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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夏日祭典大混战

说句题外话,最近我昏倒的次数似乎变多了。从前我只会在家里昏倒,但最近在任何地方都会昏倒。

变成这种情况的原因只有一个。

就是认识了这些家伙。

「早,哥,你醒啦!」

「……嗨,老妹。」

我一睁开眼,就看见红羽张着大眼望向我。我坐起身子、确认周围,发现我所在的地方似乎是庙会会场的遮阳棚底下。

「我吓一跳呢!听说你去接菩妞儿,回来的路上却滑倒撞到头,是菩妞儿把你送来这个医务站的。哥,你真是粗心大意耶。」

「……嗯,是啊。」

滑倒撞到头……这是近卫撒的谎吧?

我想她应该是为我着想才这么说。要是让人知道我是抱着她昏倒,那可会相当麻烦。

不过——这样就够了。

只要近卫能止住眼泪就好。

仔细一想,从前她哭泣的时候,我总是表现得很窝囊。

四月的时候是流鼻血,反而让她担心;五月的时候是被车撞,马上入院—六月的时候是听到校内广播才知道她在哭,相隔一段时间才去找她。

所以——这样就够了。

这次能立刻在身旁鼓励她,这样已经足够。

话说回来,真亏我能保持清醒那么久。莫非是凉月和政宗的疗程发挥功效?或许我已渐渐克服女性恐惧症。

「红羽,现在几点?」

「九点左右。夏日祭典已迈入高潮,余兴节目马上要开始,之后还会放烟火。」

「余兴节目?」

奈久留说的那个吗?

「嗯。浴衣美人选拔赛应该已经进入最终审查阶段吧?冠军快选出来了。除了我以外,大家都去看比赛。」

「哦。对了,听说另一个节目是大混战?」

「对,标语是『今天要请大家自相残杀』。」

「……这种活动没问题吧?」

有种非常危险的气息,该不会真要举办一场大逃杀吧?

「表面上说是自相残杀,其实很安全的。说穿了就是生存游戏,用漆弹枪互相射击,活到最后的人便获得胜利。」

「……哦。」

慢着……现在可不是一派镇定的时候。这种乱七八糟的活动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夏日祭典中要举行大混战?

「其实,这个余兴节目的赞助商是奈留奈留她家。」

「啊?」

「咦?哥,你不知道啊?柰留奈留她家是一间规模颇大的玩具公司,最近推出的热门商品是沉默羔羊。顺道一提,这次大混战的奖品是奖金和沉默羔羊的大型布偶。」

哦,这件事我在学园祭时听过。原来奈久留不但是红羽班上的班长,还是大老板的掌上明珠。但她和凉月不一样,完全没有大小姐的样子。

而且,她家还是制作沉默羔羊的公司。那个猎奇角色最近急速扩张消费客群,现在甚至还在电视上打广告。

那个广告我只看过一次,内容是造型可爱的羔羊将两脚走路的美国老鼠痛扁一番,最后还得意洋洋地夸口说:「我是日本的沉默羔羊!」根本不是正常人拍得出来的内容。听说因为内容太过暴力,部分地区已停止播映。

