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弹 伊•幽的胆怯者-章节
趁着夜幕的笼罩,我在分不清左右的布鲁塞尔住宅区里奔跑着。
被师团断定为间谍,逃跑了也是没办法的事。
也就是说,现在的我现在正被师团全员追杀着。
(这就是所谓的“因果报应”吗?)
多对一,追击,强袭,逮捕•••如果是那样的话,那么敌人也正是处在分散的状态吧!?
之前都是我在追击别人,现在我却沦落为成为逃跑的一方了吗?我一边跑一边思考着——
贞德真的是背叛者吗?如果不是的话,那到底谁才是背叛者呢??
必须将真相找出来并证明才行。但在语言不通的比利时,连个能够做翻译的队友都没有,只有我独自一人。
这情况简直就是一款超难的游戏啊,而且还是超大型受虐狂向游戏,更何况这还牵扯到现实中自己的生命。
这应该是我至今为止遇到的最难的关卡了吧。
【呼••••••】
从口中哈出白气,在连信号灯都与日本有着微妙差别的深夜的十字路口••••••我正在四处张望着。
交叉的车流,配上远处的人影,我感觉自己身边全是敌人。
实际上,在整个欧洲,到处都有利伯蒂•梅森的会员。
虽然没有蓝帮那么多的人数,但他们的监视也是散布得很广。
(首先要将自己隐藏好才行,但是,在那之后该往哪里逃跑才是对的?)
对现在的我而言,不仅是眷属,连师团也视我为敌人。
原本还是自己阵地的布鲁塞尔,突然就变成了敌人的中心腹地,这样的话还是眷属的势力圈比较安全点吧•••
如果是那样的话,很显而易见,我现在去师团最不会去的地方不就好了嘛。
也就是,刚刚才被眷属袭击的,我们所住的酒店。
从砖块制成的墙角往酒店的方向望去••••••
火已经被完全扑灭了,被水浸湿的街道上,只有几个消防员正在一边脱防火头盔一边用法语聊着天。
通过刚才观察了解到的,停在那里的是四轮驱动的乌尼莫克RW1。那是一部轮胎很大,车底很高的车。
消防员们怎么看都是一般人,全身都是破绽。
(••••••稍微,搭趟顺风车吧!)
我放轻脚步慢慢接近,藏到了消防车的车底。
看来暂时要在这藏一会儿了,附近应该没有熊孩子吧——我将自己吊挂在引擎上,不一会儿乌尼莫克发动了,我在下面就好像纠缠不休的姿势一样,跟着车一起走掉了。
这是在武侦高一年级所学的“鲫鱼”,是一种好孩子千万不要去模仿的乘车方式哦。
消防车以只有紧急车辆才会有的相当快的速度行驶着。但是,那啥,我们上课时候的训练是在车辆科江户川老师那汽车特技一样行驶的卡车底下进行的。跟那个比起来,现在简直就像是在野餐一样悠闲。
但是,再往前行驶一段之后——
侧着向车道看去,通过满眼红蓝交错的车灯能稍微判断出来,应该是有不少警车。
虽然这样看过去下不能完全掌握情况,但从其它车停下所排成的车轮的队伍便不难看出。
(是检问啊,要是被查到了可就麻烦了。)
一下子心都凉了••••••但消防车并没有停下,只是减慢速度便直接通过了。
这真是超赞啊,“潜入公家车辆“的古典逃脱法。
从时间上来看,应该就是为我设的关卡吧,假如是坐的士走的话,立刻就会被发现了吧。
这样的话,我应该也同样跟着利伯蒂•梅森的脚步在走吧。
正如蓝帮一样,凯撒也曾经说过在警察中有很多利伯蒂•梅森的成员。
但反过来想,假如没有在车辆中发现我,凯撒他们做出“我是徒步逃跑”这种错误判断的可能性很高。
我逃跑已经过了12分钟,徒步的话应该还滞留在1km的范围内,但是这消防车已经走了3km,直线距离也应该有2km,也就是说我已经逃离师团的搜查圈了。
以防万一,再在这车下呆一会儿吧。
趁着消防车在路口停下车的时候,我下到了地面。
••••••
与东京那高楼林立的感觉不同,这附近好像是办公区。
因为是冬天的深夜,所以街上的人也很少••••••
但是迟早利伯蒂•梅森那边就会来询问调查了吧,所以哪怕是普通人,目击情报也是越少越好。更何况在欧洲,东洋人太显眼了。
(这里也用最古典的办法吧——)
我进到停车场内••••••用蝴蝶刀的刀柄做杠杆,将雕刻了缎带纹饰的下水道井盖撬开。
下水道里干燥的空气和独特的温暖••••••这是铺设电缆用的地下通道,继续往前走吧。
本来都已经做好蹚水的觉悟了,这应该也是梅亚幸运强化的作用吧。
砖制的地下通道以前应该是用作下水道的,所以可以很方便的移动。
里面结构虽然很复杂,但是也不是漆黑一片。
维修工程貌似有好好在做,紧急灯在亮着。
原来是下水道的话,应该是与海和河川连接在一起的,为了避开人口多的地方,是让水通过下水道流向大西洋的妙策。
但是••••••我一边往里藏匿一边想,会去这样想也是拜亚里亚所赐啊。
(••••••嗯••••••)
我停下了脚步。
稍微有点崩坏的砖路,前方转角处好像——有人的气息。
因为是在转角那里,所以没能进入视线内,但是感觉已经相当近了。
在紧急灯的斜下方,可以看到一个坐着的人影,是个女的。
(感觉不像是电缆工程的员工•••)
对方好像没有察觉到这边的气息,但是,如果那个女的是利伯蒂•梅森的追击者的话——那我的逃跑线路岂不是被看透了。那样的话,如果不将她作为人质的话,恐怕就很难活着上到地面了吧。
(首先,还是先确认下有没有被发现吧•••)
我把贝雷塔拔出,将脚步声完全消去••••••
然后从武侦手册里取出小小的镜子,往转角的另外一面窥视。
接着,我看见的是——
(•••!?)
