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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声 林德沃姆的关键手术

在水道边聚集了一批观众。场景与最近的纪念仪式非常相似——一大群人聚集在最大的运河上的桥周围,主桥顶上搭建了一个平台。

也和以前的仪式一样,斯卡蒂站在平台之上。

站在她身边的是苦无-泽诺。然而,与以前不同的是,她站在离她的主人后退一步的地方,只看着她。她的位置表明她不打算为她的主人说话。

“……请原谅我让你们大家担心。”

一阵肃然起敬的声音在观众中回荡。斯卡蒂直接从她自己的嘴里说出来。

“由于我的状况,我长期以来无法直接用我的声音与你们联系,为此我请求你们原谅我。”

她的声音一点都不响亮。尽管如此,以她清晰的说话方式,她能够充分地将她的话语传递给在场的人们。

斯卡蒂摘下了她的面纱,她的脸露了出来。无论人们怎么看她,她都有一个小女孩的样子,但在场的人都不觉得这很滑稽。即使她是个孩子,每个人都知道她的成就对城市的发展有多大贡献。

“感谢中央医院和利特拜特诊所的杰出医生,我的肿瘤已被安全切除。我仍然需要定期治疗,但我很快就会恢复我的议会职责。我想感谢所有参与我手术的人。”

她的声音传了过来。斯卡蒂发现,她能再次用自己的语言接触到每个人,这让她感到很欣慰。

“从现在开始,我想全身心地投入到这个城市的官方事务中去,而不必担心自己的健康。我想感谢大家的支持。”

掌声和口哨声响彻整个地区。林德沃姆的公民们首先是喜欢节日的。他们对值得欢庆的事情举起双手表示高兴。这似乎是这个城市相对较新的建设以及他们作为旅游和商业目的地的影响。

斯卡蒂想到,她可能一直在通过面纱观察这个世界而不自知——尽管当她拥有龙的形态时,她已经能够自由地从天上俯瞰整个大陆了。透过面纱,人们无法真正看到自己想看的东西。她想知道,在她建造林德沃姆的时候,她是否意识到它正在成为一个什么样的城市。

如果每个人都因为她的手术顺利完成而如此高兴,那么也许——她想——她也许可以稍微努力一下,享受一下这个城市的本来面目。

“由于我破坏了原来的仪式,我们今天将再次举行仪式。我请你们尽情地吃喝,在默罗水道这里享受你们彼此的时光,”斯卡蒂宣布。

在桥下,卢拉拉已经完成了她的准备工作。在整个手术的夜晚,她一直在唱歌。斯卡蒂希望卢拉拉不要再伤害她的喉咙或她的鳃,但她听说卢拉拉今天只唱一首歌,所以她认为不会有事。

当斯卡蒂从平台顶端下来时,苦无低下了头。

“你的演讲很精彩,我的主人。”

“不——这只是一个简单的演讲。”

“光是听你用自己的话说话就够了。虽然我必须承认,想到我将不再能充当你的翻译,我有点难过。”

“我感觉很好——这要感谢库托莉芙和其他人。”

事实是,在之前仪式上的讲话中,斯卡蒂曾计划宣布她的退休。她打算交出议会代表的职位,从公共生活中退休。至于谁将取代她——她仍然认为阿拉罗恩是最合适的人选。

然后在处理好一切后,她将等待自己的死亡。那颗假的心脏会慢慢杀死她。

但现在已经没有这个必要了。

斯卡蒂已经决定,她将在她作为议会代表的位置上再看管这个城市一段时间。毕竟,她想,直到现在,她一直在透过面纱看它——可能还有很多东西她还没有看到。

她认为,为自己在市议会的工作减轻一点负担,在城市中漫步可能是一个好主意。她还认为,如果能腾出足够的时间与她的老朋友库托莉芙、阿拉罗恩和迪奥恩交谈,那就更好了。

“……格伦医生和其他人收到他们的邀请函了吗?” 斯卡蒂问道。

“是的,当然,我把它发给了他们所有人。然而,看来他们今天毕竟不能来了。”

“所以他们在中央医院?”

