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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章 我跟凛世混浴,并且二人独处

我登上了独立式的房间。

全新的草席散发出草的香气,并且非常柔软。打扫完后再用毛巾抹干净的草席,反射出冰冷的刺眼的光线。

「真是好房间」

凛世就像很稀奇那样说着。正如有钱人的凛世所说,虽然古旧,但真是一间好宿屋。

向着四周围观察发现,桌子是用巨大的杉树切成圆片制作出来的。虽然很多旅馆都用这种切成圆片的木头制作成桌子,或者制作成屏风放置在玄关,这间旅馆的桌子分外地巨大厚重,年轮也是格外之美,真是宏伟。

正当我眺望着房间的时候,女将推着小型推车到了。

「真是久等了,可以开饭了的说喳」

「啊,真是劳烦了」

我想帮手女将的,

「不用了的说喳,请你坐着等着」

被这么说着。凛世很快在桌子附近坐着,由于坐在凛世的身边或者对面会觉得害羞,于是在对角线上的桌子上的一角占据位置。

女将把一样接着一样的料理放置在桌子上。山菜的小菜,蘑菇和竹笋的陶板烧,盐烧鲑鱼,牡丹锅,百合根的茶碗蒸,就像聚集了山的财富那样。

「呜哇,很好味的样子!」

面对着质与量并重的菜色,凛世的眼睛变成圆圆的。平时有钱人给人的印象就是「鲑鱼不应该是盐烧而是应该甘露煮之类的」或者「这个装着蘑菇的器皿是什么之类」说着招人讨厌的说话,然而凛世却是诚恳地感动。虽然说话有些尖锐容易发脾气,这种时候待在一起心情比较舒畅。

「如果吃完了的话,请把器皿就这样放着,然后请去露天浴室好好享受一翻的说喳。在这期间,我会过来收拾器皿的说喳。那么,请慢用的说喳」

女将弯下腰低下头,把拉门关上。

我现在才注意到早上拼命地逃亡,什么东西也没有进肚子。在美食面前,肚子发出了咕咕的声音,胃部尤如被刀割那样作痛。

「好的,那么开饭吧!」

我用湿手巾擦干净手后,把放在凛世面前的反着的茶碗端正,拿走我自己的茶碗,把饭桶往自己的方向拉近,打开盖子后用勺子掘起。

「啊……」

凛世发出细小的声音。那只手,向着我的方向移动。

「啊」

这时我也注意到了。我不自觉地,像平时那样进入了迅速往碗里地添满饭的模式,难道说,凛世想帮我添饭?那个高傲说话不饶人的凛世根本不可能这样做,而且这是脑袋里自行决定的无意识地采取的行动……而妹妹的场合,一直都是「小哥哥我肚子饿了,帮我添饭!」而习惯了……。

看着凛世露出尴尬的表情,感觉就像「明明添饭是女生应该做的事情,却……」责怪自己行动过慢似的,但是现在把勺子交给凛世感觉非常奇怪,于是我慌慌张张地补上一句。

「啊,那个,凛世能不能帮我倒杯茶」

「啊,嗯,嗯。茶是吧,嗯」

凛世稍微露出安心的表情,手忙脚乱地往杯子里倒茶。真是没想到,竟然有一天,高傲的凛世会为我倒茶。

凛世从竹框里拿出玻璃的茶杯,把女将放下的保漫瓶拿起,就这样往杯子里倒。但是,麦茶并没有流出。

「奇怪?怎么了?」

凛世拼命地摇着保温瓶。而我一边拍着整理茶碗上的饭,一边对凛世指导。

「塞子塞住了」

「塞子?在哪里?」

看来,大小姐的凛世没有使用过这种保温瓶帮自己倒茶。即使是在一般学校就读,倒茶的机会也就只有上调理实习课的时候。看着一直都是冰冷和尖锐的凛世,拿着旧式的保温瓶摇摇晃晃的,有种不可思议的感觉。

「给我吧,拿过来」

我把添满饭的茶碗放在我和凛世的面前,从凛世手上拿走保温瓶,按下在把手处的银色的按钮,把保温瓶倾斜。卟哆哆哆哆哆,响起了心情舒畅的声音,麦茶注满了茶杯。

「好的,请慢用」

我把茶杯放置在杯托上,移动到凛世的面前。然后,接着往自己的杯中倒上麦茶,然而凛世却没有喝。正坐着的身体弯着腰一语不发的。

「怎么了,我已经帮你添了饭,趁热吃吧」

「……竟然连倒麦茶这种事都做不到」

用心一看,凛世的脸变得通红。细小的肩膀不停地颤抖。

「明明是女孩子,但止不帮人添饭,就连倒麦茶也不会,你是这样想对吧」

「没有没有,帮人添饭倒茶并不只是女生的工作,男生一般都会做的!你肯帮我倒茶已经足够了,我家的妹妹就只会叫我去调配可尔必思,自己喝的时候却是喝原液的」

「但是,就连保温瓶都不会用……」

「不会使用别人家的工具,这是理所当然的,不用太在意。别人家的微波炉,十有八九都是第一次看见的所以才不会使用。例如只有扭动刻度盘,或者只有按钮,又或者按钮设定温度后再扭动刻度盘,再或者刻度盘设定温度后再按按钮,更有些按按钮打开了微波炉后再按选择键设定温度后再扭动刻度盘……」

「为什么兄贵桑对别人家的微波炉这么清楚的?是不是去了其他女生的家玩?」

「是比睿和高野,你应该知道我根本不可能去女生的家玩的。再说,话题往奇怪的方向转变了」(译:有实妹相伴已经够好了)

「我,我才不管你的事!麦茶感谢了!」

凛世突然怒火地喝着麦茶。虽然怒气冲冲,右手拿着杯子左手托着杯子的底部,给人一种有教养的感觉。但是,我只不过是倒麦茶而已,凛世为什么突然情绪高涨怒气冲冲的?

喝着麦茶的凛世,眼眉之间仍然皱着生气着,就像不想跟我有眼神接触似的一直往庭园的方向注视着。突然那个表情发生了变化。就像孩子似的吃惊和好奇心。在学校里,跟精神饱满好动的妹妹比较,给人一种文静冰冷那样相对照的印象的凛世,我注意到跟我相处的时候稍微有些孩子气。虽然有几分妹妹那样的感觉,至少妹妹说话不会那么尖锐(反而过人粘着我,这方面真是令人困扰)。

「兄贵桑,那个是什么?难道是粘菌?」

凛世指尖的前方,是放置在庭园中的一角的朽木。那一角给人一种没有保养而荒废的感觉,也有像被风吹倒似的。那个被吹倒的地方,就像黄色的油漆翻倒那样,色彩鲜艳的粘稠的黄色物体散布着。

「啊啊,嗯,那的确是粘菌」

「就是呢,应该跟小麦在从保健室的玻璃瓶里饲养的同一样吧?生活在自然界之中的,这是第一次看见。原来在自然界中,是这样存在的……」

凛世直到套廊上,眼睛闪闪发光的。然后,长长的眼睫毛透露出悲伤。

「……真的在这个世界上,还有许许多多我所不知道的东西。例如粘菌,或者保温瓶的使用方法」

「那个,能不能不要混在一起说」

「明明我还有很多事情不了解……我不想结婚……」

凛世变得垂头丧气。垂下的长长的秀发,就像贵人的竹帘那样把凛世的表情给遮掩着,现在的凛世到底是怎样的表情我不知道。

如果哭泣了那就不得了,于是我想安慰凛世,用明亮的声音说着,

「嘛,总而言之先吃饭吧,否则要变凉了」

「……嗯」

凛世无精打采地搬动筷子夹起料理。

「……很美味」

虽然没有精神,但是仍有胃口。别看凛世的身体比较纤细,由于水球运动需要消耗大量的热量,所以大口大口地往嘴里爬饭。真是吃了不少。虽然妹妹也是差不多饭量,但是吃相比较有美感。跟别人一起吃饭,味道也会美味一些的,,

