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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室里仍旧继续无法终结的日常-章节

翻译:chaineryu、自由^邂逅、todovoko、 言の葉

校对&润色:chaineryu

扫图:goldapple

修图:lasthm

风吹动窗帘,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这里离海很近,周围又没有什么高大建筑物,风势毫无阻挡,不停呼啸着。

被那声音吸引,我向窗外望去。

树木的枝叶从摇晃着的树干上掉落下来,干燥的海风卷起了沙尘,为数不多的行人们也竖起外套的领子、缩起肩膀。

冬天终于造访了这间学校。去年虽然也一样经历过这个季节,但我却并不曾记得有过这么冰冷的寒风。

伴随着寒风的呼啸声,响起了一个声音。

「哎,现在超干燥的对吧?所以优美子就带了个加湿器过来哦,上课时超烟雾滚滚的,就是最近那种用USJ……还是USA什么的电源的那种,就是那种——!」

由比滨一边晃动身体一边摆着手,热情的说着。雪之下则露出微笑看着她,点头随声附和。

「嗯,真是方便呢。」

毕竟雪之下平时就不是那种很多话的人,只有这点回应也并不显得奇怪。不过,她的那个微笑却让我无法直视。

我把视线瞥向地板,正好看到视线前方由比滨的脚尖朝我转了过来。

「就是嘛!所以我就想在部室里也放个那东西。对吧,小企?……小企?」

她的整个身体都已经朝我这里转过来了吧,由比滨像是催促我回答似的又问了一遍。大概因为我正沉浸于思考之中,反应稍微慢了一拍。为了补上这一时间,我故意露出一副无奈的样子叹了一口气。

「……我听到了啦。是USB电源吧,怎么会变成用那种美国什么的东西来供电的。」

「啊,就是那个!」

由比滨啪地拍了一下手回答。她没等我和雪之下有什么反应,紧接着又说了下去。

「现在手机也可以用那个USB什么的东西来充电呢,超方便的~。我最近手机电池总是很快就用完了呢——」

由比滨继续着对话,接下来又把话题带到了更换手机上面。

多亏了她,我们之间的对话持续不断的进行着。然而,持续不断的仅仅是话语本身而已,其中的话题内容,以及更深层次里应有的某种东西,都毫无连续性。

这一情景,让我突然联想到从远处看着浮冰的样子,这肯定是因为那窗外为寒风所摇摆着的树木的缘故吧。好象只要不小心踏错一步,就会沉没于那深不见底的深渊之中一样。

部室里虽然没有日历,但我仍可以毫无疑问地把握住现在的日期。这种确认日期的行为,就好像是扳着手指计算自己剩下来的每一天一样。

十二月已快过半,再过两星期左右就是新年了。今年就要这么结束了吧。

所有的事情都已然终结,过去也已绝对无法再次取回。

眺望着西沉的太阳,我再次意识到。今年真的就要这么结束了。

当然了,太阳一直以来都是这么落下的,岁月也是同样流逝的。如果有人问我今天的太阳和昨天的太阳有没有任何不同,答案肯定是否定的,它们终归都是一样的东西,只是看着太阳的人的意识有了改变而已。

我——不,我们,一定是已经意识到了那可见的终结的存在,所以才会对这毫无变化的夕阳,怀抱着伤感吧。

在这流动的时间中,只有这个部室被冻结了起来。

自从那次学生会选举以来,我们一如既往呆在这部室里。却持续着只能称之为空虚的、满是违和感的交谈,度过着如履薄冰般的时间。

「刚想着『现在有些冷了呐』,其实是因为已经是那时候了吧——马上就到圣诞节了呢……」

由比滨又打开了另一个话题。

我和雪之下也随意地说着「很冷啊」,「变冷了呢」,「明天还会更冷吧」之类毫无深意的话语,加入到对话之中。不知是不是感到这话题有些难以展开,由比滨突然很激动的向前探出身来说道。

「对了!如果拜托平塚老师的话,她会不会给我们配一个暖炉呢!?」

「那种事情果然还是太难了吧。」

雪之下对由比滨的动作无动于衷,只是静静地苦笑着。

「对那个人来说,肯定是给自己奖励更加重要吧。」

或者说应该是希望把自己送给某个人才是最优先的吧。说真的,谁去娶了她吧。

见我们两人只说了几句无关痛痒的话,由比滨的情绪也凉了下来。

「是么……这样啊。」

由比滨心情也变差了,露出一副沮丧的样子。

有种这些对话到这就算告一段落的感觉。

我和雪之下本来就不是很多话的人,也都没有什么能够随意聊聊的话题。所以最近的对话基本是由比滨掌握着主导权。

虽然都是一些没什么内容,也没什么妨碍的话题,但也算是不错的打发时间的方式。

我不禁觉得由比滨比起以前更擅长寻找话题了。

不,并不是这样。

应该说从加入侍奉社之前,由比滨就已经很擅长这种事了吧。这种看气氛来打破沉默,用一些表面上的对话表现的好像什么事都没有的本领,应该是她很久之前就已经培养出来的吧。

这种行为就和我翻开面前这本完全没有在看的书一样。

文字列和时间都不停流逝着,交换着听过就好的对话,我抬头看了一眼时钟。

照这几天的流程来看,差不多是雪之下要离校的时候了。

不知道是不是大家都想到了这事,由比滨也抬头望向了窗外的天空。

「开始暗下来了呢。」

「……是呢,那今天就到这里吧。」

顺着由比滨的话,雪之下也把书合上,放进了书包。我们也同样收拾了一下东西准备回去,站了起来。

走出关上灯后一下子变暗的部室,前方也是同样的一片漆黑。我们无言走在这条寂静寒冷的走廊中,从楼梯口走了出去。

太阳已经沉到了地平线以下,只有校舍中漏出了亮光,而这些光芒也无法照亮校舍的背后。我们正矗立着的此处已经完全被黑暗所覆盖了。

背对着路灯的人工亮光,由比滨高举起手。

「那我就去坐公交车了!」

「哦。」

回应着像是要宣言什么似的高举着手的由比滨,我也准备走向停车场。随后,留在原地的雪之下看着我们,说出了道别的话语。

「嗯,再见。」

因为太过昏暗,我无法看清她脸上的表情。但想必那个微笑一定还停留在她的嘴角吧。雪之下轻轻调整了一下书包的背带,又拨正了随之弄乱的围巾。这种文静的地方还是和以前的雪之下毫无区别,我不由得这样想。

「拜。」

短短地回了一句,我不再看向雪之下,向停车场走去。

但是,不管我再怎么无视,那个表情还是不停在我脑中浮现,无法消失。

从那天起就没有改变的那个微笑。

我想把这件事抛到脑后,用力踩起了自行车。

熟悉,习惯,到了最后——

总有一天,现在的这种状态也会被贴上日常的标签打包起来,沉入到思考的深处,最后被正当化,变成名为『回忆』的那种的东西吧。

有人说时间是一切的解药。

但并非如此,时间只不过是一种慢性毒药。它慢慢地侵蚀着过去发生的事情,让其终结,让其断念。

骑着自行车在街道里穿梭时,路边的房屋已经装饰着各种灯光。就如由比滨所说,圣诞节马上就要到了。

小时候对圣诞节的认识,还仅仅停留于是个可以收到想要的礼物的日子。嘛,就是个类似于生日的日子。

但现在已经不同了,我已不再是小孩子,也不会有人特意给我准备礼物。

更何况。

我想要的东西,想许下的愿望,都已经不复存在了。

甚至于,连想得到什么东西的这种想法,都已然是不被允许的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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