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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话「悲恋,发挥本领!大活跃的新兵器。」



事不顺心的话,就别去想就好了。



「进入爱媛县。」

这声音是汽车上配置的导航和坐在助手席的『新兵器』悲恋完全同时发出的――不过同样是机械声音,悲恋发出的是自然的声调。如此看来,以导航系统为代表的这类机械声音也许是特地用『像机械样子』的机器人来发声的。

对照坐在助手席的悲恋则是欠缺像机械样子的声音――大概。地球扑灭军不明室开发的『新兵器』悲恋,目的不是要被制造成像人类而是兵器,说是消除到像机械模样为止的范围,似乎更接近真实。

排除像机械模样的结果,就碰巧作成像是人类一样的样子――这么思考的话,一直作为『人类模样』的人类空空空和她的共通点众多,挺有风趣的。

虽然那种风趣,是相当痛苦的风趣。

「爱媛县吗――总觉得跟刚越过的高知县没什么差别对吧?」

空空如此回应。

重新思考的话,以机械,而且是兵器为对象普通地谈话,换言之就像是跟电视机搭话般,虽然可能会稍微觉得是个奇怪的景象,但未必能被谁看著――空空决定不去在意。

也并非是向电视机搭话不好――人类如果有那种心思的话,尽管是植物也能交流。

「话说回来,悲恋。有些事想在战斗前先跟你确认――」以离开龙河洞进入别的县市为时机,空空如此开口。

「是,空空空长官。什么都可以询问――没有限制。但是就如昨天所陈述的,由于我机能开始运作才没过多久的身世,请以我所掌握的事情为基准点上来质问。」

「……那么――」

的确在桂滨就问过话,非预定时间提前被投入的原委,完全不知道发生什么事――虽然是最在意的事情,但说不知道的话似乎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无知不仅是种罪过,而且还是最佳的防御。推测似乎止于对面有什么意料之外的事而不遵照最初『新兵器』测试投入方面的『时间限制』。

罕见地空空空所思考出来的大致上都正确,但就那样来看还蛮讽刺的――寻求『究极魔法』的实验失败而展开的四国游戏,理应为了平息事态而投入『新兵器』的实验也投掷失败――那么说来空空调查四国的任务,看似进展顺利却又困难重重,实在是,难道世界上没有什么能顺利进展的吗?

「在面临今后的战斗,想先确认你的机能之类的――你能战斗到什么程度?」

「虽然提问模糊不清,难以回答,」

按照惯例用不像机械的开场白来陈述后,

「要说到什么程度的话,就是非常会战斗。」

再次以不像机械的回应来回答。

说是非常。

「……再稍微说得具体一点也行。」

「比肉搏战的话不会输给任何人。」

确切的断言。

「魔法少女什么的也一样。」

「那么有把握啊……」

崭新状态下来到四国的她,照理说关于『魔法』的知识也好,『魔法少女』的知识也罢,不用说连『魔女』的知识都没有,但透过在桂滨和魔法少女『Verify』、黑衣魔法少女『Scrap』,还有『Spring』队的接触,没有告诉她也似乎有在学习的样子。对于不擅长说明的空空而言,是想有个会自律学习的搭档。

要是人类来讲,仅能说是自信过剩的发言,然而是『兵器』来讲的话,那只是规格的说明――规格明细书。事实上她也是有从背后贯穿杀害『沙法师』这不可否认的实绩。

「肉搏战的话以一亿人作为对手也会赢。」

「…………」

到那程度的话就觉得是像标明错误的规格……,不过,若是让地球扑灭军自负的不明室所开发的『新兵器』,要说做不到那种地步也许不太适当,也许……。

不,先等一下。

原本『新兵器』照理是用来对付地球的军备――暂且不谈魔法少女,怎么会是擅长在以人类当做对手来战斗的前提的肉搏战呢?以地球阵作为对手那部分是没问题啦……。

「依战略而定,就算与全人类为敌被包围住也――」

「不,够具体了,谢谢。……那,武器呢?」

「武器,什么意思?」

「呃,所以说……,没有装入导弹的手腕啊、会变成钻头的脚啊之类的?」

「…………」

是说了什么更离题的话吗,悲恋无言以对――不,是表现出无言以对的机能。

「我是以仿造人类被制作而成,并没有被施加那种游玩的心态。虽然辜负长官的期待于心不安。」

后半的话语像是随后补充似的――让空空也更像是机械式地补充。让机械说出心里的苦闷,没想到也是长官所必备的。

「也有会成为必要的武器对吧,基本能够在当地筹措派得上用场的。像是这件军服。」

指向悲恋自身穿著的服装――到昨天为止是空空穿著,登淀证,魔法少女『Metaphor』的服装。

以看起来完全不像军服,反倒像魔法少女的制服似的衣服来思索,虽不中亦不远矣。

「可是这件军服,穿在我身上似乎没有意义。」

「……似乎啊。不过那件服装本来搭配的固有魔法,是非常厉害的魔法喔。」

她原本是想说『好厉害』的样子但止了住嘴――再次表现出无言以为的机能苦恼著。

「有那种魔法,这次任务的难度也会下降不少呢――」

「长官。我也有问题想问,请问可以询问吗?」

面对从助手席来的发言,令空空稍微不知所措――为何得受到机械宛如徵询意见的质问呢,但也没什么好理由拒绝,回应「没关系」。

「我被输入的任务,是四国地区的破坏,那是预定在什么时候又要怎么实行呢,长官。」

「…………」

那么说来最初好像是有那回事来著。

受到她崭新状态游泳来到四国的刺激,下意识忽略了,说起来不明室所开发的『新兵器』,照理是以破坏四国连同发生未知的异变为目的而被投下。

提前,不如说因为什么事故而来到四国的悲恋,唯独没有迷失最根本目标的样子。

「只要空空长官一下命令,现在,从这时候就会开始。」

「……嘛,不用那么著急。」

如果那是以至上命令被输入进去,马虎地随便否定会有点问题,空空如此含糊其词。

「无论怎么说是个重要的任务呢。为了要确实执行破坏,不慢慢地慎重踏实来准备是不行的。」

不慌不忙踏实地准备,是空空所欠缺的资质,反过来正因为没有――对一直以来都是速断速决实行的他而言,虽完全没有说服力,但只好那么说蒙混过去。

不过,虽说是机械,但也不会囫囵吞枣地听信人类的说词与控制似的,悲恋,

「虽然有像被唬弄的感觉,可以相信您是吧?」

随后追问回来。

意料之外的反应――这么一来还是沉默比较好。

要是真的视空空为『长官』的人类,会顾忌而不会提出如此露骨的问题吧,那『随后的提问』似乎也能说是因为人造人的缘故。

「怎么会呢,没有唬弄你喔。现在比起说是为了击败两名魔法少女,不如说是为了摧毁四国,才会做像是确认你机能之类的事――」

既不擅长说谎也不擅长蒙混敷衍的空空。为什么那样的他非得要为虚伪的冒险故事心力交瘁呢,他自身也在理解下痛苦挣扎。不能理解,无法认为有正确答案。

说起来以他立场来看被地球扑灭军看待为英雄的这件事本身,也是个美丽的误会――总之,看来还是远离这个话题比较好,空空,

「问一些关于开发你的『不明室』可以吗?」

切换到别的问题――说实话,虽然现在打听什么也不会对现状有所帮助,不过作为岔开话题的机会,也没什么不好的。

「『不明室』。好的,请随意发问。」

如此同意的悲恋――似乎没有封闭开发者的情报,也没必要输入密码的样子。倒不如从这开放性来思考,说不定『不明室』从最一开始就没有输入不利的情报到悲恋里。

无知不仅是种罪过――同时也是最佳的防御。

然后加以控制。

空空既没持有关于兵器开发的专门知识,连专门用语也不知晓――想问些专业的问题也办不到。

由于当初入队有出现在对话中,和空空因缘深厚的『不明室』却从此至今一次都没有直接接触过――虽也不是没有任何那种机会,不过空空都回避了。不,大概,就连对方也在回避吧。

