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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能选择绝望

所有的事实都在告诉惠美,她只能选择绝望。

不管做什么,惠美都无法完全得到拯救。

即使如此——

“讨厌……为什么……不要擅自地潜入人家的心里啊!开什么玩笑!”

惠美呜咽着。

她根本没有半点觉得芦屋是为了支配艾夫萨汗或者安特·伊苏拉而回来的。

惠美很清楚,真奥不会允许他那样做。

要是真奥不想这么做,芦屋定然不会违背主人的意志。

正是那段自己与真奥一起度过的时间,让惠美打心底如此肯定。

“……魔王……真……奥……!”

想着那个人面庞,惠美的心底在喊着、喊着,喊着那个为周围人所信赖居住在笹冢的打工青年。

“…………救…………救我…………”

泪珠滚落,无法止住。

惠美搞不懂自己的心,害怕、后悔、痛苦,但某处又觉得安心。惠美只是在哭泣着。

在这个瞬间,惠美明白那个义愤填膺、正义凛然地拯救世界与所有百姓的“勇者”自尊,被摔得粉碎。

挫伤惠美内心的不只是以奥尔巴为首的安特·伊苏拉人们对“勇者”的无情无义。

还有就是,自己从来都不是一个有崇高志向的人。

“……艾美、艾伯……对不起、对不起……爸爸……对不起,我,已经没法一个人战斗了……”

“妈妈”

名叫艾米莉亚·尤斯提纳的勇者,她的身份、血脉,在数年前不过是作为一个农夫的女儿过着和平的生活,只是一个随处可见的普通少女。

这个未满十八岁由憎恨养大的勇者,如今崩溃了。

“不知道,我,该怎么做……爸爸、艾美、魔王……求你们了……谁来……”

“妈妈”

此时。

明明惠美没有发动,就像是为了治愈惠美伤口而出现的天使一般,阿拉丝·拉姆斯凭一人之力显现在床上。(其实原文比喻神,我觉得天使更好些。)

她的额头,就像是发动圣剑的时候,像是与其他的耶索德碎片呼应一般,三日月型发出光芒。

阿拉丝·拉姆斯微笑着用她那宛如棉花般柔软温暖的小手,包裹住惠美被泪水打湿的脸颊。

那柔和的紫色光芒和微笑过于耀眼,将自己内息的黑暗一扫而光,惠美不禁握住她的手。

“……啊啊,对不起,阿拉丝·拉姆斯……但是,我已经、不行了……”

我真是没用。

之前因为阿拉丝·拉姆斯“真正的妈妈”是莱拉一事而受伤,现在又只能在自己该守护的“女儿”面前落泪。

然而,阿拉丝·拉姆斯面对着那样的惠美,用如同她柔软的肌肤一般纯粹的心声对惠美说道。

“我一直也都是一个人”

“……?”

“但是现在和妈妈在一起”

“阿拉丝·拉姆斯……?”

“妈妈,爸爸一直陪着我们。小千姐姐、艾尔西尔、小铃姐姐、路西菲尔、艾美姐姐也都和我们在一起。”

阿拉丝·拉姆斯一瞬间将视线从惠美处移开,就像是看向远方一样,朝侧面看去,小声地说道。

“艾契斯也在一起”

“所以,不要紧。对吧?很快,大家又能在一起了。”

“大家……在一起……”

惠美擦拭哭红的眼睛,声音颤抖着感叹道。

“……是呢,是的呢,大家,一直都会在一起的……”

惠美再次察觉到了。

就算是敌人,也会一直在一起。

在日本的我们,不管是敌人也好恶魔也好人类也好,都会一直在一起生活。

就算这个愿望再怎么“错误”也好。

“但是,不行啊。现在察觉这点已经太晚了。事到如今,就算我放弃爸爸的麦田,也不能喝魔王在一起了……”

“为什么?”