“是的。”

“我明白了……”

斯卡蒂没有在人群中看到做手术的医生们的身影。她早就知道他们今天来不了了,但这个事实还是让她感到孤独。

斯卡蒂是一条和平主义的龙。过了这么久,她突然问自己是什么让她如此热爱和平。难道只是因为她讨厌战争?然后,她终于明白了。考虑到她所过的接近一千年的生活,这个认识可能来得太慢了。好吧,她想,无论一个人的生命有多长,总有一些盲点会让人注意不到。

说到底,她热爱生活。她爱所有的生物。她既不区分人类也不区分魔物,她喜欢与其他人联系。更简单地说,她只是不喜欢孤独。

现在她意识到了这一点,对她来说,这是个很平凡的结论。

“那么好吧,我们走吧,”斯卡蒂说。

“去中央医院……?你离开仪式可以吗?”

“我不打算再隐瞒了。我要做我想做的事。我不会在乎我的地位或其他任何东西……这没问题,对吗?”

斯卡蒂确信苦无会告诉她正确履行她的职责。她等待着苦无对她发火,但苦无的脸上出现了温和的笑容。斯卡蒂一直在监视着林德沃姆城,但她这个固执严肃的保镖反过来也一直在监视着斯卡蒂。就其本身而言,这也是一项艰巨的任务。

“如果主人希望如此,那么我看是正确的。”苦无回答。

“谢谢你。”

斯卡蒂已经决定继续生活。然而,她的生命有点太长了,而且她确信在它结束之前会有很长很长的时间。因此,她需要尽可能多地享受她的业余时间。

她已经完成了她需要做的事情。现在该是她做她想做的事的时候了。

“你也可以自由地做你想做的事,苦无。”

“明白,”苦无回应说,恭敬地点点头。然而,她并没有离开她在斯卡蒂身后的位置一步。

斯卡蒂想,无论她对她的保镖说什么,苦无都没有从斯卡蒂身边分开的打算。斯卡蒂认为,在某种程度上,苦无比她更顽固。

如果她一直站在原地不动,似乎苦无会僵硬起来,所以斯卡蒂很快就催促她前进。

斯卡蒂现在想做的,是尽快见到格伦和库托莉芙。她必须让他们知道,如果这条孤独的龙被迫认真起来会发生什么。

***

“你是个很爱哭的人,不是吗,格伦?” 库托莉芙说,听起来几乎像个母亲。“没有什么值得哭的,你知道。”

他们在林德沃姆中心医院的主任办公室里。格伦的眼睛里闪着泪光,莎妃已经把自己拉近了他。盯着他们两个人,表情相当温和的是库托莉芙。

在办公室里,有一个巨大的章鱼缸。

这是一个完全普通的章鱼缸,除了它的大小,似乎可以容纳两个成年人类。它半浸在水里,这些水是从运河里一直引到办公室的,而且它的构造使缸里也有水。从缸里探出头来的是库托莉芙的头和触手。

库托莉芙的眼镜被摘掉了,她的高马尾辫也被解开了。库托莉芙无骨的下半身被紧紧地、整齐地塞在缸里。伸出一只触手,她擦去了格伦的泪水。

“但是……库托莉芙医生,”格伦开始说。

“你为什么要哭?这场手术是一个巨大的成功。作为医生,我们能够拯救斯卡蒂的生命。这很好,不是吗?”库托莉芙回答。

“这不是没事。你已经受了重伤。”

这事发生在手术过程中。

库托莉芙用自己的触手撑起了假心脏。这是一项必须完成的工作,但金属手术工具传导了龙的体温,对库托莉芙的触手造成了严重烧伤。即使在遭受这些烧伤时,库托莉芙仍继续工作,并通过了斯卡蒂的手术,但她触手上溃烂的伤口太可怕了,令人难以忍受。

斯卡蒂的手术后,格伦切断了库托莉芙的所有触手。在某些情况下,烧伤的伤口带有感染的风险。当时,切除她触手的溃烂部位是最好的行动方案。

“它们都会重新长出来,所以这并不重要”库托莉芙说。

“它们需要三个星期才能完全长好。在那之前,请确保躺在床上,多加休息。这是医生的命令。”格伦回答。

“卜卜,卜卜,卜卜!” 泡在她的章鱼锅里,库托莉芙对格伦的担忧轻描淡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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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听我说吗,库托莉芙医生?”