一个坐在地上的白人女人,穿着满是血的上衣,并且将衣服稍稍敞开,正在处理自己伤口。伤口在左侧腹,跟我一样啊。但对方不仅是外出血,好像伤得比我还重。
女人拿着像偷来的简单医疗设备,旁边还摆着一些衣服和假发••••••那些衣服,我有印象,那是在刚刚与妖刀对决后,在路上撞到的女人的衣服。
这样一想再重新观察一次,这个人肯定就是那时撞到的女人,连负伤的地方也一样。
【啊••••••】
传来了小小的呻吟声,好像是自己用针在缝合伤口,并且用绷带在堵住伤口防止出血。
典型的北欧人啊••••••
简直就像是从自己身体里放出光芒一样天然的金发,还有仿佛可以让光透过一样的白皙的皮肤,加上翠绿色的瞳孔。从上衣的缝隙中露出被白色蕾丝内衣包裹着的巨乳。年龄,应该和我差不多大吧!
但是,先不讨论她的外貌,这里还有着与她的美貌一样令人吃惊的东西——
在石道上摆着的手帕上面,放着两颗子弹
(盲管中弹了然后自己取出来并缝合伤口吗••••••!?)
即使拿着枪,武装者——就算是相当的小白也是可以对枪伤进行紧急处理的。
但是原则是在对他人,也就是在同伴被击中的时候或者对自己击伤的敌人的时候方可使用。
盲管中弹自己进行手术,这在武侦高也是卫生科S级才能学到的技术。
这个女人好像是自己强行手术的,而且看起来偷来的工具里面并没有麻醉。
但是••••••果然,看得出来这个手术是不完全的。从出血量可以看出伤口很深,应该是伤到了重要血管和内脏,不去正规的医院进行手术可是会有生命危险的。
(••••••!?)
更加可疑的是,她取出的两颗子弹,口径与颜色都与纯银被甲弹一样。这应该是华生开的枪吧。
那样的话,这家伙是——
(眷属!?)
她是眷属派来袭击酒店的刺客吗?然后那家伙也同样受伤了,和我一样为躲避他人视线逃到了地下通道的下游吗??再然后逃到了这里力气用尽了,只好先处理自己的伤口吗???
女人看起来已经很虚弱了,但是意识还是很明了。她看起来想挑选一下偷来的衣服与假发,用来给自己变装,貌似是打算逃出师团的势力圈。
本来,在这里将她抓回师团算是大功一件的••••••
可现在的我,正在师团的掌心里逃亡中啊!!
而且,对方是眷属的攻击手,还不知道她有什么武器或者魔法,我这边也被妖刀打到疑似内脏破裂的境地了••••••
这里还是不要被敌人发现,赶紧逃走比较好吧。
于是,当我后退一步的时候••••••
啾!•••
好像是被我踩到的老鼠发出的叫声。然后它逃到墙壁里了——
【呃••••••】
糟糕了——
在台场都没见过这么多的老鼠,我不禁暗自苦笑••••••!
【——!】
女人的影子,朝这边过来了。
(被发现了••••••!)
——可恶!
逃跑的话,在这么窄的地方背对着敌人只有被子弹打的份了。
(这种情况下,还不得不与眷属打一架吗•••!)
我咬紧牙关,从角落里跳出来,拿枪指着女人——
【——不许动!】
不知道语言通不通,总之先大声威吓对手——
【•••!金次•••远山金次•••!】
她果然是眷属的成员并且还认识我。可是——从她长长的睫毛下的眼睛里流露出十分恐惧的眼神。
然后•••
【不,不要杀我•••求求你•••!】
居然很流畅的在说日语•••
她在•••乞求饶命吗?
而且•••
她像是下跪一样地将上半身趴下•••
两只手向前张开,手里什么都没有,然后做出了恭顺的姿势。
(唔•••!?)
什么啊•••这家伙。我依旧将枪口对着她。
(我还真是第一次遇上这样的对手。)
长长的金发在颤抖,她抬起漂亮的脸继续乞求道——
【请你不要再,伤害我了••••••】
呜呜地哭着,泪水浸湿了眼睛,她趴在地上羸弱地望着我。眼里没有战斗的意志,也没有打算进行欺骗之后再杀了我的感觉。
这样一来•••我也不知如何是好了。
【••••••刚刚,在上面跟我擦肩而过,并且放火的眷属,是你吧?】
总之,还是继续用枪指着她问话
【我叫丽莎。丽莎•亚维•迪由•安珂。伊•幽残党主战派,眷属的一名代表战士。】
叫做丽莎的女人,像是祈祷一样把两手交叉望着我。
她右手的中指上纹着汉字的【伊】和马蹄铁形状的U,这是伊•幽的标志啊!!
•••真的假的•••
伊•幽的主战派,可是一群打算征服世界的超武斗派啊!
