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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剧透前的第三起杀人



又是一个清晨,窗外阴云密布,不见旭日。

侦探二人组可没有休息的时间。岭司正在望的房间里听取陈述,我们也迈向此地。

这还是初次进入望的房间,里面只有张床和一个小置物架。

架子上放着两只玻璃杯,看来是望和真寻的。

虎口脱险后,我们又开始了侦探活动,但还是不知袭击者的真身。

我们被五花大绑的事实证明犯人正忌惮着小爱。也就是说,犯人认可了小爱的才能,那还能多少理解(完全不能啊)。但为什么又将我们轻易释放了呢?

真寻仍在歇息,岭司抱着胳膊向我们询问。

“爱和小优被袭击的时候,有看到犯人的脸吗?”

小爱摇了摇头。

“太突然了什么都没看到。优呢?”

“我从一开始眼中就只有小爱哦。”

我冲小爱眨了眨眼,会传达到吗?我所想的一切。

“就算得救了,也给我收敛下如此露骨的表达!被放走的时候也是如此,优也一样吧?”

“没错,因为我正一心一意地感受着小爱。”

“给我注意下TPO啊!”

(译注:TPO原则,即着装要考虑到时间Time地点Place场合Occasion)

“那就是说,好好注意后就能感受了吗?”

“当然了!”

当然的吗!傲娇的话就给我更娇一点!

就在此刻。“难道说……”望突然开口。

“你们是在船屋遇袭的吧?那里靠近西馆,而西馆的一楼有个常备品仓库。少有人出入,如果要关押谁的话,或许是个理想场所。”

“常备品仓库……原来如此,考虑到我们最后都被放走了,犯人从一开始就只打算暂时关押我们吧。虽然并不清楚个中缘由。”

听了小爱的解释,岭司不知为何慌了神。

“但、但是啊,没人告诉我还有个常备品仓库啊!所以才没救到你俩啊。”

他做出了如此解释,小爱一脸无语。

“闭嘴吧。别找借口了。”

“不过话说回来,你俩真是被擒捕的常客呢。”

对于大发善心、既往不咎的小爱,岭司却一针见血地指出了痛点。关于这一点,无论是小爱还是我,都无话可说。

不知为何,立场似乎发生了逆转,小爱气势汹汹地进行道歉。

“那可真是不好意思啊!但老哥压根没有脚踏实地、仔仔细细、一丝不苟地搜寻我们不是吗?”

“别这么说呀,我真的很努力在找了。”

唉,我可不会做出卖弄苦劳这种庸俗行为。

啊,又来了!

“岭司先生,这已经是第三次了!”

我谴责着岭司。“啊这。”他挠了挠头。

"第三次?什么啊?”

我向不知所云的小爱解释了一下岭司夺走我的第一人称的事情。小爱听后一脸鄙视地说道。

“你在搞什么鬼!那是专属于优的,我绝不允许这种事发生。”

小爱……谢谢你。

“不不,真是抱歉。我有点得意忘形了……不会再这样了。”

“当然了!”

我细细品味着小爱的温柔,发出了疑问。

“对了,我们到底被监禁在哪里呢?小爱可是主角,肯定不能是个随随便便的地方。”

“停!做得太过了,都有人说你才是主角了!”

比起小爱,自己更引人注目这一点我也很无奈啊。对于取手优主角说,还是希望大家冷静一点。但是,内心想要大闹一场的冲动完全无法抑制,我也没办法啊。

小爱又向望询问道。

“望和真寻是在哪里认识的?”

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我在打工的超市常看到真寻来买东西。有一次,真寻把包忘在超市里了……我立刻追了出去。”

“噢噢,真是老套呢!”

面对小爱的吐槽,望更加害羞了。

“之后我在住宅区跑来跑去,正当我拐过十字路口的时候……”

不、不会吧!

“真寻也察觉到了这点,正要返回超市。突然从十字路口的阴影中冲出来的真寻和我,撞了个满怀、搭起话来……就是这样子。”

“这也太老套了吧!”

这件事就此成为二人相爱的伏笔。如果这段插曲能成为某个诡计的伏笔就更好了。

“我现在还是觉得不可思议,真寻为什么选择了我?”

看着一脸困惑的望,小爱感到不可思议。

“诶,这种事不直接问一下吗?”

“确实,该这样呢……”

“必须要守护呢。”

听到小爱的话语,望思考片刻后,重重地点了点头。岭司也冷冷地向望送去“望……加油哦……”这样热情的鼓励声。这个人究竟是想守护人设,还是崩塌也无所谓呢,难以理解。

我也得激励一下这位被奇异命运所摆布,却勇气可嘉的年轻人。

“望,再加把劲哦。嗯,我也必须要守护小爱……”

小爱面露苦笑。

“你这家伙只要保持原样就好了!只要管好你自己,我就知足了。你究竟想守护什么啊?”

“当然是,小爱的生命。”

“不是有主角不死说吗?”