「嗯,真美味」

吃完后,凛世稍微变得有些精神。

「真美味!兄贵桑,你试一下这个蘑菇,很美味的!」

「不用,我那份里也有同一样的」

「我才不吃你的蘑菇是这个意思吗?」(译:我怎么妄想到是小哥哥给凛世蘑菇)

「那个歪曲的理解实在太奇怪了」

被筷子夹着的蘑菇,强硬地往我的嘴里面塞,面对身体撑在桌子的凛世的攻击,我在打太极的状态下就像蝴蝶那样华丽地回避了。虽然回复了精神是好,但是也太精神了。

总而言之,凛世回复精神是一件好事,我也稍微放松了心情,现在正是讨论人生大事的时刻,所以我转了话题。

「那么,关于刚才的话题……那个东鸟取荘社长是个好人对吧?」

「是的,就像绅士那样一直温柔地对待我。正因为是个好人,所以才拒绝不了」

「既然是好人的话,就算是跟男人多么不善长交往,不如试着交往然后习惯他不可以吗?」

「但是,我十年也没有习惯。在幼稚园的时候,跟男孩子做朋友的女孩,和不善长跟男孩子交往的女孩都是分开的对吧?而我就是后者,明明没有被男孩子欺负,却是那么不愿意。有时说话大声粗鲁,有时好动粗暴,有时甩着书包打中我,有时在我的椅子后面经过的时候手脚对我的后脑直击,有时去了厕所不洗手就碰我的玩具,有时用粘着泥土的手摸我的头发,有时在周围奔跑了几圈后挂满汗水的面为了偷看我的画而从后面穿过使汗水滴落到我的肩膀上,有时不洗面不刷牙,有时因为制服上污迹班班而拿去清洗的期间穿着一件尺寸不合适脏污满是汗臭味的制服坐在我身边……」

啊啊,大概一半我都似曾相识,胸口是一阵阵的痛。总而言之,昨日就是新学期,这件西式衬衫已经干洗过应该没有问题……想着,还是偷偷地闻了闻自己的西式衬衫确认一下。

「你有可能觉得这只不过是小事,对我来说却是巨大的压力。所以,我极力地避开男生,避免有任何接触地活下去」

「东鸟取荘社长应该没有汗臭味吧」

「是的,一直都喷着最高级的男性淡香水」

「即使没有汗臭味也不会像幼稚园的小孩子那样满身污泥,把东鸟取荘社长跟其它男人相比未免太奇怪了」

「我也是这样认为,而且不想结婚完全是我的错,我不会否认,但是,不管怎么样,心情都难以撼动。就像茄子不管用什么样的烹调方法,我也不会看它一眼」

说着,凛世把装着腌制的水茄子的小盆子向我的方向推过去。

「明明这么美味,怎么就不喜欢。……那我就收下了,我觉得首先从麻婆茄子开始习惯应该没有问题」

「我都说了不管是茄子也好东鸟取荘先生也好,不管我怎么努力也不可能会喜欢的,既然你认为我是一个任性的孩子,为什么答应跟我一起私奔!无论如何,不管对方是什么人,只要是我不善长应付的男人,讨厌的心情是不会变的!」

「但是你却跟男人私奔了」

「这个没关系,兄贵桑就是兄贵桑,属于其它类别」

「你实在太无理取闹」

「今日子的奥尼桑,对于我来说也是类似于奥尼桑的东西,所以没关系。即使不善长应付男人的我,也不至于讨厌爸爸。兄贵桑是僧职系男生充满老爷爷风范,说你是奥尼桑,倒不如说是父亲或者爷爷更适合,所以才会这么可靠」

这到底是赞我,还是在损我?

总而言之,看来凛世真心讨厌结婚,这样一来,只有以拒绝为目标跟家人谈话这条解决路线。

我等待着像燃烧的固体燃料向上一喷一喷的牡丹锅煮熟透前,观察着房间的周围。挂在墙上的卷轴山水画和地板之间,放置着一台古旧的黑电话。这应该是内线电话吧。

(记得是,在电话号码前加0是接去外线的)

首先是向早上就在电车站去向不明而担心我的安危的家人打个电话,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个清楚。应该没有报警吧,就算是那个天然脑的妹妹,也应该为我担心吧。

然后就是说服凛世,向家人打个电话。总而言之,一直逃避下去什么事情也不会得到解决。

「那个,兄贵桑,那个箱子是什么东西?」

凛世,自己添了一碗饭后向我发问(真是的,心情好了胃口也跟着好了……既然已经不是没有胃口吃饭的状态,我也不必为此而担心得救了)。

凛世视线指示的是放置在房间的十四英寸的显像管电视。我的房间里使用的也是这类电视。2011年地面数字化后,通过模拟信号转换继续收视中。当然我也想要新式的电视机,不过在这之前,我更想在房间里装台空调。

「那是电视机,在视听觉室也有对吧」

「啊啊,那个!这是古老时代的电视机对吧?就像古董那样,这台电视机要多少钱?还是说只是装饰」

凛世好奇地眼睛闪闪发光,直直地盯着显像管的屏幕。这种古董货在我的房间里一台仍然在服役着。

「大概,应该还能用。以前的旅馆,要看电视,一定要先投入一个百元硬币」

我从钱包里取出一个百元硬币,把它投进到放置在电视机旁边的黑盒那样的机械中。接着,呜呜呜……发出了低沉的声音,片刻之后,屏幕上出现了一些影像。虽然是这样,这里是连手机信号都接收不了的山区地方,粗糙的影像伴随着刺耳的噪音,基本上不能识别出映出来的影像是什么,不过看来这是彩色电视机。沙沙声真是令人烦燥。

「真厉害,摄影师竟然走进了沙尘暴之中拍摄。摄影师没有事吧」

凛世一边吃着腌菜一边真心说出这句玩笑。

「这不是沙尘暴而是噪音,调节一下天线应该能改善一下吧……?」

我试着调节电视机上的银色的天线,这时,噪音换成了人的声音。

「……,接下来是市高中一年级女子学生失踪事件。不管是家人,还是学校,都不知道离家出走的理由,警察不排除怀疑这是一起诱拐绑架案,同时同一所学校的二年级男子学生的行文……』

「哈啊啊啊啊?」

我不禁大叫起来。我把凛世诱拐了?

因为追捕者看到了我的样子吗,像我这种僧职男生会是那种做出诱拐绑架这种坏事的人吗?

不对,如果如实报告被一名僧职男生给带走这样反而会丢尽自己的面,所以有可能向那个什么社长报告成被穷凶极恶的犯人诱拐了。这样的话,只能以去向不明会事情报道出来。但是,我接受不了。终日努力于佛之道的我,为什么不得不被当成穷凶极恶的犯人!

