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炼狱的彷徨者
暗夜的死斗将脏水四散开来,绝望的恶战。有了一次交手的经验,片桐玉树拥有将錵制的链锯与手甲一体化的能力,还有已知的片桐月弓所使用的不可视领地创造能力,出乎意料的是壬生朝霞那短小的身躯连续斩击的力量却是惊人的。
她所持有的(双剑)在通常剑柄尾部分另一面长着一面刀身的特殊剑,单纯长度与长枪差不多。旋转的腰部挥舞着刃如同跳舞般一刀结束后,返回的第二刀紧接着袭来让人很难接近。不仅如此,她利用起始者的臂力在自己脚下利用剑击发生与地震波相同的冲击波,反射性的踩踏着。那边弓月和玉树同时等待时机跳过去突袭。一声恐怖的声音。锯链从莲太郎的耳旁擦过。为了封锁住朝霞,看到缝隙的火垂试了试射击,清脆声和火花四射还有跳弹。双剑如同螺旋桨般旋转将子弹全部弹开,着实让人目瞪口呆。印象中朝霞的序列号是原二百七五位。莲太郎以前的人生中除了缇娜,小比奈所遭遇的序列号第三高的起始者。虽然有点贬低的意思。
同时对她的能力也是有所了解。她gastrea因子恐怕是力量特化型。那种护甲类型就是外骨骼的强化型。劲力到达外骨骼组织时被冲击吸收纤维阻止,不会造成损伤。对手如果知道的话,活路是在发射子弹时一击必杀,从准备动作的距离中取胜。火垂的再生强化能力被破坏,现在アテ也不在。如果火垂在那一瞬间脱离战线,那么三人将会转移目标那么意味着等于莲太郎死亡。她也知道这点,细心的注意避免致命打击并保持距离援助射击撤退。火垂的基础能力中再生强化被移除,朝霞就更不用说,而且对弓月也是大劣势。获胜的理由一点也没有。在众人已经知道结局情况下,但是莲太郎却在迅速前行,惊呆了一旁的玉树。
“为什么!”
占据压倒性优势的弓月一撩被雨弄湿的头发失声惊愕道。朝霞双剑的三连击被莲太郎义眼的能力擦身躲过,左右反击着玉树的链锯和弓月的脚踢,义脚和义手同时抵挡攻击。左脚俯冲向地面发出撞击声,他咬紧牙关
“哦哦哦哦哦”
踉踉跄跄的片桐兄妹,全身打了个哆嗦。同时莲太郎的义足像炸药般炸裂,速度就像子弹般。附近的泥土如同压缩般被踏平。泥土被很大一部分压馅,下个瞬间大地一阵激荡。莲太郎明显的冲向朝霞,四散的泥土引得弓月和玉树惊慌失措。两人转过头来,莲太郎从正面短跑追击。如果不打倒她的话这场战斗就不会胜利。迎击的朝霞举起双剑做完准备时,莲太郎却距离还有二十多米。但是看到短跑速度太快与预期的不同时,莲太郎全身感到毛骨悚然。在一瞬间的判断后立马横飞出去,紧接着背部肌肉刺痛并可以听到断裂的重音,莲太郎迅速越过那个地方,地面断裂。
一身冷汗。
那种射程距离的斩击——像木更却不是。朝霞竭尽全力的叩击剩下的断裂面。
第二枪水平挥开。低姿态的一击斩击,后背的切断音。站起来后往背后一看,煤烟吹散露出倾斜崩坏的雕刻工厂二楼的部分。声音刚落莲太郎就咬紧牙关抱着必死的决心跑。转眼间朝霞就逼近了。只要踏入她的刃圈,双剑的斩击如同龙卷风一样自由变化,脚下的泥土不断的消减。
义眼的超演算。视死如归般在线路上左右躲避二次射击,做出向右大跳的假动作
朝霞露出惊愕的表情。——趁现在!
脚部弹药炸裂试图乾坤一掷——因为太突然了,后面的计划被打乱了。后面的两兄妹都睁大了双眼。
“不好——”
铃兰灯下的蛛丝散发出七彩的颜色。她手里拉着蛛丝,倒地的弓月露出憎恶的表情。她踢向停止的右义手试图去掉蛛丝。朝霞连忙双剑突进穿刺,她后悔的咬牙切齿。正当闭上眼的时候。不行。铮,一阵尖锐声,双剑被吹飞。其他人都瞪大了眼睛看向朝霞。突然不知从何处射来的子弹击中刀身的侧面,火花四散,手上的刀被弹飞。不只是这样,同时发射的一枚子弹将强韧的蜘蛛丝烧切断。惊人的精密射击。
“莲太郎!”
莲太郎的耳边响起了火垂的声音说时机未到,但莲太郎已经行动,一头扎进朝霞的圈子里。他用力叩击义足内部的弹药荚底部使火药爆炸,一瞬间夜空反射着光芒。可以看到朝霞的表情像是找不到回家方向的迷路孩子一样。
十分钟后。
莲太郎从泥土中站了起来,雨淅淅沥沥的击打着他。附近倒下的人有两个。外骨骼碎片四处散落,躺倒在水里的是壬生朝霞
反方向仰卧倒下的是片桐弓月。“可…可恶…居然是这样。”听到咳嗽的声音莲太郎往声音方向过去,玉树正擦拭嘴边的血迹。
朝霞倒在玉树的后面,她的姿态完全将弱点暴露出来了。他们的话,总的来说莲太郎的弹药荚爆炸是重视瞬発力量的战术。但是莲太郎和片桐兄妹的战术还是有共通点的。他们兄妹都是近战。玉树的腰间还别有手枪来对应中距离的战斗,使用的是麦格南左轮,破坏力高,相反射击的反动也大装弹数也少,完全是用来对付gastrea。对于依靠多子弹莲太郎的贝雷塔正面打击能力是没法相比的。莲太郎和火垂的一齐狙击玉树,为了保护弓月的连续跳跃,疲惫的她狙击的话还是有一定的困难。剩下玉树一个还真是不好。玉树的脸通过米黄色的墨镜可以看到瞳孔里渗透出的满满的憎恶。
莲太郎露出冷冰冰的表情说道
“杀了!”莲太郎的拳头进入了玉树的腹部。玉树痛得不禁出声,口中不断嘟囔着(混蛋)就晕了过去。
“莲太郎…”
他收起胸前的手担心的看着火垂。
莲太郎伸手穿过她的胳肢窝。“走,吧这里已经没有危险。”
等下还有很多不得不做的事
(黑天鹅.项目)已经暴露,全部上报。这条道路,已经背负诅咒和憎恶,这样的我……
用手遮住斜上看,东边的太阳被半分巨壁挡住了,早上就感到暑气,皮肤被阳光所虐待。雨云早就离开了最近天空都是晴空万里。巨壁下层用油漆绘着数字(NO.0013)。黑色镀铬石印.石柱。避开人群通宵行走的莲太郎现在正在十三号石柱下。视线内可以看到背后崩塌的大楼屋顶,倾斜的电线杆里面的电线如同翻花绳一般复杂。还好天刚亮外周区的住人都不在。
“真的是这里吗?”
“我想应该没错”
立刻传来声音,但却不是平时一样冰冷的声音。“因为有走私现象查看下窨井盖吧。”脚下是易拉罐和各种各样的塑料垃圾堆积着,手触摸它们还要犹豫,还要防止靴子被朝露弄湿,因为温度温暖垃圾都发酵了。木浆和水泥生锈的铁钉四处散落使得地面都看不清。莲太郎开始怀疑是不是被骗了,看到一个全新的窨井盖。火垂看到之后立刻呼喊道:“肯定是这里。”
“为什么这么认为?”
她用指尖指着窨井盖的旁边小的会被人遗漏的(☆)羽毛标志。莲太郎神经猛的一缩。
火垂解放力量将窨井盖移开,溢出的凉飕飕冷气爬上背脊,不知哪来的臭味。莲太郎用灯照明,生锈的管道的道路中左右延伸。放下装满武器的铝制波士顿包。我就先走了,阳光照到窨井盖,脚下像是进去怪物的口中一样恶寒。当然里面阳光照不到,MAGLITE的照明可看到的视线也是有范围的。耳边听到连续不断亡灵的低语,她安慰自己这只是阴风而已。火垂将左右通道一次照了个遍“石柱旁边,现在方向是哪里?”
“你去哪里?”
“现在来的方向”
“那么去石柱旁边啊。”火垂踹了莲太郎的膝盖一跤,看着就疼。
“啊,笨蛋!”看着鼓着脸的火垂,莲太郎露出苦笑
“总之先去石柱旁边吧。走到对面再回来。”
她收起生气认真的点了点头。踏出一步响起潮湿的水声,回音靠近石柱就越大,紧张感越来越大。至于蜿蜒的道路,大体上走直线就行了。走了大约两百米左右,莲太郎和火垂都停了下来。
“看起来是……尽头啊”
巨石碑的壁直接挡在那里。他们要是没有走错的话,估计已经在石柱的正下方。壁面闪烁着黑色镀铬的黝黑光泽。那里是防御gastrea的地方。
“好歹这里是防御最前线啦”
“不要,现在下决定还太早了。”
“莲太郎?”开始回去的火垂回过头来。莲太郎手抚摸着varanium的表面感受着上面的冰冷和坑坑洼洼。“火垂过来下”
莲太郎从旁边碰了下火垂,她被吓了一跳。黑色镀铬那有个直径不满两公分的小洞
“笛音好像从小在哪里听到过?好像是通风管道那里。对了——
莲太郎打断话,用灯照着正面
“这样看不见钥匙孔吗?”
没得到要领的火垂用手捂住心和嘴角,慌张的从夹克口袋里翻找
“那个”
火垂取出的是枫叶状的钥匙。是从剑尾鱼那里拿来的迷之钥匙。莲太郎看着火垂将钥匙插入并旋转。轻微的解锁音过后,里面像是发出招手般的声音。
“那是……”
小房子在圆形凹陷的地盘,那里的电车都停在那里。电车很小但是面包车却很大。
“轻轨输送吗……?为什么会在那种地方?”