一直以为都是一群好战狂•••没想到也有这种胆小鬼啊•••
怪不得日语这么好,在伊•幽的通用语好像是日语和德语来着。
【打算投降的话,就把全部武器都拿出来!】
【我,没有武器。】
•••啥?
在震惊的同时我再次观察丽莎••••••
的确,只穿了一件的上衣,看不出有藏什么武器。
裙子虽然很长,但是也没有藏有枪或者炸弹的膨胀感。
【袭击我们的酒店,总不可能是空手去的吧,有同伴支援吗?】
【我只有一发反坦克炮,已经打完了。也没有同伴,我是被命令一个人作战的。】
喂喂••••••
一般来说,有只抱着一发炸弹去袭击敌人据点的事吗?
但是,在这种情形下,丽莎撒谎也是毫无意义的。
(她是•••弃子吗,像自爆袭击一样被使用的吗??)
也就是说这次袭击的目标,是我吧——妖刀负责将我打倒,而丽莎则在妖刀与我交战的时候对师团的同伴进行佯攻,阻止他们过来支援,只用一发炸弹进行奇袭,之后只要等师团杀了丽莎就好。
能想出这种作战的,真是太残忍了。
【我•••丽莎一直都是进行无脑作战,好几次因为受重伤而输掉了。已经•••在眷属已经呆不下去了,所以丽莎就逃了出来。】
原来她也是逃跑的啊•••
【所以,拜托你。师团——请让丽莎加入你们的阵营吧。丽莎已经没有地方可以去了。】
战斗之前就正式归降了啊。
在我的战谱上还真是第一次出现这种事啊。
【告诉我30分钟前发生的事情。】
我一边说着放弃的台词,一边把枪放下。
【现在我正被师团追杀着。】
【诶!?】
丽莎瞪大了绿宝石色的瞳孔发出惊叫——
眼睛好大,不愧是白人。
【你也是逃出来的!?】
【不是,是被怀疑成背叛者了。】
【啊啊•••怎么说呢•••真是不幸啊!呜••••••】
好像突然开始剧痛,丽莎低下了头,捂住了自己的伤口。
枪伤,好像很痛呢!
但是,华生也想都不想就开枪了啊•••你开枪的这家伙好歹也是女的啊•••而且还命中了两枪,杀意满满啊。在武侦允许杀人的英国,还真是该杀的时候就杀啊。你们的毅力还真是了不得诶•••
但是往地下通道的前方看去,由于丽莎的伤口不断渗血的缘故已经形成了一条血痕——
丽莎现在的足迹已经全部暴露给眷属了吧•••
血是情报组成的重要一块,只要通过血型就可以猜出是丽莎的血痕了,再通过凝固程度就可以推断出经过这里的时刻,眷属不可能会看丢这些。
(那样的话••••••我继续呆在这里也很危险。)
我默默地把枪收好——
【••••••】
把视线从因疼痛蜷成一团的丽莎身上移开,沿着来时的路返回。
这个地下通道不是一条直线,它有着许多交叉口,往其它方向逃跑吧!
我背对丽莎走过转角••••••靠着紧急灯的光往前走着。
(最终我扔下了那个悲惨的女人自己逃跑了啊!)
丽莎看着我的身影。
(只是封了你的嘴而没有杀了你,感激我吧!)
(••••••逃跑,那可是••••••)
不论在任何战斗组织中都是一种最严重的犯罪行为。
军队的话,大概死刑吧。
丽莎那样子看起来完全动不了了•••
(——马上,就会被眷属发现的吧。)
被发现的话,会被杀了吧,在这个又暗又脏又冷的地下通道里。
不,说不定在被发现之前就可能死了吧,毕竟伤得那么严重。
唔——该不会已经死了吧••••••
但是,丽莎是眷属,眷属是敌人,这点我很清楚。
——我这样想到。
等到我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
(我去••••••)
我居然走回到丽莎在的墙角了。
【••••••!?】
因为脚步声而一脸畏惧的丽莎抬起头来,对看到我走回来露出了十分吃惊的表情。
肯定会吃惊吧,连我自己也很吃惊啊,原来我这么好人来着•••
刚刚差点杀了我的妖刀,我现在居然回来救他的帮手。
而且眷属说不定正在追向这边,我在干什么啊•••
【才,才不是•••专门过来救你的呢。只是,这个是•••如果就这样丢下你让你死了,我睡觉都会不安的。睡眠可是大事啊!!】
总感觉,我稍微被传染了一点亚里亚的傲娇啊——
我取出武侦手帐里唯一一根一次性镇痛注射剂放在了丽莎的膝盖上。
【•••这,这,十分谢谢你•••但是你也受伤了啊!?】
丽莎马上察觉到了我侧腹的异常,果然还是有一定的医学知识的。
对,对啊,就是这样啊!我没有任何理由救这家伙啊!!
但是应该让医生或者护士活下去啊•••
我才不是,出于这家伙很可爱这种天真的感情的呢!!
