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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话 乱

“那回头见。”

“哦~ ~”

在教室前轻轻挥了挥手,和艾莉莎告别。

(哈……)

随后转身背对着她,内心深深叹了口气。

昨天为了慎重起见,把躺在保健室里的艾莉莎送回了家。结果,今天早上见面的时候,艾莉莎完全变回了以前的艾莉莎。既没有特别的距离感,也没有丝毫消沉的样子。似乎完全回到了往日的状态,这本身对政近来说也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这次是我不能保持平静了啊)

被抱紧时,柔软而温暖的触感。耳语一般道出的是第二次告白。然后……以俄语道出的艾莉莎赤裸裸的恋心。

(不,我也尽量装作听不到。虽然听到了……即使不愿意也会传到耳朵里的啊!!)

总之,政近明白了艾莉莎在这方面也相当洁癖。他也不想知道。

(好像,真的……我知道你告白的意思什么的,必须考虑一下……说实话,我的脑子根本转不过来……)

再加上她本人也很干脆,政近也觉得“还是把这些都忘掉比较好吧”……让人失去深思的兴趣。

(嗯,也许这也是一种逃避吧……)

明明昨天,还抱着“不能再逃了”的盛大决心,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政近回想起当时的羞耻感和悔意,内心再次向乃乃亚低头行礼。

(不,真的很抱歉。明明只是陪着我,却完全是出于偏见而被怀疑……这也是那个斑秃不好。嗯。)

就在他把责任一股脑儿地推给雄翔的时候,学生会室恰在眼前。

“嗯……”

在门前轻轻咳嗽一下,调整好姿势和表情后叩了三下门。

“失礼了。”

一边打招呼,一边打开学生会室的门——

“……这?”

映入眼帘的是意料之外的景象,政近攥着门把手僵住了。

长桌上摆了一排纸盘和纸杯。纸盘上放着湿糕、松糕等西式点心,此外还准备了很多点心和果汁。满是点心的光景中,异常吸引眼球的是放在桌子中央的杰克南瓜灯。

“哦,等了好久了,真是太棒了,不给糖就捣蛋!”

“已经十一月了啊。”

这时,前辈跑了过来,估计早已准备好了这些,政近先吐槽了一句。然后,看着前辈的样子眯起了眼睛。

“那件衣服怎么了?违法少女前辈?”

“对,有时是美貌的吹奏乐部部长,有时是神秘的性感假面。然后,现在的我……等等,违法少女是什么?”

“已经是可以合法地使用魔法少女之名的年龄了啊……”

“不要用那种冷漠的眼神!我在等的时候也回神了三次啊!”

“你这不是失去了四次自我吗?”

一边背过脸一边用双手挡住政近视线的违法少女前辈……感谢奈奈前辈。身上穿的是飘忽不定的、只有中学生才会穿的魔法少女服装。

“没办法啊!我拜托手工艺部‘借我魔女的cosplay服装’,结果给了这个!”

“怎么可能?”

艾蕾娜一手按着太短又太宽的裙子,一手挥舞着魔法手杖。嗯,相当辛苦。

(光是没有那根手杖就好多了……真认真啊。)

政近轻轻叹了口气,视线回到桌子那边。

“对了,这是体育祭的庆功宴吗?”

“对、对、对,好像除了统也和茅咲以外,没有人参加执行委员会的庆功宴吧?所以……顺便,像万圣节一样,对吧?”

无意中被告知,政近听后一时语塞。

艾蕾娜说得没错,原本学生会的成员也被邀请参加体育节后执行委员会的庆功宴。但是,有由希和绫乃因为优美变成那样而谢绝参加,政近也完全没有心情庆功宴,艾莉莎也可能是担心搭档的关系而没有参加,玛利亚也模仿妹妹……的感觉,结果会长和副会长代表学生会(?)前去参加。

“啊,我不是在责怪你。参选后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庆功宴,这也太尴尬了吧?”

不知道艾蕾娜是怎么解释政近的沉默的,她有点慌张地说道。虽然她的回答有些离谱,但既然不能说明情况,也就无法否定。政近对让前辈费心感到抱歉,暧昧地笑着转移话题。

“啊,所以,你特意为我准备了庆功宴,真是太感谢了。”

“不……不……的”

“对了……只有艾蕾娜前辈吗?执行委员长呢?”

“啊?啊……那家伙,你看,女朋友管的很严,对吧?”

艾蕾娜用“啊”的表情说起自己在学生会时代的搭档。

“很严……说是有女孩子的庆功宴不能参加,这样的?又不是大学生的酒会……”

“你是这么想的吧?又不是喝酒,也不会出什么差错。嗯,那家伙被她的占有欲弄得晕晕的,差不多就这样吧。”

艾蕾娜张开双臂,上下晃动着肩膀,指着桌子上。

“不过,倒也是送了些礼。你看,盘子里的西点就是那家伙送的。”

“啊,是吗?”

“我听说这是一家相当有名的餐厅提供的~~即使不能到场,依旧买单慰问。”

“理想的上司啊……”

政近小声吐槽,他的行为就像一个只为年轻人的酒会买单的中年经理。然后,一脸严肃地说着。

“不过,这里有一个遗憾的消息。”

“什么?”

“今天会长和副会长不来。”

“什么?”

