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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话:其实是汤烟氤氲的恋慕事件簿⑥ ~如踏虎尾~

那是在晶还只有六岁,刚上小学后不久发生的事——

「——来,晶。看看吧。是星星哦。很美吧?」

「好厉害!亮晶晶的!好美~!」

貌似建先生在拍完电视剧的外景以后,把晶带到了『星落之丘瞭望台』。

「这里是我读大学时和后辈一起发现的地方。星星怎么看都很美呀~,就想让晶来看看了」

「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

「哈哈哈,是呀。这也是晶的名字的含义哦。」

「咱的名字的含义?」

「晶,会用汉字写下自己的名字了吗?」

「嗯!有三个太阳公公的『日』~!」

说着晶用树枝在地上写出了自己的名字。

「写得很好呀。但是晶,记好了。这三个『日』可不是指太阳公公哦?」

「是嘛?」

「那是『星光』的意思哦。『晶』这个字呀,是以重叠的三缕星光来表示这满天星星的光辉哦」

「满天,星星的光辉?」

「嗯。是星星的光辉啊」

建先生牵起了晶的手,突然抬起头看向了天空。

晶也学着建先生抬起头,然后她就看到了满天的星斗正绽放着比刚才更加璀璨的光辉。

「我当时是这么想的。如果我结婚生了孩子的话,无论男女都要取『晶』这个名字。希望我的孩子能够灿若繁星,如同这片星空一般,成为照亮所有人的希望之光」

「是说,让咱也像那些星星一样闪闪发亮吗?」

「当然,现在的晶也正像星星一样闪闪发亮哦~?」

「诶嘿嘿-咱,是星星呀~」

「是呀。所以晶,你不用像太阳那样耀眼,普通一点也好。但是,终有一日你要代替已经完全黯淡无光的我,作为希望之光去照亮这片昏暗的夜空哦?」

「好难懂哦,爸爸……」

「哈哈哈,这些话对晶来说还太早了吗?很快你就会懂的了。所以现在就——来嘎吱嘎吱~」

「呀!好痒呀~!」

「晶,笑笑哦,笑一笑。来呀来呀~」

「不~要~啦~!啊哈哈哈哈……——!」

而在那两年之后,建先生就抛下了晶离开了她。

晶的笑颜,以及她身上星辰的光辉,似乎都是从这个时候开始消失的。

* * *

我泡着旅馆的露天温泉,仰望着星空。

刚才从晶那里听说了她和建先生之间的回忆,让我稍微有些感伤。

——希望吗……。

刚认识晶的时候,她却并非如此——

『那个,提前说好,我可没打算和你搞好关系』

——总的来说我们之间的起点是接近绝望的。

真的能和这个义弟搞好关系吗。尽管一开始我对此感到不安,但熟络了以后发现这是个既老实又可爱的家伙。

嘛,虽说事实上这是义妹——自从知晓了此事后真的各种事情都有了飞速的进展。

我一张一合地轻握着自己的右手。

虽然那时我向晶伸出的右手扑了个空,但现在却能和她十指紧扣了。这也让我颇为感慨。

——晶,她是照亮昏暗夜空的希望之光。

对现在的我来说晶确实很耀眼。

在得以夺回那份光辉的诸多原因中,我的所作所为若是有起到些细微的作用,那我就心满意足了。

然后,我想自己要是能为那个总是照亮着我内心的家伙做点什么就好了。

* * *

离开澡堂来到走廊,我碰到了刚从女浴池中出来的日向。

「咦?凉太前辈已经洗完了吗?」

「日向才是。一个人吗?」

「是的。和纱她们说是要去逛夜市咯~什么的……」

「真是的,那家伙……」

无语了。

与其说是来合宿的,不如说完全是来旅游的。

「日向不和她们一起去吗?」

「我想稍微一个人呆着想点事……」

「是心事吗?」

「嘛,差不多吧——啊,凉太前辈,能稍微听我说说吗?」

「当然。毕竟平时都是你在当我的听众嘛」

我们来到前厅,面对面地坐了下来。

日向想要商量的,主要还是光惺的事。如今在家的他似乎还是老样子,又让日向为难了。

这回是日向在合宿期间给光惺的Lime发了几张旅途上的照片,结果把光惺惹生气的事。

「——于是呢,哥哥他就『别一张一张发过来了』,这么来回复我!」

