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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话:其实是汤烟氤氲的恋慕事件簿⑧ ~迫在眉睫~

「哇,好美啊!兄长,快看!好多鱼啊~!」

在巨大的水槽面前,晶显得更加兴奋了。

这里是从『藤见之崎温泉乡』出发大概十分钟车程就能到达的『藤见之崎海洋世界』。

这个水族馆除了有常见的海豚和海狮的表演可以欣赏外,还将海豹攀岩之类的表演当成了卖点。

「兄长,快看!好多企鹅!这什么呀~!好可爱~!」

现在似乎是企鹅的散步时间,企鹅们紧跟着饲养员,在馆内吧嗒吧嗒地走着。因为可爱的企鹅就近在咫尺,所以不止是晶,周围拖家带口的游客们也乐在其中地看着企鹅们散步。

虽然感觉有些对不住企鹅们,但开心地看着它们的晶反而更让我感到治愈。

我交替地看着手表和印有馆内活动时间安排的小册子,找到了个能让晶开心的活动。

「晶,好像等会儿会有海豚和海狮的表演哦?」

「咱要去!」

尽管晶以前有说过自己很怕去动物园和水族馆,但实际上来了以后似乎也改变了这种想法。她早就忘了我们原来的目的,与其说是在为父母制造回忆,不如说只是在纯粹地享受着来到此处的乐趣。

