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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章 All Red Marchen

(红色童话,双关语:AllRed在日语指纯粹,Marchen在德语指童话,亦指副标题:纯属童话)

人物:人类最强的承包人哀川润——

尾声

离开鸦濡羽岛约莫一个星期。

我终于开始去大学上课,但因为刚开始就慢了一大步,是故完全无法融入其中,失去了上课的心情,我于是结束那天上午的课程,独自漫步在西大路通。

换言之,就是所谓的主动休息,讲得更白一点,就是逃课。

「我究竟是回日本干什么」

自言自语比较接近真实心境,但其实也没有什么意义。

因为不论是在ER3、京都,或者鸦濡羽岛,我本身终究都没有任何改变。

就如同相隔五年,玖渚也没有什么变化。

「这也是戏言吗」

再一阵低语,我开始前进。暗忖干脆就直接折回位于中立卖的公寓看书,一路往南方走去,路上想到今天是玖渚固定阅读的杂志出刊日,便决定顺道绕去书店帮她买。

「玖渚友吗」

玖渚在那之后一直关在家里。她正忙着修理被赤音小姐破坏的计算机和工作站,以及其它东西。

她决心这次要做个钢铁规格的超级坚固机器,但就常识来看,应该是不可能的吧。

不过当事人既然有此决心,那是她的自由,我也不便多说。

顺道一提,玖渚利用网络调查园山赤音小姐和逆木深夜先生的近况,可能是藉用昔日伙伴小豹等人的力量吧。

赤音小姐辞去ER3七愚人一职,目前过着半隐居的生活,但仍以学者身分驰名各界,深夜先生也陪伴在旁。既然没有报警,那应该算妥当的结果吧。

走进书店,用图书券买了该买的杂志,站着看一会儿书,离开。

就在此时,书店对面停了一辆极度豪华、非常高级的敝蓬车。

即使这里不是京都街道也非常突兀,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应该说是古怪?或者像是卖艺的?总之就是那样一辆车子。

就是在杂志上经常看到的高级车,记得叫做蟒蛇、响尾蛇还是青蛇之类的名字吧。

只能确定不是青蛇,总之就是那种蛇类的名字。

可是,那种车子在日本道路上奔驰也太夸张,不,更重要的是,究竟什么人类会开这种夸张的机器?

横眼一看,有人从驾驶座下来,那个女性穿着一身不输机器的夸张服饰。

即便不喜欢也很引人侧目的酒红色西装里,可以瞧见胸襟大开的白色敞领衬衫,外面则披着一件风衣。

及肩长发应该是抹了什么高级发霜,看来异常闪亮。

完全遮住眼睛的大红太阳眼镜。

令人联想到模特儿的均衡比例,身材高挑。

那绝对是代表美人的外貌,不过是令人难以亲近的美人。彷佛有许多特殊习惯,应该不是人见人爱的类型吧。

就像是反治疗系、非温柔系那一型。

「嘿」

我不禁吐露出感叹之声。原来如此,帅气的车子果还是要帅气的人来开吗?

胡思乱想地看着那个人时,她竟一步一步朝我的方向走来。猜想她可能是要去书店,便让开路给她,但我想错了。

她在我正前方停步,然后透过太阳眼镜凝视我。

震慑在那种压倒性的暴力气氛,我全身僵硬,宛若被蛇盯住的青蛙。

所以所以,我也无法避开。

她在全无预警之下垂直举起修长美腿,高跟鞋尖端直接命中我的内脏。

我难忍巨痛,向前扑倒。

「恶」

就像意欲将胃里所有东西呕出的感觉。

可是,我没有时间发出惨叫。

对于颓倒的我,她更加无情、毫不客气地朝背心踏去。因为是鞋跟部分,所以相当疼痛。

这种时候运气就特别背,附近不见半个人影。虽然不远处有公车站牌,但公车好象刚驶离不久,没有一个人。

妈的!真是有够背。

话虽如此,我也不想做出哀号求救那种丢脸行径。不断翻滚身体想要躲开,最后被对方揪住胸口而宣告失败。

她接着一把将我拉起。

「唔真的没有闭眼睛啊。」她略为佩服似的说:「啊呀!厉害、厉害哈哈哈,好帅哪。唔,嗯,到此结束。嗨!你好。」

「你好。」

「别跟我没大没小地打招呼!」

我暗忖自己是说了什么不礼貌的话,但她更使劲地揪住我。然后将我一路拖到敞蓬车,犹如行李般地扔进副驾驶座,她自己则坐进驾驶座。她取下太阳眼镜,猛然一踏油门。似乎未熄引擎,真是环境的恶敌。

「」

我一边揉着肚子和背部一边寻思。

呃什么东西?

怎么一回事,这个?

这是诱拐?为什么是我?

事情进展太快,脑子跟不上。

纵使我是很容易随波逐流的十九岁,但也甚少遭遇这种急流。

究竟想要干什么,这个女的?

