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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话 初次的拜访

与伶奈初次在高井家见面之后已经过了两周,远山从那之后一次也没再去过高井家。

虽然别去在意伶奈在家的事,只要不出声地做爱就好,但两人实在没有变得这么大胆的勇气。

放学后,高井说有想要借的书,要求远山陪她,在图书室借完书之后,两人走向回家的车站。

「高井,从那以后你姊姊都在家吗?」

「嗯,她虽然会去大学上课,但晚上就会回来,每天都在家哦。」

「这样啊……」

由于变得不太方便去高井家,远山的心情也有点受到影响。

「……我说,今天去佑希家可以吗?」

「咦?等一下吗?」

「对,我想去看看佑希你家。」

──妹妹应该在家里……不过算了。

「嗯,可以啊。虽然我妹应该在家。」

「谢谢。不好意思说了任性的话。」

虽然不知道高井为何会说想来看看家里,但要是被妹妹看见了也不会困扰,所以决定招待她来家里。

「这里就是佑希的家……」

高井盯着远山的家,不知为何很感动。

「请进。虽然可能有点乱啦。」

「打、打扰了。」

打开玄关招呼高井进门时,她神色紧张,畏畏缩缩地踏入家中。

「哥哥欢迎回家!呃……你是谁?」

听到玄关传来声响,妹妹菜希为了迎接而出来玄关,却因为远山带着不认识的女生而惊呼出声。

「和我同班的朋友啦。」

「初、初次见面,我是他的同班同学高井。」

听到远山的介绍,高井怯生生地自我介绍。

「哥哥……难道说你现在走桃花运?」

的确,把异性带回家里这件事情,通常会被认为两人不是单纯的朋友关系,菜希说得非常有道理。

「菜希,首先请你向高井打招呼。」

「初次见面,我是远山菜希。哥哥平日受你照顾了。」

「好、好的,请多多指教。」

「嗯……」

结束打招呼后的菜希用像是舔舐般的眼神从高井的脚尖打量到头顶。

「怎、怎么了吗……?」

菜希那副模样似乎让高井心惊胆跳地感到害怕。

「哥哥……你带了相当可爱的人回来耶。胸部虽然普通……但从腰开始到屁股这一带是一百分哦。」

虽然不清楚到底是几点算满分中的一百分呢,但就像菜希说的,高井的胸部是普通尺寸,但从腰开始到屁股这一带很性感,在她的身体中是远山喜欢的部位。

话虽如此,突然说出这种话的菜希还是让远山感到慌张。

「你、你这家伙在说些什么啊?抱歉高井,我妹有点怪。」

照这个走向,菜希会像初次见到上原那时一样,远山无法忽略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呵呵,真是有趣的妹妹呢。」