“还有,有希绫乃三人也会迟些到来。”

听到政近道来的消息,艾蕾娜半笑着歪着头。

“……为什么?”

“听说来光会的校友也来了,和会长一起,还有两位下届会长候选人也被叫了进来。副会长更科前辈今天去了风纪委员会,是代替他去的吗?啊,绫乃只是单纯的打扫值班。”

“来光会的?怎么又来了?”

“捐赠……应该说是捐赠?好像是说要把体育祭用过的帐篷什么的重新装修一下。”

“啊,那地方确实闹得挺脏的……”

艾蕾娜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脸上的笑容抽搐了一下。

“难道,白跑一趟?”

“……艾琳和有希应该只是打个招呼就过来了。”

不管怎么说,只能说时间不合适。

(要想制造惊喜,事前就要好好收集情报啊……)

两人深切地领悟到了这样的教训,表情微妙地对视着。这时响起敲门声,回头一看,玛利亚正走进学生会室。

“咦?艾蕾娜前辈?啊~这是怎么回事~ ?”

看到艾蕾娜也在,他歪着头,接着看了看桌子,一边欢呼一边发出疑问的声音。

艾蕾娜振作精神,再次说明了事情的经过,玛利亚开心地笑着坐在固定的座位上,看着油亮可口的西点,两眼放光。

“哇,这个看起来很好吃……啊?”

她眨着眼睛,拿起一块可露莉,凑到鼻子上慢慢地闻。[PS:Canelé,法国传统糕点之一,法国波尔多的修道院里诞生的糕点,外观像烤焦一般,涂一层蜂蜡,外层酥脆,内部Q软,口感如稍硬的卡仕达蛋奶酱。]

“这个……加了酒吗?”

“啊,湿湿的,味道闻着应该是朗姆酒吧?”

“是吗?嗯,很遗憾,这个我不能吃。”

“啊?为什么?不喜欢酒味吗?”

对于政近的疑问,玛利亚拿着可露莉露出了有点害羞的笑容。

“不是怕喝……我酒量太差……光是闻着爷爷在壁炉里放的伏特加的味道,我就醉了。”

“光凭气味?……啊,酒精是会挥发的。气化的酒精会让人醉吗?”

“是啊。啊,不过这个味道很好闻……朗姆酒和葡萄干一样,有一种独特的甜香。嗯,很遗憾不能吃。”

玛利亚悲伤地注视着黑宝石一样焦糖色的可露莉,“稍微……”“嗯,但是……”诸如此类的嘀咕。

“原来玛利亚酒量这么差啊……俄罗斯人一定比日本人酒量好啊。”

“嗯,玛夏有一半是日本人。俄罗斯人也不是所有人都酒量好。”

“那也是啊。啊~不过艾莉莎好像酒量很大啊~总觉得。”

“是啊。话说回来,我也不太能想象那个艾琳变得醉醺醺的样子……”

“我知道。玛利亚,实际上那里是怎样的?不过,艾莉莎也没喝过酒吧,怎样……”

艾蕾娜看着玛利亚问道,声音突然减速。顺着她的视线,政近也马上发现了原因。

“嗯~ ?什么啊~ ?”

玛利亚的声音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轻飘飘的,她的眼神似沉迷于梦境之中。还不时撒着花和心形图案,头上还不时冒出肥皂泡……手上拿着的是一颗沾着咬痕的可露莉。

“光闻味道就能醉吗!!”

政近问怎么看都有点醉的玛利亚,玛利亚“嗯~ ~ ?”一边发出刚睡醒的声音,一边歪着头,嘿嘿地笑了。然后把身子靠在椅背上,把手里的可露莉送进嘴里。

“不能吃啊!”

艾蕾娜冲了过去,一把从玛利亚手中夺走了她的可露莉。然后把纸盘从玛利亚的手边移开,玛利亚难过地“啊”了一声,伸手去拿。丰盈的胸部在桌子上挤压变形,手臂伸展到极限,啪嗒啪嗒得挥动着。似乎是意识到够不到后,又伸手去拿邻座的可露莉,政近也慌忙收回。艾和蕾娜一起移动纸盘,玛利亚像孩子一样鼓起脸颊,拿起旁边的巧克力盒。

“那个,艾蕾娜前辈,好不容易你把这些东西摆得这么整齐,但还是先收拾一下比较好……”

“是、是啊,也不知道会不会被玛利亚吃掉……”

“喂~。”

说着,旁边传来玛利亚幸福的声音,转头一看,玛利亚正从盒子里取出一颗巧克力放在托盘上,脸上浮现出幸福的笑容。然后,从那个头上发出“嘭”的一声新的肥皂泡。当然,这只是想像而已。

“啊,那个是酒心巧克力……”

“太迟了!?”

政近忍不住向前辈吐了一口,伸手去拿玛利亚正要吃下的第二颗。就这样,总算成功地夺取了巧克力盒……遗憾的是,已然没办法阻止她吃下已经拿在手里的巧克力。玛利亚吃了第二颗巧克力,目光越来越迷离,哼着歌左右摇晃着身体。

“……诶,这个有点难吃吧?”

“不,怎么看都不舒服。”

“不是这个意思……这样的情景,如果让别人看到了,会不会引起不好的误会?”

