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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横插一脚

第十六卷 半森精灵的神人(下) 第五章 横插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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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国军事机关的最高负责人、大元帅的右臂,方面军司令官的二人——元帅瓦莱利亚·艾因·奥比尼耶与盖尔·拉泽尔斯·巴尔杰里。在这次与森林精灵的战争中,由瓦莱利亚担任指挥。

在距离森林精灵王都相当近的某个地方,搭建了一个天幕并将这里作为综合作战司令部,瓦莱利亚和他的六位作战参谋聚集在这个天幕里。

对于年过半百的瓦莱利亚而言,在场的参谋都太过年轻,都是二十左右的年轻人。

在实力面前年龄什么的都不重要,但对于希望拥有一定的地位来说知识和经验不是唯一的指标,在这其中还有年龄。因为有了这一层理由,说这群参谋太过年轻也不算是言过其实。

这些年轻人眼下一片阴影,眉头挤作一团。

那是因为长时间的疲劳而精疲力尽的脸。

让他们如此疲劳的部分原因出现在瓦莱利亚视线中的一份资料里。

上面记录者的是昨晚——距离现在凌晨的几个小时之前的事情——森林精灵夜袭后统计出来的被害报告书。

「——好多啊」

虽说瓦莱利亚已经做好了心理预期,不过还是被这份报告吓了一跳。

所幸,教国方面的信仰系魔法吟唱者Magic Caster的数量比起其他国家压倒性得多,只要士兵不是死透了,都是可以立即回收进行治疗。多亏如此受伤士兵中的伤亡人数才能大幅度减少。

如今占据了大半的负伤士兵,应该是治疗完毕了。

比起残留在战地里的森林精灵的死者,教国一方更少。

在遭到夜袭的情况下,撤退并回收同伴的尸体这种事不是正常人能够想出来的。所以,报告上呈现的就应该是正确的死亡人数了。

考虑到杀伤力与伤亡的比率非常严重。

「是的。会不会是接近森林精灵们的王都,所以出现的强者变多了,才导致这样庞大的死伤者数量」整合了数字的参谋表示同意道。「似乎敌方的兵力基数小,因此我认为森林精灵那边的损失也不少」

英雄能以一胜千。也就是说一名英雄死去所造成的损失是相当巨大的。、。不应该单纯地将死亡数与战斗力带来的损害相关联。

正如作战参谋所表达的。只不过,单凭这些还是无法让人接受。

「士兵们的眼神又会变得锐利起来吧」

「对他们来说这是再正常不过的反应吧。毕竟战友们的命是在自己眼前失去的」

其他参谋的暖昧不清的说法,瓦莱利亚叹气地回答道。

对于人类而言,比起被讨厌当然是被喜欢更好,有没有构建良好的信赖关系、在指挥战斗的情况下是及其重要的。何况像瓦莱利亚那样习得了指挥官系职业的人,要是不被部下打心底里信赖的话,将会无法发挥其中应有的力量。

「能对森林精灵的夜袭做出如此程度的反击,说明我们这边在防御阵地的布局上没有什么大的纪漏,但是在对方出动精锐的时候,我们也需要派出拥有同等实力的人才行」

「确实如此。我们这边虽然也存在拥有那样实力的强者,但大部分是信仰系魔法吟唱者。如果擅长的领域不同,这就不得不拥有相当强的实力才行」

处在正面战斗时信仰系魔法吟唱者处在优势,但要是夜晚袭击的话还是游击兵更胜一筹。这种结果完全可以在这次的死伤人数中得知。

「为了不重昭覆辙,现在我们应该做的是建造更加强力的防御工事吧,谁有好的意见吗?」

不知道是否是在受到袭击的时候就开始思考,马上就有好几个参谋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那些意见中有几个是瓦莱利亚思考过的,也有一些是他从未设想的。如果能将这些意见统合在一起,防御阵地会变得相当牢固吧。但问题是,要想把这些意见全部实现将会需要大量的劳动力、资源以及时间。所以得按实际情况考虑效率高的,有必要作出取舍。

何况最重要的是—

「——阁下。关于防御阵地的事,我们还有花费时间继续停留在这里战斗的必要吗?」

这是必然的问题。

「上级传来的指令你……」看着周围的其他面孔。「你们已经读过了吧。我们仍然需要坚守在这里。我说的没错吧?」

谁都没有提出异议。但是那并不意味着他们接受这个命令。

他们没有直接表示同意并不令人诧异。就算可以理解他们是以何种想法,即使这里最年长的瓦莱利亚也不能用「还年轻」的话来回应他们。

直截了当地说,他们才是正确的……

这一次的森林精灵袭击带来了无谓的伤亡。

何况这种伤亡不是无法避免的。

教国军队的大本营设置在距离王都相当近的、不会妨得到最前线战争的地方。情报的通讯速度非常快,虽然可以说有着能对敌方的动作迅速作出反应的优势,但如果森林精灵中的强者化为死士并表现出凶猛的一面,大本营就会面临突然陷入险境的风险。毫无疑问,这种情况需要尽快发动全面攻势,因为目前被逼到绝境的森林精灵极有可能采取这种战术。

