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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之章 II 十二月十日·星期一&十二月十二日·星期三

1

周一晚上,下课后的一件事,给了毫无头绪,不知所措的我一个行动的契机。

刚结束学习就有孩子立刻抱着书本飞奔出去了,也有孩子,舍不得离开,继续在聊天。

“今天值班的又是驹田,那个对拉闸时间要求很苛刻的人。”

“野中老师刚才的那个再教我一次。”

虽说比较嘈杂,但大家渐渐有了要回去的想法,然后便接连离开了。职员和志愿者们也陆续离开,虽说比平时要晚一点,但是房间还是恢复了宁静。我收拾着房间,这时,在确定没有其他事情后,茜一副看上去下定了决心的样子朝我走来。

“怎么了?

“是有话想说吗?”

我让她坐下,然后我也坐了下来。茜没有进行任何的铺垫就直接就进入了正题。

“那天,文化祭的那天,我看到了瞭姐姐在屋顶上。”

感觉血一下子涌到了头上。

“那时你在那里吗?”

“中学的姐姐们邀请我一起去的。”

我抑制住焦急的心情,平静地对她说:

“你是什么时候看到她的?”

“正好12点左右。我一个人和大家走散了,正想着要去找大家。在东校舍正面的时钟那里确认了下时间,是差2分到12点,之后走到西校舍时,抬头便看到了瞭姐姐。”

“她在哪里?”

“在西校舍屋顶防护网的外侧,坐在西北方向的角落那里。”

“是吗……”

我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直击了问题的核心。

“瞭是一个人吗?”

茜看着我。

“感觉像是还有人,但是没有看清不敢确认。”

瞭是坐在屋顶的北侧——西北角那里。对茜来说处于视野盲区的西侧那边,好像还有另外一个人在的样子,他们两人在对话,但是因为防护网的遮挡看不清楚。

“那你看到她掉下去时的情况了吗?”

茜好像并不理解我问话的意图。

“没有,我并不知道瞭姐姐为什么会在那里。总之,我很担心她,想到从远处叫她反而会更危险,所以我想自己走过去。于是我去了西校舍,从东侧的楼梯上去了,但是二层和三层之间的楼梯摆了很多椅子无法通行。就在那时外边吵闹的声音变大了,当时我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直到后来终于和绘里香还有舞姐姐见了面,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开始真不敢相信那是真的。”

“这件事和谁说过吗?”

茜摇摇头。

“毕竟是在高中里,要问问题的话,也该是直接去问高中生吧。那种时候也不会有谁会想着要向一个小学生问问题的。再说我也是过了很长时间后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的。”

茜低下了头。

“而且毕竟是很重要的事情,必须想清楚再说,所以那时我也犹豫了。”

“是啊,确实是很重要的事。但是为什么选择和我说呢?”

“因为老师一直很放在心上。”

“她吗?”

“嗯。”

“谢谢。”

我点点头。

“你可以先不要和其他人说吗?我想要一个人稍微思考一下。”

茜点了点头,把心里的事告诉我之后,她好像放松了许多。

接下来我去了佐奈加那里。

“那天有人看到了瞭在屋顶,好像还有其他人在。”

我很确定地说道。只是这样,佐奈加就明显动摇了。

“我不知道。谁说的啊?”

“你是在门口记录的,你应该知道吧。”

“不知道。”

佐奈加看着我。

“为什么?”

“因为……”

看着吞吞吐吐的佐奈加,我思考了一下。她就算多少隐藏了一些事,但也绝对不会瞎说,在警察的盘问下更不用说了。我注意到了这点。

“佐奈加,你说一直是你一个人在做记录,但是实际上是跟预定的一样,你和瞭一人一半的时间吧。瞭记录时是不是有人去屋顶了?”

听到这句话,她低下头,轻轻地点了头。

“那天的事,请从早上开始完整的告诉我。”

听了我的要求,佐奈加看起来有点为难的样子。

“就算你这么说,那天白天的事我基本也都说了。那天瞭睡到差不多到点才起来,早饭也基本上没怎么吃。虽说是文化祭,我们又是去同一个地方,但瞭自己一个人先走了。”

“在学校见到了吧?”