「可是,她干嘛搞这种企画?」

「呃……她说是为了写出写实的枪战场面。」

「厌来是为了替她取材啊!」

「听说她下次的新作是以哥为主角的动作大戏。这项活动是她强硬拜托工作人员腾出时间举办的,名义是行销漆弹枪这项新产品。」

那个眼镜中毒者……

亏她是老板的女儿,居然为了自己的创作举办这种活动。让白痴掌权会有什么后果,看她就知道了。

「可是可是,有很多人报名耶,毕竟有奖品啊!」

「不就是奖金和沉默羔羊的大型布偶吗?」

「哈哈,其实不只这些。」

「不只这些?」

「嗯。大混战的优胜者可以得到另一项活动——浴衣美人选拔赛冠军的香吻。」

「香吻?」

原来是红唇争夺战啊。

布偶并不重要,我想绝大多数的参赛者应该都是冲着奖金和香吻报名的吧,看来这会是个大规模的娱乐节目。

话说回来,沉默羔羊啊……

「……我也参加好了。」

我喃喃说道。

「哎呀,为什么?哥也是沉默羔羊迷吗?」

「不,那倒不是。」

我对那只恐怖的羊完全没兴趣……但那家伙不同。

近卫昴——那个管家可是沉默羔羊的超级粉丝。

换句话说,我是要拿奖品来当礼物。

或许这么做是治标不治本,但如果一个布偶能让刚刚伤心流泪的近卫打起精神——能让她展露笑容,那实在太划算了。

「呀哈哈,那我们就是竞争对手啦!」

「该不会你也……」

「嗯,我也要参加。奖金和香吻我是没兴趣,可是我想要布偶。再说,并没有规定只有男人才能参加啊!」

「这么一提,你是沉默羔羊迷嘛!」

起先她还不是那么迷恋沉默羔羊,但在学园祭时完全迷上了,现在我家的沉默羔羊商品与日俱增。对我来说,实在有点恐怖。

「还有,兔咪学姐也要参加。」

「她的目标铁定是奖金。」

「是啊,她说:『这下子我就能暂时逃离美乃滋和吐司边!』」

她还是一样饥饿。

话说回来,这些人可是棘手的强敌,随时可能演变成短兵相接的局面。

「……嗯?」

这么一提,她们没去参加浴衣美人选拔赛吗?听说选拔赛也有奖金,政宗应该很乐意参加吧。

「哎,你们有人去参加浴衣美人选拔赛吗?」

「嗯,兔咪学姐有参加。本来我们是想说,难得有这个机会,干脆大家一起临时报名……」

说到这里,红羽不知为何陷入沉默。

咦……怎么回事?

她们有什么不能参加的理由吗?

「咦,你总算起床啦?蠢鸡。」

正当我暗自寻思之际,穿着浴衣的政宗走进医务站,凉月和奈久留也在一起。

「兔咪学姐,比赛结果如何?」

「还能如何?就和你想的一样。」

「哎呀,果然如此。」

「奈久留也……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唉,在流当上比赛评审的那一瞬间,或许就该料到会有这种结果。我们可不想打注定会输的仗。」

女生们不知在说些什么。

……咦?

这么一提,近卫呢?

她去哪里?该不会仍留在墓园吧?

「你在找她啊?次郎。」

凉月似乎看出我的心思,如此问道。

紧接着她又说「想知道就来这边」,带我离开医务站。

咦?这边?这里不是刚才举办浴衣选拔赛的会场吗?

这里是祭典会场的正中央。

几个胸前别着号码牌的浴衣美人站在气派的大舞台上,正中央背着「浴衣女王」背带的是……喂!

「……什么跟什么啊?」

见到舞台上的光景,我忍不住吐槽。

站在中央的是——小鸟游菩妞儿。

夺得浴衣女王宝座的正是戴着眼镜的昴殿下。

♀×♂

根据凉月的说明,在担任评审的大叔强迫参加之下,近卫……不,小鸟游菩妞儿在浴衣选拔赛中一枝独秀。毕竟大叔是评审之一,依他溺爱女儿的作风,铁定会拉拢其他评审力挺女儿。

大叔的目的是向大众展现自己女儿的魅力吗?但近卫是以小鸟游菩妞儿的名义参赛,所以没人知道他们是父女。又或许大叔只是想要女儿的香吻而已吧?说不定这才是最有力的动机。

如此这般,「浴衣美人」选拔赛结束,赌上近卫香吻的大混战接着展开。

「你们真的要参加啊?」

我拿着分配到的漆弹枪,在大混战会场中喃喃问道。是说大混战的地点就在祭典会场附近的神社院落,难道不怕遭天谴吗?

红羽和政宗倒也罢了,她们想要布偶与奖金,有明确的动机。问题是……

「当然啊!」

奈久留拿着漆弹枪,挺起丰满的胸部说道。没想到她会参加自己企画的活动,即使是为了创作也未免太拚命吧!

顺道一提,游戏规则很简单,只要中了漆弹就得出局。

「奈久留……绝不容许。」

「啊?」

「如果学长获胜,便能得到菩妞儿的香吻耶!我绝不容许这种事情发生!学长是BL代言人,怎么可以和昴殿下以外的人有这种香艳刺激的发展!」

「……」

……我要宰了她。

我头一个就要宰掉这家伙!也不想想是谁害我陷入那种情况!

