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空间，迷雾都市郊外。

现在正有十五名褐色肌肤、红色眼睛的战士们在整队。

全员都具有充分的战斗经验，瞳孔中透出他们对自己身手的自信。总而言之就是自信满满。

这十五名精锐，是从森鬼之村中选拔出来的实力者，是作为森鬼们与此地之主的真之间的协作关系的证明而送过来的。在其中还有让真感到束手无策的阿克娅与爱丽丝，以及她们的师傅蒙德。真的从者巴在他们的村庄里再构筑了强力的障壁，所以没必要再将战力留在村子里，所以才能将这些精锐送过来。

作为先行队而招待过来的森鬼们对亚空间的优美环境表达赞许，被选拔出的成员被给予了能在南方广阔森林居住以及自治的权利。其他的人则考虑让他们分布在森林各处，负责森林的管理工作。

今天是之前订好的战斗训练的首日。离开始还有些许时间，不过全员已经到齐，正在等待参观迷雾都市，也就是视察情况的三名同伴归来。

三名，即是雷道、巴，以及澪。他们是迷雾都市最强的三人，这次也只是顺道过来视察而已。这对正在认真思考的森鬼们，某种意义上来说是种幸运。

「哦哦，真不愧是严选出的战士啊。所有人，都到齐了呐。」

巴最先向排成队列的褐色森鬼们搭话。巴长着一头青色的头发，穿着在这个世界上前所未有的日式服装，是一名美丽的女性。当然，在场自然没有人能够认出那是武士的服饰。只是，觉得惊奇而已。

「……这种芝麻大小的麻烦事，真让人提不起干劲呀。」

澪心情不好地说到，声音听起来让人疑惑她是不是有低血压。她一头黑发，穿着与巴不同风格的日式服装。这边应该分类在和服范畴，看起来不怎么方便活动。让人觉得是种不适合同伴在训练时穿的服饰。

「有我跟着一起来的必要吗。我觉得让识过来不久好了嘛。」

不满地发着牢骚的，正是当地的最高统治者真。他好像早早地就回到了此地。对他来说，现在正值要出发前往学园都市的时期，不想参加毫无意义的活动。他一早上就被拉来了这边，整个人缠绕着阴沉的氛围。

除了巴以外的两人都没有什么干劲，让森鬼们脸上的表情一齐皱起来。

「你们来了啊。不管你们是有干劲还是没干劲，今天应该是过来视察我们的自主训练的吧？」

作为代表的森鬼男性确认到三人到达，开口说到。森鬼们给人的印象基本是身材苗条，不过这名森鬼，全身肌肉隆隆，脸上的表情也十分精悍。不必多说，他就是那个被称为变态或是师傅的男人。

「不对，你们的自主训练得中止了呐。」

「……你说什么？」

巴这番平淡的否定话语，让变态难以隐藏脸上的不悦，回答到。

「你还是老样子，挺有威严的呐。你好像……叫作蒙德吧。名字挺威猛，但是实力却很遗憾的家伙。」

「这位龙大姐，你是在找茬吗？」

「怎么会呢。改变今天的计划，是想让你们向洒家我们展示自己的实力哪？只要超过了一定的基准，今后以你们村落的标准选拔出的人才，我们将给予全面信任，不过，要是达不到基准，就需要由我们进行进一步的训练啊。」

巴说出十分正确的意见，不过她的脸上却露出笑容。怎么听都感觉就是在找蒙德的麻烦。

「你是想说对我们的实力不满吗？」

「……蒙德，洒家倒是觉得这对你们来说正好啊？从现在开始，你们分成小队，与洒家战斗。正是为此，洒家才让少主与澪特意抽出时间来的。」

「……喔。」

蒙德露出如同猛禽般的锐利眼神。不过对巴来说，他属于那种完全没有威胁的对手，这种满是威压的眼神毫无意义。

「你们每五人组成一队就可以了。反正，蒙德会和你心爱的两名弟子组成一队吧？你那一队就和少主过招吧。」

「那可太好了！我们也有相当在意的地方，想搞清楚你们口中的真大人到底有多强啊。」

「是吗是吗。那么，之后则是制定的基准。」

巴依然笑着继续说到。她似乎并不在意森鬼们对自己的无礼语气以及态度。反而是澪那边比较有问题，不过也仅止于眯细双眼，用扇子遮住嘴角而已。真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眼神中透露出想要早点结束的想法。

「基准？我打倒了，你们不就没话说了吗？」

「那是自然。要是真能打倒，那洒家二话不说给你们合格。具体的标准是，与洒家或澪为对手的队伍，只要让我们单膝跪地等，出现这种身体明显失去平衡的动作，就算你们合格。真大人的话……只要你们打中哪怕一下，就合格了。要是没能办到，午后就要追加训练了哦？」

听完巴的话语后，森鬼们的队伍里引起小小的骚动。

「我明白了，虽然能明白……但还请你不要愚弄我们啊。我会马上分好队伍。到时候可别后悔啊。」

「你们才是，可要不留遗憾地全力攻击过来哦？测验时间从现在开始，一直到中午为止。规则不限。不过，洒家这边是不会使用会造成致命伤的攻击的，要是受伤，也会负责地给你们治好，你们就放心吧。」