在没人会去的屋顶美术展示场做登记,这种事根本没人愿意做。但是既然抽签抽到了,佐奈加也没办法推辞。于是她去找了作为幽灵部员的瞭一起。结果她竟然答应了,于是决定一人登记一段时间。

班会结束后,在美术室也没见到瞭,佐奈加很担心她到底会不会来。到了登记的地方,老师打开屋顶东侧和西侧的门之后便离开了。之后不久就看到瞭一个人走了上来,穿着一直以来的藏青色夹克,戴着没见过的白色胸针。

因为是瞭先负责记录,佐奈加把本子放在桌上之后,就自己放松去了。因为担心瞭会对帮忙做记录这种事感到厌烦,所以她比约定的11点还要早一点就过去了。瞭看起来脸色不是很好。

“谁来过了吗?”

佐奈加问道。

“嗯,有三个人。”

看了一下本了,像范本那样,瞭在最上边记录了自己的名字,稍微空了几行的下边,的确是有笔迹不同的其他三个七海西宿人的笔迹。

“我有点不舒服,可以换你了吗?”

看到已经同意了的佐奈加,瞭又说道。

“不要告诉别人我来过这里。”

虽说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佐奈加还是同意了。

本以为她会下楼休息,但是没想到瞭竟然上了屋顶。佐奈加以为她是想上去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在那之后,到我来之前,还有其他人上去过吗?”

“没有,没有其他人上去过,只有春菜老师。但是……”

“怎么了?”

“在十二点的铃声响起,我也觉得有点饿了的时候,我听到了屋顶上传来了瞭的声音。我吓了一跳,但是不知道应不应该去看。”

“瞭说了什么?”

“好像是‘我不是你的东西’一类的话。”

“对方的声音呢?”

“没有听到,在那不久之后就听到了悲鸣的声音,之后的事情你全都知道了。”

“为什么现在才说这些?”

本来是打算很温柔地去问她,但是在她看来我好像是在责备她一样。

“因为,瞭……”

“因为瞭让你不要告诉别人她来过的吗?”

佐奈加低下头,回答了“是。”

就算是约定好的,但都发生这种事了,那就不要管约定了啊,自己压抑着自己不去说这样的话。

“但是本子呢?上边应该有记录的啊,警察也问过这些吧?”

“我把那一页撕了。”

就因为这种事,所以最后变成了没有人去过屋顶。

“那那一页呢?”

在我想说“是扔了吧”之前,佐奈加回答道:

“我留着的。”

她在非常惊讶的我的面前,从包里拿出了一团揉得很皱的纸,然后交给了我。

我接了过来,看到了那三个人的名字。

芦田将

西野香澄美

松平士郎

“果然不该隐瞒的吧,该怎么办呢?”

佐奈加很为难地向我问道。我考虑了一下。

按照常识的话,这种事很简单,当然是交给警察了。当然,那之前要先向学园的工作人员报告。

但是我没有让她立刻这么做。

“在我说可以之前,你先不要对别人说这个事。”对着惊讶的佐奈加我继续说道。

“全部责任由我一力承担,你就说是被我命令才这么做的。”

“那孩子的体温又上升了。”

“今天就让她在休息室睡吧。她睡得很熟,所以只要晚上值班的人能时不时过去看一下就好。我明天早晨会早一点来处理的。”

看到云雀寮的保育员和护士松川正在商量怎么照顾生病的孩子,简单和她们打了一声招呼后,我走了出去。

看到她们,我想起了我去七海警署时那些人冷淡的反应。这样看来,他们真的有认真地捜査吗?

就算他们肯好好查,他们也会狠狠地训斥一直以来隐瞒情况的佐奈加,也会毫无根据地去为难那三个人吧。

“我不是你的东西”这句话是对谁说的。

虽说有点乱来,但是我也想知道真相,可我能进行调查的时间并不多了,也就是几天而已。时间拖太久的话,就算我说要自己一力承担责任,也会给茜和佐奈加造成不小负担的。

我给自己定下了一个期限。一周,好好利用一下自己的带薪休假,做一些自己能做的事吧。

2

西校舍三层的走廊,下课铃响了。今天是一周的正中——周三。现在是七海西高第四节课刚好结束的时候。偷偷看了一下门己经打开了的2年3班的情况,老师已经离开了,但是学生们好像是还有什么必须要记录的内容似的,谁都没有离开,在最边上那排,靠近中间那扇窗户那里,有一个空位,是瞭的座位。文化祭以来,一直都是空着的。