因此问些非专业的问题也挺复杂的――但即使如此,有一个,在这次机会想试著打听看看。那情报要是没输入悲恋里也挺奇怪的――

「那么,悲恋。」

空空做好准备发问。

「左右左危,是个怎么样的人?」



令人讽刺地空空空将魔法少女『New Face』的本名设为他赌博的师傅,左在存的名子。

虽绝非能说是长久的来往,但仍将师父的名子如此对待的空空比想像更加无情,那么说的话左右左危――是不明室领导的左博士、左室长,对待她的独生女也挺无情的。不,是完全超乎『无情』这字词的范围――再怎么说都是把自己的独生女推上实验台。

正因为不明室意义不明的实验而牺牲。

依空空来看,比起将自己的女儿推向实验台,更像是断送自己女儿来得接近事实,那种严酷的实验。

当然,要是左博士没有对自己女儿实施那种实验,空空也不会有和她相遇的机会――那争论相遇的前后,在此时先(任意地)摆在一旁,因此左右左危博士的名子对空空而言影响深远。

而且,那样的她还事先宣扬开发的『新兵器』悲恋。

会影响如此深远也是当然的――将有可能毁坏四国全境,倒不如说被开发成而针对地球战争的王牌『兵器』,却挖苦似地做成人类模样,虽令空空感到意外,但也蛮像是不明室、左右左危的风格,不过如此觉得的空空也未必真正了解左博士。

不想了解的心情虽是强烈,然而想理解的心情也同样坚定。见面谈话未必会问『为什么要对你女儿作那种事』,但说是不想知道能对女儿作出那种事的人类会是怎么样的人是说谎的。

不过总觉得会直接回答就是『能对女儿作出那种事的人类』这种人来结束话题――尽管如此就那样思考下去,也许空空会对左在存她的死亡感到不少的责任。

就算左右左危确实断送自己女儿的人生,也未必杀了什么――假如没有和空空相遇,左在存也不会放手一搏吧,结果也不会因此丧命。

照理不会被杀死。

杀死她的人物――曾经被说是第九机动室中最危险的男人『火达磨』,冰上法被,虽然最后被空空解决,但说起来,冰上法被那时的目标不该是左在存而是他才对。

假设空空对左右左危说『师傅被杀死了』,似乎也搏不了同情,反倒是觉得左右左危可能会对空空说,『竟然能看见真身的女儿啊』,或是『难得的实验就这样毁了』之类的话。

无论怎么说也不会认为她会想『真是谢谢你帮女儿报仇』,虽是从某方面的情报来确切的――但也因为有那种事,面对左右左危的心情又更加复杂。

那样乱七八糟的心情持续下去的结果,左博士是『谜样人物』的形象更凸显出来――这么说是有点夸大吧。

意外见到面的话,指日可待至少空空那方变得不会有芥蒂的展开――即使这次冒著被杀死的风险,就算不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藉以这个为契机试著和她多少拉近距离也挺有趣味的。

说到趣味,总觉得听起来像是很有趣的样子,但毕竟没有明确的目的上,也不否认有半趣味在。

左在存的母亲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虽然是事后听说的事,引导空空走上那条路的罪魁祸首,那名『医生』所选为一生伴侣的女性到底是怎么样的人――冒著危险也想知道。

「左博士,」

果不其然悲恋回应了空空的提问――反应了。连那情报都没有就在空空在预料范围外。

「是位非常投入研究的人――不过时常热衷研究过度和周围起冲突。以被她制造的我的意见来看,以免万一还是觉得事先和一些部下打好关系会比较好。」

「……相当刻薄呢。」

「毕竟觉得自己受博士不少恩惠的缘故才这么说的。」

直言不讳大胆说出那种事的人造人。

看似温暖却又不通情达理的发言已成惯例,即使往常便是如此,然而那发言确实也命中要害。

要是悲恋提前投入四国的突发事故起因于她部下发起的政变。在那种意味上,她与周围的摩擦、纷争能说是让空空从时间限制中得以解脱。

「受了不少恩惠,啊――也就是说悲恋,你的确认识自己的开发者,左右左危室长吧。」

「是的。铭刻开发人的名子。」

是刻在哪啊。

如果人类的话说是在心里吧……,机械的话是硬碟、记忆体,还是CPU呢?

「虽陈述过像是责备左博士专注研究的事,但没有那份热忱的话我就不会如此行动吧。不过博士那时的心理以言语来表达就是疯狂,正因如此想把我开发成决战兵器是没错的。」

「……嘛,我想也是。」

连自己女儿都如此对待的疯狂。

连无感情的少年,空空都无话可说般牺牲实验的疯狂――没有那种程度的疯狂,也许是踏不出崭新的一步。

老是『只差一步』空空而言,对此也没有资格说什么……。

「可是,据左博士说,我仍是个未完成品,说是还有发展性的样子。」

「? 呼嗯……」

说有发展性是什么意思呢。

单凭悲恋的发言,空空绝对想像不到左右左危宁可妨碍悲恋投入四国这地步,仅留下挥之不去『未完成』这单字。

发下一下子就会击败魔法少女,以一亿人为对手都会获胜豪语的人造人,到底还有什么改良的余地呢……只是那样想著。

总之,头一次直接听到关于左博士的评论,空空对她的看法――觉得一方面有所改变,另一方面则毫无转变。

就如话语本身意思,即使无法否定果然如此这感觉,以悲恋对左博士有『大恩』之情的口吻来看,认为左博士的人性无法像其他人类能一概而论的。

「关于左博士的话题,还要继续吗?空空室长。」

「不,已经足够了――抱歉啊,问些奇怪的事。谢谢。托你的福,如果活著从四国回到地球扑灭军,说不定下次就不会胆怯,试看看和左博士对话也好――」

说这话到底是社交辞令,还是真的觉得『也许试著对话看看也好』,连空空本身也不清楚。虽的确是恰当地答腔,但说是恰当也仅限于恰当而已。而且,说是『也许试著对话看看也好』,不只是嘴巴说说,是认真如此思考著,空空会被悲恋接下来的发言受到极大冲击的猜测,照理是十分有可能的。

「空空长官。『如果回到地球扑灭军』、『下次』之类的不用说,有什么事的话,现在,就在此通话如何呢?以我为桥梁连络。」



「……欸?」

「就是,用我持有的通信机能为媒介,来和博士对话如何?假如长官和博士之间有什么不和,之后会留下阴影还是尽早事先消除为妙。」

「…………」

之后会留下阴影事先消除为妙,说是相当发人深省,倒不如说是有言外之意的话语――通信机能?