听了艾蕾娜的话,政近一下子停止了动作。然后思考。这种景象,在不了解情况的外人看来会怎样呢?

“光荣的征岭灵学园的学生会干部,在神圣的学生会室竟然喝酒?”

脑海中浮现出这种丑闻般的标题,政近立刻跑到门口,迅速锁上了门。

当然,大部分人只要说明情况就能理解。但是,世上还是有一定数量的人,对社会地位高的人怀有恶意贬低。特别是,如果是想取代其地位的人很多的学生会干部,再怎么小心也不为过。

(说不定还会出现像桐生院那样觊觎现学生会名誉的家伙。)

一边这么想着,一边把窗帘全部拉上。就这样,暂时不用担心被外人看到了,回头一看,玛利亚看着艾蕾娜的脸,左右摇晃着头。

“咦?艾蕾娜前辈……增加了吗?”

“增加是什么?”

“嗯~ ~ ?”

玛利亚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头突然向前垂下,摇晃着。看着她一不小心就会从椅子上掉下来的样子,政近小跑着跑到她身边。

“玛夏小姐,你没事吧?要去沙发吗?”

“嗯~ ~ ?”

听到政近的声音,她抬起头,用力歪着头,玛利亚抬头看着政近,嘿嘿地笑了。

“抱我吖~ ~ ~”

对着张开双臂的玛利亚,政近苦笑。

“不,不可能抱的吧……”

“哎?是吗……”

“喂? !”

突然被抱到肚子里,政近反射性地往后退。玛利亚抱着政近的手臂就那样从椅子上滑了下来。这样一来,夹在政近肚子上的双臂自然也会慢慢下垂。

“啊,等一下。”

政近差点被绊住脚,慌忙把手撑在旁边的桌子上。然后,俯视着抱着政近的腿瘫坐在地上的玛利亚,叫了一声。

“你没事吧?膝盖有没有磕到?”

“嗯~”

“你说的是哪一个?那个,不要抓住我的腿,能抓住我的胳膊吗?”

“好了,玛丽亚、站起来。”

艾蕾娜走过来,把手伸进玛利亚的两侧,想要……猛地抬起她。大概。完全没上去。

“……”

政近冷冷地看着艾蕾娜,艾蕾娜挺起身子,用手背擦去了没有滴下的汗水。

“嗯……这次就到此为止吧。”

“你到底做了什么?”

“玛利亚的侧乳已经很过瘾了!”

“你竟敢性骚扰!(#`O′)”

这时右手突然被拉住,一看,玛利亚正顺着政近的手臂慢慢站起来。然后站起来,抱住政近的右臂靠在他身上。

“喂……玛夏,你没事吧?”

“什么啊~ ~ ?”

“你说什么……总之,往沙发那边走吧?能走吗?”

“嗯~ ~ 可以的!”

“嗯嗯~真厉害~”

政近对突然敬礼的玛利亚敷衍了一下,玛利亚嘿嘿一笑,把头往肩上一搭。

“呵呵,小玛厉害吗?”

“厉害厉害!”

“那~好怪好乖?”

“什么?”

“好乖~ ~ ~ ~ ~ ~ ~ ~ ~ ~ ~”

玛丽亚像踩着木屐一样摇晃着身体,头也不停地打转。

(爽)[ps:思来想去,冗长的句子不如这一个“爽”字,表义明确、简洁明了。]

他一脸严肃地怀揣着这样的想法,又迅速在脑内给了自己一个耳光。

“嗯,那……”

再这样下去不管过多久都不会走了,政近小心翼翼地伸手去摸玛利亚的头。然后,轻轻抚摩着那蓬松柔软的头发。这时,从头发上飘来淡淡的花香,玛利亚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呵呵~ ~被表扬了~ ~”

然后,玛利亚像是在央求政近,身体愈发靠近政近。

(果然爽)

政近再度给了自己一巴掌。

“你看,好好走……”

然后,表面上保持着认真的表情,朝沙发走去。

“久世的手臂埋在玛、玛丽亚的胸口……”

“工口娜前辈,你能反省一下吗?”

政近冷冷地望着特意指出某些不知名细节的前辈,走到沙发附近,低头看着靠在自己右臂上的玛利亚。

“到了。你看,能坐下吗?”

要不你就那样躺着睡吧。他把这句心里话咽了回去,等着玛利亚自己坐下来。于是,玛利亚用茫然的眼神看着政近,歪着头说。

“咦?萨君——”

“喂? !”

听到这决定性的字眼,政近立刻用手堵住了玛利亚的嘴。

(不妙不妙不妙!这真是太危险了!!)

不知道艾蕾娜是否知道玛利亚恋人的名字。但是,万一知道了,那可就糟了。

喝醉了,误以为政近是自己的恋人?这种搪塞能行得通吗?就算没有骗艾蕾娜……如果艾莉莎或有希出现在这个场合,那将相当尴尬。从艾蕾娜的口中,玛利亚称呼政近为萨君的事实也一样。政近没有自信能骗过那两个人。

(如果有的话,首先请艾蕾娜前辈离开!)

仅用一秒就做出了这样的决定,政近看着耸耸肩窥视着自己的艾蕾娜说。

“艾蕾娜前辈,对不起!玛夏好像要吐了,能帮我拿个水桶或者礼宾袋之类的来吗? !”[ps:チケット袋,有点类似于高铁、飞机座位后的卫生纸袋。]

“啊?垃圾桶在那里……”

“沾上臭味就不好了吧? !好了快点儿!”