“更重要的是,格伦,你在切断我的触手后,最后吃了我的触手吗?”

“我没有。”

“真遗憾……”

格伦真的希望他的导师能让他休息一下,不要再坚持让他品尝她的触手——特别是考虑到她目前的处境。

“看,好好看看这里。它们已经长回来了。” 说着,库托莉芙的触手伸出来,盘绕在格伦的手臂和躯干上。它们的末端已被干净地切断,但正如库托莉芙所说,小触手已开始从切断部分的表面长出来,就像植物的芽。

库托莉芙的触手毫不犹豫地伸向莎妃。莎妃似乎很平静,即使触手盘绕在她的胸前。然而,仔细一看,格伦注意到她的太阳穴有一点抽搐,意识到她被激怒了。

“如果你们两个被烧伤,可能需要很长时间才能痊愈。斯库拉的再生能力可以治愈这些伤口,比你们俩的速度快得多。总得有人来做,你知道,”库托莉芙继续说。

“我知道……”

库托莉芙为了成功完成手术,不顾自己的烧伤。莎妃和格伦都理解她的牺牲,并默默地忍受着她的触手带来的亲切的身体接触。

“如果你这么担心我,格伦,你为什么不进我这里的缸里,充当我的身体枕头呢?”库托莉芙问。

“我不可能允许你这么做,库托莉芙医生,”莎妃回答。

“我确信如果他这样做,我会愈合得更快。”

“这和这个没有关系!”

“格伦,既然你要到水里来,我们一定要把这些衣服脱掉。没关系,我也没穿。我想,如果我的触手有东西可以抱,我就能平静下来,进入睡眠状态。那么现在,格伦,过来吧。”

莎妃对她导师无休止的挑逗性戏谑紧紧握住拳头。

“库托莉芙医生,别闹了!”

“莎妃,冷静下来,好吗?库托莉芙医生只是觉得无聊,因为她除了睡觉什么都不能做。”格伦说。

他想象着在章鱼缸里和库托莉芙紧紧贴在一起,她的八条触手缠在他身上会是什么样子。在水里,他将与她的触手的分泌物和吸盘纠缠在一起。在她的触手吸盘的吸力下,他们的身体将被锁在一起,这是其他经验所不能比拟的。让人兴奋和激动的是,库托莉芙在她的章鱼缸里时总是全裸的。

格伦想知道被她抓住并抱住,感受她的头发、触手、粘液和她身体的其他部分会是什么感觉。这有一种魅力,与被莎妃挤压的感觉在性质上略有不同。

然而,在她半睡半醒的状态下,她有可能会掐死格伦,或者把他推到水底。格伦想礼貌地拒绝她的提议,避免将自己的生命置于任何危险之中。对于像格伦这样骨瘦如柴的人来说,缸内首先就会太狭窄了。

“失礼了,库托莉芙医生,”莎妃说,开口了。

“什么事,莎妃?”

“不管怎么说,你对格伦医生还有感情吗……?”