虽说如此,如果对方派出强者来加固防御的话,大本营面临的风险也会下降的吧。

只是,在这里停下脚步继续与之混战是最高执行机关下达的命令。因为上层也未能想到森林精灵会发动夜袭。

对于战场局势不好的森林精灵来说,出现逃跑和避难的念头也不是不可能的,如果把大本营布置在可以快速移动的前线,是为了阻止并歼灭森林精灵那么还能接受这条指令。他们也愿意做诱饵,引出敌人的精锐部队和至今几乎没有出现过的森林精灵王。只是,如果没有火灭圣典支援这一条件的话。

为什么不能让火灭圣典支援呢。

不是因为火灭圣典的副队长战死于森林精灵王之手。

最高执行机关虽然给出了火灭圣典要去执行其他任务的理由,但在场的所有人都还没愚蠢到相信那样的鬼话。

瓦莱利亚知道其缘由,在场的参谋虽然年轻但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也能了解最高行政机关的想法。

对最高执行机关不派出火灭圣典的做法抱有几个推测。

其一,让他们积累经验。

对于习惯城市生活的人来说在这种大森林里的生活是难以想象的艰苦。如今远离了安全的生活、必须要时时刻刻保持着对周围的戒备。

因此才有了眼前的战争。

侵袭过来的不是魔兽,而是森林精灵。

如果说是为了以后才在这里积累经验的话还说得过去,但是事实并非如此,也不希望经常发生此类事情。

只不过,没有出现实际伤亡的必要。

如果目的在于积累经验,那么在安全的的地方进行演习就好了。例如让火灭圣典代替森林精灵作为对手。最高行政机关的人不可能没想到这一点。那么他们为什么会这么安排——或者说他们根本不在意士兵们的死活。

那是——

(——意识改革啊)

如果士兵要保护更多的人,那么就需要掌握猎人和游击兵之类的技术吧。

与森林精灵在森林中长时间的战斗,能让更多士兵学习在森林里的战斗方式。根据情况让士兵更加热烈地希望习得游击兵Ranger。而作为契机,出现伤亡是异常重要的。身边死去的同伴越多就越能激发出他们的危机感。

因此,上层的人不允许能将森林精灵一举消灭的六色圣典—特别是火灭圣典进行支援。

瓦莱利亚思考着来自上层的命令,心里面对最高执行机关的厌恶度又上升了。

理解了上层的命令。但也不能坦然接受这样的做法。

「阁下。我有个提案」

参谋硬朗的声音回荡在耳边。是在场最年轻的参谋。这场战争集结了大量年轻的参谋,不用说也知道这是意识改革的其中一环。

瓦莱利亚示意让他继续说下去。

「当然,这也是预料之中的事,但是伤亡己经扩大到了最大限值。在如今的情况下恐怕就连攻陷敌方的一个小镇都是极其困难的。特别是在连夜袭的森林精灵都没能全歼的情况下,可以预测出它们会作出更为激烈的反抗。在下实在不能容忍失去更多生命的事。还请您试试能不能让最高行政机关改变作战计划」

他也知道这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还是说面对眼前庞大的死亡数已经失去理智了呢。

瓦莱利亚压抑着叹气。能理解他们的心情。

毕竟自己也是这么走过来的。

生命——国民的——才是最重要的。

也许这是教国的一个缺陷。

这绝对不是什么不好的事。不、倒不如说这才是教国的优点。相比起把性命视如草芥的国家,任谁都会希望将自己性命托付于珍视性命的国家。

如今的教国军队被英雄保护得太好了,也不是说不希望出现无谓牺牲的想法本身有过错。但是对于手无寸铁的普通人来说,对于把夺走他人性命、入侵他人国家的军人来说,这种想法还是对的吗。

