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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话 级友

结束了彷佛想让人睡死的课程,休息的时间。

由于下一节课是在理科实验室进行,要做教室移动。

同班同学跟其要好的友人一起移动了。

朝仓跟他的排球社同伴,而池不知是轮到他值日了吗,今天早一步从教室出去了。

变成这样的话,我就只能自己走过去了。

虽然是这样讲,但这都是再平常也不过的事情了。

要是现在我开始移动的话,就会跟在其他同班同学后头了。

变成这样的话,就会见到惧怕我视线的同学跑著过去的景象。

这我实在承受不起。

所以说,我打算稍微错开点时间在移动。

在自己的座位上找寻时机的我,被意外地搭起话来。

「下一节课是需要换教室喔? 不赶快去的话,会迟到喔?」

那人就是叶咲。

教室里已经只剩下我跟她,以及数位学生而已。

我想她平时应该没有要换教室的时候特地留到最后的举动,今天的她是怎么了呢?

「啊啊,差不多要移动了。 话说回来,叶咲为什么要留到最后?」

「唉? 想说要跟友木同学一起去….」

就像是理所当然一般,叶咲这么说道。

「…….恩? 为什么是跟我呢? 平时都是跟池,或是其他女生朋友一起行动的吧?」

我这么问之后,叶咲露出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回答。

「我跟友木同学,也是朋友对吧?」

「…….说来也是」

对于从意想不到的这句话,我微微地点了头。

的确,我跟叶咲已经是朋友了。

「那么,赶快走吧」

叶咲浮现天真烂漫的笑容这么说道。

我对她那句话点头回应,之后站了起来随她一同出了教室。



在走廊上移动的同时,叶咲问起我来。

「一年级的时候也像是这样。 友木同学多是一个人独处的呢」

「啊啊。 一年级的时候没跟池一起的时间,都是独自一人」

「不寂寞吗?」

「不会寂寞。 我已经习惯了,很自在」

我这么说之后,叶咲就直勾勾地窥探我的眼睛。

「怎么?」

「你说习惯独处了……那个。 难道春马对友木同学来说,是第一次交的朋友?」

她带著感觉像是在祈求什么的视线。

对我来说,叶咲现在究竟在想什么不清楚。

对于这个提问究竟要怎么回答呢——我稍微考虑一下……摸了摸眼皮下方的旧伤之后,开了口。

「不,除了池以外,也有能说是朋友的家伙。 …只不过只有一位呢」

我到中学以前最差劲的十五年人生。

其中要是有能说是美好回忆的东西……就只有与他度过的那些日子吧。

对于我的回答,叶咲不知为何浮现温柔的表情。

「这样啊。 那样的话说不定很不错。 …然后呢,跟那位朋友,现在还处的好吗?」

「不。 自从上了小六之后,就一次也没见过了」

「这样啊……。 那位朋友,是怎么样的人呢?」

「虽然是爱哭鬼又胆小,但是很温柔的家伙。 …还有就是,说起来我觉得他是个中性美少年。 现在这个时候,肯定长得一张美型的脸了吧。」

对我的这句话,叶咲忽然就背对著这里。

我想说是怎么了吗,并窥探她的样子…。

「抱,抱歉呢。 因为没想到会从友木同学的嘴里听到『中性美少年』这几个字」

像是在忍耐著什么一般,叶咲脸颊赤红著这么说道。

我对这样的叶咲感到不满,并沉默地盯著她看。

我这么做之后,她感觉尴尬地低下头去,接著说。

「…我也是。 有一位差不多从那个时期开始,关系变得疏远的朋友在呢」

不,瞧你讲得这么神秘,但这绝对是指冬华吧?

我也是知道的啊,那件事。

「要是碰上那位朋友的话,友木同学有什么事想说吗?」

叶咲隐约面露痛苦的神情,并这么问道。

……想要说的事情,呢。

大概,有各种各样的事想讲。

为什么突然就见不到面了啊,为什么什么事都不跟我说啊。

但是,即使到时候会碰上面,我肯定没办法把话讲得很好。

「……就说"很久不见,还精神吗? 可以的话,交换个联络地址吧?"这样」

听到我这样回答的叶咲,呆滞了一会后…….

「呜哇——好一般呢。 都数年不见了就这个情绪——?」

叶咲感到奇怪似地笑起。

「嘛,并竟我嘴很笨啊。 绝对讲不出什么体面的话来」

「这样啊,说不定是这样呢」

她像是认同一般这么低语过后……

「我肯定也是。 就算遇到那位朋友,我想自己也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呢……」

叶咲这么感叹道。

想要传达的事情有很多。

即使如此,却没办法好好地讲出来。

所以…….什么也说不出口。

说不定叶咲也是像这样烦恼的。

「总觉得,这好像不是应该在走廊边走边聊话题,但是讲出来可能挺不错呢——。 ……感觉跟友木同学好像可以当好朋友」

叶咲面露不知哪里感觉到寂寞的表情。

她的心意,我没办法从那表情中得到答案。

「到目前为止,感觉都当不成朋友吗?」

对于我这问题,叶咲浮现总感觉很寂寞的表情之后嘀咕道。

「——是秘密,喔」



是因为跟叶咲谈话的关系吧。

在感觉到同班同学胆怯视线的同时,远远地注目著实验情况的我;一边将老师的解说左耳进右耳出,一边回忆起我那许久不见过去的友人。

虽然性格软弱,又是个爱哭鬼,但是跟我这种被大家讨厌的人关系要好的朋友。

他的名字——对,叫『夏雄』。

我隔了许久想起了这么名字,由于实在太过怀念,不知不觉就舒缓了嘴角。

吶,夏雄。

你现在在哪里做些什么?                 

——对我这不禁脱口而出的疑问,吓得邻座的女生「咿!?」地叫了短短一声。

……因为气氛变得有点尴尬,所以我紧绷嘴角之后摆出了张扑克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