此时此刻那种东西就要无视掉。

“那么,我就要守护其他东西了。例如,由于岭司先生与日俱增的章节,导致小爱的戏份相对减少之类的事情。”

话音刚落,小爱就喊着:“啊,只有这个!”紧紧抱住我。

“优,守护好哦!”

“呃,这个嘛……”岭司一脸尴尬。

“守护好哦守护好哦!”

急眼了的小爱不停不停不停地推搡着我,然后。

“砰!”

我的脑袋撞上了墙,昏厥过去。

本应失去意识,却不知从何处传来了声音。

“优,该『揭幕』了,将所有人都召集于此!”

“明白!”

我回应道,眼前瞬间清晰明亮,自己正身处望的房间。

——原来如此,我被小爱一推到墙上就失去意识了。摸了摸后脑勺,有点疼。小爱面露难色。

“优,抱歉。但你也能条件反射地苏醒啊。”

这点和小爱一样呢。我毫不在意地说道。

“没关系的,毕竟我也让小爱昏迷过。算是扯平了。”

但加害者小爱却反驳起我的说法。

“我可是挨了两下,还差一下。”

“算了算了,这些细节就不必深究了。”

“你还给我摆起谱了。”

看到我苏醒,望也松了口气。

“各位,真的谢谢你们。”

这么说着向我们鞠了一躬。

“虽然这是一段不被祝福的恋情,但我想要尽力去做。如果那时的我们因偶然相撞坠入爱河是命运的话,那这份命运应该仍在延续……我想要延续下去。”

就像我也陷入了时刻都想飞进小爱怀抱这般狂恋一样,世界上应有许多陷入了波涛汹涌之命运的人。

与此同时,我冒出了一个想法。

真寻和望被设计的那个的存在。

第一、第二起事件现场的线索都暗示了犯人的性别。

真寻和望是否隐藏着什么?虽然不希望如此,但一直以来自己都无法消除怀疑,始终心怀芥蒂。

但当自己见到这般勇往直前的望,心中的疑云顿时消散不见,犯人应该另有其人。

我认为这二人并非犯人。

诶,设计了那个,也可能是为了给那些身患过度解读之恶疾的人敲响警钟吧。这种做法也不错嘛。



听完望的话,我们回到了房间。不知为何,岭司也跟了过来。

小爱的表情十分嫌弃。

“……啧、老哥跟来干嘛?这可是两位女生的房间。”

“我只是想听到更详细的说明而已,别那么一脸嫌弃嘛——”

这样吗。但在说明之前,我注意到了一件事。

“诶,小爱。房间好像变暗了?”

可能是我的错觉,房间里似乎比之前暗了些。

“真的吗?我没看出来。”

我仰头看了看天花板的灯,正闪着明亮的光芒,看起来还没到报废的时候。

“我为什么这么觉得呢──啊,我明白了。窗外的树枝变多了。不是房间变暗了,而是窗外变暗了。”

“哦?是不是风吹的?”

小爱走近窗户,树枝几乎就要碰到窗户,只有毫厘之差。

她伸手要触碰树枝,但突然停了下来。

“这是,等一下,为什么会这样?”

小爱指着窗框,有一片叶子掉在那里。

“昨天开窗的时候,这里还空无一物,为什么现在会有叶子?还很嫩,应该刚刚落下。”

“难道有人……打开了这个窗户?是马场管家之类的人吗?”

“无论怎么热心,也不会在我们离开的时候进来吧。这个房间的钥匙,在优手上吧?”

“没错。”

“想起来了,我们初次被抓走后,逃到走廊再度遇袭的时候,优似乎说过我渴求着你的身体什么的吧?”

“啊,真是个热辣女孩。”

“闭嘴!我真的没这么做。那个,难道不是犯人做的吗?当犯人在船屋弄昏我们的时候,便拿走了这个房间的钥匙,进来打开了窗户,之后还钥匙的时候,我们已经恢复了意识。”

“为什么犯人要悄悄进入这个房间并打开窗户呢?”

“一语中的,犯人一定有进入此地的原因。目的是进入这个房间,所以才没有杀掉我们吧。”

犯人到底想做什么?



我突然注意到。

透过窗外的树枝间隙,远处好像有什么在移动。

我们使用的是稍稍面向东馆的房间,也就是说,从树枝的缝隙之间可以看到东馆。那里有什么在移动?

我眨了眨眼,再次看向外面。

一切发生在这个房间的对面,东馆四楼尽头的房间。与玄关相对,面向后院的那个房间也有窗户,从那里可以略微观察室内的情况。

窗户上映照出两个人影。

其中一个是普通的人影,似乎在害怕着什么,双手捂住脸,身体在微微颤抖。

问题在,另一个人。

那人披着斗篷,如同一个巨型晴天娃娃的黑影,也就是──那个袭击我们的怪人!

虽然远得难以看清,但怪人正慢慢接近另一个人影。

“诶,小爱,看那个!”