竟然装载那东西在人造人身上――不,现代,就连家电也装有通信机能。如果让决战兵器搭载那东西也没什么好惊讶的――远程机能对悲恋而言,也许应该说是一种不可欠缺的机能。

「悲恋。有件事想确认一下。」

「什么事都行,长官。」

「你难道都没有使用这个机能,和地球扑灭军通讯吗?」

「因为没有接收到类似的命令,并没有通讯过。」

是吗,这才松了一口气放下心来――不知道四国游戏中具代表性的规则,『禁止与外界联络』,就算悲恋没有触犯到,也会受不安驱使。

不过,要是通信的话悲恋照理也完全没事吧,说不定用不著特地去确认――嗯,不?

「但是只要下达命令,无论世界的哪,都可以联系通讯上,要怎么做呢?长官。」

「不,现在暂且谁都不想连络……,左博士也一样。」

「这样啊。」

没想到那么强力地催促却这么乾脆放弃――另当别论,悲恋的性格再怎么也达不到像人类那样。

不过说了『要是悲恋自主通讯的话就九死一生』会怎么样呢?比起担心――倒不如觉得没有期待一张有力的卡却突然得到似的违和感。

「…………」

虽然没有说想试看看类似的话――但假如空空透过悲恋和地球扑灭军取得联系,会发生不久前他刚登陆四国一样的事吧。如此思考著那点。

但如果悲恋靠自身的机能自律地――自主和地球扑灭军联系的情况下会怎么样呢?会变得像空空差点,或是像几乎四国居民全员,悲恋也会『爆炸』吗?

一般来想会是如此。

空空也是在刚听到她有通信机能后才思索――虽然畏惧,但试著反复思考,会如何呢?

悲恋不是人类而是机械。

即使穿上魔法少女的服装也发动不了魔法――也不能飞向空中,可以预期就算挥动手杖,也无法使用固有魔法吧。

理论上,这就像让电视或是电脑穿上服装一样没有任何意义吧――隐约明白。认为像是那样的话就能明白。

如果,在规则是以魔法为基底被制定的四国游戏中,悲恋是在四国之『内』却在规则之『外』这见解也没错不是吗?

违反规则相对应的惩罚『爆炸』,是什么样的魔法去驱使的应该不会错――可是,违反规则的惩罚,仅限于生命体的话呢?

悲恋依自己的机能来报告四国的现状,至少不会发生『爆炸』吧?

记得监视摄影机的影像从外部也可以接收――似乎有说过这回事。虽然在那影像上,有附加魔法少女『Pumpkin』所说的『屏障』,也就像是干扰电波的东西……即使如此,『通信』本身,暂且,办得到这说法也不是不行吧。

若是……不,但是,『百谈莫若一试』来实验,再怎么思考风险还是过高。总归一词『爆炸』――记得空空在遭受爆炸攻击时,最先爆炸的是行动电话。任意做那样的实验,到时受害的可不是空空而是悲恋。

如果无法轻易地想到什么就实验什么――就不会愚蠢地试验。不过,完全放弃那想法也太可惜了。

不,可惜的不是在谈论可惜的阶段。

和外部取得联系的可能性,换言之,就是从根本推翻四国游戏的可能性――如果没有探讨它的价值,实在愚蠢。就算空空不是策士,也不认为继续搁置下去会比较好。

让『新兵器』悲恋像行动电话爆炸的展开,是在今后极力想回避的――而且,这『新兵器』算得上是一大关键。

人造人是地球扑灭军不明室极机密开发出的存在,对绝对和平联盟而言理应是完全未知的。

在桂滨海岸被魔法少女『Verify』和黑衣魔法少女『Scrap』目击为止,照理谁都不知道――也就是变得不在四国游戏的前提之内。

虽然著眼过是人造人即使穿上服装也使用不了魔法的缺点,但不只是通信机能,在其他机能方面是不是能意想不到钻了绝对和平联盟魔法少女制造课的空子呢……?如此一来的确完全不是问些有没有装入导弹的手腕之类愚蠢问题的时候。

当然,必然是个危险的赌注――赋予她左在存这伪名是不可能让她避免赌博。

如果,让春秋战争终结失败的场合下,也许会试验看看――不用说,要更加审慎反覆思考过后。

对了,假如要做的话,凭自己意见决定不了,可以的话想询问绝对和平联盟那方的见解。

地浓凿的话……有点靠不住,可以的话就问杵槻钢矢……她还健在吗?想起空空在德岛上空被迫分开许久的同盟伙伴时。

「长官。」

从助手席传来,悲恋以和先前不同音调的声音来说话。

「有某人在前方。」

「嗯?」

说是向前看――倒不如说在驾驶中本来就一直看著前方――半个人影都没看到。

正确来说,在这时间点是看不见的――随著车子的前进,就会知道在现在走的道路的前方看到的小豆粒其实是人影。

这人造人的视力似乎也和人类相差悬殊――大概,即使在暗处也能看出些许光源、看得见红外线等那些机能也是预想的到。

不明室做出这种『肉搏战士』到底是要发挥到什么用途上呢?比起兵器更像是――比起像是追求机械机能的极致,更像是高机能地做出人类――

「人影……还有谁在?在爱媛县也有一般的生还者……?」

在现今四国很难思考到还有一般幸存者的事,但空空已知的范围内有酒酒井缶诘的先例,因此最初才会那么认为――然而这嘟囔被邻座的机械生命反驳。

「我不这么认为,长官。因为她穿著魔法少女的服装。」

明明还在极远的距离,却能看到这种程度――看到是女性这种地步。

「不过如果,像我一样,一般人穿上服装伪装的可能性,虽极小但也不能否定。」

「…………」

说到先例的先例――虽不是以伪装为目的只是单纯穿著,空空也穿过魔法少女的服装――然而就如悲恋所说,可能性微乎其微吧。

代替悲恋以机械样子来说,也就是『百分之五以下的可能性』――要是穿著魔法少女的服装,还是判断为魔法少女比较好。

因为这里已经是――敌人的地盘。

『Autumn』队的领域。

「在此还是别拙劣地缓速会比较好吧――当然也不折返……」

「是。她似乎在等著我们。」

「等著……」

不禁变得想咂舌那对应的速度――在越过县境的途中阻挡通行的话,不就像是『白夜』队的黑衣魔法少女『Space』吗?

暂且那么认为,

「服装是黑色的?」

向悲恋确认,

「不是――虽然看似些微沾污过,但不是黑色。」

如此回答。

些微沾污?先不谈这非常细微的表达,怎么回事啊――穿著弄脏的服装来战斗,不会是这里最近的流行吧?还是和『Spring』队的魔法少女『Decimation』战斗时的污渍吗?