随后，全员开始准备。

巴朝着森鬼们摆摆手，仿佛在叫他们再过去一点。

「巴～你真的打算从现在开始一直打到中午吗？还有我被打到一下就会出局，你这也给我加太多难度了吧？」

「少主，森鬼们脑子不好使。平常拥有半吊子的理性，只能通过本能来理解强者。在坏的方面受到了人族的影响啊。没什么，洒家会让这帮人连自己拥有自由，可以逃跑的这一事实都想不起来，让他们彻底地知道何为自知之明，便于今后再去调教……不对，为了训练能够更加顺利啊。请少主务必协助洒家。洒家午后开办的新兵训练营，少主是不用参加的。」

巴完全没有想到少主会被打中的可能性。

「你、你说要开新兵训练营？你又从哪里搞到的这种奇怪的记忆……算了，为了以后能少操心这边的事情，我现在就尽力跟你一起训练他们吧。」

「我为什么午后也要待在这边啊？可是我想和少主待在一起呀？」

「澪，因为你和洒家在一起，才能给予那些家伙更加深刻的绝望呐。先不谈他们能否成功，不过他们之前可是想对少主动手哦？你就当对他们施以惩戒，陪陪洒家吧。」

「说起来，确实还没收拾他们呢。是啊，要是为了这个的话……」

澪理解巴的意思后就作罢了。她最初的时候并没有察觉到森鬼们的恶意。之后，从真那听到了他对这些森鬼们的看法，对森鬼抱有还算不错的印象。因为真比较宽容 ，所以澪也觉得只要这些森鬼之后能为己方出力，就可以姑且放他们一马。真也说过，他并不会带巴和澪到学园都市去，所以对于巴的请求不怎么忍心拒绝。

「那么，注意不要打死他们就行。这些家伙，必须要在洒家新的分体的监督下，通过训练脱胎换骨才行。库呼呼呼……」

在初代分体消失后，巴为了制造出新的作为亚空间管理人的分体，而往其中注入力量。结果，制造出的二代目是一位二头身的少女，却拥有极高的战斗力。而且，虽然是巴分割力量做出的分体，不过核心使用了真制作的危险的赤红指环，经常秘密地和澪进行模拟战，是个有说法的二代目。巴对于将准备完全的她投入到明天的训练中，已经期待得不得了。

真看到巴的脸上浮现出危险的笑容，对这些对自己抱有敌对态度的森鬼们，还是产生了一丝同情。

◇◆◇◆◇

森鬼们输得很狼狈。

恐怕，对森鬼们来说，他们过去从未经历过这种大败。

蒙德虽然脑子里都是肌肉，但是在战斗方面并不无能。他在战斗之前向巴确认过，只要有一组队伍通过测验，今后巴她们就不能对己方的训练插手。虽然他忘了确认最重要的一点，不过这也是因为中了巴的挑衅。

自然，蒙德将实力最差的五人组成队伍与巴战斗，稍好一点的五人与澪战斗，而包括自身在内，最强的五个人则是与真战斗。以他们的实力排名来看，会有这种想法也是无可厚非。毕竟，蒙德在亚空间参观的时候，他并不知道当时发生的那起事故中，扩散开来的魔力到底属于谁（实际上就是属于真）。

之前给予的直到中午的宽裕时间完全没用上，他们与巴和澪为对手，到了中午，甚至不能站起身来。

巴连武器都没有拔出来，用苦闷的雾结界包裹住五个人，仅过了十五分钟，他们就全部口吐白沫地倒在地上。无论是个人战斗力，还是团队合作，都没有表现出来的机会。巴仅仅听着他们痛苦的悲鸣以及近乎临终时的惨叫渐渐减弱，变得一片安静后解除掉结界而已，在此期间，她甚至在研究武士刀的刀鞘与刀锷要怎样施加精工巧思，一只手拿着资料站在原地烦恼。实在是太过分了。

澪在开战时就受到森鬼中某人放出的魔法攻击，完全没有防御地承受下来。但是她毫发无损，将从空中以及地面同时袭来的四名森鬼以及施法者用丝线捆绑起来。他们就如同被蜘蛛之巢捕获的昆虫，体力一直被吸收到濒死的地步。到了中午，五人中最强的那个，也仅能如同刚出生的小鹿般全身颤抖罢了。澪则是一步未动，看到所有人失去意识后，找了块合适的岩石坐到上面，开始确认最近学到的化妆技巧的效果。这边也很过分。

259

那么，真那边的情况又是如何。

在真与丝毫未掩盖自身杀气的五名森鬼中最为精锐的成员对峙的时候，蒙德提出了一个提案，即，让自己先接下真的一击。蒙德不知道真拥有什么程度的实力，所以不知道该手下留情到什么程度。蒙德走上前来，表明自己想先承受真攻击的想法。

真对这个蠢得可爱的肌肉森鬼开始抱有一丝好感，觉得他在漫画中，肯定是那种会喊出「不可能！」或是「怎么会！」，在战斗时惊讶得不得了的人。真不禁露出苦笑。要是没有一击都不能击中的条件在的话，真原本还想提出跟他类似的建议出来。