“……因为”

惠美俯视自己的右手。

“我为了不让自己失去梦想,按照奥尔巴所说的,杀死了许多魔界的……魔王的百姓。”

一场让人厌恶的战争。也不能说对手没有错。

现如今的惠美觉得自己的行动根本不像将魔王军判断为邪恶军团时那样。

惠美知道恶魔并不是一味杀戮、无法沟通的魔物。

为了自己的欲望,惠美没能阻止将自己当做神明供奉的斐岗义勇军,杀害不知何罪的玛纳勃朗西的头领。

惠美觉得倒不如借口为了守护自己的梦想,由自己挥剑战斗要来得更好一些。

就结果而言,惠美毫无抵抗,只是坐观上壁。

驱逐恶魔的勇者,作为义勇军的总大将,让别人动手就好了。

“魔王最讨厌不讲道理。不管是什么理由,绝对不会采取只对自己有利的行动。大概艾尔西尔也一样。所以……”就在惠美组织言辞的时候。

“……?”

帐篷之外,好像喧闹了起来。

重要的将领都去参加了作战会议,感觉外面的骚动就像是遭受了敌人奇袭一样。

也许因为这里聚集了很多士兵,发生了吵架的事情?

“艾、艾米莉亚大人,打扰了”

此时,之前的传令骑兵有些担心地站在帐篷入口处询问道。

“那、那个,没事吧?听说您不怎么舒服……”

“……对不起,没事的。”

刚才哭得那么厉害,被谁听到了也不奇怪。

现在也没有力气去掩饰了,惠美擦拭眼角站起来看向士兵。

阿拉丝·拉姆斯额头上的光芒不知何时消去了,刚才那神秘的景象也消失不见,就在惠美被骑兵分散了注意力的时候,阿拉丝·拉姆斯开始在床上吵闹地滚动起来。

“那个,虽然打扰您了……”

传令的士兵看到惠美哭泣的脸不禁动摇,尽管如此,他还是传达了赶往举行作战会议营帐的命令。

“从苍天盖城,恶魔大元帅艾尔西尔送来了书信”

“艾尔西尔的书信?”

“是。因为是寄给艾米莉亚大人的,所以判断情况紧急的奥尔巴大人……”

惠美轻声抽吸鼻涕,大口地吐气,点头走出营帐。

怎么看都觉得奇怪呢。

芦屋……艾尔西尔是怎么知道我在这支军队里的?

惠美恢复与阿拉丝·拉姆斯的融合状态,快步走向大营。

那里一脸不爽的奥尔巴,还有十分紧张的将领们在等着惠美。

“来了啊,艾米莉亚”

奥尔巴面前的羊皮纸被摊开,那大概就是艾尔西尔送来的书信吧。

“是寄给我的书信吧……让我看看可以吗?”

“好吧”

奥尔巴不怎么情愿也可以理解。

奥尔巴清楚艾尔西尔在日本作为“芦屋四郎”与惠美跨越了敌我关系进行交流的事实。

先前艾尔西尔出现的情报一点没让奥尔巴动摇,恐怕艾尔西尔回到安特·伊苏拉的事情奥尔巴是事先就知道的。

所以现在的奥尔巴看到艾尔西尔的书信,也就是他预料之外的事情发生之时,显得有些不悦。

总不能在义勇军八巾骑兵的面前,将敌军送给总大将的书信给撕烂吧。总有一天,艾尔西尔会和艾米莉亚发生接触的,这点还是在预料之中。

自从在西大陆的山峦相遇以来,在惠美所看到的范围之内,奥尔巴并没有前往日本的迹象。既然如此,让艾尔西尔归来的奥尔巴的协助者(或者说奥尔巴是协助者)采取了行动。

且不管“芦屋四郎”,如果说奥尔巴考虑限制艾尔西尔行动的话,那么在奥尔巴背后一定有一个拥有相当实力的人物。

从拉贵尔和奥尔巴一起行动这点来考虑,天界的某位天使一定参与到此次的事件。可是这么一来,“艾尔西尔的书信”就算是他本人写的,能顺利送达惠美这里吗?