“这是个好问题,不是吗?”库托莉芙回答说。她的触手停止了对格伦的献媚,溜回了章鱼锅里。相反,她把她的上半身从锅里抬起来一点。她裸露的乳房在视线中忽隐忽现的样子对格伦来说是很诱人的。她没有束缚的头发形成了一个精致的屏障,保护它们不被看到。

“对我来说,你和格伦都像我的孩子。无论时间如何流逝,”库托莉芙继续说道。

“那你对年轻男孩的偏爱呢?” 莎妃反击道。

“那和我说的不一样。你就像我自己的孩子,所以我无法控制自己,想向你献殷勤,向你撒娇。而且这也让我想对你严格要求。但我想知道这是否就是爱……有些时候,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想这是因为我活得太久了,”库托莉芙说,咯咯笑着。“我已经失去了区分什么是爱和什么只是我的好感的能力。”

“……稍等片刻。所以基本上,你是说你还没有放弃?”莎妃喊道。

“这就是我的意思,我只是不知道。”

格伦揉了揉库托莉芙的吸盘留下的痕迹,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

库托莉芙将休养一段时间。为了确保她的触手重新长出来,她需要大量卧床休息,不能过度劳累。这意味着中央医院的业务会落后。

当然,由于它是一家大医院,格伦想象它不会因为库托莉芙休息而停止所有的功能,但他想,也许这意味着中央医院一定比例的病人会被转到他那里。他想象,如果发生这种情况,他们三个人就很难再像这样互相交谈了。

“做你能做的最好的工作,格伦。这一次我可能真的超出了自己的极限。” 库托莉芙说,打了个大哈欠,躺在章鱼锅里,看起来很困。“你也是,莎妃。”

“现在我正在尽力保护格伦医生不受你的肮脏伎俩影响!” 莎妃回答说。

“哦,对了,这就对了,我还去给阿拉涅小姐写了一封感谢信。我一定要告诉她,只要她愿意,她可以放心地使用格伦。她告诉我,她的丝的产量不是很好,所以她可能很快就会到诊所来做检查。”

“停! 别再增加给我们的工作! 还有我的焦虑!” 莎妃喊道。她的尾巴来回摇晃着。每当她与库托莉芙交谈时,莎妃总是被她的导师的挑衅所激怒。相反,当库托莉芙与莎妃交谈时,她经常会低声轻笑,就像和自己的女儿一起玩一样。

“真吵啊。库托莉芙,我可以进来吗?”一个声音以钟声般的语调回荡着。格伦觉得这声音比他上次听到时更清晰。

“斯卡蒂?什么事让你大老远跑来?” 库托莉芙问道。

“我来看看你,”斯卡蒂回答。

“你不应该是被检查的人吗?”

“当然了。不过,我的主治医生在救我的过程中被砍掉了触手,所以我觉得我来拜访并不奇怪。在这里,我带来了龙的饺子。”

“它们放在桌子上。”

当人们想到来自林德沃姆的纪念品时,首先想到的是龙形饺子。格伦确信库托莉芙也很喜欢它们。

斯卡蒂仍未完全康复,但她看起来健康状况良好。尽管她被切除了一整颗假心脏,但由于她独特的龙族生命力,她正在迅速恢复。格伦想象,用不了多久,她就会不再需要后续护理了。

苦无在主任办公室的门口等着。她一言不发地站在原地。在格伦看来,她打算默默地专注于她的保镖角色。

“也谢谢你,格伦医生,谢谢你的辛勤工作,”斯卡蒂继续说。

“嗯? 哦,是的,谢谢你,”格伦回答。

“那么现在,库托莉芙,我将借用你的学生,”斯卡蒂解释道,脸上带着茫然的表情。

“……嗯?” 库托莉芙和莎妃的回答同时出现。格伦还没来得及让她重复一遍,斯卡蒂就用手轻轻地抱住了格伦的胳膊。

“我想看看仪式上的街头摊位。跟我来,”斯卡蒂要求道。

“稍-稍等一下,斯卡蒂小姐。我本来打算一会儿去水道的,但你要我陪你?” 格伦问道。

“我猜这就是人们所说的约会?” 斯卡蒂可爱地歪了歪头,但格伦对她的问题感到很茫然。她仍然抱着他的手臂,向上瞥了他一眼。格伦不知道为什么,但她的眼睛是湿的。他想知道,龙甚至有泪腺吗?

“你不能和我一起去吗……大哥哥?”

