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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野的环境清洁周

社团指导老师武田在星期五放学后收到那个消息。他跑进体育馆,打断才刚刚开始的练习。

「不好意思,可以打扰一下吗!」

听到武田紧张的声音,社员们聚集过来,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急着要讲的消息,通常都是坏消息。但之前武田也曾跟他们宣布过练习赛,或是集训等令人高兴的消息,集合过来的社员们心中一半不安,一半期待。

武田将滑落到鼻梁上的眼镜推回原处,环顾表情紧张的社员们后,以艰难的口气开口:

「……我应该有跟你们说过,这个礼拜是秋天的环境清洁周吧?我记得是在礼拜一早上跟你们讲的。」

社员们以有点搞不清楚状况的表情面面相觑,不知道老师在说什么。在判断是好消息或坏消息前,他们不懂老师说的是什么事。如果直接问:「那是什么啊?」对武田太不好意思,所以社员们先互相牵制。

「呃……好像是这样没错……大概吧?」

「咦?啊、啊啊,这么说来,似乎有听说这回事呢。」

「对、对啊。你说是不是?」

在宣布每天的联系事项时,好像有听老师讲过,但这种跟练习没有直接关系的事情,很容易从脑海中悄然消失。经理的日志上应该有把这件事记录下来,但现在她们出去买东西不在。

「月仔,你记得吗?」

听到山口的问题,月岛以理所当然、毫无兴趣的表情回答:

「我记得啊,但也不需要特别做什么吧。」

武田没有漏掉他们这段小声的对话,眼镜反射出光芒。

「没错,问题就在这里。」

月岛「咦?」了一声,皱起眉头。其他的社员互问「这里指的是什么?」这时武田便用沉痛的表情继续说:

「不管是哪个社团,还是哪个人,都什么事也没做。虽然也不是一定要全校动员大扫除,不过……他原本似乎很期待学生会自动自发,在没有强制的状况下打扫。」

「咦?谁啊?」

日向不禁开口询问。武田吞吞吐吐、用仿佛空气外泄的声音回答:

「……主任。」

「啊——」

社员全都同时发出一样的声音。看样子,要让队伍团结不只需要共同的目标,有时还需要共同的敌人。

「我们这些老师应该要好好了解主任的意思,再转达给大家才对……对不起。」

武田垂下肩膀道歉,田中与西谷宛如在声援般批评起主任。

「什么叫做以为不用说我们也会去做……他有这么害羞吗!直接说就好了嘛!」

「真不像个男人!」

在大家抱怨及批评主任的哄闹声中,日向十分有精神地举起手提问:

「既然这样的话,大家就必须要打扫了吗?」

武田满怀歉意地点了点头。

「嗯,请大家分头去打扫体育馆与社团教室,之后主任好像会来检查。比赛快到了,要拜托大家做这种事我也觉得很抱歉,希望各位至少能把眼睛看得到的地方仔细打扫干净……」

「来检查有没有打扫干净……他是工读生的小组长吗!也管太细了吧!」

「真不像个男人!」

泽村制止怒吼的田中与西谷,让他们安静下来后询问:

「请问主任什么时候会来检查?」

问题就在这里。环境清洁周到本周截止,而现在是周五的放学后。

「呃……」

武田的眼神四处游移,仿佛在找寻可以逃避的地方。

「老师,请问主任什么时候会来?」

泽村压低声音再次询问,瞬间改变了现场的气氛,学弟们不禁打直身体站好。武田似乎下定了决心,抬起头来,用颤抖的声音说:

「就是……今天。」

就这样,男子排球社展开突击大扫除。主将泽村发号施令,让大家照武田所说,至少把眼睛容易看到的地方仔细打扫干净。

「请一年级的擦体育馆地板,二年级的处理球,我们则去修理破掉的球网吧。打扫完体育馆,就各自去整理社团教室的置物柜。把没用的东西放在社团教室的人,看是要丢掉,还是自己拿回教室放,被主任看到会被念的。」

