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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在我们命运的分歧点,总是会下起雪(想多了吧)

“给,伦理君…………虽然晚了点,可以收下情人节的巧克力吗?”

“多、多、多谢…………”

地点是某家汉堡店。

时间是下午三点左右。

然后日期,是二月下旬的某个周末。

“抱歉呢,十四号那天因为有碰头会没能去学校…………”

“不、不会,能收到就已经,那个…………”

通常在这个时间带,不是在巡回御宅用品店、就是在家里消化御宅用品的我,却在这里和女性相对而坐——想到这一点,我对对面的女性的态度不由自主地变得微妙的恭敬了起来。

…………嘛,对方是诗羽学姐的话,就一定会是这种感觉的吧。

“而且因为没什么时间,只是在附近的商店买的…………本来很想亲手把一根根饱含诅咒的头发做到一颗颗巧克力里呢。”

“拜托不要费那种心!另外这个“咒い”是读作“祈愿”没错吧!?”(注:日语中诅咒和祈愿是同形词)

…………话说,都已经难得表现出这种特别的态度了,如果能顺便把平常的毒舌也收敛一下的话得分会很高的说。

“那么,我也再来一次…………恭喜您的新作《纯情一百帕》(帕斯卡,压强单位)发售!霞老师”

“谢谢你…………嘛,虽说晚了许多”

“还有,也谢谢您帮我签名!呀……这次还真是困难呢!以前只要在开店前两小时开始排队的话总能拿到首位的排队券的,这次居然有五个人排到了我前面…………非常不甘心呢。不过反过来想想,这也说明了霞诗子老师现在人气高涨,而且能和排队的人一起开心地谈论霞诗子也很棒啊!”

“不用那么努力地去排队吧,想要签名的话我随时都能给你的啊。”

“说什么呢说了什么呀学姐!乘坐首发车去领取排队券,基本靠购买册数多少来决定的抽签顺位,无论多少次都打不通的接待电话…………跨越了这么多困难的障碍才最终到手的签名才有价值不是吗!因为是熟人就轻松拜托得到签名也敢自称是信徒,也太过狂妄了吧!”

“…………还是一如既往地伦理君呢,你”

那么这里剧透一下。

这家汉堡店的所在地,正是和合市。

而且是,从帖文堂书店和合市分店步行一分钟就能到的地方。

也就是说现在是帖文堂书店和合市分店惯例的“新作发售纪念暨霞诗子老师签名会”成功结束后的,类似慰劳会形式的碰头。

“说起来卖得很不错吧…………收银台前排着队的人九成都拿着《纯情一百帕》,很吓人呢。”

“只因为是签名会当天吧…………而且这里的贩卖数可不能当真。”

根据刚刚狠狠地捉弄我们俩后离开的町田小姐的说法,和合市可是霞诗子作品销量仅次于秋叶原和神保町的特殊地点。

嘛,继《恋爱节拍器》之后新作的舞台也设定在了这里,这样看这也是理所应当的。

“差不多该有人要在推特上发感想了吧…………”

“总之我暂时是不会去看的。发售初期的感想总是会混着很多奇怪的东西。”

“对对!有一些家伙连书都没读完就凭着第一印象来吐槽啊。还有故意传播虚假信息、严重剧透之类的”

“真是这样的呢…………明明只要读到最后,谁都会明白说的不是那种意思。凭着读到一半的剧情到处散布垃圾、无聊之类的言论,甚至散布谎言给那些没读过的人制造不良印象…………这种只是为了哗众取宠,就把绞尽脑汁写作的作家当作贡品的人,干脆就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好了…………”

“虽然完全同意你的说法,但好歹注意下说的方式和声音大小好吗!?”

看来积累了经验成为成熟作者,还是会有各种各样的烦恼呢…………

嘛,这个姑且不论…………

“可恶,我也必须在今天内把感想发到博客上啊…………”

“说起来,最近《TAKI(注音:你)的主页》完全没更新呢。希望没被大家忘记。”

“就是呀!所以说全新作品发售的现在,正是霞诗子粉丝站管理员TAKI复活的绝佳时机!…………不过,那就必须尽快读完了呀”

“…………伦理君?”