轻轨,新一代有轨电车也被称为轻便的运输工具。跨过去后是比中间的天井更高的建筑,LRV的另一边是隧道和连续的线路。里面一片漆黑,莲太郎试着将灯光往线路里里照射。
很明显这里是LRV的发射场。
“感觉像……”
“嗯“
隧道里可能是五翔会的指挥所。考虑到这里是巨石碑的底下,参与LVR和(未查探领域)行动将继续下去。那是因为里面检测出gastrea的痕迹。
水原鬼八,骏見彩芽,方原建二,高村荚,海老原義一。所消失的五人只是冰山一角。
她好想知道。为什么,他们都会被杀害。原来只是收集大量人的血液继续实施(黑天鹅.计划)。考虑到被发现的可能性,他们谨慎的靠近LRV并坐上去。坐在座位上发现LRV的车内竟然奇妙的与电车相似。从堆积的灰尘发现好像最近有被使用的痕迹。考虑到如何出发去驾驶室看看,意外的是仪表的说明书倒是准备得很周到,一看说明自己就能开。他插入钥匙并旋转,机器发动比MAGLITE更强烈的前照灯破开黑暗。冰冷的双手放在摇杆上,慢慢地操作,LRV强烈的震动并且速度表不停的跳着。车上的吊环一齐摇晃着。莲太郎操作摇杆确认五档加速已经到达50千米每秒,然后切换成惯性航行。放下心来的莲太郎回头看着后方,火垂看着流逝的隧道内壁。“隧道的内壁有varanium的成分。莲太郎眯着眼说道。
“的确。这个隧道是由隧道挖掘机钻出来的。”
“隧道挖掘机?”
“而挖掘出的隧道防止崩坏需要用材料修补粘贴。大概修补的素材就是varanium。”
“了不起的技术。”
她不小心将感想说出了口。莲太郎表示理解。五翔会将挖掘机在隧道内组装并使用,解体,运出。铺上一层铁路使LRV能够行驶。工程不出乎意料就是大规模作业。日本的五区都是用挖掘机来打通长的地下铁,各区之间的连接使得(仙后座计划)得以存在,技术的问题得以解决,邻区低廉的工业品和农作物流入使得得到利益的政治家压力骤减,他们考虑如何维持现状。国家先前只有投入这个设备的五翔会是大规模的组织。(ps:这个真不会…安静的没有对话,这个期间可以听到车辙声,微震使得车厢左右摇晃。先握紧手柄使前照灯照亮前方的黑暗,突然后面传来金属音。莲太郎回头一看,火垂将旅行箱的武器盒打开做好了战斗的准备。火垂将KRISS Vector冲锋枪的保险拉开装入子弹夹。如无其事的嘀咕着什么。“莲太郎,我考虑了下——果然我们还是一起合作。要是我倒下了你就继续上。要是相反的话,我才不会注意。”自从最开始和她相遇以来还是摸不清她反常的态度。不知道她心里的想法。
也许她以前发生过什么自己不知道的是。
今后该如何相处呢?
莲太郎看到壁面的红色停止信号,连忙将摇杆拉向车刹方向操作。
前方有种很压抑的感觉,现在跳下来仔细观察后方慢慢走。
“这里”
出口有一座朴素的水泥房上面的门锈迹斑斑,上面非常灯的绿色发光金属板写着(第三生化研究所)
“研究所?这里是研究所?”
“这里是地图没有的地方。”
“速度50千米/每秒走了20分钟,单纯计算的话已经差不多走了十六千米了。”
当然由于石柱磁场的加护有中断,也许刚好进入了地上(未查探领域)。未知的地下研究所。如果那里有地上的设备,他们是怎么防止gastrea的入侵呢。莲太郎将手心的汗往裤子上擦了擦,擦手时被火垂偷偷的看到。
“走吧”
两人开门进入。黑暗。走廊的天花灯像鬼火一样泛着青光反射着银灰色的墙壁和床。使人联想到熄灯的医院。没有人的气息,只有不知哪里的机械动作声。臭药味。床有被打扫过的痕迹,可以看出最近有被打扫。更衣室的大门打开着工作服都挂在金属板上。(火鸟)(乌鸦)(スクイドオクトパス)等等,恐怕都不是真名。全部的金属板都被包裹起来了估计全员都旷工也有可能是休息日。或许是莲太郎追踪的五翔会放弃的研究所。可以确认在进入事务所的瞬间。慌忙烧剩下纸灰和散落一地的碎纸机剪碎的纸。通过这里的设施,任然可以找到许多有用的文件。莲太郎知道他击败的蜂鸟和剑尾鱼是五翔会的。莲太郎的最终目的是弄清楚研究所是不是被五翔会转移走了。如果真是预想的那样,莲太郎意识到不能再继续呆在这里了。虽然脑内计算着应该怎么做,但是有种可思议的感觉
不知从哪里传来设备音,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潜入了进来。他们在路上看到一座有电的电梯,莲太郎和火垂看到电梯内异常的灯光就本能的回避。这个设施从面板表示为地上一层,地下两层。进入地下两层,两人感到一阵寒气。两人走进通道进入灭菌室。这里要进行的消毒才能进去,墙壁上挂着防护服,由于情况紧急两人就直接进去了。后面的墙壁打开的大概有一个人的厚,墙壁上有东西,在近未来的墙面板上,让人产生一种就好像进入了宇宙站的错觉。
刚刚通过的墙壁立马就关闭了,两人走到后面的墙壁。好像前面的走廊变宽了,黑暗处四处散落着不可思议的物品。
“牢笼…吗?”
长方形的牢笼镶嵌在掏空的墙壁里。而且不止一两个。宽大的墙壁左右还有视线看不到的笼子。问题是那些大的笼子。使用的实验动物明显比兔子和马要大。静的可以听到呼吸声。有什么东西。而且不止一两个。有什么潜入的东西正在看着这里。莲太郎一步走进廊下的黑暗中,他感觉到上衣的衣角被扯动,立马回头一看,火垂摇着头。莲太郎突然感觉很辛苦,但是走到这里就不能回头,好像知道了什么。
“本体发现。”
两人开始向走廊直走。刚走进异世界被侵蚀的莲太郎的精神后悔莫及。进来一会,从笼子里可以看出,里面生物的部分姿态。发抖的拿着手电靠近最前面的笼子。手电照射的光反射出血红的眼睛的瞬间,它发狂并猛烈的冲了过来。狂吠并用身体撞击笼子用尖锐的牙齿咯吱咯吱的咬着笼子。受到惊吓的火垂拿着冲锋枪一通乱射。
“咦咦咦咦啊啊吖”正当因绞杀它发出老鼠般声音缩到笼子角落里时,墙壁发生爆炸并引起很大的声音。其它笼子的生物被枪声惊吓到也发了狂似的用身体反复撞击着笼子。
“快跑”
莲太郎抓住听到回答的火垂的手就往走廊冲刺。莲太郎深吸一口气用肩撞破对面的门回头道:
“现在去哪里?”
“啊啊”
两人等到平稳呼吸,小心翼翼的靠近。然后再次用光照射。黏糊糊的体表
“这些都是gastrea?”
“对了,看这个…”
莲太郎照出这个笼子的gastrea。火垂的身体因为枪击僵住了。
“varanium的笼子……嘘,为什么?”
全部的gastrea都持有回避varanium的特性,要是走进varanium的空间里它们会衰弱而死。研究所应该是这几天出事才放弃的,笼子里的gastrea肯定是前段时间才放进去的。阶段四的gastrea放进去半天应该是半死不活,但为什么,它们还活着呢?莲太郎抛开毫无头绪的问题。P4階段的生化袭击发生在三坪的小房间里,章鱼怪物的触手像竹节一样盘根错杂,它发出怪声向上用身体撞击玻璃窗。
看到手术室里那手术台的惨状,莲太郎不忍心的靠近将门关上
这所研究所进行的有关gastrea的实验,大致可疑的地方都被转移了。他们可能将研究员放弃逃跑从而屠杀。即使莲太郎看到如此污秽的场面但他自己却预感到还没做好准备。重要的是(黑天鹅计划)的根干一点头绪也没有,那个设施到底在哪里?在那里找了一圈,最后走到到的,却是一座很大的门前。两人根据地图在走廊探索,原先音乐厅大小的空地。
门板上写着(培养室)。
“我们走。”
两人相互鼓舞着另一半,一边操作控制面板,打开隔壁一边。一个人进去之后再打开墙壁。哧——一声,两人共同看着大门打开,脚下一阵强烈的冷气吹过。不久“那个”就映入眼睛。黏糊糊黄绿色的球状袋里胎儿抖动着。袋的外围有网状的血管在运行着。半圆形的天井一般因太重下垂。一袋袋大的可以容纳人类。袋子半透明,中间是多头的半人鱼,其它袋中还有带甲壳的甲虫,蛇和线虫,巨大的生物都固定在生物培养室里。
黄绿色的物体像袋子一样密集下垂,神气的好像葡萄一样。半圆形的房间像是种葡萄的房间。一粒一粒中都有gastrea。完全像是在藤架上大量生产。
“——要是不烧光这里的话。”
火垂的脑内突然想起与骏見医生见面时说的话。
“假,假的吧……”
“骗人的吧……”
火垂原本应该是知道真相的,但是她却一点也不知道。她不理解却无法生气。
“培养的东西!是gastrea!而且不是普通的gastrea。”
火垂愤怒的表示不理解,由于太过于恐怖,自身已经不受控制
“这里实验的gastrea成熟体已经完成了,就是刚才关在varanium笼子的那些家伙……那些家伙已经对varanium有抗性了。因此要将gastrea放进varanium笼子里它们也不会死。可恶……原来是这样吗。”
菫曾经说到过。
“天鹅——天鹅原本应该是白色的,但是黑天鹅在澳大利亚被发现在鸟类学家里引起激烈的争论。本来天鹅在世界上就应该是白色的,但是不知是谁发现了黑天鹅的存在。黑天鹅理论
长期的预测被从前的常识所束缚,一旦发生预测不到事件就没有对应的后手,普通被打破,这就是黑天鹅理论的由来。”
“(十年间连续不停耕作,未来如果遭到洪水的袭击就像做梦一样)这样考虑?”