不,没有思考那种事的时间――真的没有。既然不是黑衣那就好――怎么想也不会是『Spring』队,还不知长怎样的两名魔法少女抢先来禁止空空通行吧。

看来在面前是『Autumn』队的其中一人不会错――虽然认为离爱媛总本部的道后温泉还有段距离,出乎意料地这么快就发现了。不,还没发现我方的样子……。

「一个人?」

「是一个人没错。」

「发现到我们?」

「都说在等待了。」

「不,不是那个――注意到我们是敌人?」

「那就……」

在对话期间内,缩短到以空空的视力也能确实确认对方的距离――是名绑著双马尾的女孩子。

一副争强好胜的表情看向这里,还不停转拿著魔杖的右手,在头上挥舞――宛如停车场的引导员般。

空空就顺著她的意――



如果准备的计画过于周密,发生预定之外的变故时反而会对应不了――因此有弹性计画的必要。

那种事钢矢当然也明白,通常她行动时是会不会忘记准备额外的B计画的――然而却没能准备如何对应在向『Spring』队发动总体战时,飞行的路途中,发现理应绝境的道路上还开著一辆车子的变故。

硬要说的话,杵槻钢矢认为『无视』那变故是较好的对应方式――要是那是单独行动的话,就没什么问题吧。不变更前进的方向,就以最短距离直往到『Spring』队的根据地,龙河洞。

不过『Autumn』的队长,魔法少女『Clean up』似乎不这么认为――听取队友魔法少女『Lobby』的意见,姑且停下脚步。

虽然在空中以停下脚步这表达不太正确,但总之是要就地回头确认那台汽车。

不只是她,『Autumn』队全员都在确认行驶在近乎无人四国中的一辆箱型车――以车子自动驾驶的技术还没普及化,加上开在曲折的道路上来看,思考成里面有人正驾驶著较为妥当。

「糟糕呢。」

钢矢猜想是在前面,背负著此刻无法自力飞行的钢矢的魔法少女『Clean up』――忘野阻,

「不太能装作没看到呢,那个。」

说道。

和钢矢的见解相左――毕竟对绝对和平联盟的归属意识也比钢矢高的她,对朝她们自己方向――也就是无法无视开往绝对和平联盟爱媛线总本部遗迹方向的车子。

很难考虑到四国内还有一般的幸存者,如此一来前往爱媛县总本部遗迹就意味著是绝对和平联盟的敌人――吗?

自己人的话就必须得出面迎接,即使是敌人也不得不迎接――以开著车子而言,姑且不会认为是魔法少女,然而也有像钢矢骑著自行车来到爱媛的例子在,因此也断定不了。

如果有仔细思考、细查的时间,忘野也许会得出『无视』这结论,然而稍后思考后,时间限制之下,在不断思索的期间,箱型车就会离她们远去。魔法少女虽然能够飞行,也不太可能追不上,但以俯瞰的视点来观察,她就会眼睁睁看著箱型车渐行渐远。

「我去看看情况。大家在这里等著?」

既然是队长的提案,没有拒绝的理由――尽管是想实行『无视』的钢矢,也不得不重视在现今四国行驶车辆这不可能发生的事。沉默也是因为想要无视它……。

对发现那东西的五里,也不得想抱怨几句。读不出氛围的才能尽管在出征时不发挥也没关系。

可是就算不反对提案,也有加以修正的人存在――魔法少女『Wire stripper』,也就是竿沢芸来。

「不不不,队长你都背著杵槻就别去了――我稍微去看看就回来,大家先走吧。很快就会追上来的。」

「嗯……可以吗?那么拜托你啰。」

忘野准许。

的确照竿沢所说的,已经背著钢矢飞行的自己,是不适合再当侦查员吧――钢矢也同意那提案。

不过要说在此有什么过失的话,在忘野说要去探查不明车辆时,和竿沢说的时候,词语上有些微妙的变化。

忘野所说的是『在这等著』,而竿沢则是说『你们先走』――这时却没有任何人感到那违和感。只单纯感觉到队长离开部队时,和没有人离开时的程度上的不同。绝不可能想得到那竟然牵扯到后面的悲剧――即使之后觉得『应该要全员一起追上那辆箱型车』也为时已晚。在近乎无人的四国驾驶的汽车确实是无法忽略的异常事态,然而在与『Spring』队的战斗前,再怎么样的大事都只会认为是小事情。

归根结柢虽然最后在此阻碍了对『Spring』队的敌忾之心,但无论如何――忘野、品切姊妹、五里、钢矢五人直接越过县境前往高知县龙河洞,只有竿沢一人折返回来追赶箱型车。

竿沢芸来。

魔法少女『Wire stripper』。

空中飞行反覆抄近路,她轻松成功抢先抵达箱型车前头。

在道路上著陆等著车子的到来――无论减速啊、回转啊都当作敌人比较好吧。

敌人的话打倒就行了。

是自己人的话――是绝对和平联盟的幸存者以总本部遗迹为目的前往的话,做最低底限的情报交换就让他通过。

与其说竿沢的思考模式非常间单――倒不如说她几乎没有思考的余裕。被赋予的力量就照她所说的尽情施展――能自己判断的事就自己来判断。

令人意外地,和她轻浮好胜的举止相反,骨子里可是忠实遵守指南的人――只想单凭『力量』来施展的她,对如此思考的人来看,也许是最像魔法少女的魔法少女了。

虽能说是没有己见、欠缺自主性,然而在优秀的队长带领之下,才是发挥她最好表现的型态――不用说现在竿沢就在优秀的队长带领之下。

在驾驶者能够目视的距离向接近的汽车,挥舞魔杖代替诱导灯,凸显这边的存在。助手席上似乎也有人的样子……魔法少女?服装?

怕万一是『Spring』队的谁而摆好架势,但似乎是张没看过的脸――驾驶者也是未知男人。不,说是男人倒不如说是男孩子还比较贴切……。

未必驾驶人是名少年就会松懈。还有坐在助手席的她由于穿著服装一瞬间还以为是『Spring』队的魔法少女,但马上发现不是,紧张感随后缓和下来。

那个缓和上。

似乎扯远了――冲了过来。

箱型车以站在道路上的魔法少女『Wire stripper』为目标,冲了过来――

「!!」

冷静的话是理所当然能够回避的吧――因为她会飞行。然而对完全没有料想到这事态的魔法少女而言身体一样也会慌张到动弹不得,何况她不是遵照手册的人类,而是依指南行动的魔法少女――想到可能会减速或回转,却万万没想到车子会加速直奔而来。

会做出那种事的人什么的,颠覆了想像,就算事实摆在眼前也不能置信――不能置信到魔法少女『Wire stripper』被箱型车的保险杆撞飞。

她边如飞机失速般螺旋坠落,边了解到――是『敌人』。



研究不研究作战什么的,顺其自然的空空空为数不多的其中一个优点,是毫无犹豫的实践力――也就是行动力。认知到在前方是阻碍通行的魔法少女时,即刻进入备战状态。

才会在那个状况下。

踩的不是煞车而是油门。

当然为了预防发生事故,事先系上了安全带――即使特地不说,坐在助手席的悲恋也咬紧牙关放开握把来保护自己的身体。

暂且不谈撞飞的是普通女孩子还是魔法少女――撞飞铁壁般的服装,可说就像是猛撞上落在道路的岩石般。我方也必须得有所防备。虽然这边没有『落石注意』的标志牌子――虽如计画般对做出『禁止通行』的魔法少女,不是回避而是让箱型车以最高速度冲撞上去,但就在她由于身体轻盈被刮飞的同时,空空所驾驶的汽车前头连同保险杆都凹陷进去,车子本身也横穿道路似地自转打滑,直到触礁在防撞栏才停下来。