【你用了吧,我是男的所以没问题的,事先声明,那里面只有15mg,反复注射是不可能的。】
其实,被妖刀打的侧腹已经疼得不行了••••••
但如果男生对自己用了镇痛剂,在强袭科可是会被当成笨蛋的,给你啦•••
不过只是这种程度的小事,丽莎看起来十分感激•••很宝贵地捧着那支药,用亮晶晶的眼睛看着我用外语小声嘀咕【你就是•••丽莎的,勇者大人•••吗?】
【•••啥?】
【没,没事•••这,这,非常感谢你。】
很标准的日本式低头致谢。
之后趁着丽莎使用镇痛剂的时候,我从丽莎拿着的包里选了适合的上衣和裙子,以及外套和长假发,顺便还有一副墨绿色的眼镜。
然后我背对着丽莎,将这些交给了她——
【我过去那边等着,你赶紧换上这些吧!】
说完以后,我用一件大衣将剩下的衣服全部包了起来。感觉如果留下这个的话,肯定会【丽莎正在换衣服中哦~~~】,然后换个不停的。因为感觉很麻烦,所以干脆拿去哪里扔了算了。
过了一会儿——
【•••换,换好了。】
听到这话我转过身来•••很好,很完美,丽莎看起来就像一个普通的白领女性一样了,与刚才的印象截然不同。
【好了,走吧。虽然伤口还是有些阻碍,但总比被眷属发现好点。】
将还站不起来的丽莎扶起来,然后牵着她的手把她拉到自己背上背着——
【啊••••••】
明明是特殊时期,丽莎还是发出了害羞的声音。
看起来不经常跟人或者说是男人身体接触吧!
拜托你适可而止吧,那种少女反应!!
【••••••我对欧洲还不习惯。那些标志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一个人坐巴士的时候连怎么坐都不清楚。所以,你就给我做向导吧,帮我顺利从师团逃脱。】
【好•••好的。】
就这样,我与过去毁灭了的伊•幽残党相互帮助,开始从师团眷属两方的手里逃脱。
但是,丽莎的——那个,胸部,完全靠上来了啊,感觉背后明显有两个东西在紧贴着我的背啊!!!
丽莎身上没什么肌肉,摸起来相当柔软,简直就像是水枕一样。简直是作弊啊,这个。
因为在背亚里亚的时候完全感觉不到(不如说根本就不存在)而大意了。背着女生对我来说可是危险行为!
边在地下通道走着,我边询问丽莎的伤势——
【多亏了你给丽莎的药,伤口已经不疼了,伤估计花个两,三天就好了。】
丽莎在我的背上说道。
【盲管中弹不可能两天就好了吧!?】
【丽莎,丽莎的•••伤好得特别快,虽然不像远山大人您打倒的德古拉•维拉德那样可以无限回复。但是像这种腹腔内愈合的情况不会引发并发症,连疤痕也不会留下。】
【你是,魔女吗?】
【其实不如说•••是特异体质一样的感觉。】
关于这点我立刻就相信了,毕竟我也是拥有特异体质的人。
连高速回复高级版的维拉德都见过了,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惊讶的。
(原来如此,是因为这个原因才用这么胡来的战术啊。)
被打被刺都平安无事,十分便利的弃子。
我最近也被评价为“是金次的话就没问题了”之类的,并因此一直在生死线徘徊,对此我十分同情。
【——远山大人,从这里上去吧。】
突然,丽莎指着通向地上的洞口说到。
【这里,这上面,应该是市区吧!】
【是的。我觉得这里是斯哈尔贝克车站的里面。仔细想过以后,还是用铁路离开布鲁塞尔比较好。】
【用电车?打算逃去哪里啊•••】
【这个时候,比起兵力集中的前线,还是深入一个势力圈的深处,在那个空白地段潜藏起来比较好。】
嗯••••••
【二选一是去眷属势力所在的南边法国,还是去师团所在的北面荷兰。现在,布鲁塞尔在师团势力范围下,因为怀疑远山大人与眷属有勾结,所以去法国方向会盯得更紧。】
咦•••这家伙,挺聪明的啊。
说起话来条理清晰,而且很有道理。
虽然有几点想问一下,但还是先闭嘴听一会吧。
【远山大人在眷属看来是敌人,丽莎逃跑又是明显的背叛,即使通过了师团的监视,被眷属发现也是死路一条。另一方面,远山大人逃跑再怎么说也只是嫌疑•••在荷兰潜藏的期间把真正的内通者——虽然丽莎不知道内通者到底是谁——但是如果能找出来的话,不仅远山大人的嫌疑会被洗清,也可以表达出丽莎投靠师团的诚意。】
【将来一段时间,要在荷兰•••两个人一起生活吗?】
【是的。而且,丽莎还是荷兰出身的,对荷兰的地理和文化了解很详细,也知道在哪潜藏最合适。】
••••••决定性的发言出来了,果然很擅长交流呢!