嘛,不过老爸和美由贵阿姨都乐在其中地在用手机拍下晶欢闹的样子,这样或许也会成为我们父母,我们这一家的美好回忆吧。

像这样,晶这副天真烂漫的兴奋模样,正逐渐成为我们真嶋家最棒的回忆。

* * *

「海豚的表演真厉害啊!海狮也是~!」

欣赏完海豚和海狮的表演后,晶的情绪越发地高涨了。

我悄悄看向了老爸他们,果然都在开心地看着晶的笑脸呢。

我稍微想了想。

老爸和美由贵阿姨他们,是不是很少见到晶兴奋的样子呢。晶对各种事物产生兴趣的样子,对所见所闻感到高兴、享受、失落、苦恼的样子,他们应该都没怎么看到过吧。

而我则一直在晶身旁看着她。

和晶一起度过的这四个月里,我和她一同去见识,一同去感受。

是我将父母二人撇在一旁,一直独占着晶这样的表情了吧。

想着这些,我被美由贵阿姨叫了一下。

「怎么了,凉太?不开心吗?」

「啊,没有,只是在想些事」

「是什么呀?」

因为正好老爸和晶在贴着水槽看,我就和美由贵阿姨两个人聊了起来。

「晶从以前开始就是这个样子的吗?」

「应该说,以前曾经是那样吧……。在我和那个人离婚之前就是这样。而到了最近,又能看到她像以前那样笑眯眯的了」

「这样啊……」

「托凉太的福哦」

「不,我什么也没……」

「不是的,我和太一是真的很感谢凉太你。虽然晶是个比较爱闹的孩子,但那才是她原本的样子,也正因如此,家里的氛围才会变得活跃起来。我们对此都很高兴」

「啊哈哈哈,确实晶那副欢闹的样子,看起来不像是高一学生呢……」

晶没有注意到我们,只是开心地和老爸一起望着水槽。他们俩也完全打成一片了。

「对了。我平时都不怎么呆在家里,凉太对此是怎么想的?」

「我吗?我没有什么想法。毕竟老爸以前就是这样,即便如此我也知道工作是很不容易的。我觉得这是没有办法的事」

「晶也不怎么关心我的工作呢。那孩子也是像凉太一样觉得因为有工作要做所以是无可奈何的吗?」

「我觉得她是理解您的。毕竟她比起自己的事更担心的是老爸和美由贵阿姨你们。虽然我不知道晶以前是怎么想的,但至少现在是这样」

于是乎美由贵阿姨的脸上露出了万分抱歉的表情,甚至到了会让人心生同情的地步,她轻声地说道「只有一次呢」。

「只有一次,晶的公开课我没有去成……。大概是在她小学四年级的时候」

「为何呢?」

「本来是打算去的,但因为客户对妆容有意见就花了点时间去修正。然后就赶不上时间了……」

「那样的话,不就是没有办法的事吗?」

「是这么容易想得通的事吗?在那之后晶也没有跟我说什么……」

「嘛,如果是提前约好要去的话,那确实会让人觉得是打破了约定呢」

「凉太可曾遇到过这样的事?」

我稍稍回忆起了小学的事。

「老爸离婚后,我就叫他别去公开课了」

「诶?为什么?果然会觉得丢脸吗?」

「不,不是那样的,我只是拜托老爸要以工作为重」

「那他一次也没有去吗?」

我略微感到有些怀念,就把那时候的事情告诉美由贵阿姨了。

「不是的,其实他有来过一次。是这样的……。记得那是在我小学四年级第二学期的时候——」

* * *

——公开课那天,老爸一如既往地没有来。

虽然这也是因为我叫他别来,但说到底在那几年整个电影行业都不景气,像是电影上映数目多但票房都很低之类的……。

总之在做电影美术的老爸所在的公司也受到了波及,那时正是严峻的时期。

在这样的时期里,刚升职不久的老爸忙得不可开交,从早到晚都要工作,工作,再工作——那段时间在家里也很少看到他的身影。

正好在第二学期期中,班主任来家访了。

他似乎是配合着老爸的工作时间来的,但老爸因为又有工作要忙就没有回家。

总之这是一个热心的老师,我问他「请问有什么事呢?」,他告诉我「是来拜托你的父亲去参加这次的公开课」。

那时的我,生气了。

我告诉他老爸的工作很重要就别叫老爸去公开课了。

那个老师不情不愿地走了。或许,他会觉得这不过是小孩子的任性吧。而且,说不定他还有什么别的事想对老爸说。

不久后就到了公开课那天。

虽然老爸说他会来的,但果然还是没有。

然后,那天上的课要展示作文,把自己写的有关父母的作文展示出来。

我想或许正是因为这个主题老师才想让老爸过来吧。

我展示的作文题目是「我的老爸」。

正好手机上有这份作文的照片,我给您看看吧。

——啊!这件事还请您务必对晶保密哦!

其实我们坐新干线来的时候,我差点就让晶看到了,但因为过于羞耻我还是及时拦住了她。要是晶知道我只给美由贵阿姨您一个人看,那家伙,肯定会闹别扭的……。

因此,读完后还请您向晶保密哦——

「我的老爸」 四年二班 真嶋凉太

我的老爸很忙。

每天因为工作都不在家。在的话也是在睡觉。

休息日也不会跟我玩。有时会带我去澡堂搓背。

虽然老爸总是在工作,但我觉得这样就好了。

老爸之所以在努力工作,是因为他为人父母。

因为妈妈不在了,所以他只能连同妈妈的份一起努力。

因为为人父母,因为是父亲,因为妈妈不在了,所以觉得自己要对我负起责任。

不仅仅是我,老爸还要对身边的各种事情负责。

老爸在做电影美术的工作。我觉得这是很了不起的工作。

不只是电影美术这份工作了不起,我觉得世上所有的工作都很了不起。

所以我觉得老爸很了不起,在工作的人都很了不起。

不过,我觉得为人父母、身为父亲,工作着又有责任感的老爸才是宇宙第一帅气的人。

我也想在以后成为像老爸那样的老爸。

——不好意思,以前实在是不擅长语文。而且字还写得难看……。

虽然真的写得很烂,不过这也是那时候的我绞尽脑汁想出来的东西,还希望您不要笑我哦?

* * *

「——像这样,在老爸不在场的情况下,我把这篇有些小羞耻的作文读了出来」

收回手机后,我感觉自己都害羞起来了。

「然后老爸他呀,竟然在我读完作文的那一刻气喘吁吁地走进了教室。然后,开口第一句话就是『来晚了!抱歉!』,在向谁道歉呢——」

我哈哈哈地笑着看向了美由贵阿姨——咦?在哭!?

「凉~太~……」

「哇!等等美由贵阿姨!?」

美由贵阿姨突然就把我抱住了。

无比的柔软……。这就是美由贵阿姨的——呃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美由贵阿姨,为何您在哭呀!?」