用不著踩煞车。

感觉用尽了最高速度的动能来辗压一名女孩子――即使在冲撞的时间点安全气囊弹开而毫无外伤,空空也因自转打滑后不久丧失平衡觉。

然而可等不到恢复那么久――不认为那种攻击就能打倒穿著服装的魔法少女。虽然第一步成功了,不赶紧从车子出来的话――试著想摸索下车,安全带却仍系牢著。由于事故的冲击,门锁似乎也打不开。真糟糕啊,空空如此觉得,但从助手席伸过来的手解决了问题。早就把自己安全带扯掉的悲恋,连同空空的也一起扯掉――单凭空手。

「长官。是要开战吧?」

「嗯――肉搏战。让我看看你刚才说的规格不是在夸大吧。」

「了解,长官。」

「不过在那之前我想向那孩子问一些话,姑且先让我问说――为什么会在这里,多少想试探一下。」

刚进入爱媛县就看到她在那边等待,虽然的确是敌区,但从试著撞飞的事情来看,也觉得不太自然。

不自然。

若是,仅是单纯的偶然?

不,提到仅是就有语病在――考量到县境这座标,比起埋伏,也许对方在进行什么作战行动时,正好和我方的作战行动碰巧遇上还更有可能――因为就『Autumn』队而言,春秋战争的均衡状态已经瓦解。

就算不知道对面『Spring』队的魔法少女『Verify』丧命,也知道凭著她们自己所击败(如此认为)魔法少女『Decimation』死亡的事――在还没得知空空他们加入『Spring』队前(严谨来说还没加入),以为在人数上占据优势的她们,难以置信不会考虑积极出动。

在那方面,空空空和魔法少女『Asphalt』的约定是有根本上的漏洞――完全没设想到对方的行动。实际来说,空空空好不容易抵达爱媛县道后温泉却没人的可能性,与他挑选什么路线的确非常相关――虽然现实不是如此。

变得更残酷的展开。

只是空空自身在这个时间点上的失误,没有认知到考虑不足的地方,只是单纯觉得『因为不自然、搞不清楚状况而想问问对方』――当然,打听出来也未必会相信。

来到四国以后,空空空对毫无沟通能力的自己感到相当厌烦。

尽管如此空空也不会蛮横到无需问话就开战的程度――一会面就把阻碍通行的女孩子撞飞,虽然是想说有什么好蛮横的,但那方面在空空心中,只看见划分条界线――不,连那条线都看不见。只是知道有这东西的存在。

越过后只是注意到有这东西。

空空和悲恋从车体变形到很难说是箱型车形状的箱型车里爬了出来――被撞飞的魔法少女好像飞得很远,在周围并没有找到。

「在那里吗?」

慎重起见向悲恋确认魔法少女飞出去的方向。

「是的。……我还要继续扮演魔法少女『New Face』会比较好吗?」

「嗯? 嗯ー……」

没有考虑到这方面。

虽然觉得接下来的战斗似乎没有继续演戏的必要,但或许还有倒戈对面的可能性,认为也许持续那谎言会比较好――用车子撞飞对方却仍觉得有携手合作的可能性,就是空空空的真本领。

「嘛,尽可能。」

「要尽可能到什么程度?」

「就交给你来判断。」

「我明白了。」

谢谢你对长官模糊不清的指令轻易地答应――边这么想空空边急忙地在道路上寻找。驾驶过来的汽车变成废铁,必须得找其他辆汽车――然而在远离村落的道路要找到似乎有点困难。

如此思索的期间。

发现了卧倒在离这里大约两百公尺远的中央分隔带上的魔法少女――绑著马尾,错不了应该是先前撞飞的魔法少女吧。

不像是筋疲力尽动不了的样子。

「不要靠近。」

支援者般的悲恋如此说道,作出宁可要空空停下脚步似的判断――随后继续说明原因。

「从心跳数的上升多少能够推测正处于激动的状态,然而身体方面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综合上述判断,那卧倒是装睡。」

「……是吗。」

空空也觉得那是装睡――穿著服装的缘故,被撞飞的冲击也好,著地时的冲击也罢,照理都被减缓到最小限度以下、到小数点以下为止。不过说是这么说,服装并没有覆盖至全身,依据碰撞的地方也有致命、负伤的可能。空空是因为魔法少女的『毫无动静』、『假装的可能性很多』而停下脚步,然而悲恋则是在这么远的距离,『确实地』作出判断――判定的样子。

提到心跳数……心跳声也听得到吗?

在这个时机?

能够做到的话,『Spring』队的队长,魔法少女『Asphalt』所使用的『传令』的价值又更加下降……不,也许是构成悲恋『过于先进』的科学,追赶上了魔法――总之,空空保持足够的距离,向卧倒在地的魔法少女搭话。

「我知道你没受伤喔。别做那么卑鄙的事,赶快爬起来如何?」

虽然说起来用车子撞飞更加卑鄙,但包括那挑衅的意味,不只是卑鄙还很高明――遗憾的是空空空的挑衅没有那么尖酸刻薄。自负拥有很多词汇的他却不太擅长言语辱骂。

「呿……没用吗。真不如所愿啊――」

边如此嘟囔。

魔法少女『Wire stripper』边站起身――如悲恋所言,她的确没受伤。

岂止是没受伤,还意气轩昂地望向眼前的敌人。



意气轩昂的她,像是要突刺似的用魔杖『Long long ago』指向面前的两人――因是还没使用习惯魔杖而小心谨慎。

正常拿著的应该是魔法少女『Curtain call』的魔杖――但其本身设计稀奇,以前也未必接触过。

虽然魔杖的构造或设计都不尽相同,然而在其中的『Long long ago』更是与众不同――和其他大家所使用的来比较,长度过长。

不是长,是过长。

说是手杖不如说像刀剑一般――而且用不著说那设计就了解大概是什么样的固有魔法。

在魔法少女『Wire stripper』所知的范围内,合理来看是属攻击魔法――因此这情况下要使用也是有难度在。

可以的话是想在那两名敌人接近自己的状况,确实来使用――他们却中途停下脚步而感到可惜。

装死诱敌,用固有魔法将两人一并解决是最理想的剧本……,虽然先前听过杵槻钢矢如此骗上队长的事,但那果然不是谁都可以办到。

暂且不谈空空,藉由悲恋所拥有即使从远方也能听取心音的机能,就算是魔法少女『Pumpkin』也会看穿装睡吧,但看不透悲恋是人造人的『Wire stripper』无从得知那点。

不过冷不防显现在她们的故事线,仅是诧异地瞪著突乎其然发动攻击的他们。

其中一人――是魔法少女。

证实刚才的,不是『Spring』队的人――当然也不会是『Autumn』的人,所以大概是『Summer』队或『Winter』队的魔法少女吧,她如此判断。

由于右侧的魔法少女生疏左侧队伍的事,同样的左侧的魔法少女也不了解右侧队伍的事,『Wire stripper』并没有注意到无论是『Summer』队还是『Winter』队,都没有这名魔法少女。