「你是谁?」

「咦?名字吗?小哥,你是在问我的名字吗?」

她转向我。取下太阳眼镜以后,眼神非常凶恶的那种类型,可以用「万箭穿心」来比喻,非常可怕的视线。究竟是过着什么样的人生,人类才能够拥有如此可怕的目光?

「我的名字是哀川润。」

「」

哀川?

哀川、哀川

好象在哪听过那个名字。

「哀川小姐吗?」

「叫我润!」(注:哀川的姓氏来自她的三个父亲之一)

口气非常粗鲁、无礼的人。

亏她生得那么标致,真是可惜,但又不禁觉得那样比较适合她。

「呃,润小姐。那个,我跟润小姐是在哪见过吗?那个,我对人物的记忆力很弱可是,好象没有见过你。」

「第一次见面。」

「我想也是。」

再怎么说,如此个性十足的人,见过一次就不太可能忘记。

「怎么了?咦?伊梨亚没告诉你吗?」

「伊梨亚小姐」那个名字好象也在哪听过。「呃,伊梨亚小姐、伊梨亚小姐」

啊!

我的大脑电路终于接通了。

对了想起来了。

「那么,你就是那个『名侦探』『哀川大师』吗?」

「正确来说应该是承包人。」哀川小姐嘲讽地说:「你终于想起来啦?」

「因为没想到会是女性。」

「谢了,那是最高的赞美。」哀川小姐砰一声拍了我的肩膀一起。

一直以为是男性的「哀川大师」竟然是女性,而且还是个美女,我对这个事实大吃一惊。

可是仔细一想,伊梨亚小姐邀请的客人,除了深夜先生跟我这种跟班外,清一色都是年轻女性。如此想来,或许我早该发觉哀川大师是女性。

看来是被伊梨亚小姐那些「英雄」言论误导了(注:伊梨亚是同人女)