确实,谁都能想到,具有varanium抗性的gastrea,一旦发生它们感染并繁殖自己的事件,早晚人类的生物圈会被抢走,全部的国家里的人类都会灭亡,都将变成gastrea的帝国。这就是(黑天鹅计划)的丑恶。多么污秽。这样的事情是对人类自身的考虑,无法相信。
“但是五翔会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
莲太郎摇了摇头。
“这种(抗varanium gastrea)如果大量的话会在人群间引起潮流……”
“听我说,这绝不可能。养gastrea成风对人类绝对不好。将电极埋入gastrea的大脑用控制器操纵的实验失败,要是将这些gastrea全部解放的话放它们自己离去的话。”
“トリヒュドラヒジン”
火垂不禁身体一僵。
“问题还没有解决。为什么五翔会对市场上的トリヒュドラヒジン到处购买,即使知道这很危险。那是能引发强烈催眠作用的药。办法不知道,但是因该是用来使培养的gastrea进入催眠状态。来袭击东京地区,去东京(作为条件)也不是不可以?瞧,是不是这样?以战争中的人类为举例,比如现在训练的立即射击。”
所谓的(条件)就是训练动物做出特定动作,操作使其做出条件反射性的动作。实验用小白鼠放进迷宫里,用诱饵作为条件记忆迷宫的正确路,最后将迷宫完全攻略。人类的(条件)是将射击训练变成立即射击训练,抛开与自己无关的意识全部交给机械,结果敌方杀伤力大幅上升。在战争中指挥官大喜,很快他们因为杀人太多而无法杀人,严重的心理外伤压抑——也就是说因为杀人而精神上自责的人越来越多,这种补偿费也是越来越高了。
这些实验对高等动物比如人的(条件)不是很了解,更何况gastrea呢…
“但是……即使理论上是可以的,但是实际上成功的可能性有多大呢?”
“所以不知道这个实验”
两人看向中央半圆。只注意到上空悬挂的像葡萄一样的gastrea,中央上空近二十米半径巨大的管子和线路复杂的向上空伸展开来,就好像树木的枝干一样。这是用机械造出来的大树。这种管道用来支撑上部的顶棚。
“一直以来五翔会会定期培养一些gastrea放进来进行实验。其实东京地区也会潜入这些怪物。为了区别其他的gastrea在身上刻印五角星或者在翅膀上标记,他们回收班在回收gastrea尸体也提供过类似东西。你和水原一起打倒的gastrea,肯定有一个是(抗varanium gastrea)。大概那个是本来想在交到骏見医生的手上之前回收,但是……被骏見医生看到了。知道被骏見医生发现就完了,于是水原叫了两人趁夜色就销毁了。”这时莲太郎听到声音回头一看,火垂跪在地上两手捂脸,埋头痛哭。
“这样的,发生了这样事的鬼八君……只要鬼八君在我旁边的话,仅仅这样就足够幸福了。可是……”
听说她也是(黑天鹅计划)的受害者。(黑天鹅)曾经一次因解放环境将东京地区破坏。这种危机对水原敲响了警钟。知道如果被告发自身就会有危险。就地将自己的大腿折断,水原为了自己的性命真是狠啊,之后就没听说过他了。现在五翔会再次反复进行着恶魔的实验。只有这个是绝对不允许的。所有的哀伤在这里开始,也在这里终结。莲太郎抬头看着顶上的巨树
“火垂,我错了。本来我想是,找出证据后回去,为自己洗白。但是这已经不是同一次元的问题了。这个研究所的gastrea一头都不能剩下,全部杀死”
莲太郎头朝着培养室的中央。管道的巨树中心呈放射状向道路伸展开来。通道通向搭建在临时建筑现场的事务所,两人决定前进,靴底踏着金属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在如同T台的桥下可以看到巨树的(根)类似电线一样向上喷出白色的烟雾,应该是乳白色的浓雾。从刚才就感到寒冷,原来是极低温的液氮气化造成的。掉下去估计会出大事。两人去圆顶中央寻找机器。这个葡萄园肯定有相关联的控制机器。将它破坏,将现在培养的gastrea全部不留的杀死。五翔会组织到底有多大的规模,不知道东京地区被侵蚀到何种程度了。一个敌人发狂般的从后面突袭过来所幸莲太郎已经察觉到背后的杀气。
义手启动,枪管内藏的火药立即点燃,脚部喷气回旋踢出。
天童格斗术三号一型
(辘轳鹿伏鬼)
连续转圈出拳的火垂横手与飞来的物体发生激烈的碰撞。瞬间,空气破裂发出一阵冲击波,噪音四散开来。飞来物——朝照明弹照明的地方飞去。莲太郎正面对着步枪子弹方向转过身来。火垂自己在狙击时突然回过神来,太晚了,视线犹豫慌张起来了。
“欢迎光临,里见君。正等着你呢。”
不久一道黑影踏着嘎吱,嘎吱的声音从通道处走了过来。通过鼻梁和冰凉的目光。但是穿着立领制服的少年脸上却斜挂着微笑。冒着长烟的狙击枪放在一旁,双手插口袋走了过来。
“巳继悠河……”
莲太郎僵硬的嘟囔着令人憎恶的名字。莲太郎心中却一点也没有感到惊愕。那家伙在预想中迟早要出现。就算将这家伙打倒,对五翔会还没有胜利,剩下的还没有了解。悠河的视线看着前方,小声的对旁边的伙伴嘟囔道
“我也——
“拜托了。这是我与他之间的决斗。”
她后悔的还想说什么但到嘴角又停了下来。
“……遥祝,莲太郎不要死了。拜托了”
说完之后她抛弃迷惑抱着背包走了出去。莲太郎斜视着渐渐消失在门里的背影,转过身来正面看着悠河。两人都一语不发,在此期间冷却剂的雾覆盖全场。让人产生好像在迷雾的深山幽谷的桥上一般。莲太郎低声质问道
“巳继悠河。不管你怎么样。我都会全部打倒。“
“这个就不必了”
“五翔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将(抗varanium gastrea)出售给第三世界恐怖分子吗?”
“出售?都做到这一步了为什么?拿来使用。
瞬间莲太郎对他的语言的意义感到疑惑。他的一部分理性无法理解。
“使…用?”
“正是如此”
悠河张开双手说道
“我们五翔会的目的是——掌握世界的霸权。”
悠河一脸骄傲,以莲太郎为中心一步步的开始讲解
“日本在大战前什么都不知道,现在日本的五区域作为富含varanium的出产国,然后作为科学技术国成为世界上少数富有的国家。我们将不在萎缩靠自己的力量代替世界各国维持秩序,并承诺将全世界的gastrea全部驱逐。
真是如此,首先世界将在我们的管理下步调一致前进。“
“……………”
“可悲的是,世界被人种,宗教信仰所分割,在我们的号令下会有国家听我们的吗?世界的脚步需要一致一旦有些国家不听话就将其变成荒地。为此才需要(抗varanium gastrea。“
“荒地……吗?这绝不是世界征服。”
“当然不完全是。我们使用gastrea试图将世界诱导向善。这个过程,用世界警察将各个大国取代,使其它杂七杂八的小国屈服也是有必要的。万物之灵的人类应该是社会性动物,可惜的是被统治阶级以统治的形式存在。上头应该是不错的,权利的盲目追从使他们像蚂蚁一般。所以必须教育他们谁是蚂蚁皇后。五翔会是在日本五区之外,因亡国之痛的人们在相同思想的旗下所集合的超党派,超国家组织。”
“当真是这样吗?”
“至少我之上的人们都是这么想的。所以我们是(新人类)作为(新世界)的前锋”
莲太郎以电光火石的速度掏出手枪往悠河的脚下开枪。他的靴子被子弹击穿。
枪口被高温融化,腕部的脉搏因先前的温度剧烈的跳动。
“别开玩笑了……为了这种的事,为了这种事水原就死了?这种莫名其妙的原因哦,嗯嗯,会使火垂哭泣?”
悠河没有回应只是耸了耸头。
“要说的还有很多。和嗯,你却格格不入。至于为什么,现在我才知道。
莲太郎左边的假眼和悠河双目假眼同时解放开始演算。
“今天真是个好日子。开始吧。(新人类创造计划)和(新世界创造计划)哪边才是人类的正统进化形态。”
莲太郎和悠河,两人的最终战火热揭开帷幕。这时浓雾大量喷出,两人渐隐。莲太郎义眼的预测演算停止,但对面应该也是。莲太郎往地上一踏。以神速迅速拉进100米的距离。天童格斗术一型三号(虎搏天成)闯入。尽管不使用弹药荚,达到音速莲太郎的腕部的白烟被吹散,但令人惊讶的是莲太郎却找不到他。一瞬间莲太郎头侧一痛视线一瞬间黑了下来。
“咕。”
看到悠河不知道什么时候绕道背后,使出一记脚踢。悠河的右手握着如同短剑长的小刀,闪电般的追击速度在轨迹上留下残影。义眼的预测演算不能驱动,莲太郎勉强能看清轨道并动首做出回避。莲太郎用手肘将手腕反绞膝撞下巴。只听到碰的一声。极近距离的悠河憎恶的歪着脸。突然悠河脸一低想驱散脑内的星星。悠河头部在遭受撞击时,鼻血喷了大概有好几米。视线摇摇晃晃。鼻血滴在金属地板上绽开了刺眼的花朵。正面看到的悠河再一次的在浓雾中消失了。莲太郎正抑制自己为了不陷入猛然的恐慌中时——眼中却不可思议的捕捉到了。人即是枪,枪即是人。在以前和缇娜的练习战中清楚领悟的(人抢合一的境界),不仅是自己的手枪,还要通过敌人的枪杆在瞬间捕捉到击枪的声音。瞬间莲太郎往右侧步跳跃时,向浓雾里开枪,耳朵却只听到火药的声音。
“什么?”
