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

第二话：圣诞约定

真昼生日还没过几天，在十二月上旬举行的定期考试就出成绩了。

高二已过半程，随着正式备考阶段的来临，班里的氛围也愈发的紧张。成绩单一下发，班上有人欢喜有人愁，很快便沸腾了起来。

周原本挺担心做兼职会影响到自己的成绩，在实际看过发到手上的分数过后，他便稍稍松了口气。

要是成绩下滑的太明显，周就会对无能的自己感到沮丧，亏得真昼和宫本还教了他课业，若是辜负了两人的期待，周也没脸再去面对他们了。

「顺便问一嘴，周你考得怎么样？」

「别偷看别人的成绩啊。而且，排名不都贴出来了，想知道自己去看不就好了嘛」

正当周因为成绩单上的分数和名次而松了口气的时候，看到这一幕的树从一旁探了个头过来。周叹了口气，将成绩单反扣在了桌面上。

周也明白树并非真打算偷看，自己的成绩也没啥好丢脸的，不过这基本的礼貌问题，多提一嘴还是有必要的。

「总分和排名都公布了呢，你好像还进步了一名？」

「运气好罢了」

「真亏你能这么卷……你不是还在打工来着吗？」

「就是因为有在打工啊，为了兼顾两边，平日里我可是下足了功夫。学习的时间变短了，自然得提高效率才行」

既然无法保量，那就只好增效了。身边的同学们也差不多该开始卷起来了，容不得浑浑噩噩。

就算是周已经打好了不错的基础，但周围的人每天都有更多的时间去学习，日积月累下来，周其实并没有什么余裕。

打工这条路是他自己选的，他不打算在疏于这方面的努力。但如此一来，学习的时间难免会减少，而如何弥补这点便成了他今后的课题。

「居然就这样若无其事地把成绩提高了啊」

「你不也一样」

树嘴上抱怨，成绩却也在提升着，不但在布告栏榜上有名，还比上次更加靠前。

尽管他平时看上去吊儿郎当的，不过在周看来，树其实很深谋远虑，性格也很认真。

可以说，树他是不为也，非不能也，不过是为了反抗父母而在那装疯卖傻而已。不管他怎么表演，身为树的朋友，周都非常清楚他的聪明才智。

「啊——毕竟老爸一直在那啰啰嗦嗦的，而且现在也确实是时候着眼于未来了」

「我可不会去考虑明年的这个时候」

千岁抱着成绩单，整个人都泄了气一般，用着没出息的声音接下了话头。在她身后的真昼则是微微笑着，困扰地垂着眉梢。

顺带一提，真昼依旧是稳坐第一的宝座，她平日里有多么努力，总呆在她身边的周再清楚不过，真不愧是真昼啊。

千岁似乎对自己的成绩并不满意，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但她还是毫不迟疑地将成绩单递给了树。随着树的视线扫过成绩单上的文字，他的表情也变得越发尴尬。