我急忙叫住小爱。

“嗯?怎么了,突然之间。”

“快来快来!”

小爱一脸迷惑地靠近窗户。

但当她注意到对面房间发生的事情,便突然探出身体喊道:“啊,那是谁!”

“小爱,可别摔下去哦。”

我抱着小爱,聚焦于东馆四楼的景象。

“发生了什么……?”

坐在椅子上的岭司也靠了过来,盯着东馆说道。

“咦、那是谁!”

他也突然探出身体,和妹妹的反应如出一辙,不愧是兄妹啊。面对这道我永远无法追及的血之纽带,心中燃起了熊熊妒火。

被我们三人观察的怪人正摸索着自己的斗篷,好像在急忙寻找着什么。

但很快便找到了。然后挥起了手中的细长物体,难道说──

怪人举起手中的某物,向对方挥了下去。

被挥击的那个身影,如同断线的人偶随之倒下。

怪人的头猛地转向,似乎在看向这边。

随后慌张地甩动斗篷,消失在我们眼前。

“糟、糟糕,被发现了!立刻行动!现在还来得及,我和优先下去,老哥就在四楼监视着东馆的玄关!那人若是逃向玄关,你应该能从走廊尽头的窗户看到!”

岭司点了点头,说着“明白了”便快步走出房间。

关键是要尽快下楼。我们冲出房间,正吵吵闹闹地跑下楼梯,却在三楼听到了房门被打开的咔嚓声。

“发生了什么,咦咦咦!”

阳介像在表演歌舞伎的六方一般,仅靠单脚跳出了房门,他看上去正好在更换袜子,听到我们的声音后便直接从房间冲了出来。在此之后,他拾掇好袜子,面向我们问道。

(译注:“六方”是一种歌舞伎演出的用语,具体为使用极夸张的步法,两手和两足大幅度地摆动,表现走路的动作,走路的姿态。)

“发生了什么?”

这次是正常的语调。发生了什么?我还想问你呢!不要突然来这么个整蛊登场!

“其实……”

小爱解释了一下。

“什么!快走!”

他的脸色随之剧变。

阳介于是和我们一起下楼,到达一楼的时候。

“又出啥事了?好吵啊。”

聪不耐烦地打了个哈欠,从楼上缓缓走下。

我们四人一起出门,当东馆的玄关出现于大家眼前之际,小爱抬头说道。

“老哥!没问题了。”

站在玄关正上方的四楼窗户处的岭司点了点头,然后消失于窗边。这样,就可以将犯人从玄关逃脱的可能性排除。

之后我们奔向东馆,在此期间,没有看到任何人出入于东馆玄关。当我们到达玄关之际。

“喂,怎么了?”

从中传来了声音,随后现身的是感觉全身发烫的美由。

“美由小姐,你怎么在这里……”

“没什么。这边人少,我只是想悠闲地洗个澡而已。”

美由不再看着我们,而是将视线投向建筑深处,

“瑠璃,到这边来。”

她招手唤道,远处的瑠璃正东张西望地向着后院走去,却被这声呼唤停住了脚步,她虽然知道发生了骚动,却不知具体位置。

瑠璃走近我们的同时,在T恤外面又套了件格子衬衫的翔太从西馆跑了过来,一分钟后,马场也来了。这下几乎所有人都到齐了。

“等不住了,我先走一步。”

“等老哥来了一起比较好吧。”

小爱阻止了性急的阳杰。

马场看着玄关旁的水泥地,皱起了眉头。

“这是……才刚刚粉刷过屋檐底,就有人踩进去了。”

昨晚聪趴着的地方留下了无扣白衬衫的印痕,聪看到此景面露苦色。

“我想了想,刚才这里有这双……吗?”

美由看着玄关前的拖鞋。

“我来的时候这就一双鞋。我猜这双是知也的,这双则是我的。”

玄关共有三双鞋。皮鞋、高跟鞋和拖鞋。根据美由的说法,拖鞋刚才并不在那里。

“那么,有可能是犯人的……”

小爱目不转睛地盯着拖鞋,此时身边传来声音。

“怎么了?快上去吧。”

最后到场的是岭司,于是我们便一起前往那个正对着西馆的东馆四楼房间——目睹了惊怖一幕的房间。除了真寻、望、晴美,全员在场。

“也许可疑人物就这样混入队伍了,我在后面盯梢,走吧。”

翔太让大家先上去,自己留在队尾。

“别说这种不吉利的话哦。”

美由却不合时宜地耸了耸肩,一脸嘲讽地脱口。



我们抵达了房间。

“犯人可能还在里面,我先进去,其他人都退后。”

平日嘻嘻哈哈的岭司,此刻慎之又慎地握住了门把。

“行动!”