「呵呵,有什么关系?这一定可以成为快乐的回忆。」

一面摇晃着绑成两边的秀发,一面举起漆弹枪的女孩——没错,正是凉月奏。

「为什么连你都参加?」

这家伙是千金大小姐,对奖金应该没兴趣,更不是沉默羔羊的迷,却为了制造回忆而参加这种体育活动吗?

「有什么关系?我没玩过这种游戏,心里很期待呢!再说……」

「再说什么?」

「——没什么,或许我的参赛理由和奈久留差不多吧。」

「嗯?」

莫非这家伙也一样,不希望我得到近卫的香吻?冷静一想,这倒是挺有可能的,因为凉月是近卫的主人,她应该不希望管家的香吻成为奖品。尤其这位大小姐异常宠爱近卫,与其把香吻给别人,耐不如自己收下。

除了我们之外,还有十几个被奖金及近卫香吻引诱而来的男生。游戏范围是神社的整个院落,多得是地方可逃。顺道一提,近卫就坐在神社角落的观众席上。奖品不能亲自参赛。

话说回来,最棘手的是……

「香吻香吻香吻香吻香吻香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

有个管家一面盯着漆弹枪,一面神情凝重地喃喃自语。

那是近卫流。

大叔似乎非常想得到女儿的香吻,气魄与其他人截然不同。别说漆弹枪了,看他的气势,就算拿出冲锋枪我也不意外。

「唉,无论如何……」

这场比赛我可不能输。一来我得赢得布偶、送给近卫,二来……一想到要把近卫的香吻送给来路不明的小子,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很火大。不,我可没有觊觎近卫的香吻喔!

『各位参赛来宾,你们准备好了吗?比赛马上要开始,请在神社院落内各自散开。』

附近的扩音器传来工作人员的声音。听说这次的比赛还有实况转播,观众席上有个巨大萤幕播放着即时画面。

好,我先找个地方躲起来,再拟定战略。

「蠢鸡,过来一下。」

突然,有人控着我的衬衫衣摆。

这带刺的声音来自宇佐美政宗。

她把我拉到院落的一角——神社本殿的香油钱箱后方。

「干嘛?比赛快开始了耶。」

「嗯。其实……我想跟你打个商量,」

政宗下定决心,深吸一口气之后开口:

「你要不要和我联手?」

瞬间,「比赛开始」的广播声响彻四周。

不不不,这家伙没头没脑地在说什么啊!