诗羽学姐,不知为什么用很惊讶的表情看着我。

“啊啊,好想快点读呀,等不及了呀…………”

“……………………”

嘛,虽说我很清楚原因。

“那、那、那个、诗羽学姐?”

“…………什么呀”

“现、现在稍微读一点可以吗…………?”

对,因为从刚才开始,眼前就有一个把手边的签名书打开看看卷首图、又叹口气悄悄合上,或者随手翻开一页、发现插画又慌忙移开视线的,举止非常可疑的家伙(注音:我)。

“这个世上居然会存在明明和女生在一起,却优先看书的男人…………”

还真是……对送出情人节巧克力的对象说出这种话,就算是我也觉得这种家伙只要消失就好了。

“如、如果不是霞诗子的新作的话,是不会说这种话的”

但是今天没办法呀,情况太特殊了。

“而且只要手边有霞诗子的新作,无论对谁我都会这么说”

因为,这么特殊的日子,一年中也就有个3、4天而已。

“话、话说回来,你以为我等了几个月呀!虽说有一半是我的错!但是最最期待的人毫无疑问也是我呀!”

而且这次是,时隔十个月的新作哦…………这种饥饿感满载的感觉。

呐?富○或者永○的粉丝应该能理解这种感觉吧?(注:富坚义博、永野护,拖稿十分严重的漫画家)

“…………还是一如既往的天生作家杀手呢”

瞪了我一会儿的诗羽学姐,最后还是噗地露出了苦笑一般的微笑。

这就是平常虽然很腹黑,但是关键时刻却很温柔的霞丘诗羽。

同时,也是总是非常重视粉丝的作家,霞诗子。

“那我就像往常一样小睡一会儿,请自便吧”

“谢谢你…………诗羽学姐”

终于、获得了神的批准。

然后,我的干劲早已火力全开。

好了,开读吧啊啊啊啊啊~~~!

× × ×

“……………………”

“…………噗”

“……………………”

“噗哈…………”

“……………………”

“咕、咕、咕…………噗哈哈哈哈!”

“…………现在,读到第几页了?”

“六、六十四页…………唔、噗,咕咕咕”

“啊啊,那里啊。那边的包袱是男主角冲进教师办公室了……”

“别说出来啊啊啊啊!?”

× × ×

“话说回来,这次不只是封面,连插画也非常不错啊……虽然是与前作不同相当萌系的画风,却感觉相得益彰呢”

“嘛,的确如此。虽然有点新人的感觉,但也算是不错的画师”

“我最近也很关注哦!这位插画家”

“顺便说一句,他是个非常帅气的大学生,有传闻说是喜欢玩弄女性的人喔?”

“……见过面了?”

“算是吧”

“那……怎么样?”

“那当然是……呐?”

“诶……”

“…………”

“…………”

“呼呼……伦理君要是见到他,一定也会大吃一惊哟?”

“别让我在作品之外的地方都要捏一把汗啊!?”

× × ×

“…………”

“……”

“…………”

“咕……”

“…………”

“呜、呜、呜……咿、呜、哇……咿”

“给,纸巾”

“谢、谢、对不……咕、咿、呜、呜、咕……”

“那个,我姑且是想写成喜剧来着”

“因、因为、因为、这个男主人也太好人了吧……呼诶诶诶……呜、哇啊啊啊……”

“……噗”

× × ×

“非常抱歉!整整3小时放着你不管!”

“……与其对我,也许还是对店家道歉比较合适吧”

“确实!?”

现在,已经是过了下午六点的晚餐时间。

店员们会对赖在畅饮吧4小时以上,沉浸于轻小说中还不时作出些奇怪反应的恶心宅男做何感想,既不愿去问也不想去猜啊。

“嘛,要说我也习惯放置play了……而且,还在持续中吧?”

“开玩笑的吧?”

“当然是玩笑哦”

“既然这么干脆地承认,那一开始就别玩这个梗啊!?”