社员们毫无干劲地异口同声回答:「是——」时,田中忿忿不平地说:

「主任明明也把没用的东西戴在头上啊……」

「喂,别说了啦,这样我们看到他的时候会笑出来!」

缘下用认真的表情责备田中,社员们也终于笑了,大家连忙着手处理突然降临到的大扫除任务。

「好,要开始啰……」

体育馆角落,五个二年级学生正静静地互瞪。平常被田中及西谷盖过锋头的成田与木下,现在也毫不退缩地瞪了回去,紧紧握住拳头。在一触即发的紧绷气氛下,五人突然同时大喊:

「……剪刀石头布!」

「好耶,我赢了!我要擦球!」

「我也是!」

成田与木下欢欢喜喜地捡起地板上的清洁剂与布条。猜输的田中、西谷、缘下则是一脸不甘心地拿起打气筒。擦球组正雀跃自己逃过单调又容易累的工作,缘下以忿忿不平的眼神瞪着他们。

「那么,我们去帮球打气,你们可要把球擦到能当镜子照啊。」

「不,这可办不到。」

木下立刻回答。缘下再次重申:「我的意思是要以这种干劲去擦球啦。」望向老旧的打气筒。

「这个很难用耶。如果有电动的就好了……」

缘下一边抱怨,一边不情不愿地打气。相反地,田中与西谷却显得相当有兴致。两人互望一眼,露出心照不宣的笑容。

「西谷,我们来一决胜负吧!」

「正合我意!预备……」

「开始!」

双方同时咻地把打气针从打气筒里抽出,咻咻咻地比赛打气速度。

缘下看着气势雄雄比赛的两人,不禁自言自语:

「他们为什么这么有精神啊……」

接着突然惊觉到某件事,担心地说:

「喂,你们有干劲是很好啦,但那些球已经很旧,如果气打太饱……」

但为时已晚。

——砰!

「呜哇!!」

「怎、怎么回事!」

「跑出来了!球爆掉之后有东西跑出来了!」

「什么?是内脏吗!?」

有人跳了起来,有人往后猛退,二年级学生手忙脚乱地慌张乱跑。

「我不是说了吗!啊——这样又要被学长骂了……」

缘下抱着头,不过三年级似乎没有要过来。

平时三年级应该会做出一些反应,比如说来逗他们、纠正他们,或者是感到傻眼等等,不知道为什么这次却没过来,完全无视球爆掉产生的骚动。是已经不想管二年级了吗?

不,他们不是放弃二年级,而是在尽全力做自己的工作。

三个三年级学生正默默地修补球网上的破洞。从那拚命的表情看来,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学弟惹出来的风波。他们几乎没有对话,只是一直驼着背,手部不停进行精密的动作。

这时,泽村终于开口,但谈的并非二年级弄坏球的事。

「这个是不是很难绑啊?」

「嗯?」

菅原抬起头,看向泽村手边,讲出辛辣的意见。

「大地,想不到你动作还满笨拙的。」

「咦?是这样吗?」

「你看,你这里没有把网格绑成正方形,歪了。」

确实如此。他修补时直接把线断掉的部分绑起来,让其中一侧被拉得特别短。

「你要好好使用修补用的线,让长短一致才行啦。主任一定会注意到这种小地方,不停挑我们的毛病。比如说要我们好好爱护器材之类的。」

菅原说得没错。这次的目标是通过主任的检查。就算用起来没问题,但如果补得不漂亮,就有可能会被主任挑毛病。还是不要有机会让他抓小辫子比较好。

「也是……」

泽村将好不容易才绑好的线解开,拿起修补用的线和剪刀从头来过。

三个人盘腿坐在地上,低头垂着肩膀,不时眨眨眼睛,一针一线仔细缝补,全身上下只有指尖不断地移动。

经过一段时间,菅原不禁说:

「这好像在做家庭代工喔。」

「真期待Manufacture(工厂制造业)快点诞生啊。」

听到泽村的回答,东峰也笑了。

「你那样说好像必杀技的名字。」

「接招吧,Manufacture!这样吗?」

菅原摆出夸张的姿势,笑了一阵子后,三人再次安静下来,默默回到机械性的修复工作。

「大约还有几个地方?」

泽村问完,东峰看着地上皱成一片的球网,耸了耸肩回答:「我也不知道。」然后说了句他确实知道的事。

「等补完这片网子,还有另一片网子喔。」

三人面面相觑,重重叹了口气。像这样快溺死在球网海中的三人,实在没有空闲去关心学弟。

三年级生驼着背努力修补时,突然有两个压低身子的黑影发出吵杂声,冲过他们身后。

「可恶……给我站住!」

「我才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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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山与日向在擦地板。日向咚咚咚地踏着地板前进,动作非常熟练。跟他比起来,影山宛如以难看的姿势在地板上挣扎着匍匐前进。

月岛在猜拳中获胜,逃过擦地板,正在拖地。他看到影山的样子评论道:

「感觉好像蜘蛛,真是恶心。」

看到影山匍匐在地,月岛在感到痛快前,反而先对他的样子感到反胃。站在月岛隔壁的山口则是非常佩服日向擦地板的姿势。

「想不到日向和影山的差距如此大。日向是不是在家也擦地板擦习惯了啊?」

「……单纯是因为他手脚短,才方便活动吧。」

「原来如此,真不愧是月仔!」

在远方的日向突然停下脚步站起来。

「喂,你们两个!刚刚说的我都听到了!!」

日向的顺风耳让月岛皱起眉头,山口则拿着拖把笑了。

「他为什么听得到啊?真令人作恶……」

「听说日向的视力也很惊人呢!」

这段轻声细语使日向产生更大的反应。

「我不是说我都听到了吗!!」

日向满脸通红地挥舞抹布时,影山默默地通过日向脚边,取得领先。

「啊,影山!你太卑鄙了!等我啊!」

他们两个完全没有停下来休息,也没有洗抹布,不断在体育馆里绕来绕去,看起来简直就是在扩散脏污,月岛将视线从他们两人身上移开,默默地把拖把靠在墙上。

「地板的清洁就让那两台人力地板清扫器去做吧。」

「说得也是,毕竟还有社团教室要打扫。」

月岛和山口说完,离开体育馆,走向社团教室。

社团教室平常就有稍微在整理,应该没什么繁重的工作。只要检查一下不锈钢架上的纸袋和纸箱,把不需要的东西拿去丢,看起来就像整理过了。

「这箱在春天后都没有打开过,里面一定是些没用的东西。」

山口把纸箱从架子上搬下来,粗鲁地把里面的东西拿了出来。

「……这个塑料袋里面装了什么?」

是些很普通的超市或超商塑料袋,里头好像有装东西,但拿起来很轻。

「反正一定是垃圾吧。」

「等等,我先打开来看看。」

山口打算把绑得紧紧的塑料袋打开,月岛看到他的动作突然感到一阵不安。

「等一下,要开的话去外面……」

「呃,你说什么?啊,打开了……呃……呜哇!这、这股臭味是怎么回事……!」

太迟了。山口甩开塑料袋,咳个不停的同时,将所有窗户打开。月岛已经逃出社团教室,跑到楼梯下。

「里面到底是装了什么才会那么臭啊?」

月岛绷着一张脸,抬头往社团教室看。山口打着喷嚏走下楼,铁青着脸说:

「好像是……某种毛茸茸的绿色东西……看起来有许多不同的绿色渐层。因为太恐怖了,我没办法继续看下去……说不定是腐海的开端……」

「太糟糕了。」

不知道那东西原本是毛巾、衣服,还是抹布。但应该是有人用完后,没有晒干就直接放进去,才会产生那种东西。

是谁、在什么时候、又是为了什么要把那种东西藏起来呢?他们两个不打算去问。相对的,他们想要尽快在不跟任何人确认的状况下拿去丢掉。由于他们已经闻到那个味道,所以至少希望自己能有这个权限处置它。可以的话,甚至想让这段记忆消失。

「我去拿口罩……保健室里应该有吧……」

山口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向教室大楼,月岛无力地蹲在楼梯下面。

「社团教室果然没有什么改变嘛。」

把充满霉菌的某种东西丢掉后,月岛与山口用酒精杀菌湿纸巾擦遍整间社团教室。这时其他社员走了过来。他们打扫完体育馆,也把器材都修理完成,开始整理自己的置物柜。

「毕竟我们平常就有在打扫啊。」

「也是啦。」

那些什么都不知情的学长正大放厥词,月岛和山口默默地聆听。

确实,他们只是把仔细封印在纸箱里的生物兵器处理掉,社团教室外表看起没有什么太大的改变。但那些飞散的霉菌,还有无论怎么通风都散不去的臭味……想要恢复成一般的状态,可是经过了一场非常惊人的战斗啊——

然而,月岛和山口紧咬嘴唇,一句话也不说。因为他们不想谈论那个东西。光是回想起来,感觉肺部都开始发痒。

对于必须只能靠两人处理这件事,他们当然会有所不满,但光靠两个人就顺利处理完成,也让他们多少产生一些成就感。如果那东西在全员到齐时被打开,发生现实版生化危机,不知道会产生多大的混乱。这种事光用想的就麻烦,让他们差点头晕目眩。那就是应该在暗中埋葬到黑暗里的东西。

「田中,把墙壁上的海报处理一下。」

听到主将的吩咐,田中答了声「是」,把墙上的偶像明星海报撕下来。他一开始是不情不愿地撕胶带,途中手却突然停了下来。

「……等主任检查完之后,就把洁子学姐的肖像粘贴去怎么样?」

「等身大吗!」

西谷马上涌起兴趣。田中看着他,严肃地摇了摇头。

「不,要更大才对。」

「喂,这样太失礼了吧。」

「说得也是……」

其他人没有理会他们毫无营养的对话,整理着各自的置物柜时,突然有人敲了社团教室的门。

社员们面面相觑。

「来了……」

「是主任。」

打开门走进来的,确实是主任。

「本周是环境清洁周,你们有好好努力美化环境吧?」

主任边说,边用挑毛病的眼神仔细地扫视整间社团教室,但似乎没有找到任何毛病,便用厌恶地眼神盯着社员们。

「体育馆和社团教室看起来都没什么弄脏或弄坏的地方……可是看不到的地方呢?」

「………………」

社员们一句话也没说。

不知道是因为打扫完很累,或者是对于主任同仇敌忾的心态,社团教室里充满一种肃杀的气氛。

就连平常会在表面上微笑对待主任的主将,都露出有点反抗的表情,田中等人明显地用不友好的眼神瞪着主任。甚至连平常不太显露情绪的月岛,眼神里也冒出冷冷的火焰,仿佛在说:「都是这家伙害得我遇到霉菌……」