「这个主意应该不坏吧?奖品和奖金我会和你平分。」

「联手……有这个必要吗?」

参赛者都是强敌,如果彼此联手,或许获胜的机率比较高,但我没想到这只泼兔会主动提议和我并肩作战。

「蠢鸡,你完全不懂耶!听好了,坦白说,用普通的战法根本不可能赢,因为那家伙也在。」   「那家伙?」

「你也很熟吧?就是我们手工艺社的那个一年级生。」

「哦……」

原来是指红羽啊。

「你没听她说过吗?我们手工艺社有个社内排行榜,她的排名比我高。」

「哦,你是第几名?」

「第五名,排名正好在中间。所以我才说这个主意应该不坏。再说……我现在非赢不可。」

「为什么?」

「唔……我、我有我的理由,反正你快点决定啦!对了,平分方法是我得奖金和香吻,布偶给你。」

「……好吧。」

这回的任务是夺取布偶。此外,如果近卫的接吻对象是女生,应该没有问题吧?我想所谓的香吻,顶多是亲脸颊而已。

「真的吗?那就好……」

不知何故,政宗松了一口气。

唔,现在的问题是要如何打倒红羽。我们还有其他对手,得想个对策……

「——找到了!」

听到这个声音,我的身子倏然一震,忍不住转过视线,只见一个短发女生单手举着漆弹枪站在那里。

坂町红羽。

身穿浴衣的妹妹看着我们,微微一笑。

「哎呀,兔咪学姐也在吗?好奸诈喔,两个人一起打坏主意。」

「红、红羽……」

真是糟糕透顶,没想到大魔王居然登场了。可恶,我们根本还没拟定战略啊!现在只好先用话套住她。

「嗨、嗨!老妹,你还活着啊?」

「是啊,比赛才刚开始嘛!话说回来——怎么办?你们要和我打吗?虽然是二对一,但我无所谓,反正和刚才的情况差不多。」

「差不多?」

「嗯,刚才是十对一。」

「规模完全不同吧!」

「哎呀,比赛一开始,旁边的几个男人就说:『小妹妹,和叔叔去那边的暗处玩吧。』然后一起靠过来。」

「变态!全都是变态!」

「我觉得有点恶心,所以先打倒三个人。其他人好像大吃一惊,立刻就弃权。」

「……」

好恐怖……我这个妹妹实在太恐怖。

开战不过短短数分钟,她居然已经打完一场歼灭战。

「嘿嘿嘿,一起玩吧?哥。」

妹妹一面转着漆弹枪,一面踩着开心的步伐靠近。

……该怎么办?

我紧紧抓住漆弹枪的弹匣。在家里玩摔角时,我或许不敌红羽,但现在是用枪互相射击的生存游戏,我们应该有几分胜算。

「——你来得正好。」

然而,令人惊讶的是,在这种状况下政宗居然笑了。

「哎,坂町,和我们联手吧!」

「咦?联手……我和兔咪学姐还有哥吗?」

「对,让我们三人合力打倒那家伙。你也知道那家伙有多难缠吧?」

「嗯,这个点子的确不坏……」

提出交易的政宗和陷入沉思的红羽。

咦……什么意思?我和政宗的目的不是联手打倒红羽吗?

再说——如果「那家伙」不是指红羽,那会是谁?

「——原来你在这里啊?学长。」

突然,一个熟悉的文静声音响起。

出现在眼前的是个相当适合眼镜的猫耳女孩。

鸣海奈久留。

她一如往常,悠哉悠哉地靠近我们。

「……蠢鸡,你最好小心一点。」

身旁的政宗举起漆弹枪,进入备战状态。她的脸颊冒出汗水,不知是不是紧张的缘故,连嘴唇都微微发抖。

「喂、喂,你说的那家伙……该不会是……」

事出突然,连我的舌头都开始打结。

听见我的问题,政宗轻轻点头,露出严肃的表情。

「你别吃惊,认真听我说。今年春天,我们手工艺社曾经举办社内排名战,当时奈久留的排名是—第二名。坦白说,她比你妹还厉害。」

♀×♂才

「不不不,你在开玩笑吧?」

我忍不住吐槽。

不可能的,拜托,奈久留每次都毫无抵抗地被我弹额头或吐槽,老实说根本弱到极点。

「再说,排名战厉害的不是三年级的两个学姐吗?」

「嗯,三年级的两个学姐……副社长和社长的确很厉害,但是社长半途就弃权,所以社长是最后一名。」

「……哦。」

可是……这家伙是第二名?

「呵呵呵,学长看起来很诧异嘛。好,奈久留现在证明给你看。其实奈久留不想用这招,但现在情况紧急,无可奈何啊。」

奈久留露出从容不迫的笑容——从怀里取出某个东西。

那是……可乐?奈久留拿出到处都有卖的罐装可乐,一口气灌进自己的喉咙里。她明明说她讨厌碳酸饮料,却喝得如此豪迈。

不过……那又怎样?怎么看都只是一口气喝光可乐而已。

「咕噜咕噜咕噜……哈,喝完了。」

奈久留喝完可乐,「嘿嘿嘿」地浮现傻乎乎的笑容。

「呵呵呵,不行~学长不能和昴殿下以外的人亲亲!」

她说话的语调比平时更拖拉。

我总觉得……她的样子很奇怪。不但脸颊变成粉红色,脚步摇摇晃晃,眼神涣散,浴衣也松开,乳沟若隐若现,简直就像……

「哎……她是不是喝醉啦?」

我忍不住询问身旁的政宗。

「嗯,漫画里不是常有吗?她一喝碳酸饮料就会醉。」

「碳、碳酸……」

真的假的?不用酒精就能醉,未免太方便。可是,这下子我更加搞不懂——因为她看起来变

得更弱啦!