真依据阿克娅和爱丽丝的实力推测出她们师傅的实力，朝着摆出就往这打的表情的蒙德打出一击。不出所料，蒙德完全没有任何还手之力，夸张地被打飞到另一头。剩下的四个人大惊失色，忘记对真发动追击，仅仅眺望着师傅飞走的方向。回过神来的人为了确认蒙德的安危飞奔出去。真被留了下来，他原本确实是斟酌了蒙德的实力才放出的这一击，不过，蒙德比想象中要弱不少。看到被打飞的蒙德，真的眼睛变成了两个点。

「没想到他是在吹牛啊……」

真的自言自语没有被任何人听见。短时间内，真就一直看着天空的云彩打发时间。不久后森鬼们回来了。应该是进行了治疗吧，蒙德外表上看似无事地回来了。

不知为何，真被森鬼们大骂卑鄙，之后受到森鬼们一齐发动攻击。真仅仅在全方位展开魔法障壁，张开防御之界后，就把森鬼们放着不管了。无论是集中一点的攻击还是全方位的攻击都完全没有效果。魔法、剑术以及箭矢，最后都只能无力地被障壁弹开。对森鬼们来说，仿佛在攻击一块永不碎裂的巨大岩石一般。

明明真只要一口气打倒他们就好了，可是他并没有这么做。时间马上就要来到正午，森鬼们不停地变换方式攻击过来，最后也变得疲惫不堪。真看到巴变得有些坐立不安后，才将地面上放置的弓拿起，随手射出五发箭矢，让森鬼们一同跪倒在地。森鬼们已经虚弱到连站起身来的力气都没有，气息也变得急促不规律。真在一脸无趣地问过巴这种结果她是否满意后，就直接离开了。

剩下的只有身体上的伤势被治愈，而精神上的自信已经被破坏得乱七八糟的十五位可怜的森鬼。完全看不出他们刚刚来到此地时，那种骄傲的神色。巴对于这种预想中的状态满意地点了点头。

「你们都不合格，所以必须得接受洒家的训练了。」

「……我明白了。」

森鬼回答到，语气中似乎还有别的情绪。当中有疲劳，果然也有几分反抗的意思。但是，巴仅仅回以微笑。

「巴，你是不是对他们太宽容了啊，看样子他们还有点不服气呢？不如将他们都关进你的雾气中半天，让他们有了自知之明后再进行训练吧。」

听到澪对巴说的话后，有五名森鬼脸色发白地抱住脑袋。仅仅十五分钟就口吐白沫了，要是持续半天，说不定精神会直接崩坏。对他们这些现阶段就已经心灰意冷的人来说就更是如此。

「好了好了，澪，你别虐待他们嘛。就把这当成之后训练成绩不合格者的小小惩罚好了。」

「我都感觉用我和你的魔法打这些家伙是白费力气呀？你看他，明明担任少主的对手，接下一击后却变成那副蠢样呀？」

「他们的潜力还是足够的呐。从一开始锻炼的话，洒家肯定能把他们打造成值得重用的人才。」

「他们在亚空间里面，实力明明从下面往上数比较快呢。」

澪不知道巴在对他们期待些什么，歪脑袋表示不解。虽然是理所当然，不过澪一点也没有在意森鬼心情的想法。

「这一点洒家无法否定。他们现在就像在地上捡了个小树枝就把自己当战士的小毛孩子差不多呐。少主也是因为对他们抱有期待，才答应当他们的对手的。」

「……别说惩罚了，中途都变成我在照顾他们了啊。」

澪摆了摆手，化作言语的话肯定会是「真是受够了」。以这种稍微玩弄一下就会坏掉的人为对手，反而会容易累积压力，澪不禁发出一声叹息。

不管被别人怎么说，森鬼们都没有反驳的权利，毕竟他们全员完败。他们只能遵照巴所说的，消化接下来的训练计划了。

一直持续到黄昏时分的训练，在巴与澪的监视下，森鬼们完全没有偷懒的机会。训练内容对蒙德他们来说也是十分艰难的，不过内容多是为了测定蒙德他们的实力极限而设计出来的，这让森鬼们有些疑惑。从明天开始，短期内应该并没有训练的计划，森鬼们有了在森林里四处游览的时间。他们不知道，巴设计这种训练到底是在期待着什么。