门被瞬间打开。

岭司立刻靠在墙上,环顾室内。

“从入口观察存在危险的视野盲区,稍等一下。”

这么说着,他开始在室内侦查搜索,这话让门外的人们面露惧色,小爱却闷闷不乐地说道。

“得了吧。我可不认为达成目标的犯人会继续呆在这个房间。”

──达成目标。

没错,在房间的中心,知也倒在地上。

就像我们之前所见。

知也仰面倒下。

而且,这次也一样。知也的身上倒着一个巨大的全身镜。犯人再次将颇具重量的东西放在被害者身上逃走了。

全身镜之前应该是贴在墙上的,房间深处的墙壁上有块镜子形状的浅色印迹。犯人就是从这里扯下全身镜,放在被害者身上的吧。

为什么犯人一次又一次地把重物放在被害者身上?这其中一定有何含义……

不过,全身镜并不是造成致命伤的原因。

知也的胸部插着一把刀,刀柄正微微起伏着,刚才那一幕果然就是犯罪的瞬间。

“他还活着。”

小爱赶紧跑过去,把全身镜移开,抱起知也。

“发生了什么?谁干的?”

知也极度痛苦地低语着。

“……斗篷人,撕破衣服,拿出刀……”

“你觉得是谁?”

知也虚弱地摇了摇头。

“男人?还是女人?这也不知道?”

但知也并没有理解这段话的深意,毫无反应。

在这之后,他无力地伸出手臂,指向房间深处。那边只有一张玻璃桌和窗户。

“怎么了?那里有什么?”

“犯……犯人……”

知也只说了这些便垂下手臂,脑袋也耷拉着,就这样不再动弹。

“竟然在我的眼前……”

小爱的双眼盯着扎在知也身上的小刀。

“那个,知也先生刚才说了『撕破衣服』什么的吧?这有点奇怪吧?”

“嗯,是啊……也许是撕破了斗篷?”

但小爱歪着脑袋说道。

“这样的话,应该会说『撕破斗篷』吧。『衣服』的说法有点模糊呢,难道是没见过的服装?”

“啊,是吗。”

斗篷并不常被称作衣服,小爱则一脸不可思议地问道。

“说到底,会有人这么在意撕破衣服吗?”

确实呢。

犯人手忙脚乱地取出藏在身上的凶器时,将所穿的衣服撕破了。即便如此,会特意在遗言里提及吗?

对于知也来说,为何这件事的印象如此深刻?或许,撕破衣服的行为有着独特的寓意?

若是被撕破的衣服留下了碎片,或许会留下什么线索,但却一无所获。

“已经逃走了,屋里没人。”

检查完毕的岭司回来了。

“或许还潜伏在馆内某处。”

对于小爱的推测,岭司点头表示同意。

“没错,我先去馆内检查,你们都在这里等着,爱也是。”

“一个人?我们也去。”

“不行,太危险了,留在这里。”

岭司伸手制止小爱,他的眼神似乎在传达着什么。

言外之意是,逃跑的犯人就在我们身边的可能性高于藏身馆内,他暗示我们在此监视。

小爱点头表示理解。

“拜托了。”岭司这么说着走出房间。

“馆内果然空无一人。”

尽管如此也很小心谨慎吧,岭司的额头满是汗水。

“我会去调查此人的逃跑路线,但至少不是玄关。”

“因为鞋子还在?或许穿着别的东西逃了。”

小爱反驳道,岭司摇了摇头。

“不。原因不在于此。正是在这种紧急情况,事先的准备才尤为重要。”

岭司从口袋中拿出胶带。

“我走的时候偷偷把这个贴在玄关,如果有人开门就会破裂。但现在还是保持原状。”

我再次环顾在场众人。

这些人中,谁是犯人?



我们决定重新搜查知也的房间。

作为服装设计的专家,他的房间装点着各式各样的衣物。

室内放置着三个沉重的金属半身模特。看来知也的重点领域是女装设计,这些模特都是女性体型。

如果我有这般迷人的身材,就能成功诱惑小爱了吧?注视着身材曼妙的模特,我陷入深思。

先不谈这个了。我们在西馆目击了犯罪并率先下楼,与此同时,一直在四楼走廊的窗户监视东馆玄关的岭司,始终没有移开视线。

但无人出入玄关。

当岭司下楼的时候,轮到我们确认无人从东馆出来。也就是说,犯人无法从玄关逃走。

犯人注意到我们目击了犯罪,才没有使用玄关吧。岭司设置的胶带也没有破裂,这就排除了在我们入馆后,犯人通过玄关逃走的可能。

“能否从这扇窗户挂绳逃离呢?知也先生也指着这里呢。”

小爱正在观察的窗户,并非正对着西馆的那扇,而是位于知也指向的玻璃桌后面,一扇可以俯瞰后院与森林的小窗户。

“从这里逃的话,西馆的我们能看到吗?”