「小千……唔，至少不算是最糟糕的情况吧，感觉就纯靠优势科目拉分了」

「呜呜，下次我会努力的」

「不过分数比上次要高，解题方法也都有所掌握了吧，我想还是有进步的」

「昼儿~」

似乎是被真昼的掩护感动了，千岁抱住了真昼撒娇，而真昼则是任由她抱着。

不，说是任由千岁抱着，更准确地说，是真昼捕获了千岁，不让她逃走。

真昼对亲近的人非常照顾，她似乎也对千岁的成绩有些想法，露出了十分美丽的微笑。

那微笑甚至让千岁不由得后退。

「昼、昼儿？」

「没事的，还有一年的时间，好好努力就行了。剩下的就要看千岁同学的干劲和志向了。我今后也会继续陪着你，就当是顺便复习了」

「……继续？」

「当然。古人云，绳锯木断，水滴石穿。只要每天都临时抱佛脚，就能把知识刻在脑海里了」

「那不叫临时抱佛脚，根本就是泡在书堆里吧……」

「这可是所有考生的必由之路，朝着目标一起努力吧」

「噫——！」

听到千岁发出的哀嚎，真昼毫不理会，她保持着任谁看了都会觉得可爱的微笑，握住了千岁的手。

千岁也明白，再这样下去的话，目标大学很可能就无望了。虽说她没有甩开真昼的手，但她还是朝着周和树投去了求救的目光，而两人则不约而同地撇开了视线。

这并非是见死不救。这对千岁来说，是无法避免的道路。虽说用狮子将孩子推下类比不太恰当，但就是这个意思，这份试炼对于千岁而言确实是必要的。

「……真昼对亲近的人很斯巴达呢」

「她也明白溺爱对本人并没有好处吧」

「感同身受啊」

「哎呀？明明椎名同学那么宠着你？」

「不，真昼其实很不饶人的。在最开始时尤其冷淡」

「无法想象唉」

树哈哈笑着，耸了耸肩。他无从得知的是，最开始的时候，真昼对周的态度是真的非常冷淡。

从真昼的角度来看，对方还没能取得自己的信任，自己却将弱点暴露了出来，会有所警惕也是自然的。当两人关系稍微变好之后，又注意到了周自甘堕落的一面，嘴上自然是会有些不饶人的。

反倒是说，她还愿意不厌其烦地责备批评，这份亲切和耐心值得称赞。

「她对外人不会是那种态度。我知道她是为我着想才说那些话，况且也没说错，所以我根本无法反驳」

「看来你以前相当自甘堕落啊」

「吵死了，我现在可上进了」

这便是周引以为傲的地方。

周与一年前的自己相比，可谓是判若两人，这一点真昼应该也会认同吧。

地板上不再有乱七八糟的杂物，打扫得干干净净；厨艺也达到了正常的水准；仪容也比以前要更加整洁；努力学习、锻炼身体，原本瘦弱的身材也变得拿的出手了。一年前的自己要是听到这些事，想必会惊讶得瞪大双眼。

「这都是托了你老婆的福啊……所以，她现在怎么又对你这么好？」

「因为我理解了她这么严厉的原因，而且也做出了改变，就算她不继续凶我，我也照样能坚持下去。可能是觉得我已经做得挺不错了，没必要那么苛刻吧，而且——」

「而且？」

「她似乎觉得我自立过头了，反倒想让我多依赖她一些。她偶尔还会用头撞我，抱怨我抢了她的活呢」

真昼似乎希望周能更加依赖她，多向她撒些娇。可是，周又哪里会好意思把家里的事情全部丢给真昼做呢？

因为要打工的缘故，煮饭的工作便几乎全都被真昼承包了，等到了休息日，周才会下几次厨。至于家里的其他杂务，周也只是在空闲的时候处理一下。这些都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但真昼却似乎很在意这些。

「哦——她希望被你需要啊」

「既然要一起生活，那负担自然该共同分担。平常打工的时候，家务大多都被丢给她去做了，所以等到我有空的时候，自然得帮些忙才行啊。真昼也是，明明乖乖地去放松休息一下就好，却还非得闹点小别扭」

「哦~」

「干嘛突然笑得那么贼？」

「没什么，是说这没想到你这个丈夫挺能干啊，跟可爱的老婆很般配呢」

「什么叫没想到啊」

「你承认你俩的关系啦？」

周决定先用手肘顶一下树再说。

「别为了掩饰害羞就肘我啦」

「好啦，周君，不可以这么粗鲁哦」

「就是就是~」

真昼和千岁似乎是谈完了，她们看到周摆出攻击姿态，便温和地责备了一小下。

周本来也没打算真动手，不过他确实摆出了一副要打人的样子，在受到了理所当然的制止之后，周便乖乖的收手了。

「呜……抱歉」

「嘛，看这种情况，多半又是阿树捉弄过头了吧。周不会真动手的，多半只是像平常那样的小打小闹而已」

「小千，你到底有没有站在我这边啊？」

「我自然是站在昼儿这边哦~」

听到男朋友对于自己不站在他那边的抱怨，千岁似乎是看的很透彻，一脸笑意地说出了「阿树有时候捉弄得太过头的话，当然会惹得周反击啦」这样难以想象出自她之口的冷静见解。周倒是很受用她这很明白是非的发言，但树则是直接被说沉默了。