不用辆牡就能斩获胜利的时刻一定会到来。

圣典不参手战斗的时候也一定会到来。

到那时畏畏缩缩、贪生怕死将是致命的问题。

也不是要轻视士兵的生命。因为——做出这种决定对于瓦莱利亚的上司来说也是如同将打破的牙齿咽下去一样难受。

他们已经饱尝了没有经验的痛苦。这种痛苦已经能够从他们脸上读出来。

这种痛苦难道不是因为没有得到安逸的睡眠吗。难道不是因为在自己的指挥下士兵们受苦的声音不断回响在耳旁吗。

瓦莱利亚感到一阵哀伤。

如果不是作战方针更换过急,那么慢慢获得经验也是可以的吧。如此一来,也不需要参谋在这里继续消耗他们的精神了。

但从目前的形势来看已经不能让他们从容杨谈了。当士兵们的熟练度提升上去了之后,还得解决拥有能与之相应的士官急缺的问题。士兵需要有锻炼武力的觉悟,士官需要有能冷静地让士兵们去「送死」的觉悟。

(将来对战魔导国一定会出现大量的伤亡,而且还会让一般的百姓遭到牵连。所以才需要让他们在这里适应死亡……。最高执行机关也想到严重的事态……) 「我能明白你心里的痛苦」瓦莱利亚,不,在场的各位也都是这么想的。「就算如此我们不能停下脚步。为了将来我们没有其他的选项」

「……」

最年轻的参谋沉默地低下了头,当他再次抬起头时,用依依不舍的目光看着瓦莱利亚。

「……至少、至少请允许我们对森林精灵的王都发起大规模的攻击。请允许——用大火力的魔法对敌方防御战线进行破坏。不仅是像投石车之类的攻城武器,如果连火矢都不能使用的话,牺牲者的数量将难以统计」

「——这也被拒绝了。你们应该也能推测出其中的理由吧」

天幕内聚集的都是人都是数一数二的聪明。

他们一定能够了解教国目前所处的境地。瓦莱利亚认为直接告诉他们的话太过复杂,或许勇敢地说出来更好。

「以后,我们已经可能无法避免与那个邪恶的魔导国交战。也许到了那个时候…我们要保留这个城市干净的样貌,让人民在这里避难。正因为如此,我们才下令禁止砍伐行军途中的树木。不仅如此,我们还要保证这座都市不会受到太大的伤害。现在明白了吗?」

「果然是这样啊。原来最高执行机关已经将魔导国列入战争名单了啊。……森林精灵的都市是用他们的魔法所建造的,所以即使城市的一部分由于火灾或其他原因而丢失,也有可能用俘房的森林精灵的魔法来恢复它原貌吧。这也不行吗?」

瓦莱利亚对发言的参谋表示赞同。

「没错。还有让森林精灵去其他地方再建一座城市的意见。不过,从时间上考量我们并没有多少时间,会变得手忙脚乱」

的确,虽然是有利用抓来的森林精灵的计划。

用魅惑之类的魔法强迫他们用魔法来进行协助并不难。但是短时间内多次施加魅惑魔法,会容易让他们变得暂时拥有抗性。

并且从之前的实验里面得知,即使森林精灵们可以对树木使用魔法,但要培育一棵树还是需要相当久的时间。在不清楚何时要与魔导国开战的情况下,据估计,要从头开始创建一个能够让大量人口用来避难的城市是很困难的。

所以,鉴于现在所拥有的东西,绝不能做出任何浪费。

「要记住的是我们目前能做的,只有在知道会出现伤亡的情况下全力进攻精灵的都市——攻破他们最后的防线。当然,上层也不希望出现死者。将来与魔导国的战争中,每多一人我们的胜算就大一分。所以在这里尽可能减少伤亡」

上层所希望的真的是强人所难。

瓦莱利亚现在也知道这是矛盾的。但是他能明白最高执行机关的良苦用心。

「……阁下,这是穿过了死亡就能成为强者的意思吧」

「啊……是的。……就是这种道理」

瓦莱利亚对习得指挥官系职业仅次于他的高等级参谋的发言表示满意至今为止教国还处在千名士兵还不如一个英雄的思想之中。所以这远远不够,教国只能开始着手于强化士兵。这正是这场残酷战争的理由。

当然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认为会与魔导国之间发生战事。

并且发生的可能性极高。

「尽管这是非常艰难的事情,但也请你们尽脑汁,让更多的人能够再次踩在教国的土地上」

瓦莱利亚低下了头,参谋全员接受了这个沉重的使命高声回答。

然后——还有一个。

这场战争中进度缓慢的理由。

在参与到这个战场的人中只有瓦莱利亚知道,一个不为人所知的人物。他正在等待着其到来。

拥有强大力量的森林精灵王。拥有能瞬间击杀相当于英雄级别的人物的超级战斗力。而教国有将其屠杀的底牌。

这在战略上没什么问题。强者就是强者,英雄就是英雄。然后是超越这一切之人——。

但是在军事的领域上,最高执行机关好像非常拘泥于让那位人物消灭森林精灵王他们的意图到底是什么。

不能够理解的瓦莱利亚等待着。

等待着这场远征的最后底牌。

就在这时,传令打断了会议。神情紧张地跑到瓦莱利亚旁边,在瓦莱利亚的耳边小声报告「阁下,本国的支援到了」。瓦莱利亚只是告诉他「知道了」,马上站起来郑重地告知在场的参谋们!。

「诸君,现在开始不需要再防守大本营了。把防守的士兵投入前线。准备发动最终攻势」

战争就要结束了。终于迎来最终决战了。

·

(……为何要采取这种战斗方式?难道教国不在意本国士兵的牺牲吗?)