「好，今天到此为止！」

巴的一番话，让那些害怕继续受到苦闷雾气袭击的森鬼们放下心来。不过，真正的地狱现在才要开始。

十五名森鬼整好队列。巴朝着他们宣布道：

「那么，明天的训练从早上开始一直到当天结束。快去做好准备。」

话音刚落。

「……唔！开什么玩笑啊！下一次的训练视察应该在十天后才对吧！！！」

蒙德马上反驳巴说到。之前决定的内容是，训练自主进行，然后巴她们会来定期进行视察。但是巴刚刚所说的话与此相悖。

「你在说什么？洒家一开始就说过，那个规定已经不算数了吧。」

「那是你们想干涉我们的训练所说出的借口而已吧！？」

「那是你自己的想法，与洒家无关。顺带一提，洒家在看到你们的实力时也说过啊？要是你们的实力来到了基准以下，就要让洒家重新训练你们。」

「现在你的训练不就已经结束了吗！」

「……森鬼们的脑袋看来是真的不好使呐。洒家确实说过训练从午后开始，不过，洒家可不记得自己说过『什么时候结束』啊？姑且说一声，这次训练，最短也会持续一个月。」

最短也要一个月，这句话让数名森鬼崩溃地倒在地上。被这种与自己实力相差过于悬殊的对手监视着，不知道自己将会遭到什么样的对待的训练，已经与一场拷问无异。森鬼们极力想要拒绝，不过，他们并没有拒绝的实力，手段仅剩逃亡一途。

「明明就是你们在强词夺理！结束时间肯定是到今天的训练结束为止啊！？」

「对你们来说，强词夺理就很足够了。弱者的道理，在强者的歪理面前屁也不是。」

蒙德的语气中逐渐带有悲痛的情绪。通过今天的训练，他明白了，即使他赌上自己的全力，也完全比不上眼前的这两人。

蒙德确信，即使己方十五人在她们两人喝醉了酒，正熟睡的时候袭击过去，也只能落到全灭的下场。不仅如此，要是她们搞错了放水的程度，自己搞不好就死了。蒙德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灵都理解到，青色与黑色的这两名女人是绝对的强者。还有一点，就是以真为对手也只能束手无策。那种障壁，即使持续攻击数个小时，也完全没有产生哪怕一点裂缝。而真却随时都可以干掉他们。蒙德明白，在真眼里，他们之间的实力差距犹如大人面对一群闹着玩的小孩。

「啊啦啊啦，让你们试试身手，结果一组都没有通过啊，要是事前确认过就好了，这样就没这么多无聊的麻烦事了。我虽然讲不出什么大道理，不过弱者没有选择的权利哦？」

『……』

阿克娅和爱丽丝也十分老实。她们没有与真交手就被击败，在之后的训练中也被狠狠地贬低。而且，不断重复本来以为快要成功，结果又失败的过程，让肉体与精神变得无比疲劳。老实说，她们毫不关心明天的预定如何，只想早点进入梦乡休息，这也是另外两名队员的心情。剩下十名队员的斗志完全被击垮。正如字面意思，被巴干掉的那五名队员，现在处于什么事情都无法思考的状态。而澪那边的五人，则是连逃跑这种选项都已经从脑海里删除掉了。

巴将紧咬不放的蒙德丢在一边，环顾剩下的成员。

「你们这帮人真是好懂。才这种程度的训练就精疲力尽了，让洒家甚至有一半想放过你们呐？」

『！？』

「但是呐……你们用那迟钝的脑袋再想想。这里到底是何处？你们到底来到了一个什么地方？你们难道觉得这里是个与你们村子相邻的地方吗？实在是太天真了。」

「……你是什么意思。」

蒙德咬牙切齿地说到。他已经开始在想逃亡的事情。虽然逃亡肯定很困难，不过继续这样下去，他害怕总有一天会被累死。

「没什么意思。这里位于少主所创造出来的特殊结界之中。少主刚刚所使用的简易障壁与其强度完全无法相比。想要从这个地方逃出去……首先得做到用一根手指就能破坏掉少主的障壁再说吧。」

巴在信口雌黄。亚空间的性质还有许多不解之处。不过，森鬼们确实没可能从亚空间逃出去，回到森鬼之村中。

「用一根手指……这怎么可能。」

连真的简易障壁都无法击破的事实，让森鬼们绝望了。阿克娅和爱丽丝，在得知那只不过是单纯的障壁魔法后，惊得目瞪口呆。说起来，真好像确实没有经过任何咏唱就释放出了障壁。

「你们明白现在的情况了吗？你们已经无处可逃。顺带一提，洒家随时能够掌握森鬼之村的安危。在判明你们都是基准值以下的杂鱼时，这个世界就已经没有你们的藏身之处了。要是表现差的话，洒家可不管村子会变成什么样子呐？」

巴仿佛在说自身即是此地的法律，威胁森鬼们。

「放心，死、应该是不会死的。是被整成一块垃圾回到村子里，还是通过训练，变得能独当一面，你们要是有志气的话，就应该在这种时候好好表现才对。」

澪接着巴说到。这些话是在训练期间巴拜托澪背下来的。巴为了扮演魔鬼教官而特意拜托澪配合自己。既然她们没办法与真同行前往学园都市，就打算在实在无聊的时候有个打发时间的东西，训练这些森鬼。

