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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丰苇原最长之夜。

在丰苇原第一中央区塔的地下设有中央区情报管理中心,能够同步收集一到六区的情报,一旦发生紧急状况,就可以发挥身为战斗情报中心的用处。在最恶劣的情况下,即便上头的都市遭到破坏,只要这里还能保留的话,便能够继续与敌军战斗。

因为采用了能够承受核武攻击的构造,所以中央区情报管理中心在丰苇原里面被认定为是最安全的场所。

时间是半夜三点。

在光源只有显示器的昏暗室内,值夜班的负责人忍住了哈欠。

「呜~~~~~值夜班好困,真是令人讨厌啊。」

「虽然这样,你也太轻怱大意了。明明跟你说过不久之前才刚遭到祸津鬼袭击了啊。」

他们并不是学生,而是日本政府派遣的军人。被指派执行八个小时三班轮替制的勤务。有时间的话会回到位于都市部的住家。

「对,对。多少也向小雀学一点吧。不管习不习惯,深夜研习她连一个哈欠也没打过耶。」

「我并没有特别做什么……不好意思。」

工作人员里面唯一的年轻女性,竹取雀没有什么精神。

没有皱纹的雪白肌肤,尽管外表稚气,却是个美少女。手腕与嗓音纤细到令人吃惊的地步。将头发梳到左侧绑成单边马尾,穿着高等部的学生制服。如同外表所示,个性很懦弱,讲话时常常会马上道歉。

「那个,我要去泡咖啡。也帮大家泡吧?」

因雀的话,工作人员们发出了小小的欢喜声。雀从座位站起来,出了房间前往茶水间去。

数分钟后,依照人数分配完咖啡,雀察觉到测量仪器有晃动。

尽管只是微震,不过却是外部而来的冲击。

好像是被什么大型物体撞上似的。

虽然是因为覆盖在周围的浮体构造物而浮在海面上,稍微有东西撞到海面,即使会起浪,但也不至于晃动。

在无聊的夜间勤务时发生事件。工作人员无暇品尝女高中生泡的咖啡,开始进行确认作业。

厚重的出入口大门滑开,其中一名工作人员注意到有人进来,并打了招呼。

「竹取所长,辛苦了。」

「发生了什么事?」

「目前正在确认中。」

进入房间的人是名女性。

瘦长的身型,就算马上当服装模特儿都没有问题的匀称外型。因此与军服、军帽、裙子、黑丝袜、高跟鞋、绑在右侧的单边马尾相当适合她。更引人瞩目的是眼睛。眼光有如狰狞的肉食野兽般锐利。

诚如名字所示,她是雀的姐姐,竹取燕。

燕交叉着手臂等候工作人员的报告。其中一人激动地报告:

「确、确认到第二学园区沿岸SPOON区有大型物体冲撞!」

「快切换到第二学园区沿岸的摄影机!」

「切换好了!」

「…………『那个』是什么?」

燕难得睁大了双眼。因为是深夜摄影机已经切换成夜视模式,尽管不用费心就可以确认原因,不过却无法马上理解那个是什么。

终于有人察觉到,这回释出声大喊:

「祸津鬼!?推定一〇〇公尺以上有大型祸津鬼正从沿岸部爬上来。」

「在第二学园区有多数不明机体,概算为一〇〇──不,还在增加中。」

映在雷达上的光点一瞬间增加了。燕向工作人员激动地说:

「为什么允许接近?付给你们的薪水不单只是让你们吃饭而已!」

其中一名工作人员胆怯地说:

「恐、恐怕是从海底接近的关系,探测器才会没有反应。」

而且──他又补充说:

「祸津鬼竟然拥有长距离潜水能力,这简直超乎想象!」

「现在是说借口的时候吗?现实上它真的存在啊!马上联络天翼幕僚长,要求紧急出动本土天翼军。发布四级警报,向兵武署传达适用「案件号码五七一」。覆诵!」

「了解!向天翼幕僚长联络!要求空军、天翼军紧急出动!丰苇原警戒程度提升至最高,四级警报!向兵武署传达『案件号码五七一』──允许现场径行防卫行动、传达招集学生天翼队的权限!」

工作人员对接近怒吼的指示慌张地对应。

在画面中,祸津鬼正朝着满月咆啸。

面对完全无法抵御的偷袭行动,燕心中非常焦虑。

(不管怎么快,从现在起,增援部队抵达也要花五、六个小时。能够撑到那个时候吗?)

