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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当不成坏人的我,只好认真演闹剧了。

1

『放学后,体育馆后求见。』

某天刚进学校打开鞋柜,就发现里头多了张写著这行字的纸条。

「咦?……咦?」

脑筋一时卡死……什么?……这是啥?

武士般的文言语句,加上工整的毛笔字……会是挑战书吗?

我有做过什么招人怨恨的事吗……是不敢说没有啦。因为选项逼我做的那些蠢事而精神受创的人,搞不好很多。

整天课堂上,这张纸条都让我在意得不得了。

真的是仇家找上门吗……不,还有别的可能。说不定,就是平常总是躲在教室说最后一句话的GAY,或是柔风亲卫队总是最后说话那个GAY,甚至是新冒出来的GAY。

天啊,超恐怖的……

放学时刻于焉到来。

我提心吊胆地前往体育馆后方一探究竟──

「甘、甘草学长!」

在那里等我出现的,是个娇小的女生,打著一年级颜色的领带。

「请问……找我来的就是你吗?」

女生很用力地点了头。

「是、是的!啊,谢谢学长肯过来一趟。」

并深深鞠躬。

「不好意思,突然找学长过来,因、因为我实在不敢和学长直接说话……啊,我姓山田,一年级。」

那个自称山田的女生似乎非常惶恐。

「啊,没关系啦,这样又没什么。话说……那张纸条……也是你写的吧?」

眼前的女孩,实在不像是会写那种严肃字句的人。

「对、对不起!我书法小有一些段数……所以我想,用毛笔比较有诚意,又想写得正式一点,结、结果一紧张就变成那样了……」

原来如此,只是因为这样啊。确定不是挑战书或GAY,使我深深安心。

「啊……那个……我想说的是……今天特地请学长过来是因为……」

山田同学忽然忸怩起来。

似乎有口难言,久久吐不出半个字。

等了几十秒,山田同学才终于下定决心般缓缓开口:

「甘、甘草学长……可以的话……可、可以请你和我交往吗?」

「……………………啊?」

我不禁发出滑稽的怪声。

我的反应让山田同学红著脸重说一次:

「那个……我很喜欢学长,请让我作学长的女朋友。」

喜欢?女朋友?什么东西?

「那个……你现在……该不会是……在告白……吧?」

所以那张纸条……是情书啰?

「当然……就是那样。」

山田同学点点红透的脸。

「呃……我是『五黑』耶?」

「可、可是你第二学期以后,不是什么怪事都没做过吗?」

是啊,因为选项一直都很乖嘛……

「之前校内广播上,你也表现得非常正经……」

是啊,那时的选项也很普通……由此可见这一年半来,我的生活真的被选项扭曲了不少……

糟糕,我的感伤现在根本不重要。人家这么诚恳地对我告白,我也得好好回答才行。

「山田同学。」

「请、请说!」

她表情紧张地将腰杆猛一挺直。

「首先,我很感谢你对我有好感。」

「不、不用谢啦!」

「不过呢,虽然我很高兴你有这样的心意……但我是今天才认识你,马上就要和你交往,可能太快了一点。」

也许人人观念各有不同,但我实在无法接受「先交往看看再说」这种事。

听了我的话,山田同学两肩重重垂下。

「我就知道……果然是没机会。」

「……啊?」

「毕竟甘草学长最近这么受欢迎……」

「先、先等一下。受欢迎……是什么意思?」

「学长不知道吗?这几天,学长的粉丝暴增很多喔。所以我才想赶在学长被其他人抢走以前……」

我有……粉丝?

「那个……说了这么多有的没的,真的很对不起!」

山田同学话一说完转身就跑。

「啊,等等啊!」

我原想追过去,脚却不禁停住。

就算追上了,我又该说什么留住她呢?我并不是不喜欢你,先从朋友开始?……这样只会给她不必要的期待吧。再说,告白这种事不是应该在了解对方够深后才能做的吧?

否则──

霎时间,我与小空之间那些事冲上脑海。我才认识小空两天就忍不住向她告白……结果发生了那种惨剧。

「唔……!」

猛然一阵恶心袭来。

可恶……看来会长说得没错,我还没真正摆脱小空的阴影。

「呼……」

耗了几分钟时间,恶心才完全退去。

「先回家好了……」

正当我起步离去时。

「──快点过来啦!」

转角后头传来人声。

由于语气相当凶恶,即使我并没做任何亏心事,也下意识地躲进了一旁的树丛里。

两个女生接著经过树丛前。

「爽、爽星同学……这、这样会痛……不要拉嘛。」

「哼,谁教你自己动作慢吞吞的。」

一个是爽星,一个是被她拉著走的富良野。

随后爽星粗鲁地放开富良野。

「那、那个……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富良野忐忑地问。

爽星则是散发著一目了然的怒气。

「我说你啊……会不会太嚣张啦?」

「咦?」

爽星口气烦躁地说:

「就是说你那种乖乖牌的样子啦。一副想勾引男人的样子是怎样?看了就火大。」

……今天的「轮不到你说」串在这里啊。

「呃,那个,我、我哪有什么勾引不勾引的……而且这也不是装出来的……」

「啊?你在说什么东西?平常老是说那些下流的鬼话,骗得了谁啊?」

很遗憾,这里我不得不同意爽星。富良野是因为忠实扮演自己的角色才会这么说的吧。

「那、那个,不是的。那、那是因为……其实是不能说出来的,我平常那样才是装──」

「别装了。」

「咦?」

「我叫你不要再装乖了啦。你长得也算不错,那些笨男生很容易傻傻的就投给你吧?就算只有几票,一想到你来抢我的票,我就不爽。」

「咦……可、可是……」

「可是什么啦?」

「可是……我不能随便辜负班上同学的期待……而且,这说不定……说不定是我成功的唯一机会……」

富良野愈说愈小声。

「啊?期待你什么?」

富良野以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回答:

「就是……讴歌同学、甘草同学和我都脱离『五黑』……三个人和裘可拉一起……上白名单。」

「啊?你这种怪人也想上白名单?」

「对、对不起!」

爽星威吓式的质疑使得富良野马上道歉。

「哈哈哈!你说真的吗?那个像小鬼一样的跟那个没药救的变态都想脱离『五黑』?」

「…………」

「而且还要跟那只除了吃什么都不会的狗一起上白名单?呀哈哈,想笑死谁啊!」

这时,富良野的神情有所变化。

「嗯?现在是什么情况,那样看我是不爽啊?就凭你也敢跟我──」

「不要再说了。」

「啊?」

「不要再说他们的坏话。」

富良野直视爽星双眼,清楚明瞭地说道:

「你要怎么说我都没关系,可是……他们三个不会……不会歧视这样的我,愿意和我说话,是我很重要的朋友。所以……请你不要再说讴歌同学、裘可拉同学和甘草同学的坏话。」

富良野身上原来的怯懦氛围忽然完全消逝。

「啊?你是怎样,该不会是想命令我吧?」

「不是命令,我是拜托你不要再说那些过分的话。」

「哼……要怎样说你们这些怪人是我的自由啦。不说这个了,总之你不要再装这种乖乖牌的样子就对了,有够恶心。」

「不要。」

「啊?」

「像你这种……会乱说别人朋友坏话的人,我才不想理。」

富良野一步也不退让。

「妈的……你不要太嚣张喔。」

爽星辣妹的口吻逐渐变得像个太妹。

「我这不是嚣张……是我的真心话。」

「看来不给你一点教训……你是不会怕的样子。」

爽星向前一步,揪起富良野的衣领。

「唔……!」

「喂,我现在再给你一次道歉的机会,要不然──」

「够了。」

认为不能再旁观下去的我决定涉入。

「甘、甘草……」

「甘、甘草同学……你怎么会在这里……」

爽星和富良野两人都神色惊慌地看来。

「抱歉……我是刚刚有事才过来的……只是一直找不到机会出来,没有故意偷听的意思。」

我一面这么说,一面扯开爽星揪住富良野的手。

「啧,他妈的关你屁事啊!」

口出恶言的爽星狠狠地瞪著我看,完全是太妹的样子。

「爽星,你……为什么对白名单这么坚持啊?」

「还用说吗,当然是为了享受明星被人捧的感觉啊。」

……这理由真是肤浅得不能再浅。

「不过呢,每个看到我的人白痴白痴地『好可爱喔~』的叫个不停,真的让人很烦就是了。那些人色心都写在脸上,根本都不是真心的;所以正确来说,应该比较像是想让别人看我被捧的情况吧。」