“好!”

被政近的催促,艾蕾娜慌慌张张地走向门,似乎连开门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她跌跌跄跄地走出了学生会室。

“……哦。”

危机暂时过去,政近松了一口气。

“啊,对不起。”

然后,她发现玛利亚嘴巴被堵住,眼神呆滞,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便悄悄地把手松开。玛利亚歪着头问道。

“小撒也……增加了吗?”

“没有增加。”

“诶~ ?哪个是我的,哪个是艾琳的~ ~ ?”

“所以说没有分裂。”

“嗯~ ~那我在这里!”

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听到政近的吐槽,玛利亚再次紧紧抱住政近的胳膊。

“不,我也没有……”

“呵呵~ ~大胜利~好~”

“什么??”

政近对比任何时候都无法沟通的玛利亚叹了口气,打算重新锁上艾蕾娜离开的门……对了……

“那个,玛夏,能放开我吗?”

对还紧握着政近手臂的玛利亚这么拜托,玛利亚鼓起脸颊摇了摇头。

“呀~ ~”

“不是……不是……”

政近为难地低头看着像孩子一样拒绝的玛利亚。于是,只好这样拖着她往门走去……

“呀~ !”

“哦? !”

突然被拽住手臂,政近被意料之外的突袭踩了一脚。

“啊,好有力啊!”

说着说着,政近就像被玛利亚拉倒一样倒在了沙发上。政近一边为没有撞到哪里而松了一口气,一边为玛利亚意想不到的怪力而战栗。

(咦,这力量是什么?难道酒精已经超出了大脑的极限了?)

玛丽亚的体力如此充沛,以至于产生了如此荒唐的想法。当然,政近是为了不伤害玛利亚,但这毕竟不是一般女子的能力。到现在还完全没有放开手臂的感觉。

“那个……玛夏?能放开我吗?”

在旁边坐下,再次拜托低着头的玛利亚。然而,玛利亚只是低着头小声回答:“不要。”对此政近也很为难。

“你说不要……不要什么呢?”

不期待对话能成立,即便如此也试着问个够。这时,玛利亚抬起头,眼睛一眨一眨地说。

“可是……你不是打算去艾琳那里吗?”

“什么?”

“不要,我不让你去。”

说完,玛利亚再次低下头,把脸埋在政近的肩膀上。听到这句话……政近无法断定是否是醉汉的戏言,僵住了。

“我不去,我只是去锁一下门。”

好不容易才说出事实。于是,玛利亚再次抬起头,近距离地看着政近的脸小声说道。

“喂,萨君……”

“是的。”

“你喜欢我吗?”

“!?”

突然被这么一问,政近吓得目瞪口呆。政近脸颊僵硬,尴尬地笑了笑,立刻含糊其辞地回答。

“好像喝醉了。”

“喜欢吗?”

但这样推搡的企图又被问题迎头痛击。政近的脸颊抽搐得越来越厉害,调皮的笑容也越来越深,但当他看到玛利亚浅棕色的眼睛被泪水模糊的样子,看着……,他又收起了笑容,抬头望天,露出了沉思的微笑。

“……喜欢,作为人。”

他这样回答着,含糊不清的回答让他的牙齿嘎吱嘎吱地响了起来,然后才勉强地说。

“……作为女性……大概也喜欢。”

这是政近真实的想法。

自己一定被玛利亚吸引了。对奇迹般地重逢的初恋少女,隔了几年仍抱有淡淡的恋慕之心。他想。但是,

“要承认这一点……我自己还没准备好。”

失去了这份骄傲的自己,无法接受玛利亚对自己的好意。如果去勉强自己,一定会把玛利亚的好意当成负担,自己把自己逼到绝境,变得越来越讨厌自己。

(我,首先……必须喜欢被玛夏喜欢的我自己。)

挺起胸膛,接受这份好意。为此必须做些什么……政近也早就知道了。明明知道,却一直移开视线。

(但是……那也算了。)

不得不面对的时刻已经到来。

有预感。不久的将来,一定逃不掉了。所以……在这里约定吧。

“一定……”

张着沉重的嘴,从内心深处挤出了声音。然后向玛利亚,也向自己宣布。

“我一定……面对自己的错误。我,成为现在的我的错误。”

政近只说了这么多,和玛利亚四目相对,祈祷般地说。

“所以……你能等我吗?总有一天,我一定会面对玛夏的心情的。”

政近饱含诚意地说,玛利亚晃了晃眼睛,立刻低下头说。

“嗯,你说得太复杂了,我听不懂。”

“哎~ ~真的吗~ ~现在我才鼓起勇气呢~ ~ ?”

岂止是泄气。玛利亚的反应实在是太过分了,政近一下子瘫在沙发上。说到底,醉汉就是醉汉。无法认真地沟通吗……政近目光如此迷离,玛利亚不满地噘起嘴,使劲拉住他的手臂。

“再说得简单点,你喜欢我吗?”

