大致的情况都计算上去,很遗憾的空空在这件事上会选择后者。说是逼不得已的手段,倒不如说是痛苦的决断……。

然而。

现在就该说现在的事。

那样说完事情的原委后将缶诘交给地浓,空空空和『新兵器』悲恋两人,从龙河洞离开出发前往战场――关于伪装性别的事,不如说穿上飘飘的服装,作为『大姊姊』来面对缶诘的那件事,就敷衍过去不了了之。

尽管那么说,从缶诘那方来看完全没有关于那方面的说明,令人意外地她以前――或者从最一开始就没有注意到的样子,说不定的确是太过期待酒酒井缶诘的预见能力。



因为如此,空空空和悲恋两人――正确来说是一人一机的组合,话说回来是空空久违地,单独为地球扑灭军的组合来行动。

这下空空终于有了能和悲恋好好地谈话的机会――由于预料之外『Spring』队提前抵达(虽然是因为『传令』魔法的原因),而没在桂滨详细追问的缘故,打算在到爱媛的路途上探个大概。

虽然改变了种种预定,就当作兜风旅游避免不了的事吧――即使是这种状况,和昨天为止被逼到走投无路的状况相比之下还来的好,不该发什么牢骚。

空空汇整总结至今为止的旅程,然而仍总结地过早――或者说不足。

不足一步,或是半步。

当然不可能会知道――因为无从得知魔法少女『Pumpkin』在春秋战争中所属爱媛那方,空空不可能会知道,根据她所提供的战略,想以总体战挑起战火的『Autumn』队五名,不,是六名魔法少女,正和他相反的方向,从爱媛向高知前来。

不过这同时也在『Autumn』队的计算范围外――因空空空那方的毫无计画而不是普通的计算失误,换言之就是千真万确的失算。对被误解比什么都擅长的空空而言,不是误解而是误算――应该说是个非常大的误算。

正好,不偏不倚地在爱媛县和高知县的县界上――交错了。

交错了。

在高速公路般的一般路上驾驶著箱型车的空空空,和在原本就没任何障碍物的空中飞行的『Autumn』队六人,交错了。

起码互相没有注意到的话,空空空就前往变成无人的爱媛,在一种轻松的谈话中结束,然而真不凑巧,发现到了。

头上是车顶的空空当然没注意到――但照理在现今几乎无人的四国里,存在注意到地面上物体移动的魔法少女。

是飞行在六人编队中最尾端的魔法少女『Lobby』――本名,五里恤。

「喂!大家。稍微停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