……有够空虚。

「先不管为什么……如果想当明星,眼光应该要放高一点,努力想办法赢过会长才对吧?」

「你根本不知道那个会长有多少铁票吧?我才不认为谁有办法和她抢。像这种情况,我就只能想办法破坏会投给其他人的票了啊?」

……而且小人到极点。

「柔风和琪琪茹对白名单没野心,不会做出拉票之类的事;如果情况不变,名次很可能会维持原状。为了以防万一,我是很想吓吓她们啦,可是无论我怎么查,就是找不到能用的把柄。」

爽星毫不保留地吐露自己的卑劣想法。

「丽华堂就没什么好担心的,要是出问题,我还有胸部的事可以搞她呢。」

丽华堂完全不被她放在眼里,而且矽胶的事都被她知道了呢。

「呃……我的意思是希望你不要太在意选票,先努力加强自己比较好啦。」

我看著爽星的脸。

「亏你长得这么可爱。」

「啥!」

不过底下那颗心已经烂透了。

「你……你刚说什么!」

不知为何,爽星的反应非常过剩。

「咦?我是说,希望你能先努力加强自己──」

「不、不是那里啦,笨蛋!」

「啊?所以是『亏你长得这么可爱』那边吗?」

「你在乱说什么啊,笨蛋!」

「咦?……咦?」

……她对我发什么火啊?

「你、你不要看我喔!」

爽星一步步地后退──

「莫、莫名其妙耶你!笨~蛋!白痴!脑残!猪脑袋!还有……还有,笨、笨蛋!笨蛋笨蛋!」

然后劈里啪啦骂了一堆就跑走了。

「她、她是怎样啊……」

我茫然地伫立在原地,目送她的背影离去。

「甘、甘草同学……」

这时,富良野对我说话。

「啊,富良野。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偷听的。」

「啊,嗯……那是无所谓啦……可、可是,如果你能早点出来就好了……这样就不用让你看到那么丢人的样子……」

「抱、抱歉……」

「啊,不是啦,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

「这、这样啊……」

「嗯……」

「「…………」」

糟糕,说不下去了。

「富良野,既然这里只有我们,就不必刻意这样说话吧?」

「可、可是我要是变回去,会很难再变回来。」

「是、是这样的啊。」

「是啊……对不起喔。」

「没、没关系……既然这样就不必勉强了。」

「嗯……」

「「…………」」

……不行,还是说不下去。

「喔?」

就在这时,某个东西从我口袋飘到地上。

「啊,甘草同学,你的东西掉了。」

富良野捡起那张纸,不解地歪起头。

「甘草同学,这是什么?」

就是那张写著「放学后,体育馆后求见」的纸条。

现在该怎么解释呢……算了,也不是见不得人的东西,只要不提到对方名字就无所谓了吧。

「其实……在你和爽星过来之前,有人对我告白。」

「!」

富良野的眼睛忽然瞪得老大。

「是、是是是是谁!」

「唔喔喔喔喔!」

然后抓住我的肩膀用力猛摇。

「冷、冷静点啊,富良野!」

脑子被她摇得我都昏了。

见到我都站不稳脚步,她才回神过来。

「对、对对对、对不起!」

富良野退后一步,不停大声深呼吸。

「所以对、对你告、告白的到底是谁!」

……完全没冷静下来嘛。

「这关系到对方的隐私,我不方便说……」

「啊……说、说得也是……对不起。」

富良野泄了气似的重重垂下头……为什么会有这种反应啊?

等了一段时间后,她才终于抬头,并迟疑地问:

「我、我不会再问她是谁了,只、只要告诉我一件事就好……你、你是怎么回答的?」

「回答喔……就结果来说……那样应该是我拒绝她了吧。」

「喔……这样啊。」

富良野跟著「呼」地吁口气。

「……那个,甘草同学。」

「什么事?」

「你为什么会知道,那个女生……对你有好感啊?」

「咦?问这个干什么?」

「因为……你完全感觉不到人家的心意嘛。」

「咦?」

声音小得听不清楚。

「啊,没、没什么啦,只是有点好奇而已……」

「好吧。因为她直接请我跟她交往啊。」

「果然……要直接说出来,他才会知道呢。」

「咦?」

声音又小得听不清楚。

「没、没事,不用在意。」

「这样喔……」

「嗯……」

「「…………」」

这时,我们又说不下去了。快、快找点话题啊──

「啊,差点忘了。」

「怎么了?」

我有件比话题更重要的事得先告诉她。

「富良野,谢谢你喔。」

「咦?」

「刚才爽星嘲笑我们的时候,你不是骂回去了吗?」

「没、没有啦,我只是说出我的真心话。」

「真心话?那我就更安心了。因为你很肯定地说我是你的朋友嘛。」

她对我说话老是那么毒,我还很担心她是不是讨厌我呢。

「甘草同学……那是什么意思?」

奇怪的是,富良野的表情却僵住了。

「咦?什么意思?」

「我和甘草同学……是朋友……吗?」

「咦?不是吗?是你自己说的耶?」

「是、是没错啦……我的确是那么说的,不过我不是那个意思……」

「富良野,不好意思,可以再说得大声一点吗?」

「我、我没说什么,不用听也没关系啦……」

不知为何,富良野的情绪变得有些低落。

虽然弄不懂她……但还是换个话题好了。

「对了,关于爽星……她刚才反应怎么那么奇怪啊?」

完全无法理解她为何突然逃走。

「啊,关于这部分,我可能知道原因。」

「真的吗?」

「嗯。爽星同学不是说太多人说她可爱,让她很烦吗?还说那些人色心都写在脸上,根本都不是真心的。女生对这种事,其实是很敏感的。」

「原来如此……所以呢?」

「甘草同学,你不是说她『可爱』吗?」

「是啊,我是那么说过啦……可是我的意思是她长得那么可爱,改善内在应该对她比较有帮助……说起来,比较像在骂人吧。」

「嗯,也就是说,你当时对她一点色心也没有吧。」

「是啊,完全没有。」

老实说,我根本没想过和爽星那种人交往。

「依我看,爽星同学可能从来没被男性那样单纯地夸她可爱,而且又是在毫无准备的状况下突然听见那种话,才会一时不知所措,慌得逃走吧。」

嗯……有种似懂非懂的感觉……

「就我来说呢……是有点担心就是了。」

「嗯?什么意思?」

「啊,没、没什么,别在意。」

「这样啊……」

「「…………」」

我们的对话又断了。看来每当一个话题结束,这种事就要重演一次呢……

我们就这么默默地并肩走了十几秒。

「那、那个……」

富良野欲言又止地开口。

「什么事?」

「没、没什么。」?