政近苦笑着回答这个微妙的、像小孩子一样的问题。

“……啊,是的,我喜欢。”

“骗人。”

“原来如此,我的回答是无所谓的。”

对于充耳不闻的玛利亚,政近越来越不想认真地应付了。

(啊,不管什么都快点睡吧……真是喝醉了。)

这样一来,危机就完全消失了。政近抱着自暴自弃的想法,听到了玛利亚闹别扭的声音。

“其实……你更喜欢以前的我吧?”

听到这句意想不到的话,政近愣了一下,一本正经地看着玛利亚。这时,她和不满地噘起嘴、同湿润的眼睛盯着自己的玛利亚四目相对。

“其实,你更喜欢以前那种金发、长发、蓝眼睛、苗条的我吧?”

“……说什么?”

“因为,久世不了解我。”

这句话深深刺痛了政近的心。政近哑口无言,玛利亚的眼睛湿润了,悲伤地说。

“因为我变了,所以你不喜欢我了吧?”

没有那回事。我突然想到的反驳是……不知为何,政近没有说出口。

怎么能断言不是呢?政近在知道玛利亚就是阿花之后,对她和以前不同的外表感到困惑,怎么也不觉得是同一个人。

(如果……如果玛夏小姐按照当时的形象成长的话……)

蓬松的长发,闪闪发光的蓝色眼睛,宛如孩童长大成人般灿烂的笑容。如果玛利亚以一眼就能认出她的姿态再次出现在政近面前。政近……不是一眼就再次坠入爱河了吗?政近心中没有足以否定这一点的根据。

“……”

“果然是这样。”

也许是肯定了政近的沉默,玛利亚一下子离开政近,用双手捂住了脸。

“啊,没什么。”

“……呜。”

“!?”

听到她抽泣的声音,政近的心脏被强烈的罪恶感贯穿。

锁门这个最优先事项也从脑袋里飞了出去,政近在沙发上扭过身子,整个身体转向玛利亚。

“那个……”

“嗯……我也是因为喜欢才变的……头发的颜色、眼睛的颜色都变了,身材也……越来越胖。”

“哦,哦?胖,应该说……”

“可是,我听说男孩子都喜欢这样的女孩子,所以我……不过,萨君还是喜欢以前的我……”

“不、不。”

被吐露了意想不到的深刻的烦恼,政近立刻大叫。

“我觉得!现在的玛夏也很有魅力……我很喜欢现在的玛夏!”

政近直呼一声,玛利亚猛地抬起头。然后,用微微泛红的眼睛乞求似的问道。

“真的……真的,喜欢我吗?”

“嗯,是啊……玛夏的头发和眼睛都很漂亮……我喜欢她。”

“……比以前的我?”

“啊!”

对于这个问题,她无法立刻回答。政近的目光突然游移,玛利亚立刻转过脸去。

“果然是骗人的……”

“不,不是的!我不是喜欢哪个,我都喜欢……”

虽然也觉得自己优柔寡断,但还是说:“可是我是真心的……”政近辩解似的想着,玛利亚却扭过脸去。

“谎话,我不信。”

“是真的……怎么做才能相信我呢?”

政近这么一问,玛利亚或许是因为酒精的缘故,眼神有些僵硬地盯着政近,接着抓住了政近的右手。然后,拖到自己的脸旁边,歪着头,让政近的手触碰头发。

“那你看着我的眼睛说?喜欢我的头发吗?”

“我、我喜欢你。”

手心碰到的头发和对面脸颊的触感让政近有些动摇,他直视着玛利亚的眼睛说道。于是,玛利亚闭上眼睛,把脸颊贴在政近的手上,仍由其抚摸着。然后,政近的手贴着脸颊,睁开眼睛问道。

“你喜欢我的眼睛吗?”

“喜欢——”

话还没说完,就在这时。

政近捕捉到了两个向他走来的脚步声和一个熟悉的声音。 那是艾莉莎和有希的声音,她们和……统也一起,应该是在处理校友的事情。

刹那间,强烈的危机感贯穿政近的全身。

(真的吗那两个人已经来了!?不不不不不不不那两个人真的不太好!!)

政近冒着冷汗凝视着开着锁的门,迎面传来不安的声音。

“萨君?”

听到这个声音,政近将视线移回前方,再次意识到右手还被玛利亚抓住的状况……有那么一瞬间,他认真地讨论了要不要实行秘技“大家都很喜欢的首刀”。[ps:首トン,击晕目标的一种方式。]

(虽然讨厌,但搞不好会留下后遗症,而且本来就没有罪的人也不能搞啊!!)

政近立刻驳回了这个提案,为了应付这种情况迅速地回答道。

“啊,喜欢喜欢!所以……对不起!”

就在这时,脚步声和声音越来越近,政近用左手半硬扯开玛利亚的手,跑到门前。迅速而又小心翼翼地锁上了门。

这才放下心来……但是,问题从这里开始。

(关于不能进入学生会室的理由该怎么解释??)

如果只是艾莉莎的话,完全有信心说服她。问题是有希。

对那个妹妹来说,拙劣的借口是行不通的,如果她察觉到喜欢恶作剧的有希有什么好玩的麻烦事,很有可能会强行突破。

(有没有什么!?不得已的合理理由!学生会室的蜡被打光了?贴了这样的告示……不,已经晚了!我在里面,又不能让别人进来的理由,是什么——)

要有说服力来!