「赤泽同学也不可以太捉弄周君哦，毕竟周君在赤泽同学面前会变得有些孩子气」

「真昼也没有站在我这边啊」

「我是中立的哦？」

「唔」

且不论心情上如何，但真昼的发言确实大多都非常中立，并不会因为周是他的男朋友就有所偏坦。虽说周对此能够理解，不过关于「孩子气」这一点他倒是很想提出异议。

明明树才是像小孩子一样捉弄人的那个，周正想将抱怨说出口，真昼便像是有些责备似的戳了戳他的脸颊，刚到周嘴边的话语便打了个转，化作一声叹息从他嘴唇的缝隙中滑落。

周也清楚自己拿真昼没辙，为了将残留的那丝烦躁吐出，他叹了口气。而站在一旁的树嘴都笑咧了。

说不定给这小子一拳也挺不错的？周冒出了这样的想法。

「先不说这个了。真昼，恭喜你保持第一名」

要是继续盯着树的表情看，周怕自己会忍不住给他上点攻击性，于是周将树移出视野，转向真昼，她那略带腼腆的浅笑便随即映入眼帘。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付出的努力真是惊人啊。我还差得远呢。真的很厉害」

「谢谢。但这不过是先学和后学的问题，我比大家稍微提前学了些……」

「昼儿在被亲近的人称赞时，有时也不愿意坦率地接受呢」

「唔」

「如果是不熟的人，你就会回一句谢谢，然后笑着带过。明明人家是真的觉得你很厉害」

正如千岁所说，真昼虽然让周不要自卑，可她自己却也不太能完全接受他人的称赞。虽说真昼会把称赞的话语听进耳朵，但实际内心接受的也就大概四成而已。

于真昼而言，努力本就是理所当然的，虽说不至于说是完美主义，但她也对自己要求颇高。即使她自己的努力得到认可，有时也会因为谦虚而无法坦然接受。即使她本人似乎有在注意，但这样的事还是时有发生。

就连这些细节也注意到了，可见千岁对真昼非常关注，对她也很是了解，这让周不禁感到佩服。

「……我很高兴，谢谢你」

「嗯嗯」

「小千，你把自己当成谁了」

「当然是昼儿的挚友啦？」

「那我确实没啥好反驳的了」

「千岁，再多说几句」

「周君别跟着起哄啊」

「真昼老是叫我不要自卑，你自己当然得把腰板挺得更直一些才行」

「……真是的」

既然真昼坦率地接受了，那周自然也没啥意见。不过，要是这样真昼还不接受的话，那她之后就等着好好挨夸吧。

真昼似乎是看穿了周的眼神，身体哆嗦了一下，就当那是她开心的表现好了。

「也恭喜周拿了第四名~爱的力量还真是伟大」

「谢谢。我进步空间还很大呢，不能只顾着打工，还得好好学习才行。学校排名参考一下就行了，为了明年，我还得做更多的准备才是」

「把爱的力量那句给无视掉了啊」

「我都吐槽累了。且不提什么爱的力量，这确实是多亏了真昼的尽心尽力，我真的很感谢她，我自己也得加油才行」

「感觉你确实是比以前更精神，更有活力了」

「这得归功于身体变得更加健壮了。要是没有精力的话，那就什么也干不成。再者就是干劲和毅力吧」

真说起来，原本那么颓废的周能变得这么有活力，结果也还是真昼的功劳，周实在是对真昼的存在感激不尽。

在提升体力这方面，优太和树给了周不少建议，还时不时陪他一起锻炼，这功劳也得算他们一份。意识到自己交到了难得的朋友，周不免心生感慨。

一码归一码，对于树的调侃，周也并非完全没有怨言，那些对他偶尔摆出的冷淡态度，希望他能见谅。

「年轻真好」

「我们明明同龄好吧……」

「真可惜，那还是我更年轻一点」

树是的生日在二月份，是几人中年纪最小的那个。也就是说，树的精力才该是最充沛的。

「那树的精力比我还好，快快去加把劲努力一下吧」

「几乎！几乎是同龄啦！」

「嘻嘻」

「阿树的精力旺盛程度之后再确认。总之，模拟考和定期考试都结束了，是该稍微歇息一阵子了吧」

「虽说还得正常上课就是」

很可惜，考试的结束并非意味着课程的结束。迎面而来的，可谓是应试阶段中最紧迫的时期，恐怕并没有多少时间放松。试卷发还后，老师会仔细地进行讲解，在订正完错误之后，还得继续后面的课程。轻松的时光已经一去不返了。