「嘿嘿嘿!好啦,It's show time!」

「!」

我立刻为自己的大意感到后悔。

奈久留不过数步便拉近我和她之间的距离。

她钻入我的怀中,趁势举起右拳——

「唔!」

一拳刺入我毫无防备的腹部,可是——好轻。

从拳头窜入怀里时散发的锐气,实在难以想像这一拳的力道竟然这么轻。

「呜……」

现在奈久留的动作摇摇晃晃,很难预测……不,她尽是往我意料之外的地方进攻,动作时缓时急,简直是变幻莫测。

「难道是……醉拳?」

醉拳,越醉越强的功夫。当然,这是只存在于电影中的虚构武功,我从没想过居然有人真的会用,而且还是靠可乐来喝醉。

不过——

「那又怎么样?」

就算我的攻击打不中她,就算她能用变幻莫测的招式打中我——可是,她的攻击力道这么轻,难得的醉拳也是枉然啊。

「哎呀?你还没发现吗?学长。」

然而,奈久留露出游刃有余的笑容,接着说出一句话——

「学长的皮带坏了耶。」

「……啊?」

我忍不住检查皮带……哇!真的,皮带扣坏了。好险,要是我的牛仔裤再松一点,便得在大庭广众之下露内裤……

「……慢着。」

这家伙怎么知道我的皮带坏了?

「——套用RPG的用语,就是强制解除武装。」

在旁观看我和奈久留交手的政宗喃喃说道。

「解、解除武装?」

「没错,这是奈久留变成那种状态时的绝招。她会不分青红皂白地乱脱别人的衣服,例如拔扣子、撕破衣服,或者像现在对付你一样破坏衣物。」

「乱、乱脱衣服?」

「她有一种特殊性癖,一旦喝醉就忍不住想脱别人的衣服。因此——你仔细想想,蠢鸡,如果在公共场合……在外人面前被脱个精光,你还打得下去吗?」

「啊!」

「打不下去吧?会去遮掩身体,还有……其他部位,对吧?」

政宗似乎想起过去的心理创伤,浑身打颤。

……

莫非奈久留在社内排名战中夺得第二名的理由是……这个吗?政宗和红羽是被她脱光衣服……所以才输给她?

「——脱衣醉拳。」

红羽一脸凝重地喃喃说道,

「手工艺社的人都这样称呼奈留奈留的这一招。能做到这种程度,已经算是一种才能了。更糟的是,她完全不记得喝醉时发生什么事,所以她自己也不太愿意使用这一招。」

「……脱衣……醉拳……」

……不妙,我还真有点想请教她是怎么办到的。

「总之,哥,你先退到后头。」

在我们身后的红羽站上前来。

「啊哈~红羽要先上吗?」

见到红羽应战,奈久留摇着猫耳,舔了舔嘴唇。

然而——

「还有我!」

政宗突然乘隙接近。

情势是二对一。

排名第二VS第三+第五之战。

她们似乎全都打算以近身战决胜负,漆弹枪依旧插在浴衣腰带中。不愧是浪岚学园手工艺社……不,手工艺社搞近身战,已经够奇怪了。

「别小看我们,奈久留。这次我们可不会重蹈春天排名战的覆辙。」

「春天那一战,红羽和宇佐美学姐在学园里丑态毕露,当然不想重蹈覆辙嘛!」

「唔……没喝可乐的时候明明那么弱,在国中社团里每次都打输我……要不是你会脱人衣服,我哪会输绘你这种角色……」

「呵呵呵,不管打几次结果都一样啦!」

奈久留故技重施,从摇摇晃晃的动作突然加速。她似乎锁定政宗为目标,一口气拉近与政宗之间的距离。

「可、可恶!谁要脱衣服啊!」

抢先进攻的是政宗,她使出毫不留情的犀利踢腿,这一脚直往奈久留而去。

「没用没用没用! 」

奈久留以软体动物般的身手及时避开,顺势——

「!」

政宗的胸口挨了一掌,往后倒退数步。

脱衣醉拳命中了!

「……咦?」

奇怪,政宗的衣服看来完全没乱。刚才是我看错吗?难道这一掌失败?

「奈、奈久留,你……」

政宗满脸通红地抱紧自己的胸部。

她的视线前端是奈久留……喂!那家伙手上的紫色物品是……

「呵呵呵~宇佐美学姐的品味还挺少女的嘛。」

奈久留一面看着手上的紫色女用内衣……或者该说是胸罩,一面贼笑。难道……她居然在那短短一瞬间脱下政宗的胸罩?