我一边摆出在听的样子一边观察着,不禁陷入了窘迫的气氛。
真是个聪明的孩子啊,居然能提出两人逃跑的最佳线路。
明明用自己的名字称呼自己这样的行为让人感觉有点傻傻的。
【••••••到这里我都清楚了。但是,要坐电车的话,就要在众人面前亮出脸吧,像我这样的东洋人可是很显眼的,会将足迹暴露给利伯蒂•梅森的。】
【这点我也考虑到了,用这些来进行变装吧!】
诶,丽莎居然把那包衣服递给了我。
【这些,不全是女装吗?】
【打扮成女人,从师团眼皮底下逃走啊!】
【只有这点不要!!】
【你抗拒的心情,我很明白,但是啊远山大人,这是逃离布鲁塞尔最初也是最大的难关!】
这可是关系到自己的性命啊,丽莎在我耳边很认真的喋喋不休。
【•••这个,我知道的啦•••那个•••】
【生命和羞耻放在天平上,哪边更重要请您好好想一想!!!】
——啊——真是的,这个叫丽莎的女人还真是擅长说教啊•••
寒风吹进深夜的斯哈尔贝克车站。
不单看不到车站员工,连检票的人都没有。
本以为可以免费搭乘而可以省下一笔余额,丽莎并没有这么做。拖着镇定剂效果发挥后可以稍微走路的身体在按键式自动售票机买了票。
但是那与日本只是乘坐的车票不一样,目的地及车辆的等级,有无折扣都能选择,而且为了防止不正当使用,时间与进站时刻的印章不同也是不行的。
在这期间,还有另外两、三名乘客和•••踩着自行车的女警官与我擦身而过。
与之前一样,我将他们都看做利伯蒂•梅森的人。
(—-在这被发现的话,就出局了啊•••)
手里握着巨大的车票,并扶着丽莎到了月台,祈祷着快来吧,快来吧地等着电车•••怎么还没来啊!!!
深夜人数虽然稀疏,但也不至于没人•••
不快点躲起来会很危险的•••
原本这里的古典滚动屏幕显示去阿姆斯特丹的国际列车预计到达时间后标着“±10min”,但现在随着啪嗒啪嗒的声音,变成了“±15min”。
魂淡。为什么电车会这么慢啊!
【远山大人,不要老看时间和时刻表,会让你看起来很奇怪,在欧洲,电车晚到是很正常的事——】
【——日本的新干线要是迟到了30秒都要向乘客赔礼道歉的哦,可恶,为什么你们欧洲人这么松散啊••••••!】
抑制住焦虑的心情,站在寒风中等待着——
电车终于还是来了。
车头像是狗的鼻子一样的形状,像是整整一年没有洗过一样,感觉很脏,很污浊的一辆车。这车能到得了荷兰吗?
但是••••••因为是夜行列车,车内基本都没什么人。
对于像我这样逃亡中的人来说可是帮大忙了,而且还分了一等车厢和二等车厢,人们都选一等车厢,所以二等车厢等于是一个人都没有。
所以说丽莎会买了二等车厢的车票啊。
这还真是幸运诶。
【深夜的电车里治安很乱,为了不被偷东西去一等车的人很多,我们就在这里忍一忍吧。】
看来一切都还在丽莎的意料之中。
很能干嘛,不愧是当地人。
丽莎将按钮式自动门打开,先不管车内的污垢,这车看起来功率挺大的。
【唔••••••】
我们在空无一人的二等车后方包厢里坐下。
总之这样一来,就从满是敌人的布鲁塞尔逃出去了。
松了一口气以后••••••
窗户上映出了我的脸••••••呜呜
很勇敢地去看了,但是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为了挡住我如此自残而坐过来的丽莎安慰到——
【即便如此••••••很漂亮哦,远山大人。超级大美女啊,在这方面很有天赋啊!】
笑了,居然笑了!
对于穿着女装的我,她在以笑脸相对啊!!
在别的场合下看到多好啊,那可爱的笑脸,你才是美人啊!!!
(•••好想去死•••)
脸完全红了啊,我•••
用丽莎带来的女装和大衣假发进行了变装,丽莎解释道,是以波斯美人的形象为原型的。与我的发色相配以黑为基调进行的变装,是三代前就从中东移民过来的有钱人的设定,然后,丽莎就是我的秘书。
因为丽莎着装的缘故,诶诶,感觉看到了啊,自己就像眼神不好的梅蒂尔(出自《银河铁道999》)一样的,美人啊。
我也跟哥哥一样,似乎有着一些无所谓的才能,还真是血亲相近啊•••
【假名要怎么办呢?】
【交给我吧,丽莎来帮你取一个符合你这黑梅蒂尔形象的名字,让我想想•••】
在闲聊的过程中•••咣当•••
列车开始移动了。
稍微沉默了一段时间后,在驶向郊外的列车内低下头•••
【我们都是在布鲁塞尔遭受不幸的人,为什么丽莎会,遇上这种事•••】一脸失落的丽莎连说话都没什么精气了。
【•••先不说我,你是自作自受吧。眷属——跟着那群坏人一起行动。】
【眷属是坏人吗?】
【那肯定的吧!】
【但这跟丽莎在眷属那边听到的不一样啊。】
【错了错了,眷属是坏人,师团是好人。】
【那么,正在被师团追杀的远山大人是•••】
【那还用说吗,被好人追杀的肯定是坏•••咦•••?不,那是,诶•••】
可恶啊,丽莎怎么这么聪明。
但是,通过刚才的对话,对于自己现在所处的状况有了十分的认知。
如果用极端思维的话,从小孩子吵架到世界大战,哪边是正义哪边是邪恶在善恶二元论里是不成立的。所谓争斗本来就是,无论哪边都觉得自己是正义的一方才会引起的。
虽然说祖祖辈辈都是正义的伙伴的远山家也是••••••
作为末裔的我也挂上了叛徒的名声,像你们看到的一样。
【••••••】
我默默地低下头——
【••••••但是,远山大人。对丽莎而言,远山大人是好人哦。不顾自己的危险,把丽莎从死亡的深渊里拉了出来。】
丽莎把手放在我的膝盖上,温柔地笑了。
但是,那个表情——立刻就冻结了。
(••••••?)