巴的威胁以及澪的训斥，不停地回荡在森鬼们的心中。巴想着这些话应该会影响他们今晚得出结论，所以对他们现在丢脸的样子并不怎么在意。

不如说，在把握住森鬼们大致能力值之后，真正的训练才要开始。这种训练法，是糅合、曲解了真的各种各样的记忆后，产生出来的东西。

巴将其冠以从资料室发现的新兵训练营的名字，一番思考后参照真的记忆，在前面加上了T（巴）M（真），最后名字变成了TM新兵训练营。

（注：巴的名字，罗马字tomoe；真的名字，罗马字makoto，首字母为TM，当然，澪的名字，罗马字mio，首字母也是M）

但是，T的含义保持原样被森鬼们接受，不过M的含义却受到改写。某位黑发女性，时常过来监督如同噩梦一般持续不断的超越极限的训练。这种冲击性的印象，让森鬼们逐渐认为M代表澪，最后固定下来。

「呼呼，这样一来，店铺的售药计划就能前进一步，让商会打出名号，进而在城镇收集情报也变得具备可能，这真是一个好主意。又有一件能给真大人带来惊喜的事情了呐。」

巴小声地自言自语。就算听到她在说什么也几乎听不懂，澪决定不去吐槽她，仅仅眺望那些摇摇晃晃地踏上归途的森鬼们。不伸出援助之手的这一点，实在很有澪的风格。

「客人就是上帝！！」

「我们贯彻治病为先，得利在后的原则！！」

「请您多多关照葛叶商会的药品生意！！」

「在您困难时，葛叶商会的药品必会及时送达！！」

从亚空间的郊外传来森鬼们的喊叫声。森鬼们现在团结一致，为了训练拼尽全力。不过，时不时地仍会传来盖过这些喊叫的惨叫与悲鸣，为训练增添色彩。

声音太小，笑容太僵硬，没有自觉，太弱，不够有趣。森鬼们时不时地被这些不讲理的理由训斥一番，虽然处在暴力的威胁下，不过包括基础能力、战斗技术、隐秘行动、情报收集能力，以及关于人族的情报等知识与技术，被不断地灌输到森鬼们的脑子以及身体里——

在巴的领导下，恐怖的新兵训练营今天也在继续着。

某一天的锻造场

这是真在初次拜访齐格不久后发生的事情。

在这个世界上，人们吃饭时用的餐盘基本是木制或是金属制的，这点在亚空间依然未变。

无论是人族，还是在荒野居住的亚人，皆是如此。

而在矮人们的锻造场里，除了生产武具，也会生产很多金属器具。

现在，在锻造场的一角，产生了一个新的设备，土制的半球配上一个烟囱。

没错，就是土窑。

这是为了烧制瓷器而存在的设备。矮人们虽然有关于这种设备的记忆，不过几乎没人有实操经验。

理由很简单，因为以泥土为原料的陶瓷，十分容易损坏。

女神的世界相比地球有更丰富的金属，餐具多为金属制或木制。

在制作方面，为了便于使用魔法，选择金属器具会更为省事。

虽然也有类似洛雷路联邦这种会使用陶器的地方，不过一般是没有的。更别提瓷器和骨瓷这种高端东西了。

「陶器吗。虽然我知道有这种东西存在，不过我觉得完全比不上金属器具。如果您觉得食物会带上金属气味的话，使用木制的餐具就好了吧。」

深澄真正在和矮人商量陶瓷的事情。

异世界有丰富的金属以及木材，还有魔法，因此陶瓷并没有得到普及。

巴当时让矮人们制造茶碗，矮人们使用了各种各样的木材以及金属进行挑战（准确来说是被逼着挑战），最后虽然做出来，可是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外表看上去倒是十分相似，让真为这些矮人匠人们的惊人手艺表示赞叹。

于是，真就向矮人们提起陶瓷的事情，上了年纪的矮人有听说过陶瓷的事。

在日本随处可见的瓷器，在这边几乎没有人使用的这一事实，让真感到十分惊讶。不过他回忆起过去的情况，而得以理解。

「不管怎么说，瓷器总是容易破碎的。我觉得日常使用的器具，得用那种坚固的材料，这样才能放心地使用啊。」

「原来如此……那么就没有必要烧制出瓷器了。我过去也没有感觉到什么不便的地方，要是好不容易做好的东西一不小心摔碎了，可就太难受了。」

「是的，近期我们会为少主准备近似过去质感的各类用品——」

「不行！你们就得给洒家做瓷器呐！」

「巴，别说这种不讲理的话啦。我也不是很清楚这种需要烧制的物品到底要怎么做。就算你来检索我的记忆，也不知道找不找得到相关的做法——」

但是，真在这时想起了一件事。

他在义务教育期间，有过一次相关的社会实践，还陪着他有相关兴趣的弓道师傅，一起摆弄过烧瓷器的泥巴。并不是没有造出瓷器的可能。

「……少主，看来这件事是有可能的呐。」

「但是，这件事没什么必要吧。」

「挑战新事物，不正是匠人的精神吗？」

巴没有回答真，而是转向矮人说到。

这一句，点醒了矮人。

「巴你本来就因为武士刀的事情给矮人们添了很多麻烦吧。而且，你把从泥土到瓷器的过程想得太简单了，陶瓷可是臻至艺术领域的至高技术的其中之一哦？才不是随便摆弄一下泥土就能——」