「要是能多歇几天就好了」

「是个人都会这么想的」

「还有，再过两周左右可就是圣诞节了，两位有什么计划吗？」

「啊」

听千岁这么一提，周才想起来圣诞节这码事。

没错，真昼的生日在十二月初，正好与考试的排期重合了。周的注意力都被真昼的生日分走了，不过，十二月可是活动最密集的时候。

过不了多久，就要迎来世人合家相聚，情侣柔情蜜意的日子了——虽说这并非节日原本的风俗便是。

这本是几乎没可能忘记的特大活动，但毕竟最近的一个月实在是忙的不可开交，圣诞节这事便完全被周抛之脑后了。

「啊……我只顾着真昼的事情，把这事都忘了」

「这可是你们交往后的第一个圣诞节，哪有人会忘了这个的？」

「不、不是，真的很抱歉，真昼。我完全没有计划」

虽说这个时候向真昼坦白自己还没有圣诞节计划多少有些不妥，不过说谎也不好，周便没有隐瞒，老老实实地说了出来。真昼本人则是毫不在意地摇了摇头。

「老实说，我也完全不记得了……那个，毕竟前些天发生的事情让我很兴奋，注意力都被那些吸走了」

真昼本就是那种不怎么对节日感冒的人，再加上近些天的那场生日，她也把这茬给忘记了。该说周是可以放下心来呢，还是该为两人这不同于一般情侣的情况而苦恼呢。

不过至少，从真昼的表情里可以看出，她并没有感到不满，想来还有可以挽回的余地。

「今年要怎么办？平安夜和圣诞节都悠闲地享受一下二人世界？」

去年，是树和千岁闯进了周的家里，举办了圣诞派对，周和真昼的关系也因此暴露，不过，这倒也成了两人加深感情的契机。就结果而言，那是个不错的圣诞节。

而今年又当如何呢？说到这儿，周和真昼面面相觑，苦恼地垂下了目光。

「唔——老实说，我们两人平常都算是在独处吧」

「没什么新鲜感呢」

直白地讲，于周和真昼两人，独处并非什么特别的事情。要是在周的卧室里独处，那自然是另当别论。但不巧的是，周一直都在极力避免将真昼带到自己的卧室里。

两人独处也不会成为什么特别事件的导火索，要是在家里过的话，想来圣诞节也跟平时几乎没什么两样，最多就是饭菜会比较丰盛而已。

「已经是老夫老妻了呢」

「别打岔。真昼有什么想去的地方，或是有什么想做的事情吗？」

「只要和周君在一起，去哪里都可以」

「……每次都是这么说」

「嘻嘻，也就是说，想要夫妻两人你侬我侬地度过两天吧」

「我说你啊」

「千岁同学呢？你们俩有什么一起出去的计划吗？」

「啊——我们还打算说先听听你们的安排呢。老实说，明年的这个时候怕是就没什么时间悠哉悠哉地过节了。两个人一起过也好，大家一起热热闹闹地过也罢，都各有各的好」

千岁的语气中隐约带有一丝寂寞，或许是出于她对未来的焦虑，但更可能的，想来是因为她切身地意识到，今后大家聚在一起的时间只会越来越少吧。

明年的这个时候，除开得到学校推荐的学生以外，其他人都将迈入最后冲刺阶段。像这样无忧无虑地聚在一起欢庆圣诞节的机会，恐怕这就是最后一次了。

真昼似乎也想到了这点，她环视了所有人一圈，缓缓开口说道：

「……要是大家都方便的话，我想至少该抽一天出来大家一起过。当然，要是你们两位有约会的安排，那自然还是以你们自己为优先」

「我都可以，看你们俩」

在周看来，在时间越发紧迫的当下，要是有机会，那自然还是尽量多玩一些比较好。就像去年那样，四个人一起过节倒也不错。

反正平安夜和圣诞节加起来有两天，而且这两天都会放假，至于和真昼的独处时间，只要能留出一天来就没有问题。真昼似乎也挺喜欢和千岁他们一起玩，周想尊重她的意愿。

「那就决定了~！大家一起去周家里过节吧！」

「可以是可以，但怎么每次都是我家啊」

虽说全员都当场做出了聚在一块玩的决定，但场所似乎又再次选在了在周的家里。

