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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话「两个妹妹」

11区的天空笼罩着厚厚的雨云。

以伪造护照通过入境审查,踏足羽田·新东京国际机场北翼的欧路菲·泽冯,将安全通过严格随身物件审查的手提电话拿上手中。

“喂喂,姐姐,我到达11区了。现在我将会前往阿什弗德学园。”

“那边冷不冷啊?”

“没问题,不过天气很恶劣,现在也好像要下雨般。”

欧路菲向着在机场范围内无处不在,视线一直对着他的完全武装不列颠兵士展露微笑表情。

“在办好转校手续后,我便会去与姐姐的朋友打招呼。”

“那么你帮我向他们问好吧。因为如果没有那人所写的新戏剧剧本的话,那么舞台便不会闭幕。衷心拜托了。”

“我知道啦。”

“爱你啊,弟弟。”

欧路菲咋舌地将手提电话放进口袋。最后的对白并非什么暗号,而是MISS·X的即兴对白。“姐姐的朋友”的意思就是今次潜入任务中,欧路菲将要接触的对手。那位朋友所写的戏剧,就是指在与过往截然不同的新原理下破坏力更强的兵器——名为芙蕾雅的新型炸弹。“剧本”就是有关其制作方法的数据。“舞台之幕”则是指能否与委托者缔结合约。今次欧路菲于11区的任务,就是找出新型炸弹芙蕾雅的开发者,并取得其制造数据。开发者的名字是妮娜·爱因斯坦,是阿什弗德学园的女学生。可是委托者却严格禁止欧路菲与当事人正面接触,并要求他首先要做的,就是确认其行踪,并向委托者报告。

欧路菲一边假装参观学园设施,一边四出寻找妮娜的行踪。

经过毫无成果的数天后最初的假日来临了。欧路菲混诠其他学生中前往镇上各处。那当然不是为了游玩吧。虽然他想尽可能留在校内继续搜索妮娜,但此时的学生大多都前往镇上,为了令自己不至过于显眼,因此他便作出要进行相同行为的判断。在那里,欧路菲就遇上了玛莉贝尔·Mel·不列颠。

能够察知那群男子身上有火药的焦臭气味,是由于欧路菲拥有从战场上锻炼得来的直觉。

3名日本人向着设于购物中心地下的停车场前进。虽然行动只是如此单纯,但他们不由自主地散发着的紧张感,却逃不过欧路菲的敏锐触觉。

在尾随着3名男子抵达地下停车场后,欧路菲所见到的,就是被7名日本人包围的不列颠少女。披着平常服装的欧路菲,马上便认出她是其中一名不列颠皇族,第88公主:玛莉贝尔·Mel·不列颠,是对恐怖分子战斗为主的特殊部队,古兰德骑士团的指挥官。说她是PEACEMARK是最忌讳的宿敌之一亦不为过。

居住在11区的人们对不列颠人深恶痛绝,因此格林骑士团的指挥官来到这地方,是绝不可能无事离开。应该是黑色骑士团的残党以金钱为目的绑架她吧。又或是为了彻底凌辱玛莉贝尔本人,然后将情况于网上公开,意图损害古兰德骑士团的名誉吧。(置之不理吧。)

没有任何理由要帮助敌方的领导者。就在欧路菲这样想着,并打算转身离开时,

“高举双手!”

背后响起一道尖锐的声线。

“爱德琳——!”

看见被手持自动手枪的男子催促,从柱影中现身少年的样子后,玛莉贝尔不禁吞了一口气。

并不是她。脸孔与玛莉贝尔非常信赖的首席骑士爱德琳·泽冯生得一模一样,但被枪指着慢步而来的,毫无疑问是一名少年。

“是另一位……OZ……”

玛莉贝尔沉吟道。可是欧路菲对一眼也不瞧玛莉贝尔,只是冷彻地望着一众日本男子。从表情根本上无法洞悉他正抱着怎样的感情。

“……你们就是黑色骑士团吗?”

男子们没回答欧路菲的问题。从他们的表情、举动以及手持的武器来看,就算是黑色骑士团的残党,亦只是最底层的成员而已。从他们将自己面目展露人前来看他们并不介意被他人看见——也就是说早已没打算留下玛丽蓓尔的活口。

“拿手无寸铁的人来当人质,你们到底想怎样?”