「「…………」」

我们又沉默了十几秒。

「我、我问你喔……」

「什么事?」

「没、没什么。」??

「「…………」」

接著又过了十几秒……

「我、我问你喔,甘草同学……」

「什么事?」

「没、没什么啦。对、对不起。」

……弄成这样最好是没什么啦。

「富良野,你到底想问我什么?」

「啊……唔……就是……」

「怎么啦,要问什么尽管问嘛。」

「嗯……好吧。那个……那个……」

富良野依然支吾了一阵子,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似的开口说:

「甘草同学……你、你觉得现在的我…………………………怎么样?」

「咦?什么意思?」

「就是说……跟之前的我比起来,你觉得怎么样。」

「喔,你想问这个啊。嗯,我觉得你这样好多啦。」

「我、我不是问那个啦……」

嗯?否则是哪个?

「就、就是……………………就一个女生来说……我现在……怎么样?」

「咦?」

就女生来说?真没想到这样的问题会从富良野嘴里跑出来。

「你、你不要会错意喔,我、我不是说『原本』的我……完全是现在的我。」

问这个要做什么啊?

「也、也就是现在这个『演出来』的我……所以不要想太多,直接说出你真正的感想就好……为了顺利选上白名单,我需要一点参考。」

喔,原来是这么回事啊。不过,就算是对她演出来的人格作感想,还是有点害羞──

【选吧:①说真心话。 ②说违心之言。】

……选项在这时候出来啊。

这种情况只能选①吧……选②就太伤人了。

「这个……你、你这样很可爱啊。」

「!」

富良野霎时睁大了眼。

「甘、甘草同学,你是指就一个女生而言吗?」

「是、是啊……你是这么问的嘛。」

「适、适合谈恋爱吗?」

「怎、怎么会问到这里来啊……」

「不、不要管啦。你会把这个『演出来』的我……当作恋爱对象吗?」

有、有需要这么认真吗……

我捱不过富良野的逼问,只好照实回答。

「这、这个嘛……如果要问会不会…………是会啦。」

客观说来,这个状态的富良野确实充满了女性魅力,没话说。

「……太好了!」

富良野跟著喃喃说了点什么,并做了个小小的胜利姿势。

然后转向我,脸上满是笑容。

「甘草同学……谢谢!」

「唔……」

一见到那样的表情,我的心脏就大声地怦然一震。

还来不及感到疑惑──

「唔……!」

强烈的恶心同时袭来。

「甘草同学?」

「我、我没事……只是不小心呛到而已。」

我为了不让富良野担心而撒谎,并且心想。

又来了……又是这种恶心感。小空的诅咒……究竟还要折磨我多久?

……嗯?

这时,我脑里浮出一个疑问。

为什么这种场面会让我想吐呢?

这该不会……是表示──

当晚,雪平家中。

「──!」

富良野在自己床上来回滚动。

(他说我很可爱……甘草同学说我很可爱!)

怀里的小白猪布偶都快被她抱烂了。

(而且还说适合谈恋爱!会把我当作他的恋爱对象耶!)

滚来滚去滚来滚去。

(好棒喔~好开心喔~)

「原本」的自己能获得心上人肯定,也难怪她这么高兴。

但于此同时──

(也等于我……骗了甘草同学。)

富良野镇静下来,停止滚动。

甘草奏会那么说,完全是因为他认为富良野只是在「演戏」;在他心目中,「原本」的富良野还是那个满嘴低级哏的毒舌女孩。

等投票结束,再也不需要「演戏」时,是否能够坦白告诉他,事实其实是相反呢──

(不行不行,我绝对不行啦~)

懊恼的富良野,又开始在床上滚个不停。

2

喀喀喀。

某天第四节的数学课上,讴歌流畅无碍地在黑板上写下答案。

「老师,这样您满意吗?」

「嗯,还是一样完美呢。」

「承蒙老师赞许,学生深感荣幸。」

讴歌对老师一鞠躬并端庄地微笑后,踏著模特儿般一丝不苟的脚步回到我背后座位。

话说,人的适应力还真是可怕……讴歌这副大小姐风范,我已经不觉得奇怪了。

「好,今天的课就上到这边吧。」

老师几乎在钟声响起的同时这么说,结束了这堂课。

「奏先生,我去福利社一下!」

裘可拉话一说完就跑出教室。我每天都帮她带三人份的便当,可是就我所知,从来没有一次能够撑到中午……

「那个……奏公子。」

讴歌有些迟疑地向我说话。

「什么事?」

「您愿意……和我共进午餐吗?」

「喔?好哇,偶尔一起吃也不错。裘可拉买好饭就会回来了吧。」

啊,不过那家伙多半会在路上到处拿点心,还有得等呢……

「抱歉……我有个不情之请。」

「嗯?怎样?」

「若不介意……我想和奏公子单独进餐。」

「咦?我是不介意啦……为什么啊?」

不知怎地,讴歌左右扭动起来。

「其实我亲手做了便──」

「呼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时,窗外传来响亮的笑声。

「呼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在心想「发生什么事了?」之前,那响亮的笑声再度传来。

「……谁啊?」

我将头探出窗外观察情况。

「呼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有个男人意气风发地站在操场正中央。

「晴光学园各位同学,全都给我看过来!」

他、他是怎样……那个身穿漆黑西装的男人,全身流露出满满的变态气息。

「怎么了?」「那个人想干嘛?」「喂喂喂,那摆明是来找碴的吧?」

班上同学也都好奇地凑到窗边。

左右看看,发现其他教室窗边也挤满了人,大家都注视著操场。

沐浴在众人目光下的男子满意地点点头,并找寻什么似的到处张望,随后──

「嗯嗯……就是那里吧!」

他在看我们教室……的感觉。

男子话一说完,就以惊人速度向校舍狂奔。

「呼哈哈哈哈哈哈哈!」

接著两手抓上墙面……就这么直接爬了上来。

「不、不会吧……」

不会错。男子的目标摆明是这间教室。

男子一转眼就爬过一楼,伸手攀上窗边。

「喝!」

然后一个翻身,在教室内著地。

教室里顿时举众哗然。这、这个画面,好像在哪里看过耶……

「呼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时,男子再次高声大笑。

年纪大约是二十岁后半,长相十分端正,问题是他的行为太过震撼,将人们对于他外观的印象全都轰得一乾二净。

「请、请问……您是哪位?」

班长怯怯地询问男子。

「你想知道吗?」

「咦?也不是想不想知道的问题啦……」

「才不打算告诉你的咧,锵!」

好老的哏!