「原想直接去大学」哀川小姐轻笑道:「猛一看,你这小子不正在书店里看书吗?这真是了不起的偶然,所以就出声叫你了。」

「换言之,是在找我吗?」

「啊想亲眼确认确认,是哪个家伙抢走了本小姐的工作。多亏你这小子,本小姐失去了出场的机会,你要怎么赔给我?」

哀川小姐恶狠狠地瞪我,感觉就像直接被人揪住心脏。

对我而言,那座岛上的事件已经结束,因此这种发展完全是出乎意料。

「你害我的工作报销了哪!那种没有性命之虞,稍微用用脑筋便能解决的轻松工作。」

「啊啊,那个」虽然莫名其妙,但我决定先道歉再说:「那真是对不起,不好意思。」

「哈哈!」结果哀川小姐笑了。

「没什么好道歉的,反而要感谢你让我轻松了。」

到底是怎么啦?我逐渐冷静下来,不安感也开始升起。

究竟现在是什么状况?完全无法理解。这个叫做哀川润的承包人究竟想做什么?究竟有什么目的?我全无一丝头绪。

「那个车子是要开去哪里?」

「天堂。不,是地狱吧。忘记了。」

「那是完全不同的地方吧」

「啊啊,完全不同啊,真的是完全不同,所以只会抵达其中一个吧。」

真是随性。

然后哀川小姐继续轻快地驾驶车子。

究竟是要开到哪里真的是地狱?看起来也不像不可能。

搞不好我的人生就要在此落幕。话说回来,结束总是突如其来。

「那么,看过你的脸,也算是了却一桩事,如今就剩另一件了。」

哀川小姐毫无防备地将那张魅惑俏脸贴近我。

由于那种无意的举动,我的身体瞬间僵硬。

除了玖渚之外,我对他人的接触并没有那么习价。

「那个另一件究竟是什么?」

「哎呀,就想说帮你解决一件烦恼。」哀川小姐说:「我是承包人,工作就是代人解决他们的麻烦。对你这种无可救药的烦恼小哥伸出援手,就是我的工作。」

「那个就是承包人吗?」

名侦探这种「工作」也是承包项目之一,就是那么一回事吧。

「可是,我的烦恼是什么?」

「偶~~尔也会做一点义工,我到底是个随性的人嘛,算是对你帮我漂亮解决事件的奖赏。」

「奖赏」

「都叫你别那么紧绷了!别看我这样,也是好人属性的喔。」

好人不会用高跟鞋踹初次见面的人。

「那么,烦恼小哥,要抓住我的手吗?」哀川小姐说完,向我伸出手心。

「如何?决定权在你喔。」

「」

怪人一个,非常怪异的人,高人一等的怪人。

倘若以岛上的天才集团为平均值,她仍旧是高人一等的怪人。

可是我一反常态,毫不迟疑地握住哀川小姐的手。

这么奇异的人。

放过实在太可惜了。

「好啦,小哥。」

哀川小姐邪恶地笑了。

或许是判断错误,我心想。

「那个在那之前,首先,我的烦恼是什么?」

「那点小事你自己应该非~~常了解才对啊?非~~常哪。应该想得到吧?我可是亲自来见你喔?这~~么伟大的我。所以,当然就是鸦濡羽岛的事啊?」

「事件吗?」我说。

「啊啊。」哀川小姐螓首微点。「我结果还是去了那座岛。原本就打算休个假,所以你解决事件算是帮了我一个忙,这是真心话

总之啊,伊梨亚、光、彩和玲她们跟我说了。对了,明子照样是不发一语,真是沉默的人哪。

那丫头的声音我也只听过一次这么说来,还有一个『厨艺马马虎虎的厨师』跟一个『阴阳怪气的占卜师』啊啊,真不想回想起来,那女的真是莫名其妙!」

哀川小姐突然激动起来,彷佛要将方向盘整个折断,看来在岛上跟真姬小姐发生了许多事那个人究竟干了什么好事光从外表来看,哀川小姐跟真姬小姐实确不太合

哀川小姐晬了一声,又继续说道:「总之,从她们那里听说事件的经过,从头到尾哪。」

「有什么不满吗?」我说:「以哀川小姐来看。」

「润!」哀川小姐突然用极为骇人的低沉话声说:「不许用姓氏叫我!用姓氏叫我的只有敌人。」

「以润小姐来看,有什么不满吗?」我重新订正提问。

「那样很好。」哀川小姐笑了。喜怒无常的人,或许该用阴晴不定来比喻,但即便是山里的天气,也不会如此善变。

「哎呀呀小哥,我才没有什么不满,我是说我哪。

小哥,有不满的不是我,而是你吧?你解决了事件,漂亮地解决了,谁都无法反驳地漂亮解决了。可是你自己还有些事情无法苟同吧?不是对自己的推理有所不满吗?」

我哑口无言。

哀川小姐继续说:「没错吧?两三下就解决那个事件,拥有如此脑髓的你,不该有那种不满的感觉吧,不是吗?」

对于哀川小姐的言论,我未置一词。当然并不是因为哀川小姐说得不对,正因为她说得完全正确,所以我无法辩驳。

正如她所言。

我我跟玖渚以迅速解决事件为前提,将自己的疑虑搁置角落,直接提出内心无法苟同的推理。

哀川小姐咧嘴一笑。

「那个不满的真相,不能苟同的真相,你无法接受的真相。这样懂了吗?」

「那是~~~那个。」

「深夜为什么要杀伊吹?深夜和园山为什么要组成共犯关系?」哀川小姐伸出鲜红色的小舌,向我做出挑衅的表情。「没错吧?」

「没错。」我勉为其难地点头。「可是,那是他们两个人的问题,终究也只是他们自己的问题吧?因为是有关动机的问题那种事也非我」

「很像。」哀川小姐说:「你是那么想的吧?深夜本人也是那么说吧?你跟逆木深夜『很像』。然而,那个同类为何要杀死无可取代的伊吹佳奈美,对你而言就等于是『蓝发女生』的伊吹佳奈美?」

「可能只是我们误会了吧。如果不是那样是了,对于深夜先生而言,『无可取代』的是赤音小姐,应该是那样吧?」

「你可以接受吗?」哀川小姐语带嘲讽。「不能吧?你完全无法苟同吧?我可是完全明白喔,深深了解你的心情。」

「真是拐弯抹角哪对!我对此确实很不能苟同,可是啊,哀川小姐。」

「润!叫你不许用姓氏叫我。」

又被瞪了,非常可怕。

「润小姐,我对此确实很不能接受,但既然没有其它可能性,不是无可奈何?将绝对不可能的可能性全数消除,剩下的可能性不论看来再如何不可能,那都是真实。」

「那是迷信那你说,犯案动机是为了吃脑浆的那个宣言也是实话吗?」

「呃?」我无话可说。

哀川小姐笑咪咪地欣赏我的反应。

「喂喂喂喂,振作点啊,振作点嘛,小哥。

吃天才的脑子就会变成天才,做那种事情就会变得更聪明,盲信那种白痴点子的白痴,你觉得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吗?

虽然存在也无所谓,要怎么想都是个人自由,任何人都有低能的权利,一点也无所谓。思想是自由的,低能也是自由的。

可是啊,会想到用尸体当踏脚台,那种对人类毫无敬意的人,真的会那么想吗?喂,小哥?」

那是。

那的确是,诚如她所言。

「纵使如此纵使如此,那又如何?我对自己的拐弯抹角有相当自信,但看来还是输你一成。」

「那是因为你本来就比不过我。对!你不知道的事情本小姐知道。唔?那并不代表你是无能的喔。」

「那代表你是有能的吗?」

「我是全能的。」哀川小姐吼道。「若非如此,焉能当承包人!」

骇人听闻的自我陶醉者。

「那么,润小姐对此有何看法?润小姐应该已经全都想通了吧?既然如此,请教教我吧。」

「一开始老老实实地问,我也不用这许多废话。」哀川小姐笑了。

「唷,小哥,脑筋如你,应该也感到不自然吧?光跟我说过,你也发现了吧?你那幅肖像画。为什么有画手表?就是那档事。」

我愣住了。

手表?