「因为,因为嘛~……!」

「妆容!您看,妆都要化掉了呀!?」

「多么惹人怜爱啊!」

「不不,我现在不是小学四年级生哦!都高二了您这样做实在是!」

「好啦!尽情向我撒娇吧~!」

就算要我去撒娇,一想到这是最近才结识的义母,就觉得有些困难呢……。

即便直到最近我才不怎么在意,但果然这,又大又软的,无论如何都会那啥啊~……。

虽然我也想感受母亲的温暖,但这无论如何都会勾起我一些别的欲望。

说到底我说的应该算是个玩笑话,但我实在是无法理解为何美由贵阿姨会哭成这样。至于连在笑点里头都无法取悦他人的老爸,更是让我感到无比的可怜。

在我一昧地尴尬着,然而又不知该如何是好而苦恼的时候,

「「啊啊啊啊啊————————!?」」

两个熟悉的叫声,交织着传入我的耳中。

我心惊胆战地顺着声音转过头去,就看到羞红了脸的晶还有老爸正朝我这边涌来。

「在做什么呀妈妈!兄长也是!」

「是啊是啊!你在做什么凉太!啊,美由贵,稍微离他远点……」

「因为,因为凉太他啊,是如此地可爱啊~~~~!」

「美由贵,措辞!」

「这是花心啊花心!话说,妈妈!差不多也该放开兄长了吧!」

「没错啊凉太!你要贴着美由贵到什么时候啊,美由贵,稍微放开他一下……」

「那个~,总之大家都先冷静一下吧。这里是水族馆啊,周围的人都在看着我们呢……」

——Mayday Mayday。

(注:求救信号的一种)

好不容易构筑的家庭关系正在遭遇灾难。

真的,有谁,来救一下吧……。

* * *

虽然在水族馆发生了一些很是棘手的事,但在那之后我总算是解开了像是误会(?)一样的东西,让我们真嶋家和好如初。

——不过,真的好险啊。

虽说好不容易找回了遇险的亲情是件好事,但险些真嶋家就要这样下落不明地散伙了。

总之晶和老爸在得知事情的经过后也表示理解了,但另一方面感觉美由贵阿姨看我的眼神都有些变了。

我们从水族馆出来的时候,美由贵阿姨还跟我说「以后就叫我麻麻哦?」,但作为一个有段时间没有母亲的高二男生,突然间要我去叫美由贵阿姨「麻麻」会是如何……。

明明晶都是称呼「妈妈」的,要我叫麻麻的话自己也是很抗拒的。

如果被西山她们戏剧部部员得知了这种事,那除了「超规格的妹控」我可能还会有个「顶级的母控」之类的外号了。

——说到底「超规格的妹控」这个外号是谁取的啊?虽然这种话由我自己说出来有点那啥,但这「顶级的母控」也是一个相当糟糕的外号啊……。

我神情复杂地坐在车的后座上,不久后我们就到达了目的地的饭店。

随后我们等待了许久。

这家能够看见日本海上的日落的饭店,受欢迎的不仅仅是景色,还有其使用大量山珍海味制成的各式套餐,因此店内经常都是满座的。

等待空位的时候,我们就默默地眺望着太阳沉入日本海海面。

「呜,好冷……」

既怕热又怕冷的晶红着鼻子眺望着日落,不久后总算轮到我们,于是我们就进去了饭店。

店内有着让人感到安宁和温暖的良好氛围,我们被领到窗边一个能够看到日本海的四人桌。

远眺窗外的景色,夕阳已经落下,海平面上藏青色的天空正与残余的橘色光辉交织混合出复杂的颜色。

「咦,这是魔术光来着」

听到老爸这么说,晶就「魔术光?」地问了起来。

「嗯。只有在日出和日落那短暂的时间里才能看得到的如同魔法般的天空哦」

「嚯~,好厉害~!」

确实是像被施加了魔法般的美丽天空啊。

晶眺望着天空的脸庞也很美,光是看到这张脸我就觉得来这是有意义的了。

随后我们打开菜单开始选东西吃。

「我要这个鱼的套餐,意面要奶油汁的就行呢」

「那我就要个肉的套餐吧。意面就——」

老爸他们先选了,但因为我和晶白天吃了太多油腻的东西,也没有勇气去选套餐了,于是我们俩各自选了不同口味的意面。

我们在餐桌上聊了许多。像是电影行业的话题,化妆行业的话题之类的,这些平时老爸和美由贵阿姨没怎么详细聊到的话题听着都挺有趣的。

然后,当我们分享着菜肴、享受着美食的时候,老爸忽然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貌似又是从公司发来的联系。