好不容易做好准备的政近从门前离开后,紧接着敲门声,门咔嚓一声摇晃起来。

“啊?为什么会有钥匙?”

门外传来有希的疑问声,政近装作若无其事地叫住她。

“啊,是有希吗?不好意思!现在有点……”

“政近?发生什么事了吗?”

“啊~ ~到底是什么,感觉很难解释……”

“政近,能不能先开门?”

“不,那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

“啊~ ~嗯……”

对两人的问题故意含糊其辞,装模作样。因为人只要觉得“能问出隐瞒的事情”,不管真伪,都会在某种程度上感到满足。

然后,把艾莉莎拉到心急如焚的边缘,用难以启齿的语气告诉他。

“其实……刚才艾蕾娜前辈拿来了用榴莲做的蛋糕。现在学生会室里有一股刺鼻的气味。”

她们似乎没有完全理解,停顿了几秒后,艾莉莎充满困惑和怀疑的声音传来。

“啊,为什么是艾蕾娜前辈?对了,榴莲?”

“不,好像是体育祭的慰劳会……拆开带来的蛋糕的瞬间,感觉真的是臭气炸弹……为什么选择这种东西,你去问他本人吧。他本人说要拿除臭剂来,很快就不见了。”

政近一边在心里对依礼奈合掌,一边缓缓说着谎。人们反而更容易相信稍微有些无厘头的话。而且,依礼奈给人的印象是总能做出这种匪夷所思的事。

脑子里的依礼奈发出了“我是怪人吗!”的抗议声音,政近一边道歉,一边用鼻子有点堵的声音,带着发自内心的厌烦的口气叹息着继续说。

“所以,现在正在对蛋糕进行封印、换气、除臭。我不会说坏话的,今天就这样回去比较好。估计这个臭味会沾到衣服和身上的。”

“是、是……那就没办法了……政近不要紧吗?”

“啊,我已经习惯了……虽然有点臭,但感觉越来越臭了,没关系的。”

终于说服了艾莉莎,政近轻轻做了个胜利的手势。这时,传来了有希关切的声音。

“嗯,请不要太勉强……”

听到这句话,“哦,能这么干脆吗?”政近这么想……

“对了,政近,我对过去的捐赠品有些在意……能不能把来光会捐赠品的资料整理一下?”

有希接下来的话让他意识到自己的判断太天真了。

“……不,估计资料都变臭了,而且打开这扇门就没有意义了。”

“只要打开一下就行了。说不定,意外地没有那么臭,对吧?”

听到有希含情脉动的话语,政近确信了。

(这家伙……!你察觉到什么有趣的迹象了吗??)

她的声音依然是淑女般的高雅。但是政近清楚地想象出妹妹藏在门的另一头,露出恶魔般的笑容的样子。顺便也看到了在旁边不知所措的艾莉莎。

该怎么办呢……就在我这么想着的时候,又听到了新的声音。

“咦?艾莉莎和有希……事情都结束了吗?”

“辛苦了,依礼奈前辈……你穿得好帅啊。先不说这个,这个怎么样——”

“啊,艾蕾娜前辈回来了啊!榴莲蛋糕已经重新封印了,但是找到除臭剂了吗?嗯,到底有没有对榴莲有效的除臭剂还是个疑问!!”

有希马上要揭穿政近的谎言,政近打断了她的声音,提高了声音。然后,他望着门,仿佛在祈祷着能传达给我一样。

充满紧张的三秒钟过去了……依礼奈的声音传来。

“啊~ ~……不,本来想找运动部的朋友借的,但他已经回去了……厕所的除臭剂也不能拿来,所以先只带了用来封印蛋糕的塑料袋和水桶。”

(yes !!)

果然是原副会长,依礼奈机灵得很,政近无声地摆出胜利的姿势。恰是此时,艾莉莎的掩护射击。

“那么……我们该回去了吧?有希,资料明天也可以吧?”

这似乎出乎有希的意料,顿了顿,她的声音似乎有些遗憾。

“……是啊。那就先告辞了吧。政近,明天见。”

“哦,明天见。”

“再见。”

“哦,您辛苦了。”

政近在心中向伸出援手的伙伴表示感谢。

【无药可救之人】

然后,隔着门传来的一句俄语,让他的表情凝固了。

(咦,是什么意思……?啊,你该不会……)

政近感到一阵战栗,两人的脚步声渐渐远去。然后,门的另一边传来依礼奈略带怨恨的声音。

“我说……你是不是把我当成把榴莲蛋糕带到学生会室的碍事前辈了?”

“真的很抱歉。”

关于这个没有任何辩解的余地,政近坦率地谢罪。依礼奈叹了口气说。

“嗯,没关系……那么,玛利亚的情况怎么样?我先把水桶和塑料袋拿来了。”

对依礼奈的问题,躲过有希和艾莉莎的袭击松了口气的政近也突然注意到。

(咦……听你这么一说,刚才就很安静,玛夏也睡着了……?)

政近一边对依礼奈道谢,一边窥视着玛利亚……瞪大了眼睛。

(什么……)

大概是想从沙发上站起来,却踉跄了一下吧。玛利亚在沙发前面的地板上以女孩子的坐姿“啪”地一声坐了下来。

“萨君……嗯,还是小艾琳比较好……”

不顾玛利亚,隔着门和艾莉莎说话,玛利亚觉得奇怪,低着头,用手背擦着眼角。但是比那个更在意的是胸部!藏不住了……或者说,藏不住的胸部!