“大-大哥哥?” 格伦从来没有想到有一天,像龙这样超凡脱俗的生命会把他称为 "大哥哥"。

他瞥了一眼苦无,一个恳求帮助的眼神。格伦确信这位能干的保镖会飞奔到他们两个人中间,谴责他试图勾引龙斗女的无礼行为。

然而,苦无的眼睛也睁大了,好像在她面前展开的一切是她无法理解的。她的脸看起来好像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所以,无论如何,我都要借用大哥哥,所以。没问题吧,莎妃小姐?”斯卡蒂继续说道。

“你——你不能拥有他!” 莎妃回答说。

“只是一小会儿。”

“绝对不行! 格伦医生答应过我,我们会一起逛摊位,所以我非常抱歉,但他没有时间陪你,斯卡蒂小姐!”

“嗯,这很尴尬……”斯卡蒂说,看不出有丝毫的困扰。

斯卡蒂紧紧抓住格伦的胳膊不放,反复拉扯,恳求他和她一起走。当格伦考虑到他们的体型差异时,他认为他们可能不可避免地会被误认为是兄妹。他越想越觉得,如果市代表被抓到叫他 "大哥哥",那将是一桩大丑闻。在他看来,这毫无疑问会在报纸上出现,而且是以最糟糕的方式出现。

“……我的主人,请等一下!你为什么对他如此依恋?如果你需要一个拥抱,你有我在这里!” 苦无终于从她的茫然中走了出来——但格伦不禁认为苦无也有点奇怪。

“毕竟,他治好了我,不是吗?” 斯卡蒂回答说。

“这……这的确是事实,但还是”

“看,”斯卡蒂说,解开了她长袍的纽扣。没有任何犹豫,斯卡蒂在大家面前袒露了她的胸膛。格伦认为斯卡蒂在她的长袍下没有穿任何东西,然而……

在他完成他的想法之前,一个年轻女孩的赤裸的白色身体站在他面前。

在她的胸前有一道清晰的疤痕,是为她开刀后留下的。她被切开的直线疤痕被强行用钢丝缝合起来。如果她的伤口愈合了,那么就有必要拆除钢丝,但格伦确信,仍然会有一个明显的疤痕。格伦和库托莉芙需要让斯卡蒂来做几次定期检查。

格伦对这一切没有任何问题。他想知道她是否真的需要裸漏自己。她的长袍已经覆盖了她的整个身体,当她把长袍打开时,从肩膀到腹部的一切都随着长袍露出来。

“主人!这也太不知廉耻了!” 苦无喊道。

“这让你兴奋吗,格伦医生?” 斯卡蒂问。

“像这样看着一个年轻孩子的身体会让你高兴吗,格伦医生?是这样吗!”苦无说。

“丝毫没有!”格伦回答说。他不知道为什么,但出于某种原因,苦无在向他发难。尽管苦无总是那么冷静沉着,但只要涉及到斯卡蒂,她就真的表现得很奇怪。

“不管怎么说,请你把衣服穿上。”格伦说。

“格伦医生。你来吧。”斯卡蒂回答。

为什么是我!如果他再抱怨的话,似乎她会拉近与他的距离,所以格伦把反对的话咽了回去,把斯卡蒂的衣服穿好。她一点也不抗拒他。

格伦想知道她作为市议会代表的尊严究竟去了哪里。

“格伦,”库托莉芙说,气呼呼的。“你用了什么样的劝说方式来说服她的?”

“我说的每句话都很正常!”格伦哭着说。

“你说的-正常-是什么意思?库托莉芙问。

“嗯,我的意思是,你知道……我只是告诉她要尝试更自由地生活。我只是告诉她,如果她的责任和义务感给她带来如此沉重的压力……也许她应该尝试利用她的空闲时间做她想做的事。就这么简单。”

“啊啊啊……我猜到了是这样的事情,”库托莉芙回答说,一声悠长的叹息从章鱼缸里回荡出来。“听着,格伦,让我告诉你一件事。”

“什-什么?”