为了不让人怀疑,我身体后退几步,躲在了一旁。之后记录完毕的学生们一个个离开了座位,教室里开始热闹了起来。

正好有几个人出了教室,我把其中的一个人叫了过来。

“请帮我叫一下叫芦田的人。”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语气太郑重了,少女像逃跑一样跑回了教室,她跑到一位少年身边,一边看着我一边和他说话。

在走廊听到我和少女对话的几个人,用很好奇的眼神看着我,也许是因为被我回看得不好意思,所以不久就都散开了。

之后一位身高比较矮的,长满痘痘的少年,不怎么高兴地走了过来。

“你就是芦田吧?”

他像是对我有点警戒心似的点了点头,问道:“是七海学园的人吗?”

我点了点头。

“找我有什么事?”

我直言不讳地问了。

“那天你去屋顶了吧?”

“哪天?”

能很明显地看出,他动摇了。

“文化祭那天。你登上西校舍的楼梯,从应急出口去了屋顶吧。这件事你对老师和警察都没说吧?”

“我,和我没关系。”

我压制住自己的心情,在这里逼问他也没有意义。我降低音量,更温和地说:

“我知道。我只是想来问问瞭的事。”

“鹫宫的事吗?”

芦田抬头看着我。

“这种事的话,还是你们更清楚吧?”

“嗯。但是有很多事在学园里是看不出来的。我想知道她在学校里是什么样的。你告诉我的话,你的事我会对你老师保密的。”

芦田虽然是有点犹豫,但还是轻轻地点了头。

“那我们走吧,在这里有点太过显眼了。”

他和我一起走了。

走到人很少的校舍的一侧,我们进入了美术教室。因为下周才有美术课,现在很安静。

“但是,你想知道什么啊,我又不是很清楚鹫宫这个人的事,跟她关系也不好。”

“什么都可以,在你看来,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芦田一脸厌恶的表情。

“……很黑暗很奇怪的家伙。”

他小声地说了起来。

“下课时也是一直看书,根本不和人说话,给人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

“高高在上,为什么?”

芦田厌烦地摇了摇头。

“就是感觉,没有为什么。”

我一直盯着芦田,他好像也觉得没办法不说下去了。

“她学习很好吧,以前的学校也很不错。和全班第一的西野是同一水平。而且,长得也可以。”

“你真的很讨厌瞭啊。”

“与其说是讨厌……”

芦田吞吞吐吐的。

“在她第一天编入这个班的时候,西野喊了一声‘莫莉’【1】。很稳重的西野居然也会发出那么大的声音,那时我真的吃了一惊。”

【1】发音为‘mori’

“莫莉?”

“一年级的时候有一个被那么称呼的人。因为名叫‘织裳莉央’,所以被叫做‘莫莉’吧。【2】气和西野关系很好。大概是觉得这两人很像吧。”

【2】织裳莉央,日文为おりもりお,发音为orimorio,中间有‘mori’。

在我说话之前,芦田又说道。

“‘莫莉’在去年自杀了。”

去年夏天的事我也知道。

“‘莫莉’是个怎么样的孩子?”

“看起来很可爱,但是实际上很奇怪。”

“什么意思?”

“她家里似乎很麻烦的样子。她以前好像很想死,总是会做出一些让人无法理解的危险行为。周围经常说她只是想给别人带来麻烦而已,但结果却是真的死了。”

我又仔细地问了几个问题,但是他对瞭的事知道得并不是太多,大多都是听说的。没有办法,我只能问回原来的问题。

“请告诉我,你那天见到瞭时的事。”

“就算是说见到了,我也只是上了楼梯,在鹫宫那里的本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而已,她当时看起来心不在焉的。也没什么特别的,我们话都没说。”

“为什么去屋顶?”

“我对美术展示品没什么兴趣,只是觉得在下边也没意思而已。大家都只是成群结伙地去看演唱会或者去咖啡厅而已。”

“没人找你一起吗?”