还有另一人――开车冲过来,也就是把她撞飞的实行犯――该叫什么呢,像观光客的小孩?身穿斗犬图案的T恤,套上印有坂本龙马的连帽外套――就算手上提著纸袋也不会意外的程度,但会开车撞飞魔法少女的观光客,听都没听过。

即便过于唐突到差点恐慌的魔法少女『Wire stripper』,仍从他的衣装想到线索――斗犬和坂本龙马。哪个都和高知有关。都是高知的土产――也就是说这名男子是『Spring』队的关系人?似乎是开著车子从高知前往爱媛――虽也能说是返回至爱媛的途中――但无论怎么说魔法少女『Wire stripper』的脑中,已经走到连提到『敌人』,第一时间反应出来的不是地球而是『Spring』队地步,才会强行、轻易地将撞飞自己的犯人,和憎恶的『Spring』队摆在一块。

就算是强硬轻易都好,只要正确结果都一样。

她姑且先,

「来者何人!」

如此盘问。

生气到连措词都变得古意盎然――不,这说不定是拿起魔杖活像个剑豪般的影响。在向『Spring』队发动总体战时也会如此血液沸腾吧――不过,似乎没打算配合她高涨情绪的驾驶人少年,

「虽然也未必是什么人啦……」

回应些意味不明的话。

「名子是空空空。有两、三个问题想问你。根据你回答的情况,我的立场与行动也会随之改变,可以的话请坦白回答我。」

「……? 蛤?」

面对对手难以理解的发言,魔法少女的精神又更高昂起来――明明思考著要等对方发动攻击,却被冲动驱使想攻击过去。

不快点想办法解决这两个家伙的话,就会追不上大家的――向『Spring』队发动的总体战,欠缺一人的战力成效也会变差。

但要是这两人是『Spring』队的新成员……。

成为『Autumn』队新成员且魔法少女资历最深的『Pumpkin』,杵槻钢矢,也在温泉会议上提及过『「Spring」队增加新成员的可能性』――因此『Wire stripper』能设立那样的假说,但钢矢却没在那时说出『空空空』的名子,导致她不可能会想得到空空是钢矢的同盟伙伴。

同样关于地球扑灭军的『新兵器』,钢矢也只简化为『炸弹』来告知新队友――所以不可能发觉到站在自报姓名为空空空的少年旁没印象的魔法少女,毫无疑问就是那个『炸弹』级的兵器。

「到底在说什么――怎么会觉得我会任你们摆布?」

岂止是假说,根本就断定对方为『Spring』队来还嘴――但像突然开车撞过来的家伙,就算不是『Spring』队的关系人,这程度的回嘴也是理所当然的。

「你才该回答我的问题啊――看回答的情况还会饶你一命。可是被车撞飞的谢礼,不用说我也会奉还给你……」

「被车?啊……」

反应宛如忘记方才的事般的少年,空空空――干出那种事还一点反省的心态都没有?

不会姑且先道个歉吗?

如此认为那抱怨牢骚甚至更胜于对『Spring』队的敌忾之心,魔法少女『Wire stripper』,

「你们两,到底是谁?『Spring』队的同伴?」

这次以缓和语调,具体来提问。

「嗯,该怎么回答呢――也不算不认识『Spring』队,但要说是同伴……,该说对方不觉得我们是同伴,还是不把我们当同伴呢,所以现在我才会在这……」

还真是意外地冗长,意味完全没传达到的说明――比起故弄玄虚、装模作样地装糊涂,更觉得像单纯不擅长说明而已。

「不是很明白呢――被『Spring』队赶出来之类的,是这样吗?」

这么想的话,明明是撞飞自己的人,却感到一丝容忍宽恕――和『Spring』队对立的话,就算还说不到『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地步,也能说会令人抱持好感。

然而与此猜想不同,空空空摇了摇头。

「不,我来到这里是依我的意志。」

「……是吗。」

敌忾心又再度燃起――曾经萎靡到一半,又伴随更大的怒火复燃。

「那么,虽然说的乱七八糟,总之能当你是『Spring』队的一员啰――不知道你是为了什么、有怎样的原委才寄身于『Spring』队,但就痛恨自己肤浅的选择吧。」

空空空对在话说完后,重新摆起握剑姿势的魔法少女,

「我来到这里是依我的意志――那你到这里,是凭谁的意志吗?」

发起提问。

「说是谁的意志……」

「换个问法也行,『是为了什么,有怎么的原委』才会到这……」

「……那、那是凭我的意志喔。为了埋伏你而在空中等待。」

「不是吧。会在这里和我相遇,不是单纯的偶然吗?该不会是有别的目的,在行动时碰巧发现我――嗯?」

说到一半似乎想到什么,空空空沉默一会――接著说,

「或许,是独身攻往『Spring』队的途中……?」

附带问号地丢出一半正解。虽然独身有误,但说是意图进攻非常正确――在县境周围明明有别的目的而行动的可能性,第六感真好呢这家伙。

不,比起在这里称赞他的灵敏第六感,对如此像在套话的质问,更应该反省自己的反应吧――在此沉默、支支吾吾不就反而承认是正解了吗。不,说到底也只是正解的一半……。

「总觉得――似乎变得很可疑呢。就算彼此……都是意料之外,啊,这么一来有点糟糕啊……」

「喂,什么糟糕了?」

魔法少女『Wire stripper』边向宛如忘了对方的存在,自言自语嘟哝的他靠近一步,边提出疑问――焦躁地突然逼近一步,看来的确是『Autumn』队的魔法少女。

「不,应该说……,在担心留在高知的同伴……。即便在此阻止你,也许还会有别的魔法少女攻来……」

「? 同伴?」

他到底在说些什么,一瞬间就迷失了――刚刚才不是说过没成为同伴……?

然而他『也许还会有别的魔法少女攻来』的不安却如此先行,对知道即将会发生什么事的她而言,无论他说了什么,无论他到底是谁,都不得不在此解决掉的义务感给驱使著。

如今,包含魔法少女『Wire stripper』在内的『Autumn』队所发动的全员总体战,正因为突击才能发挥最大限度的成效――要是在此知道『Autumn』队行动的他,用什么手段传达给『Spring』队的话,效果肯定会减半。

虽因自己拙劣的反应而招致对实行中的作战很可能带来不利的事态,但相反地让她冷静下来――不是任凭愤怒与冲动击败眼前的两人,而是采取冷静的判断与战略,下定决心必须得打倒。

就算背负著风险……。

意志坚定的她一步一步向敌人逼近。

现在她持有的固有魔法,原本是魔法少女『Curtain call』的――不用说在服装洗牌之际,接受过本人详细的说明与讲习,在此并不是正式初次使用它。

凭藉那魔法的话,要突破困境不是什么问题――魔法少女『Curtain call』的固有魔法就是如此强大。

问题是,距离……。

『Long long ago』,唯独这魔杖与众不同长度的部分,没有适当的距离是原使用者也自觉到最大的弱点――

正因如此『Wire stripper』最初才会装死来引诱他们靠近――多半是警戒,空空空和初次见面的魔法少女并没有再临近过来,如此一来就不得不主动接近。

一步一步逼近。

必须得不知不觉地靠近……。

而且要不被察觉到,谈话是必须得进行――魔法少女『Wire stripper』,本名竿沢芸来,正如多次提及过是名照本宣科的魔法少女,未必不善于交流,性格反倒是开朗直爽,但不擅长即兴穿插必要的对话。