那种事情早就,呃忘记了。

「不可能忘记吧?」哀川小姐恐吓道:「忘记那么重要的事情,你该不会说那种话吧,小哥?」

「没那回事,怎么可能忘记?可是,那是以为她画错了。佳奈美小姐是靠记忆画画的人,因此以为是单纯记错,那个」

「不可能!那么肯定表示记忆跟认识是一样的人,技术上不可能出现那种错误。即使真有可能,但是小哥,你不觉得是有其它理由吗?」

「那么,哀川润小姐的想法是?」

「别人怎么判断我不知道,不过本小姐、人类最强的承包人、本小姐哀川润的判断是~~~那幅画不是伊吹佳奈美画的。」

「」

「对吧?只能那么想了。用反推法来想想看嘛。

假设那幅画是伊吹画的,那么画里有手表就很奇怪,对吧?你坐在伊吹面前时没有戴手表,那么,画那幅画的人就不是伊吹吧。」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你也没有亲眼看着伊吹画吧?不能在他人面前画画的画家。虽然的确有那种人,但我不觉得伊吹是那样。我的结论是伊吹佳奈美不会画画。」

「不会画画佳奈美小姐会画画啊,很有名的,怎么可能不会画呢?」

「你说啥?请人代画的假画家到处都是。」哀川小姐理所当然地说:「至少有五万人,五万喔?就算伊吹是其中之一,也没什么好奇怪,一点也不奇怪。」

「那么那么,你是说佳奈美小姐是假画家?」

「你想想看嘛。」哀川小姐说。

「你不画画吗?」

「艺术方面不是不是很擅长。」

「嗯我看你呀,铁定是一看到伊吹佳奈美,就自以为是地认为『这个人打从骨子里是艺术家』吧?」

「」

为何得以那般正确地、那般正确地猜中别人的内心想法?

那简直就像真姬小姐,但那样说的话,哀川小姐可能会发火,因此我沉默不语。

「别把我跟那种怪异轻浮女相提并论!」

「」

喂喂喂!

哀川小姐露出一抹虚无的微笑,看着我说:「别不说话啊。」

「这不过是初级的读心术嘛,不过是一点小技巧。只要稍经训练,谁都可以做到。那不是重点总之,你为什么认为伊吹是艺术家?」

「为什么那是因为,嗯」

我不禁为之语塞。

「你事实上也没有看过她画画吧?我说你啊,小哥,就只有听伊吹用嘴巴说而已。听那丫头的话然后,只凭如此就判断她是艺术家。」

「画也有看过,樱花之类的。」

「没有亲眼看她画吧?小哥,你根本不信任人类,但却是个老实头哪。不相信所以也不怀疑吗?或者是不想下结论所以就信了伊吹的虚张声势吗?」

虚张声势

那是虚张声势?佳奈美小姐的那些话全部都是虚张声势,是那个意思吗?

那种事。那种事怎么可能

「那种事怎么可能知道?」哀川小姐抢走我的台词。「真的吗?真的是那样吗,小哥?」

「如果有什么话想说,请便。」

「那是拜托人的方式吗?」

「请教教我。」

「好。」哀川小姐微笑点头。

这个人搞不好比想象中更像小孩。

「例如小礼服的事。对,你啊当模特儿的时候,看到穿着小礼服的伊吹小姐,说了什么?记得是『那个样子没关系吗』之类的吧?」

不知她是听谁说的(话虽如此,知道那种事的大概也只有真姬小姐),的确如此。

「好画家不会被画具弄脏衣服」

哀川小姐镇静地低语。然后骤然口气一变,怒叱道:「怎么可能有那种家伙!」

「那种事怎么办得到?即使衣服没有弄脏,也会沾到味道嘛!不是办得到办不到的问题,基本上就没有人会做那种事!连那都没发现,白痴!」

不是在演戏,哀川小姐真的生气了,我也真的萎缩了。彷佛立刻就要一拳挥来的气势,原来如此光小姐的意思,我终于懂了。

「激烈的人」吗

「总之,既然使用画具在画布上画图,穿个围裙也是理所当然的吧。就算不擅长美术,那点小事也要用常识判断!」

那么一来,事情又是如何?佳奈美小姐对我说谎吗?

不,那与其说是谎言应该只是对于绘画的无知?

绘画天才伊吹佳奈美不可能连那种程度的小事都不知道。因为只要稍有经验,那是任何人皆能察觉的事实

那么一来

「对,无知!」哀川小姐讥讽地说:「不会画画的绘画天才,伊吹佳奈美换成了你,究竟该如何解决这种矛盾?」

「那么,呃佳奈美小姐,呃,是假画家,润小姐的意思是那样吗?」

「不是那样。你也思考一下嘛,然后发现一下啊,小哥。

所以那幅画不是伊吹画的,可是伊吹是画家,既然如此,单纯的三段论那个伊吹是假的嘛!所~~以~~当然不会画画。」

「假的?可是,就算说是假的为什么?呃对不起,有点混乱。」我搔头思索。「那么换言之假的佳奈美小姐被杀了,真的佳奈美小姐没有被杀吗?」

「对!然后真的园山赤音被杀了。」哀川小姐砰一声拍了我的肩膀。

思考瞬间停止。

然而,惊讶立即袭向头部。

「你说什么?赤音小姐?」

「对!园山赤音。

那样想的话,一开始的疑问也可以解决了吧?