“这是怎么回事……”

惠美的疑问与奥尔巴,还有站在他身后的将领们完全不同。

“艾米莉亚大人,请不要在意。书信上写着我等看不懂的文字。很可能被施加了恶魔的诅咒。”

惠美那样的表情究竟是什么意思,看样子八巾骑兵们不是一般地害怕,总之不看看书信也没法判断。

惠美从奥尔巴那里接过书信,喉咙干咳地看着内容。

那是用中央交易语言写的恶魔大元帅艾尔西尔署名、艾米莉亚的名字,以及——

“…………………………………………唉?”

看到书写的内容,惠美打心底觉得奇怪。

“写了什么?”

奥尔巴那焦躁的声音,让惠美当场没能反应过来。

“那个……这不是魔界的文字或者诅咒。啊,奥尔巴?你看不懂吗?”

惠美的疑问就像是触犯了奥尔巴的禁忌一样,他哼出声来说道。

“我还是知道这是那个世界的文字!发出声音的话语能通过概念收发理解,我在世界还没有呆到能够理解书写的文字”

奥尔巴指着羊皮纸说道。

“除了表音文字平假名以外,这个文字‘冷えた状態’,这个‘荷物’是什么意思。后面的内容貌似写的是表达复仇的意志之类的,搞不懂啊。”

“……嘛,没有弄错就是了……”

惠美表情复杂地点点头,再次看向书信。

这是艾尔西尔向惠美传达某个信息的书信。

而且艾尔西尔并没有积极与惠美敌对的意思。

但是究竟要传达什么,让惠美也没有头绪。

“究竟写了什么!难道艾尔西尔是想给艾米莉亚送什么东西吗!”

“那个啥……我觉得不是那个意思”

惠美回答的时候拼命将脑袋侧过去。

芦屋之所以会选择这些文字,确实有他的理由。芦屋是在向自己传达什么呢?

“究竟写了什么!”

“那个……稍等一下,他真正的意思我也搞不懂。究竟为了什么会写这些……”

奥尔巴会混乱,惠美觉得莫名其妙也确实没办法。因为恶魔大元帅艾尔西尔的书信里只是写了——

“凉拌豆腐和茗荷的恩情总有一天一定会还你的”(冷奴と茗荷の借りをいつか必ず返しに来る)

只是这点事被十分郑重地写在了书信上。

“这原本是啥意思啊?”

“这、这样的”

听到奥尔巴要求说明,惠美一脸困扰地老实回答。

“这读作ヒヤヤッコ,就是凉拌的豆腐的意思”

感觉这书信的内容真是对不起在场剑拔弩张的各位。如此傻乎乎的说明真让人无语。

“doufu?doufu是啥啊?”

惠美差点条件反射地说出“加入了味增汤会很美味的”会让自己不妙言语。

“那个,这边该怎么说呢,又白又柔软的,大小和小块砖差不多,饱含水分软呼呼的……还有就是没啥味道”

“味、味道?像那种奇怪的物质,异世界的居民们都在吃啊?!”

八巾骑兵的将领们面面相觑嘟囔着,惠美觉得自己的说明把大家引入了奇怪的误区。

“奇、奇怪……嘛,差不多就是这样啦”

惠美记得凉拌豆腐和茗荷的事情。

只有自己才明白的意思。

说起来是什么时候吃过的呢?

就像是前天为了午饭菜单而苦恼的感觉一样,惠美继续说道。

“这个读作‘ミョウガ’(茗荷),是一种球根是赤紫色的,咬起来非常的苦,而且味道刺鼻植物……”

“听起来就让人恐惧的魔界食材”

“异世界的居民饮食文化居然如此奇怪……”

大家你一言我一句的,毕竟惠美的说明也存在问题。

因为惠美自己根本不知道该用安特·伊苏拉的哪种食材来类比才好。

“将它们切好放在凉拌的豆腐……上……”

为了让不知道豆腐和茗荷的东大陆人们知道这是怎样的一个菜单,惠美开始表演起用菜刀切茗荷的哑剧,将切好的看不见的茗荷放到看不见的豆腐上……

“……啊”