「……让我做吧！请下令！」

「欸欸？」

真还在训斥巴给矮人带来更多的负担，结果矮人反而对巴的话表示赞同。这让真十分惊讶。

「是吗，你就放手去做吧！稍等，洒家马上去搜集情报。」

「拜托您了，巴大人。」

「交给洒家吧！」

「啥、啥啊？」

真哑然地看向朝着制作瓷器一路狂奔的巴和矮人。

他完全没发现自己刚才下意识的发言触碰到矮人作为工匠的自尊心。

经过这件事后，又过了一段时间。

在亚空间，矮人居住区的一角，建成了一个窑。

「原来如此呐，之前制作的茶碗所欠缺的，正是由泥土烧制出来的这份脆弱性吗。那么，这之后再把由黏土成型的胚放到火中去烧，提高硬度……唔姆，实在是有趣。」

「我虽然按照方法试过，不过烧制出的瓷器会有难以目视的小孔，这样就不适合作为餐具使用了。」

一名矮人将烧好的碗形瓷器拿了过来。他是这次瓷器计划的负责人。

不愧是对运用火力拥有深厚经验的矮人，在尝试过后，发现了许多需要注意的地方。矮人首先拿这些引人注意的事项询问真。

「是的，确实如此。所以要在胚体干燥后先烧制一次，在胚体上涂好釉药后再烧一次，这样瓷器上面的小孔就会被堵住，从而具有耐水性。」

「釉药？」

「我记得好像是把黏土溶在水中，再往其中加入灰和其他的一些东西。把干燥后的胚体整个浸入装满釉药的壶中，之后再烧一次。」

「……黏土、灰以及水吗。应该是为了在受热时，在胚体上形成一层膜吧。如果这么做的话，在温度合适的情况下，上面应该会形成玻璃状的透明膜。」

「应、应该是对的吧。依据釉药里混合有什么材料，最后烧出的瓷器的颜色以及外表也会发生变化。抱歉，我没办法说明详细的做法。」

「没什么没什么！这确实是让人很感兴趣的手法。如果照您所教的方法来做，应该可以提升强度，达到勉强可以使用的程度。但是……果然这门技艺确实可以称作为艺术啊。」

一番说明后，矮人不顾手上满是黏土，反复地点头。

矮人在真拙劣的说明的基础上，得到了相当多的情报。专家的厉害之处，让真不禁发出感叹。

「为什么你会这么想？洒家倒是不知道少主所说的艺术是什么意思呐。」

「巴大人，我认为这个制作方法，是包含有不确定要素的完整方法。」

「你说什么怪话。这不是自相矛盾了嘛。」

「并不是的。虽然受材料以及釉药的限制，不过仍然能做出各式各样的瓷器，添加丰富的特征。但是，烧制的时间长短，以及其间细致的天候变化，都会对最终的成品造成影响。也就是说，可以精心准备材料，烧制出一件优良的瓷器，但是下一次用同样的办法，会有可能做不出同样优良的成品，中间有许多未知的部分。虽然应该能够运用魔法进行复制，不过这近乎对之前作品的亵渎啊。」

「……唔姆，原来如此。无法得知同样的东西能否再次烧制出来吗。确实会让人很想珍惜之前烧制出的优良物件呐。」

不知道巴想到这一点没有，无论是陶器还是瓷器，都像矮人一开始所提到的那样十分容易碎裂。这种脆弱性，同样增加了陶瓷的价值。

「我对此相当中意。这是如同将生命注入泥土一般的技术，实在是深奥啊。」

「请不要太陷入其中了。我考虑到其他种族可能也想参加进来，所以想把地方扩大一下，让志愿参加的人能够轻松地体验制作过程。这样就能减少带给大家的负担了。」

「我明白了。我会跟艾玛大人商量这件事，让事情如真大人所愿发展。」

矮人工匠回去了。

真忽然转过头一看，发现巴正有些跃跃欲试地看着这边。

果然。

看到这样的巴，真露出苦笑。巴虽然像是在监督矮人们工作，不过在听完矮人说明后，自己也想动手制作瓷器。

「巴，要不然你也试着做一次怎么样？」

「唔！？那、那么洒家就承蒙少主您的好意了。虽、虽然洒家觉得对玩弄泥土感兴趣是小孩子才做的事情，不过，果然还是想试一次呐……！」

巴被主人的话语推了最后一把，一脸高兴地追着矮人工匠的背影离去了。

虽然巴嘴上依然说着借口，不过那满面喜色的表情已经忠实地表现出她的心情。

亚空间又诞生了一项新的事物。

◇◆◇◆◇

「这么一来，问题就在复制上面吗。」

「巴大人，正是如此。还是没有办法复制啊，这还真是出乎意料。」

「连用精灵魔法也不行吗？」

「我有将成品拿出去试过一次，不过是不可能的。这个亚空间内没有精灵，可能也造成了一定影响。」

「没事，只要将建一个大窑，增加每次能够烧制的数量，这个问题就解决了。少主之前也说过，就算大家没有制作经验也能烧出成品，要是习惯到一定程度，还可以做出足以当做餐具使用的物件。干脆让居民们制作自己的餐具说不定不错。虽然少主没提过，搞不好还能从某个种族中发现潜在的艺术家呐。想想就觉得有意思！」