为什么深夜要杀伊吹?很简单,没有杀死啦!

为什么深夜要跟园山组成共犯关系。很简单,没有组成啦!

他的共犯是伊吹佳奈美,那个无可取代的存在。」

「佳奈美小姐跟赤音小姐掉包了?究竟是什么时候?

请等一下。我这三天都跟佳奈美小姐和赤音小姐待在岛上。就算记忆力再差,假使两个人掉包,我一定会发现。」

「所以在那之前,两个人就已经掉包了,在抵达小岛以前。

伊吹佳奈美和园山赤音,尽管不知道她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在那座岛上,不过是在那以前。」

「一个是金发碧眼,另一个是黑发知识型。那种差异要如何」

「头发可以染色,眼睛可以戴隐形眼镜,有心去做的话,模仿别人是很简单的事。

倘若是那么明显的特征,更是如此。是吧?」

「可是,那么,那幅画」

「所以,那应该是园山画的吧?那一天,你在园山小姐面前总是戴着手表吧?所以,画画的就是园山啊?园山也就是伊吹佳奈美。」

园山赤音就是伊吹佳奈美。

那么说来,赤音小姐那天早上在哪?

在画室里画樱花,是那个意思吗?

那天晚上,赤音小姐在画我的肖像,是那个意思吗?

「为什么要做那种事」

「为了让你们相信扮演伊吹的园山是『真的伊吹』吧。那么会画画的丫头不是伊吹佳奈美,你不可能会那样想吧?」

哀川小姐继续说:「手表那件事根本不像那丫头的错误。」

「可是可是,伊梨亚小姐邀请她的伊梨亚小姐,应该一看就能察觉那是掉包的吧?」

「为什么?」

「因为至少事前也看过照片吧」

「照片?喂!喂!喂!喂!喂!喂!喂!喂!别笑死人了,小哥。你是想让我笑死吗?饶了我吧。你啊,照片里的人脸跟实际上的人脸会一样吗?

照片给人的印象跟实际见面的印象根本不同,所以通缉犯才抓不到嘛。

照片是静止画,现实是会动的,而人类的眼睛是很随便的,就是那么一回事。假如将两个一对照,肯定是以现实为优先吧?」

正如她所言。佳奈美小姐自己也说过类似的事。

彷佛我才是事件的犯人,有一种被名侦探哀川大师逼到穷途末路的微妙、非常微妙的心情。

「为什么为什么要做那种事?」

「恶作剧!恶作剧掉包的。伊梨亚跟玲掉包了吧?如果你问她为什么要那样,那丫头一定会回答恶作剧,一样的道理。谁会发现呢?

被称为天才的大家谁会发现呢?沙龙家家酒的千金小姐,会发现我们的不同吗?」

「」

「至少园山是如此相信。是啊,那是指真的园山。

深夜和伊吹跟园山接触,然后提出那个计划。园山也接受了,可能是觉得好玩吧。

学者这种人反而会有那种快乐主义,特别是ER3系统的家伙哪。你也知道那件事吧?所以才会怀疑她。」

「小豹」调查的情报。

伊吹佳奈美和园山赤音在芝加哥见面两个人认识计划那种事一点也不奇怪。

争吵不断的佳奈美小姐和赤音小姐。那场争吵,换句话,是为了不让掉包之事被发现的预定行动?

「所以意思是?」

「事情就是这样,伊吹和园山掉包,伊吹是园山,园山是伊吹。接着其中一个人被杀了。剩下来的是园山,掉包后的园山。」

「」

「唷,原本以为已经死的人,甚至被检举是杀人犯的人,结果竟然是另一个人,谁想得到啊?」

「意思就是佳奈美小姐变成了赤音小姐吗?」

赤音小姐辞去ER3七愚人一职,目前过着半隐居的生活,但仍以学者身分驰名各界,深夜先生也陪伴在旁。

「既然没有报警,那应该算妥当的结果吧。」

哀川小姐讽刺地说。

「动机就是为了那个吗?可是,究竟是为什么要做那种事」

「哈!」哀川小姐嘲笑地眯起眼睛,摇摆身体。「那还真是难以用笔墨形容的无聊问题哪,小哥。」

「喂!小哥,假如有人问你为何而活,你怎么回答?」

「」

「小哥,你这种类型的人可能没想过吧,你应该没想过想成为什么吧?没想过想成为什么人吧?