离开黑暗精灵村落的一星期后,在远处观望着教国攻入森林精灵王都的安兹不禁这样想到。

用树木制作像墙壁一样的东西,以此来推动行军。这么做虽然可以起到预防森林精灵们的精湛射术,但还是会感到没什么大用处。

之所以这么认为是因为头顶上没有做防护,无法预防弯曲的射击线路这样的特殊技能。还是说这类特殊技能并没有那样的威力,所以有一点伤亡也是在允许范围内的也说不定,就算是这样——「——教国应该是有很多魔法吟唱者的。应该可以使用大范围魔法攻击的吧?现在的情况是精灵们占据了有利的地形。预防事态严重性即使召唤天使从上方进行攻击也是可以的吧?不对,明明一把火烧了他们赖以生存的森林才是明智之举吧。利用周围众多的树木做成攻城兵器,燃烧后从远处扔进去也行吧?」

虽然粗壮树木刚砍下有些湿润不能很好的燃烧起来,但也可以燃烧一些小树枝或树叶之类的东西,这些东西燃烧产生的烟雾会让精灵难受,一定程度上也能遮挡视线。对于教国没有采取任何手段的进军,在安兹看来是一种异样的表现。

(为何不派出强者呢?明明派出如福路达或葛杰夫这样的强者就能使用更加强大的魔法或者有效的攻击,有这类人存在也能改变现在的战况吧,在这种情况下实在想不通还要保留战力的理由?) 「唔~。从我的角度来看理解不了啊,你们两个从教国的动作能发现些什么吗?」

向着在一起观看着的双子问道。不一会马雷就回答道。

「那、那个嗯,应该什么都没考虑吧…?」

「不会吧,再怎么也不会是这样的吧。军队的指挥官以及参谋应该有不少人才对,全员都无所作为怎么想也不太可能。这种作战方式应该是有着其他深层含义的」

但是却实在想不出是什么含义。无能的指挥官因为政治因素掌握着全部话语权,无视参谋一手掌握着军队大权也是有可能的,但从砍伐木材以此进军这种稳妥的方式来看,好像也并不是这样。

「唔。或许这里是个幌子,而是想从其他方向展开攻击,好像也有这样的感觉……」

教国已经对森林精灵王都形成了月牙状的包围网,王都背部的湖对岸有着多只部队正在待命。

「好像并没有将捕获的森林精灵作为挡箭牌使用……而是充当敢死队的士兵顶在前面…是不是教国是有着奴隶制的呢?」

「不对,虽然有将森林精灵作为奴隶在买卖,但不曾听过有人类的奴隶兵。大致也了解过一些政治体制……确实很难确定情报准确性。但……就算是这样,我想应该也不会有吧」

「……实、实际他们是被召唤出来的士兵,这样的话,那、那个,你们觉得呢?」

「现场残留着被箭射中的士兵尸体,我想并不是……」

看着倒下的士兵其他士兵有些慌张,看着后方的教国阵地持续行进,应该并不是不计生死的前进。

为什么不采取有效手段,避免无谓的牺牲呢。

安兹苦思冥想,想出了一个可能的答案

「或许,说不定。发觉了我们在这里观察着,所以采取了这种作战方式」

「欸?」

「怎、怎么可能……」

「不对,现在就这样下定论还为时过早,但或许是为了迷惑敌对国或者组织使其认为自己很蠢,又或者说这是为了隐藏强者之类的欺骗作战的一环呢,是不是在做这样的事呢?」

虽然并不一定是作假情报给魔导国看。安兹还不清楚教国是否存在敌对国家、或许是想把假情报传达那里去。

这种事安兹也做过很多次。或许教国也是有着同样的考虑。

(教国是有着悠久历史的国家,所以敌人有很多也说不定。但,有这种可能吗?不过也想不出其他要保留战力的原因……。难道说是警戒魔导国与王国北面的评议国吗?以人类为主的教国应该与异种族组成的评议国关系不太好。嗯呐。那么还是考虑一下结盟更……嗯……还是让雅儿贝德跟迪米乌哥斯去考虑吧。虽说全部都让部下去做身为上司可能会失职。所以还是旁敲侧击打听一下吧) 在与王国最后的战斗中出现名为里克·阿加内亚的迷之存在,现推测或许与评议国里存在着的白金龙王有着一定关联。