尽管如此也只能硬上。

为了同伴,为了胜利。

……想想看,虽然特别不拿手沟通交流,但在即兴发挥上可说是人类史也无出其右的空空空和她面对面,能说是在四国空前绝后,令人热切期盼组合的激战――观看这场胜负的观众却只有一台机械生命的人造人,而感到有点心存芥蒂。

「――吶,空空……,事情好像有点复杂呢。能再好好告诉我吗?可以的话我也会助你一臂之力。」

「……那就谢谢你了。」

如此道谢。

与说词相反,空空怀疑似地同意――在延续对话的期间若无其事缩短了距离,单纯,然而在她来看却是抱著必死的决心拼命的作战,突然和睦融洽的发言反倒是引起他的怀疑。

「突――突然就用车子朝我撞过来,一定是有什么事情对吧?一般,是不会做那种事的――」

「嘛,对我来说很普通就是了……」

边说些危险的话,空空边倒退一步――让她缩短的距离回归于零。

好像是察觉到魔法少女『Wire stripper』危险的气氛――而且,距离这弱点不会也被看穿了吧?

就反应上来看,空空空认为她是『Autumn』队其中一人,也不知道是『Autumn』队的谁――具体来说,他并不认识魔法少女『Wire stripper』。

倒不如说,从『又是别的魔法少女……』那句话来理解,似乎没有掌握到『Autumn』队的内情本身――不知道构成员,也就代表不知道有什么固有魔法吧。

如此一来,关于魔法少女『Curtain call』固有魔法的情报也好,魔杖『Long long ago』的知识也罢,他都没有吧。

因此还不能定下结论――在这时间点,倒退看来是单纯警戒心的表现吧。

这么说来弄得如此大费周章的,也就是杵槻钢矢策划服装洗牌,面对眼前的少年却变得完全没有意义――注意到那点的魔法少女『Wire stripper』,心情不禁郁闷起来。

「……可以的话,」

竭尽全力压抑那种感情后,她说。

「空空。要不要成为我们的同伴?」

「…………」

毫无反应。

但那样就行了――怎样都好。

若是能缩短距离怎样都好。

不管是显而易见的谎言,还是不自然的话语,什么都好的话,什么都有――只要是为同伴而做,为队长而行,所有的一切都被允许,就是竿沢芸来的价值观。

「虽然不知道你有什么样的辗转才会和『Spring』队合作,与那些家伙联手一点好处也没有――只会感到厌烦吧?」

收回手杖。

总之暂且收回。

然后以轻盈的步伐,十分余裕地向他靠近――结束紧迫的场面,浮现满脸笑颜。

「如果有什么目的,一起合作也没关系喔――当然,只要你也协助我们的话。」

「倒是也没什么目的啦……」

空空空回应她的劝诱――虽然警戒心还没解除,但似乎能够看出他的氛围也缓和下来。

到底是作战成功,或者仍是演技呢――在魔法少女『Wire stripper』心中产生出疑念,然而事到如今不管成功还是化失败为转机,作战都不可能变更。

就只能硬干到底。

「如果没什么目的也没关系,我也不求回报,想要成为你们的同伴呢――」

空空空说了极为怪异的话语。

但不能因此皱起眉头。

她只顾向前――向他走近。

直到自己的范围。

……要是在此魔法少女『Wire stripper』采取的策略,是一般而不是逼不得已手段的『逼近』,事实上在这场面大概是最佳的作战。

不过空空空那方没有表达说明的话,也不可能会知道,他原本有从『Spring』队叛投到『Autumn』队的可能性,才会从高知越境来到爱媛。打倒『Autumn』队两名魔法少女的任务和与『Autumn』队携手合作的蓝图,无论哪一个都不要紧――这么说听起来会变好(也可能变坏),总之他心理现在处于摇摆不定的状态。

一般来说,早就越过临战状态,完全在战斗中的现在,虽说什么『来成为同伴』,这除了挑衅、轻蔑之外都不能理解的发言,但从推了空空空『摇摆不定』心理一把的观点来看,如此劝诱没有多大的效果。

更进一步还有把地浓凿和酒酒井缶诘留在龙河洞的事――不必多说进攻到那会很困扰。不,虽然他无法确定实际困扰的程度,但藉由成为『Autumn』队的同伴,能够对那进攻踩煞车就正如他所愿。

如果要挑毛病,就是没有发觉到是她自身精湛的演技――而且『不求回报』无欲无求的发言,完全不明白空空在想什么。

「……什么意思?」

明明拋下那疑问就好,却还是问了。

不用说最低限度不停止『走近』,一步步向前靠近――而且尽管刚才倒退一步的空空也向魔法少女『Wire stripper』方向靠近。

「意思?」

「不是说不求回报吗?也就是说你要单方面协助我们?你讲的话从刚才就不是很能理解……」

与其说不是很能理解,倒不如说实际上完全理解不了。

空空空,

「那样就行了。就是如此。这不是很清楚了解我所说的话吗。」

「…………」

「硬要说的话,无论好坏与否,我们都不想有所瓜葛,想缔结互不侵犯条约呢――哎呀,老实说真令人厌烦。不管走到哪,往哪前进都诸事不顺,四国游戏的难易度――」

令人厌烦。

小队队长魔法少女『Clean up』也说过……,但总觉得似乎他所说的在些微的情感上完全不同。

被说什么就是如此啊、了解啊,也完全没有实感,但勉强来解释的话,他的要点只能解读为不想和『Autumn』队建立像是『关联性』的东西。

谈判或伺机进退都不想要――不想让利害关系一致。

让人大致联想到他至今为止进行的经验、冒险故事――虽然到现在都不清楚他到底是谁,这么思考的话还觉得有点同情的余地。只不过,就算是误入的部外者,就算是奇迹般幸存的普通人,不管有什么样的原委,只要在他一时和『Spring』队结为同盟的时间点上,魔法少女『Wire stripper』也会连那余地一同摧毁。

哪怕是曾经还是半途而废要加入『Spring』队的人,她都没打算拉为同伴――比起心理上,物理上她更是不可能。

『Autumn』队的谁都一样不可能。

岂止是和『Spring』队交谈过这简单的理由,都很难不会抱有敌意。对面大概也一样,厌恶彼此到那种程度。

劝诱始终只是嘴巴上说说而已。

只不过是『走近』的藉口。

就算他没有开箱型车来撞飞她,从最一开始尽到礼节提出『想成为同伴』,她也会拒绝吧――只因为从『Spring』队那过来。即使带了『Spring』队的情报,在听完后也会把他处理掉吧。