「啊哈哈,确实是那家伙会做出来的事」

「我只不过是想发些美食或者风景之类的照片,也没有要他一张张给我发表感想哦?」

「那日向为什么要给光惺发照片呢?」

「那是,所以说……想把旅行的快乐分享给他……」

「你是在寻求那家伙的共鸣吗?」

「唔,差不多就是那样,是的……」

不知是不是因为害羞了,日向面红耳赤。出浴后泡得通红的皮肤进一步变得粉扑扑的。

「要是他能和我抱有同样的感受的话我会觉得很开心的,但果然还是不行呢……」

「嘛,就是那么回事吧?」

「如果是凉太前辈的话,收到晶发来的照片会怎样回复呀?」

「我?该怎么说呢——」

正好手机收到了一条晶发来的Lime。——跟日向说了一声后我点开看了眼。

虽说是发了照片过来——但那是晶在我洗澡时玩的消消乐的最高分截图。而且还附上了一条『好耶!』的信息。

——无法理解这家伙是想要我产生什么样的共鸣……。

不如说,她来到这儿到底都在干啥啊。

「嘛,我的话至少也会回个『好厉害啊』之类的吧~……」

「这么回复才算正常吧?」

「呃,我们兄妹俩也做不了什么参考的啦,啊哈哈……」

我苦笑着回答后,日向就「对啦」地换了个话题。

「和晶一起生活以后过得如何呢?」

「比以前更加热闹了吧?很开心哦。基本上我们俩都只是在悠哉悠哉地打发时间,兴趣之类的也合得来」

「那样真好啊。我很憧憬呢」

「想和光惺那样也挺难的呢」

「是呀,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他又是怎么看待我的呢……」

日向的表情一下子变得沮丧起来。

「那他自然是把你看作很宝贝的妹妹啦。日向你在花音祭上出意外时,那家伙表面上一副冷静的样子,但内心估计慌得不行哦?」

「诶!?哥哥他吗!?」

看来似乎是前所未闻的事,日向惊讶得目瞪口呆。

「而且,在关键时刻他不也有好好地来帮你吗?喏,就是『罗密欧与朱丽叶』最后一幕上的——」

「嗯,亲吻的场、景……」

回想起吻戏那一幕我就不由自主地移开了视线。

再次回想起来,总感觉很是害羞。

「唔,那时,真的抱歉了……」

「没事没事,我才应该说声抱歉,那时就那么愣在那里……」

「那不是凉太前辈的错哦。是因为我没能稳住自己的情绪就上场了……」

「不不,我才是,明明比你年长却起不了带头的作用,抱歉……。尽是个窝囊废……」

我们互相说着「我才是」「不我才是」,一致主张着是自己的过错,然后就注意到对方的脸上都通红了,于是这回我们俩都笑了起来。

该说是不好意思呢,还是说挺傻的呢,总之不知为何我们就笑了起来。

「那我们就不再提这件事了吧?」

「也是。毕竟每次提起都会感到害羞呢」

日向莞尔一笑。

我不由得感到日向的笑容很美,但脑海的一角立马就会想象出一脸生气的晶,总感觉很是尴尬。

* * *

不久后出去玩的西山她们回来了。手上还挂着便利店的袋子。

心想着难不成是买了酒之类的,我紧盯这些袋子,然而看起来里面只有果汁的罐子和塑料瓶、以及一些零食,我这才放心地摸了摸胸口。

看到前厅里有我和日向,西山又四处地看了看。

「咦?晶呢?」

「那家伙应该在房间里」

「那真嶋前辈,能把晶叫下来吗?」

「怎么了?」

「现在要不要来打乒乓球呀?温泉乒乓球!」

「这突然间地又怎么了?」

「哎呀~,去泡澡之前,想出一身汗嘛~!来来,速速打几场痛快一下吧!」

看着精力旺盛的西山,我感到难以理解。

我暗中问了问面露苦笑的伊藤。

「伊藤同学,那家伙,做了什么吗?」

「这个呀,我们在便利店门口被四位男性搭讪了」

「对方看起来应该是大学生,突然就向我们搭话了。什么『从哪儿来的呀~?』之类的『你们几个真可爱呢~』之类的……」

是因为回想起来感到害羞了吗,伊藤羞红了脸。

「然后怎样了?」

「和纱把他们赶跑了」

「哦~,不愧是部长!干得漂亮!」

这是我入部以来第一次把西山当作部长来尊敬。即便为人这样那样的但还是个会把部员放在第一位考虑的家伙呢。让我另眼相看了啊,西山!