不仅如此,那个调调儿完全像个小孩。我应该在哪里看过这种画面才对啊……

「奏公子,烦请借过一下。」

讴歌经过我身旁,走到男子面前。

接著轻声说道:

「请问您有什么事吗,父亲大人。」

「「「父亲大人?」」」

教室中惊呼四起。

「那、那你不就是……」

讴歌的父亲,自然是──

「游王子……讴真?」

没错,那正是家喻户晓的UOG社长之名。

「哇哈哈!没错,我就是游王子讴真!看来,各位将我家女儿照顾得不错嘛!」

讴真社长不只是这么说,还摆出了莫名其妙的姿势。

「哆哆哆哆哆哆哆哆。」

看来那是JOJO站姿,但我并不记得这种姿势曾出现在任何一部。话说他身体弯的方向非常诡异……关节是什么构造啊……

「不、不会吧……」「游、游王子的爸爸怎么这么年轻啊?」「可、可是他跟讴歌很像耶。」「而且还满帅的……」

众人又是一阵惊叹。

「请问……UOG的社长来到我们班上,有什么指教吗?」

其中,班长再度向讴真社长问话。

「喔喔,差点忘了。其实是因为我们公司没有半个人愿意认真配合,所以我就带几个实验品过来,想听听各位真实的意见。」

拜托配合他一下嘛……不过呢,如果他是我老板,我大概也会尽量躲他就是了……

「各位尽管放心,我已经得到校方的允许了。」

怎么会允许这种事啊……算了,我们学校本来就不太管事……

「父亲大人……我怎么完全不晓得这回事呢?」

「什么?奇怪了,我刚刚不是有打电话给你说等一下要过去玩,叫你等我吗?」

「你当这里是同学家啊!根本只是恶作剧电话嘛!」

我不禁出声吐槽了。

「嗯……怎么变得好像都是我的错一样……亏我还忍著不穿新做的兜裆布过来,稍微称赞我一下嘛。」

「称赞个头啦!」

「再来……再多给我一点欢呼……」

「你是陵南的阿福吗!」

「嗯?」

我的连续吐槽似乎让讴真社长察觉了什么,注视起我的脸。

「嗯嗯?」

「怎、怎么了?」

「姆姆姆!」

「不要学川平慈英啦!(注:日本知名足球等体育播报员,也是影剧常客)」

而且还满像的,更让人火大。

「没有错,从这种时机恰到好处的吐槽看来,你就是甘草奏大吧?」

「咦?对啊,我是甘草奏……你怎么认识我?」

「因为我女儿没事就会提到你啊!」

「你说讴歌?」

「父亲大人,请您别说这些不必要的事。」

讴歌语气中多了点喝阻的味道。

「我看你也是个常做些怪事的人呢。不过,我家女儿就是喜欢你这点吧。」

「父亲大人,请自重……」

讴歌虽想制止,但讴真社长并不买帐。

「不过,我可是力压群雄的变态啊!我才不会把女儿交给比我正常──」

「爸爸!」

讴歌发出震耳欲聋的大叫,把全班都吓了一跳。

「请、请各位原谅……」

讴歌清咳一声,恢复镇定的样子。

「呼哈哈,既然讴歌不喜欢,我就到此为止吧……好,我要开始说重点了。」

社长,你前言也太长了点……

「那么,要请各位试用的就是这个!」

讴真社长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子。

「以前,讴歌好像给各位看过『如狼似虎Z』嘛,但那个实在不够看啊。」

喂,哪里不够看,那可是很猛的春药耶,你家太太喝了那个就出大事啦。

「呵呵,我开发的就是这一罐!」

瓶上写著「如狼似虎ZZ」。

「这是念double zeta吗?」

「嗯,正是。」

「是什么意思啊?」

「因为我是哈曼大人的忠实粉丝。」

「是怎样!」

算了……问题不在名称,而是内容。

「所以,效果有哪里不一样?」

「我只有改名字,里面还是『如狼似虎Z』。」

「根本是诈欺吧!」

别闹了啦……最近食品造假新闻愈来愈多,拜托你千万不要上市啊。

「顺道一提,这一罐是内容真的有改的实验品,叫做『卡蒂吉娜V』。」

「我光效果都不敢问了啦!」

恐怕喝了真的会发……还是别说了。

「好,接下来是这个。」

讴真社长跟著放到掌心上的是──

「唔喔……」

这、这是……蛆?

「呵呵,这就是『动物糖 蛆口味写实版!』」

这糖恰如其名,造型相当地精细。

「怎么样,跟真的一样吧?」

「呃……是啊。」

「因为是真的嘛。」

「你白痴啊!」

「UOG绝不会伪造食品,保证只提供真材实料!」

「也太了真吧!」

「呼哈哈,继续看下一样产──」

「喂!」

这时,宴老师突然带著一声怒吼冲进教室。

并冲到讴真社长面前怒目相瞪。

「混帐……你来这里干什么啊!」

「喔,这不是宴大吗?好久不见啦。」

是怎样?从这反应看来,他们认识啊?

「好大胆子,没通知我一声就跑到我班上乱来啊?」

「我有打电话闹你,才不是没通知咧!」

原来你有恶作剧的自觉啊!

「你还是一样把人瞧得这么扁啊……」

「不要那么火大嘛,宴大。学生时代的你比现在可爱得多了呢。既然难得见面,就像以前那样,让我帮你解决几个恋爱上的问题吧?」

「你……!」

宴老师的脸瞬间染红。

「混、混帐……」

「当年的你那么青涩,简直是典型的校园恋爱喜──」

「看招──!」

转瞬间,宴老师五指弯成钩爪,朝讴真社长一把抓来。

「呼哈哈!」

尽管她速度快得惊人,讴真社长仍轻而易举地躲过。

可是讴真社长背后的课桌却直接捱了老师一击,啪喀啪喀地碎裂了……好、好可怕的威力。

「混帐……敢再瞧不起人,我就掐死你。」

「呼哈哈,有办法就放马过来啊!」

喂喂喂……怎么变得跟动作片一样啊?

「你不要以为……我还是以前那个我啊!」

「嗯?」

老师稍作停顿,紧接著冷不防朝讴真社长回身一踢。

「奴唔!」

讴真社长整个人撞上了墙,老师更上前追击。

五根手指头就这么扣住他的脖子,把他钉在墙上。

「现在……你已经逃不掉了。」

老师比讴真社长矮上不少,喊万岁似的高举著手。

「呵呵呵,你成长了不少嘛,宴大。」

「至少到了能掐死你的程度。」

「──不过,你还是太嫩了。」

讴真社长面露猖狂笑容,随后──

「看招!」

噗啵!

放出好大一声响屁。

「唔喔!」

宴老师吓得稍微退开。

「呼哈哈!有破绽!」

讴真社长立刻趁机挣脱束缚。

「秘技,『发酵甜薯~栗香特调~』!」

「不就是吃了地瓜和栗子后放的屁吗!」

……真的比小学生还不如。

而且真不是普通的臭。

「唔、唔喔喔!」「臭、臭死了!」「这、这也太夸张……」

班上同学全都捏起鼻子,臭得脸都皱了。

「真是抱歉,我马上就来消臭。」

讴真社长又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瓶子。

「这是我那效果最强的芳香剂。」

那、那真是太好了……这臭屁实在太呛了。

「毕竟这状况是我造成的嘛,所谓自己的屁股自己擦……虽然这次要处理的只是屁而已。」

「少说那种废话啦,快点喷!」

「呼哈哈……散布开始!」

讴真社长说得没错,芳香剂效果非常卓越,教室中立刻充满甘甜香气。但是──

「「「恶噎噎噎噎噎噎!」」」

臭屁和香气相互交掺,反而更是臭得天翻地覆。比之前猛烈好几倍的恶臭,顿时将教室化为人间炼狱。

「奏大。」

这时,讴真社长忽然板起脸来。

「什、什么事?」

那气势霎时震慑了我。

「这种状况,给你什么感觉?」

「还、还有什么感觉……原本就臭得乱七八糟,现在又掺杂甜甜的味道,简直烂透了。」

讴真社长满足地点点头,一脸得意地说:

「就是甜臭呢。」

「你跟女儿是一个脑袋吗!」

……游王子家的血统是怎样啊?