「好、好厉害……」

唔喔喔喔!拜托告诉我那是怎么办到的!这已经不叫醉拳,根本是魔术!

「可、可恶!快还给我!」

政宗羞红了脸,再度拉近两人的距离。

但是,这么做实在太有勇无谋。

「啊,宇佐美学姐,你的浴衣歪了,前面露出来罗!」

「什么!」

政宗反射性地检查自己的浴衣胸口。

奈久留没放过这个机会。

她绕到政宗背后,朝着浴衣腰带使出一记手刀。

瞬间——腰带轻飘飘地松开。

「呀!讨厌!」

政宗拚命用双手压住松开滑落的浴衣。幸好她的动作快,只是稍微露出肩膀和胸部,但她现在变成这副德性,恐怕无法再战。

宇佐美政宗——确定出局。

「哈哈!好助攻,兔咪学姐!」

在一旁观望的红羽趁机从背后擒抱奈久留,细小的手臂牢牢环住她的腰,这回真的抓住了。

「兔咪学姐先脱雕游戏,去把浴衣整理好吧。我这边没问题。」

「嗯、嗯,交给你!」

政宗压着浴衣跑开,或许是去向观众席上的近卫求助吧?现在剩下的是——

「好,你要怎么办?奈留奈留。单比格斗能力,我可是比你强喔!」

红羽细小的手臂紧紧勒住奈久留的身体。

熊抱——一般而言,这是从正面压迫背脊与胸骨的招式,但在红羽的蛮力之前,前后根本不是问题。

「呜!」

只见奈久留的脸孔染上痛苦的神色。

「呀哈哈,还没完呢?」

说来惊人,红羽居然轻轻松松将奈久留的身体抬起来。

这是德式拱桥摔。

情势急转直下。

红羽正要将奈久留的身体砸向地面——

「呜呀!」

谁知道在那之前,红羽居然失去平衡,横倒下来。

怎么回事?红羽怎么可能会失手?莫非……是奈久留做了什么?而且还是在背后受制的状况下吗?

「呵呵呵,这回轮到奈久留进攻罗。」

奈久留利用倒地的冲击逃离束缚,骑在红羽身上。

瞬间——

「呀哈哈哈!」

红羽的笑声响彻四周。

只见奈久留拉开红羽的浴衣,搔弄红羽柔软的肌肤。

「那、那家伙!该不会……」

是搔痒功。

我猜她应该是趁刚才红羽使出德式拱桥摔时伸手搔痒红羽。这么一提,红羽的确很怕痒。

「等等,不要,啊,呜,呀哈哈哈!」

「嗯,果然很敏感。看招,咕叽咕叽咕叽少」

「啊哈哈哈!等等,真的,别,呜,呀哈哈哈!」

「嘿嘿嘿,红羽,你真是太可爱了?」

「呀哈哈哈!不要,住手,再继续下去,我真的会,呀、呀、呀~~~~」

红羽的衣着凌乱,身体一动也不动,似乎是超越极限而昏了过去。

然后,奈久留放开红羽的身体,对着凌乱的浴衣发射鲜红漆弹,给她致命一击。

「!」

天啊……

坂町红羽——确定出局。

「好,最后只剩下学长~」

奈久留宣告过后,摇摇晃晃地靠近我。

经过刚才的一阵扭打,她的浴衣松开,露出肩膀与柔软的肌肤。不仅如此,她那丰满胸部的乳沟也一览无遗……慢着,现在不是想这些事的时候!

「不要抵抗比较好喔,别担心,奈久留会留下眼镜的!全裸加眼镜……奈久留对现现现现现现实中的学长身体也很感兴趣!」

「唔~~~~」

我的鸡皮疙瘩直冒。

鸣海奈久留一面哈哈喘气,一面逼近我。

我、我会被脱光!

可恶,别闹了!谁要在这种地方全裸啊!

再说——我不能输。

我得获胜,把布偶送给近卫。我得让她……打起精神。

不管用什么方法,我都要庋过这场危机。

说得极端一点,即使要我和恶魔订契约——

「你很伤脑筋吗?次郎。」

突然,一道凛然的声音响彻院落。

我回头一看,见到一个十分适合黑发与分边发型的大小姐。

凉月奏。

见到陷入困境的我,她露出小恶魔一般的微笑。

♀×♂

「咦!这不是凉月学姐吗?你一直在偷看啊?」

奈久留笑容满面地对突然现身的凉月说道。

「对,我看了一阵子。现在还活着的似乎只剩下我们。」

凉月从容地微笑,对我附耳说道:

(次郎,乖乖照我的话做。)

(……莫非你有什么妙计?)