既然如此,再怎么说明,你都无法了解伊吹佳奈美的心情。对于你这种局限于自我风格的人类,就算走遍全世界也无法理解伊吹佳奈美的心情。」

虚拟机器!我灵光一闪。

模仿

欺骗软件,为了运转。

「润小姐的说法,好象你很懂的样子。」

「不懂啦。谁能够明白别人的心情?可是有脑袋思考,多少可以想象。对,密室不过是小孩子的玩具,对她们而言不过是一场游戏,为了隐藏真正目的的障眼法。你们啊,全副精神都集中在密室啦!无头尸啦!根本没想到打从一开始人就掉包了吧?」

正如哀川小姐所言。

可是,可是那实在是太

「等等那个,一时之间实在令人难以接受」

「对,的确是。拐弯抹角到令人难以置信,简直就像是我的言论变成毫无章法、你的性格变得毫无问题般的拐弯抹角。

可是那还是有意义的,那丫头将自己的旧壳『伊吹』抹杀,然后成功新生成为『园山』,直接承继园山赤音的经历。」

「可是不会被人发现吗?」

「不会,应该很早以前就开始紧锣密鼓地筹备。也许是原本五官就有些相似,才会萌生取而代之的奇异想法吧?」

「取而代之换句话说,就是为此杀人?倘若要完全取代,确实必须请本尊消失」

倘若要请本尊消失,杀人确实是最快的方法。警察权力无法触及的沧海孤岛,确实是最佳的杀人地点。

「那样的话,一旦杀死伊吹小姐,不就应该结束了?根本没有必要假扮被害者啊。」

「振作点啊,小哥,真是不可靠哪。

那样的话,大家不就会问为什么只有伊吹被杀?

所以必须假装成连续杀人事件,利用杀人来隐藏真正目的,必须假装成以所有人为目标的快乐杀人者,吃脑浆云云应该是偷听你们的对话才加上去的吧。

是啊,就算说要杀人,也不忍心杀死毫无关联的人吧?所以自己假扮被害者。很简单吧?令人傻眼的单纯算计吧?」

「杀人犯真的会替别人着想吗?」

「又不是所有杀人犯都是快乐杀人者,就像狼也并非都是独行侠。为了达成目的,当然要尽量避免涉险。多发生一起事件,只会增加给对方的材料,不是吗?」

深夜先生说,原本想要杀死所有人,而我采信他的说法。杀死两个人,原本也企图杀死弥生小姐,甚至连我也差点遇害,因此根本没想到他们会有饶恕之念。

可是

「可是,她想要杀弥生。」

「没有杀死。」哀川小姐一刀砍断我的垂死挣扎。

「那是你自以为是的想法。利用尸体来隐藏自己的『园山赤音』接下来也企图杀死某人,那是你自以为是的想法吧?

所以利用佐代野设下陷阱。倘若你认为事情已经终结,那种陷阱就不会成立。可是,你错了,那只不过是偏见。」

「你也思考一下嘛,然后发现一下啊,小哥。

你不吝在伊吹和深夜的掌心愉快地跳舞啊。

为什么深夜要让你看见睡袋?为什么伊吹在人人都有不在场证明的时间破坏电脑?」

「连那些都是」

连那些都是精心计算下的行动吗?

不是偶然,而是完全洞悉我们的行动,不,应该是说在操弄我们吗?

弥生小姐房里的攻防战、玖渚友的痛苦,那一切的一切都是如来佛的手掌心吗?

在令人无从预测的计谋下,我们所有人都成为西洋棋的棋子吗?

以为是自己将对方逼到绝境,结果却是被对方控制而已。

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是那样没有证据可以如是想。

然而,那岂不是太离奇了?

然而。原本那种隐隐约约的不稳定感,此刻已然烟消云散。

哀川小姐将右手伸到我眼前,又白又长又细的食指,用那个指尖轻抚我的唇。

尽管没有那种经验,但总觉得好象被人侵犯。

「所以那幅画才会完全吻合,不论是手表或者其它东西,没有一丝错误,完全跟伊吹佳奈美画的那幅画吻合,真不愧是画家随便说说的啦,哈哈哈,那两个人说不定打从一开始也将本小姐『一个星期后会来』这件事算计进去了。

反正谁都无所谓,只要可以解决密室之谜就好,只要推理出『园山赤音』没有死的真相,利用指认犯人让「自己」复活,那样就好了。」

然后她成功地变成别人。

以大统合全一学者的身分驰名各界

「对了,即使取代他人经历,成功变成别人,能力仍然是一个问题。赤音小姐现在虽然辞去七愚人,可是依旧是学者,是伟大的大统合全一学者。假如两个人掉包的话」

「假如啊。」哀川小姐诡异地笑了。「你又再说那种事了,小哥,果真是死缠烂打不屈服。」

「根据润小姐的推理,现在的赤音小姐其实是佳奈美小姐。可是根据玖渚的调查,那个人确实还在当『学者』。」

「那有什么问题?

有能力画画,有能力做学间,当然也有能力杀人,有能力取代别人。

那种人不正是所谓的天才吗?」

「天才。」

伊吹小姐被邀请到岛上的理由究竟是什么?