「你对《哔》同学有印象吗?』

突然,电视机里面的人声被消了一部分声音发出哔的一声。是穿着我们学校的两位男学生,而且只拍摄着胸口。为了保护私隐而把音频调高,但是那个尾语已经透露出个人情报。

『那个,我不认为他有诱拐别人的能耐不是吗~,但是诱拐了别人的确是事实不是吗~。最近给人的感觉有了变化,虽然我认为是往好的方向转变不是吗,其实有可能被恶魔缠扰,沦为了穷凶极恶的犯罪分子也说不定不是吗~』(译:小哥哥还敢说自己有朋友吗)

你是做编剧的吗!才不是事实,突然我给观众们的第一印象就是穷凶极恶的人

「就是呢~,诱拐什么的最不能原谅就是呢。踏上那样的觉悟之道的饿鬼畜生,应该跌落无间地狱一百次就是呢~』(译:赶快抛弃这两个机油吧)

竟然比睿也是这样说!你们要相信我没有诱拐,我们是朋友对吧?

接着,站在高野后面的女学生证言说。

『《哔》同学和《哔》同学,以客观来看,她们的关系很好,所以我不认为是诱拐,只是离家出走……』

「美奈子前辈,你你你在说什么,谁谁谁谁谁谁谁跟谁的关系很好」

凛世对着电视机怒吼。果然这是美奈子吗,全靠我的建议得以和好真是太好了,高野。明明是这样,你竟然相信了我会诱拐凛世,你实在太对得起我了。愿你跟美奈子分手,这个叛徒。

『不对,平时一见面就吵架,那两个人的关系好极有限不是吗~』

『嗯嗯,有可能吵架而产生了诱拐的念头就是呢』

喂喂,难得美奈子帮我说了一句好话,你竟然再给我一次落井下石!

『你们是《哔》同学的亲友吗,你们知道他们会去哪里吗?』

面对着记者的提问,我不禁紧张起来。

这间旅馆也是比睿和高野告诉我的。不对,又不是真的诱拐了根本没有必要紧张,凛世还没有放下自己的心情,如果警察来到强行把凛世带回家,感觉会发生很多不好的事情。

当然,我被误解成诱拐犯,虽然不是我本意,对家人真是过意不去,以及让凛世的家人担心了,但是,就像我要解决自身的心灵创伤需要靠我自己那样,感觉凛世还需要一段时间下决心。虽然凛世性格坚强头脑聪明,但是,始终是一个年纪比我小的弱质女生。

『你问我他们会去哪里……?』

高野和比睿认真地思考着。不对不对,不要去想它,你们用不着这么笨拙老实地出卖朋友吧!

就在这时,

『《哔》的话绝对是去了奈良!』

意想不到的妹妹登场!虽然没有拍摄到面部,声音也被变频了,但是那种插进高野和比睿之间那种厚颜无耻的行动模式就只有妹妹。

虽然这样,这个厚颜无耻的妹妹做了一件好事。登上新干线的追捕者,在途中不见了我们,有可能会怀疑我们根本没有乘坐新干线而在中途下车。这样一来,再收集东京站的目击情报,就有可能追踪到我们的足迹。对于我们来说「绝对去了奈良」这一句证言,足以使他们的情报搞乱。

『诶,这是什么,是电视机吗?摄影机是这个?这是摄影机?』

『请不要碰那个镜头』

一个指纹近距离镜头后,传来了摄影师的声音,看来非常烦燥。

『YAHO《哔》酱正在收看吗?寒假的时候,《哔》说会带我们去《哔》乐园-』

妹妹以非常近的距离做出胜利手势。因为不能出镜,电视画面完全打上码赛克,完全看不出播放出来的是什么。

『不好意思,请不要靠近过来,不好意思』

摄影师拼命地大声叫喊着。看来因为地方性放送,只有画面和声音的两个人被采访了。

我竟然自以为当被警察追捕的时候家人会为我担心,而且更完全超出了我的想像的是妹妹竟然装作追星族。而且当警察接到报案的这一刻,哥哥我姑且是诱拐犯的立场(而且明明妹妹对此有所理解),这种乐天气的性格某种意义上真强大。完全不在意被全国人民当成傻瓜看待的钢铁的心理状态,可能妹妹才是最适合这种逃走剧。

就在满屏马赛克的时候传来了另一把声音。

『《哔》旦,既然《哔》凛不在,今天就跟《哔》一起回家吧。《哔》发现了一间超美味的蛋糕自助餐店的说』

凛世听后耳朵抽动了一下。虽然声音变频了,但是尾语已经透露了个人情报。

『诶,真的!要去要去,我也是因为《哔》不在,午后偶然想偷懒一下』

『那真是太好了的说,那么之后到《哔》的房间观赏可爱的粘菌的说』

『真是谢谢你,不过粘菌就免了』

『嘛不要这样说,蛋丝蛋毛《哔》蛋跳它们都是那样的粘稠超迷人』

只有盘基网柄菌的蛋根被消音了,是不是被以为是猥琐的词语。顺便一说其它的是,紫色网柱细胞粘菌,白色网柱菌和粉色网柱细胞粘菌。而且对现实最具威胁性的是,小麦通过什么不得了的交合生产出来的突然变异种的粉色粘菌。(译:生化里的某病毒)

『真是谢谢你,不过粘菌就免了』

『嘛,既然这样的话那就把LOVE全部注入到蛋糕自助餐里。趁着绊脚石的《哔》不在的期间过着二人甜蜜的时光,然后《哔》接着《哔》再到《哔》跟着《哔》最后《哔》,在眼花缭乱的《哔》中含着《哔》再品尝《哔》《哔》《哔》』

最后那段,完全不能播放!

「咕呜呜呜,小麦那个人趁着我不在的期间竟然!」

凛世怒气冲冲地用筷子不停地插着茶碗的白饭。喂喂,这太失仪态了。话说回来,趁着朋友去向不明的期间,竟然视作为笼络妹妹的机会,这个装作平常的小麦真不愧为腹黑策士。

『那个,打断你们热情的话题真是不好意思,京都奈良……这是从什么根据得出来的?』

记者终于做事了。对妹妹发问的这个问题,比睿和高野从旁解说。

『啊啊,那是因为《哔》最喜欢佛像,而且经常旅行以及看旅游指南,有一定的地理观。HI,《哔》酱你看到我就是吗~?耶~耶~』

『嗯,我也认为去了京都或者奈良不是吗。我个人觉得奈良线最有可能不是吗~,黄金周的时候只有他一个人没有去到所以心存悔恨不是吗』

可恶,这帮人,帮我误导追捕者是求之不得,但是我却高兴不起来,

『原来如此,奈良是吗!』

这里镜头一转。记者露出痛苦的表情说着。

『目的地是奈良……认识嫌疑犯少年的人,从他们口中得知有关目的地的情报。虽然未确定,但是有目击证人看到嫌疑犯少年的确买了去奈良的车票。采访组将会去到奈良,寻找嫌疑犯少年,以及被诱拐少女的足迹』

喳~喳啦喳喳~-

传来了音乐的声音。看来是播放广告时间。原本噪音已经够大了,还要加上杂音(这是电视机本身的杂音,当然,也是围绕着我和凛世的杂音这个意思),我关上了电视机。

「呼……」

接下来怎么办。总而言之,往家里打电话这个选择是没有的。如果我被当成了嫌疑犯,一打电话就会被逆向寻找然后被抓着。虽然我并没有做什么坏事,警察来了也没有什么大不了,但是凛世就惨了。警察来了的话,一定会被强制带回家。对于凛世来说,这是需要时间考虑的。