我们小声地咬着耳朵讨论。

可是,对手是鸣海奈久留。即使是凉月,也无法轻易摆平现在的她吧?

(没问题,你只要站着别动就好。)

(嗯?)

什么意思?我正要反问的瞬间,奈久留动了。

她突然加速,并且使出脱衣醉拳。

眼看这一拳将要击中凉月的浴衣——

「——别动。」

面对这突然的要求,奈久留脸上浮现惊愕的表情,倏地静止下来。

她的眼眸隔着眼镜镜片,注视凉月手上握住的东西。

「你、你太卑鄙了!居然挟持人质!」

「呵呵呵,是吗?这东西的下场如何,我可是一点也不在乎喔。」

「天、天啊!这根本不是人做得出来的事!学长,你也说说她啊!」

「呃……你要我说什么?」

凉月手上所握的人质——正是眼镜。

我的眼镜。

凉月突然抢走我的眼镜,并用修长的手指把玩着。

「太残酷了!那孩子是无辜的啊!」

见到眼镜成为人质,奈久变得留惊慌失措。

好厉害……

这家伙真的快哭了耶!不傀是眼镜中毒者,常人无法埋解她的行动。这也是因为她醉了吗?

「学长!你怎么还能那么冷静!你的眼镜被抓去当人质耶!」

「不然你要我怎么办?」

「学长一点也不担心丹尼吗?」

「丹尼?谁啊?」

「就是现在被挟持的他啊!」

「你居然替我的眼镜取名字?」

唔哇啊啊啊啊!好恐怖!这个人怎能变态到这种地步!而且……丹尼?原来我的眼镜是男的?我现在才知道。

「好啦,该怎么办呢?奈久留,只要你投降,我可以放过这副眼镜……放过丹尼。」

「呜……可、可是……」

「次郎,这副眼镜是形状记忆合金的材质吗?镜架很能弯耶。」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住手~~~~~~~~~」

奈久留的脸上浮现显着的苦恼。

寂静包围着院落,她望着人质烦恼数分钟之后,终于下定决心说道:

「好、好吧……奈久留投降。」

奈久留似乎冷静一些,乖乖将手上的漆弹枪丢到凉月脚边,弃械投降。

鸣海奈久留——确定出局。

「呵呵呵,谢谢你,奈久留。放心吧,我会遵守我的诺言。」

「是、是。呃,请快点放开丹尼……」

这是如同向天祈祷一般的恳求。

凉月闻言,露出天使般的慈爱微笑——

「——对不起,刚刚所说全都是骗你的。」

啪!

我的眼镜镜框被她应声折断。

「……好狠。」

恶魔凉月降临于此。

这女人真是超级虐待狂,对方都已答应她的要求,她居然毫不留情地杀害人质。她是打算彻底打击对手的心灵吗?

接着,凉月又用和偶像开球时一样不成章法的投球姿势,将断成两截的眼镜丢出去。

说来不宰,眼镜竟然飞往院落深处的小池塘。

「啊啊啊啊!丹尼~~~~~~」

奈久留毫不迟疑地追着丹尼……不,是追着眼镜跳入池塘里。

她居然真的跳了!

在跳水之前,她好像喊了一声「Dive X」。没想到池水很浅,一头跳进池里的她脑袋似乎撞到池底。只见她弄湿浴衣,一动也不动。该不会……死、死了吧?

「没事的。」

凉月看出我的心思,吐出一口气说道。

「工作人员正透过转播监看,立刻会来救她。他们也不希望出人命吧。」

「是、是吗?」

我微微松一口气,却又有点希望她能永远在池塘里睡觉。这回的MVP绝对是那个眼镜中毒者,如果可以,我不想和她再战。

「说到这个,喂,你居然把我的眼镜弄坏啊?」

即使是为了获胜,也不能那样毫不迟疑地弄坏我的眼镜吧,她最好被眼镜的恶灵缠身!