不就是因为她有特殊才能?异端中的异端,终极中的终极,超越领域的彼端。

是了!是了!正是因为如此

「小哥对天才定义是什么?记得是『遥远的人』吧,伊梨亚说的。

可是你错了,应该是『向量』啊,终归一句话可以将人生所有时间朝单一方向全部发挥的人。

人类可以做许多事,可是当人类不做许多事,而只集中于一件事的时候,就可以发挥令人难以置信的力量,甚至让人感觉像是遥远的人。」

突出的机能。

向量的方向。

受限的偏倚。

不是朝各种方向分散,倘使那个箭头指向单一方向

集中力。

学者症候群。

永无止境的欲望。

「」

哀川小姐又碰碰地拍了我的肩膀两下。

「干得好啊,小哥,可是你只能算是业余,棒球的话就是少棒吧,四棒投手少年。

以为对方也是少棒,孰料对方竟然是童梦啊,比喻的话大概就是那种感觉吧。你知道吗?童梦可能年代不同吧」

(注:童梦是某漫画作品中会用魔投的投手)

哀川小姐亲昵地用手环着我的肩说:「不等名侦探出场就擅自结束故事,小哥,你不是称职的演员,修行还不够喔。」

「可是请等一下,佳奈美小姐不是坐轮椅吗?」

「脚没事的人也可以坐轮椅吧?」哀川小姐嘲弄地说:「不过如此而已。伊吹佳奈美也说过了吧?脚只是装饰品。骗你的时候是派上用场,但也不过两次吧。」

「赤音小姐就罢了,只要坐轮椅就好,可是佳奈美小姐是天生不良于行喔?怎么可能那样到处乱跑」

「取代园山赤音的伊吹佳奈美,希望成为别人的伊吹佳奈美,那个伊吹佳奈美就算以前是谁变成的,我也不会特别讶异。」

(注:在戏言的最后作中,『园山赤音』宣言要取代哀川润)

深夜先生究竟是从何时开始服侍伊吹小姐

他说不是两三天的交情。

究竟,是从何时

而现在也还在赤音小姐的身边。

究竟,要到何时

虚拟机器。

宛如设定成好几台机器

没有任何风格。

放弃一切风格。

那种事。

真姬小姐。

名叫姬菜真姬的超越者,连这种事,连这种事实都「知道」吗?

明明知道,却还是笑嘻嘻地、笑嘻嘻地,一言不发地注视这一切不,应该说是置之不理吗?

什么是真实,

什么是谎言

谁是真实

谁是谎言

「不许发问。」

哀川小姐呵呵笑了。

然后,车子终于停在路肩。

「尘归尘、土归土总之就是那么一回事。

干得好啊,小哥。真的干得好,值得称许。可是还差一步,多多加油啊。

有不满别装蒜!不稳定就把它搞定!把不合理压进合理!别把你的想法当作无谓的感伤,了吗?」

「了。」

「答得好。」哀川小姐伸出鲜红香舌。

「那么,就是那样了,叨扰鬼。这个世界正因为有你们这种人,所以还有生存的价值,我是这么觉得。

可是小哥,你还是太磨菇了,人类这种生物啊,可以比现在好上千万倍哪!振作点、振作!」

接着她略为侧头。

「那么今天就到此为止,别了。去!别挡路!下车下车。」

随便把人抓上车,又嫌别人挡路,真是有够夸张。然而,当然我也不曾反对,便开门下了车。

四下环顾这里究竟是哪里,那竟是玖渚住的大楼正前方。

与古典京都毫不相衬的街道,高级住宅区城芙。到了这里,就连哀川小姐的大红敞篷车也显得很自然。

「原来如此」我仰望大楼屋顶,点点头。「这里的确是天堂哪。」

「或者是地狱吧哈哈哈,反正你本来就打算到这里吧?」

「为什么知道?」

哀川小姐指指我手里的书店纸袋。

里面的东西,说来正是要交给玖渚的杂志。可是,光凭这点就可以推理到那种程度吗?

那简直就像

简直就像那个过度有名的老旧小说里登场的,简直就像

简直就像名侦探哪。

「哈!」哀川小姐笑了。

「有缘再会了。不过你这种怪小子跟本小姐应该不至于没有缘分。」

哀川小姐露出非讽刺的普通笑容,最后各拍了我的头和肩膀一下。然后指着大楼顶楼说:「帮我跟玖渚打个招呼。」

疑问来了。本次事件并非我一个人的功劳,玖渚也拥有一半以上的名誉。然而,为什么哀川小姐只来见我呢?是打算以后再去见玖渚吗?

「不去见玖渚吗?」我试探问道:「既然来了,要不要上去见她?」

「不用了,反正昨天也见过。」

「」

我排在玖渚后面啊。

肩膀上的力量顿然消失。

「啊」我叹了一口气。

「润小姐。」

我最后又问道:「那么那么,润小姐是为何而活呢?」

「那还用说?就跟你一样啦,异端!」

如此说完,红色承包人一踩油门,瞬间在我的视野里消失。

我在原地愣了良久,什么都无法思考。什么都不想思量。

哎呀呀

「总觉得像是别人半路打劫哪」

那绝对不是错误的比喻吧。我感到一种虚无感,彷佛肩膀上负载的行李全都被人抢走。

结果那个人究竟是什么意思?一开始那样猛踢我究竟代表什么?