难道两人都能在不使用义眼的情况下回避枪击?莲太郎乘机接近惊愕的悠河。悠河猛然将枪口对准莲太郎,出拳的速度和时机将决定胜负。
“天童格斗术一型十五式”
弹仓弹药全部排出带着破灭的声音。超varanium的拳头带着强大的推进力猛烈攻击。工业用起重机的铁球像拳头一样突破音速狠狠砸下,白烟被吹散。悠河慌忙的双手交叉防御。但是没用。
“我去年买了个表,滚你妹的”
下段攻击从上突破了悠河的防御将他的左手腕折断,悠河的身体被吹飞了有将近有十米。
还没。莲太郎将脚步的弹药推进力和后部的推进器一起回旋启动进行追击。半空中的悠河再一次上升,脚部弹药再一次激发,发出响声金色的空弹夹在空中划过轨迹。
天童格斗术二型十六式“隐禅.黑天风”
“啊啊啊啊啊啊”
莲太郎在空中踢出的回旋,上方的打击再一次踢在悠河的腹部,将他打飞,悠河猛烈的撞上金属床发出清脆的声音。要抵消这样的威力需要怎么样的弹性啊,莲太郎回转之后落在防止落下的铁栏上,铁栏被压弯了。
——如何!
普通的人类受到上部的第一击的话就算全身粉碎骨折也不是不可能。即使这货是机械化的士兵…
“什么!”
莲太郎再一次惊愕的看着他。身体不动的思考者,悠河一言不发的歪着身子爬上铁栏站了起来,一只眼被乱发隐藏起来了,另一只却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杀”
“……那个我还没把从旅馆借的东西换回去呢。”
“我才不会第二次的败给天童格斗术”
——第二次?悠河大叫着掏出腰间的两把兰博刀构成二刀流,向天咆哮着。感到悠河咆哮着冲了过来。莲太郎立马拔枪对准悠河,连续的对他射击。当悠河晃晃悠悠的躲过这些子弹后,莲太郎知道糟了。对手也是义眼能力者。那家伙义眼的预测演算是在(视线捕捉得到的范围内)预测子弹的轨道。身子一低悠河以可怕的速度猛烈的飞驰而来,背后的白烟明显翻滚。莲太郎再一次的将贝雷塔瞄准,可是悠河将一把小刀投掷过来。贝雷塔的枪口突然被刀插入,失误扣下扳机。瞬间枪口炸膛了。剩下的一把刀闪烁着钝刃以致命的速度向腰间袭来。刀刃即将落下,莲太郎来不及闪避。突然超varanium的右义手将凶刃停止。撞击的瞬间,全身被冲击冲散般,靴底与金属床激烈的摩擦。因摩擦产生的热量将靴底烧焦。嘎吱嘎吱,刀刃发出刺耳的声音。注意到的莲太郎在距离只有几公分时将刀身扣下。敌人在接近极限时停了下来。悠河憎恶的歪着脸,保持着安全距离。但是莲太郎,在这个时候看清了巳继悠河的危险性。悠河右手拿着小刀。左手对着莲太郎伸出握着一个小球状的物体。莲太郎的心脏像是被人用冰手握住般恶寒。看到球形物体。
——HG86小型手榴弹
悠河已经拔掉了上面的点火栓。在密集状态下使用两人当然都会受到伤害。
——自爆!?
莲太郎全身一股恶寒,瞬间反应过来。猛地用手肘将手榴弹打飞。手榴弹被丢飞到桥下。瞬间手榴弹爆炸发生强烈的冲击波。左手空无一物的悠河用手肘猛地撞击莲太郎的腹部。莲太郎意识到悠河的意图时已经晚了。不好,这家伙的打的是——莲太郎看到悠河的嘴角上扬,背后一凉。
“玛哈维路.交响曲!破碎吧!”
突然莲太郎全身感觉到想象不到的疼痛。
“嘎啊啊啊啊啊啊!”
视线无法动弹,全身像是被分解一样剧痛。他拼命的使出全力踢出一脚以拉开距离。他视线一低,痛的膝盖一低。看着伤口。可以看到腹部受伤的地方流着鲜血。突然又一股恶心从肺部吐出血泡。黑血滴在金属地板上绽开了刺眼的花朵。莲太郎视线倾斜。身体因痛苦大叫,反复试着移动。莲太郎近乎绝望的咬着牙齿,抬头看着悠河。莲太郎不知道他为什么还能站起来,明明身负重伤。当然。悠河也承受了两次的弹药爆炸的伤害,能活下来也是个奇迹。
“我们在十年前的gastrea大战中被制造出来守护世界。我们是杀还是留变成了矛盾。”
悠河水平一振手腕。
“我相信格吕内瓦尔德教授。这就是我的生存之道。”
“我全身都是机械,曾经换义肢的时候忍受过连续的疼痛。”
“我也是。”
“想着去死。”
“我也是”
“现在还来得及!停止杀戮。”
“理解不能!为何要受到旁人的支配。我们是被选中的存在!我们的问题不在这里。我们却有一个问题就是超过了熵的预定值——也就是说我们是(有缺陷的机械作品)是不是这样的!你是室户蓳所制造的最强杀人机器。我们的手里制造着破坏和混沌,我们是一丘之貉!你也是!我也是!”
“闭嘴!我和你不一样!我从老师那里拿到义手做了许多有益的事。”
“狡辩”
“你这家伙啊啊啊啊……”
莲太郎一喊,全身血液反冲,一呼吸肺部就一阵剧痛。周围的装置继续嘘嘘的喷着白烟。但是莲太郎除了自己的心跳其他什么都听不到。悠河腰一低摆好姿态。右手和左手交叉构成特别的姿势。莲太郎也摆好姿势。天童格斗术(水天一碧式)。没有退路了只能防御。两人的义眼都操演出今生最大的超绝演算,视线内一片闪光。两人气氛十分凝重。可以说两人十分专心。一旦打破,随便哪一方都会被必杀的拳头打中而死。突然静谧被打破,门的另一端传来少女的声音。是火垂。
“莲太郎”
这成了信号。不足一秒两人就向铁板踢去,莲太郎的弹药管同时三连发加速。用喷气式发动机般以音速向悠河逼近。而且义手的弹药管燃烧着。鼻孔被强烈的火药味照顾着。莲太郎猛地出拳。悠河的拳头已经逼近眼前。
天童格斗术一型八号(焰火扇)
两个超级的科学铁块用机械型超振动弹药管突行着,爆裂的冲击波将白烟全部吹飞,场地崩坏,主计算机火花四溅。
“哇啊啊啊啊啊啊”
“咕……啊啊啊啊”
两人的拳掌相交,分庭抗礼。对方的超振动机械做假动作以无法预测的的角度攻击过来,义手的的超振动接下了他的超varanium之拳
莲太郎咆哮着将剩下的弹药管全部同时炸裂。
“无……限——Baasuto!”
和粒子加速器实验差不多的极大的能量最后是听都没听到过清脆的破碎声。
突然莲太郎的脖子被不明力量往后一拉,因为磁石同级的的反作用力后背被吹飞之后经过地面的反弹撞在中央的巨树上,剧痛而咬紧牙关——但是莲太郎立刻跳了起来。
但是探查不到敌人。莲太郎将贝雷塔捡起来,将刺入枪口的小刀拔掉。向桥下看去,认为没有追击的必要了。在气化的极低温液氮烟中,可以隐约看到(根)的管道和线路一部分,悠河要是运气不好掉了下去话。桥下的温度很低,他的血液一滴下来就会被冻结,衣服一碰到管道就会被冻结,使他无法移动。莲太郎一言不发的拿着贝雷塔对着悠河。悠河憎恶的凝视着他。可以看到眼里没有一丝的同情,莲太郎已经不想在对他说什么了。枪一横瞄准他腋下的圆桶开枪。一打中,马上零下196度的液氮流了出来,气化后的烟全部向他袭去。
“啊啊啊啊啊啊”
莲太郎闭上了眼。全部的恩怨,决定的瞬间他没有看产生庞大气体的液氮。除了结冰的噼里啪啦声没有任何声音。包含着冷气的强风吹的头发摇摆。之后世界又隐藏在烟雾里了。
“莲太郎……”
还没等到疑惑的火垂讲出第二句莲太郎就穿过通道。
“结束了。走吧。”
正当从研究所地下二层返回一楼的时候,两人立刻用手挡住了照射的阳光。从地下移动到现在不知不觉,地上已经是午后了。设施的出口周围有许多小高丘,锥立在研究所的低洼盆地上。
“很明显那些设施应该就是防止gastrea的入侵”
遮着手可以看到,那里的漆黑石板成排密集的的并列在一起
“那是回收阵地用的携带石柱。”
高两米,宽3.236米,可以说是(可爱型)的迷你石柱。效果比大的差点,但明确可以防止階段一的gastrea。虽然防止不了阶段二,但可以发挥削弱gastrea能力,达到保护的效果。本来(未探查领域)varanium矿山挖掘作业时有雇佣民警作为保镖处理突发事件。剑尾鱼和蜂鸟是这里的保镖来保护这所研究所。
“火垂,炸药呢?”
“建筑的主要柱部分都布置好,同时起爆。就设施内的照片作为证据已经足够了。”
“好了,那么在建筑爆炸崩坏之前走吧。”
“等下,现在建筑里乱哄哄的不要坐着地铁回去。”
莲太郎安适的摇了摇头。
“本来悠河应该是研究所埋伏我的杀手。但是我将他反杀。(新世界)的那些家伙肯定都知道,那家伙已经死了。回去的路线上不知什么地方已经安置好炸药了。走回去的话不仅麻烦。而且拿证据指责五翔会的时候就不能大意。”
火垂不安的抬头看着远处立着的巨大石碑。
“不知道能不能安全回去?”