绝、绝对不是因为有所自觉而惊慌失措哦!

“真的,每次都读得很开心的样子呢”

在这种小恶魔一般的流逝中,诗羽学姐像恶作剧一样用手杵着脸,饶有兴致地看着我。(そんな小悪魔的な流れで、うたは先辈はいたずらっぽく頬杖をついて、俺の颜を楽しそうに覗き込む。)

结果,本来若无其事地说着“小睡一会儿”的诗羽学姐,直到我读完终章都一直醒着,而且一次也没从座位上离开过,只是一直看着我的脸。

“因为是,很欢乐,很有趣,又很催泪的书啊!”

“是吗?”

“呀~真的让我读得很享受……唔嗯,霞诗子一点没变呢”

“你是说完全没成长吗?”

“不不,文笔呀吸引力之类的,虽然也有比以前更厉害了的感觉,但是说实话,就算我得意洋洋地称赞那些写作技巧之类的也没什么说服力吧”

“是吗?你不也成为了一名了不起的创作者了吗”

“就算如此,霞诗子果然还是在我难以企及的高度呀!”

这次的新作,虽然没有前作那么催泪(当然也让我感动得大哭),但是怎么说呢,比起前作变得更温暖了,或者说更温馨了。

“然后,我说的没变,是指霞诗子的根,或者说本质……总之,让人读过后非常舒服,从《恋爱节拍器》开始就一直是这样”

对,就算是这样,没变的东西还是让我觉得很高兴。

就算气氛再温馨,也随时可能进入让人喘不过气的修罗场情节;她的书还是像往常一样,让人期待后续的展开。

紧紧贴向读者的情绪,有时却又将其抛开——就像乒乓球一样让感情摇摆不定,但读完后总能让人留下很畅快的感觉。

“啊啊真是,太厉害了!太强了诗羽学姐!这正是霞诗子节!”

“……你也,一直没变呢”

“……诗羽学姐”

诗羽学姐还是,定定地看着我的脸。

但是这表情,却与刚刚的坏笑不同。

“毕业以后,会不会见不到这样的你了呢”

微微的,好像苦涩,又好像寂寞的表情……

就像,渗出了大人隐藏的魅力一样。

“下次的签名会,我也一定会去的……再下次、还有下下次也是”

“伦理君……”

“不管是什么样的报名方法,我都一定会被选中给你看……所以学姐,到时候也不要说出‘受够了纠缠不清的粉丝,以后不会再露面了’之类的话呀?”

“别担心,町田小姐可不会允许我说出那种任性的话”

“拜托不要用那种让人感觉‘可能确实很烦’的说法呀……”

还有一周,诗羽学姐就要从度过了三年时光的丰崎学园顺利毕业了。

而今天,新作《纯情一百帕》也可喜可贺地发售了。

接下来她将进入大学,作为小说家的经验也会愈见丰富。

在多个系列中崭露头角,成为比现在还要厉害的超人气作家。

作品早晚会动画化,也会涉足动画的系列构成或总编剧,忙到发出“那时候真不应该一时兴起接下这活……”这种牢骚的程度。

不管是时间、地点,还是地位,她都会渐渐地、渐渐地离我而去吧……

总觉得,总觉得啊……

这些都非常厉害,让我非常开心,同时,让我感觉很讨厌。

好想,快点读到许多霞诗子的新作。

但又想再一次,和她一起制作游戏。

好想一直憧憬着霞诗子,永远当她的粉丝。

但又想和霞丘诗羽一起努力,一直作为共同奋斗的伙伴。

虽然已经明白……

我,对诗羽学姐,实在太过任性了。

向她索求的东西,实在太多了呢……

× × ×

“好冷……”

“总感觉,要下雪了呢”

读书会也结束了,读后感交流会也结束了,我们顺便在汉堡店点了晚餐,稍稍地答谢了让我们长时间逗留的这份恩情。

从汉堡店出来的时候,已经完全进入了冬天的夜晚。

在去车站的回程中,我们无言地……话说也只是步行三分钟的路程所以没什么时间说话而已。

“呐,学姐啊,下周会来学校吗?”