燕预想着增援部队抵达需要用到五、六个小时,不过就算在战争时期,能够让因应部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做好准备抵达该处只能说是侥幸,就算花了十小时也还算快了。

在增援部队抵达前不得不用兵武署、学生天翼部队来防卫。

一切都是因为「认为祸津鬼无法长距离飞行,上次入侵特事件只能算是特例」这样的大意所导致的失态。

位于中央区情报管理中心的成员领悟到自己被孤立在海上了。即使是这样,大家还是不受感情箝制,只是一味地完成各自的职责。

为了尽量不打搅到他们,燕靠到一旁,并紧紧握住挂在制服上的坠饰。

(十七夜月、惠理、旗织……请设法保护大家充满回忆的场所,丰苇原──)

不是向神佛,而是向各自走在不同道路上的亲友们祈祷。

丰伟原完成以来最长的夜晚就此展开——

「呜!」

晓人因疼痛皱着眉头醒来,不过却不知道醒来的房间是何处。

转头看了一圈,这是一间六迭杨榻米大小的房间。因没有窗户,无法察看外面的样子。

天花板上穿插着无数管线,白色日光灯照亮着室内。

晓人就睡在像是保健室的简朴床上。房间里面只有摆设小小的书架与木制桌子、椅子,看起来好像没有人居住。

「……是船吗?」

透过些微摇晃,晓人察觉到了这点。

「但是,为什么会上了船──?」

因受伤的疼痛而遗忘的记忆苏醒了。

「对了。我输给了千樱。」

他拨开棉被起身。

「啊啊啊啊啊!」

阵阵疼痛使他抱着头蹲了数秒。

晓人对自己的软弱、不中用咋舌。

「可恶,到底怎么了啊!」

晓人一边说了粗口一边下了床。总之已经得知了目前现状。

衣服是今天早上出门的打扮,钱包还在,手机、勾玉则是不在,可能是被千樱没收了吧。穿上了鞋子,伸手开了门,门没有上锁。

「还以为会一直被关到抵达目的地为止……」

走廊上没有人的样子。天花板上依然是不变的管线,墙壁上面则是装设着收纳消防水管的火灾警报器,选有不知道用途的机器。

稍微走了一下,穿过了像是隔壁的厚重闸门。这里宛如以前电影中看过的浅水艇内部。这个时后晓人终于看到人影、听见谈话声。

日光灯的余光透到了昏暗的走廊上面,大概是人们聚集的食堂。

晓人蹑手蹑脚地偷窥,不过其实不那样做也不会被发现,因为大家都很入迷地盯着电视机看。

「!?」

晓人也马上成为其中一人。电视里面出现了丰苇原沿岸部的画面。

从建筑物形状来看应该是第二学区吧。一〇〇公尺级的巨大娱蚣型祸津鬼正一副唯我独尊的模样坐镇该处。

(为什么祸津鬼会在丰苇原!?)

由于祸津鬼并没有抵达丰苇原的航续距离与潜水能力,因此丰苇原在世界上也被评价为少数的安全都市。可是,实际上祸津鬼已经能够登陆丰苇原了。

(竟然然让祸津鬼入侵两次……)

影像充满了CG所没有的真实感。

大型祸津鬼的尾端很像是机库出口,从那里飞出了大小约三公尺,将独角仙、锹型虫机械化,通称「甲虫」的大量小型祸津鬼。

因为没有想过祸津鬼会侵略丰苇原,所以这里没有正规天翼军,而是由学生、兵武署成员拼命联手抵御甲虫的侵略攻势。不过,敌人的数量相当多,战况很不乐观。

再加上大型祸津鬼扬起脖子、张开嘴巴,可以看到有口中有光聚集。

(S级,不,不仅有A+级母舰型祸津鬼,还有D级祸津鬼的大量飞散……相当不妙啊……)