然而伊藤似乎挺尴尬地小声说道。

「……那个,和纱她,一开始被搭话的时候还饶有兴致的来着……」

「……诶?」

「然后自己抛出了『要选女朋友的话我们俩当中谁好啊』这样的话题以后……」

「啊,大概明白了。接下去就不用说了我都懂的,嗯……」

西山绝对是没人选的那一个。

——总感觉,她有点可怜啊……。

「那个,西山……」

「嗯?怎么了,真嶋前辈?」

「我能为你,做些什么吗?」

「所以说请把晶叫出来呀!这可怜别人的眼神是什么意思呀!?」

「不对。这是感到共鸣的眼神。看啊,我也不受欢迎嘛」

「什么受欢迎啊,什么意思啦!别把我和你混为一谈!」

明明我这么关心西山,为啥还是惹她生气了呀。……嘛随便了。

我给晶打了个电话叫她来前厅集合。因为晶似乎还在打游戏,说「再玩一会就去」,所以我们就先去游戏厅了。

* * *

我们打了差不多十分钟的乒乓球。晶总算来了,看到我坐在长椅上,她便在我身旁坐下。

「抱歉呀,突然就把你叫下来」

「没事。话说回来兄长,为什么在打乒乓球啊?」

「算是为了让西山发泄一下吧……」

「怎么回事?」

「之后去问问伊藤吧。我太心疼了说不出口……」

「……怎么回事呀?」

然而,上述的当事人西山正在愉快地和南打着乒乓球。闲来无事的部员们也在游戏厅里玩着,一片其乐融融的氛围。

或许也并不用那么在意西山。

「——那接下来,真嶋前辈和晶,有请」

在西山的催促下,我们接过球拍和乒乓球站在球桌前。

「兄长,这么握球拍可以吗?」

「嗯?你那是握勺子的姿势。看好,要这么握——」

为了教会晶握拍的方法我指正了她手指的位置。

「挥动球拍的时候不仅是胳膊动,腰也要转起来——」

「这样吗?」

「没错。手臂再放松一些——」

「这样——如何呀?」

晶挥了挥球拍。

「不错。像这样挥动全身去击球的话就很好了」

「好厉害呀兄长!什么都懂呢!」

「哎呀,不过是碰巧上周体育课有教而已~」

在我和晶这么聊着的时候,西山一脸不快地看向了我们。

「别卿卿我我了快点打呀」

「才没有卿卿我我!」「就正常的对话啦!」

即便我和晶都羞红着脸反驳了,但西山就像是感到不堪入目一样冷眼看着我们。

一旦开打以后,晶立马就抓住了诀窍。我们继续对打了一会,总感觉打得挺开心的。

「不错哦,晶」

「诶,是吗?」

「晶无论做什么事都能很快抓住诀窍吧?不愧是你」

「有,有吗?诶嘿嘿~-」

就这样我们笑嘻嘻地享受着打乒乓球的乐趣,西山就又一次,

「别卿卿我我了请认真点」

这样一脸不高兴地说了一句。

虽然这本该是我反驳的场合,但是嘛——

「——西山,至少来和我打一场吧?我能做的或许也只有陪你一起打打乒乓球了……」

「所以说能不能别用这种可怜我的眼神看着我呀!」

我又惹西山生气了。总之差不多也该和晶分出胜负了吧。

难得我比晶更有优势。八比五,我领先三分。顺带一提我们采用十一分制。

嘛,晶还几乎是个初学者,这场胜负也就算是她的练习吧。毕竟初学都不会在意胜负的,就算我赢了也不会感到高兴。

于是乎晶向我露出了无畏的笑容。

「兄长,我们差不多也该认真起来了吧?」

「哦,那我们就稍微认真点吧?」

随后晶使出了自己的真本领。和刚才那种缓和的打法不同,晶用刁钻的角度把球打了回来。

「唔……!?」

晶用起了反手打法。随后又逐渐变换着球路、增加了击球的速度、边作思考边把球打回来。……怎么说呢,我也不想输给她了。

但是回过神来比分差距已经缩小,十比九,虽说是我抢先迎来关键的一分,

「喝!」

「呜咕!」

然而晶展现出自己的穷追不舍,这下就十比十了。

因为还不算是平局,所以能拿下下一球的人将会胜出。

「果然很厉害啊,晶!」

「下一球决胜负了哦,兄长!」

由得分的晶来发球。她用锐利的目光瞪着我。

让人紧张的一瞬间——晶抛起了球。

——来了!

