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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话~吉尔伯特的暑假

从度假小屋回来的当天晚上,睡得不舒服的吉尔伯特醒了过来。仰躺的他擦拭额头,结果手上都是汗水。

(──好热。)

富含湿度的沈重空气缠绕全身。即便是被认为夏季已经比较好过的普罗斯培雷王国,大热天还是叫人吃不消。特别是今天刚从清凉的湖边回来,暑热就更是漫入脾肺。

(喝个水吧。)

他硬是叫醒昏沉的脑袋,撑起身子。而视线滑向旁边时──动作整个僵住。

「为、什么……」

不怪他为什么惊讶到无语。因为赛希莉亚就躺在旁边。她身上盖着同一条棉被,在床上发出规律的鼻息。

(该不会我做了什么吧──!!)

这种时候最不能相信的就是自己。不会是趁势对她做了什么吧?连忙确认自己的身体,提心吊胆地掀起棉被,最后放心吐气。

(还好……)

她身上的睡衣还很整齐。这件事让自己捂脸安心。

吓死了。真的被吓到。

肌肤因不同的原因而被汗湿。

(这么说来,她是有说想要一起睡……)

回想赛希莉亚的言行,吉尔伯特忍不住叹气。

昨晚,她抱着自己的枕头跑来吉尔伯特的寝室。被她披着夏季薄睡衣的样子给吓到,问她怎么了结果她回:「我怕Killer,所以可不可以一起睡?」看样子是被琳恩的叮咛给吓到,所以突然变得很害怕。脸色比平常还要粉白的她是很可怜,不过回她:「我会吩咐增加警卫人手的。」之后就送她回房。当时还以为她接受了……

(没想到,她竟然趁我睡着的期间偷溜进来。)

看样子根本没法解开她心中的不安。

吉尔伯特想说帮她重新盖好棉被。此时,目光停在露出睡衣的雪白锁骨。锁骨以下的部位可能因为气温高,所以肤色微微泛红。被汗水浸湿的头发成缕黏在湿漉漉的肌肤上,看起来莫名迷人。胸口冒出的汗珠滑过肌肤,坠进她的双峰之间。

看着汗珠滑落后,吉尔伯特撇开脸。

(不行。)

体温会升高。她只把自己看作义弟,但自己是把她看作女性。嘴里都叫她「姊姊」,但其实从来没真的把她当「姊姊」看。

Killer确实很危险,可是依现在的状况来看,最危险的人是自己。

「嗯嗯!」

热到不舒服吧。赛希莉亚翻个身,这次整个大腿都从棉被里头跑出来,吉尔伯特连忙把棉被盖好。

「唉……」

吉尔伯特不停叹气。只是想说去喝个水,怎么会变这样子啊。

这样的情况下,满脑子都是不应该做的事。

他拨开黏在赛希莉亚脸颊上的头发,接着拇指直接碰触她嘴唇。

轻轻按压,柔软的触感使人晕眩。

「姊姊,你想悔婚对吧?让我帮你一把吧?」

吉尔伯特轻声细语地问。婚约当然指的是奥斯卡跟赛希莉亚之间的关系。自己知道如何破除。

(仔细想想,其实很简单……)

贵为王妃的人,会被要求的条件有知性、品格与血统。以及纯洁,只要夺去其中一种,她就会失去成为王妃的资格。也就是说──

(只要当场对她……)

吉尔伯特再次按压她的嘴唇,慢慢地描绘唇形。

「不过,那样会被讨厌吧。」

夺去是很简单,但那样做一定会害她受伤,甚至再也不会跟自己说话了。

可是,如果这样就能得到她,可以让她永远留在自己身边的话,那这样的代价再便宜不过。她可是每天都会对我说喜欢你啊。说不定随着时间过去,终有一天能得到她的原谅。

「啊!可恶!」

吉尔伯特当场躺下。平常刻意不去想的事情变得越来越具体,搞得自己都厌恶自己了。

「殿下的话,就绝对不会想到这种手段吧……」

从自己角度来看,从未见过像奥斯卡那样诚实又清廉的男人。如果是他,就算站在吉尔伯特的义弟立场,也不会联想到这种会伤害赛希莉亚的手段吧。即便想到了也肯定会直接撇除。

吉尔伯特仰望着天花板,脑内响起几天前琳恩说的话。

「你是那种为了义姊的幸福,连自己都能牺牲的类型吧?心中某处认为只要赛希莉亚能幸福,就算把她让给殿下也无所谓。即便内心全力抗拒,却也做好放弃的盘算。」

「我不要,吉尔伯特。就算是你这种算计高明的家伙,但我在这个世界上最讨厌的,就是死心放弃的人。」

「人,偶尔都会变得懦弱吧。」

吉尔伯特轻声嘀咕。

就这样跟奥斯卡结婚的话,赛希莉亚肯定会过得很幸福。不管发生任何事他都会保护好她,并疼惜珍爱。这是谁都知道的事,几近于确定事项。

因此,在抵抗的就只有自己一人。就只有自己,希望能待在她身旁,而拼命握紧她的手。

吉尔伯特用按住她嘴唇的拇指,触碰自己的嘴唇。

(不管是谁我都没打算退让……但是……)

耳畔听着规律鼻息。只要侧身,就会看到闭眼熟睡的赛希莉亚。

而琳恩的声音,再度撼动脑海。

「『推』这玩意。以我来说的话,就是修伊这样的存在……也就是喜欢的人。」

「姊姊喜欢的男人,是殿下吗?」

赛希莉亚没有回应,只是再度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