但空空空――大约比自己还小一、两岁的少年,连那种谎话都轻易上当的样子来看,对如此单纯的心理,还是会感觉到罪恶感。

虽然她是名照本宣科的魔法少女,但未必欠缺人情味,不讲人情――和眼前的少年不同。

那名少年也向自己走了过来――然后满不在乎地向我方伸出右手。

伸出右手。

除了握手以外不会表示其他意思。

「…………」

为了继续演戏,也许还是握手会比较好――也许再缩短距离会比较好,然而她本能,或是反射性地觉得『不想这么做』。

生理上的厌恶。

再怎么说也不想和『Spring』队有关的人假装握手――并非是如此认为。倒不如说脑中虽然觉得在此应该握手,但不被生体反应允许。

结果因此决定了成败。

在此没握手,是她走的坏棋。

从结论上来说――就是如此。

「嘛,先把话题摆在一旁――那个,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子吗?」

「……啊,没问题喔。我是――我的名子是魔法少女――」

尽管没有握手,间距也十分足够。

魔杖『Long long ago』的间距――空空已经进入它的攻击范围内。

「魔法少女『Wire stripper』――『Autumn』队的『Wire stripper』。固有魔法是――『切断』。」

将收回的魔杖如居和斩般挥出――把空空空的身体躯干,由下往上向斜一刀两断。

固有魔法『切断』。

原先为魔法少女『Curtain call』被赋予的固有魔法的效果,就如同字面意思――无论什么物质都能『切断』,极为锋利的魔法。

挥舞像刀剑般的魔杖,只要碰上那『刀身』,无论多么坚硬――或者柔软,无一例外都会一分为二。

怎样的防御也好,怎样的现象也罢,在这魔法面前都毫无意义――虽然弱点是攻击范围极短(攻击范围就是手杖的长度,少于一公尺),但尽管如此,如果能捕捉到那细为操作的精密性,也是一大优点。

魔法少女『Curtain call』和她都觉得这手杖不是矛盾――这故事所介绍的『无论什么都会刺穿的矛』――不过要是固有魔法『切断』对上『无论什么都挡得了的盾』,也会将它一分为二吧。

当然。

不管是真面目不明还是意味不明,要将毫无疑问是人类的空空空一刀两断不是问题――况且他还踏入她的攻击范围内,根本不费吹灰之力。

对于魔法少女『Wire stripper』而言,要紧的已经准备待续,实战一瞬间就会结束,『表情』和一常不变的运转动作――本因如此。

「喀噗……?!」

连发出悲鸣的空档都没有――虽然似乎觉得有听到像是自己含糊不清的声音,但也许是多心了。也许在自己脑中回响的不是人声,而是某种声响。

可是,说是脑中有点不正确。

因为这瞬间她的头被突然飞来的拳头打碎,内容物全部飞了出来。



固有魔法『切断』不用多说要将『不管是真面目不明还是意味不明,要将毫无疑问是人类的空空空』一刀两断,完全不费吹灰之力――然而『Wire stripper』的意识几乎都集中在空空身上,不知从何时起将在他身后等待,『没印象的魔法少女』拋离意识之外。

虽然也能说是空空的异常性更为突出――但在『真面目与意义不明』方面,她未必和空空有多大的差距,因此魔法少女『Wire stripper』不该将视线从她身上离开。

即使像物体一样。

也不可放过。

不过再怎么看,也看不穿她――地球扑灭军的『新兵器』悲恋不仅『真面目与意义不明』,在此之上还『不是人类』的事吧。

可是从魔法少女『Curtain call』从绝对和平联盟那赋予的固有魔法『切断』的绝对性来看,无论对手是人造人还是机器人兵器,都能确实一刀两断――但那也是魔法发动的条件备整下,才会成立的假说。

空空踏入攻击范围。

粗心大意地踏入攻击范围――而魔法少女『Wire stripper』正要像射穿、居和般,挥动魔杖『Long long ago』的那个瞬间。

在未满正想挥动这命令从大脑发出,传达到手腕、指尖为止数零点零几秒左右瞬间的瞬间――下定决心。

和空空不同,没有离开最初站立位置一步――照理确实『在身后等待』的她,与其说快跑不如说是飞奔,以拳头用力往魔法少女『Wire stripper』的脸上打。

虽然想挥动像长剑般的魔杖――但在微幅挥动前全部都结束了。

自身头部的碎肉四处飞散,性命也随著魔法少女的身体倒去。

「……老实说科学兵器要与魔法力量抗衡的情况,还真有点不太相信。」

空空将伸出的手收回后说――的确是能握到手的距离,但来看或许还不够的样子。

「以你的速度……,不,是反应速度,确实在肉搏战上不会输给魔法少女呢。」

这么一说在桂滨,『沙法师』的魔法少女『Verify』引起流沙时――在即将发生那流沙之前悲恋就救出了空空。虽然随后在空空表达不足的命令下她自身也被沙子吞没――

「比起连服装都能贯穿的力量,能在魔法发动前迅速发动攻击的速度也许比较有效呢。但……」

空空俯视报上『Wire stripper』名子――头部被打碎而丧命的魔法少女。

虽然与他初次来到四国相遇的魔法少女『Metaphor』――登淀证的死状类似,但比起头部被爆破的她,被拳头打碎的魔法少女,画面更加凄惨。

没有贯穿服装,大概是悲恋学习的成果吧……。

「她想使用什么样的固有魔法呢?说是『切断』,但不止是这样吧。」

「非常抱歉,长官。」

悲恋边说道――边将拳头上黏著魔法少女部分的头发与肉片谨慎地剥离。

「判断为非常事态,就任意出手了――我愿意接受任何处置。」

「不,帮大忙了――差点就被骗到。」

空空本来有九成觉得真的会倒戈成为她们的同伴,真的是帮了大忙――怎么也想不到会被那令人畏惧的『新兵器』救了两次。

只不过再挑剔一点的话,虽然毫无受损拿到了服装,却不知道固有魔法的特性,感谢的心情就减少一半。只能认为『切断』大概是切断什么的魔法……。

总是缺少什么。

那是因为对他自身缺少什么的缘故吧。

「哄骗假装邀请成为同伴什么的……虽然不想那么说,还真是卑鄙的女孩呢。」

虽然不想被空空说是想采取哄骗假装邀请成为同伴的作战,但魔法少女『Wire stripper』要反驳那种不当的批评也办不到。

总之空空击败两名魔法少女的任务完成了一半――但也不用再次出发前往爱媛县。

知道『Autumn』队要趁势攻入『Spring』队隐蔽处的事,如果不折返向她们传达的话……,『Spring』队会怎样和他一点都没有关系,但不能丢下留在那里的酒酒井缶诘和地浓凿。

事不顺心――说到事不顺心,就连要回往龙河洞的交通工具――箱型车都严重损毁。

空空再次看向魔法少女『Wire stripper』的尸体――正确来说是她穿著、毫无受损的服装。

「又是女装少年吗……」

在忧郁似地嘟囔时,他突然发觉到。魔法少女『Wire stripper』――这孩子所穿的服装,

该不会大小正好合适吧?



既完全没办法得知队友的死亡,也完全不知道穿著队友服装的地球扑灭军的调查员,背著人造人折返回来的『Autumn』队一行人,在二零一三年十月三十日的拂晓前,抵达『Spring』队的根据地,龙河洞。

长久以来的春秋战争――毫无益处且毫无意义,春秋战争漫长的胶著,连同几名少女的性命,如今即将快速、短暂地画下句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