我屏住呼吸,睁大眼睛,全身心集中在晶的一举一动上。

然而,就在那一瞬间——

「呀!?」

察觉到某种异样感的晶,突然就羞红了脸僵住了——我刚这么想,谁知晶浴衣的腰带松开,浴衣的前面一口气地敞开了。

咚——咚,咚……咚……——

球在地上滚着。

我紧紧地闭上了刚瞪大的眼睛,赶紧让烙印在视网膜的那一瞬间消失。

「啊,兄长……刚才那球,能不算数吗……」

「不,就当我输了吧……」

——这发球的杀必死也有点过头了吧……。(注:得分发球「サービスエース」与杀必死/福利「サービス」仅差一个片假名词)

就如保留节目般的展开让我和晶都面红耳赤,西山那儿则传来了「啧」的咂嘴的声音。

* * *

打完一场后,我和晶又并排地坐在长椅上。这回日向也坐到了椅子的另一侧,我和日向两个人把晶夹在了中间。

「呼~,出了一身汗……」

「腰带都要松开了这种事在打球之前就该注意到呀……」

「因为嘛,都打得入迷了啦!」

「啊哈哈哈……确实刚才那样子还挺让人害羞的吧?要是我的话可能都哭出来了……」

顺带一提因为日向已经泡过温泉不想再出汗了,她就没去打乒乓球。

轮到西山了,她选择的对手是——

「那,天音,来场部长副部长之间的对决吧?」

「诶~!?我就不用了吧~……」

——伊藤要被西山硬拉着去了。

虽然伊藤脸上的表情略显为难,但最后还是不情不愿地去陪西山了。

她们恰好走过我们的面前,我就暗中叫了下伊藤。

「伊藤同学,觉得不愿意的话直接拒绝掉会比较好哦?」

「不,也没有讨厌到那种地步啦……」

「怎么了?」

「没。——只是,感觉有点对不住和纱了……」

真是个谦虚的孩子。感觉到她身上那种认为自己做不了西山对手的自卑。我都想为伊藤加油打气了。

「那伊藤同学,加油!」

「呃,我就像往常那样……」

不知是不是因为感到害羞了,伊藤的脸微微泛红。

我把手中的球拍递给了伊藤。

然而,就在那一瞬间,我感到背后发凉。手上汗如雨下。

不知为何,我有种非常不妙的预感……。

我提心吊胆地抬起头,看到伊藤很宝贝地抚摸起了球拍。

「——啊,这孩子,还想战斗下去呢……」

伊藤眼镜下的眼神变得空洞,让我感到有些恐怖。

「那个,伊藤同学……?」

「——诶?啊,没什么的真嶋前辈!那我要上了哦——」

伊藤刚走到乒乓球桌前,西山就坏笑了一下。

「那输的人要请对方喝东西哦?」

「和纱,我觉得那样不太好哦?」

「有什么问题嘛,这样打起来才得劲儿不是吗?啊,但话先说在前头,我可是很擅长打乒乓球的哦?果然还是不了?毕竟天音你,还挺讨厌赌这种比试的呢~?」

——这是多么廉价的挑衅啊……杂鱼感都扑面而来了啊,西山。

「没事的。因为我也,很擅长打乒乓球——」

于是乎伊藤叹了口气。

然而这声叹息与我一直以来听到的那种愕然截然不同。它超越了愕然,似乎有一种冷酷的感觉。

宛若世间万物都变得无趣一般……。

空气像是覆盖了一层黏糊糊的油泥一样一下子就变得凝重起来。

我和晶还有日向都注意到,伊藤身上的气场突变了。估计在场没察觉到的,也就只有装作游刃有余的西山一人吧。

「凉,凉太前辈,该怎么办啊……?」

「兄长,这下,不去阻止的话,会有点不妙吧……?」

「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总感觉有些恐怖啊……。从刚才开始手就抖个不停……」

就在我们不知所措的时候对决开始了。

由西山来发球。

在西山爽朗地说了句「要来了哦~」把球打进伊藤那片台区的一瞬间——

砰——!