是想要试试从明子小姐那里听来的事情?或者只是因为愤怒?

既然特地来找我,是了,那也是因为愤怒吗?

因为自己的登场机会被抢的愤怒或许是,或许不是。

或许只是兴之所至,或者就像她所言,是对我的奖赏。

可是,或许那些都无关紧要。至少看起来不像是好个性的人,即便并非如此,不管我原先想法如何,也不是无法订正的严重错误吧。

真是的

晬!

搞什么嘛

这个也是,那个也是。

真是的。

「真是莫可奈何的戏言啊。」

例如赤神伊梨亚。

她邀请天才、诓骗天才、愚弄天才,只为自己的快乐,只为自己的世界而行动。

迄今如此,今后亦然。

例如千贺姐妹。

偏离常轨的她们三个人一方面相同,但又完全不同,就像史宾斯基三角形,全部与部分拥有跟自己一致的相似性,尽管不同但又全然相同,谁也无法窥透那无限性的底端。

(注:波兰数学家史宾斯基(WaclawSierpinski)所提出的图形。

先画出实心的正三角形,将三角形每一边的中点联机.会分割成四个小正三角形。把中央的正三角形拿掉,剩下其余的三个正三角形。将每一个实心的三角形依重复上述步与绘制下去。)

例如姬菜真姬。

已经自行决定两年后要迎接终结的她,知悉所有真相,参透一切真实,却仍笑嘻嘻地,犹如小猫般打着呵欠,只是在那儿打盹。

例如哀川润。

号称人类最强的承包人,红色名侦探,在事件结束之后,再将事件毫无意义地、体无完肤地、不留一根草地解决,然后戏谑地离去。

例如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她。

她绝对是天才吧。

「然后。」

然后。

然后,例如玖渚友。

「」

对我而言一切都无所谓。

反正这个世界该如何就是如何,就算是如何,那跟我也毫无瓜葛,就算是有瓜葛,我对那也没兴趣。

我既没有想要变成谁,也不认为一定得做什么事。虽然内心也怀疑那是否适当,但对我而言,终究是无所谓吧。

我内心某处已经冷掉了。

不,不是那样。

或许,我内心某处已经干涸了。

没力气,不关心。

玖渚友对我而言,因此就像是一种滋润吧。

「滋润啊」

深夜先生也是那样吗?

犹如影子般地对她竭尽心力,那个叫做逆木深夜的他。若然,果然他跟我是太像同类的同类吧。

「唉」

哎呀呀。

尽管不知道我们的世界是以谁为中心旋转,反正地球是以太阳为中心旋转。换言之,一切不过如此,终究不会超出那种道理吧,不论对谁都一样。

真实总是在我的手构不着的地方。

而且我也并不想要那种东西。

换句话说,或许那就是问题所在。哀川小姐所谓的怠惰,就是指这个吧?

「不过也无所谓,那种事情。又不是时时必须想着那种事情而活,我也没有期待世界顺应我的心意,更没有企图解开世界的谜团。

眼前有谜题,到底只是个麻烦。只要明天也可以这样活着,那就够了。」

结束自言自语,我终于开始前进。

再继续想下去太麻烦了,其余的就让想要思考的家伙去想吧。

虽然对哀川小姐不好意思,不过我并不是为了给予世界价值而生存。

假设你问我是为何而活,我或许会回答因为活着吧。人活着的理由也不过尔尔,我活着的理由也不过尔尔,大部分的人皆不过尔尔吧。

可是。

虽然如此,玖渚不同。

要我说的话,就是那种感觉。

「怎样都无所谓吧。」

结果我站在玖渚住的大楼前,心想今天就这样回家吧。理由只不过是想让那个强势的承包人出乎预料,不过如此而已。

就算今天不见,明天也可以见到。

只要想见面,随时都可以见到。

只是那样而已吧。

尽管如此

我的脚步再度停下。

然后开始思考。

五年前。

和玖渚相遇以前,我认为自己一无所有。然而,如今这般重遇之后,即使一直在一起,我还是一无所有。

一个空壳。

那简直就像

毫无意义的例行公事。

只不过动着,只不过活着。

「啊妈的!」

承包人的讽刺笑容闪过脑际。

我想起预言家的台词。

还有骗子三胞胎的话。

以及,身分不明、谁也不是的她的忠告。

「去就好了吧,去就可以了吧」

生气归生气,反正随波逐流就是我的人生。

这岂非是一如所想、一如所愿、一如所喜,任由他人恣意操控吗?

宛如人偶。

犹如没有心的机械。

不过,也许还是相当优柔寡断的那种。

敷衍了事、模棱两可、机械性的含糊不清,伴随着平庸无奇、异常空洞的真确实在,如同浑沌纯粹的童话般划下了句点。

我决定前往玖渚身边。

<Alredmarchen>isthe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