而且妹妹貌似不怎么担心,今天就不要打电话了……在我想着这些的时候,注意到凛世已经又添了一碗饭(又再添了!)并且用不安的眼神看着我。

「怎么办兄贵桑。难道说,我们做了一事不得了的事情?我要不要给家里打个电话?」

「如果往家里打电话,警察很快就会发现这里。连考虑的时间也没有,马上被带回家的」

「我不是应该回家比较好吗」

「那当然回家比较好,离家出走才不是一件洒脱的行为。但是如果要回家,必要决定凛世今后应该怎样做」

「……如果给兄贵桑带来了麻烦,我……」

「这不是为了我,而是为了你自己。如果自己不做出决定,只是为了对父母对那个人负责任,放弃自己的决定最终丧失了自己的意随水漂流。结果,当人生再一次不满意的时候,又再选择逃避。我们的人生就只有这一次,是不能继续逃避下去的,如果我们一开始选择逃避的庆。所以,自己决定自己的人生是最重要的,我们不能选择逃避。在绝望的时候做出短路行为,这就是逃避。所以别焦急,我会待在你身边,请慢慢思考做出决定。我也不会对任何人客气决定自己。当做出决定后再向家里打电话,向家人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表达自己的意思,不要让自己后悔」

不好,一时过于热情而长篇大论。如果这长篇大论的对象是妹妹的话,途中一定会睡着了「不好意思,『不是为了我』以后的我听不清楚」十有八九这么说的。凛世呆若木鸡地看着我。啊啊,果然长篇大论了,我心里对自己说了过多多余的说话而反省。

「……太帅了」

「诶?」

凛世呆若木鸡地喃喃自语,我因为听不清楚而再一次询问。这时凛世慌慌张张地按着自己的口。

「我我我我我并没有说什么东西?你你你你你你你一定是听听听听听听听错了」

「冷静一下吧,你只不过是因为发生很多事情一下子还没有冷静下来,所以才做出私奔这种行为。而且,你的确是说了『太浓了』」

「啊,『太浓了』。没错,我是说『太浓了』对吧,山珍料理的味道真是浓,应该是食物保存的时间过长。例如甜辣煮和味噌腌渍以及盐腌渍,嗯」

只不过是食物的味道比较浓,为什么凛世这么焦急?

虽然平时的凛世,气量小狂暴但是也有冰冷冷静的一面。妹妹平时都是冲冲忙忙的,相比较之下这已经算是平静了。不对,原本是比较平静的。

明明是这样,然而现在的凛世却比妹妹更加的冲冲忙忙。妹妹的话,因为她那份天然属性总是让我放心不下,想不到这种心情也要用到做事稳当的凛世身上。即使是做事稳当的凛世,有可能是一旦跟自己平时的生活脱钩,就完全失去适应力的那类型。

「总而言之,冷静一下吧。在山路上行走的时候都出了不少的汗水和粘上泥土,难得来到了这里,吃完这饭后去露天浴室吧。日本人一去到浴室,全身沐浴在热水里,心情会随之放松下来的」

「露天浴室……」

凛世再一次往庭园的方向望去。松树茂密地生长,要说是和式庭园,倒不如说是中生时代的原始森林。那个原始森林的另一方,冒出了白色的蒸气。庭园非常广阔,应该距离这里不远。看着那个距离,凛世说着。

「……说得没错,那就去吧」

「一定是满身汗水对吧。虽然是混浴,不过女将说没有其他客人,我会留守在房间里的,你一个人慢慢享受吧」

凛世直直地盯着我。然后,背对着庭园慢慢地向后移动。原来如此,这是担心我趁着自己去浴室的时候逃跑吧.

「不用张望了,我是不会逃跑的」

「谁,谁也没有担心这个!是博爱主义者的佛教男生的兄贵桑的话,绝对不会对有困难的人舍弃对吧?」

「说得没错,既然这样,那就安心去浴室吧」

「但是,如果是趁着我一个人的时候把我抓住,那怎么办?」

凛世一边握着筷子搅拌着莼菜,一边就像全城戒备那样直直地盯着我。无我梦中的逃走剧告一段落后,在旅馆稍作安息,终于回复了平时的心思细密。

「冷静想一想吧,凛世的战斗力是一百的话,我的战斗力只有三十。两个人加起来并不是一百三十,有可能因为我的拖后腿而变成战斗力七十」(译:负三十的战斗力,果然小哥哥是魔法师,还是说僧侣,再说,如果你是三十,凛世不可能是一百,一定过千)

「总而言之,我是绝对不会一个人去的!」

凛世握着筷子,用力地拍打桌子。真是的,就算再怒火也不应该拍桌子,而且又是因为什么生气?

「……嘛,汗水一两天不洗,可能有些汗臭味,以及生红豆,又不会死人的,无所谓吧」

我毫不在意地喃喃自语,凛世雪白的面顿时通红。

「我去洗澡!」

「你也太突然了」

「我才不想被人说生红豆,那是当然对吧!」

虽然我不知道为何如此生气,不过既然有意去洗澡也无所谓了

我们吃完饭后,按女将所说的把器皿原封不动地放在房间里。把器皿叠在一起可能是人之常情,但是自把自为地叠起来有可能损坏器皿,所以在外面吃饭的时候不要把器皿叠在一起是最正确的做法。特别是旅馆的器皿不是一套的不会拿出来使用,即使是一个破损了其它的都不会再使用。

然后,为了凛世的安危我去准备了毛巾,向着入口的方向走去。独立式的玄关和房间之间有个柜子,就在旁边放置了两件白色底的布料上描绘着绀色狐狸图案的浴衣。

「有了有了,拿着,毛巾和浴衣」

我把一件浴衣和一条毛巾重叠在一起,伸向了凛世。

「这就是日本的旅馆的便利之处。一定会准备好浴衣和毛巾,就算什么也没有带来,都可以进入浴室洗澡在睡房睡觉。这就是日本人重要的浴室文化。在欧美并不是每天都会洗澡的,当要洗澡的时候就是淋浴一翻算了,即使泡浴室了也不清洁身上的泡泡就这样穿上浴衣。日本则是在温暖的热水中泡上一段时间,洗干净身体后再穿上浴衣,果然对世界来说这是绝对出众的洁癖……」

「别说那些无所谓的说话了,兄贵桑」

不知为何,凛世已经拿着浴衣和毛巾以及一条带,从递出浴衣的我的身边走过。

「那个,凛世,我原本想把这个给你的……」

「那是兄贵桑的」

「不对,我打算留守在这里。一会再去洗澡的」

「贵重品放在那个金库里就可以了,不用留守」

「才不是担心贵重品,女将不是说了吗,大浴场正在修建中只能去露天浴室?」

「我当然知道。难道兄贵桑,连三十分钟前的事都不记得了吗?」

「才不是呢!我是说浴室只有一个,那只能一个人一个人接着去对吧?」

「为什么?那是混浴哦?」

「不对,虽然是混浴,但是问题的重点不是这个!」

我拼命地叫喊着。

但是,最终凛世在后推着我,我一步一步地向着露天浴室靠近。明明讨厌男生,竟然邀请我这个男生一起去露天浴室,凛世到底在想什么?因为我说了跟妹妹是同一存在,就算是妹妹,大家已经是高中生,也不能一起去浴室。

再说这次私奔存在太多令人不安的变数,单单这个露天浴室已经令我不安了,水球部的凛世对于跟他人一起泡在同一样的水里面,可能没有太多抵触,难道这只是我多想了。

在露天浴室的入口处,女将拿着竹筐站在那里。

「我在想是不是没有拿替换的衣服的说喳,于是想帮客人们清洗干净明天再送过去的说喳。右边是男性用的脱衣场,左边是女性用的说喳。我只把要清洗的衣服拿走就会离开的,这里除了两位就没有其他客人。什么人也也也也也没有,的说喳,咿嘶嘶嘶嘶……」

女将这么一说,不就令我加倍紧张吗。看来凛世还没有理解现在状况,

「没问题的,因为有兄贵桑在」

给了我一个巨大落差的答复。「因为有兄贵桑,所以我不是一个人」就是这个意思对吧,不对,通常跟年轻的男性在一起才是最大的危险?