可能只是单纯的有一点联系,如果真是这样或许与教国同盟对抗评议国是个不错的方法。又或者反过来与评议国联手对抗教国,从中调查对手内部情报也不错。

不管怎样,也要赶在评议国与教国达成统一战线共同对抗魔导国之前出手。当然,对于安兹这种程度的想法,作为智者的两人可能已经预想到了。

(……唔~。说不定两人已经在为结盟之类的事作着各种各样的准备了,但是这次,应该避免让教国发现真实意图。若有目击者就杀掉、吧) 「安兹大人,这样的话就潜入教国阵地将情报偷出来怎么样」

安兹不赞成亚乌菈的建议。

「不行,这绝对是不行的」安兹向双子解释自己的想法。「喔对了……假如对方有与我同等实力又与纳萨力克为敌的人存在,是不是也有可能潜入纳萨力克内部获取想要的情报呢?」

「是的,有可能!」

「我也是这样想的。与安兹大人拥有同样厉害的实力,这样的人如果真的存在的话我想是可以做到的」

「啊、唔……」

自信满满地——马雷难得如此清晰——断言,但这并不是安兹所期望的答案。

「嗯……问题有些不好,这样吧。夏——」

(——不行!)

已经预想到会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了。

如果说与夏提雅同等实力的话,亚乌菈绝对会毅然决然说出「不行」。虽然是安兹所需的回答,但不是在思考途中想得到的。那样会失去问题的意义。

安兹想着该拿谁举例才好呢。

(潘多拉·亚克特的话……因为能变身成公会成员,双子应该会回答「可以」。然后、迪米乌哥斯……。唔嗯。那个家伙的话可以顺利地偷走纳萨力克的情报。亚乌菈……与马雷是会回答不行。然后是……) 「回到刚才的提问,假如、我是说假如与雅儿贝德同等实力的人与纳萨力克为敌,这样情景下会不会窃取到纳萨力克内部所有情报?」

「唉?雅儿贝德、吗?」

「那、那个、是发现什么了吗?」

「不是的,我并没有想过雅儿贝德会背叛!」

安兹有些许慌张的回答到。「我是说假如,同等实力的人存在,并不是真的。对了、是打个比方,比方」

好像不是很能接受的样子,双子互相看了看,然后亚乌菈作为代表回答到。

「就算是雅儿贝德我想也是不可能的。首先,雅儿贝德没有潜入系的能力,也没听过有这种类型效果的装备品」

「嘛……好像是这样……雅儿贝德是防御役职业……确实并没有这方面的能力呢」

这个人也是个错误的例子。「这个先放一边,如果用她的智谋行不行得通呢?」

「这、这样。我想也是不行的」

没有了。实在想不出适合的人出来,虽然对不起雅儿贝德但只能这样继续了。

「唔~。说得对。我也认为是不行的。纳萨力克有着各种各样的防御手段,只靠一人的力量是无法突破的。若是如此。其他场所的话也是如此考虑的吗?」

「无法认同。纳萨力克地下大坟墓是无上至尊们创造的尊贵之地。是个独一无二的地方。能与这相同的地方绝对是没有的。」

马雷如此断言让安兹差点说了句「啊、是的」,不过还是忍住了。

马雷的心情——想法,作为纳萨力克创造者之一的自己来说非常开心,但这个场合并不是想听到这种回答。上司的台词——看不懂眼色吗,什么的根本说不出口。

所以,暂且就当马雷什么都没说吧。

「那个。我一直都是这么想的。纳萨力克能做的事,就算别人也能做出来也不算奇怪」

只靠安兹一人无法窃取纳萨力克的情报。那么其他玩家创建的组织之类的,仅凭安兹一人也是无法窃取的,这样的想法是否有错。不、应该不会有错。

己方能妨碍对方的情报收集的话,对方也能用相同妨碍手段。如果不这样想就行动简直太过于冒失了。

正因如此,安兹才没有派出情报员去往尚未发现玩家轨迹的教国。特别是教国有着悠久历史。

如果真的有玩家存在于此,在漫长岁月中于此地扎稳拳脚的对方会占优势才对。

实际上,他们已经成功开发出了安兹未知——只要回答三个问题就会死去——的魔法

「当然,明知危险也不得不赌一把的那天总会到来吧。但是,是不是现在呢还不清楚。亚乌菈,马雷」

「在」双子回答到。

「纳萨力克地下大坟墓——我们很强。但是,绝对不能觉得是独一无二的最强。也永远不要低估对手。绝对不能忘记情报收集」

听到双子回答「明白」,安兹非常满意地点头。

「好!那么——再稍微看下情况吧。现在的状态还无法实现目的」

众人在这里是为了横插一脚。不对、准确来说与横插一脚有些不同。

横插一脚的意义,应该是有人在与魔物激战的正酣时,从侧边给予魔物一击,夺走经验值这样的行为。现在的情况横插一脚的话,安兹一伙会给到森林精灵或者教国一定伤害,造成损失也说不定。

