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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章

弦矢俊一郎在无边馆解开谜团的三天后,星期三的傍晚,人在奈良的外婆打电话来。

『凶手出口秋生似乎完全转念了。新恒警部告诉我,出口巨细靡遗地全盘招认,也能确实取得相关证据。』

难得外婆没有开玩笑,一开口就认真讲正经事,俊一郎也将放在心上的那个问题说出来。

“佐官美羽呢?”

『昨天都好好处理完了。那个孩子和黑术师之间的连结,我已经干净俐落地切断了。不用担心。』

“我那时是跟出口说他的死相会因自首而消失,不过只要不晓得美羽和黑术师之间立了什么协定……”

『啊啊,那个应该超过你的能力了吧。』

“外婆帮了大忙了。”

『听说美羽出院后,会去北海道的外公外婆那边住。』

听到这个消息,俊一郎放下心来。不过他说出口的是别的事。

“外婆,你都到万寿会医院来了,居然就这样直接回关西去了?医院在水道桥,和神保町的事务所没有很远吧。”

『你这么想见外婆呀?』

“并没有,可是──”

『哎呀,这个孩子是在害羞吗?这种事有什么好不承认的。』

“我一点都没有在害羞,而且也没什么好承认的。”

『我知道你想念我想念得不得了,不过像外婆我这样受欢迎的人物,实在是没什么时间──』

“佐官甲子郎最近好像满惨的。”

『喂,别人在讲话你打什么──』

“对自己老婆和女儿见死不救,现在批判他的声音非常猛烈。”

『自作自受啰。』

外婆立刻搭上这个话题。

『本来已经谈好的电影工作,听说也全部都被取消了。电梯里的另一个人是谁也已经查出来了。』

“广告公司的业务吧。”

『对方果然是被佐官导演威胁,要他不准将事情泄漏出去的样子。』

“是说,那个人好像也受到很严重的攻击。”

『只要做过对不起天地良心的言行,总有一天会报应到自己身上的。这个世界,就是这样运行的呀。』

然后,外婆一副在聊艺人八卦般的语气说:

『峰岸柚璃亚小姐和长谷川要人先生,这两人好像果然是吹了吧。』

“你怎么知道?”

『凡是男女之间的事,没有什么能逃过我的法眼啦。』

“你到底在讲什么啦。”

『现在回头看才晓得,峰岸柚璃亚小姐在无边馆“弃尸”房间里感觉到的意念,可是解决案子的重大线索呢。』

“咦,什么意思?”

『她不是在那里感觉到悔恨的意念吗?那应该是出口秋生对于没办法彻底完成使用五骨之刃的犯案计划,所感到的深深悔恨吧?』

“……这样呀。”

因为没能成功杀死第一个牺牲者,所以凶手懊悔至今──这是当时柚璃亚自己的解释。不过她的想法要是正确,那个意念就不应该是残留在那个房间里。因为凶手只有在连续杀人结束之后,才可能知道自己终究失败了。

尽管如此,在“弃尸”那间房里却留下某个人的悔恨。符合这个条件的人就只有出口秋生。不过,为什么他会有这种情感呢?从这个问题往下延伸,或许就不难将怀疑的箭头指向他。

俊一郎完全陷入自己的思绪中。

『是说,这算是一个好经验,对今后也会有帮助。』

外婆的话,既非安慰也非鼓励。

“午安!”

这时,伴随着敲门声,传来一声活力充沛的招呼声,接着门就开了,曲矢亚弓一派自然地走了进来。

“啊?”

俊一郎对眼前的情况正感到困惑时,突然又传来响亮的喵地一声,小俊跟在亚弓身后走进来,让俊一郎大为诧异。

“我刚好在外面遇到小俊喵。”

“呃……不是这个……”

“咦?那是太早了吗?”

“……什么太早了?”

“当然是要庆祝顺利破案呀。我最喜欢作菜了。”

亚弓边说边将放在桌上的布包解开。从松开的布中,出现了三层的日式大型漆器便当盒。

“我有特别帮小俊喵准备竹叶鱼板喔。”

小俊兴奋地喵喵叫个不停,亚弓见状也跟着开心大笑起来。外婆似乎是透过话筒听到这边的喧闹声,五味杂陈似地说:

『你好像终于交到女朋友了呢。』

“才、才不是。”

『而且还是曲矢刑警的妹妹,你这孩子还颇有一套的嘛。』

“你、你怎么知道──不是啦,所以我说,不是你想的那样啦。”

『哦?』

偏偏这瞬间曲矢也出现了,而且他的心情似乎相当恶劣,劈头就对自己妹妹出声抱怨:

“真受不了你,我很忙耶。”

“可是哥哥,案件不是解决了吗?”

“解决是解决了,但需要佐证还有一些有的没的,很多事情要处理啊。还有,为什么破案庆祝会要办在这家伙的事务所里,而且你还得帮忙做料理?听好了──”

“不过呢,你能来真是太好了呢。”

“……不、那、那个呀,我刚好也有事情要找侦探小鬼聊,还有新恒警部叫我过来一趟,我才勉为其难──哇!”

曲矢突然大叫。

俊一郎转头去看,发现小俊正端坐在曲矢脚边,抬头望着他。小俊似乎正在犹豫,是要在他脚边磨蹭呢?还是干脆轻巧地一跃而上让他抱住呢?

后来,曲矢交杂喜悦与害怕的矛盾叫声、亚弓愉快的大笑声、小俊心情愉悦的喵喵叫声,以及外婆听着俊一郎隔着电话描述的景象而豪爽大笑的声音,响亮地回荡在整间事务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