巴愉快地说到。

在巴的手上，拿着一个工匠制作的类似茶碗的物品。这是第一次试做的成果。

巴的作品在第二批烧制的瓷器中，正好就在今天开窑。

巴在那之后为了讨论出现的问题以及需要解决的课题，经常造访工坊。

「在第一批从窑里出来的时候，真是让我吓一跳啊。明明是用同样的手法制成，应该只有形状不同才对，最后的成品给人的印象却各不相同。不同的程度大大超出了我的预想。而且。」

正在说明的矮人注视着巴手中拿着的茶碗，继续说到。

「它拥有不同于金属与木材的独特手感呐，摸起来非常的温润舒适。」

「是啊，这一点也跟之前想象的不同。能够制作瓷器真是太好了，这都多亏了巴大人。」

「唔姆，好好感谢洒家吧。在这个上面画出图案改变颜色，会不会很困难呐？」

「我向少主问过这件事，好像要在涂釉药之前或是之后，在胚体上面画出图案。改变颜色的话……好像要在作为原料的黏土里加入石粉，然后还要对釉药的成分进行改变，彼此影响后就会改变颜色。」

「……这一点上也无法使用魔法吗。」

「是的，只能通过不断试错了。少主也不清楚详细情况，所以没什么办法。」

矮人向巴报告的内容当中，值得注意的有两点。

一是制作瓷器的过程几乎不受魔法影响。

这点可能跟亚空间的黏土以及制作方法有某种关系，之后并不能使用魔法对胚体进行修正。

不过胚体原本就是由黏土制成的。虽然魔法对内部进行干涉时会有很强的抵抗，不过从外部释放的攻击魔法则会轻而易举地将其打破。

至多是这种素材难以用魔法加工，这种抵抗魔法的特性很难运用到别的方面。

还有一点，这一点也是巴如此开心的原因。

那就是巴已经完全变成了制作陶瓷的爱好者。

捏泥土的乐趣，等待烧制完成时瓷器出窑那一瞬间的期待感。在各道制作工序中可以自由调整的灵活性。

这些都触动了矮人们的工匠心弦，让他们为之着迷。虽然那位矮人负责人在报告的时候很冷静，不过他也是内心被陶艺所魅惑的其中一人。

沉迷其中的矮人有好几名，到了需要向巴进行报告的地步。

「如果再加上颜色，洒家觉得应该足够当成商会的商品呐。这家伙的性情还真是古怪死板还晚熟呐，不愿对我们敞开心胸。」

巴将茶碗抬到眼睛前面，兴致盎然地观察。

「我们初步的想法，是尝试使用外界的黏土制作，之后就只能看研究成果……」

「拜托你们了。器具差不多该来了吧？」

「是啊，估计马上就到。啊啊，时机似乎正好。」

「真是让人期待呐。洒家亲手制作的瓷器到底如何呢。」

一名年轻工匠端着盆走了过来，上面盖着一块凸起的布。巴目不转睛地盯着。

但是，那名工匠的手，还有盆，都在不住颤抖。

顷刻，年轻工匠做好觉悟，将白布掀开。

「唔！？」

全员倒吸一口凉气，紧张地看向盆内。

不住颤动的盆中，确实有一只茶碗。

不过，其上有许多裂痕，还有一处很大的缺损。让人觉得这次的烧制失败了。

「上、上面有裂痕——！？」

「肯、肯定是因为有谁粗心大意打碎了！巴大人，真是万分抱歉！！」

不是因为有谁大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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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是在出窑的时候就已经变成这样了。在场的工匠们一眼就看了出来。

「但是，看起来……」

「闭嘴！说不定再也无法研究陶艺——」

「说吧，是走过来的时候打破的，还是从窑里出来的时候上面就有裂痕，到底是哪个，你直言无妨。」

巴一脸严肃，不允许有人对自己说谎。在场的众人都明白了这一点。

「从窑里出来的时候就已经……」

「……这样啊。」

工匠代表不禁仰头望天。

巴失败了。

要是这件事伤到她的兴致，说不定今后就不让研究陶艺了。

这些工匠们已经被陶艺的魅力所吸引，想方设法地想要阻止这件事。他们原本想要年轻的工匠哭着撒谎。

不过，在巴的魄力下，那名工匠只能老实回答。

他不禁心想，已经全完了。

沉默支配了整个房间。

「呼。这还只是洒家第一次尝试的结果，所以没办法呐！不对，洒家现在觉得玩弄黏土变得更有乐趣了呐！」

之前低下头去不停颤抖的巴抬起头来，从她口中说出一转刚才失落神色的明快发言。

「洒家没有那么在意，之后也会常常过来的，你们研究要加油哦。」

说完，巴接过烧坏的瓷器，离开了。

在场的工匠们从紧张中解放，长吁一口气。

「好，你们听着！赶快去汇总结果！还有，告诉采集黏土班的那些人，让他们到各种不同的地方尽量多采集一些回来，亚空间里面和外面的都要。」

「遵命！」

那名工匠负责人一马当先地赶往土窑，发出指示。

亚空间的陶艺发展就此开始。

◇◆◇◆◇

「哦呀，那是金属制的器皿吗？看起来不像是木制的啊。」

在柜台内侧有个架子，上面放着一个装饰精美的盘子。客人被其引起了兴趣，朝着店员不断发起提问。

「不是的，这是由泥土制成的物品。作为消遣，泥土凝固之后就会变成这样。」

「这是由土做成的！？你说凝固起来……那么，这是你做的吗！矮人真是了不起啊，不仅制作的武具十分出色，还能办到这么多事情。但是，这种土制的器具能用吗？感觉会漏水，而且容易坏掉吧。」