但醉翁之意不在酒。

安兹的目标是可能存在于森林精灵王城内的魔法道具。

王室这些有着历史的门第,保存着与其相应且珍贵的魔法道具的概率相当高。珍贵的魔法道具往往伴随着强大力量。这种力量换而言之可被称为战力。

自己不认为一个进攻至今的教国会输。也就是说森林精灵国的魔法道具这样下去会落入教国之手。绝不容许假想敌这样增加战力。因此此次目的是教国之前,夺走森林精灵国的魔法道具。

这样做还有另一种好处,就是不用直接与教国敌对。当然,如果被发现了教国会强烈责己方吧。但夺走还不属于教国的东西,有各种借口可以抵赖掉。

所以,比起横插一脚,用趁火打劫应该更适合吧。

顺带一提这种策略安兹在YGGDRASIL时也实行过几次。笑看着占领空荡荡的交战对手的据点,激怒进攻方公会。这就是为什么会马上想起来的原因。

不过,也有个问题。

在不知道森林精灵国、或是王城里有怎样的魔法道具情况下,假定为有而展开行动是不妥的。

也有可能什么都没有。这不仅要冒着风险,也有可能造成与教国的关系恶化。本来应该先收集情报然后采取行动的。

假设就算森林精灵王室保存着魔法道具,在这种最后一战被逼的走投无路的情况下,他们并没有放在宝物库里,而是与教国的战斗中拿出来使用。或者,转移到一个安全的地方也是有可能的。

但是现在并没有调查的时间。

「……再稍微观察下状况,然后进入王城。要是魔法道具被拿出来的话就麻烦了」

「这样的话我可以去追回来」

「啊啊。是啊。确实以亚乌菈的追踪能力的话……不,对方未必没有穿越森林的能力,可以的话最好在被取走之前偷到手。……唔姆。考虑到还要调查在什么地方,也许早点行动比较好」

「那、那么?」

「是啊。现在就开始行动吧」

安兹看着进攻中的教国。

从那之后已经过了一周时间,根据当时周围村落商议结果来看,黑暗精灵村的村民有可能在某处作战。

他们在吗、在的话真想知道在什么位置,当自己作为纳萨力克的统治者作出了不该有的失态,自己后悔了,但是现在应该只考虑纳萨力克的利益。

安兹的视线从王城移向了马雷身上。

「那么马雷。根据形势,前卫——防御役Tank这个位置可以交给你吗?」

最后应当进行确认。

「好。好的。没、没关系的。在那个村落也这样做的,这次、在森林精灵王都也会自然的,所以完全没有问题,我会加油的!」

马雷的装扮与亚乌菈的装扮与平时不一样,特别是铠甲部分。此次亚乌菈是弓兵的装束,马雷装备品则变更成以防御为主。

二人的装备并不是安兹提供的,而是由泡泡茶壶持有。与平时相比品级有所下降。然而即便如此,因为是为两人量身定做的装备所以整体能力上并没有下降。

不过这是一次潜入工作。或许安兹应该与双子一样穿着与平时不同的装备,双子穿着像隐匿鞋Secret Shoes一样的东西,三人都戴上假面遮住脸部,这才是明智的。但是,并没有这样做。

最主要的原因,最为人熟知的安兹与平常的装备并没有变化。这是因为双子变换了装备产生少许的弱化现象。如果连安兹都变更武装—产生弱化——这是被判定为非常危险的举措。

经过一番思考安兹最后得出「将目击者全数击杀就行了」这样非常简单粗暴的想法,放弃了伪装工作。

当然也有双子穿着的铠甲的原因在。

比备用装备优秀的地方在于,虽不能在多处装备、但可以加入数据水晶提高铠甲能力。马雷移除了头部装备栏。因此穿上这个铠甲后就无法佩戴面具了。

即便如此——

(——就连这种服装都是性别反转的吗)

还不仅如此。

为什么这个铠甲会是这样的,不禁这么想着。

特别是马雷的。

马雷的铠甲可以称为连衣裙礼服装甲Dress Armor,露出的部分实在太多了,就连肚脐都在外面,到底是怎样的脑回路才能做出这种形状的东西。

YGGDRASIL的铠甲防御力可以说是使用的金属品质、金属数量、数据水晶三种的合计值。所以,并不是马雷躯干部分没有任何保护,最起码是有数据水晶在保护着。换句话说那里被魔法的灵光Aura所覆盖。