虽说真昼几乎也成为了周家里的一员，但总的来说，周的屋子只有他一个人住，空间宽敞，隔音效果又完善，也离大家的住所比较近，确实可以说是最佳的地点。

「树去昼儿的家里不太合适嘛，这样昼儿会很困扰的。我家太小，哥哥和爸爸也很烦人，绝对会被打扰的」

「确实很有可能」

虽然经常吵架，但作为白河家的小女儿，千岁到底是备受疼爱。要是听说男朋友和一对朋友情侣要来，她的家人一定跑会来一探究竟。上次周和树一块去千岁家里的时候，可是被这般那般地说了好一顿，千岁很讨厌那样。

那么，就只剩树的家了——周一和树对上视线，树的脸上便浮现出了有些为难的含蓄笑容。

「我家的话，该怎么说呢，我妈应该不会介意，要是我爸不在的话就没有问题——但他大概率会在家」

「毕竟他看我很不爽嘛」

「小千」

「可事实就是如此」

要谈到树的父亲大辉与千岁的关系，就算是客套地说也绝对称不上好。按周从当事人那听来的说法，他们两人之间存在着无关恶意的矛盾，因此周也没法多嘴什么。

树既像是在责备，又像是在担心地叫了千岁一声。在看到了千岁那静如止水的眼神后，树便不再言语。

千岁那眼神就好似是放弃了什么一般——但那并非是破罐子破摔，而是在隐约间展露出一丝淡然处之的态度。周刚和她对上眼，千岁便立马恢复了平时乐呵呵的表情。

「所以抱歉了，就去周你家可以吗？」

既然千岁无意袒露自己的心事，身为外人的周自然也不该介入。

因此，周便也顺着千岁的意思，带着平常的表情，摆出了一副「真拿你没辙」的态度。

「嗯，我倒是无所谓啦，只要你们不介意的话」

「只要能和阿树在一起，去哪里都行~」

她方才的表情已然化作一缕青烟消散而去。

「别在别人家卿卿我我」

「唉~都这会了你还在意这个？你们也可以卿卿我我啊？」

「谁会当着别人面卿卿我我啊？」

「那不在别人面前，就会卿卿我我了呗」

「……啰嗦。我们都交往了，在自己家里卿卿我我有什么不对？」

「吼吼~」

「哼哼~」

「要不不让你俩来我家了」

「对不起嘛，您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我吧」

「下次可要注意点」

「是~」

听到千岁那故作谦卑的语气，真昼再也维持不住平时的表情，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嘻嘻，你们关系真好」

「昼儿也可以一起来哦？比如来点抓衣带绕圈圈的桥段」

「绕圈圈……？」

「不要，我才不去扮演邪恶的官吏呢。我可不会对真昼和她的衣物做出粗鲁的举动」

千岁大概是在说那些古装剧里，男性将女性当成陀螺一样旋转。同时解开她的和服以及腰带的场景。

以周的个性而言，这样的所作所为绝不会发生在他身上。况且要是太过粗暴，很可能会把和服腰带给弄坏，那样的话，他绝对会被从事服装相关的工作的志保子给臭骂一顿，想想就觉得可怕。

「这种地方倒是挺一板一眼的」

「谁会想要做出那种暴行啊，况且也得爱护衣物才行」

「周就是这样的男生嘛，在这种地方也会毫无保留地展现自己善良的本性呢」

「这跟善良不善良扯不上关系吧，我觉得普通人都会这样」

「周的普通可真是好呢，是吧昼儿」

「要不是他能把这些视作理所当然，我大概也不会多看他一眼了呢」

「你们是在损我吗？」

「这是在夸你，在夸你啦」

听到这蕴涵笑意的银铃般可爱又清脆的话语，周也不好抱怨什么，只好半眯着眼睛看向了真昼，而在她的身上，周也感受不到调侃的意味，只好无可奈何地闭上了嘴。

千岁见此情景，更是笑得合不拢嘴。周只好瞪了她一眼，让她闭嘴，随后便夸张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