“即使在正常情况下,龙都过着自我放纵的生活。斯卡蒂也不例外。她能坐上市代表这个痛苦的位置,只是因为她想这么做。总之,我肯定你告诉了她一些不必要的东西,可能是关于既然她的生命如此漫长,她应该在业余时间尝试一下爱情,对吗?”

库托莉芙的猜测是正确的。当然,格伦选择的词语不同,但他不能否认这是他所说的大致内容。

“如果那是真的,那么就会是这样。龙是一群贪婪的生物。如果他们把你纳入他们的视线……这不是一件玩笑的事,你知道,”库托莉芙继续说。

格伦认为,他的麻烦大了。

他想知道他是否真的做了什么严重的事情,以及他是否说的太多,说了一些不必要的话。然而,他当时没有任何其他话可以用来劝说斯卡蒂。他曾打算以医生的身份尽其所能来救她。因此,格伦对他最后用来劝说她的话没有丝毫后悔。

尽管如此,他的不后悔与如何让他摆脱目前的处境完全没有关系。

“大哥哥,”斯卡蒂说。

“斯卡蒂小姐,现在至少别再提大哥哥的事了……我求你了,”格伦回答。

“格伦医生!我们的承诺怎么办?”莎妃叫道。

“我们会去的,别担心。现在,我们三个人怎么样——”

“不行!”

格伦听到来自他两边的强烈反驳,陷入了沉默。他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但当他看到莎妃的凶狠眼神时,他不相信自己的任何话都能传达到她。

“呃……嗯,主人,虽然我同意你做你想做的事……这也太……怎么说呢……我不太确定我应该怎么做……”苦无说,看起来异常的慌乱。她的肤色本来就很苍白,但现在她的脸看起来简直是惨白。不幸的是,格伦也和她一样不知所措。

“你肯定要被拉到了各个方向。没有什么比受欢迎更好的了,不是吗?” 库托莉芙说,扼制了一个哈欠,似乎在说这是别人的问题——尽管格伦不得不承认这真的与她无关。他认为从库托莉芙嘴里说出来是大话,考虑到她有足够多的触手可以被拉到任何她想要的方向。

“库托莉芙医生,请给我你的建议,”格伦说。

“我明白了。好吧,既然如此,我就给你出个好主意。”库托莉芙回答说,从她的章鱼缸里提起一根触手,向格伦招手。不管她们两个,来和我一起睡。这将为你赢得满分。”

“不,不,不可能!” 莎妃哭了。她的尾巴开始发狂了。逃跑的时候,库托莉芙把她的整个身体挤到了章鱼缸里。

格伦瞥了一眼斯卡蒂。斯卡蒂开心地笑着,仿佛她只是在享受一些恶作剧。他曾听她说过她讨厌战争,但似乎她对试图引诱格伦打破他之前对莎妃的承诺完全没有顾虑。格伦拼命地绞尽脑汁想出一个办法来安抚斯卡蒂,并和莎妃一起去购物。

斯卡蒂和莎妃都有鳞片。

格伦现在面临的问题是,他如何才能在不激怒他们任何一方的逆鳞的情况下渡过难关。这是一个远比他在学院这些年所参加的任何考试都要大的问题。

但是给他打分的人,库托莉芙,正在她的章鱼缸里快乐地睡着了。

***

没有人知道。从斯卡蒂身上切除的心脏被浸泡在药液中,保存在中央医院。这个神秘的肿瘤是一个重要的标本。库托莉芙计划利用这个肿瘤来确定其病因,并研究如何在可能的情况下,防止类似的疾病在未来发生。

但是有一天晚上发生了一些事情。

肿瘤开始颤抖和颤动。

它变成了一个类似软体动物的形状,并熟练地打开了它所存放的罐子的盖子。利用它创造的小口,它滑出了罐子。

随着一声巨响,这东西掉到了地上。

困扰着斯卡蒂的那颗心,变成透明的蓝色物体来回晃动着身体,向林德沃姆城走去。

没有人知道。没有人知道那东西已经逃走了。或者这东西会去哪里。

没有人知道关于它的任何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