高井看来没有特别在意的样子,远山松了一口气。

「会有趣吗?我觉得她这样只能算单纯的性骚扰而已。」

「既然佑希都这么说了,也算是性骚扰没错,但她是可爱的妹妹所以没关系。」

「菜希……你算是赚到了呢。」

这话由上原或相泽来说也会变得像在性骚扰一样,果然身为年纪比较小的女孩子,就会有与年纪相应的强度,现在这瞬间正证明了这件事。

「那是因为菜希很可爱呢!高井学姊你很会看人哦。」

「高井,你太夸菜希的话,她会得意忘形的,请你要节制。」

「佑希和你妹妹感情真好耶……真羡慕。」

「就是这样!哥哥和菜希感情好到会一起睡同一床棉被!」

「菜希!不要说那种会招来误会的话!」

「佑希……你连亲妹妹都出手了吗……?」

「别用『连』这种向好几个人出过手的说法!我只向高井你──」

在菜希面前惊险地差点说出向高井出过手的远山,及时打住快要脱口而出的话语。

「总、总之高井你别做奇怪的想像。我去整理一下房间,你坐在那里等我。」

万一被看见会困扰的东西都已经藏好了,所以他想是没问题的,只是为了确认房间才会请高井稍等一下。

「菜希,你拿一些饮料出来请高井喝。还有,请你把误会解开。」

「好啦好啦。那么高井学姊,就由菜希我来泡美味的红茶。」

「啊,菜希学妹,你不用为我费心也没关系的。」

「不会不会,高井学姊你是我哥第一次带回家的女生,我们一边喝茶一边多聊聊吧。」

「第一次……这样啊……好开心……」

听到自己是远山第一次带回家里的女生,高井脸上漾出笑容。

「高井学姊,请用茶。」

从滤压壶中倒出红茶注入茶杯中,芳醇的红茶香味在客厅中飘散开来。

「哇,好香……连滤压壶都用上了,很讲究呢。」

「对吧?菜希很喜欢红茶,这是我精挑细选的茶叶哦。」

「我在家里也会想试着用滤压壶来冲泡红茶看看呢。」

「和茶包不同,不仅香味而已,连味道都会确实泡出来,我很推荐滤压壶!要是可以的话,下次一起去看看吧?」

「好,到时再麻烦你了。」

「那么,为了之后能够互相交流讯息,我们来登录联络方式吧。请高井学姊用手机扫这个QR码。」

顺利地交换联络方式之后,菜希用认真的表情重新面对高井。

「那么……高井学姊你和我哥哥正在交往吗?」

突如其来的问题,令高井不知该如何回答而语塞。

「……我、我和佑希……并不是恋人关系、哦。」

「嗯……是这样吗?但你却直接称呼我哥哥的名字,很是亲近呢。」

「那、那是因为……总觉得那样称呼比较好叫而已……」

高井本身未曾向远山说过喜欢他,理解到自己只是顺应情势地持续着那样的关系而已,她无法将自己说成是他的恋人或是女友之类的。

「是这样吗……那么,哥哥的恋人果然是那个人吗?」

「咦?」

「早上我和哥哥一起上学时,经常会有个女生在半路和我们会合一起走到学校哦。我以为高井学姊是他的女朋友,结果你说不是,从大奶星人的态度来看,她对哥哥的喜欢显而易见,我才想会不会是那样。」