就算如此,在进入站前的公园,马上要到进站口的时候,我还是像闲聊一样问起了诗羽学姐。

“不好说呢……可能下次去学校就是毕业典礼了”

“是吗……”

这时,我深切地认识到——

「理所当然」地和诗羽学姐在学校见面,已经是不可能的事了。

“伦理君,会来毕业仪式吗?”

“如果学姐致辞的话倒是很想去看看呢”

“啊啦,要是伦理君读送别辞的话倒也不是不能考虑哦?”

“明知我的成绩和在校内的评价还这么说吗?”

“你才是,知道我在学校里的评价的吧?”

结果,到了最后的期末考试,学姐还是牢牢占据着年级头名的位置。

即便如此,却没能在最后、也是最重要的舞台上成为代表,嘛,是由于那只在表面上表现出来的利己性格和出勤天数的原因吧。

“那么,我就趁现在提前说了……诗羽学姐,恭喜你毕业”

“谢谢你……已经不能与伦理君在同一所学校上学了呢”

“……是,这样呢”

刚刚自己感觉到的寂寞,被这样明确地说了出来,让我心中的某个地方开始刺痛。

“还是说,明年要和我考同一所大学吗?”

“不可能,绝对考不上。话说我还没决定到底要不要上大学呢”

“这么说,也确实是呢……”

诗羽学姐毕业以后,会进早应大学。

今后也和我们一样一直在东京都内,而且好像仍然是从家走读,和我们之间的距离近到了可以一周一会的程度。

但是,如果要每天见面的话,已经……

“诗、诗羽学姐……”

“嗯?”

“……你进入大学以后,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呢?”

终于,问出口了。

或者应该说,明明是今天之内必须确认的事,却到现在才问出口。

那是,我们今后的事……

……啊,不,我的意思是说我们社团“blessing software”今后的打算。

“是吗……”

“唔、唔嗯……”

接着,学姐的脸上露出了倦怠的表情,轻轻歪了歪头……

“大概会加入一个号称网球社却从来不打网球而是经常忙着联谊的社团,过着被下了安眠药的酒迷倒后被强行带回家这样普通的日常吧?”

“虽然知道你决不会做那种事但是别开这种玩笑好吗!?”

果然,又开始像平常一样吐毒舌了。

“嘛,《纯情一百帕》应该还会持续一段时间吧。反正大学什么的每天都很闲,说不定可以专心写作了”

马上要毕业了。马上就要分开了。

可是诗羽学姐,却一直说着那种好像在逃避现实的话。

“然后,然后呢……我们的社团这边呢……?”

“…………”

所以我虽然自知不识趣,还是固执地说出了破坏气氛的话。

“当然我也知道,要像以前一样每天都聚在一起肯定是不可能的”

只以我自己的需要作为优先,寻求着学姐的答案。

“但是,也希望不是作为退休社员,而是仍然作为正式社员,留下来可以吗?”

我也知道自己太过任性了。

从各个方面看,都太不靠谱了。

即便如此我还是说了出来,因为这是我真实的想法。

“其实,也有其他人给我抛来了橄榄枝……好像有不知哪里流出的传言说我写了《cherry blessing》的剧本,某个大型的游戏制作厂商来联系过我”

“不会让你全部写的。一条路线也好,甚至只是附赠剧情也行”

好像有种听到了绝对不能公开的特大爆料的感觉,但现在不是被那种事分散注意的时候。

“花再长的时间也好……能不能参与,我们下一部作品的制作呢?”

“…………”

大概是已经对我这强行插嘴的态度束手无策,就算是诗羽学姐,也收敛起了往常「用毒舌来打马虎眼」的态度。

配合着我回到认真的表情,配合着我看着对方,配合着我,缓缓地开口说道。

“下一作……有设想了吗?”

“那个……只、只要有一周的话!”

“那么,要制作下一作的话,打算请谁当原画呢?”

“诶……?”