丽莎望着前一节车厢连接的门,我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
穿着深蓝色的制服,看起来像是列车员的肥胖的白人男性正在朝这边过来。
【——是检票的。丽莎来处理,请您假装睡着就好了。】
小声说着的丽莎把背挺直,与慢慢过来的列车员轻声交谈,把两张车票递给了他。
(大意了,欧洲没有站台检票,而是在车内检票啊•••)
我保持不被看到脸的姿势低下头••••••把眼睛稍微睁开从假发的缝隙里观察情况,像狸猫一样假睡。
确认过车票并在票上打了洞的列车员看向了我这边——
【那边的女性,身体不舒服吗?】
他用法语说的什么我听不懂,但应该是关于我的话题。
【不是的,没关系的。她只是睡着了。】
唰唰地,丽莎挥着食指,做出否定的手势。
【••••••下一站就是荷兰境内了,能只让我看下那位女性的护照吗?】
糟糕了•••!
护照这个单词我还是听得懂的。现在怎么办啊!?
从外表看起来就是明显的外国人正在通过国境,以防万一肯定要看一下我的护照。但我现在只有日本的护照,被看到的话就会演变成很麻烦的事。
额头开始冒汗,我的意识转移到了以防万一时装备好的贝雷塔上——
【——只看下那位女性,你是这么说的吧。你是用印象判断一个人的国籍吗。她是3代前移民的荷兰人,她不仅是贝尔蒙特•B•V的COO,还是为了我们这些下等员工自己削减经费坐二等车的出色的俭约家。她现在累了睡着了——你要把她叫醒是十分失礼的,我不允许这种事情的发生!!!】
流利地辩解着的丽莎,现在从法语改为说荷兰语••••••?但,列车员好像理解了一样——
【这,还真是••••••失礼了,十分抱歉,祝你们享受个愉快的旅程。】
••••••太好了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总算解决了。
等列车员走了一段时间后。
【••••••得救了,欠你一份人情。你刚刚跟他说了什么?】
对于这么问的我——丽莎像打开录音机一样,将刚刚的对话全部重复一遍,然后用日语给我一字一句地翻译。好碉堡的记忆力。
【•••这样啊•••】
【从列车员的名牌看出他是荷兰人。荷兰有白人、黑人、阿拉伯人——是个有着多人种的国家,因为人种而进行差别对待在这里是犯罪。首先强调这点就能获得主动权。】
【••••••原来如此。但是,为什么我被设定成很小气的角色了?】
【在荷兰,小气可是好事哦,将节约下来的钱资助需要用钱的人可是被当做一种美德的。现在我们坐的是二等车——在他心里远山大人的印象就变好了。这是利用了荷兰人的价值观来进行阐释的方法哦。】
在那一瞬••••••能机智地将利害思考到这种地步,真厉害啊,丽莎。
而且,还不止这样。丽莎中途说话开始有点变得歇斯底里了,在日本那边也有许多擅长进行这种麻烦演技的人,所以那个列车员已经完全相信丽莎了吧。
【你,脑子很好使嘛!】
我就这么稍微夸奖了她一下——
【诶,诶••••••怎,怎么会。这没什么了不起的。】
洁白的脸颊上染上了粉红,丽莎啪嗒啪嗒地挥着手。
这种挥手的方法与刚刚跟列车员用的不一样——是两手在胸前轻挥,典型的日本女子用来否定的手势。是因为对方是日本人的我吗?
不仅博识,口才又好,我对她的信赖感瞬间增加了不少•••
现在同伴也只有她了,为了能从师团眷属双方逃脱,还得确认下她其它的能力才行。
【你,除了交谈还有什么其他擅长的吗?既然是在伊•幽待过,也应该有一些方面能成为战力的吧,不是直接战斗也行,驾驶啊通信啊,导弹工学之类的——】
我这样询问道,丽莎她••••••
这次以十分抱歉的眼神垂下了头。
【不••••••那个,丽莎,完全没有这类的战斗能力••••••就会计••••••】
【会计?】
【丽莎是伊•幽的会计。燃料和武器库的工作交涉,备用物资和粮食的购买与库存管理全是交给我办的。】
会,会计师•••?
怎么会这样•••
先不论聪明程度,她的战力方面可是大漏洞啊!•••
倘若这样的话,还不如跟维拉德或者帕特拉那样拥有强大逃走能力的人组队还安全点。
【其它•••还会做些什么吗?】
【护士及药剂师也做过。但是不如小夜鸣维拉德那样的医师,能做的事也很有限。】
看了刚刚她自己进行的手术还有所期待,但那也是有限的吗?
