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地Ⅱ - Badland Ⅱ-章节
我的名字是茑原果南。
我现在正在一个奇怪的梦里。
大概,这应该是梦吧。我最后的记忆是在床上入睡。我还记得睡前玩的手机游戏,也记得白天给桃谷看了我和挚友亲热的视频。所以这应该是在梦中吧。
我站在一处干涸的峡谷上方。
眼前是深深的峡谷。我站在能俯瞰峡谷的岩石上。峡谷深不见底,下面一片漆黑。
但总觉得这景色有种人造的感觉。也许是因为岩石的形状太过简单,缺少自然峡谷应有的复杂性。
而且明明站在峡谷上方,却感觉不到风,这也很奇怪。或许因为这只是梦中的景色,所以没有考虑到这些细节。
但这真是个奇怪的梦。首先思维太过清晰了。眼前的景色,虽然细节不够,但看起来确实存在着。但要说和现实一样吗,又不尽然。现实中应该有的那种实感,在这个世界里似乎有些缺失。
有种东西叫清醒梦。就是在梦中能意识到「这是梦」的梦。因为我睡眠浅,所以经历过几次清醒梦。
说到这个,有时会被人羡慕。因为在清醒梦中似乎能做任何想做的事。但实际体验后发现,也没那么有趣。确实可以为所欲为,但因为是梦,所以快感也很淡薄。
在清醒梦中,我会恶作剧似地突然给梦里出现的挚友口交。但也只会有「做了个有趣的梦啊」这种程度的感觉,不会有更多的情感。做清醒梦会很累,疲惫和快感相互抵消。根本不是能单纯享受的东西。
现在的这个梦,比清醒梦要真实得多。
……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呢?
虽然追究梦的理由也没什么意义,但这个梦实在太过特别,我不禁想知道原因。
我初中的时候从精神科医生那里拿过安眠药,那时因为药物的副作用做过各种各样的梦,但还从没有过这么真实的梦。
正觉得奇怪时,眼前出现了一个人影。
蓝色头发的学校第一的美少女——身材很好的她把校服穿得像偶像服装一样整洁。
是藤代瑠音。
她还是第一次出现在我的梦里。
看到她我就不由得觉得难以应付。本就驼背的我,不自觉地把身子弯得更低了。
仅仅因为她是班级等级顶端的阳角辣妹,在说话之前我就抱有警戒,但实际接触后才发现,她一边和我的男朋友乱搞一边夺走挚友的童贞,简直就是个自私自利·色情魔·性格恶劣·变态·贱人。
这种女人哪里好了?
挚友似乎还没能完全放下对藤代同学的感情,到底是为什么呢?除了长相好看和班级地位高之外,我觉得她简直糟糕透顶。
不过,算了。
已经拍到足够让他们分手的视频了。
挚友成为我的人也只是时间问题。
而且,能够暗中算计这个贱女人,一边让她精神崩溃,一边品尝着名为背德感的美味,每天强迫挚友做些下流的事,还把这些都拍下来,这样的日子也挺有意思的。
现在看来,真是再好不过了!
果然她虽然长得好看,但脑子一定是个笨蛋吧。
女主角之争,可以说是我赢定了。一旦我和挚友在男厕所做那种事的传闻传开,就算是藤代同学那样的人也无法抹去这个污点吧,大概也不会想要抹去吧。这样我和挚友就能光明正大地在一起了。
然后是宝宝!
虽然昨天让挚友内射的时候,并没有特别想要孩子,但真的到了可能怀孕的情况,期待感还是会不断膨胀呢。
这种期待并不是那种“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很有趣”的破罐子破摔式的喜悦,而是“和挚友的宝宝会是什么样的孩子呢?会长成什么样呢?如果真的生下来会有多幸福呢?我们能建立一个什么样的家庭呢?”这样不断高涨的积极向上的期待感。
这对我来说也是意料之外的事。没想到除了和挚友一起堕落之外,还能有这么令人期待的事情。
如果真的怀上宝宝的话,也许就不用让挚友堕落了,改成甜蜜婚姻路线也不错呢,我的脑海里居然会闪过这种天真的想法。
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向往平凡的幸福,甚至去追求它。但是平凡的幸福,对于我这样生活在阴影中的人来说,不,正因为是我这样的人,才会显得如此闪闪发光。
仔细想想,我之所以不相信爱或者恋,归根结底是因为它们会因为当事人的心意改变而轻易消失。
相比之下,「孩子」和「婚姻」会不由分说地把当事人绑在一起。虽然我是高中二年级,本来是把这些大人的手段排除在考虑范围之外的,但仔细想想,比起收集数字纹身,制造一个孩子反而是更加稳妥合理的方法。
有了宝宝的话,我和挚友就会不由分说地绑在一起。不如说会结婚吧。
结婚啊……。
十六岁结婚确实太早了……话说,男性要到十八岁才能结婚对吧?那样的话登记可能要往后推,但我和挚友的话,一定能建立一个超级幸福的家庭,好期待啊。
不管怎样,藤代同学那种人已经没有机会抢走挚友了吧。
就像赶苍蝇一样。
这样一个败北女角藤代同学,在梦里找我又有什么事呢?