明明凛世讨厌男人,这是对我的信任吗,想着,我的紧张进一步加剧。凛世的确是一位美人,但是跟妹妹是同级生又是亲友,跟妹妹是同一样的存在,我会对妹妹心跳加速根本不可能。以前的我可能会心跳加速,现在的已经有了作为哥哥的自觉,我已经有所觉悟……。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我拼命地在心里念般若心经,务求说服自己

虽然脱衣场比较狭小,但是小有小的方便。古旧的小型风扇,在天井上一圈一圈地转动。我把衣服脱下放在竹筐上,然后把竹筐放在架子上。脱下来的衣服一看,相当污迹班班,曾经在山路上摔倒过一次,因此内裤也粘上了泥土。女将能帮我洗干净真是得救了。

全裸后,我用毛巾围着腰间。就这样去泡热水有失礼仪,当然平时我都会脱掉,但是要我全裸地跟凛世一起待在浴室里,这已经不是有失礼仪的问题,而是道德问题。再说,男女七岁不能同席是二千五百年前的孔子所说的,席跟浴室都是一样的东西。

总而言之,我就这样把毛巾围在腰间,站在脱衣场的出口静静地收听外面放出的声音。为了不看到凛世的裸体,我一定要排在凛世的后面进入。

等了一会,咔啦咔啦,传来了女子脱衣场的拉门的声音。

啪哒啪哒啪哒,接着是凛世的脚步声。扑哧,这是入水的声音……这应该是把手桶放到水上面吧。然后,滴答,轻轻的入水声,看来脚已经伸进了水里面。

接下来,哗啦,响起了比较大的水声。大概是肚子或者胸部泡在水里面。最后,哗啦,再传来一冷饮入水比较大的声音。不会是整个身体都泡在水里面吧。

然后,唦唦,水声。唦唦唦唦唦唦,就像水被推开的声音。看来往深处移动。就在这声音完全静止的时间,我判断凛世已经泡在了水里面,于是我把脱衣场的门拉开了。(译:这是什么神耳,再说偷听真H)

露天浴室里满满都是水蒸汽,可以说伸手不见五指。

太阳下山已经一段时间了,天空出现了一番星二番星……大概有五番星出来了。还没有到达满月的日子,缺了一块的月亮在天空中发出珍珠那样白的光辉。由于空气清新的关系,月亮的光线比平时要更加明亮,被照射到的水蒸气就像云海那样漂浮。

在蒸气的里面,咚,种起了竹子敲打石头的声音。这是一个地地道道的露天浴室,而且别有一翻风味。浴室的环境比较暗,再加上蒸气阻挡了一部分光线,所以我看不见凛世在哪里。但是,的确传来了戏水的声音。

越听着这戏水的声音,我的心跳速度就越快。明明什么也看不见……不对,正是因为看不见,所以才产生了妄想。(译:你妄想了什么)

(我到底怎么了?明明已经觉悟了,明明凛世跟妹妹是同一样的存在,为什么我会如此心跳急速?)

难道我被恶魔迷惑了。不对,这次是因为凛世有困难,虽然称呼为恶魔有些过意不去,但是防碍我觉悟的性质不变。深呼吸冷静下来安稳情绪,要取回自己的觉悟啊,我!

「你在那里吗,兄贵桑?」

出其不意地,从蒸气里传来了声音。我的心跳,吃惊地停止了跳动似的。

「我我我我我我我我我我是在在在在在在在那里?」

「声音都震起来了,是不是冷着了?我也感觉到有些寒冷……山里面的夜晚比较寒冷是吧」

凛世是声音是那么温柔,这是为什么?难道是因为这个原始森林,这里散发着绿色的香气和野生的花香,就像沐浴在芳香和香草的蒸气浴那样,著名的健康和可持续性的生活方式也是治愈在这样的趣味当中吗。还是说,平时被那种尖锐感觉的美貌欺骗了,凛世的声音本身就是那么温柔吗……?

「……可以哦,兄贵桑」

在蒸气中传来了凛世的声音,由于音量比较小,我并没有听清楚,所以再问。

「什么?」

「我说,可以进来」

「进进进进来,不是,我并没有那个」

「我在想兄贵桑一定在有所顾虑。没有问题的,蒸气比较暗,什么也看不见对吧」

「但是,露出水面的部分是会看见的」

「手臂肩膀这些,在水球的比赛的时候通常都会露出来的」

「但是,水池的水跟露天浴室的热水是不同的」

「温度?」

没错,是除了心情以外,虽然温度也没有错……。

「总之进来吧,否则要感冒。如果兄贵桑感冒了,谁带我一起逃走」

「啊……但,但是果然算了,我待在这里也可以做你的保镖对吧?我们一起洗澡的话,感觉太不像话」

「为什么?而且我对于兄贵桑拿来说,跟妹妹是同一样的存在对吧?」

「这虽然没错,但是男女七岁不能同席,在孔子的『礼记』记载着,那是距今二千五百年的……」

「又开历史课了,我又没有拜托你?我只是拜托你做我的保镖对吧,难道已经忘记了?」

「所以说,我在这里已经可以尽到保镖的责任」

「明明隔着蒸气连对方的姿态都看不到?如果趁着我发声的时候把我诱拐,那怎么办?」

「冷静想一想吧,这种场合凛世的战斗力绝对比我高出好多倍」

「既然我都说可以了,就别再多声,赶快给我进来!赶快!」

凛世烦燥的心情终于爆发了。

不对,什么赶快什么进来,我是明白根本不是那个意思,为什么我要心跳不已,我的修行看来还不足够。开启了的觉悟到底去哪里了?(译:你想成了什么意思)

不能不能,我要把恶魔的诱惑拒绝于耳,只要跨过这次试练我就会成为佛陀,也就是成为真正的觉悟的人。凛世虽然是位美人,但是是妹妹的朋友,跟妹妹是同一样的存在,绝不能让妹妹产生任何烦恼……就像咒文一样在我的心中不断地重复着,三次缓慢的深呼吸,成功把急速的心跳降了下来。

「我,我明白了,那么,要进来了」

「不要多说话了总之赶快给我进来!」

凛世一直这么怒火的,这是为什么呢。是害羞吗?如果是这样,那么邀请我一起洗澡也太奇怪了不是吗(而且我数次拒绝了)。

也就是说,来到这个露天浴场的数分钟期间,我又做出了触碰凛世的逆鳞的行为,所以才会这么怒火?但是做了什么呢?我只不过站在蒸气中一动不动而已?妹妹的行动也是有很多我不能理解的地方,凛世是更加令我摸不着头脑。这是男女思考上的差异吗?

就在我想着这些的时候,我走到了热水中,这里蒸气里传来了凛世的声音。

「……我说,兄贵桑,不要一直沉默不语!」

「你要我说什么好,刚才一分钟前不是发表了历史讲义吗。你要我说又要我不说,真是任性」

我这样一说,凛世一定「你在说谁任性!」并且咬牙切齿的……虽然我内心这么想着,哦吔?没有回应?