岭司回应道。

“这里是死角。如果犯人从此处离开,我也无法目击到。”

“原来如此。那就很可疑了。”

小爱从小窗户伸出脑袋往下观察,我也从旁边张望着。

“……虽是这么想的,但不太可能呢。”

对于小爱的判断,我也只得点头。

馆的后壁看来还没进行维护,墙上爬满了细细的藤蔓。

小爱伸手拉了拉藤蔓,蔓条随之断开。

“太细了,一扯就断。即使以绳子迫降,也必须要将脚抵在墙壁。但下面并没有断裂的藤蔓。但是,知也先生又为什么要指着窗户留下『犯……犯人……』的遗言呢?”

犯人看来并不能通过窗户逃走。

毕竟这是四楼,也不能直接跳下。

“屋顶门的钥匙,我还拿着呢。”

岭司拿出钥匙,发出了叮当的声音,而且逃到屋顶无异于是作茧自缚。

“既然并非玄关,那犯人就是从浴室逃出去的吧……但,等等?美由小姐应该就在那里……”

针对我的疑问,小爱立刻给出了答案。

“是从男浴室,还是悄悄从女浴室出来的呢?洗澡的时候,视线和听力都会被阻塞。无论哪种情况,看来犯人就是从浴室逃出去的。”

“但是小爱,即使从浴室出来,犯人可在玄关留下拖鞋了哦?难道是赤脚出来的吗?”

“说不定还带了一双鞋?”

但马场否认了这个想法。

“郁美女士死后,浴室入口的鞋子都被撤走了。但浴室里还有橡胶靴,也许是用那双鞋逃走的。”

“马场管家,快去看看橡胶靴还在不在!”

马场立刻朝浴室跑去,片刻之后便回来了。

“对不起,因为有好几双,我不确定有没有被带走……”

“好吧,也没办法。但既然没从玄关出去,肯定就是浴室了。”

从浴室逃走的犯人。接下来去了何处?难道就这样云淡风轻地回到我们身边了吗?

“爱,看这。”

岭司指向桌面下方的板子。

那里放着一本白色封面的笔记本,看起来相当陈旧,仔细一看,还有些泛黄。

“这是,被阳光照射的结果吗……?”

岭司凑近笔记本的封面。

乍看之下以为封面上写着文字,其实更像是玻璃桌上某张写有文字的便条,在阳光的照射之下,纸面上的文字挡住了光线,在其下方的笔记本封面,没有被光线照射的地方则出现了字样。

小爱也看着笔记本的封面。

“确实呢,但难以看清全部。D?M?知也先生在临终前所指的并非窗户,而是这个?这个指明了犯人吗?”

笔记本上的文字,大概是以英文字母书写的『Dxxx Mxxxxx』。

由两个单词组成,第一个单词以D开头,有4个字母,第二个单词以M开头,有6个字母。只有字母D和M可以辨认,其他字母都不太清晰。此外,笔记本内没有任何内容。

岭司于是说道。

“……很像是死前留言(dying message)呢,看这个。”

他拿起书架上的一张信纸。

信纸上写着『Dear My Girl』这几个单词,下面还留有大片空白,想写些什么时被突然袭击了吗?小爱疑惑地歪了歪头。

“『Dear My Girl』吗,的确很像这个。那知也先生到底想说什么呢……?”



在一番调查后,我们决定召集全员一起讨论。

正当小爱准备说明之际。

“等等,我也要参加。”

望在真寻的搀扶下,颤颤巍巍地走进了房间。尽管如此脸色依旧十分难看。

——在那个房间里的,就是真寻吗?我讨厌产生这般想法的自己。而且理由还是『真寻被设计了那个』,会考虑这点的自己,真是卑劣无比。

“美智驱和取手小姐,不用在意我。”

真寻的意志坚定无比。小爱点头说道:“别勉强自己哦。”

之后,小爱开始说明现场的难以理解之处,最后也提到了那个谜之信息。

阳光照射下的笔记本封面,阴差阳错地印着某些信息;知也则在死前指着笔记本的方向;岭司找到了一张信纸,上面写着『Dear My Girl』。

美由对此饶有兴趣地开口说道。

“『Dear My Girl』吗……『Mxxxxx』并不是六个字母的单词,而是短语My Girl呢。那么My Girl指的是谁呢?还好是Girl呢,对方年龄并不大。”

但阳介提出了反驳。

“等等,这个想法有点牵强吧。”

这家伙完全不懂,整个优&爱系列就有很多牵强之处。

仔细一看,小爱的表情也有点难为情,看来在思考和我一样的事情。今后也要做更多牵强难堪的事情哟。

阳介继续说道。

“My Girl的话,应该会有空格,G也会大写。无论在笔记本上的印迹多么模糊,若D和M可以辨认,G也应该能看清。知也所指的那个信息和那张信纸完全无关吧。”

美由也不是不能理解阳介的反驳。

“也有道理,那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很简单。”

阳介一脸得意。

“Dxxx Mxxxxx对吧?不是有个完全吻合的人吗?”

他的目光转向真寻。

我突然注意到了一件事,阳介的毛衣下摆破了。哪里刮到的?还是被用力扯坏了?