“石碑磁场范围向外延伸有50千米。这里离石碑大概有16千米,因为距离11千米算安全圈内。这里遭遇的gastrea有階段一或二。问题是不知道它们的强弱。在晚上说不定会发生什么意外喔”
面对自己无赖的口气,火垂抛下烦恼乐观的决定,期待着这里
“知道啦。先把那些gastrea都埋了吧。”
莲太郎点了点头。为了使炎热的阳光被伫立的迷你石柱挡住,所以选择低洼的锥状地方。
从研究所的上面下来后,火垂小心地将导线的无线控制开关取了出来,将保险栓取了下来。
莲太郎眺望研究所思考着下次瞬间的情景。
“莲太郎。”
火垂突然摸着耳朵出声。突然莲太郎看着旁边,火垂红着脸做出ω的笑容看向了这边 。
“谢谢。”
“什么事?”
“到现在全部的事。”
对火垂突然的发言感到不习惯的莲太郎,别过视线困惑的挠了挠头。
“现在说谢谢还太早了。要是爆破不成功就搞笑了。”
火垂嬉笑的闭上眼睛摇着头说道
“莲太郎,我呢,我…这种情况可能会造成困扰,我——”
——那是!恐怕是领导者特有的第六感的警钟。朝这里突进而来
还没看清事情的莲太郎被吹飞的碎石打的眼冒金星。
“艹,发生了什么——”
莲太郎失声喊道。
“太好了,莲太郎没有事。”
火垂尽力保持微笑的站着。身子摇摇晃晃但依然拼命的站着。嘴角挂着鲜血。
莲太郎向下一看,在她的腹部,粉红色的背心一点点被染成血红色。然后狙击手又发射了第二枪。火垂的胸部中弹,莲太郎的脸上鲜血四溅。
平衡立刻崩坏。火垂不甘心的倒在了莲太郎的上面。莲太郎愕然睁着双眼,紧紧的抱住栗发的少女。
“火垂?”
3
明明刚刚射杀了目标,悠河却没有胜利的感慨,他只是操作着把手,排出空弹荚,将第二颗子弹送入药室。一系列操作像是呼吸一样自然,完全是下意识的行为。
「……将军!」
如果有旁人听到他这番压抑的声音的话,一定会为之胆寒的吧,因为这声音听起来不带丝毫温度,简直像是由黄泉吹来的风之诅咒一般就好像,其人已然死去了一般。悠河暂且从窗口移开视线,望向自己的腿。他的双脚完全消失了。之所以流血量不多,有两个原因。其一是因为悠河的脚一半左右是用碳纤维管和人工肌肉制成的,以控制论为基础的的半机械,其含有的数种机能之一便是能够随意的收紧血管,遮断血液的流动。另一个理由很简单,悠河在切断自己的腿时,将从大腿到脚尖的部分冻结了起来。浸在液氮之中,在因充满神经的灼热感而疯狂之前,悠河几乎是自动的切断自己痛觉神经,然后切断了自己的双腿。这一刻他简直将自己当成了一台完美的战斗机器逃得大难的悠河匍匐着离开了所在的场所,一层一层的往扶梯上爬去,收回了自己的狙击来复枪,然后向着第一层的窗口移动过去。使悠河将身体驱使到如此境地的,正是他心中的执念。
他的心中已经没有红露火垂什么的存在了。剩下的,只有几乎要化为实体的憎恶和执着,和无论如何都要屠杀掉敌人的意志。散发出无边的杀意。
枪击声是对自己的喝彩,枪击的反坐力是温柔的推着摇篮的手,硝烟是美食的芬芳。
他就这样半死半活的,用消音器刺破研究所的玻璃窗,将狙击来福的枪身架在窗头,对山丘上的敌人进行狙击——就这样完成了一连串的动作。???(一个动作就达到了以上的效果???)他用的子弹是调整过的,可以留在敌人体内的浓缩varanium子弹。
可惜,这一枪打偏了,莲太郎把火垂的身体拉到山丘的背面,就这样藏了起来,但是她手上拿的炸药的起爆器却滚落到了小丘的斜面。
他们想要拿回起爆器,势必要再次将身体暴露在自己的射击范围内。
但是,自己的状况也已经不容乐观。
冰冻逐渐的在解除,脚部毛细血管处的血液像是突破了血管的束缚一般流出来,这样下去可能会因为流血过多而死。
不,这种事情绝无可能。因为现在的悠河是一名狙击手,即使体内的血液全部流尽,只要莲太郎出现在他的射击范围内的瞬间,他就会完美的扣下扳机。直到确认了对手的死亡才会咽下最后一口气。
——在将目标杀死之前,狙击手是不会闭上眼睛的。两只义眼高速回转,开始超速演算。
「继续啊——还没完呢。来吧,里见莲太郎!」
莲太郎感受到手臂中小小的身体的体温正在下降,因为血液流入破碎的肺腔,她不断发出像是拉风箱一样,临终的呼吸声。和刚才假死重生的火垂所显露的完全是不同的征兆。
为什么会这样。产生这样疑问的同时,心中某处也理解了。
实际上早就有征兆了。仔细想想的话,在研究所的葡萄园里的时候,悠河为什么第一枪就以火垂为目标。
Swordtail组织现在应该得到了她拥有「再生强化」能力的情报吧。
既然知道这一点,对方为什么还要无意义的射击呢?
最有可能的是,悠河已经拥有对付火垂的办法。那就是那颗子弹。
悠河是那么的拘泥于和莲太郎的对决,因此,第一枪射击火垂的理由是『首先排除碍事的家伙』。这样一来,所有的线索都联系起来了。
这也就是说,火垂已经不会再——
莲太郎闭上眼睛,猛地吸气。他明白了自己必须去做的事情。
「莲太郎,我……??」
火垂睡眼惺忪的睁开双眼,如果忽视她微微颤抖着的,已经绛紫的双唇,简直就像是刚从睡梦中醒来一般。
莲太郎握住她的手,从正面凝视着她。
「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伤。很快就会复活了」
火垂好像安心了一般的叹息一声。可能是已经超过了痛苦,她的表情很平静。
火垂颤抖的抬起手。莲太郎沿着她的手指的方向看去,那里是刚被扔出去的,带瞄准镜的M24狙击枪。
莲太郎明白了她想说什么
「不行……我做不到」
火垂看着退缩的莲太郎,带着微笑道。
「拜托你了。动手吧。如果你不这么做的话,gastrea们就会……一起,东京区。那样的话……」
——火垂,你根本就不知道我的狙击水平有多么差劲。我这种家伙……
我可是就连一百米之外东京塔的敌人也连续两次失误的没用家伙。
和我相比,敌人是能从两千一百米之外用狙击弹命中乘坐新干线的乘客。从常识来想,就算比上一千次,胜负的归属也已经确定了吧。
然而,少女的眼中,只有执着的信任着自己的光芒。
莲太郎一面用鞋子的背面沙沙的踢踏着粗糙的沙砾,一面从白墙建筑物的后面绕过来。建筑内悄然无声。走进大门后绕着U形走廊向前走。走了一段时间后,莲太郎停下了脚步
「哟!」
「呀!」
悠河呈大字形的倒在地板上。一把DSR狙击枪像是被它的主人抛弃一般落在他后方的地板上。
「这场战斗,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到底……为什么……?」
悠河缓缓的抬起得到自由的脑袋,看着自己胸部的惨象,他「呜呼……」的半是死心半是感慨的叹息了一声。莲太郎此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杀死火垂的是这家伙。对方本应是自己无限憎恨,向之吐露诅咒的仇敌。然而同时,那家伙很像那个没用的自己。为了让义手动起来忍受着剧烈的痛苦进行康复,强忍着排斥感使用同型的义眼,就这样一步步成长着。「如果我们不是在这种场合会面的话,也许我们会成为朋友吧」
悠河很惬意般的闭上眼睛。
「毫无意义的『假如』啊……嘛,我也不讨厌就是了」
「你看到那个白色的空间吗?」
「白色的空间?……没有,那是什么?」
「……不,没什么」
似乎是察觉到莲太郎想说的话,悠河继续道
「最后的阶段,我的两只义眼运转到了一千八百倍的程度。我听过义眼是以愤怒、悲伤、诅咒、憎恶、希望和喜悦这一切的感情作为食粮而对能力的增减起到作用的,也就是说你的感情超过了我的劣等意识和憎恶。你究竟使用什么为食粮,才变得比我更快的呢?」
「是思念他人的心情」
「和我无缘的感情呢。怪不得不能胜过你」
悠河像是自嘲一样喃喃着,然后像是和空气交谈般道
「里见君的最后一发子弹,从排荚到装填,快的连手指都看不到呢」
「 ……从你眼里看来是那样的吗?」
然后,莲太郎改变了问题的矛头
「悠河,五翔会到底是什么?」
「那是一个超党派,超国家的组织。我们的成员无处不在。没人能保证你所信赖的人中没有五翔会的成员哦,嘿嘿」
「……你好像说过,周围由羽毛所包围的五芒星标记是表示级别用的,你原本是四根羽毛,为什么要去掉两根,做了什么吗?」
悠河再次自嘲道。
「我可什么都没做。我原本是很受格吕内瓦尔德教授的眷顾的,被他安置在身边。但是,仅仅因为一次比试的败北,我就被削去了羽毛,再也不被教授看重了」
「败北?你吗?」
「击败我的人用的是和你一样的天童流」
「啥……?」