男子们之间产生动摇。单看外表只是一名路过学生的欧路菲,从态度上完全看不出一丝恐惧。他的表现令那些男子开始不安。

“那人与我毫无关系,请放走他把。”

玛莉贝尔以尖锐声线叫嚷着。

“闭嘴!”

被认为是首领的男子,以手持手枪的枪柄部份,殴打玛莉贝尔的脸孔。玛莉贝尔被击倒在有如石头般的混凝土地板上,这令欧路菲瞬间将她与奥莉雅的身影重迭一起。他在瞬间便下了决定。

这群家伙是垃圾。

男子们的视线落在倒下的玛莉贝尔身上。单是这样,对欧路菲而言便已足够。

他在瞬间便从背后以枪指着他的男子击倒,并抢走武器。自动手枪短暂的咆哮声,令8名恐怖分子变成尸体倒下。

在迅速确认没有其他同党后,欧路菲便将倒下的玛莉贝尔抱起。她只有轻微的脑震荡。

“之后一个人没问题吗?”

“嗯……是的。不过你……”

欧路菲没回答模糊地询问他的玛莉贝尔,便站了起来。

“等等。求求你……你是……”

他背着玛莉贝尔犹如想挽留他的声线,迅速从现场离去。

玛莉贝尔被旗下的骑士团救出,是在这之后不久的短暂时间。

“喂喂,爸爸?是我啊,事情变得有趣起来了,欧路菲哥哥居然在11区出现。没错……是欧路菲·泽冯啊。”

克拉拉·兰弗朗克一脸高兴的样子,与手提电话另一端的V.V.——GEASS向团的当主——进行谈话。

“嗯,我知道了。我的使命是不让机密情报局监视中心的存在向外泄漏。不过有必要的话,让我杀掉欧路菲哥哥也没问题吧?”

“倒是奥亚古罗那边的善后工作很麻烦呢。有机会的话尽管做吧。”

对于V.V.的回答,披上阿什弗德学园校服的克拉拉的脸上,浮现天使般的笑容。能够杀掉在GEASS向团时代,将自己有如有亲生妹妹般疼爱的欧路菲哥哥,没有比此这更有趣的事情了。

回到阿什弗德学园后,再度展开妮娜?爱因斯坦的搜索工作的欧路菲,终于找到象样的相关线索。他发现在校舍一角的地底中,隐藏了一条被迷彩保护的粗大能源主线。这即意味着在地底中,隐藏了需要远超于校园必要庞大电力的设备。欧路菲根据他与MISS·X协议的结果,将调查这组制造设施的任务,放在与妮娜接触更优先的位置。

寻找通往地下的电梯并没让欧路菲花上很多工夫。虽然乔装的水平并不称得上是低,但那东西只是预计用作瞒骗学生及教职员,并无法完全逃过欧路菲这种专业人士的双眼。虽然他早已预计一旦乘电梯降下便会被监视,但当被盘问时还是以迷路作为借口吧。这种借口并没法将对手完全蒙混过去,但只要令对手产生一瞬犹疑,便已能够轻易将其镇压。

可是设置于地底的设施,并不是一如预期的新型炸弹制造设施。在那里存在的,只是众多将校园内全部区域精密覆盖的监视器。

“这到底是甚么啊……学校有必要用上这种规模的监察系统吗?”

“芙蕾雅不在这里啊。”

“!”

这副活泼明朗的少女声线,他记得曾经听过,那已是很久以前的回忆了。

“——是克拉拉吗?”

“很久不见了,欧路菲哥哥。”

在听到折服换了的声线同时,欧路菲迅速躲藏在仪器的阴影之中。这声音是克拉拉·兰弗朗克——在GEASS向团时与他一同被培育的少女。她亦拥有GEASS的力量,那就是——

“你的目标——妮娜·爱因斯坦,刚刚已和芙蕾雅的开发团队一起回国了,真可惜。”

“你似乎知道很多关于我的事情呢。”

欧路菲继续隐藏身影回答。他绝不能让克拉拉看见自己的身影。她一旦以肉眼捕捉到对手的身影,只要呼喊对方的名字,便能在对手身上实现各种行为,即使在对手立场而言有多不愿遵从也好。