「凛世?」

难道,趁着蒸气看不到对方的期间,真是把凛世诱拐了,应该不会吧……我稍微担心地向凛世问话,得到了细小声音的回应。

「……我在哦」

「啊,太好了」

「……兄贵桑,我果然太任性了吗」

「呵诶?」

我得到了预料之外的回复,不禁发出奇怪叫声。

哗啦哗啦哗啦,传来了声音。依靠声音,我得知凛世向我靠近。

「喂喂凛世,请等一等!这里,我就在这里!拜托不要过来!」

「像我这种任性的女孩,你就讨厌待在你身边吗?」

「才不是这个问题!男女七岁!孔子!礼记!」

「都说了不要做历史讲义!」

「你真的很任性!到底要我说还是不说,请做个决定!」

「我的意思不是想听历史的话题,而是想听兄贵桑的说话,你不明白吗?」

「我的说话又是什么,基本上都是你知道的数据。兴趣是佛像鉴赏和游览寺社佛阁以及坐禅,得意技就是制作佛像手办和写经,喜欢的节目是『佛教三味』和TV玉的『最爱佛像』,现在最想要的东西是『佛像探访』和『古寺巡礼』的DVDBOX,东大寺卢舍那佛的透明版手办……」

「我是想知道兄贵桑对我有什么样的想法!」

哗啦,传来水被推开的声音。在真白的蒸气里,看见了凛世的姿态。在伸手不见五指的蒸气里,能够看到凛世的姿态,也就是说我们之间的距离非常之近,所谓的「相间」应该就是我们这种情况。

凛世以小狗那样的姿态看着我。为了移动到我这里,在热水中用四肢着地的姿势前进。

长长的头发,原本被毛巾包裹着,但是由于移动而掉到热水里。柔顺亮丽的长发,漂浮在热水中,就像黑檀的扇那样优雅地展开着。穿过蒸气照射下来的月光,透过头发的间隙就像树阴那样投影在白滑的肩膀上,就像珍珠那样闪闪生辉。

到底,在我面前发生了什么事?果然我被这间玉藻旅馆的狐狸迷惑了吗?这种情况,不管怎样想也太不自然了……?

热水的温度,使凛世的脸蛋染上了红色。表情明明是愤怒着,眼睛却没有气势。然后,一直盯着我靠近过来。

「请……请等一等,凛世,太接近了……」

「你不想让我接近你?」

「如果可以的话,请稍微离开一些比较……」

为什么,明明凛世跟妹妹是同一样的存在,而且我已经觉悟了,我绝对不能惊惶失措。

「为什么?」

凛世继续靠近,热水下的胸部的附近的附属物物体映入了我的眼里,

「呜啊啊啊啊啊啊啊!」

无路可走的我,寻求最后的逃跑路线而潜到热水里。以前只要把头泡到水里,就会想起妹妹溺水的场景,要克服那无意识的心灵创伤,我做不到。但是现在,根本不在话下。至少这样,比起看见凛世的胸部要好得多。

「兄贵桑,不要躲避!」

凛世的双手抓着潜到水里面的我的肩膀,把我提起坐在热水池的地面上。真不愧是水球部员,只要有这个心,不管你潜到水里面也能让你无法抵抗。

「为什么要躲避?为什么我不能靠近你?因为我很任性吗?还是你讨厌我吗?」

「如果我讨厌你,我就不会跟你来到这里,傻瓜!」

「那么,我接近你也无所谓吧」

「这个浴室这么广阔,不必要靠得这么近」

「我被诱拐了你也无所谓吗?待在我能够触摸到的地方,如果我被绑架了,立刻被抓住了,我会很困惑」

「但是太接近的话,会看到那个」

透明的蒸气的表面,反射着月亮的光线,一闪一闪的。在这光线的照耀下,就算是浸泡在热水下的凛世的手臂指尖甚至是胸部都可以看得到。虽然只要移开视线就可以了,但是移开视线凛世一定「你打算无视我?」而变得怒火,而且不知道是不是恶魔的咒诅,身体无法按照大脑的指令行动。不管是移开视线,还是向后转身,我就像石化了一样动弹不得。

凛世注视着我片刻,露出了寂寞的眼神,

「也是,女性是觉悟之道的绊脚石」

没错没错,我想说的就是这个。凛世能够明白实在太好了……明明是这样,为什么呢,心底里有种砍不断的愁苦在隐隐作痛。

「那么……这样的话就看不见,无所谓吧?」

凛世从我的身边滑过去,然后转身背对着我。我的后背传来了光滑的石头的触感。看来凛世背对着我坐下了。不对!虽然看不了对方,但是我的后背跟凛世的后背紧贴在一起,这跟刚才的状况相比,到底哪一种更防碍我的觉悟呢?

「……如果不情愿的话,那就说出来吧」

凛世的声音感觉没有自信似的。明明面对面的时候是那么强势,看不到对方就像失去依靠那样无助,跟刚才的是一样吧,由于凛世的声线我想起了刚才的事情。

倒转过来想一想,变得弱气的时候,并不是隐藏自己的表情,我终于明白了。正因为我一直认为凛世不可能软弱,所以至今我都没有注意到。

(……这样一来,追捕者应该很担心吧。还只有十六岁,却要跟别人结婚。再说,凛世姑且是个女生,当然会感觉到无助,其实在这可怜了)

于是我对凛世这么说。

「不是,并不是不情愿,这样就可以了」

这时凛世,

「……是吗」

稍微安心地回应我。

结果,在那之后我就什么也没有说,凛世也「说一些话题」没有这样说,我们就这样背对着背浸泡在热水里。

虽然一直处于沉默状态,但是心情不可思议地并不讨厌。随风摆动的树叶发出了唦啦唦啦的温柔的声音,竹筒敲击石头发出的声音,穿过水蒸气时不时看到的月亮和星星,肌肤感受着山风的寒冷和热水的温暖,我们享受着各种各样的感觉,放松地渡过时间。

背后传来了凛世的鼓动,凛世一直心跳不已。这应该是热水令血液流动变得畅顺的原因,安全起见还是迟早离开热水吧。

「差不多出去了」

「……诶,要走了?」

凛世的声音,明显感觉到婉惜的心情。的确想逗留更长一段时间,这是一间可以让放松心情的好浴室。

「泡的时间过长会晕倒的」

「……我已经开始晕了」

凛世用勉强能够听得到的声音说。

「你说什么!那么赶快离开!我会先出去的,等会一定要出来哦。千万要小心不要晕倒,要吹空调请务必离开热水后在石头上坐等一刻才能去。还有,一定要离开热水,离开热水尽可能降温,这样一来可以使皮肤表面的血管收缩使身体的温度下降」

我离开后凛世就只剩下一个人,我叮嘱了要注意的事情。凛世发出小小的叹息。

「你当我是小孩子?我后天就是十六岁了,跟兄贵桑是同年」

「说什么同年,还差三个月呢」

「兄贵桑,就算在家里,也是这样对今日子多管闲事吗?」

「多管闲事的是妹妹!而且,如果是妹妹的话『头发一定要吹干了才出去』还有『一定要穿好衣服才出去』这么说。总而言之,热晕了就尽快出去,以及小心走路」

说完我就赶争走了出去。凛世什么也没有回应,是因为被当成小孩子而无视我吗……但是,凛世跟妹妹是同一学年的年少女生,不就是小孩子吗。用对待小孩子的方式对待小孩子有什么不对。为什么我不得不被无视,我一边思考着一边穿上了浴衣。