“还是打算启用泽村同学吗?现在的你,能行吗?”

“诗,诗羽学姐……?”

但是从她口中说出的名字,却是我,完全没想到的。

“察觉到了吗?泽村同学,今年以来一张画都还没画出来”

因为那家伙可是学姐的天敌呀。

“她呢,远离作画这么长时间,以前可是一次都没有过吧?”

两个人见面的时候不是在激烈地争执、互相攻击,就是在和睦地拌嘴。

“你现在,已经原谅了那样的她吗?”

而且那样的状况,就算是进入新年也没有改变。

“不、不,但是,那家伙现在处于瓶颈……”

“那么,什么时候能跨越呢?要等多久,她才能恢复成柏木英理呢?”

“这就……”

“去年年底是没办法的事。那时候,她被逼到了绝路,就连身体也搞坏了”

所以,想不到诗羽学姐会如此认真地在意英梨梨。

完全没想到,居然会如此执着于柏木英理。

“所以,对于冬COMI的事我没有怨恨任何人……虽说另一个黑长直好像并不是这样就是了”

要是平常的话我可能会很有气势地吐槽“另一个黑长直是指谁呀!?呐,到底是在怨恨谁!?”吧,不过现在的状况,可不是能说出那种话的气氛。

“但是现在,仅仅一幅图就花了一个月以上。而且她也没什么其它非做不可的事。这样都画不出来的话,已经没办法继续创作活动了吧”

那种事,就算不说出口,我也……

“我、我呀……很想让这个社团一直持续下去”

不,大概,英梨梨自己也意识到了吧。

“所以,成员在烦恼的时候,我并不想勉强他们”

就算这样也画不出来的话,那就已经无计可施了吧。

“不设定目标,不用遵守截稿日,而且也不战斗……你打算拖拖拉拉地继续那种松懈的社团吗?”

“但是我,之前都太过勉强大家了,明明自己什么都做不了,却把工作都推给别人……”

“那不正是制作人的权限吗。不也正是监督的工作吗”

但是我这种和往常的自己完全不同的软弱理论,是不可能说动比谁都严格要求自己的诗羽学姐的。

“所以,我不也一直回应着你的要求吗……”

“……”

去年的十一月。学园祭的周末。

我们两人一起通宵了两天,不但修正了全部的路线,还增加了新的路线。

像笨蛋一样地傻笑、怒吼、哭泣、叫喊。

那种热情的、胡闹的、喧嚣的,而且充实的日子……

现在,已经宛若遥远的过去一般,沉入了我的记忆里。

“为什么‘只’对她那么保护过度呢?就算泽村英梨梨可能会对此高兴……但恐怕柏木英理,是不会对此感到幸福的吧”

“?学姐,难道……?”

“我啊……如果可以的话,还想和她合作”

“啊……”

也许现在的我,已经触及到了霞诗子的本质也说不定。

给她带来影响的作品,她所尊敬的创作者,创作的动机。

可能发现了那些粉丝很渴望的秘密。

“我想再一次,配合柏木英梨的作画,创作出超越《cherry blessing》的作品”

话说学姐,现在才说这种话太卑鄙了吧。

从没听说过,霞诗子居然是柏木英梨的忠实粉丝啊……

“啊……”

“……雪,下起来了呢”

雪,终于缓缓飘下。

在和一年前一样的,那个公园里。

好像一年前的,那个时候一样。

好像因为《恋爱节拍器》的最后一卷,而与学姐诀别的,那个时候一样。

明明应该是,为了庆祝诗羽学姐的新作上市的时间。

明明应该是,为了庆祝诗羽学姐毕业并开启新的旅程的时间。

明明应该是,为了庆祝诗羽学姐,和现在一样作为同伴继续留在社团的时间。

明明在不久前,刚刚收到了情人节巧克力。

明明直到刚才,还在一起欢笑。

而且这可能是,我与学姐在高中阶段最后的对话……

那数小时前所发生的事,却好像是我梦境中虚构出来的一样,在我的眼前被寒冷又残酷的现实打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