她手里好像拿着什么东西……。
……哎?
真的假的?
藤代手里拿着一根金属球棒。
黑黝黝的,看起来很有分量,似乎一挥就能打碎人的头颅。
拿着那种东西,她到底想对我做什么。
藤代左手托着球棒头部,右手调整着握把的位置。
然后,朝着我这边——。
跑了过来。
「诶!?不会吧!?真的假的!?」
我不由得发出这样的惊叫。
我拼命逃离着那个单手握着球棒全力冲刺的藤代同学。
糟了,糟了,糟了,糟了。
要是被藤代同学追上就完蛋了。她那样气势汹汹地追过来,总不可能是『我是想打棒球才追过来的哦,果南酱』吧。毫无疑问是想用那根球棒打我。是想把我打得遍体鳞伤。
确实我做了坏事。我试图从藤代同学那里抢走挚友。为此还用了一些卑鄙的手段。这一点上确实难逃非议。这我承认。
但是……要这么说的话,藤代同学不也是明知道我和青君在交往还和他做了吗!
她装作受害者,其实也是个十足的加害者不是吗!
所以,要是把彼此的恶行相互抵消的话,应该差不多扯平了,没必要用金属球棒打我吧?
……想这些也没用吧。
因为这是我的梦啊。
拿着金属球棒追过来的藤代同学,也只是我的大脑创造出来的,和现实中的藤代同学没有关系。
对那个藤代同学讲述用球棒打我缺乏正当性也没有意义。
……真的是这样吗?
按常理来说是这样没错,但考虑到这个异常清晰的梦境,还有跑步时肺部真的会疼得喘不过气来,想必我确实是陷入了一个不寻常的状况,所以普通的想法是否正确,我也说不准了。
那个该不会是真正的藤代同学吧?
是藤代同学的……生灵?另一人格?灵魂?潜意识?影子?之类的在追我?
这难道只是做梦时容易产生的一个荒诞想法吗?
是醒来后一笑置之的想法吗?
话说回来……我真的能醒来吗?
要是被藤代同学打死的话,现实中会不会也醒不过来了?就像『猛鬼街』那样。
追到我身后的藤代同学朝我挥动球棒,呼啸而来。
是全力的挥击。气流吹动了我的头发。
完全没有留情。是就算造成重伤也无所谓的……不如说是带着就算杀死我也无所谓的力道。
我更加拼命地逃跑。
想到这是在梦中,除了逃跑之外,也想到了可以把全部精力用来努力醒来。
但不知为何,我觉得这个梦无论如何都无法靠我的努力逃脱。所以只能继续逃跑。
我跑得很快。在体育课短跑中也能排在前列。
但那只是因为上课时没人认真跑才能排在前面,要说真正全力冲刺的速度,大概只是女生中的平均水平吧。
而藤代同学运动神经很好,腿又长,在女生中也是跑得最快的那一类。
转眼间就追上了我——。
她单手握着球棒,用力朝我的背部挥下。
「呀啊!」
我尖叫出声。背部传来剧痛,顺着冲刺的势头向前翻滚。
疼得感觉整个身体都要四分五裂了。被打中的地方很痛,撞在岩石上的地方也传来钝痛。
然后,奔跑时没有感觉到的疲劳,一躺下就如潮水般涌来。粗重的喘息声泄露出来,心脏热得像要裂开一样。
藤代同学对着趴在岩石上蜷缩的我,用力挥下球棒。咚!咚!地打在背上,疼得我几乎要吐出来。
快点醒来吧——我这样想。
要是醒不过来的话,我就要在梦里被杀死了。
听说数到三就会醒来,于是我试着数数。
但是,毫无意义。
听说想象自己坠落就会醒来。
这也毫无意义。
不知什么时候我变成了仰面朝天的姿势。大概是为了躲避不断的殴打,身体自然选择了这个姿势吧。
我躺在岩石上仰望天空。空中升起一轮人造般的白色太阳,像被冲上海滩的水母一样,不停地颤抖着。
我看到藤代同学高高举起金属球棒,准备给予最后一击。她的嘴里不断重复着同一个词。
她在说什么呢?我想在最后时刻听清这个。现在除了听这个之外也什么都做不了了。在杀死我的瞬间,藤代同学会说什么呢?
……是『杀了你』?还是『不可原谅』之类的?
正这么想着的时候,藤代同学用勉强能听清的声音,对我说道:
「快逃」
藤代同学的脸上没有愤怒。她只是浑身颤抖着,充满了恐惧。仿佛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而对自己感到害怕似的。
不久,金属球棒挥了下来,剧痛撕裂了我的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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