由于我经常去寺庙体验坐禅的时候要穿着作务衣,跟浴衣的构造并没有多大区别。首先浴衣比较大件,袖口是直通的。其次,在前面看就像一个「y」字那样贴合着。对着镜子看成了「y」字的话那是左前的死人装束,必须要注意。「前面」是「当着面」的意思,想穿成右前的话,首先右边的面料贴合肌肤,然后再到左边的重叠上来就可以了。这是题外话,左前并不是佛教传入来的习惯,而是日本独有的文化。还有,用带卷着就完成了……。

「内裤!」

我终于注意到,我现在身上没有多余的内裤。女将把脱下的衣服拿走的时候,内裤也顺势被带走了。不对,内裤已经粘满了泥土,不清洗不行……。虽然江户时代的人不穿内裤,男的是禈,女的是汤的文字(腰卷),姑且也算是内裤的一类,没有穿着内裤就穿上浴衣感觉很有抵触,既然没有那就不能强求。只要好好地正坐那就没有问题,我把腰带用力拉紧。

然后,在我们回到房间之前,惊愕的事态正在等着我们。

「布团竟然合并在一起!」

我不由自主地大叫。

宽阔的房间的正中央,两张布团不留间隙地并在一起铺设着。那个女将到底怎么样想的。房间有十张草席之大,桌子也被移到了一端,而且并不像工作只做到了一半就不干那样。这个空间这么宽阔,为什么就不能有效利用?

「布团合并在一起又怎么样了?」

凛世露出不可思议的样子问我。由于浴衣是男女通用所以凛世穿上身感觉有些长了,腰带也上手地系上,整体非常整洁。修长的柳腰,为了不让湿润的头发弄湿浴衣,于是把头发包裹起来并露出白滑的后颈。我非常清楚凛世是一名美少女,浴衣的姿态在夏日祭的时候已经看过,但是,离开浴室把浴衣当成睡衣穿着的姿态感觉十分妖艳。如果释迦牟尼看见此场景的话相信马上会断定为恶魔。

说来,大小姐的凛世原来能够自己穿上浴衣……看着漂亮的浴衣姿态,我不禁这样想。凛世自己本身应该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浴衣姿态是那么妖艳吧。凛世用很平常的语气对我说。

「铺设布团的时候,把布团并在一起很正常对吧?水球部的合宿的时候,在一间大房间里,布团一定并在一起」

不对,那是因为一间房间要铺设不了大量的布团所以要用大房间,在广阔的室内空间铺布团的时候一般也会隔开一小距离,而这种并在一起铺设的方法又名「恋人铺设」,也就是什么人跟什么人是恋人关系,就算我焦急起来也没用,凛世现在一个劲儿地发呆。看来凛世根本不清楚恋人铺设。既然这样,睡着的孩子就让她继续睡……于是我对凛世这样说,

「总,总而言之,难得这房间这么广阔应该更有效利用才对」

我抓着其中一张布团,往另一端拉过去。

然而,凛世推着另一张布团移动回复到原本的状态。两张布团再一次并在一起

「你在做什么!」

「为什么要分开,难得女将把它们铺设好,你却要浪费人地一翻心机?」

「才不是这个问题……」

「你这样跟难得厨房用他超一流的技术调理出色香味俱全的料理你却要在上面加蕃茄酱一样,这是很失礼人的行为」(译:我记得凛世喜欢加蕃茄酱)

「没有,铺设布团的女将应该没有想太多」

「既然没有顾虑太多,那任由它并在一起也无所谓吧。各自分开睡,如果我晚上被人绑架那怎么办」

刚才露天浴室也曾经这么说过,但是真没有想到我会被逼到这地步,凛世总在关键时刻变得强势……我对此仍然无所释怀。

凛世并没有理会我,继续把布团并在一起。

「那么,晚安」

凛世迅速地躺下闭上眼睛,喂,就算你说晚安……。

我尝试把布团拉开小小,凛世马上弹起身体,把我的布团折起一半,啪哒,拍打着布团。

「诶?」

我疑惑地坐着,凛世更加用力地拍打布团。

「诶,诶?」

我疑惑地看着凛世,到底想表达什么意思。对着疑惑的我,凛世恼火地皱着眉头,眼神死死地盯着我,啪哒啪哒啪哒,及不断地拍打布团。看到此,我不禁大声叫喊。

「喂,不要再这样了,线会断的」

「所以说!」

啪哒啪哒啪哒啪哒啪哒啪哒!

「什么所以说!」

「所~以~说!」

啪哒啪哒啪哒啪哒啪哒啪哒啪哒啪哒啪哒啪哒啪哒啪哒啪哒!

凛世猛烈地拍打布团,布团上形成线的地方真的像要分成两半那样。

突然,一种怀念的感觉向我袭来……这状况,没错,的确是小学的时候,我在棉被上涂鸦佛像,做了一件这样的恶作剧的时候,妈妈就会拍打厨房的椅子然后说「给我坐下!」跟现在的状况一样。

只是,小学生的时候被骂,原因是在棉被上涂鸦佛像。但是现在,凛世到底为什么发怒我就不得而知。

「总……总而言之,我坐下可以了吧?」

我畏畏缩缩地坐在布团上。凛世像消了气也像没有消气。

「是吗,那等会乖乖地睡下是吧」

「那……那么,姑且会睡下的」

我敌不过凛世,只好盖上布团。

「啊,兄贵桑等一等」

正当我要盖上布团的时候,凛世在我们之间的布团上,放置一条多余的浴衣带。

「过了这条线,我就把你放血」

「不要那么自然地说出这句话」

「总而言之,晚安」

「有可能在睡着的时候转身过去,如果不想穿过这条线,果然还是分开睡比较……」

「如果我被诱拐了,你照样被放血!」

「这是不可能的任务」

非常强烈的理论矛盾。

「总而言之,兄贵桑只要睡在这里就可以了!但是,穿过这条线明天就是你的死忌!」

你到底想要我怎么办,难道要像船那样抛锚睡吗?

我不想被杀,但是也不能安睡。我今天一整天,又奔跑又坐电车又登山,已经十分劳累。而且,明天以后可能还要继续跟着凛世逃跑。如果我熟睡后稍微越界,我一定会死的。

这时,我想到了一个非常好的办法。

我再拿出一张布团出来,像海苔卷那样卷起来,然后放置在我和凛世的布团之间,就可以形成防波堤。

「你看,这样我就不用担心越界了」

「……兄贵桑,真聪明」

凛世真心地佩服我,哼哼,真是害羞。

「说真的,刚才我,说的话也太任性了……」

原来你有这个自觉!

「但是,兄贵桑,就算是再无理的事情,都会尽力做到。用水球来说,就是右45度的感觉」

「对不起,我不听不明你的意思」

「你受到我的表扬,只要『嗯,谢谢了』这样说就可以了!」

「说着意义不明的例子,就像在看不明的契约书上盖上图章那样很恐怖的」

「也就是说像对待今日子那样,不管在什么时候,只要有需要的时候,都可以完美地从旁协助,就是这个意思」

「不对,我并没有对妹妹做到那种程度」

「虽然有些突然,接尾令」

「真的很突然!」

「接尾令的『令』!」(译:日语的接尾游戏,不要太在意)

「令……令……『苹果』!」

「『大猩猩』!」

「『喇叭』!」

「『面包』!」

「『恩贾梅纳』!」

「我说,『ん』字尾表示结束了。反正一定是今日子小时候,「带有ん字尾的就算输』一边哭泣一边这么说对吧,所以形成了继续玩下去的习惯?」

呜。可能说得没错。顺便一说恩贾梅纳,是位于非洲的中央乍得共和国的首都。还有的是,N-guigmi (尼日尔的都市),恩古路(尼日利亚),尼永凯雷(喀麦隆)。然后,坦桑尼亚的恩戈罗恩戈罗国家公园,都是「ン」开头,是上级者对「ん」的反击,

妹妹『缎带!』

我『恩戈罗恩戈罗国家公园!』

妹妹『公园带有ん字,是小哥哥输了!-』

真是让人不能接受!