「我说过了吧?『不会再输给天童流了』。虽然不想承认,但是不想输给你这一点恐怕也有我的个人感情在里面吧」
「对方用的天童流的什么武技呢?……拔刀术、合气术,神枪术,说起天童流也有各种各样的派别???」
「和你用的一样」
「战斗术吗……真荒谬」
天童式战斗术,已经没有优秀的继承者了……
「开始的十二秒」
悠河仿佛狠狠的讽刺着一般的吊起嘴角
「连对方什么时候逼近身来都不知道。注意到的时候已经在眼前了。最初的三秒内义手被打飞,脚骨被打折。之后就是单方面的展开。和你使用的战斗术非常相似……不,不对,那是更加不详的……」
莲太郎急躁的询问
「名字,快告诉我名字!打倒你的那家伙到底是谁?」
这时他注意到悠河的额头上闪亮的汗水,大概是体力已经接近极限了,悠河回答的是完全不相干的话语
「里见君,你见过死者的队列吗?」
「什么?」
「我说过、在接受、教授的手术前……完全瞎了。虽然眼睛看不见,但是我还有,一个东西可以看见……战争后,不是有过……把gastrea化的人类……全部当成行踪不明者……的时期吗?我看到了啊,就在我眼皮底下,既不是生者……也不是死者,在炼狱彷徨的人们的队伍。里见君……虽然天国无限的,遥远,但是地狱……地狱是一……一箭之隔那么近」
悠河歪起嘴角,满是汗水的脸上展现出临终的嗜虐心
「这就是……战争。我们,还有你们。gastrea战争还……结束什么的……」
悠河的话语到此终止了。悠河一边想着是不是要像定番一样的吐出几个血块,就这样微睁双目地再也不动了。
此时,五翔会最后的刺客,漆黑潜行者(black stoker)离世了。只是也把可能成为自己友人的巳継悠河也卷了进来。
「可恶!可恶啊——」
柜间用尽全力的踩着踏板,让车子飞驰着,同时嘴里不断吐露着咒骂的话语。已经完了。一切都给那家伙,里见莲太郎毁了。就在刚才,漆黑潜行者的生命信号消失了,很明显连他也遭了莲太郎的毒手。那个无论在怎样的战场中都能潇洒的来临,安然的离去的漆黑潜行者竟然会被歼灭。柜间至今还觉得这是个恶质的玩笑。柜间为一开始的疏漏感到悔恨。当初他觉得把莲太郎放在监狱中,等待审判官的裁定是最好的选择,但从现在的结果来看,只是那样还是不够的。
就算被指责做过头了,也宁可在拘留所里对他的食物下毒。将他彻底击倒的话,就可以避免至今为止的凄惨场面了。柜间刚才从奈斯特那里收到了等待五翔会指示的命令。 如果仅仅是拔除所有羽毛或是除名这种惩罚就结束,已经值得庆幸了。他不得不抱持在街上就被人从背后袭击的觉悟。现在的柜间只有一个方式能对莲太郎进行复仇。穿着礼服的柜间用力的踏下敞篷车的油门。不久,他便看到了位于郊外,宁静的住宅街上,某个竖立着十字架的屋顶。此处正是可以说是举行结婚典礼的圣地。虽说是勉强而为之的仓促婚礼,也是选了个日子的。
虽说对于西洋婚礼还要选个阴阳历上大吉大利的日子这一点有所疑问。不过既然说是习俗那也只能无可奈何的接受了。
再过一会柜间就要和莲太郎所爱的女性结婚了。柜间心中的猛兽阴冷的笑着。把她弄脏,将她蹂躏为碎片。想到莲太郎咬牙切齿的样子,柜间感到心情放松了起来。
柜间看看手表,得快点了,他更加用力的踩着油门。此时已经过了他和木更约定的时间。
到达目的地后,柜间把敞篷汽车托付给伙计,双目注视着眼前壮丽的宫殿式教会建筑,以及建筑顶端的圣十字,随后便推开了教堂的大门。
略显沉闷的空气中微微飘散着蜡烛燃烧的香气。墙壁上挂着无数的烛台,在适应了刚才的晴天的柜间眼中显得特别昏暗。建筑内部林立着石柱,袖廊和身廊呈直角的交错着,形成一个十字。但是,此时的身廊铺上了红毯,在前方的中央祭坛上空,深蓝的光芒透过巨大的彩色玻璃照射进来。而在祭坛中央——
「哦……」
这一刻,柜间忘却了准备好的千万句恭维,只是发出一声由衷的感叹。黑色丝缎般的长发后批着轻纱,手上戴着洁白的手套,柔软的纺纱长裙上的褶皱清晰可见。一名让人感叹真的存在这么美丽的女性吗的少女,正背对柜间伫立着。看起来司祭似乎还没到。柜间忘我的朝着孤零零的背对自己的少女走过去。越过信徒席的长椅,总算到了离对方伸手可及的距离。一伸出手就可以捉住她纤细的肩头。
「木更,终于来了啊。好了,等司祭一来,我们两个就可以结婚了。」
他的手终于搭上了木更的双肩。
——手被猛的甩开了,这么想的时候,漆黑的枪口顶住了柜间的鼻尖
注意到枪身是贝瑞塔90two的时候,柜间由于惊愕和困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此时黑发的新娘眯起双眼,凝视着柜间
「很遗憾,我不会和你结婚,柜间先生。不,应该叫你五翔会干部,柜间笃郎才对吧」
「什么……木更,你在说什么呢?五翔会干部?我一点都不知道,那是什么!——」
「——柜间先生,虽然你很擅长钻营,不过现在到了你接受制裁的时候了」
这时从后方传来其他人的声音,柜间慌忙的向后看去。
袖廊最里面的司祭用的门打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一位身材粗壮的中年刑事。这个身影,包括指向这边的左轮手枪,看起来就像开玩笑一样。
「多田岛刑事……」
「很抱歉,神父不会来了。现在由我代替他对你进行宣告,当然,读的不是宣誓词,而是米兰达警告。请尽量雇佣好的律师吧」
(米兰达警告:美国警察抓捕罪犯时说的废话,即“你有权保持沉默。如果你不保持沉默,那么你所说的一切都能够用来在法庭作为控告你的证据……”)
「你,你们两个到底在说什么?哈哈,你们有证据……」
「证据的话,有啊」
木更拉下左手的长手套,从中取出一块小小的芯片。
『「存储卡』……到底是在哪……唔」
这已经是和招认等同的台词了,但是由于这也完全超出了柜间的意料,他只是喘息般的张合着口。
「就在这里面」
木更说着,取出了一块反射着阳光的怀表
这是相亲的时候柜间送给木更的东西。
「别,别开玩笑了!怎么可能在那里面,我可是到处都检查过了」
「你没注意到也并非不可能的」
木更用中指指背当当的敲着怀表。
「这个怀表有着十分特殊的机关。就算是总是在拨弄的我,也是直到到了设定好的时刻才注意到」
「设定好的时刻……吗?」
「这个怀表应该是传递了水原鬼八和红露火垂的生日的道具。而今天,八月二十二日是红露火垂的生日。到了午夜零点的时候,伴随着八音盒的旋律,这个怀表内藏的机关就会显露出来。而其中,就放着这张存储卡」
多岛田打开警察笔记接着木更的话语道
「柜间先生,我从头查看了一遍里见莲太郎的调查书。他在调查室说过好几遍『水原说证据失窃了。所以希望我作为中间人介绍他和圣天子大人直接会面』。经过调查,确实在水原鬼八的一一〇番,警察去过三次。三次都是家里被弄的一团乱,完全判断不出到底是盗窃事件还是出于怨恨的罪行。现在想来,大概是警告的意味居多吧。『再继续深入下去就没命了』。嘛,这后面说起来就是自己人的耻辱了,当时现场的警察只是走个过场,做了笔录就回去了。虽说也有业务繁忙的原因,但是只要没死人就不行动的确是我们的陋习。肯定是在那个时候,作为给红露火垂的礼物的怀表被盗了」
在逐渐被列出的证据面前,柜间连呼吸都做不到。
「那,存储卡的内容也……?」
「当然看过了。警察们现在应该在造访你部下的五翔会干部所在的场所吧。不过我没想到连警视总监都参与了这个计划呢」
多田岛手中握着的左轮枪枪口由于他的愤怒而颤抖着,枪柄处(由于用力过猛)发出吱嘎的响声。
『「黑天鹅计划』的详细情况,当然也知道。一开始我感到目瞪口呆,现在则只有对你的满腔怒火!竟然想要把gastrea改造成生物兵器什么的……」
此时木更用力的摇着头
「为什么……为什么,柜间?五年前和你见面的时候,明明是那么纯朴的人。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
一切都完了,当柜间发觉到这一点的时候,涌上来的不可思议的不是绝望或者愤怒,他笑了起来。
「不对,这样的话也省的花功夫引诱你了」
「引诱?我?」
柜间落落大方的摊开双手,向前逼近一步。多田岛的枪口颤抖着,而木更的脸上则露出了怯意。
「你以为我是因为亲属的推荐才加入五翔会的吗?很遗憾,你错了。我是以自己的意志进入五翔会的。在水原拿回来的存储卡里面可能有记录吧,我们五翔会的理念是,将gastrea从世界中排除」
「你们实现目标的方法可是无比的邪恶!」