果然那是依靠自己的高速回复力胡乱进行的手术啊•••
【还有吗?】
【还有就是,自己的本业••••••在伊•幽阵营里的时候,丽莎一直负责做饭和洗衣服。丽莎原本上的是阿姆斯特丹的女仆学校。】
【女,女仆学校••••••】
会计,护理,女仆•••
其它的什么——也就是战斗系的技能,格斗技、刀剑、枪、魔法——真的什么都不会,丽莎以十分抱歉的眼神望着我不出声。
••••••
我也,无语了。
当然就算是军队也有厨师啊、音乐家啊、事务员之类与直接战斗无关的人员在•••也就是说丽莎不论在伊•幽还是在眷属都是这种角色的存在。
【那你,为什么会成为伊•幽的主战派呢??•••】
【在伊•幽从北海来的时候,我收到邀请了,因为丽莎的祖先里有很厉害的人。】
【但你不一样吧,为什么不继续生活下去啊•••是被那种武斗派组织监禁了吗?】
【不。丽莎是出于自己的意愿想待在伊•幽而已•••与那艘舰相遇我就一直期待着,我所应该侍奉的勇者大人•••】
【••••••勇者大人?】
【我的家族——亚维•迪由•安珂家的女性代代都是侍奉各种勇者以及武人,即便在战乱的时候也毫发无损得存活下来。倾尽真心为武人尽责,成为对主人有所贡献的女性••••••以此受到主人的宠爱和保护,存活了下来。】
【怎么说•••很复杂的生活方式呢•••】
【而且我还会说日语,总而言之,就是作为“便利的女人”存活的一族。】
【••••••】
【但是伊•幽主战派里女人也很多,丽莎想要侍奉的勇者大人一直都没出现。祖母和母亲都能找到想要侍奉的人••••••但那个人为什么一直不肯出现在丽莎面前呢,丽莎曾经在船上的床里一直哭着。】
丽莎的,这个••••••
虽然我不是很了解这些话的含义,但也就是“白马王子的愿望”吧•••
一直相信总有一天自己命中注定的人会来到自己身边,一直保持等待的类型。
而且是代代传承下来的吗?•••
【哭完了之后,改变自己的生活方式不就好了。扔掉那种昭和时代少女漫画的思想吧••••••好不容易进了伊•幽,倒不如成为女勇者去作战,反过来保护男人怎么样??】
对着没有任何战斗能力的丽莎,我这样说到——
【不行。丽莎绝对不会去战斗,绝对,绝对•••丽莎不想伤害别人。】
丽莎隔着衣服摸着自己伤口,说着顽固的话。
我和丽莎交换着休息,列车平坦地向北方驶去。
夜晚还没结束,走廊里点着橙黄色的灯。
博学的丽莎是这么解释的,橙光不会过于明亮,人眼也能看清,可以起到节能的效果。
日本的走廊是白灯,各自有各自的风情就是了。
【还有多久才到荷兰啊•••】
在交换值班的时候,我向丽莎嘟囔道——
【这里已经是荷兰了,国境在刚刚列车员来的时候就过了。】
【•••咦?但是,没看到郁金香和风车啊?】
我朝车外望去,丽莎噗地笑了
【现在是冬天哟,远山大人。到了春天,就可以看到延伸到地平线的郁金香田了。而且,远山大人想象的风车小屋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东西了,现在荷兰境内已经没有多少了。】
【是,是这样啊•••】
丽莎也将脸贴近窗户,脸挨着脸的一瞬间让我有点害怕。
从地平线上看到的螺旋桨式发电机的影子,不禁让我苦笑起来——
【荷兰以前是用风车小屋发电的吗?】
【嘛,荷兰的风车是从12世纪开始就有了。】
【那,呃•••是用来制面粉的吗?】
【虽然的确是用来制粉的,但风车最大的功能是用来“扩大国土”的。】
【扩大国土•••?用风车?】
【“天地是神创造的,荷兰是荷兰人造出来的”,这是荷兰的谚语。我们荷兰人造了几百公里的堤防,用几万座风车作为动力源进行海水的排水,经过几百年才获得了这片土地。这里的海拔可是负数哦!】
为祖国感到骄傲的丽莎,以那张美人脸微笑了起来。
荷兰——回到了自己的祖国,看起来很开心呢!
仔细观察的话,这个国家的抽水灌溉的确全是人工制造的。不论从左右哪面窗户都看不到有山的存在。
这样一来就跟人造陆地的台场一样,完全没有遮挡风的障碍物,风可以随便吹。
——原来如此,荷兰是风车之国的原因我了解了,但过来观赏还是第一次。
旅行可以拓宽一个人的见识,哪怕是逃亡行也一样。
来到比北海道纬度还高的地方,过了早上8点还是一片漆黑——
我和丽莎平安到达了荷兰最大的都市,阿姆斯特丹。
从看起来跟“狗鼻”一样于是起了这个外号的黄色列车上下来,在对我而言分不清左右的阿姆斯特丹中央车站——当地人的丽莎带着我毫不犹豫地走着。出了砖制的车站后,我们一起走上了凹凸不平的石板路。
天气,多云。气温•••应该是0度以下。寒冷使得伤口都没知觉了。
与布鲁塞尔一样,这个街道也是由具有童话色彩风格的建筑围成的,但比比利时的大了一圈。正在思考为什么会建成这样的时候,我看了一眼街上的荷兰人,瞬间问题便解决了,人也好大。
丽莎解释说,荷兰的平均身高是世界第一的,男性是184cm,女性则是171cm。
亚里亚来了肯定是幼儿园等级的吧•••简直是巨人的国家啊!
【••••••果然,只有都市才会有很多人嘛!!】
在与巴黎一样“美丽但不洁”的路上走着——我哈出一口白气后向丽莎嘟囔道。
【是的,所以不会在这长居••••••这里是铁道网的重要一环,弹药和医药品很容易入手,所以为了进行补给,还要在这待一会儿。】
虽然已经很疲劳了,但丽莎还是把逃亡路线仔细规划好了。
从车站往东走一会儿,丽莎走进了一条看起来很有历史感的狭窄的街道——
在街道的一角,慢慢打开了一扇刻着模糊古老图案的黑门。
一下子没能看清楚,只知道在里面有前台,好像是一家不是很流行的简易旅馆。
丽莎与前台人员说了什么之后——
【丽莎趁现在去购买物资。在人流多的白天就先休息吧。】
于是,把201房的钥匙给了我••••••
我暂时与丽莎分开,坐着古老的电梯上了2楼••••••在日本就是3楼,走进了房间。
【••••••】
反手把自动锁的门关上,总之松了一口气了。
师团的人一定没想到不熟悉欧洲地形的我能这么快转移到别的都市吧。
即便如此,也要尽量避开视线。各种意义上,都不想用这副样子见人。
以防万一把窗帘拉上的时候•••
(••••••!)