瞬间,惠美的身心回到了那个时刻。

那个魂牵梦绕,在又古旧又狭窄又吵闹,但是充满了不可思议温暖的那个公寓内围坐食桌的光景。

这个瞬间,惠美眼前所看到的,皱着眉头的真奥和被惠美强加到他碗中凉拌豆腐上的宛如小山的茗荷。

“怎么了,艾米莉亚”

“……啊”

奥尔巴的声音让惠美回过神来。

将领们担心地看着惠美,然而现在的惠美顾不上这个。

与刚才在帐篷里哭泣时完全不同的焦躁感,从她的内心涌了出来。

脸泛红潮,她的胃部、眼里感到温热。

惠美理解了艾尔西尔想要传达的话语。

理解这点的瞬间,自己心中那难以名状的安心与欢喜扩散开来,惠美不禁惊慌失措。

就在几分钟前,渴望不可能发生的奇迹,陷入自己的愿望无论如何都无法实现的绝望中的惠美,在自己的眼前再次点燃了希望。

“奥、奥尔巴”

即使如此,惠美也不能将自己汹涌的心情表现出来,她全力地开始思考。

“做、做什么”

气势逼人的惠美让奥尔巴不禁紧张。

“现在立刻向苍天盖进发。已经没有犹豫的时间。”

“竟然这么紧急?”

“不迅速行动的话,不管你我再怎么挣扎,安特·伊苏拉都将再次被黑暗笼罩。艾尔西尔即使以全力以赴的我为对手也不在乎,肯定是准备了什么秘密手段。这使用日本语的暗号,是说‘要想活命的话就快点逃走吧’。”

多亏这封信,惠美堂而皇之在扯淡。

“不、不要信口开河”

在义勇军八巾骑兵的面前,惠美毅然决然地以严峻的口气,对不敢以严厉语调呵斥惠美的奥尔巴说道。

“这是千真万确的。使用这个‘ヒヤヤッコ’和‘ミョウガ’,恶魔大元帅艾尔西尔就能获得比原来自己,甚至魔王撒旦更强的力量。”

“居、居然有那种事?”

惠美完全没有说谎。

一边看着动摇不定的会议现场,惠美一边轻声对奥尔巴耳语。

“艾尔西尔在我的面前使用‘ヒヤヤッコ’和‘ミョウガ’,他和魔王撒旦的力量对比一下子就颠倒过来了。我也差点遭遇不测。我这话,你也明白吧?”

“……咕……难、难道……”

“这也是我这次突然从日本回来的理由之一。不想办法回避代替撒旦的‘ミョウガ’,不知道结果会怎么样呢”(再次体认到魔王多可怜。)“那、那个叫日本的国家,居然有那样强大力量的东西……”

“你,还有路西菲尔在日本得到了魔力?那个世界有我们所不知道的能量存在,然而艾尔西尔发现了它。艾尔西尔得到了远在魔王之上的为魔力无法企及的力量……如果使用‘ヒヤヤッコ’和‘ミョウガ’的话”

惠美故意使用八巾骑兵们听不懂的日本语对奥尔巴说道。

如此一来,只有奥尔巴听到了惠美的“真意”。

确实没有虚言,只不过所说的是某个角度看上去的事实而已。

“怎、怎么可能……?”

“虽然不知道你在策划着什么,但不快点就来不及了。要是小看艾尔西尔的力量,就算是我也会危险。”

“可……没办法了”

奥尔巴转过身,向将领们下达了出发的命令。

原本,奥尔巴也是打算让惠美进攻位于苍天盖的艾尔西尔。

然而,从艾尔西尔那送来的这封书信只有惠美看得懂,现在状况让奥尔巴多少有些不安。

仅仅是一点不确定的要素会对结论产生多少影响,作为策谋家的奥尔巴十分清楚。

惠美盯着奥尔巴的背影,慌慌张张地擦去终于难以忍耐流出的一道泪水,说道。

“完全不像是一个反复排队购买限定一人一盒鸡蛋的男人呢”