「呼哈哈哈哈哈哈!那么各位,后会有期啦!」

讴真社长话一说完就冲到窗边,一跃而下。

「啊!」

我也连忙冲到窗边向下查看,只见他以惊人速度跑过半个操场。

「呼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最后留下的,只有被臭屁毒害的同学──

「开、开窗户!全都打开!」「这、这个味道还要持续多久啊……」「乾脆先到教室外面避难吧……」

「可恶!那个混帐……下次再遇到,一定要给他死。」

以及恼怒咒骂的宴老师。

「奏公子……奏公子。」

这时,讴歌扯了扯我的衣角。

「嗯?什么事?」

「我有些话想和您说……能请您出教室一趟吗?」

「喔,好啊……这里太臭了。」

我便跟随讴歌离开教室。

讴歌接著表示希望找个能放心说话的地方,我也顺著她上楼,一直到屋顶门前。

「来这里做什么,门锁著喔。」

由于之前跟踪富良野上顶楼时,门把坏掉了(正确来说,是我弄坏的),我就向老师报告了这件事。

结果就是,换了一个过去远远不及的坚固锁头。

「不成问题,我自己有一把钥匙。」

讴歌跟著从口袋掏出钥匙,打开了门。

「你……怎么会有钥匙啊?」

「呵呵,因为屋顶是个适合玩很多游戏的地方,我就偷偷打一把了。」

讴歌说完轻轻一笑。从这部分,仍能稍微窥见她「原来」的状态呢。

尔后我们小走一段,来到屋顶中央时,讴歌向我深深鞠躬说:

「我代方才家父种种低级言行向您道歉,望请海涵。」

「不会啦,也没有那么……是有点啦。」

无论要说得如何含蓄,那还是很低级。

「待会儿也非得向班上同学郑重道歉不可呢……」

讴歌「唉」地叹口气。

「他平常都是那样吗?」

「不……因为这里毕竟是学校吧,家父已经稍有收敛了。」

这算收敛啊……如果从小就在那种环境下长大,也难怪「原来」的讴歌会是那副德性。

「那个……其实那都是假的。」

「啥?什么是假的?」

讴歌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我一时摸不著头绪。

「就是家父说我时常提起您那些……」

「喔,你说那个啊。你爸是满像个说话夸张的人啦。」

「不……那个……其实也不完全是假的……」

所以是怎样?

「那么,你说有话要和我说,是什么事啊?」

特地跑来这种地方,应该不会只想向我代父亲道歉吧。

「那个……也不是有话要说……其实只是想和您一起吃个饭而已。」

啊,我们原本好像就是在说这个嘛……讴真社长这颗震撼弹太过强烈,一下子全忘光了。

「说到吃饭,我的还留在教室里耶。」

「午餐的事请您不必担心,我也准备了您的份。」

讴歌跟著将手上的大袱巾置于地面解开。

从中显现的,是重箱(注:可层叠的日式便当盒)。虽然容器非常豪华,不过……内容真的没问题吗?暑假在露营区时,讴歌还说她是第一次拿菜刀呢……

我忐忑地掀开重箱看看。

「唔喔……」

展露眼前的,是一道道美得使我不禁赞叹的菜肴。

味噌烤白肉鱼、肉丸、芜菁酱菜、冻豆腐卤菜、羊栖菜沙拉、明虾和蔬菜天妇罗、什锦拌饭、雕工细致的苹果,样样质感惊人。

「这些……都是你做的?」

「正是如此……这是我勤练多日的成果。」

勤练多日咧……距离出游到现在也只有一个月啊。

从这些菜看得出来,她的刀工确实是异常地精细……竟然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能练出这种手艺。不过重点还是在于味道,外观亮眼但口味差劲的情况还满常见的呢……总之我先夹颗肉丸送进嘴里。

「好吃啊!」

这、这是怎样……好吃……真的好好吃。

我接著向酱菜、沙拉、卤菜动筷,每样都是能开店贩售的层级。

「……还合您的口味吗?」

「是啊,超好吃的。」

讴歌这才像是松了口气,露出笑容。

之后我一鼓作气,短短几分钟就扫空了每一格菜。

「谢谢你的便当,很好吃喔。」

真好吃……不是客套话,真的很好吃。

「呵呵,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

「话说,这些食材应该花了你不少钱吧?」

「不会,其实都很普通,完全在我的零用钱负荷范围之内。」

「就算如此……既然你为我做了这么丰盛的餐点,我也要想办法报答你才行。」

「不必了,这是我自愿要做的,请别放在心上。」

「那怎么行,我一定要好好报答你。下次就换我做便──」

【选吧:①请她来家里吃饭。 ②到讴歌家做饭。】

……这个②嘛,可能有点过头,不过①或许比做便当给她更好呢。

所谓受人点滴,报以涌泉嘛。

「讴歌,方便的话,改天来我家吃饭好不好?」

「咦?到、到府上餐叙吗?」

「是啊,只要你不嫌麻烦。」

讴歌当场摇摇头说:

「我、我怎么会嫌麻烦呢…只是……」

「只是什么?」

「和男人共处一室,可能有失妇德……」

「哎呦,不需要想得那么严重啦。」

平常的讴歌应该是说声「啊,好哇好哇!」就搞定了吧……她还真入戏。

「不、不可以……若、若您时间许可,还是请您带便当来比较好……」

「如果你比较希望那样,我是没问题啦……可是我们也不是独处啊,裘可拉也在嘛,而且富良野以前也来过。」

「!」

讴歌忽然睁大眼睛。

「哈、哈啰……讴歌小姐?」

气氛剧变的讴歌使我不禁用起敬词。

「……请问,那是怎么一回事呢?」

「什、什么事?」

「雪平小姐到府上作客,是怎么一回事呢?」

讴歌上身整个逼了过来。这、这股气势是……

「没、没什么啦,就是她刚好在我发烧的时候来我家,顺便帮我看护──」

「我要去。」

「啊?」

「我也要到府上叨扰。」

「咦?你自己刚才不是说有失妇德──」

「什么时候?」

「咦?」

「您什么时候方便邀我到府上用餐呢?几点几分,地球转第几圈的时候?」

怎么突然变得像小学生一样啊……

「你、你先别急。我还要决定菜单跟准备材料,没办法那么快告诉你。」

这时讴歌才「啊!」地惊觉自己旧态复萌。

「非、非常抱歉……让您见笑了。」

「没、没关系啦,我也不会笑你……」

「可是……我是真的……真的能到府上坐坐没错吧?」

讴歌慎重起见般再次确认。

「对、对啊。能来我家玩,让你这么开心啊。」

「嗯,非常开心喔!而且还是阿奏主动邀我的嘛!……啊。」

讴歌一副说错话的样子捂住嘴巴。

但又立刻死心似的放开手。

「喵哈哈。高兴得不小心变回来了。」

一见到那睽违多日的笑容──

噗通。

我的心猛然一震──

「唔……!」

强烈的恶心随后袭来。

又、又是这样……

「阿、阿奏,你没事吧?」

「没、没事……有点呛到而已,不要紧。」

我用了富良野那时相同的藉口,心里也冲出相同的疑问。

为什么……「这种场面」会让我想吐呢?

这该不会……是表示──

「啊!」

这时忽然起了一阵风──而且是堪称疾风的强度。

因而发生的,自然就是……

「啊……啊……」

您好哇,内裤小姐。

讴歌穿的是配上红色吊袜带的红色内裤。

安、安全裤上哪去啦?……切换到这个模式后,那方面的观念也会变吗?