在这里战斗的普通人即使全力攻击恐怕造成不了任何擦伤。但是这些没有防护的部分,在YGGDRASIL时代很容易受到致命一击。

明确的说,并不能算是防御役Tank的防御装备。

作为防御役Tank标准的装饰应该是雅儿贝德那种严实的铠甲。

即使是承担着不能穿戴铠甲的种族劣势的泡泡茶壶,但也会双手各持盾牌,用粘体提高坚固性的这种特技也是有的。

作为自身是防御役Tank的泡泡茶壶是出于什么想法给马雷配备这种装备呢。

答案可能是「什么都没有考虑吧」。

不对。肯定是认真考虑过的。只不过不是从战斗方面考虑,而是出于自己的兴趣。

不,真是姐弟呢,为拥护过去同伴,还是忍住了这种想法。实际上,原本马雷也只是子。无法自己更换装备。

如果是这样的话,马雷现在穿着的露肚脐铠甲说到底也只是替换用的备用装备,是衣柜里的废料而已。尽管如此,一般情况下也很难考虑到要准备一些刚刚好能派上用场的装备。所以,这里应该好好表扬一下泡泡茶壶。虽然出发点是为了时尚好看,但多少也具备了些性能。

不知为何,一个满面笑容——没有脸——的姐姐和只说了些什么的弟弟的样子在安兹脑海中闪过。

2

在教国攻势加强下、终于破开了森林精灵的王都外围防守。

确认教国士兵侵入到了都市内,安兹等人有些焦躁地开始了行动。

安兹用完全不可知化Perfect Unknowable侵入森林精灵的王城时,最先做的就是发现并抓获——在没有目击者的状态下——一名落单的森林精灵。

几次看准时机后,终于逮住了一个像是佣人的女性森林精灵。

立刻使用魅惑魔法,并用传送门Gate逃回了亚乌菈和马雷的等候地。和前几日捕获森林精灵时相同、问出了些情报,但遗憾的是并没有多少有价值的情报。

安兹判断再无法打听出什么情报后,就毫不犹豫地对这个女性森林精灵发动了Death。这种快要轮陷的城堡里一名佣人消失了,想必也不会被注意到吧。

将尸体衣服等能辨认身份的物品扒光后,使用ruby>传送门Gate在遥远之地—当初发现<连甲熊Ankyloursus的地方丢弃。野兽们会漂亮地处理掉,就算有人发现那也只是具毫无伤痕的神秘死尸。不可能把这具尸体与安兹联系在一起把她传送到城堡上空,坠落而死——看起来像是自杀这种更加顺其自然的死法,但考虑到让她行踪不明,今后说不定能派上用场,所以才会采取这种行动。

虽然尸体处理等等多少使用了些,不过从安兹的回复速度来看并不算什么。没有必要也没有时间再在这里观察了吧。

整个森林精灵王都内都在进行着类似游击战的战斗,教国方面还在与之苦战,不过考虑到兵力上的差距,拿下这里肯定只是时间问题。没有能够改变战局的强者登场,这意味着任何一方的强者都很有可能不在这个战场上。

被称为强者的森林精灵王没有作为守卫方出现,也许是因为他已经逃离了这片土地。

那样的话,魔法道具也已经被拿走了吧,也许会白费力气,安兹内心的不安感蔓延开来,接着呼唤亚乌菈和马雷。

「——好了、我们走吧。」

目标地点大体清晰。只不过遗憾的是,没有得到被认为是这个国家最强者、森林精灵王的情报。他具备什么能力,拥有什么样的道具还尚未知晓。或许应该找一个看起来更了不起的森林精灵,但自己连严格挑选目标的时间都没有!。

还剩下一个问题。

「该怎么做——不、更准确地说是谁该藏身?」

在这个敌地中,从一开始就没有三人各自行动的选项。一直以来都是秘密行动,如今却堂而皇之地公开露面,这期间的辛苦又算是什么呢。

因此三人都能藏身的话就再好不过了。

的确三个人都有藏身的手段。然而这些都存在问题。

只有亚乌菈知道安兹发动完全不可知化Perfect Unknowable后的所在。可那也只是

凭感觉判断个大致方向。森林祭司有机会习得看破完全不可知化Perfect Unknowable的魔法,不过部分魔法除外几乎都是攻击魔法的马雷没有那种魔法。

装备吉利斗篷[Ghillie Ghillie Mantle]的亚乌菈隐匿起来的话,安兹和马雷是无法发现的。

马雷平时穿着的树梢光痕斗篷,在野外、特别是在森林里的隐匿能力非常高,但是在房屋内这个能力会减半。遗憾的是用活树建成的王城也相当于房屋,树梢光痕斗篷能力会下降。因此就算是安兹也能发现个大概。但是亚乌菈和安兹能掌握马雷位置的话,那马雷也很容易被致人发现,这样就没有什么意义了。