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将这封书信送到义勇军手上的,但仅仅一封信就能看出,那个被抓回来的芦屋已经掌握了惠美的全部境况,这让惠美无比佩服。

正如艾尔西尔=芦屋向惠美传达的信息一样,那个会向惠美“偿还”“凉拌豆腐与茗荷”的“恩情”的人,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人。(其实意思是真奥会好好跟惠美算这笔账才对。)

“魔王……来了”

那个偿还凉拌豆腐与茗荷“恩情”的某人。

会向惠美偿还给凉拌豆腐堆满了茗荷“恩情”的人肯定是真奥。

惠美的脸上止不住笑意,她慌慌张张捂住自己的胸口。

倒不是因为她解决了什么问题。

就算真奥取回了魔王形态成了自己的同伴,父亲的麦田依然处在奥尔巴还有拉贵尔等人的威胁之下。

然而,即便如此,惠美仿佛看到了充满绝望的黑暗迎来了一抹光明。

惠美丝毫不认为,他会只救芦屋一人,而放置惠美不管。

也许这只是一厢情愿,不过直到今天,那个说着千万个不愿意的真奥也从来没有对惠美见死不救,就算他讨厌惠美,但是对阿拉丝·拉姆斯的爱是货真价实的。

毕竟要是真奥真的会对惠美见死不救,芦屋根本没有必要送来暗示魔王归来的书信。

既然真奥会出现在安特·伊苏拉,就一定会想办法将芦屋、惠美、阿拉丝·拉姆斯所有人都带回日本的。

惠美这数个月以来一直看着的“真奥贞夫”,就是这么一个男人。

当然,情势不容乐观。

正如前文数次提到过的,就算真奥作为魔王帮助了惠美,仅仅如此的话,惠美、阿拉丝·拉姆斯、芦屋还是没有办法回到日本。

而且在芦屋的书信上写着“总有一天”的词语,也就是说他也不清楚真奥何时会到来。

就算这样,在惠美的心里——

“魔王……就要来了啊”

她的脑子里想的只有这个。

真奥出现的话,不管事情如何发展,一定会有很大改观的。

这个改观的结果如何,惠美不知道。

虽然不知道,可是一想到真奥看到芦屋、惠美所卷入的境况,不知为何惠美很快又明白了。

真奥不会容忍这个境况。

也许真奥会将造成这个扯淡状况的各种要素,包括奥尔巴,还有他背后活跃的导演,说不定连惠美的梦想,都会全部破坏掉。

将来会怎样,不知道。

惠美自己恐怕没有自觉,在这个瞬间,从某种意义上,她将父亲的麦田,日本的和平生活,一切的一切都放弃了。

关于真奥出现之后的事情,惠美放弃了思考。

自己的梦想,父亲麦田的结局,残留在日本的“游佐惠美”以后会如何,等等一切惠美也都放弃了思考。

惠美不知道真奥什么时候会来,不知道真奥什么时候采取行动,也不知道真奥会做什么。

既然不知道的话,至少要勇敢地在奥尔巴还有暗中策划的人面前好好活跃才行。

就算幕后黑手疲惫地收手,也绝不能放弃“活跃”。

在“客观上”任谁也无法想象得到的那个真正“主角”到来之前,一定要努力将气氛推向最高潮。

“那样的话,如此愚笨的我能做的事情没有别的。”

惠美不可思议地说着,但没有自嘲的意思。

惠美只是想将自己的真心话说出来。

不服气的一句话听起来清澈、响亮,阿拉丝·拉姆斯也开心地说道。

“妈妈?稍微精神了点?”

“……嗯嗯,总算是,打起精神了”

惠美觉得自己真够任性、势利的。所以,如果一切顺利,惠美再一次见到那个温馨食桌的主人的话——

“也许你不会原谅我,这次我们完全成了敌人,但是即使如此——”

将过去的事情放在一边,老老实实地就这数周的事情向他道歉。

如此,下定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