「呜、呜呜……呜……」

不、不妙,现在不是分析的时候!内裤是讴歌的弱点,我过去曾因各种不可抗力而撞见了三次,其中两次她吓得爬腿就跑,一次是好不容易才把她拉住……

假如她又当场奔逃,大喊「内裤被看到了啦啊啊啊啊!」在校内到处乱跑……事情就毁了。

「内……内裤……内裤……」

「冷、冷静点啊,讴歌!这、这是意外!我马上忘记!马上从记忆里消除!」

「呜……呜呜……」

我拚命的安抚似乎起了作用,讴歌没有要逃跑的样子。

「呼……你、你能忍住真是太好了。」

然而,我的心只安了那么一瞬间。

「阿奏……大色狼……」

「唔……」

「你又……你又……」

满脸通红的讴歌当场蹲下缩成一团。

「呃、喂……」

「我……以后该怎么见人啊……」

这、这股罪恶感是怎么回事……

「讨厌……我不要啦……」

……与其看她这样,也许让她逃走还比较好呢。

当晚,游王子家中。

「──!」

(内裤又被看到了内裤又被看到了内裤又被看到了啦──!)

讴歌独自在床上苦恼著。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并噗噗噗地不断敲打枕头。

第四次……这已经是第四次了。

被他……看到四次了。

「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当讴歌想起那一幕而羞愧到了极点时──

「……大小姐,请问您这是在做什么?」

「呀呜!」

发现侍女藏守光就站在她枕边。

「光、光小姐,我应该叮咛过您,进房前一定得先敲个门吧?」

讴歌好不容易才重新进入角色,整理起仪容。

「呃……我敲好多次了耶。」

「啊,是、是这样的吗。真是不好意思。」

「这种事是无所谓啦……不过大小姐,这几个礼拜,您为什么要装成那个样子啊?」

讴歌有些难以启齿地说:

「因为……雪平小姐实在太可爱了嘛……」

「雪平小姐?」

「那大概就是『原本』的她吧。一想到再这样下去可能会输给她,身体就自己动起来了……平常的我……一点女人味也没有……」

「唉……我是不知道怎么了啦,总之就是您希望得到那个甘草同学的欢心吧?」

「你、你怎么知道!」

「当然知道,您最近开口闭口都是甘草同学啊……」

光表情不堪其扰地说。

「呜呜……」

「那么,您扭成那个样子,是和他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吗?」

「是啊……其实是我的内裤又──呜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想起当时光景,讴歌又进入苦恼模式。

「那个……大小姐……」

「怎么办啦啊啊啊啊!」

「我想打扫一下床铺,能请您让一让吗……」

「现在、现在……只能要他负责了……」

「大小姐~有人在家吗~?」

「要负责就是得结──呜啊啊啊啊啊啊啊!」

「……您慢慢忙吧。」

光深深叹口气,就此离开房间。

3

投票日倒数最后几天。

「喔?喔喔?喔喔喔?」

穿过走廊的我,毫无预警地感到身体被拉走。

这、这是怎样?我没受任何物理外力影响,身体却自己动了!

我就这么顺著那无形的力量牵引,在走廊上摇摇晃晃地走著。

这、这该不会是那个选项的──

「救命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怎、怎么了?」

抬头一看,发现有个男学生没命地冲下楼梯。

「哇啊啊啊啊啊啊!」

那名应是三年级的男学生直接全速跑过我身旁,消失不见。擦身瞬间,我看到他脸吓得全都歪了……究竟出了什么事啊?

答案很快就到来了。

「等一下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道强劲有力的女生声音传来,有颗人头紧接著从楼梯间另一侧探出来,然后──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见到那个人,我就吓得尖声大叫。

卡沙卡沙卡沙卡沙卡沙!

那个人用电影《大法师》那种后腰桥姿势,从楼梯爬了下来。

「这……这……」

我错愕得说不出话,而她爬下楼梯后──

卡沙卡沙卡沙卡沙卡沙──

「咿!」

在我身旁猛然停下。

「不、不行了,冻不住啦!」

并当场「咚沙」一声垮在地上。

「不行……又苏败了。」

她躺成大字,哀怨地这么说。

「为俗么……偶为俗么这么没伦爱呀……」

红得像火的头发、长得像太妹的裙子、关西腔……难道她是……

我已经猜到她是谁了。虽然不曾与她对话……但若传闻属实,我是绝对不想和这种人来往。

「…………」

就在我决定装做什么都没看见,想默默当场闪人时──

「你等一下。」

「唔……」

她坐起身来,叫住了我。

「那边那个,你看到偶被甩了吧?」

哪有……我只看到你用很恶心的后腰桥爬下来又自己垮掉的样子。

「刚才那个……是你的男朋友吗?」

「不速,偶刚刚才跟他第一醋搜话。」

「那你干么做那种事啊!」

突然看到不认识的女生用后腰桥的姿势追过来,当然会逃走啊……不,就算认识也会逃吧。

「哎哟,因为偶租前看到杂志上搜,征胡欲强的S系男生喜欢看女生手脚著地的样组啊。」

你到底看了什么杂志啊……

「所以很希望有伦爱的偶,就在今天遇到的每个男生面前学狗爬看看了。」

有问题……她脑袋绝对有问题。

「不购啊……他棉都好像见鬼一样耶。」

嗯,那是当然的。

「后来偶注意到,偶应该是做凑了。」

事前就该注意到了吧。

「结狗偶想起来,杂志上还写到男伦对女伦的缓差较没有抵抗力,组要表现粗平常看不见的另一面就能射中他棉的心。」

嗯,是没有说错啦。

「所以偶就欢购来爬,没想到他棉逃得更快了。」

「那还用说吗!」

这个人的大脑是什么构造啊……

「嗯?嗯?」

这时,那个人开始端详起我的脸。

「怎么了?」

「嗯?偶速不速在哪里看购你啊?你叫什么名组?」

「呃,我们今天应该是第一次面对面说话啦……我是二年级的甘草。」

那人跟著双手一拍,说:

「甘草?啊,偶租道了!你就是那个『五惨』还是什么的其中一个吧?」

……不确定就算了,为何故意要选这么危险的词啊。

「不是啦,是『五黑』。」

「啊啊,对喔,是『五黑』才对。搜到这个『五黑』,就速『没人爱』的代名词租类的吧?噗,超糗!」

「你也是其中一个啊!」

……没错,这位学姊就是爆之内火恋。

据说是女性「五黑」中最糟糕的人物。

「哈哈哈,看来你很内行嘛。没错,『五黑』中黑度No.1的爆之内火恋就速偶!」

爆之内学姊不知在骄傲什么,高挺胸膛这么说。

「不只是密学姊,还有这个人……三年级的『五黑』怎么都这么凶猛啊……」

爆之内学姊像是听见了我的呢喃,皱起眉头说:

「密?喂喂喂,不要把偶跟那种大色女混为一谈啦。」

大色女……这样说有点太过分……好像也不会。不管怎么想,密学姊都是个大色女。

「偶跟那种孙边男伦老速换来换去的荡户才不一样咧。偶组要跟了一个伦,就会爱他一辈组。」

「可是我听说你向很多人告白过耶……」

是的。就我所知,这位爆之内学姊几乎是点名似的向任何男同学强烈示爱。

「那速因为,从来没有一个答应购偶啊。」

……有什么好跩的。

「不过没关系啦。虽然被甩的俗后会很难购,但速真爱本来就不速那么容易到手的嘛!」

爆之内学姊眼中充满憧憬地说。这个人没救了……根本是专攻没救路线的人种。

「偶啊,为了能顺利找到偶的真命天组,每天都很用心研究恋爱呢。」

「研究恋爱?」

「没凑。偶常常在俗践从漫画或杂志学来的知速啊。」

结果就是刚刚的大法师吗……

「喔,对了,来速一下那个好了。」

这时爆之内学姊忽然想到什么般拍个手。

「那个?」

「就是那个。我要做个俗验,你来帮偶一下。」

感觉这情况不是普通的糟糕啊……不过她不像是被拒绝就会老实放人的人,还是先听听看她怎么说好了。

「实验……什么实验啊?」

「就速面包跟碰~的那个。」

「呃……完全听不懂。」

「动漫画不速有女孙叼著面包跑著缩『要-到了~』结果跟伦相撞的情况吗,就速那个。」

「喔,然后爱苗开始在两人之间滋长之类的嘛。很经典的桥段。」

「速啊速啊,就速那个。所以,你就跟偶来一遍吧。」

「啊?」

过于唐突的提议,使我不禁尖声质疑。

「这也速研究恋爱的一环啊。偶去教速拿面包,你等偶一下。」

「啊,我、我还……」

还来不及拉住爆之内学姊,她就冲上楼去了。

几分钟后。

「甘草同鞋,你准备好了吗~?」

「我为什么要做这种事啊……」

我依爆之内学姊要求,在走廊转角边候著。

她的声音从转角另一头传来。

「偶要开鼠啰。偶会跑得有点快,小心喔~」

好吧,希望她满足以后能放过我。我就这么叹著气,迈开步伐。

踏出转角之际──

「哇~要-到了啦!」

「唔喔!」

猛冲而来的学姊硬生生撞得我一屁股摔在地上。

「好痛啊……呃,这是怎样?」

我脸上缠了不少黏黏滑滑的东西。

「歹、歹势啦。第一天转鞋过来的偶没注意看前面,不小心就……」

她像是正在演自己的角色,说出很刻意解释的角色设定台词。不过,我好奇的不是为什么撞,而是那些黏黏滑滑的物体。

「学姊……你刚刚嘴里咬什么啊?」

学姊手里抓著长型夹馅面包。应该是它夹著的馅料沾到我脸上了吧。

「纳豆面包啊。」

「为什么啊!」

「咦?关西伦不能喜欢粗纳豆吗?」

「问题不在那边啦!」

她在想什么啊……这里一般都是叼土司面包吧。我一面用毛巾擦去满脸纳豆丝一面站起。

「喂,甘草同鞋。」

这时学姊忽然语气娇弱地抬眼看来。

「什么事?」

「爱上偶了吗?」

「爱你的头啦!」

这个人的脑袋是真的烂光了吗……

「到、到底速哪里不行咧……」

纳豆啦。

「话说,你怎么会选纳豆面包啊?」

「因为那本杂志速写男人喜欢黏黏滑滑的呀。」

「你都在看什么鬼杂志啊!」

而且摆明不是那种黏黏滑滑……

「啊,对了。味道啦!还缺少能诱惑男伦的香味吧!」

学姊又灵光乍现,从口袋掏出一个小瓶子。

「那是香水吗?」

「速啊。等偶一下,你马上就会拜倒在偶裙下了!」

说完,学姊开始在身上狂喷香水。

「等、等一下啊学姊,这样太多──好臭啊!」

周围开始弥漫一股呛鼻臭气。

「那、那到底是什么啊!」

我捏著鼻子问。

「纳豆香水呀。」

「哪里会卖那种东西啦!」

可是,真正的恐怖现在才开始。

「唔……」

喷完纳豆香水的学姊,全身都是黏黏的丝。

一整瓶的水份将她的制服沾得非常透明,但一点也不性感。

「你、你为什么会想喷那种东西啊……」

「因为那本杂志搜男伦喜欢滑滑又湿湿的东西呀。」

「所以那到底是什么杂志啦!」

「喂,甘草同鞋。」

全身缠上纳豆丝的学姊抬眼看来。

「什么事?」

「爱上偶了吗?」

「爱你的头啦!」

几分钟后,爆之内学姊换上运动外套后回来了。

「哈哈哈,好像有点喷太兜了耶。这就速所谓的购犹不及吗。」

「呃,不是量的问题好吗……就算再少,纳豆香水就是不行啦。」

附带说明,这个人还是全身纳豆味。

「算了。购去的速,再想也没用。再来,速下一个。」

还来啊……又要我帮她吗?

「好,就那个,来奏那个吧。」

「……这次是什么?」

「壁咚呀。」

「壁咚……嗯,我大概知道是什么啦……」

就是男人把女人逼到墙边,然后手用力撑上墙面,说些强势的话吧。

「好,偶棉来壁咚!」

学姊说完就笑嘻嘻地背靠墙站著。为什么当我已经答应了一样啊……

「……要开始啰。」

没办法……早点弄完,早点结束。

于是我伸手用力往墙一撑。

咚!

「「…………」」

我和爆之内学姊就这么默默相视。

「……嗯~怎么搜咧,好像不太够耶。」

学姊不解地侧首。

「啊,对了。搜起来,甘草同鞋你算速娃娃脸吧,可能跟壁咚的感截不太搭,装酷一点速速看嘛。」

「装酷啊……」

「速啊。啊,还有,澡一点话来搜应该比较好。嗯……喔,偶想到一技不凑的!『等著瞧吧,看偶怎么搞死你』怎么样?」

……她怎么会想出这么羞人的话啊。

「那个……我不怎么想说这种话耶。」

「好嘛好嘛~姊姊拜偷你嘛~」

爆之内学姊像是想用美人计,身体扭来扭去……那样会散出更多纳豆味,不要再扭了啦。

「真拿你没辙……」

「喔,不愧速甘草同鞋!」

学姊又笑嘻嘻地背靠墙站著。

我也伸手用力往墙一撑。

咚!

然后摆出酷脸说道:

「等著瞧吧……看我怎么搞死你。」

「「…………」」

我和爆之内学姊就这么默默相视。

几秒后──

「噗哈哈哈哈哈!」

学姊突然捧腹大笑。

「天、天啊!『等著瞧吧,看偶怎么搞死你』速怎样!而且还装那个脸!不行了,肚组好痛、好痛啊!甘草同鞋好悲既啊!」

「我打你喔!」

我开始能体会某月(light)的心情了。(注:在此暗指夜神月。)

「对、对不起喔……噗……咯咯。」

「我可以走了吗……」

「等、等一下嘛!甘草同鞋,速刚才那技不好啦。」

「不是吧,怎么想都是你不好……」

「偶再想一技更好的……马上就想到完美的了!」

学姊「啪」地拍手。

「『哒哼哒!』怎么样?」

「……啊?」

那是怪叔叔的招牌词吧……为什么这时候会想到那个啊?

「刚才因为你装著酷辗又搜那么酷的话,害偶不小心笑场了。所以一开死就搜些搞笑的话,搜不定偶会节得很酷喔。」

「想太多……哪会有那种事。」

逆向思考也不是这样的。

「好嘛好嘛~姊姊拜偷你嘛~」

爆之内学姊又扭动起来……有纳豆味,拜托不要。

「真拿你没辙……」

「喔,不愧速甘草同鞋!」

学姊又笑嘻嘻地背靠墙站著。

我也伸手用力往墙一撑。

咚!

然后摆出酷脸说道:

「哒哼哒!」

「「…………」」

我和爆之内学姊就这么默默相视。

几秒后──

「噗哈哈哈哈哈!」

学姊突然捧腹大笑。

「装那个脸说『哒哼哒』速怎样!在壁咚的俗候说『哒哼哒』耶!不行了,肚组好痛!好痛啊!甘草同鞋好悲既啊!」

「我真的打你喔!」

我的右手啊……可以让我用一次你的男女平等拳吗?