“怎么可能。”

也许是觉得我的语气太冰冷了,芦田不是很高兴。看来我猜得就算不准确,但也差不多。

“那么你去屋顶做什么了?”

“没什么,就是乱晃。”

“屋顶有别人吗?”

“我去的时候谁都没有,过了大概五分钟后,西野就来了,和我一样从西侧楼梯上来的。但是好像有什么事的样子,又从另一侧的应急出口下去了。”

“你们没有说话吗?”

“她都没有斜眼看我一下,直接就下去了。”

“你也很讨厌西野啊。”

“也不是讨厌,但西野是那种对人的态度会根据所在的场合而改变的人,在没别人的地方就非常冷淡,感觉看人一眼都觉得浪费的样子。但是在教室或者走廊的话,就会非常亲切,就像优等生那样。她好像是个大小姐,修学旅行去九州时,她就因为不想坐经济舱所以没去。”

“她自己这么说的吗?”

“没有直接听她说过,但是大家都是这么说的。”

大家是谁?这句话我有点想问,但最后没问出来。

“之后呢?”

“过了一会,西野又回来了,好像手上提着什么东西。她坐在了我背对的南侧防护网旁,在那里休息。”

“你们还是没有说话吗?”

“她好像没有注意到我在这边。”

“一般不可能会那样吧。”

对于我意外的发言,芦田觉得好像有点不好意思。

“我稍微站到了防护网外侧的地方,就是发生事故那里。”

“然后呢?”

“过了一会我一回头,西野己经不在了。之后我回到了防护网内侧看了看外面的风景,然后又听到了脚步声。回头一看,就看到了松平,松平你知道的吧。”

“松平也是很快就走了吗?”

“没有,他在西野之前待过的那附近待了一会,然后从东楼梯下去了。”

“松平去屋顶干什么的?”

芦田看了我一眼,稍微叹了一口气。

“抽烟吧,以前在屋顶上就见到过。刚开始还会注意一下我,但后来就直接无视我,从口袋里拿出烟就点上火抽起来了。”

“但是那时你并没有看到他在抽烟吧?”

“是啊,但是他走后,我去防护网那里看了一下,那里的防护网和北面的一样,都有破损,可以出到外边。那里有烟蒂。”

“嗯。”

芦田对我平淡的反应感觉很意外。

“但后来在屋顶上没有发现烟蒂啊?”我这么说道。

“我捡走了,”芦田回答道,“因为不能让老师发现。”

“然后你又做了什么?”

“总觉得冷静不下来,我就从东侧楼梯下去,去了三楼的教室。”

“进去做什么呢?”

“没什么,就是发呆。”

芦田好像有点生气了。

“在三楼见到谁了吗?”

“没有。”

“事件发生时在做什么呢?”

“不知道,因为教室是在南侧,我听到救护车的声音后出来时,再次见到了松平。最开始以为是吵架或者食物中毒,没想到会从屋顶上……”

“你后来有没有和瞭交谈过?”

“没有,刚才不是说了吗?我只是从她面前经过而已,之后就没有再见到过。”

这么说着的芦田突然意识到了,我从他那里感到了胆怯与敌意。

“难道是在怀疑我吗?怀疑是我把她推下去的吗?”

“我没这么说吧。”

我有意地停顿了一下,慢慢地说道。

“但是我认为,的确是有人把她推下去的。我只是想知道真相。”

出了教室和芦田分开后,我去见了那天在西校舍东侧楼梯看守的一年级女生。

她所在的班级那天做的是鬼屋。好像很受欢迎。她在等着轮到她出场之前,一直都是在站在二三楼之间堆放的椅子旁边,目的是让人不要上被用作储物室的三楼。

“不是什么很麻烦的工作。”她很明亮地说道。她和事件没有直接联系。事件在她心里好像已经没有留下一点痕迹了。

“就是告诉走错的人这里禁止通行而已。只是有时小孩子们不听话会从椅子上面爬过去,这点有点麻烦。”

“知道楼上是什么状况吗?”

“不怎么知道。只知道是用来放东西的,应该没有什么人会去吧,我也只是时不时地会望上一眼。”

“那就算问你有没有看到人在,你也不知道吧?”