——响起了清脆的声音。

当球在西山背后骨碌碌地滚动的时候,

「——……诶?」

看来西山终于明白发生了什么。

西山紧绷起了脸。看在眼里的我们也闭上了嘴。

面对西山的发球,伊藤只是笔直地打了回去。

然而这一球却以让人难以置信的速度击穿了西山的台区。

「啊,天音……?刚才,那是……——」

「抱歉,和纱。——可是,先动手的是和纱自己哦?」

看到像是在说自己没有错的伊藤,我们都震惊了。

伊藤若无其事地推了推眼镜后,摆起了架势。

「那就,继续——了哦?」

之后的展开让人不忍直视。

西山的脸上已经露出了那种像是在求饶的表情,而伊藤仍要机械式地,冷冰冰地将猎物击杀。

哪怕给伊藤露出那么一点破绽,下一秒球都会无声地弹回来在球台上爆裂。

每当伊藤把球拍举过头顶西山就会「噫!」地发出凄惨的悲鸣,压低头,钻到球桌下面。这简直就是防灾演练了。

虽说最终伊藤以绝对的优势压制了西山,但因为两人之间的输赢过于明显,所以只显得西山十分可怜。

败因,自然是小看了伊藤吧。

伊藤为人乖巧谦虚又有着容易卷入事件的体质。然而西山却踩到了沉睡在伊藤内心中那只可怕老虎的尾巴,只能说是运数已尽了。

——顺带一提,这是我从一位部员,曾和伊藤一间中学的南那里听说到的。

实际上伊藤貌似在初中时是乒乓球部的,并且在女子单打上还拥有晋升至全国前四的实力。

提到伊藤一旦拿起球拍就性格大变,南整个人都颤抖起来。

面对那些来自对手刁钻的球路,伊藤只用一击就能打回正道,不仅不会被对手拖入拉锯战,并且还会将对手的精力全部夺走。

这种无比冷酷的打球风格在校内外都是让人闻风丧胆的。

伊藤也因此有了「一击的女王」的称号。

从如今性格软乎乎的伊藤身上难以想象会有这么一个刚烈的称号啊。

貌似当时没碰球拍的伊藤听到这个称号后,受到了相当大的打击,把准备拿到手中球拍默默地放在了球台上。随后,

『我要做回普通的女孩子!』

这样宣告着,亲手封上了自己备受他人期待的通往乒乓球界的道路。

于是来到结城学园以后,正当伊藤寻找文化类社团的时候,被一个开朗、努力、虽然有些地方让人担心但又坦率的少女搭上了话。

『要不要和我一起搞戏剧部?』

这个少女正是西山和纱。我们戏剧部的部长。

至于西山本人——

「呜呜……好怕怕呜~……呜咕,诶咕……」

——被伊藤蹂躏以后,凄惨地朝日向哭了起来。

「没事的啦,和纱。已经结束了哦。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发出呜咽声的西山被日向温柔地摸着头。

还是第一次看到日向露出如此悲壮又充满慈爱的表情。宛若一幅宗教油画般,我看到日向的头上散发着从天而降的光芒。

战斗只会孕育悲伤。另一方面,战斗也会更加突显出人性的高尚与美丽吧。

我和晶一直愣愣地看着眼前的景象。

至于伊藤——

「那么,接下来请问哪位要当我的对手呢?」

——正在兴头上。

一瞬间我和晶都倏地转过头去,西山则「噫!」地发出了小声的悲鸣。而其他的部员们则早到室内浴池避难了。

「那个,伊藤同学,我会请你喝全社团成员份的果汁的,就先到这儿吧……啊哈哈……」

据说世上大多数的问题都可以用钱解决。如果真是那样,那接下来我在自动贩卖机前投入的钱币肯定是有着某种意义的。

不能再为这个世界徒增悲伤了。

想着这些,我决定要请伊藤喝在场所有人份的果汁。

总而言之不可以让伊藤拿到球拍。

我就将此铭记于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