「喂,甘草同鞋。」

爆之内学姊擦去眼泪,对握拳发抖的我抬眼看来。

「……什么事?」

「爱上偶了吗?」

「爱你的头啦!」

4

当天归途上。

「累、累死我了……」

还以为自己已经很惯于跟怪人打交道,不过爆之内学姊完全是另一个档次。我还是第一次遇上那么无语问苍天的人。

同时,我对自己被人和那种人画上等号,感到深刻的绝望……无疑地,我是真的非脱离「五黑」不可。

「奏先生,欢迎回家!」

一开家门,先行回家的裘可拉就开心地跑来。

「今天大家也给我很多点心吃喔!」

她跟著雀跃地拉我进客厅,桌上糖果堆积如山。

「怎么又那么多啊……嗯?这个是什么?包装好特别喔。」

「啊,那个是『微色糖』系列。」

微色?…类似胸部巧克力那种吗?

我拿起一个开封,里头装了老鹰造形的饼乾,洒了砂糖。

这种东西到底哪里色啊?我怀疑地看看品名。

『加糖鹰』。

「无聊透顶!」

「奏先生,这个也很好吃喔。」

裘可拉递来的是两个相连的巧克力球,上头画了面对面的脸,感觉很无厘头。不解其意的我拿起包装看看。

『巧克力球对向景』。

「不要再碰这系列了啦!」

可是还有第三个。

怎么说呢……虽然像是豆沙包,但造型却像横躺的男性。这么有特色的脸部轮廓,好像在哪里看过……

『午睡五郎』。

「间宫?」(注:以上皆为恶搞日本AV男优。)

「奏先生,这里还有很多喔!」

呃……够了啦。

裘可拉听不见我心中的吐槽,笑咪咪地递来糖果。

「这是最中饼吗?」(注:最中念MONAKA时,是指以类似威化饼的盒状外壳夹馅的日式甜点。)

表面画了肢体交缠的男女,所以这个的色点就在外观上吗?

『最中最中』。(注:最中念SAICHUU时为中途之意。)

「连名字也是啊!」

而且盒子上还写了像是广告词的文字。

『请尽情享受以略微多余的皮夹住的顶级蜜馅-』。

「给我差不多一点!」

受不了……为什么都回家来还得吐槽成这样。

「奏先生,你好像很累耶?」

「是啊,在学校被奇怪的学姊缠上了……」

「啊,那你需要这个!」

裘可拉跟著从乳沟抽出的是──

《和女生和好的十大绝招 ~你也是明天的磕头大王!~》

「呃,我真的不需要这个啦……」

这家伙干么每次都买这种东西啊……

再说我又没和爆之内学姊吵架,根本不需要和好……就算我每次都抱怨,可是我还是会乖乖看呢……

『这并不是能一概而论的问题,解决方法可能随状况不同千差万别,请以吵架原因为准思考对策。』

喔,难得会出现这么中肯的话。

『① 当原因在于你是个矮胖秃。』

太奇怪了吧……谁会为了这个吵架啊?

『解说:请放心,不会有女生跟你和好。』

哪有这种事啊!懂得看内在的女生很多好吗!

『② 当原因在于她发现你藏了大量A片。』

嗯……这算是男人的天性,真希望她能谅解。

『解说:一边安抚她,一边告诉她男人就是这样,寻求她的谅解。』

嗯嗯,果然是这样。

『例:「不要那么生气嘛,男人这种生物沐浴在女人屁里的时候本来就会兴奋啊。」』

你看的片子也太偏门了吧!

『③ 当原因在于你使用暴力。』

这实在太差劲了……无论如何都不该对女人动粗啊……呃,虽然我刚才是很想揍爆之内学姊没错,但我还是没动手嘛。

『解说:强调自己并没有错。』

是想刷新自己的差劲底线吗……怎么想都不能这样做吧。

『例:「自己揍自己有什么不对!」』

吓死人了啦!

『④ 当原因在于你劈腿。』

这也是有够差劲……

『解说:尽全力道歉。』

嗯,也只能这样吧。

『例:「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我再也不会和那个人见面……我会忘了茂男的。」』

劈错方向了吧!

『⑤ 当原因在于你是萝莉控。』

哇……女友打击一定很大吧。

『解说:在某些情况下,直接分手或许对两边都好。』

说得也是……像这样喜好差异的问题,不一定是努力就能解决的事呢……

『例:「对不起……像你这样……以小学生来说……实在太大了。」』

马上给我去医院!

『⑥ 当原因在于你是小钢珠狂。』

小钢珠狂啊……喜欢打小钢珠是无所谓,但若无法节制,当然会惹女方生气。

『解说:举出比自己更糟的例子,强调自己并不输人。』

这是怎样……太窝囊了吧。

『例:「这有什么好生气的!我已经比包皮垢好多了啊!」』(注:包皮垢的日文发音近于小钢珠狂。)

你不觉得拿自己跟包皮垢比很可悲吗!

『⑦ 当原因在于你是包皮垢。』

这家伙在说什么啊!

『解说:请放心,不会有女生跟你和好。』

还要你说吗!

『⑧ 当原因在于你过度沉迷赌马。』

现在是赌博系列吗……总之,凡事都该有个限度。

『解说:转移话题,别让她专注在钱都拿去打水漂上。』

嗯?不说点实例的话,有点难想像呢。

『例:「对不起。虽然我输了马,可是我的那个跟马一样,不会亏待你的。」』

这样转也太扯了吧!

『⑨ 当原因在于你还在用魔鬼毡钱包。』

呃,这没关系吧……魔鬼毡钱包又没什么不好的。

『解说:「钱就给我付吧~」啪哩啪哩「快住手!」』

你只是想玩这个吧!(注:日本大型讨论区2CH的乡民哏。)

『⑩ 当原因在于她劈腿。』

喔,最后是原因出在女性的情况啊。

『解说:尽量和她谈,得出双方都能接受的结论。』

就是这样吧……要尽可能了解对方想法和状况,深思熟虑后再下判断才好。

《例:『抱歉,事情来龙去脉我是都了解了,可是有一点我实在无法释怀……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茂男!』》

原来茂男是双向插头吗!三个人一起手牵手开房间啦!

「唉……」

这次也不负期望地糟……需要找点糖分补充我吐槽所流失的体力。

幸好除微色系列以外,几乎都是正常的点心,我便挑了个一口大小的巧克力。

「嗯,好吃。」

糖分真是好东西。可以感觉到营养流遍了我吐槽得疲惫不堪的脑。

裘可拉看见我吃,狗尾毛猛然一翘。

「好像很好吃耶。奏先生,我也要跟你一起吃!」

并拿颗巧克力送到嘴边──

「──啊!」

但像是手滑了一下,掉到地上。

「你看你,拿好啦。」

「没关系,我照吃!」

裘可拉立刻捡起它,塞进嘴里。

「好好粗喔~」

算了。我每天都打扫得很乾净,应该没卫生问题。

「奇怪,你怎么会弄掉食物啊……天要下红雨了。」

「嘿嘿嘿,对不起,下次小心!」

裘可拉接著伸手拿取下一个巧克力──

「啊!……」

结果又弄掉了。

「……裘可拉?」

感觉不太对劲。

「你……有哪里不舒服吗?」

「嘿嘿嘿……我没事。」

她的脸色并不差,也没有发烧;可是刚才弄掉巧克力时,手好像抖了一下……

「裘可拉,身体不舒服就要说出来,不要硬撑喔。」

「谢谢关心,我真的没事!」

裘可拉又将掉到地上的巧克力送进嘴里。

「啊嗯啊嗯。」

接著又一如往常地露出幸福笑容。

「我吃饱了!谢谢招待!」

「啊,喂……!」

可是一吞下肚就急忙跑出客厅。

她……吃饱了?

裘可拉离开后……桌上还留著成堆的糖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