美由贵阿姨也和老爸一样掏出手机双眉紧锁地看起了Lime上的信息。

果然两位似乎还是很在意工作的事。

然而老爸和美由贵阿姨苦笑地看了看对方,还是将手机收了回去。

仿佛在说现在和家人一同度过的时光才更重要。

* * *

吃完饭,我们结账走出饭店,天已经完全黑了。

在这就已经能看到美丽的星空了,但想必我们接下来要去的地方星空会更美吧。

老爸催促着我们上车。

接下来就让我们一家四口前往『星落之丘瞭望台』吧。——那里是晶留下回忆的地方。

「好期待啊~-对了,星空能不能用手机拍下来呀?」

「不好说哦?要是不调整光圈之类的就拍不到了,果然还是用肉眼看最棒吧」

「说的也是呢-啊~,真的好期待~-」

我和兴奋不已的晶说着话的时候,老爸驾驶着汽车开上了像蛇一样曲折的山路。

想到在这个山顶上终于能见识到晶一直以来都想看到的景色,总感觉自己也高兴起来了。

* * *

从饭店出发约四十分钟后,穿过蜿蜒的山路,我们看到了写着『星落之丘瞭望台』的招牌。

招牌后面是一个巨大的停车场,老爸找了空位把车停好。

停车场里已经停了好几辆车了,前来观赏星空的人们都聚集在瞭望台周围。

我们下车后也走向了人群,从停车场仰望,就已经能看见美丽的星空。

「呜哇~~~……——」

晶停下脚步发出感叹。我也不禁站在她身旁睁大了眼睛。

满天的星辉闪烁在十一月寒冷的夜晚当中。

在我们所住的市区里头,可看不到这么美丽的星空。

已经多久没有像这样心生感动地眺望着星空了啊。

我们四人仰望了会天空,随后晶就「对啦」地说道。

「我们接下来要不就分头行动吧?太一叔叔和妈妈一起,咱和兄长一起」

晶提议完,美由贵就说了一声「那么」并走到晶的身旁,将自己脖子上的围巾给晶围上了。

「这么冷,至少脖子要做足保暖哦?」

「但是,这样妈妈不就会冷了……」

「我和太一一起围哦」

美由贵阿姨这么说着老爸就走到她身边,将围巾摊开,两个人围上了一条围巾。原来如此,围巾还可以这么用啊。

老爸看向了我。

「抱歉啦凉太,我这条围巾要和美由贵一起用了」

「我没事的。不需要哦」

尽管我稍微逞强了一下,但实际上感觉真的好冷。但是嘛,我既不能拿走晶的围巾,也不能和她一起围,只好把大衣的衣领立了起来。

「那我们走吧美由贵」

「嗯嗯。走吧」

两位亲密地挽着手臂走向了瞭望台。

留在原地的我和晶,目送着这亲密的二人离开。

「那,我们该怎么办?」

「咱们也去看星星吧」

「去瞭望台吗?」

「不对。在这里面有个爸爸告诉过咱的好地方哦~」

晶指着瞭望台对面的森林。貌似沿着山路再往上走一段路,会有一个大家都不怎么知道的瞭望点。

——但是啊……。

我看向了父母俩。

他们二老现在正亲昵地走向瞭望台。

我的脑海里一瞬间闪过是不是不该离他们太远的念头,然而——

「好嘞,那就去去看吧」

「就该这样!」

——难得来一趟了,能去那儿看看也挺有趣的。

说到底晶想去的是和建先生一同留下回忆的地方。如果这个地方就在那里的话,那我也想去看看。

然后在森林的入口,我们确实发现了一条可以行走的山路,于是就跟前停了下来,准备好手机。

「那兄长,这么暗咱们就把手机的手电筒打开吧」

「要不我先走?」

「不用啦,知道在哪里的可是咱哦」

于是我们踏入了这条郁郁葱葱的山路。

——咦……?