「原、原来是这样啊……」

那个胸部很大的女生,光是听到描述就能知道是上原,高井的内心动摇了。

「不过,他们还没有在交往的感觉……也不曾把她带回家里过,所以我感觉应该是大奶星人的一厢情愿吧?但哥哥也不是完全不在乎的样子……要交往应该是时间问题吧?」

菜希的这种说话方式,感觉是故意要让高井产生动摇般的讲法。由于还不是很清楚远山与高井的关系,借由使对方动摇而烤问出实情,正是菜希的作战。

「……」

默默听着菜希说话的高井,也产生再这样下去远山总有一天会拜倒在上原的石榴裙下的危机感。

「所以说,说不定还有机会的哦?高井学姊?」

菜希明显地是对着高井丢出「你觉得怎么样呢?」的疑问。

「我、我……并不是那种……」

炮友这种靡烂的关系,成为阻止高井与远山变成情侣的枷锁。

「高井学姊你很容易被看穿呢。你喜欢哥哥对吧?」

菜希的直球提问使得高井无言地同意了。她已经无法再向自己的心说谎下去了。

「那么,那就必须想办法别输哦。大奶星人非常主动,可能真的会被她得手的哦。」

菜希的这句话大概高井也曾想过吧,她以认真的神情思考着些什么。

「高井,久等了。怎么了?你们两个的表情很严肃耶?啊,难道菜希又说了些没礼貌的话吗?」

高井和菜希没有交谈,以沉重的表情沉默着,远山看到这幅景象,怀疑该不会是妹妹又说了失礼的话吧。

「没有,不是那样的。我们只是在聊女孩子间的话题而已。菜希学妹,对吧?」

「对啊,菜希也是会说认真的话题哦。哥哥把菜希当成什么了啦。真没礼貌。」

「抱、抱歉啦。菜希是个好孩子,是我引以为傲的妹妹。」

「很好。」

稍微夸一下心情就变好,菜希还真好应付,远山边这么心想,边将视线转向高井。

「高井,要不要到我房间来?」

「哥哥,不可以在房间做色色的事喔。」

「才、才不会做!菜希你不用管,我要去房间了。」

其实远山内心期待着说不定能和高井做一点点色色的事,被菜希看穿了心思,就像做了亏心事一样,选择快速地退避到房间中。

「这里就是佑希的房间……果然有很多书呢。」

被带到远山房间里来的高井,用饶富兴趣的神情不断地环视周围。

「还没到高井的房间里那么多啦。」

「和佑希你拥有的书本数量应该是差不多的。」

「是吗?感觉上是高井你的书明显多得多了。」

「……问你哦……有色色的书吗?」

「咦?没、没有那种书啦。就算真的有,高井你要来当然也不会放在房间里啦。还有菜希也会进到我的房间里来。」

「不想被可爱的妹妹看见那个对吧。她看起来最喜欢哥哥了,你应该也不想被她讨厌吧。」

「最喜欢是怎么回事啊……虽然她总是黏着我,感觉是个兄控啦……」

「我觉得你妹妹应该不是兄控哦,她只是担心哥哥而已。嘴上这么说的佑希反倒比较像是妹控哦。」

「咦咦!我想应该没那回事吧……」

「佑希你会不喜欢你妹妹交男朋友吗?」

「虽然不想去想像……会不喜欢吧。我会先找那家伙来面试,判断他适不适合当我妹的男朋友。」

「呜哇……果然佑希你是妹控耶。你妹妹是当哥哥有了女朋友会为他感到开心并祝福的类型,所以不是兄控,只是因为喜欢哥哥才会担心他而已哦。」

「是这样吗……」

「我想……我应该是个姊控哦。」

高井突然自爆。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我姊姊从小不管做什么都很优秀,善于与人交际还很可爱,受到众人的喜爱。和我关系好的朋友,大家都被姊姊吸引而离开我身边。不知不觉地,不论男女,想和姊姊打好关系的人都来接近我。当然我不讨厌姊姊,我从小时候到现在都一样阴沉,所以也是无可奈何的事……」

高井觉得自己比不上姊姊,所以似乎抱着自卑感。

「但是,现在并不会那样对吧?」

「我和姊姊小学、初中、高中都念同间学校,但她和我相差三岁,所以初中和高中并没有同时间在学,在学校没受到姊姊什么影响……姊姊上高中时会把朋友和男友带回家里,总是很吵闹。我在姊姊房间隔壁有时会那个……听到她和男友做爱的声音,就算在家里我也无法感到平静,因此我才会去图书室打发时间。」