“是的。虽说是只要看看就可以知道的事。”

“那也不会知道屋顶的事了。”

“是。但是如果有人从东侧的门进出的话,我会知道的。”

“诶,为什么?”

“东侧的门很重,关门时的震动很大。楼梯间的窗户和门都会晃动得很厉害。是不是因为气压的关系啊,我理科不是很好不是很理解。”

“那,那天东侧的门关上过几次?”

虽说不是很期待她能记得,但是意外的,她考虑了一会儿说:

“我是十一点到那里的,之后有五次吧。”

“大概是几点的时候?”

“那天比较闲,我看表确认了好几次,第一次是十一点左右的时候,在那五分钟后又来了一次,之后隔了较长的时间后又来了一次。然后又过了五分钟后是第四次。第四次时看了一下时间是十一点二十五分。之后很长时间都没有响过,最后在十二点又过一点时响了第五次。之后就再也没有响过了。”

西野是来回两次,松平下去时是一次,芦田下去时是一次,那最后是谁又打开了一次门呢?就是那个人在事件发生后从东侧的门离开了,所以没有人注意到他,就是这样吧。

当我回到中庭之后,一位穿着蓝色衬衫的,像是教师的人向着我这边,满脸疑惑地走了过来。当我感觉对方是把我当成是可疑之人的时候,正好有一位我们学园的孩子从对面的校舍出来了,他看到了我,向我挥手,我也向他挥手。

“啊啊,是七海学园的。”

那位教师像是理解了,我也连忙一阵解释,说一直以来多亏了您们学校的帮助之类的,然后对方因为还有事就先走了。

为了学生的发展和生活,七海学园的职员来学校一点都不奇怪。“肯定是为了那个事件而来的吧。”那位教师直接为我做了解释。

差不多到时间了,今天我想早点去医院,不久后我就离开了学校。

3

在七海医院的门口,我被意想不到的人叫住了。

“高村君?”

“来探病的吗?脸色不太好啊,没事吧?”

“嗯,没事,让你替我担心,对不起。”

“不用道歉,但是你看起来很累了。”

“没有的事。只是……”

我稍微犹豫了一会,我真的很想跟别人倾诉一下。

“我,怎么都无法接受事故啊、自杀啊之类的说法,但是警察又不肯仔细去调査,所以我自己做了很多调查。”

他用力地点了点头。

“也是啊,查到了什么吗?”

“还没有,现在没查到什么重要的。但是已经知道有人看到了瞭坐在防护网外边。还有就是有几个人去过屋顶。”

“这些不是很重要吗?”

高村感叹道。

“我也想要帮忙,有我可以帮忙的地方,请随时找我。”

“谢谢。有事的话就拜托你了。”

我真的很开心。但我是答应了那几个孩子要对这些事保密的,这样的话,我不能再把不相关的人卷进来了。也许他也注意到了我的意思,虽然想说点什么,但是并没有说出来,最后只说了句“我去工作了,有事打电话”。

这样挥挥手之后,他就离开了。我觉得自己好像有什么事忘记说了,但又一直想不起来,所以在原地站了好久。在他消失在我的视野里之后,我才注意到,这就跟夏天时和他完全没有预料到的再会时的情景一样。

***

我轻轻地打开门。屋里没看到其他来探病的家人、朋友或者职员。我轻轻地关上门,轻轻地走到她的床前。

白色的床单和柔软的被子,少女在那里安静地睡着了。

没有被噩梦缠绕的感觉,乍看之下像是没有任何痛苦,安静地睡着了。

一想到她痛苦的过去,谁又能说她醒来之后就能获得幸福呢?我虽然这么觉得,但却不能这么说出来。尤其是不能对她的母亲说。

她的母亲接到电话后,基本是在半疯狂的状态下抗议着,来到这里时也对学园的处理方式表示十分不满。但之后她就再也没来看过瞭,我们想联系她吿诉她这边的情况,她也没什么反应,但她好像是说过,“如果我可以冷静地听你们说话的时候,我会打电话来的”。

我小声地呼唤了瞭。当然,没有任何反应。

对我来说,只剩下四天的时间了。

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睡着的她,心里肯定有着什么吧。如果能知道她的内心的话,一切就能解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