为了抵挡聚集在敌人口中的光芒,学生天翼聚在一起重复架起灵子阵。祸津鬼发射了绽放出刺眼光芒的集束炮,使海水蒸发,并与学生们架设的灵子阵相互撞击。尽管强化了灵子阵的光芒,勉强抵挡住集束炮的攻势,不过也有一部分的学生用尽了灵子力并脱离战线。战况正在恶化当中。

「已经起来了吗?不再睡一下不行喔。」

晓人这才发现,千樱已经站在他的背后。

「千樱!?」

「用这样的身体摇摇晃晃走路很危险呦。刚刚去看你的时候发现你不在了,我很担心耶。」

被讲话声吓了一跳,在食堂里面出神看着电视的男子们转向晓人他们的方向。

无视他们的目光,晓人走近千樱。

「那到底是什么?这里又是哪里啊?」

面对晓人的提问,千樱用不让周遭听见的音量回答:

「这里是日本旗下护卫舰冰河的内部呦。我硬是用王器时代的管道取得协助。如果在这里的话,发生什么状况都能够马上应对呦。」

千樱将视线朝向电视。

「好像真的发生了『什么』……没想到丰苇原竟然又再度遭到祸津鬼袭击。」

「那个果然是实物啊!」

「那是实时画面喔。因为出航后注意到骚动,所以为求谨慎派了无人机到那里勘察,没想到竟然发生事情了。」

「把我的勾玉还给我。」

「你打算做什么?」

「那选用说吗?当然是回去跟大家一起作战啊!」

晓人无意间口气粗暴了起来,千樱则是表情不变地背对着他。

看到千樱没有表达自己的反应给他看,晓人反而有些动摇。

「跟我来,在这边没办法给你。」

没有选择余地,晓人只能默默听从千樱的话——

被带往的场所是直升机起降用的甲板。

在满天星空下,千樱的头发因夜风吹拂的关系而摆动。

「来,晓人的勾玉。」

「……你倒是非常爽快地还给我耶。」

「那当然啦。我没有要剥夺你的自由,或是想要监禁你的意思。」

千樱背对着晓人朝甲板边缘走去。

「现在的晓人实力很弱。几乎连我这个装备损坏的王器师都赢不了。这样的话,即使与其他王器师或是祸津鬼作战也无法存活下来。正因为如此,至少你要变得比我还强。只要比我强,我就不会阻止你了。」

千樱的全身被光的粒子包围。

「……老实说,我很高兴千樱有这份心。可是,就算是这样,也不能放着遭到祸津鬼袭击的红叶还有同学们……无法放着丰苇原不管吧!」

「那就打倒我吧。变强到可以杀掉想阻止你的我。因为办得到的话,就没人能够阻止晓人了。」

「呜!」

被千樱的觉悟压倒,晓人也穿上天翼、拿起神威摆好架式。不过,千樱的态度依然没有因此而改变,依然是心平气和。

「我会一次又一次挡在你前面。」

千樱开始攻击过来。

眼前突然产生爆炸。

晓人像树叶般被吹飞出去。

「不过,打倒我应该是更以后的事情了。」

「……微波、伽马射线、红外线etc、操控所有电磁波的王器·天轮。」

「你很清楚啊。」

晓人想起之前与红叶一起对抗祸津鬼的战斗。

「我想起以前月歌姐教我的东西。在祸津鬼闯入先前的模拟比赛时,敌人的炮身突然爆炸也是千樱做的对吧?你这个微波炉女孩。」

有一种名为伽马刀的癌症治疗方法。

从不同的角度各释出一条微弱的伽马线,使其重叠在某一点上。

利用这个物理现象,在不损及健康细胞的状况下破坏癌细胞,这样的治疗法就称为伽马刀。

千樱使用的王器能够做到相同的事情。说得简略一点的话,也就是千樱拥有「在不伤害到四周的情况下瞄准特定位置进行破坏」的力量。

在温泉乐园打倒暴徒女子、在第一斗技场打倒晓人,都是使用了那股力量。

「请不要这样称呼它,因为我曾经被狠狠笑过而留下心灵创伤。」

在千樱出言斥责的同时,晓人身旁发生了爆炸。

这次他反射性地防守,勉强地站稳脚步。

「不亏是晓人,直觉相当敏锐呢。不过,只有那些本事的话,不管过了多久还是碰不到我一根手指喔。」

诚如千樱所说。刚才只是用直觉将损伤降到最低限度,因为千樱的攻击没有预备动作,所以完全不清楚什么时候会从哪里攻击过来。

千樱断言:

「要是用拔不出神威的半吊子王器师实力,即使返回丰苇原也只会送命而已。所以拜托你,现在请忍耐一下,先避个风头吧。」

自己是半吊子这件事,还有千樱所说的话,晓人都相当清楚。但不能因为这样就对自己尊敬人物想要达成的「创造出没有人会被祸津鬼所伤的和平世界」这个梦想死心──只有这点晓人绝对做不到。

「我说过了吧,我有绝不能让步的信念……灵子结界解除!」

晓人将保护自己的结界解除。这样一来便陷入了「只要被打中要害,只要一击就会导致死亡」的无防备状态。

「你、你打算做什么啊!?」

「这还用说吗?打倒千樱啊!」

「……你想透过这样做,让我对攻击感到迟疑吗?」

「怎么可能。」

晓人立刻否定千樱的话。

「确实千樱的攻击没有预备动作,会用眼睛看不见的电磁波以光速进攻而来。这样的攻击相当难缠啊,但并不是没有弱点的。」

「弱点?」

「那就是『没有连攻击意识一起消除』这点。」

野生动物会对敌意、杀意、意识等等所有一切的「意」有所反应。

草食动物会从吃饱的肉食动物身旁走过也是如此,那是因为确定了对方不会加害自己的关系。

很难避开外行人无意识的突发行动也是同样的道理。

武艺高手们会在「无意识进攻」这个技术方面投注心血。

尽管千樱怎么使用王器进攻,却没有连「意」一并消除。

证据就是上个礼拜在第一斗技场攻击祸津鬼的时候,她发出了好像能用手抓住对方般的杀意。灵子结界在感受「意」的时候造成阻碍。

「竟然消除灵子结界,真是乱来啊!明明就不知道能否避开我的攻击,你竟然还这样做!」

「我是打算破坏全数七根黄泉柱来拯救世界的人。这种程度的乱来都不做的话,那还有什么能做呢?」

「……你真是笨蛋耶。」

「是啊,被那样说也没办法──」

晓人的正面再次发生爆炸。他反射性用双臂防御,接着前、后、左、右马上以时间差连续爆炸!

「啊啊啊!」

无法对爆炸做出反应,冲击向晓人袭来!

千樱握着薙刀朝着因为爆炸受伤的晓人往下挥。

晓人立刻用神威的刀鞘来防御,不过却无法抵销薙刀的力道,并直接往后面跳来拉开距离。

在甲板上着地的同时,晓人遭到伽马刀袭击。

晓人再次置身于爆炸中,嘴巴吐出血来、眼睛像是涂上油漆般被染红。

光是在数秒内就被弄成了浑身是血。

晓人咬着牙齿,强行稳住快要倒下的身体。

「果然还是不行啊!拜托!你就死心吧!」

「不要。我绝对不死心!」

「为什么你会那么固执啊!做不到的事情就是做不到!弱就是弱!保护不了的东西就是保护不了!明明就算再怎么努力,现实与事实并不会改变啊!」

「是啊,就像千樱所说。我只是个将理想挂在嘴边的笨蛋而已。」

「!?」

千樱从快要哭出来的表情一变,摆出了惊讶表情。

是因为自己的意见被赞同的关系吗?