在我做出思考之前,阳介便开始攻击真寻。

“笔记本上的留言,最初的意思我们不得而知。但既然是知也所指的东西,肯定是关于犯人的线索。『Dxxx Mxxxxx』不就是『Date Mahiro』,也就是伊达真寻吗。果然就是死前留言。”

(译注:伊达真寻的读音为Date Mahiro)

──难道说,真的吗?

真寻拼命地左右摇头。

“不可能……我没做!”

“真寻的话也有动机呢,不是因为遗产的事情被记恨和袭击了吗?这就是你的反击吧?”

“别胡扯了!我什么都没做!”

“那么,那条留言是什么意思?”

“那个……我不知道。”

被这么一说,真寻也无言以对。对于一筹莫展的真寻,望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真寻果然很可疑吗?不,我还是无法相信──

在此期间,言语的暴力正不断升级。

聪也不长教训地搭腔。

“闭嘴吧。你个偷情野种,就因为这个瘟神我才这么倒霉的吧。本以为老头就快死了才去贷的款,结果为什么你这家伙成了继承人?还带了个孬种婚约者来,真是……”

望也成了攻击的对象。

“这家伙肯定就是犯人,赶紧给我逮捕真寻,一旦被逮捕也就失去继承权了吧。就算把望痛打一顿扔出去,这家伙也不敢说什么吧。”

就这样,聪说出了残酷之语。

“真寻,你从一开始就不该出生──”

沉默降临于此,就此给予了所有人反复体味聪话语的时间,这太残酷了。

真寻一时间呆立不动,却还是双手掩面,跪坐在地。身体颤抖不停,抽泣声从指间咿咿传来。

此时此刻,有人站到聪的面前。

望。

“啊,你想──”

一瞬之间传来了重重的声响。望猛地一拳打在聪的脸上,聪不由得摔倒在地。

“好疼啊!你他妈在干什么!”

望没有回答,而是抓着聪的衣领,强行拎起。

“给我闭嘴!为什么从未考虑过真寻的感受!”

“呸,软蛋还敢……”

聪的脸上又挨了一脚。

“呃,喂,你他妈要干什么!警察先生,你看见了吧,这是伤害罪!”

聪毫不害臊地寻求着岭司的帮助,但后者──

正倚在墙上,噘着嘴凝视虚空。

被呼唤着才猛地回过神来。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

尽管我有许多想说的,居然中途开小差什么的,一如既往地耍酷什么的,但这种做法才是正确方案啊!

望的暴力行为因此被放过一马,这种耍酷也不坏。

但是,这里还有更酷的人。

望瞥了一眼聪,随后逐一检视着众人的脸,

“都给我适可而止!你们怎敢做出这种事!绝不饶恕。我会像个男人一样,为了守护真寻而战!”

……诶?

“我──不,我会像个男人一样!”

(私は──いや、仆は男らしくなります!)

……这、这是!难道说!

“我──不,我会像个男人一样!”

(仆は──いや、俺は男らしくなります!)

……终于!随着换行而改变的第一人称象征着望的成长!

“我绝不会让真寻再度落泪!作为婚约者,作为未来的丈夫,我一定会守护真寻!”

望突然变得十分可靠。而且,这个是!

此时,真寻抬起头,似乎要做追击般(向谁追击呢)说道。

“望……我不过是个,情妇的女儿,为什么你……”

诶,女儿?这位也?

望轻拥着仍在抽泣的真寻。

“至今为止,真的很抱歉。我一直以来都活得不像个男人。但是从此刻开始,放心吧,我再也不会让真寻你伤心了。”

真寻凝视着望的脸庞,抱紧对方。尽管望的身材纤细如柳,却怜爱地拥抱着真寻。真是可靠呢。

嗯,所以,嗯。

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出现,像个男人、女儿等等超级简单明了的词汇!

难道说这是……!我转向小爱说道。

“小爱!这是叙述性诡计啊!终,终于揭晓了啊——!原来,原来是这样啊,伊达真寻是女性,美作望是男性呢!由于被巧妙地隐藏着一直没能发现呢———!”

“一派胡言!早就大白于天下了!到底有谁没发现?”

我抱着双臂感慨道。

“原来如此,一位原本胆小、软弱的订婚男,因自己对婚约者的守护之决心而颇具男子气概,为此才特别使用叙述性诡计啊。”

“你搁那议论个屁啊!所以是这样吗?叙述性诡计跟事件毫无关联真的可以吗?”

“小爱,望的成长被叙述性诡计描写的绘声绘色就够了!望的决心,正是将二人导向幸福结局的——事件哦。”

“感觉有点牵强啊!”

“你就这么希望诡计和事件有机地联系在一起吗?给我好好配合,你可是名侦探。”

“会有侦探被叙述性诡计吓到吗!”

“够了够了!我们不是一直考虑着读者视角吗?来吧,就当是慰劳那两位一直以来的努力吧!”