「为什么?『拥有志向者』获得胜利,这不是很简单的世界吗?」
「你就,听不到被那些「拥有志向者」所践踏的弱者的悲鸣吗?」
柜间像是『真拿你没办法』一样的耸耸肩,摊开双手道
「哦呀哦呀,把我一个人当成非人类对待了吗?这也未免太过分了吧?我们五翔会也调查过天童和光的事件了,你就算在嘴上责难着我们,其实在心底还是能对我们的思想起到共鸣的吧?不,还是说你心中所饲养的怪兽,在那里有的是更加不详的理想呢?」
木更被柜间所说的话语吓了一跳,脸色开始发青起来。
「柜间先生,请住口吧!」
柜间丝毫不理会多田岛的威吓,继续说道
「 varanium的供给目前看起来还是毫无问题,但是迟早会迎来中断的一天。你也在新闻里看到几次专家的警告吧,varanium不仅是「巨石碑」的素材,也在民警的武器和弹药中使用。『控制varanium者控制世界」」——这句俗语,很遗憾,没有丝毫的夸张。
地底下应该也有吧——即使把估算出来的所有varanium全部收集起来,要把全世界用「巨石碑」覆盖起来也远远不够。再这样下去迟早会发生围绕varanium的战争。到那个时候,首先被践踏的,正是你所说的弱者。而如果现在我们先下手为强的话,拯救的人相对来说会更多。不,不如说,如果就这样让人类陷入持续战斗的泥沼,不断消耗下去的话,人类也许会被gastrea灭绝。聪明的你一定能够理解吧。我们需要的是,先下手为强和短期决战。这才是最终达成公共利益的妙方。木更你也有成为我们同伴的资格」
听了柜间的话,木更愕然的睁大双眼
「好好记住我说的,天童社长!」
说完,柜间拔出偷偷拿到手中的自动手枪,猛地开火——多田岛的衬衫上,血液飞散,他不由露出惊愕的表情。
随后柜间利索的转过身逃走了。
枪声在他背后响起,一颗颗子弹打在他脚下。他用身体直直的把门撞开,从教会里飞奔而出。一冲出教会,仿佛要把把人吸进去般的青空一瞬间夺去了他的目光,但他很快就转过身,向着道路跑去。他竭尽全力的跑着,仓促的脚步使路上积攒的雨水飞溅开来。
计划失败了。需要重新制定计划了。现在首要的是远走高飞以及思考新的计划,等风头过去了再去和木更取得联系,进行笼络就行了。现在没必要急躁。柜间的脑中已经有了几个巧妙的方案。突然,路边巷子里响起高昂的刹车声,一辆车子从中飞奔而出,像是堵住柜间的行进方向一样的停在他面前。汽车的玻璃窗降下来,一位戴着鸭舌帽的年轻男子从中探出头来。(原文smoke glass指烟熏过一样的颜色的,从外面看不到里面的玻璃)
「真是巧啊,柜间君」
数种不同的惊讶交织在一起,柜间盯着男子。
「这个声音,是奈斯特吗?」
像这样直接会面还是第一次。毕竟对方平时只是担任swordtail,蜂鸟,黑暗潜行者的中介人以及物资搬运的任务。柜间深吸了一口气,总算是回过神来,他水平的挥动着手臂,急道
「计划已经失败了。总之至少先把父亲回收,然后逃到大阪区去。你快去拿伪造的通行证,现在就去!」
和急迫的柜间形成对照,奈斯特只是笑眯眯的看着柜间。
「这条蝴蝶领带,真漂亮」
「啊?」
柜间立刻低下头看向自己的领带。
不过是无论哪都买的到纯黑领结罢了。完全不好笑的笑话。
「你在说什……唔」
被消音器减弱的枪声响起,随后柜间的身体摇晃起来。膝盖支撑不住身体,胸口热辣辣的痛,一片暗红在衬衫上扩散开来。奈斯特的手中握着一把装载了消音器的自动手枪。
「上面已经决定取消『黑天鹅计划』,同时下令抹去和五翔会相关的一切证据」
「蠢货……我不在的话,组织的运营会有障碍——」
消声器中喷射出橘红的火花
这是柜间最后看到的景象。奈斯特连续的扣动着扳机,直到弹夹发出「卡擦」的子弹打空的声音为止,然后他将手枪扔到车的后座,双手握上方向盘
「失败者只有死路一条。永别了,优秀的柜间警视」
伴随着发动机的轰鸣,奈斯特飞快的倒着车子,就这样逃离了现场。
只有柜间的尸体留在昏暗的道路上。奄奄一息的莲太郎,总算是平安的看到了「巨石碑」雄伟的姿态,这时夜已经深了。他脚步蹒跚的,尽力的踩在地面上,这样的一步就让他痛苦不堪。和悠河的战斗告一段落后,由于没有了肾上腺素的保护,剧烈的疼痛向他袭来。
到这里的路上,他已经遭遇了三次第一阶段的gastrea,三次都是在敌方发现自己的时候抢先动用脚部残留的弹药将对方瞬杀。
夏风吹拂着他失血的肌肤,使他感觉十分舒服。莲太郎闭上眼睛,拼命的将夏风的气味吸入鼻孔。正好看着培养gastrea的研究所被炸毁。
在徒步赶往归路的时候,莲太郎好几次的为了取回火垂的遗体而回返,在带着她穿过「巨石碑」的诱惑下,将自己弄得遍体鳞伤,但是最终还是没有实现。 可以的话,得尽快把她的遗体从现在埋葬的携带巨石碑旁边转移出来,然后重新厚葬。当然是和水原葬在一起。
巨石碑逐渐在视野里变的越来越大。
就在内外的界限处,可以看到大量红色的灯光在闪烁着,莲太郎不由眯起了眼睛。虽然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打探出来了,看起来大量的警车正在莲太郎回归的地方等着他。
莲太郎叹息了一声,虽说建筑里面的照片还保存在火垂的手机里,但是要说明事态恐怕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吧。然而,莲太郎的预先简单的就被打破了。
「莲太郎!?」
「哥哥!?」
莲太郎看着向自己跑过来的双马尾少女和金发少女,不由瞠目结舌起来。
他的手脚不由自主的颤抖着。
难道是因为过于强烈的愿望而产生了幻觉和幻听吗,他怀疑着。当莲太郎意识到这并不是幻觉的时候,他连自己的伤都忘记了,拼命的跑了起来。像是冲撞一般的抱住对方。咕噜噜的转着圈子,然后倒在草坪上。那么温暖,那么柔软,简直像是做梦一样的,延珠,还有缇娜。
「延珠!缇娜!」
脸上的笑意停都停不下来,注意到的时候已经泪流满面。三个人搭着肩膀,深深地凝视着对方。缇娜和延珠两人激动的抽动着鼻子。缇娜连续几次抹着自己的眼角。大家像是傻瓜一样的连续呼喊着对方的名字。然后三人再一次的紧紧抱在了一起。简直像是再也不分开一般,紧紧地,紧紧地抱着。你们两个已经被放出来了吗,莲太郎不断的这样问着
两人异口同声的回答。延珠突然从和新收养人的配对中被解放出来,缇娜也突然被释放了,随后两人便被警车送到这里来。
在问过相互的情况之后,莲太郎的心中突然生出疑问
「话说起来,这边可几乎是「巨石碑」的正前方了,你们和「巨石碑」靠的这么近没关系吗?」延珠露出惊讶的表情,「这么说来」的一瞬间,她猛的用双手按住自己的嘴,头上的双马尾无力的垂了下来。
「唔,好,恶心。好想吐」
「我也,有点不舒服」
「傻瓜」
莲太郎苦笑着,轻轻的抚动两人的头发。可惜两女似乎就连这个动作都感受不到了
他推着两人。
「好了,快点回家去吧,再呆在这里的话你们真的会晕倒」
的哦——莲太郎打算说下去的时候,前方的景象映入他的眼帘,以至于他的话语半途而止。 在他的前方伫立着一位新娘。纱巾已经摘了下来,漆黑的长发迎风飘扬
「木更……」
木更不知为何没有看他这边,而是一动不动的凝视着右下方。不久,她就看着正下方的莲太郎,走到莲太郎的身前,然后站住了。
「胸口」
「诶?」
「把你的胸口借给我」
「哦,好,好的」
莲太郎一摊开双手,木更便保持着注视着地面的样子紧紧地贴上莲太郎的胸口。
带着长手套的双手环绕在莲太郎的背后,不住的颤抖着。
「喂,喂,木更」
「大傻瓜」
她紧紧地搂住莲太郎的胸口,以至于莲太郎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她就这样,像是用鼻子蹭莲太郎的胸口一般的一直摇着脑袋。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通过自己的身体传递给了莲太郎。莲太郎也惶恐的抱住了她的后背,温柔的令人吃惊。
「我说啊」
「嗯」
「已经全部结束了吗?」
感觉到胸口的少女在点头
莲太郎仰视着无星的黑夜,叹息了一声
「是吗?」
木更就在这里,延珠和缇娜也被解放了。也就是说自己承受的不白之冤已经被木更洗清。
木更,她和柜间之间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她会穿着新娘装站在这边,现在他并不想问这些。不断的用双手放在她的手心,一遍又一遍的说回家吧,到底做了多少遍呢?