千樱的表情是因为「晓人避开爆炸往前进」这件事情而改变了。

「但是,我讨厌这样。听到月歌姐死亡,遭到眼前漆黑一片的悲伤袭击。我已经不想要再有那种感受了!」

右边发生爆炸。晓人将朝左方移动避开。

接着是放低右脚用脚拖着地面横移。紧接着,原来站的地方发生爆炸。

千樱的额头浮现了大量冷汗。

「所以我要破坏全数七根黄泉柱!为了不让任何人再次体验到那种悲伤!」

晓人将神威朝背后挥,将同时引发的爆炸砍掉,使其烟消雾散。

千樱愣住了,

「难道你真的有查觉到我在攻击时的意识?」

千樱一边后退一边这样说:

「明明截至目前为止只有月歌姐的死返·王器制造番号叁「理比礼」能够完美躲开天轮的攻击,她也是因为王器的力量才有办法避开!你竟然能以肉身闪开……这不可能啊!」

千樱又发出全力全开的一击。这是没有回避的全方位爆炸。

「──神代流!神代七代常立!」

一边挥洒着流下来的血,

「荒神!」

晓人施展出能够一口气将上下左右全方位劈开的刀法。

在这个瞬间,所有的爆炸全都被砍掉了。

「怎、怎么会……」

「千樱,你的招式已经无效了,让我去丰苇原吧。」

尽管晓人身上多处负伤,不过眼神对千樱却没有丝毫怨恨。

对晓人而言,红叶、同学、千樱,他们都是想要保护的人。

「……虽然就王器师而言是个半吊子,但不亏是神代流的高手。虽然我只能使出不到两成的力量,不过没有想到你竟然可以切断伽马刀啊……不过。」

因为讶异而歪着脸的千樱表情紧绷。

「我说了好几次对吧。能够打倒我的话就让你去。」

「!」

千樱的氛围变了。直到刚刚为止遗像是个斥责不懂事孩子的母亲;至于现在,则是像个来路不明的怪物挡在面前,让人感受到一股压力。

「就算你讨厌我也好、憎恨我也好,即使无法实现月歌姐的愿望也好,就算丰苇原沉没也好。只要晓人平安,我什么事情都无所谓。」

千樱没有感到动摇。

只要去丰苇原,看来都必须打倒千樱才行。不过,要是没能来得急解救危机的话,这样就是本末倒置了。

「呜!」

因为千樱施加的压力,晓人的反应迟了一步,用飞翔避开了脚下的爆炸。不仅如此,还像是被引导一边,与千樱拉开了一〇〇公尺左右的距离。

千樱提高声音命令着:

「响彻千里之遥啊『雷轰轮』!洗清所有罪行啊『天风轮』!」

悬浮在千樱腰下的四个圆圈里面有两个圆圈脱离开来,在空中静止着。

「!?那个是,什么……?」

两个圆圈像是呼应命令似地绽放光芒。

聚集了四周似乎能够扭曲空间的能量,两个圆圈发出了巨响。

「这是天轮的发动型态喔。尽管外部装饰有修复,不过因为内部还是维持破损时模样,所以无法微调威力……不过不会杀了你,所以请放心。」

「!!!」

晓人的全部神经、细胞、本能告知他。

那招非常危险!

距离约一〇〇公尺。如果就这样背对着逃开的话──不,万一来不及,笨拙地背向它的话,就只会受到重伤而已。

「可恶,该怎么做……!」

晓人下意识地再度启动灵子结界。

将两手伸出去,晓人架设了灵子阵。不过就在那个时候,就像是要从千樱必杀一击下守护晓人一般──数只小型祸津鬼「甲虫」聚在一起飞了过来。

恐怕是注意到护卫舰的存在而飞来吧?

「嘎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敌人数量共有五只,并从口内吐出了高远利刺。瞄准的目标是护卫舰冰河。

「……为什么祸津鬼会在这里!?」

(……就是现在!)

抓住这个空档,晓人在甲虫的隙缝间穿梭飞翔,将千樱留在那里全速朝丰苇原飞去。

「等等!晓人!」

「抱歉千樱!之后再比了!」

千樱收起「雷轰轮」还有「天风轮」。

要是在这种状况下使用不当的话会将祸津鬼、护卫舰一起弄沉。

尽管想追上去,不过甲虫却像是在协助晓人似的朝千樱杀过来。

要是天轮还没受损的话,一对多是她最擅长的领域。

因为现在故障的关系,所以很难精准地瞄准目标。

「少来妨碍我!晓人!不能去啊……!」

就在千樱咬牙切齿的时候,晓人的背影像是被吸入燃烧的丰苇原般渐渐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