──是吗……高井会喜欢看书并成为图书馆的居民,背后原来有这种原因啊……

像这样听高井小时候的事情,可以看出她会喜欢看书是源自于逃避心理。为了追求安身之所,最终来到了图书室。

「听到这些事情应该也只会让人困扰吧。」

「没那回事哦。至今为止我都不知道有关高井的事,你像这样说给我听之后,就会感觉与你更加接近了,这让我有点开心呢。」

「但是这不是有趣的话题对吧?只是一些对姊姊抱着自卑感的话题。」

「就算是这样也是啊。这样我就更了解高井的其中一面了。这样就足够了。虽然说我还是无法为高井你做点什么事啦……」

远山将真心话原原本本地对高井诉说。

「……今天你把妹妹介绍给我,还能接触到从未见过的佑希面貌,我也很开心。我想要更加地与你接触,并了解你。」

高井用热切的表情面对远山,闭上了双眼。远山立刻明白她这是在向自己索吻。远山想要回应她,于是把脸靠近高井的唇。

「高井……」

「哥哥!我泡好红茶了哦!」

在他即将碰到高井的嘴唇时,菜希连门都没敲,直接打开房门。

「菜、菜希?我记得有说过进入房间前要敲门吧!」

「啊~我该说声抱歉呢……你们现在正打算要接吻吗?我记得有说过禁止色色吧?」

看来刚好被她看见快要接吻的那一刻了。

「没、没那回事哦?对吧高井?」

「嗯、嗯……菜希学妹,我们什么都没做哦。」

「好吧……既然高井学姊都这么说了……我就相信你吧。不过啊……你们两个没有在交往吧?明明如此,却又散发出相当亲密的气氛呢。」

「大、大概是菜希你多心了。」

和高井拥有超越友谊关系的这件事,似乎已经快要被菜希给识破了,但他还是打算继续蒙混下去。

「算了,看来似乎有很多内情,那我就不再追问了。」

「要是能这样那就帮了大忙了。」

「那么,高井学姊你也慢慢享用吧。」

菜希一边暧昧地笑着,一边离开了房间。如果她那么为他们着想的话,远山希望她能直接放着他们不管。

「果然,看来在我房间也没办法呢。」

「……是呢。」

虽然明白不能做到最后一步,但期待着至少能卿卿我我一番的两人感到有些遗憾地苦笑着。

「你妹妹很在意哥哥的事呢。我收回刚刚说她不是兄控这句话,果然你妹妹应该是个兄控吧……呵呵。」

「真不知道我该不该高兴呢。」

「你该高兴吧?妹控的哥哥!」

高井打从心底感到开心地微笑着。

在远山的房间度过一段时间的高井已经到了该回家的时间,两人一起走向玄关,菜希却已经等在那里了。

「高井学姊,你已经要回去了吗?再过一会儿我妈就会回来了,你也可以待到那时候哦?请你吃完晚餐再走吧。」

「菜希,不要乱说话啦。高井回家还有事要做。」

「连晚饭都接受款待实在不好意思,我回家后也要准备晚饭,所以得回家了。」

「高井学姊你会做晚饭吗?」

「会,最近我姊姊也在家,我们是轮流做饭。」

「原来如此啊。下次我想吃吃看高井学姊做的料理。」

看来菜希在远山收拾房间的短短时间内,就和高井打好关系了,会邀请她吃晚饭,说出想吃她的手作料理,似乎相当亲近。

「菜希,你好像和高井拉近关系了,但可别让人家困扰哦。」

「咦~难道哥哥你不想尝尝看高井学姊的手艺吗?」

「不,我是想吃啦……(但其实我吃过了。)」

「咦?哥哥你刚刚说什么?」

远山忍不住忘我地喃喃说出自己曾经吃过,依稀被她听见了。

「什、什么都没说。菜希意见很多,但高井你只要听一半就行了。」

「等等,哥哥好过分!我要求你对可爱的妹妹温柔一点。」

「高井,菜希总是这样,你真的不用太在意她,可以回家也没关系的。」

菜希的言行举止就和与远山单独两人在一起时相同。有别人在时,她还会稍微伪装一下,说不定她和高井已经要好到不需要伪装自己了。菜希只会在上原与冲田面前这么表现。

「你们兄妹真的感情很好呢……好羡慕……」

高井其实说不定也想和姊姊感情和睦,但因为过去发生的事以及抱着自卑感的关系,所以无法轻易地办到吧。

「高井学姊!今天虽然没办法,下次请你要留下来吃晚饭哦!」

「菜希学妹,今天谢谢你了。」

「嗯,下次见!啊,下次开始请你不用再叫我『学妹』了,也不用再说敬语了啦。」

「好,我知道了。菜希,我会再来玩哦。」

远山说要送她到车站,但高井说太阳还没下山没关系的便婉拒了。

高井向两人道别后,离开了远山家。

「哥哥,高井学姊很可爱,人也很好呢。」

在玄关外头目送高井离开之后,回到客厅的菜希说出她对高井的印象。

「是啊……」

「那么……大奶──不对,上原学姊和高井学姊之间,你选谁?」

菜希单刀直入地问他高井和上原之间,他要选哪个。

「……我不知道。」

「啊?所以你两个都喜欢?」

「嗯,说不定是那样呢……」

「什么?你那样就比优柔寡断还要差劲了啊。她们两位个性都很好,都很可爱,所以选不出来,这我痛切地能够体会……但再这样下去,你就是脚踏两条船的差劲男人了啦。」

他无法反驳菜希的意见。和高井之间有肉体关系,但和上原却还是清白的,这还有救。但即使如此,将她们两位放在天秤两端衡量,毫无疑问地是最差劲的行为。

「我自知这样很差劲……但选不出来就是选不出来啊。」

「刚刚哥哥你还想蒙混过去,但你们其实打算在房间里面接吻对吧?你和高井学姊已经做过了对吧?」

在房间里正打算要和高井亲吻那件事,果然还是被她发现了。

「嗯,亲吻的程度啦。」

「这、这样啊……那你跟上原学姊呢?」

「没有……和上原同学什么都没做──啊……这么说起来,有被她亲过脸颊。」

「嗯、嗯……很难判断呢……如果用两人同意之下才亲吻的这件事来决定的话,那就该选高井学姊吧。」

「不是那么简单的问题哦。」

「是吗?明明都已经接吻过了却还不能决定,菜希不能理解啦!」

「等菜希再稍微长大一点,说不定你也能理解的。」

「最后还是选不出来。感觉未来你也有可能会被两个人都甩掉……」

「别说些不吉利的话嘛……」

「可是,优柔寡断是你自己的错吧?」

「你说得也对啦……」

「我不是哥哥本人所以不清楚……为了不要后悔,你必须做出选择哦。你不可能和两个人同时交往的吧?」

这是世间一般人的常识,菜希所言甚是。但是远山和高井、上原三个人之间,却超脱了这个常识的框架,只不过三位当事人没有这种自觉。

「啊啊,我知道……」

没错,不管局外人说了些什么,最终能够做出决断的还是只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