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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源：海

录入：kid

现在是县大赛准决赛，第四节剩下两秒，一秒──

哔──────────！

哨声响遍整个比赛会场──时间到。

同一时间，蜂鸣器「嘟──」地突如其来发出声响，追上裁判的哨声。

激动的裁判高举右拳，比出犯规的手势。

接着伸出两只手指──

「白色四号！──罚两球────！」

裁判大吼道。

这时候的我倒在球场上，仰望着天花板。

由上洒落下来的光线好刺眼。

我眯起双眼，伸出右手仿照帽檐盖住眼睛──就这么挡住光线。

从指缝可以看见光惺走来窥探我的脸。

「有撞到头吗？」

「没有，我勉强护住──了。」

光惺抓着我的右手，把我拉起来。

「你被挡下来了。要是球有进就会算分了。」

「对啊。不过还没结束──」

分数是五十六比五十八。

要是刚才最后一球有进，我们就会同分。不过我已经在这个延长赛，骗到敌方四号一个犯规。

如果刚才那球有进就会算分，而且还能加罚一球。

只要我罚球进，比赛就会戏剧性逆转──但这种漫画般的奇迹没有发生。

结果刚才那球没进。

不过还是换到罚两球──也就是变成同分的机会。

要是两球都罚进，就是延长赛。

然而只要一球没进，我们球队就确定落败。

当全场都笼罩在激动之中，光惺直盯着二楼观众席然后开口：

「你压力一定很大，但加油吧……可别射偏了。」

「不要给我压力啦。」

我无力地回答光惺，他却轻笑一声，然后马上恢复扑克脸。

「……你行吗？」

「这个嘛，是有点难──」

场上只有我，还有两个裁判。

偌大的压迫感和亢奋感不断袭来，我一个人站上罚球线。

「罚两球！」

接过裁判传给我的球后，全场瞬间静默。

我低头运了三次球，接着屏息拿起球，直接投出……

──成功。

比赛会场顿时欢声雷动。

这么一来就是五十七比五十八──再进一球就追平了。

「凉太学长！拜托你了！」

「凉太──！放轻松！再一球！」

听得见老爸和阳向的声音从观众席传来。

他们特地来帮我加油，为了他们，这球说什么都要进。

──不对，我会投进！

「第二球！」

我再次做了自己的罚球前惯例动作──然后把球高举到额头。

那一瞬间──

「唔──！」

背板后方──也就是位于正面的观众映入眼帘。

我的心跳开始剧烈跳动。

不行。

不要看。

别去意识。

即使脑袋明白，心却严重动摇。我就抱着这样的心情，投出手上的球。

球划出一道和缓的抛物线，往球框前进。

但我知道结果。

看过成千上万颗自己的投篮。

所以清楚到连自己都厌恶。

这一球一定……

……

……哥……

……老哥…………──

＊　＊　＊

「──老哥！」

「唔……！」

猛然睁开双眼，发现这里是我的房间，我在自己的床上。

「老哥，你还好吗！」

「呼……呼……呼……」

我的心跳得很快，呼吸就像喘气一样急促。

全身盗汗，整个人已经湿透。

「老哥，真的没事吗？我看你很痛苦地在说梦话耶……」

晶在昏暗的室内忧心忡忡地看着我。

梦到讨厌的梦了。

看来是梦到过去的记忆，可是为什么会事到如今──

「你作恶梦了吗？」

「没有，我没事……现在几点？」

「才三点。」

「这样啊……──嗯？凌晨三点……？」

「怎么了吗？」

「晶，你为什么大半夜会在我的房间里……？」

「你不记得了吗？」

「完全想不起来……」

为什么我会和晶一起睡？我有些混乱。

「大概十二点的时候，你说要睡了──」

「对，这边我还依稀记得。」

「大概一点的时候，我过来确认你是不是已经睡着了──」

「嗯嗯，然后呢？」

「然后你的被窝看起来好暖和，我想说就顺便一起睡吧！」

「啊，嗯。那难怪我不记得……不对！你为什么每天晚上都擅自钻进我的被窝啊！」

只见晶用食指抵着下巴，做出苦思的动作。

「嗯～因为我是继妹（妹妹）？」

「这种歪理最好说得通！」

后来我打开电灯，正襟危坐地在床上和晶面对面。

我不断说教，要她不可以随便钻进哥哥的被窝中。

「──基于上述理由，在一般情况下哥哥和妹妹不会一起睡觉。听清楚了吗？」

我征求她的赞同，晶也「嗯」了一声并大大点头。

总算……你总算明白了吗？我的妹妹啊──

「那男女就可以一起睡了吧-」

──好，我失败了。

后来不用说，我们进入说教延长赛。

结束对晶的说教后，我冲了个澡摆脱一身恶心的汗。

话说回来──我用力紧闭眼睛，用水冲着头这么想道。

──为什么事到如今还会梦见那种梦……

与其说是梦，其实是过去的记忆。

而且还是不愿想起的记忆。

如果回忆洗不掉，那至少要把过去盖掉。

但光是用新的记忆盖过去，似乎也无法完全欺瞒自己。

要是至少有褪点色就好了。

只可惜想忘却的记忆，总是异常鲜明。

忘不了的记忆就这么在不知不觉间受到涂改。

然后紧紧黏在那里，无法抹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