这种紧绷的情绪被主任的一句话打破。

「对了对了,你们没有在置物柜里放什么没用的东西吧?」

社员们的动作停了下来,全部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一点——主任的头上。

「没用的……东西……?」

缘下忍俊不禁,差点喷笑出来。但田中立刻掐了他的手臂一下,要他「不准笑!」他只好拚命忍住笑意。

不可以笑,不可以在这时笑出来。

缘下拚命想要将意识从主任头上的没用东西移开,但无论怎么想其他事,视线依然会飘往那个东西,或许是产生了磁力吧。

都是田中不好,一切都是田中的错。大家明明已经看惯主任的头发,他却说「头上戴着没用的东西」……那个可恶的家伙……

缘下在心中咒骂田中,眼神再次看向主任的头部。愈是不想看,就愈会去看。但如果反过来让自己去看,眼神就再也移不开。

已经到极限了。

大家,对不起。我已经无法忍耐了。

正当缘下要放弃时……

「对、对不起……我……已经……忍不住了!」

连滚带爬地冲出社团教室的,正是日向。他一边痛苦地大笑,一边冲下楼梯。

「发、发生什么事了!」

主任涨红着脸质问,他身后的门正敞开。

「喂!日向倒在外面,发生什么事了吗?」

乌养教练从门外探出头来。什么事都不知道的教练悠哉地询问主任:「咦?怎么了吗?」

「你、你啊,我之前就觉得……」

讨厌排球社社员的话,就连他们的教练也一起讨厌。

主任转头面向一脸搞不清楚状况的乌养教练,用颤抖的手指着他的金发。

「关、关于你那颗一点都不像指导老师的头啊!」

「咦?头?」

到此为止。

这已经不是人类智能所能及的事,而是所谓的不可抗力。那些忍过常人不能忍的社员,也撑不下去了。至今为止,他们硬是用腹肌把即将涌出的笑意压下去,但也到此为止了。大家能忍到现在,已经很了不起了。

正当社员们抱持会被痛骂的决心时,有个男人向前踏了一步。

「主任!」

是西谷。

天才自由球员展现出意料之外的行动,让大家差点要冲出喉咙的笑意又缩回肚里。

西谷向前踏出一步后,直直盯着主任的头说道:

「发型……代表男人的生存之道。当男人决定好,其他人就不应该插嘴干涉!」

「什么……!」

田中没有放过主任畏惧的样子,也趁机站了出来。

「对啊,主任!头就像是男人的履历表!虽然每个人不同,但都很棒!」

已经搞不懂这是在说什么了。尽管搞不懂,不过有些事情还是不要搞懂比较好,也有些事情不要说得太清楚才好。

主任无意识地摸着头后退,争辩道:

「……好、好吧,你们的社团教室看起来保持得很干净,指导老师只要能让你们在比赛中获得好成绩就好。那么,呃、嗯、就是、那个,下一场比赛也要好好加油啊!我先走一步了!」

主任随便检查了一下,便离开了社团教室。

等到他走下楼梯的脚步声消失之后,社员们才终于放心地呼了一口气。

「结束了……」

看着瘫软在榻榻米上的社员,乌养教练不禁低声说道:

「这到底是什么状况……」

听完泽村的说明,教练笑着说:「你们还真蠢啊。」社员们终于可以回到体育馆。

东峰望着置物柜里的镜子痛苦地说:

「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来找我发型的麻烦,我非常担心啊……」

看到他憔悴的脸孔,泽村和菅原笑了出来。

「这次被西谷救了呢。」

「想不到他会那么直接开口提头发的事。」

「不过这样一来,大扫除也结束了。我们继续回去练习吧!」

主将说完,所有人异口同声地回应。此时,月岛静静地说:

「请等一下。」

「怎么了?」

大家转过头去,看到月岛的眼睛充血,脸色也比平常更糟。

「怎么了,你没事吧?」

主将担心地询问,但月岛的扑克脸完全没有变化,只是将必须宣布的事转达给大家。

「从今以后,请各位一定要把自己放在社团教室的私人物品带走。如果有不知道是谁的东西留下来,我会马上拿去扔掉。」

月岛用相当冷澈的声音放话。泽村似乎从月岛充血的眼睛深处窥见了难以压抑的感情波动,不禁挺直腰杆。

「咦?啊,好的,我知道了……」

「我要说的只有这件事。」

月岛说完,走出社团教室。这间社团教室的外表虽然跟平常没两样,却已经重生成一间毫无污秽又干净的教室——

之后的一段时间里,男子排球社的社团教室都要接受比主任还要严格的月岛检查,让大家相当困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