“嗯,你都这么说了我也无法拒绝啊。”

虽然与这对情侣的相处时间不长,但我们一直看在眼里。

“好,决定了!在失去严禁剧透的必要之后,便是将惊讶尽情倾泻!将此刻铭记在心吧!”

小爱和我互相点了点头,展现出最大程度的震惊。

“优,优!你知道吗?我,真的完全没有发现啊!”

“小爱,我也是!诶,真寻竟然是……女性啊!这么一想,确实有些不显眼的线索呢。”

“真的非常非常不显眼呢,这么一想,真是近乎完美地将其隐藏起来了呢。真是既没有过分露骨也并非淡而无味,处于一种绝妙的平衡中呢。哎呀,被彻底骗到了呢!”

“确实如此呢小爱!我也完全没察觉到!被骗的感觉真好呀!”

啪,我和小爱相互击掌。

“确实!就是这种,这种快感!”

我们回忆着那段无论读到什么都会大吃一惊的时光,拥抱在一起。

那段目眩神迷、眼花缭乱的日子,好想重来。

哦对还有一位,赶紧给我做事。

“快上,老哥!”

被小爱拍了下背,岭司不情愿地出发了。

“望……你……居然是男的吗!这种,这种事情……!”

“诶,您才知道吗……”

“这么一想,真的有许多蛛丝马迹呢。没错,自己眼中的世界,即使于己而言是为真实,却未必就是事实。没错呢,警察这一职业亦是如此。在众多的真实之中探寻事实,此为吾之工作。虽然怀疑一切眼前之物难免伴随着痛苦,但托你的福,我还能继续下去……谢谢你,望。”

“美智驱先生……”

二人紧握着对方的双手,小爱则开口说道。

“感觉有些意义微妙!给我嗨起来!”

结果岭司还是更看重耍酷。

于是,被巧妙地隐藏于全篇的谨慎伏笔所设计的叙述性诡计,揭示了二人幸福的未来。

“小爱,我想,这对新人绝对会幸福的。从现在开始,望无论发生什么都会守护真寻的。不光因为被揭示的叙述性诡计,只要看到那般义愤填膺的望,就肯定会这么想吧,人心的成长,被震惊四座的叙述性诡计表现得毅然决然……”

脑袋被敲了一下。

“知道了知道了,别再添加奇怪的解释了!”

“为什么呢,小爱不想祝福真寻和望吗?”

“当然想啦!”

“对吧?毕竟,一时的惊愕是为了最终的幸福才存在的,正因为一直紧绷着严禁剧透的立场直到此刻,我们才会在这对情侣的转折点大受触动。果然剧透必须严禁呢!那么小爱,念出标题吧!我们一起——预备,三、二、一!严禁剧透症候──”

“一起念个屁啊!”

为什么啊!不过还是要恭喜一下望和真寻。



甩开不明就里的众人视线,我们走进了望的房间。

“尽管是这种时候,恭喜恭喜。”

小爱举起盛满果汁的杯子,我也跟随她的步伐。

“成功地隐藏了叙述性诡计,恭喜恭喜。”

“成功个屁。”

我们碰杯庆祝,望看着要喝不少,他的杯子很大。

架子上的两只玻璃杯,果然分别属于望与真寻。

“你们以为我这样的女孩会豪饮一番,而望这样的男孩胃口会很小吧。”

真寻抱怨着,但看上去很幸福。

“嘛,会那么想也很正常。”

望苦笑着,握住大杯子喝了一口。

“已经没事了吗?”

小爱问道,望则挺直身子。

“我已经不是过去随波逐流的自己了。可以的话,我想和这里的人好好谈谈,绝不能再让真寻独自一人、孤军奋战了。”

“望……”

真寻低下头,岭司轻轻地叹了口气。

“望,今后才是关键呢。”他像毕业典礼上的老师嘱咐着。

“嗯。美智驱先生,谢谢您。”

对于望的低头致谢,岭司显得有些害羞。

“得了吧,我其实也没做什么。”

依旧是耍酷的语气。二人的未来,已然尘埃落定。

而且,叙述性诡计的二三事,也已尘埃落定。

那么,剩下的就是。

只要看到小爱眼中那熊熊燃烧的烈火,便不言而喻了吧。

“为了守护完美结局,我们来为其善后吧。”

“正是如此。”

守规矩的小爱好可爱啊,必须要解决事件呢。

是的,这起事件尚未被解决。

望和真寻看上去很是疲倦,所以我们回到了房间。

“结果,已经揭示了叙述性诡计呢,不过我还是觉得会在别的地方起作用。”

“说的也是,但还是有很多诡异之处吧?比如最初的那起事件,铜像被用作凶器。”

“以及T恤的孔洞位置。”

“嘛,反正就是某种物理诡计。”

小爱瞪大了眼睛。

“喂!你那执意隐藏叙述性诡计的坚决去哪了!”