我往窗外望去。
下面是狭窄又肮脏的运河,天鹅在水面上巡逻——
那条运河流向刚刚的一栋挨着一栋的童话建筑,在1楼那里•••
不论哪家都是在上面挂着红灯或者荧光灯,而且并排着的门都是用玻璃做的•••
各种各样的玻璃门里面,漂亮的白人大姐姐在向路上行走的男人们招手飞吻。
所有人都穿着洋装和五彩缤纷的裙子,没有一丝不愉快的样子。
就算是我再笨——
那个景象的含义,大概懂了一半。
刚好把玻璃门完全拉上的也有,在那看不见的室内正在发生怎样童话般的事情,我一点也不想去想象。
(如果是武藤的话应该会到那边来回转悠吧!•••)
终于把假发摘了,把女装脱掉•••一下子躺到床上。
从别的意义上,我也不想在这久留。
除了风车和郁金香,我还有那么一点关于荷兰的常识。
以前听武藤说过——
许多在其它国家违法的事情,在这个国家里,都是合法的。
毒品、安乐死、同性结婚等等。
真是,自从香港以来,国外太多让人吃惊的事了。
丽莎买了汉堡王带回来旅馆吃——
【远山大人。刚才您的脸色不太好。是伤又开始疼了吗?丽莎带回来的镇痛药没有作用吗?】
看着桌上小小的药丸,丽莎很担心地问道。
顺带一提,丽莎在房间吃汉堡的时候也是用盘子装着,拿刀叉切开吃的,一副很讲究礼仪的样子。
【•••我确实是有对化学药品不太起作用的体质。但是,也不用担心。】
虽然侧腹的伤的确很痛,但与这比起来,还是对面的大街感觉更可怕。
但是,能向丽莎这样的女生说这些吗?不行,绝对不能说。
拼命在脑内用反话强调这不可怕。
【还有,丽莎还在在附近的咖啡店买了些药品。】
【药品?是什么??】
【是大麻,天然采摘的做成的药。】
【才不要啊!】
虽然的确是药,但那也是毒品啊。
但是,语气慌乱的我——把丽莎吓到了。对哦,这里不是日本。
从香港学到的,在国外这种时候不好好的说明是不行的。
【•••抱歉。在我那边,这个是违法的。总之我不需要。还有,那个,虽然我不是很富裕,昨天的车票,今天你买的药、子弹、食物还有住宿的钱还是要给你的。】
两人吃完东西后,我拿出钱包掏出300欧元给了丽莎。
啊啊,这样一来手里基本就没钱了啊•••
不如说,本来就资金困难。都怪那个笨蛋弟弟把臼给打破了。
【不,不用给丽莎钱了,远山大人都救了丽莎的命了。】
【这点就不要计较了。我也是,没有你在的话现在肯定在布鲁塞尔被抓住了。而且,不交给你精打细算也不行啊。】
于是,我将欧元交给了丽莎••••••
【我,我知道啦。那就——】
丽莎拿出自己那上面刺有金色的狼的刺绣的钱包,给了我一些零用钱。
•••喂,零钱,152欧元。
我节约出来的钱的一半啊,不可能这么宽裕吧。
【喂,丽莎。我就不跟你客气了,钱就交给你打点好了。我虽然是个贫穷的武侦,但这样收别人的钱也显得很没志气。】
于是我又将钱还给了丽莎。
【不,不是的,这点钱真的无关紧要的。】
【对于给得多的一方来说,会生气的吧•••】
【丽,丽莎在买东西时会找最低价的店,药也是会在同样效能里找的最便宜的,能进行交涉的店,肯定可以砍到七折的。汉堡包也是打折的套餐来的。】
丽莎战战兢兢地把钱收好,习惯性地开了张收据给我。
再一看,真的••••••买的全都是廉价品啊,从车票到子弹。
实际不止乘坐的电车,药和食物,还有我要的9mm子弹的收据,大概是买家写的——原价的三分之一啊。
【•••你还真不是一般人啊,刚刚对不起了,我道歉,就这样继续吧。】
对于用钱做圈套,觉得十分羞耻的我•••我以日本式的弯腰低头谢罪。
丽莎脸全红了,啪嗒啪嗒地摇着手——
【请,请别这样,请抬起头来。】
丽莎手足慌乱了。
【大家,都因为丽莎这点吃惊过•••然后就都把我当做擅长购物的女仆了。在伊•幽,我也做过核燃料8成的购入。过来卖武器的珂珂小姐,也是一看到我就一副不情愿的样子。】
因为呵呵呵地笑着的丽莎•••
我也露出了笑容。脑海立刻浮现出露出【呃•••】的表情的珂珂。
怎么说,真是个靠得住的同伴啊,丽莎。
之前在电车中说的毫无战斗能力,现在不是有嘛。这样一来,就可以做援护射击了,用同样的装备费——子弹的数量却增加了3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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