男人虽然满嘴疑问，不过对眼前的物品相当感兴趣的样子。

「它是不会漏水的。我特意在这方面下过工夫。虽然也有重量重以及易碎的缺点，不过在认识到这些缺点的基础上来使用的话，就会别有一番趣味。请您摸摸看。」

「好！呜哇，这是什么感觉，这种十分贴合手指的触感。而且这种顺滑感，让人完全不觉得原材料竟然是土啊。颜色也很美，白色中略微带着青色，光是看着仿佛就要被吸进去。」

听到客人的评价，矮人很高兴地抚摸自己的胡子。表情虽然仍是严肃大老爹的模样，不过那种想掩藏自己含羞心情的神色显得略有一些可爱。

「我还在学习各种东西的过程中啊。这种东西不像金属制的器具，没办法大量生产，稍微有点遗憾。」

「我们虽然被法律禁止进行复制，不过这对工匠你们来说应该不成问题吧？我记得会颁给你们一定数量的复制许可才对吧？」

「嗯，我们确实获得了许可啊。不过，用这种做法制造出来的器具，对变质以及复制的魔法有种奇妙的抵抗力。魔法派不上用场。」

「哈……世界上原来有这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啊。」

「确实啊。」

这里是边境都市齐格。借用了在这个街上无人不晓的大商会的店铺做生意的小小商会中。

顾客和店员的对话停了下来。

顾客停止说话，开始变换角度，或远或近地认真观察眼前的器皿。

店员并没有阻止这名顾客，而是在顾客再次向自己搭话前，将擦拭过的武具小心地放回架子上。

店铺内仅仅回荡着这名男性顾客数次的叹息声，以及店员不断擦拭武具的声音。

「……我说，我有个事想商量一下。」

「嗯？」

男人再次向矮人店员搭话。男人的眼睛里亮起意志坚定的光辉，取代了刚才的感动神色。

「这个盘子，能转让给我吗？」

「那个盘子？唔，我并不是为了售卖，才将它展示出来的啊。」

矮人店员摆出一副困扰的神色。他可能是想带来装饰店铺，每当看到这个瓷盘子，心情都会变好。

「拜托！价格随便你开！我无论如何都想把自己的料理盛放到这个盘子上。」

「……这位顾客，您难道是一名厨师吗？」

「啊，正是！我是为了度假才来到此地的。」

「从专业厨师的角度来看，这个盘子是好东西吗？」

「那是当然！」

「那么，就卖给你吧。你亲手制作一道菜，盛放在这个盘子上，然后让我品尝后，这个盘子就让给你，如何？」

店员俯下头，稍微思考了一会儿，不过最后轻易地就说出要转让给这名顾客。

「真、真真真的吗！？我太高兴了，我会全力制作的！作为住宿费用，我在熟人的餐厅里面帮忙。你能过来一趟吗！？」

这名本来下定决心，无论要预支之后多少个月的工资，也要将这枚精美的盘子收入囊中的厨师，为了确认店员的真意，将放置在柜台上的瓷盘，小心翼翼地用双手捧起。

这是一名已经上了年纪的男性，不过表情却如同拿到朝思暮想的心爱玩具的小男孩一般。这可能就是男性无论到了多大年纪都不会改变的本质之一吧。

矮人看向高兴的顾客，仿佛也能体会这种欣喜的感情。

「好，你要是做好了自己能够满意的菜肴时，就过来叫我吧。我肯定会去的。」

「谢谢你！这是我的钱包，就放在这了。我做的料理要是能够让你满意，你再还回来就行！」

男子仿佛得到了一件无价之宝，将盘子抱在怀里离开了。

瓷器的存在以这一天为分界线，逐渐为人所知。

之后在艾恩王国流行起来的陶艺，慢慢地渗透进整个人族圈内。真并没有将制法保密，矮人也爽快地将基础全数教给想要学习的人。

一开始获得矮人赠与的瓷盘的人，被陶艺的魅力深深迷住，不久后移住到齐格来，在齐格开了一家自己的料理店。

对男子店铺的优秀评价，成为了瓷器大热的重要契机。美味的食物与精美而珍奇的餐具相辅相成，让口碑迅速得以传播。

在巴不讲理的要求下开始在亚空间发展的陶艺。

制造出来的瓷器在一部分的收藏家之间引起关注，不久后，逐渐获得与地球上类似的艺术品地位。

当时之人尚未知晓，其中从齐格不时产出的超高级品，将会被冠以与陶艺诞生密切相关之人的姓名——「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