“但,就是那么一回事吧。终于要落下帷幕了,再听听岭司先生的说法吧?”

尽管才刚分开,我还是把岭司叫了过来。

“怎么了怎么了?有什么事?”

“为了保证万无一失,老哥也说下你那边至今为止都发生了什么吧。跟我们一起的时候就算了。”

“这样啊,就是我们各奔东西之后吧?”

“单独章节呢。耍酷的招式黔驴技穷之后,你就只剩下拐弯抹角了,现在给我好好聊。”

“啊,真难堪啊。”

岭司挠了挠头,看来也有所自觉。

“唉,真是个靠不住的警察。快去找到更多通往真相的伏笔吧!而且,老哥的章节挺频繁的不是吗?”

“确实。与望同行,和聪的浴血奋战,面对美由女……美由的诱惑轻松避开的我……”

明明已经听过一次,他还是重复着相同的话语,全是以岭司的第一人称叙述的章节。

身为名侦探的小爱突然歪着头打断道。

“老哥,每当提到美由小姐的名字,你都会有些紧张吧?你喜欢她吗?”

岭司的脸色瞬间变了。

“是、是吗?怎么会有这种事啊?”

这隐瞒的方式跟本作的叙述性诡计一样,拙劣不堪、愚不可及。

“给我藏好一点!真没办法啊。”

在小爱的速攻之下瞬间暴露了。

“撇开这个不说,总觉得有什么违和感……嗯?”

小爱突然默不作声。

“稍微思考了一下。确实,有点不对劲,难道说……”

小爱再次陷入沉思,片刻后低语着“原来如此啊……”睁开了双眼。

随后面向我。

“优,我们和真寻相遇的时候坐的是哪趟电车,你还记得吗?”

“诶,大约九点半左右?”

“谢了。老哥,你和望来到车站的时间呢?跟我们没差多少吧?”

“啊,差不多就是那个时候。”

听到这些,小爱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神情。

“这样啊。又前进了一步呢。但是,之后的那一步还看不清。知也先生的事件,还无法完全解释呢。”

小爱抱起双臂,紧皱眉头。

“我和小爱的关系,也想更进一步呢。被绑在某地的时候,明明努力想要有所进展的。”

“硬要有所进展可不行!”

也就是说徐徐图之就可以接受吗,对于那缓缓推进的未来,我止不住地亢奋。

“那一刻,我们仿佛融为一体。从森罗万象之中解脱,全身似乎都一丝不挂了。”

“这怎么说都不可能吧。”

“但是小爱,我在那之后可是立刻想起了自己的助手职责,拼尽全力地挺背,用头槌逃出生天了哦?从没想过自己的脑袋那么硬……呃!”

我用头槌撞向房间的墙壁,然后──

失去了意识。在最后时刻,我在,干什么?

苏醒之时,一张素昧平生、面色铁青的脸庞正凝视着我。

“优,没事吗!”

“是,谁?”

接二连三的耳光向我袭来。

“不许忘!我是美智驱爱!”

啊!记忆豁然开朗,我回忆起了一切。

“小、爱……我,我昏迷了……谢谢你这么担心我……”

小爱的表情顿时扭曲变形。

“虽然一瞬间有点担心,但九成九都是对你的无语!突然在搞什么啊!”

“有点奇怪呢。看来只有在危机面前,我才能发挥力量。就像只有在故事的结尾,侦探才能找到真相一样。”

“闭嘴!”

“只要条件齐全,我还是能作为助手,助小爱一臂之力的。”

小爱瞬间僵硬不动.

“……优,你刚才说了什么?”

小爱一脸认真地问道,难道她终于察觉到助手的重要性了?

“嗯。只要条件齐全,我就能帮助小爱。困境亦是机会!”

“对,就是那个!”

小爱瞪大眼睛,紧紧抱住我。

终于啊,小爱变得如此坦率……为了不输给她的力气,我也以拥抱回应她。

“这样啊,违和感有两种呢。”

在这梦寐以求的拥抱之中,我根本感受不到任何一种违和感,完全搞不懂她在说什么。

但是,只有一点我确信无疑,我将其倾诉于她。

“我与小爱的关系没有一丝违和感呢。”

“你这家伙,刚才不就把我忘得一干二净,还问着『是,谁……?』不是吗!不过这倒给了我线索,结果是好的就算了。”

“诶,这样吗?那我们之间的关系到底有没有违和感──”

“之后会洗耳恭听的现在就别叽叽喳喳了!快点召集全员!哦对,老哥!”

“什、什么?”

小爱把岭司招呼过来。

“只不过被美由小姐在半夜搭讪了一下,就被迷得神魂颠倒了吗!”

“…………!你,你怎么知道的!从哪看到的?”

小爱露出了不怀好意的坏笑,然后拍了拍我的背。

“优,交给你了赶紧行动吧。”

明白!使命必达!

我以秋风扫落叶之姿将大家迅速汇聚一处,作为助手流汗也是件至福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