(为什么要脱呢!?)

脱下来扔在沙发上的西装。落在沙发前面的鞋子、袜子和短裙。现在玛利亚身上穿的只有衬衫和内衣……那件衬衫的前襟纽扣也全部解开了。也就是说,几乎只遮住了手臂。

“久世?玛利亚呢……”

“……有点,变成了不能让人看到的样子。”

“什么? !这个……难道,来不及了……”

“对不起,我也有点混乱,今天可以让艾蕾娜前辈也回去吗?”

“是、是啊。玛利亚也不太想让人看到吧……那么……剩下的就交给你了吧?不好意思吧?啊,我先把水桶和双层塑料袋放在这里。”

说完这句话,依礼奈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政近觉得自己引起了一些不必要的误会,但现在已经没有时间去在意这些了。

(喂,为什么要脱呢,玛夏)

她尽量不直视玛利亚,一边看着沙发边,一边小声靠近玛利亚。这时,她发现玛利亚抬起头来,表情一下子明朗起来。

“啊~ ~萨君来啦~ ~”

政近对突然发出兴奋声音的玛利亚微微苦笑着,像对待孩子一样半蹲着说话。

“好的好的,我来了……总之,先穿衣服吧。”

“嗯~ ~ ?嗯~呵呵~ ~-”

“不,不是‘不?’……应该说,这么摇晃身体的话很危险的哦。”

玛利亚发出奇怪的笑声,前后左右摇晃着身体,政近依旧看着斜前方安抚她。突然右手被拉住,政近“嗯?”把视线转向那边。

手腕被玛利亚的右手抓住,手背被玛利亚的左手抓住的政近的右手。被拉着的前方是——

“等一下。”

政近看到了手的前方绝对无法直视的东西,猛地拉回右臂。然后,一脸严肃地问玛利亚。

“你到底想干什么?”

“哎?继续?”

“继续?”

被这么一说,政近想起来了。刚才她摸着玛利亚的头发和眼皮,说喜欢她。一想起来,顿时热血沸腾。

“不不不,你想让我碰哪里?不行吧,那里!”

政近用尽全力甩开玛利亚的手,用力过猛一屁股坐在地上,却仍然背过脸去,混杂着悲鸣叫着。

听到这里,玛利亚的眼中突然渗出了泪水,低下了头。

“果然,萨君还是喜欢以前削瘦的我……完全不认真看我……”

“不,我是说……”

听到这种罪恶感刺激的声音,政近困惑地转向玛利亚……看着她的身体,不由得吞了一口口水。

玛利亚的美貌,既有天真无邪的少女般的天真,又有慈母般的温柔,让所有人都感到平静。相反,相反。脖子以下充满了让所有人都为之疯狂的欲望。

黑色胸罩包裹着的凶恶的双丘……不,是双球。勾勒出优美曲线的腰身虽然紧绷但看起来柔软无比,毫无污点的大腿兼备了饱满的肉感和饱满的张力……政近抬头看着天花板。

(嗯,最近出现了几部霸权电影,但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我认为本季度会出现三部霸权电影。)

全力逃避现实的政近,听到了玛利亚可怜的声音。

“呜、呜~ ~转移视线啦~ ~ ~”

“不,不是不忍目睹,而是我无法忍受……”

他微微低下头,看着玛利亚的头顶说道。又突然弯下腰,离开了视线。再次小心翼翼地垂下视线……嗯,真是又大又漂亮的屁股。

(溜!)

她慌忙低下头,和近距离凝视着自己的玛利亚四目相对。

玛利亚竟然跪在一屁股坐着的政近两腿之间,四仰八翻地抬头看着政近。

“啊? !”

就像后夜祭上和艾莉莎的场景一样,政近突然想要后退……我失去平衡,手肘重重地撞在地板上。

“疼? !”

伴随着尖锐的疼痛,从两肘到前臂的麻痹感一阵急促,政近连胳膊都撑不起来,从背后倒了下去。

“哇、哇~ ~ !”

然后,伸直双臂忍受着疼痛和麻痹……灯光被玛利亚的头挡住了。

玛利亚用手撑在政近的肩膀旁边,俯视着政近。背着灯光闪闪发光的发梢在政近的脸颊上摇晃着。

“喂,萨君……”

“喂,玛夏,冷静点,你现在有点神志不清。”

政近只盯着眼角湿润望向这边的玛利亚的脸,拼命地说。与此同时,他开始绞尽脑汁思考如何从这里脱身。

(不,没关系。只要消除手臂的麻痹,这种程度的睡眠技能就能恢复正常。幸好我还穿着衬衫,先抽出右脚,攥住后背——)

政近将脑袋转向战斗模式,拼命想要从玛利亚的艳丽身姿中剥去意识。就在这时,玛利亚问道。

“你……讨厌现在的我吗?”

“完全没有。我喜欢。说我喜欢也不为过。”

“那……摸一摸?”

“别胡说!”

一脸认真地回答后,玛利亚的眼睛立刻变得乌黑……一下子坐了下来。

“暂停,我知道了,我摸。”

政近被他的眼神煽动着强烈的危机感,立刻说道。玛利亚眨了眨眼,嘿嘿地笑了。瞬间,

(就是现在!!)