走进去的那一刻,不知为何内心突然一阵寂寞。

总感觉自己异常地不安心,我慌张地回了回头。

亮着灯光的瞭望台附近还能感觉到有人的气息。

现在的话还能回头吧。

「兄长,怎么了?」

「啊,不,没什么」

——肯定是我的错觉。

因为在夜晚踏入森林之类的事我平时都没有试过,所以心里才会有些害怕吧。

在晶的面前,得表现出身为哥哥的威严才行——我让自己振作起来,借着手机的光,在晶的带领下,就这么穿行在了树林之间。

* * *

森林里十分寂静。

别说动物的叫声了,连虫子的叫声都听不到。

能听见的只有风划过树木的飒飒声,以及我们踩在路上的声音。

虽说我们踏进山路后大概只走了十五分钟,但外头的灯光已经一点也看不见了。

我借着月色和手机的灯光走着,此时晶突然停了下来。

「兄长,怎样?害怕吗?」

「不,不会啊」

如果是在恐怖电影里的话确实也差不多该到有什么东西跳出来的时候了,但我并没有觉得有什么特别恐怖的。想必是和晶在一起的缘故吧。

就算是一个人绝对不敢进去的地方,有两个人的话就不会那么怕了吧。晶似乎也是因为这样,并没有表现出害怕的样子。

不如说她现在脸上还挂着孩子般的笑容,正享受着眼前的情况呢。

「差不多就要到了哦」

「是吗。走得有些累了」

「要休息吗?」

「不,不用了。这么冷,快点走吧」

我们就这样继续沿着山路走了约十分钟,视野突然变得开阔了。

我们的面前出现了山崖,看来这里就是尽头了。再往远处望,就看到了对面小山的连绵不断的轮廓。

「就是这里哦,兄长。这里就是咱和爸爸留下回忆的地方」

「这真是……——」

抬头仰望,我顿时说不出话来。

星空比刚才在停车场看到的更加美丽,繁星也闪烁得更为璀璨。

想必是因为在这个连路灯都没有的地方,如今唯有群星与明月在散发着纯粹的光茫吧。

我能清楚地看见晶和周围的一切。

梦幻般的星光撒向晶,让沐浴在其中的她看起来更加美丽。

「就是在这里爸爸告诉了咱的名字的来历」

「就是那个希望你能够灿若繁星,如同这片星空一样,成为照亮他人的希望之光吗……」

真是美好的回忆。我也有过这样的回忆吗。

「怎样呢?现在的咱,与这个名字相称吗?」

晶有些拘谨地笑了下。她似乎并不这么认为。

然而我,打算坦率地说出自己的感受。

「晶,你有在像这片星空一样绽放着光芒哦」

「诶?」

「至少对我来说,晶是耀眼的」

「真,真是的~,这冷不防地说些什么呀——」

「这是我的真心话。你啊,对自己更有自信一些吧」

「是,是吗……。谢谢……」

星光下完全能看到晶害羞的样子。想必她的脸肯定都红了吧,不过我没在意这些,只是站在了晶的身旁。

「我啊,真的很庆幸晶能成为我的妹妹」

「诶?」

「一直以来我的身边就只有光惺和日向,多亏了晶,现在有西山、伊藤同学、高村、早坂、南……我和戏剧部那群家伙们也成了朋友,或许,我比以前更加开朗了」

「从、从咱认识兄长以来,你就一直是这样哦?」

「不,那是因为每天和你在一起都会很开心。虽然会有些让人慌张紧张刺激的事情发生啦,但不知不觉就喜欢上了现在这样的生活」

「是,是吗?那就好……」

「不过呢,突然就上来卿卿我我的行为我还是觉得不太好哦?」

「诶!?果然不行吗!?」

「我的心脏会受不了的。你能为我的心跳停止负责吗?」

「哎呀~,这个嘛,事实上咱的心里也一直是小鹿乱撞的,就彼此彼此吧~……」

我哈哈大笑。我不过只是在开玩笑,但看来晶是信以为真了。

「我很感激。晶,谢谢你成为我的家人」

「呜呜,太狡猾啦兄长~。咱明明想先你一步说出这句话的嘛!」

「哥哥做啥都是比妹妹早的啦。……嘛,打游戏之类的我可就输得多了,这点事你就让让我吧?」

说罢晶就笑道「确实呢」。

之后我们又看了会星空,但因为天气越来越冷就准备回去了。

「啊,等下兄长!最后咱想拍张照片发给日向!」

「哦,快点拍哦?」

随后晶就转来转去地要给星空拍照,但就在此时,我感觉脚下像是踩到了铁板之类的东西。

用手机的灯光照了照,这分明就是有什么牌子倒在了地上——于是,当我看到上面的图案以及文字的时候,一瞬间就明白是怎么回事,而这让我脸色发青。

『注意山体滑坡』

「晶!」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叫着晶的名字,急忙来到她的身边。

「没事的啦~。山崖在什么位置咱可是知道的哦~」

晶毫不在意地笑了笑,然而——

「——……诶?」

晶突然失去了平衡——不,不对!

是靠近山崖的地面突然塌方了,晶整个人要从山崖上掉下去了。

「晶!?」

「兄……——」

晶像是掉进了陷阱里一样,身体在往下坠落。

我迅速反应过来一把抓住了晶的身子。

「抓住我,晶!」

「啊,兄长!?这是——」

「别说了抓住我!快点!」

然而,我脚下的地面也快要塌陷了,身体就像漂浮在宇宙一样……——

——至少让我先着地!

我紧紧抱住了晶——

背部朝向凹凸不平的斜坡坠落——

晶的重量压在我的胸前,一下子就感觉到了闷痛——

「唔——晶……啊啊啊啊————!」

「兄长————————!」

我抱着晶,用后背从凹凸不平的山坡上滑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