“即使背负PEACEMARK的OZ之名,还是做出了毫不相称的举动呢。你居然去拯救不列颠的玛莉贝尔公主殿下……哎呀,不过哥哥你可是非常善良的人呢。现在只是在勉强装作冷酷吧,真没法子呢。”

克拉拉似乎在某处看到欧路菲与玛莉贝尔相遇的一幕。看来她是正在监视玛莉贝尔吧。如此一来,克拉拉展开行动的并不是不列颠,而是GEASS向团的意思。虽然不知道向团的目的,但克拉拉这样在自己面前现身,肯定是因为她判断PEACEMARK的OZ的存在,会对达成目的构成障碍。

“我从V.V.接下什么指示,不用多说你也明白吧,欧路菲·泽冯?”

“……”

“奥莉雅姐姐被杀掉吗?她真可怜呢。还是因为曾与哥哥一起生活,而觉得有点幸福呢?”

克拉拉以尖锐的声线笑着。这明显是对欧路菲的挑衅。

欧路菲动用他全部的意志,压制着扑出去的冲动。现在的状况非常不利,对手是克拉拉的话,乔装的GEASS根本毫无意义。

“就算一直这样捉迷藏也没用的,因为上方的不列颠机密情报局很快便会下来。这样的话哥哥便逃不掉了。”

克拉拉以像是很高兴的样子说。

就在那瞬间,大概在头顶远远的地面响起了冲击的声音。监视校内的众多监视器显示着爆炸产生的火焰。不过,影像不久后便被中断,室内亦被黑暗所笼罩。刚才的爆炸令这里停电了。

欧路菲迅速地扑向电梯的方角。

“欧路菲·泽冯!”

克拉拉虽然喊出了声音,但在这黑暗环境下,即使身在哪处都无法看见对手的身影。

欧路菲撬开电梯的门口,并滚了进去。

在紧急电源开动下恢复了照明。在橱柜躲藏的克拉拉从阴影处站起来,看见了电梯。电梯的闸门现正一直打开着,但那里看不见欧路菲的踪影,只看见因被撬开而落下的天井检查盖。

意料以外的状况,正等待着成功逃往地面的欧路菲。

在阿什弗德学园内,一群自称黑色骑士团的日本人恐怖分子出现,将校内占据了。监视器所显示的爆炸,就是占据着阿什弗德学园的日本人恐怖分子所引起。他们将作为人质的学生集中在一处,并开始与不列颠公安机关进行谈判。

“……连KnightMare也带进校内吗?”

Type-1R无赖。以格拉斯哥所复制的KnightMare Frame遍布校园内各处。

在接触妮娜的任务失去意义后,已经没有理由要留在这里。因此欧路菲决定从学园脱出。不过,恐怖分子之间的交谈却令他停下脚步。

——玛莉贝尔·Mel·不列颠——。

这次恐怖分子偶然成功地绑架逗留在学园的第88公主,并固守于学生会室。

“一班糊涂鬼。”

欧路菲咋舌地说。一而再地让指挥官被绑架,说明古兰德骑士团的管理能力有多粗疏。若她在这里被杀,那之前曾救她这事便变得毫无意义。而且亦多亏黑色骑士团的袭击,他才能从克拉拉手上逃脱。虽然欧路菲受了他们这样的恩惠,但无法认同他们以没有武力的学生作为人质的手法。在他再次咋舌后,启动了乔装的GEASS。

一群恐怖分子在学园中庭待机的无赖脚下集结,这时,一名男子向他们接近。

“喂——、喂——!”

男子一边哀号着,一边左摇右摆地接近一众恐怖分子。那名男子就是在地下停车场被欧路菲射杀的人。

“救救我吧!同伴正被敌方攻击啊!”

男子叫喊着。所有恐怖分子均将武器拿上手中,并朝着欧路菲所指的方向冲去。就在那瞬间,男子的外貌变成欧路菲,他将其中一名擦身而过的恐怖分子扛于肩上步枪抢去,并拉动扳机,在一次扫射下将所有人射杀。

“你这家伙!?”