政近迅速折起右腿,从玛利亚的身体下面拔了出来。然后,微微发麻的双臂动了动,右手抓住玛利亚的后背,左手抱着玛利亚的右腿向旁边滚去。

(嗯?)

右手……摸到玛利亚白衬衫下面神秘坚硬的触感,突然产生了疑问。

(这是什么?就像什么金属零件一样——)

刹那间想到了这里。

“啊? !”

政近凭直觉察觉到那触感的真实面目,猛地松开手。玛利亚低头看着僵住的政近,再次眨了眨眼。不可思议地歪着头……

“啊!”

她好像明白了什么似的点点头,坐起来,骑在政近的肚子上。

“没什么——? !”

下腹部感受到玛利亚臀部的触感,政近无言以对。然后反射性地看向那边,玛利亚的内裤近在眼前地映入眼帘,注意到除了那个重要的部分以外都隐约透出,整个人僵住了。

又白又肉感的大腿。黑色短裤成熟又性感,鲜明地衬着她白皙的皮肤。从中窥视迷人的鼠蹊蹊部。

政近忘记了羞耻心和罪恶感,不由自主地凝视着那里,过了几秒钟,总算用尽最后的理性,猛地闭上了眼睛。

(笨蛋别看别摸别乱想!对方可是小玛!而且是神志不清的状态!如果在这里做了什么,事后你一定会后悔得要死!!)

政近闭上眼睛,咬紧牙关,用尽理性地听着……传来“啪”的一声小声音。

“?”

听到不明的声音,我微微睁开眼睛,抬头看向那边。于是,政近狭窄的视野里出现了……双手背在背后的玛利亚。就在这时,两人目光相遇,玛利亚害羞地笑着将双手放回前方。然后,

“要是……想让我拆的话,告诉我就好了。”

说着,玛利亚解开肩带。

玛利亚的衬衫滑落的同时,覆盖在她丰满胸部上的最后一道屏障,在重力的作用下向下滑落……终于只剩下一条内裤的玛利亚害羞地笑着,却又像是在邀请他。

“好啊,都是萨君的……是为了让萨君喜欢上。所以……好啊。”

政近不知何时连眯眼睛的事都忘记了,听到玛利亚的这句话……我发自内心地想。

(后悔……也许可以。)

事后后悔得要死?这又如何?只要是男人!难道不应该把一切都押在这一瞬间吗?

(现在在这里触摸这个至宝的话,死也无怨无悔!!)

政近猛地瞪大眼睛,脑中发出某种意义上男子汉的宣言——他猛地把后脑勺撞到了地板上。脑袋里响起一声闷响,疼痛让我不由自主地闭上了眼睛。

这太好了,政近紧紧闭上眼睛,在疼痛中颤抖着在脑海中反复念道。

(在这里的是小玛,在这里的是小玛,在这里的是——)

于是,无数美好的回忆在脑海中复苏。用心灵的眼睛看着这些,心情自然而然地变得温柔起来,在风平浪静的境地中睁开眼睛——

“嗯……”

玛利亚从喉咙深处发出沉闷的呻吟声,突然倒在政近身上。

“没什么。”

政近吓了一跳,想立刻举起双手扶住她的肩膀……政近的双手已经被耸立在肩头的山脉所笼罩。

“我摸到了~ ~ ??”

双手传递的柔软和乳肉从指间溢出的光景,政近两眼睁到极限。在头顶上,

“哼。”

传来不祥的声音。

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背脊,抬头一看,只见玛利亚痛苦地皱起眉头,闭着眼睛。

“感觉很舒服……”

从谎言中出来的真相,指的就是这个吗?但没有时间说这种话。因为这样下去的话会毫无疑问会被吐得满脸都是。

“不,说真的,拜托,没有人希望玛莎被人吐槽,也没有人开明到把呕吐物糊脸什么的视为一种奖励,我也没有这么荒唐幼稚? !”

政近拼命思考着该如何摇晃这种状态下的玛丽亚,然后小心翼翼地将玛丽亚的身体放倒在自己身上,轻轻地揉着她的后背,紧紧地抱着她。

这样的政近拼命的看护(?)的结果,玛利亚顺利地避免了呕吐,俯在政近的身上发出鼾声……这样一来,然后,剩下的就是政近被半裸着身体的玛丽亚骑在身上动弹不得的画面……

“……好像暑假集训时也发生过这样的事。”

政近抬头看着天花板,仿佛在逃避现实一般喃喃自语着。但是,考虑到还会有人来的可能性,也不能就这样下去。

(话说不快点的话绫乃会来的!)

想到这里,房间里响起了敲门声。无奈没有任何脚步声靠近房间,政近的心脏几乎要停止跳动。

“失礼……?”

“啊,绫乃!不好意思,现在……”

……之后,政近想尽办法把绫乃赶走,在各种各样的意义上,怀着快要死了的心情收拾残局,或者说是恢复了原状。玛利亚终于醒了。然后醒过来的玛利亚,吃了第二颗巧克力之后的记忆一扫而空……只有政近一个人都记得,在那之后的一段时间里,她一直郁郁寡欢,动不动就后悔和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