「巨石碑」已然近在眼前。他们就这样作为至今为止分开的日子一起的补偿???,自然的握着对方的手。然后四人排成一列,穿过不可视的终点带,回到了东京区。
(原文是goaltape,是百米跑终点线的那条带子的意思,这里也许是代指主角终于达到胜利的终点)
聚集在此地的大量警车中,不少警官从中露出脸来,带着恍惚的表情看着这边。
这也许是对于他这位演出了东京区未曾有过的逃走剧,最终将蒙受的污名返还给对方的民警的惊讶吧。发现了多田岛的面容。似乎是肩部中弹了,现在还吊着三角巾。他的表情是一如既往的认真,令人肃然起敬,
「大家让开道。让东京区的救世主通过吧」
宁静的狂热在警官之间传递着,警官们三三两两的敬着礼。他们的表情中带着深深的敬畏。突然,某处响起了八音盒的音乐。好像是从木更拿着的怀表里传出来的。总觉得很怀念,却又想不起名字的曲子。没有彩纸也没有欢呼,几人进行着凯旋的游行。就这样,重生后的天童民间警备公司,在警官们的送行下向着中央进发着。风中满是夏天的味道。
莲太郎闭上眼睛,然后睁开了。「我明白了」
他重新捡起狙击枪,操作着把手解除了安全装置。
「我肯定会击倒那家伙,把研究所爆破的。你不用担心」
「但是……」
莲太郎打断她,轻松地问道
「我可是『东京区的救世主』。你不相信我吗?」
火垂的表情变得柔和下来,她缓缓摇摇头。
「我觉得,如果下次能够睁开眼睛的话……肯定会对莲太郎更加的坦率的」
「啊」
「那样的话……我就会比现在更有勇气,告诉你无论如何都想传达给你的事情」
「嗯」
火垂的眼角流下一条长长的泪痕。
「终于守护了自己的伙伴。再也不会做噩梦了。我现在,已经不再害怕死亡,也不再感到痛苦」
莲太郎低下身子,一句话不说的连连摇头
「谢谢你,莲太郎。是你让我不再孤独。是你教会了我生存的意义」
火垂仰望着澄澈的青空,然后眯起了双眼。
她的双手向天空攀去,最终无力的垂落下来、
就这样,她再也不动了
莲太郎没有落泪。因为他还有必须去做的事情。
就算还有让泪水模糊双眼的余暇,莲太郎也得先将眼前的敌人给讨伐掉。因为他背负着他人的梦想和希望。
打开狙击镜的翻盖,缇娜前几天的话语在脑海中流动着。
『灵魂不死的话,人是杀不掉的???』
不对。不对啊缇娜。那可是歪门邪道的技术哦。
通往正义的道路是艰险的,而堕落到邪道则是无比的甜美和容易。但是,这种方式胜不过那家伙。他站起身来,将身体暴露在小丘上——也就是敌方的射击范围中
右手抵在枪把上,让枪身稳定下来。将玻璃纤维的枪托扛在左肩。窥视着狙击镜。
「哥哥,请找出哥哥自己的,足以夺取对手性命的理由来」
想要守护。缇娜,木更,延珠,以及能够用自己的手救赎的人类,想守护他们。
为此我要——
心宁静下来,到达了明镜止水的境界。
呼吸,然后缓缓吐气。
——义眼,解放。
闭起的左眼发挥了机能,视野一下子宽阔起来。口中也扩散开各种各样的味道,纳米核心处理器开始了超速演算,几何学花纹在虹膜之中回转。
「好,让我们开始决战吧。巳継悠河!」
莲太郎出现在射击范围内时,悠河的电子网膜里也产生出了他的形象。
然而悠河一开始还在想着,难道对方有什么花招吗。
「左眼站立射击……吗?」
站立射击和跪地射击以及卧倒射击不一样,很难保持枪的稳定,这意味着远射的难度会无限的上升。
如果因为手的摇晃产生了哪怕一毫米的差异的话,在两百米的射击中就会无可挽回的错失目标,然后被对方击中。
而且因为要用义眼来狙击,对方只能用相对不利的左手来扣扳机,而用左眼来看着狙击镜。看上去只能认为是自杀行为了——如果完全按照常识的话
悠河的斗志熊熊的燃烧了起来。
认识到莲太郎正和自己站在同一舞台的事实,使悠河的胸口灼热起来。
——好的很。
就像原本打算的那样。就这样一枪把对方撂倒
义眼更加快速的回转起来,迸发出强烈的热量。悠河第一次体验到超出自己的极限。
时间缓慢的流动。两眼中的热量灼烧着。结束了弹道计算和地形计算后,轻轻地扣动DSR狙击枪的扳机。
对手也分秒不差的同时开枪了。
炸裂声。反作用力推动着肩膀。
玻璃碎裂的高昂声音。与此同时透过狙击镜可以看到人型的目标站不住脚,身姿消失在小丘对面。
悠河没有从狙击镜移开视线。但是,他当然能知道莲太郎的子弹因为目测失误而击中了身旁的玻璃。
他操作着把手,装填子弹
打中了。但是还不够——莲太郎在被击中前扭了下身子,因而没有受到致命伤。
「唔……哈哈啊啊~」
咚的一声,狙击枪落到地上,溅起无数尘埃。
莲太郎跪倒下来,用手按住自己的侧腹,对方的狙击弹再次击中了「varanium」的伤口
被他按住的伤口缝隙间渗出血液,滴滴答答的落下来,他的脸上也流下大量的冷汗,把地面都染湿了。
在这简直要让人发狂的痛苦中,莲太郎收起下巴,拼命的把额头往地上撞去。一次又一次。头上被撞的破了口,血液流了出来。紧咬的臼齿缝隙间流露出野兽般的呼吸,垂落的涎液滴到地面。
快睡吧。醒来之后一切都会过去的。
住口!我非的去做不可。为了火垂,为了水原,为了至今所以被消灭的人们。
通过第六感感觉到悠河的义眼的沸腾,莲太郎的义眼也在无限的加速着。
这似乎就是生物之间相互影响,共同进化的『共进化』现象。
一百倍、两百倍、三百倍——还在加速,眼睛简直要烧起来了
抬起头,慢慢的摇动。世界模糊了起来,看起来就像在播放低速画面一般。
时间的流动进一步加快,空气变得更加粘稠,太阳的光辉逐渐变暗了。莲太郎觉得自己简直像被活生生的拖进海底一般。
四周的声音变成低沉的重低音,再也分辨不清。
莲太郎为了避免暴露在敌人的枪口下,匍匐着移动到狙击枪的地方,拼命的捡起掉落的狙击枪。操作着把手,排荚,然后装弹。他半跪着将枪身固定在小丘上,眼睛看向狙击镜。
瞄准了。这次仍然是对方更快。
一瞬间,莲太郎在直觉下扭动起身子
子弹和莲太郎擦身而过,被溅起的土块狠狠地打在他的脸上。
再次调整好姿势,咬牙强忍着覆盖在面部的泥土,莲太郎再次看向狙击镜。
这次绝对不能迟疑,绝对不能胆怯。
思考速度突破了一千五百倍。而且还在变快。与思考速度相比,身体的速度根本跟不上来
突破一千九百倍。眼珠灼热的几乎要沸腾要呐喊。义眼在高速的摩擦下闪烁出火花。
——然后,莲太郎的视野变得一片纯白,声音,光线,所有的重压都消失了。
一瞬间,他还以为自己不小心中弹死掉了。
但是不对,他的确还有着意识。虽然似乎是因为肾上腺素的影响而暂时麻痹了,但是腹部确实留着创伤。
把左手抬到眼前,连续开合了几次手掌。
环视四周。映入眼帘的是一片耀眼的纯白。
司马重工本社地下的模拟装置肯定也是这样纯白而远离尘世的空间吧。但是,现在的自己当然是不可能进入模拟装置的。
没错,这就是——
——『相对两千分之一秒』
『你的眼睛搭载了limiter回路,以避免你的思考超过限定的回转数』
莲太郎的脑中响起了堇那玩世不恭的声音。
『因为他们看的过头了。现在的义眼能够演算敌人未来的位置和计算距离,还能让时间流逝的感觉变缓,实际上义眼的能力还能够更强。临床试验中有人装载了和你一样,但是去掉了limiter回路的义眼,结果他们再也回不来了』
『周围的时间看起来变慢,现实世界的一秒感觉上放慢两千倍,这是一道壁垒。超过这个界限的患者的大脑全部都被破坏了,再也回不来了』
如此说来,此时就出现了超过极限的人,就像事象地平线一般。换句话说,这也许便是神之眼。(注:事象地平线的梗,我虽然查了,但是有些不理解诶,校对君,交给你了)(PS:我不是校对……我是润色加翻译)
但是,这些细节根本无所谓。
现在首先是找到敌人的身姿。
于是,莲太郎身前10米的地方出现了人型的光芒,悠河的身形暴露无遗、
刚才自己是从研钵状的山丘上进行射击的,所以枪口应该是向下。但是现在的悠河就在自己正面。两人之间的物理距离应该超过了两百米,此刻看上去却近的连脸上的表情都可以看清。
对方虽然拼命的看着这边,但看起来焦点已经偏离了自己。
不过,这种事情无所谓。
莲太郎将M24狙击枪扛在肩上,摆出射击的姿势。悠河也随之摆好架势。
扣动扳机
——赢了
确信这一点的同时,悠河的耳中传来未曾听过的剧烈声音。与此同时空中溅起一道火花。
这一刹那的变化是其他人无法理解的,但是对于通过义眼的作用,大脑处于超高速回转状态的悠河来说,一切都看清楚了。
「真荒谬啊……」
两方超音速弹翻转着气浪,发出强烈的音波,然后丝毫不弯曲的正面相撞在一起,导致两颗子弹都偏离了自己的轨道,必杀的一击没有得逞。
「子弹撞上子弹……吗?」
悠河并没有做过这样的打算。按照他的狙击哲学,根本就不会起这种念头。
他惊愕的睁大双眼,只有手像是其他生物的一样自顾自行动着。
排荚,装填,瞄准。用义眼的能力进行弹道力学补正,然后射击。
再一次的清脆响声。对手没有被击倒,这边也没被击倒。只留下射击的残响。
悠河全身颤抖起来。
不是——偶然。
对方是有意的达成了用子弹抵挡子弹的神迹。
这种荒谬的事情都能做到吗?自己可是使用了双义眼的。教授可是说过了的,自己才是世界最强的义眼使用者。
「……别开玩笑了,别开玩笑了啊啊啊——」
和激昂的悠河形成对比,莲太郎陷入了忘我的境地。
两人的能力都是必杀必中的话,狙击的基本准则『一击即走』就用不出来了。也没有用的必要。
莲太郎扣动扳机的一瞬间,连呼吸都没有丝毫变化。只是一对准下方就『射击』,连零点规正都没有做的直接开枪了。但是这一枪却打中了。
义眼和脑直接相连。直接支配着包括运动大脑运动区在内的肌肉组织,此时莲太郎的身体已经化为了一个『狙击系统』
悠河三次瞄准了他,而他在敌人还没有扣动扳机时就已经看到了了弹道走向。
只是动动脑袋就先一步回避了预测的弹道,随后悠河便扣动了扳机。
枪口冒出激烈的火花。超音速弹通过气流的螺旋飞射过来,带着蜜蜂嗡鸣般的声音擦过莲太郎的耳边。
莲太郎的脸颊被声波切到,血液飞散开来。
他旋转着把手往后推动,排荚。被排出的空弹荚在空中飞舞的同时,反手装上了Lapua Magnum弹。
透过狙击镜,莲太郎看到悠河正微张着口,睁大眼睛看着他。嘴里露出「真」「蠢」「啊」的嘴型。
“——结束了,己继悠河”
肩部被后座力推动撞针通过螺栓,发出撞击弹荚底部的当的一声。枪声,爆裂声。射击的反作用力对于逼迫过来的夺命子弹,悠河没做出任何反应,直到最后他都露出一副无法接受般的表情看向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