凛世,躺下背对着我,

「……但是,最让人气愤的是所有的任性都得到了回应」

喃喃自语地说着。你又怎么了,那种究极的任性!

「你那个,你到底想我怎么样」

我不爽地提高了几个分贝说着,凛世闷闷不乐地背对着我什么也没有回答。而且,我也劳累了,就这样闭上眼睛睡着了。

……紧抱。

好重,什么东西这么重。

呼吸困难使我睁开了眼睛。我喘不过气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视界漆黑一片。看来还没有天亮。因为睡眠而变得模糊的脑袋,怎样也想不到关键点,只好靠自己的眼睛去确认。首先,我明白到周围散发着肥皂的清洁香气。真香,闻多几闻。这是我的气味?不可能,我才不会发出这种气味。

接着,我理解到有件重物压在我的胸口上。……石头?不对,这比较柔软。

供养明月的光线,我不禁目瞪口呆。压在我胸口上的是……凛世!

「呼,呼」

不对,现在不是呼出舒心的睡意的场合!凛世压着了我半个身体。你是穿过防波堤转身到这里吗?你的烂睡相到底有多高的机动力!

「咕呜呜呜……」

我本以为只要我一动不动,凛世就会转身回去那边,但是,看来凛世没有动的意思。看来,我的身体尺寸正好是一个抱枕的大小

「……嗯,……嗯」

随着睡相的改变,更进一步地向我的身体上移动贴合。凛世的头贴在我的头的下方,脸蛋贴在我心脏的正上方。为了更好的把握状况,我把头提高了小小,供养明月淡淡的月光,我注视到因为烂睡相而从浴衣的襟口露出来的白滑的胸部。两个丰满的果实正被压迫着,就像强调自己的柔软和弹性那样。

我不禁吃了一惊。洗完澡后,我的衣服全部都被拿去清洗,所以我现在是没有穿着内裤的状态。凛世就是压在没有穿着内裤的我的上面。不能这样,不能去想这些,不要去想像,只好唱般若心经压抑心中的激动。妹妹的朋友,跟妹妹是同一样的存在。只要思考这理论,就不会心跳加速。

「嗯……」

非常舒心的呼吸,吐在我的胸口上。凛世进一步跟我的身体贴合。我做不来,这需要更高层次的觉悟。明明只要觉悟,就连妹妹的裸体也不觉得有什么特别,所以我才认为跟凛世出走绝对没有问题,明明是这样,为什么没有我预想的,难道我的觉悟对凛世不起作用?

总而言之,再这样下去被烦恼支配的话,恐怕我会断送觉悟之道。

「咕呜呜呜!」

我用尽全力支起身体。即使惊醒了凛世也不介意。我已经到达了临界点。

凛世随之移开了身体。滑下到我的布团上,仰天睡着,手脚展开。

白滑的大腿从浴衣上露出来。即使如此,凛世仍然继续她舒心的睡眠。妹妹也是这样,难道女生只要熟睡了就不会起身吗。比起男人,真是没有防范意识。还是说,身体非常劳累吗……既然是这样,那就尽量不弄醒她比较好。

这时我看到,凛世凌乱的浴衣胸口处,两个雪白的果实就像现在就要露出来那样。在这瞬间,我注意到了一个重大的事实。

……凛世她,并没有穿上……胸围!

我的内裤现在清洗中的话,也就是说凛世跟我处于同一状态,所以,理所当然地没有穿着胸围,小……小小小,小裤裤也是。为什么我至今,也没有想到这点?(译:小哥哥,你邪恶了)

我激动地把视线移向仰卧舒心地睡着的凛世身上。溢出的胸部,裸露的大腿,而这一切处于没有受保护的真空状态……。

「呜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慌慌张张地帮凛世披上布团,把凛世原本睡着的布团踢开,然后抱到套廊上。这是恶魔对我的挑战吗,还是说这是狐狸的迷惑吗?如果是后者,我反而安心一些!我在套廊上,用布团从头到脚卷起来,

「观自在菩萨,行深波罗密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难,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颤抖地唱着般若心经,心情就像没有耳朵的芳一那样,一直等待着清晨的来临。

早上,女将把衣服拿了过来。不管怎么样也不可能在同一间房间里换衣服,于是我走出到套廊关上拉门换衣服。

「呜哇,明明那么脏污,现在竟然一点泥土也看不见。真是太感谢了!」

在清晨的阳光照耀下,凛世那白色的连衣裙闪闪发光。仔细看这件连衣裙,就像一件婚纱那样迷人。昨晚发生的种种事情,果然是狐狸在搞的鬼吗。早上的天气,就像换了脸似的清爽明亮。

「那太好了的说喳。那么,现在就把早饭搬过来的说喳」

女将拿着我们脱下的浴衣,走出了房间。顺便一说,原本女将想亲自把布团整理好的,不过我实在过意不去于是自己整理了,凛世也有帮手的。凛世不是有好的一面吗……我一边想着一边向着凛世的方向望去,凛世露出了微笑的表情,

「话说回来,今天早上真是吓我一跳。兄贵桑的睡相真差,就好像小孩子那样。竟然去到了套廊那里,就算是小孩子也做不到,哼哼哼」

哈哈哈,这个人真是。你以为是谁的过错!而且,明明比我年少却把我当小孩子看,真是失礼万分。

顺便一说,在那之后凛世又再转身,连同我披上的布团回到了原本自己铺设布团的位置,就像没有发生过什么事那样好好地睡在布团上,所以并没有自己转身的自觉。我本来想反驳的,但是这样一来我就不得不交待昨晚发生的事情,而且那是不能说出口的话题,

「……是吗,我的睡相真是过意不去,哼」

我才没有哭泣呢。

这时,门的方向传来了吵杂的声音,是新的住客吗?应该不会吧,这么早?

「怎么了,兄贵桑?」

我对着没防范的凛世,用食指挡着嘴唇发出「嘘」的声音。

「我去看看什么情况,把住宿费放在台面,收拾好物品,穿好鞋子等我」

「嗯,嗯,我知道了」

凛世紧张地在胸口上握着拳头。

我隐藏在原始森林般的庭园里,向着玄关走去。女将正在跟警察说着什么。

「怎么了的说喳,警察先生?」

「昨晚有人目击两名大概是学生年纪的男女上了山路,我想知道有没有入住这间旅馆?」

「关于这个,客人的私隐我有守护的义务的说喳」

「不想透露任何信息是这样啊,这有可能泄及某单案件,你有必要向警方提供情报」

「嗯,那真是让人难做的说喳哦」

我慌慌张张地离开回去,凛世已经在踏脱石上等待着我。

「要逃走了!」

我没有作出任何说明,凛世也没有追问任何细节就跟着我。我们穿过旅馆后面的围墙,在山的另一面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