2台KnightMare与呼喊声一起朝向这边冲来。欧路菲跳上失去机师的无赖上,并将其系统启动,发射飞燕爪牙打进校舍内,并一口气收紧钢索滚轮。他一边以犹如弹跳般的侧闪,避过敌方发射的机枪子弹,一边将自己机枪的安全锁解除,以机枪子弹射进前方的无赖将其破坏。后方的无赖则运用高机走驱动轮,以描绘出弧形的曲线钻进欧路菲身旁。欧路菲将飞燕爪牙的滚轮解散,并踢向校舍的侧壁向横跳跃。在长长地拉出钢索横扫中正在前进的无赖同时,再次将滚轮收紧,一口气迫近敌方的侧面。欧路菲将枪口压着对方的驾驶舱,并拉动扳机。

在学生会室内,玛莉贝尔与一众古兰德骑士团成员为主的人被监禁。玛莉贝尔没想到黑色骑士团的残党会袭击校园,她对自己如此大意感到非常懊悔。虽说地下停车场的绑架失败了,但仍不应安心下来。此时她已有一死的凖备。

KnightMare突破学生会室的墙壁飞扑进来,亦正是这个时候。

无赖以胸前对人机枪,对冷不防被突袭的恐怖分子发炮,立即射杀了其中2人。对古兰德骑士团来说这已十分足够。首席骑士爱德琳·泽冯与骑士团雷恩哈特·施泰纳,在瞬间将余下的恐怖份子镇压,抢走对方武器并解放了玛莉贝尔。

欧路菲走出了无赖之外。

“……你是!”

看见欧路菲脸孔的奥黛耸呆着不动。

“又再被你所救呢,另一位OZ。”

玛莉贝尔说道。

欧路菲正在想是否向爱德琳说些什么。不过脑海中却没有浮现非说不可的说话。

“之后自己收拾残局吧。”

欧路菲丢下这句说话后,便冲出学生会。

克拉拉·兰弗朗克非常不高兴。

正因欧路菲从监视设施脱出时,将电梯的控制装置破坏,因此要返回地面出乎意料地花上很多功夫。心想明明很快就要将欧路菲哥哥杀掉——归根究底都是黑色骑士团做了多余的事情之故。

“克拉拉!你居然在这种地方!?担心死我了。”

爱德琳向她冲来。与视察阿什弗德学园的玛莉贝尔一起同行的她,与克拉拉的关系非常亲昵。当然,这种关系亦是克拉拉的安排吧。

克拉拉的不高兴已达至极点。爱德琳·泽冯——欧路菲哥哥的孪生妹妹。杀掉这女人的话,也许能令自己的心情稍稍好转。

“现在古兰德骑士团将恐怖分子排除了,你也快点到安全的地方避难吧——”

“喂,爱德琳,你知道吗?你有一位孪生哥哥啊。”

克拉拉以笑容遮掩着。

“……啊?”

“你已经遇上他了吧?在贝贾亚。还是你在这里也遇上他呢?”

克拉拉向着呆然而僵硬的爱德琳,一脸得意地继续地说着。她说出了为不列颠帝国的地下历史添上色彩的泽冯家故事——因为习俗而被双亲抛弃的孪生兄长,欧路菲的成长经历。

“这故事真是有够悲伤吧。被双亲舍弃的欧路菲哥哥被狠心卖掉,而且所爱的人被杀,结果沦落至当上只要有钱便能聘用的佣兵。而你则是衣食无忧,无忧无虑地成长啊。很难受吧?很令人气愤吧?尽管绝望吧,并且带着罪恶的意识自责吧。”

克拉拉凝望着爱德琳……启动了GEASS。

“爱德琳·泽冯!你就将自己的舌头咬断,难看地死去吧!”

她浮现着满脸笑容束缚着爱德琳的意志。不过————。

“你就是这样将阻碍GEASS向团的人杀掉吗?”

“!”

爱德琳举起自动手枪。那是克拉拉耳熟能详的口吻。

“欧路——”

子弹准确地贯穿克拉拉的心脏。

倒卧在冰冷的大理石地板同时,克拉拉完全理解自己的爱德琳样子,是由欧路菲所乔装。她早已陷入欧路菲的GEASS的操纵之中。

“要死的是你啊,克拉拉。”

欧路菲说道。

“克拉拉……果然……对欧路菲哥哥非常……讨厌……”

这就是克拉拉·兰弗朗克的死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