「不用担心。」

凉月说完,朝我递出某个东西……咦?这不是我的眼镜吗?

「刚才弄坏的是假货,我临时调包的。」

「假货……你哪来的假货?」

「那还用问?当然是为了对付奈久留而特地准备的啊。她之前在四月的粉丝俱乐部聚会上,一不小心喝下碳酸饮料,结果闹得鸡飞狗跳。有过这个经验之后,我才随身携带这副眼镜,以防万一。」

「……」

我真是服了这家伙,未免准备得太过周到。而且,还准备一副和我的眼镜一模一样的假货。不过,这的确是唯一能够阻止那个眼镜中毒者的装置。

「比起这个——现在应该有更重要的事吧?」

「更重要的事?」

我反问之后,凉月轻声说道:

「流。」

唔,难道他还活着?这么说来,现在的幸存者只剩我、凉月和大叔三人。

「哎,次郎,我们联手吧?流可是强敌,我们两人若不合力不可龙赢他。」

「……嗯。」

听她这么一说倒也有理。既然这场比赛赌上女儿的香吻,那个溺爱女儿的笨蛋父亲不知会使出什么手段。

我的视线离开凉月,环顾院落。他该不会是躲在附近吧?我戴上眼镜观看,但现在是晚上,看不太清楚。

「可恶……」

我想找得更仔细一点,便背对凉月,四下张望——

「次郎,你真的是个烂好人耶!」

背后传来这句话,

我不禁回过头——但为时已晚。

「你、你这家伙!」

背上传来柔软的触戚。

凉月——突然抱住我。

「对不起,刚刚说的话全都是骗你的。」

「什么……那大叔他……」

「我一开始就收拾了流。」

「什么……」

「很简单。我是主人,流是管家。管家不能违抗主人,所以我命令他对自己开枪。老实说,我这么做也有点罪恶感。」

「!」

我早该注意的。没想到她会用这种方法收拾大叔。不过,罪恶感啊……真难得,原来这位大小姐还留有人性?

「我也没忘记说台词:『鲁X修·V·不列颠尼亚命你们赴死!』」

「你玩得很开心嘛!」

「流也带着苦涩的表情说:『遵命,殿下!』」

「为什么连大叔都知道这个梗啊!」

「我实在不擅长命令别人。」

「你根本没有丝毫罪恶感可言!」

唯有做好中弹觉悟的人才配开枪!慢着,现在不是吐槽的时候。

假如她所说是真的,现在游戏的幸存者只剩下我和凉月。

换句话说,这家伙的目的——不,最终目标是……

「唔!」

往鼻子一带聚集的温热感,争相冒出的鸡皮疙瘩,轻微的晕眩,

没错,女性恐惧症发作了。

「劝你和刚才的奈久留一样乖乖投降。你也不想昏倒吧?」

「谁、谁要投降啊……」

「……是吗?那我只好下重手。」

「唔!」

背上传来胸部的柔软触感。

她抱得更紧。害我的鼻血喷出来。我的意识随着症状发作而逐渐远去,连站着都觉得吃力。

虽然不是直接碰触,但被她抱得这么紧,昏倒只是时间的问题。

不过——

「……我、我才不认输!」

即使我再怎么胆小,这回也绝不能输。

我一定要获胜,把布偶交给近卫。

「你今天还真能撑耶。换成平时,早就昏倒啦。」

「哈、哈哈!这或许是疗程的成果吧?」

「那可麻烦了——不过你别误会。赢得比赛的方法,并不只有让你昏倒一种。」

「!」

她突然放开我,将我推开。由于症状发作的缘故,我的双腿无力,身体立刻往地面软倒。当我慌张起身时——

「这么一来便结束了。虽然我不喜欢使用这种强硬的手段,但谁教你不趁着被我抱住的时候乖乖昏倒?」

她无情地用漆弹枪的冰冷枪口抵住我的额头。

「混帐!」

这就是凉月的目的。

按照游戏规则,我只要挨一颗子弹立刻出局。

「最后,我说句真心话。」

凉月带着不同于平时、毫无感情的表情,缓缓将手指放上扳机。

「刚才的你……明明是个胆小鬼却为了赢得比赛而拚命的你——其实有一点点帅。可是……」

「——我不能让你获胜。」

随着这句话。

我的视野染成鲜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