也就是说,如果安兹藏起来,亚乌菈能发现。

马雷却无法发现。

如果亚乌菈躲起来,安兹和马雷都无法发现她。

马雷的树梢光痕斗篷隐秘性能很低,即便使用吉利斗篷也是一样。被第三者发现的可能性很高。

结论是如果无法让三人都隐身,就应该有一人埋代、让其成为王牌。那么谁最合适呢?安兹认为亚乌菈最适合担任这个角色,但在关键时刻,无论是安兹还是马雷,如果无法把握亚乌菈的位置,可能会对己方不利。一不小心就会不知不觉地移动到亚乌菈所在的地方,误伤了友军。

(这真是个大失误啊……)

之前有一个星期的时间。说白了,来这里之前应该事先商量好。

安兹在YGGDRASIL时代曾多次经历过这样的秘密作战。初次发现纳萨力克时,同伴们曾一起偷偷地移动到了兹维克们来回蛄蛹的湿地。但同伴们只要是秘密作战,就会各自准备好对策,而且大家彼此熟悉,所以不用事先商量,只要当场简单确认一下总能化险为夷。

「横插一脚」这个词语让安兹想起了YGGDRASIL沉浸在回忆中,完全忘记了和双子商量的事。

如果是这样的话,两人为什么没有指出来呢——如果真的这么想的话那也太可怕了、以至于不会去确认——他们完全相信着「安兹大人一定有他的想法」吧。实际上,两人都用着充满信任的眼神看着安兹。

什么都没考虑之类的羞耻的话不能在这里说出来。安兹想是要着了火一样让——不存在的——大脑飞速运转。你怎么看,是可以这样反问,但在这里浪费时间也太可惜了。首先应该是得安兹说出自己的想法。

「——由我使用完全不可知化Perfect Unknowable,领头是亚乌菈。」

安兹做出了决定。

双子无需隐藏自己的身影。安兹决定依靠亚乌菈的知觉力,尽量避免遇到任何人。而且,一旦发生意外情况,两人就会冲在前面,安兹则负责支援。安兹认为比起被会别人看见,互相看不见的安兹等人因袭击而被分割则更危险。

两人没有提出异议。

(真的、真的没问题吗?如果有什么在意的地方可以告诉我哦)

说实话,对安兹来说有异议反而更令人高兴。

与其安兹独自一人思考,不如三个人一起思考得出更好的想法。

而且,两人的同意是出于对安兹的信任。说得严重一点,这是一种甩锅的行为。如果安兹遗漏了什么,或者作战计划失败了——这是经常发生的事情——该怎么办。虽说即使结果不理想两个人也不会说什么,但这绝不是好事。

(……NPC就是这方面不行。但是……现在就算两人勉强想出点子,也没有讨论的时间啊……暂且把这个问题搁置一边,这次只能更加小心地行动了。) 对亚乌菈和马雷细心叮嘱一番应对之策后,安兹发动魔法跟在两人后面走在王城中。安兹一个人潜入的时候也是这样,但是因为森林精灵的数量很少,所以不会遇到什么人。

当然,亚乌菈会根据周围的声音,看准没有人的时机,这也是其中主要原因。

(王国的王城最后也几乎没有人,尽管如此还是在入口设置路障,看上去做了很多努力……)

明明正在被教国攻击,这里没有任何迹象。

甚至有一种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气氛。

(没有誓死护国的气概……果然上位者已经放弃城市逃离了吗?据说这一带除了这个国家以外,没有其他以森林精灵为主体的国家,但这片树海相当广阔。更南边也在领土范围内,完全可以想象那里也有城市。) 那时只能感叹白费力气了。

不管怎样,答案很快就会揭晓。想了也没用的事,再想下去就愚蠢了。

宝物库——禁区好像在楼上。

在王私人房间所在楼层的二楼之上,相当于这个王城的最高层。安兹想过能不能从外面进去,但那种地方不可能有窗户。

就这样,三个人不断往上走。

在没有被人发现的情况下爬上楼梯,到达目标楼层的亚乌菈发出有些疑惑的低语。

「这里是怎么回事?」

十五公尺高的天花板上像是嵌着照明灯一般发出灯光。环顾四周,没有窗户之类的东西,肯定是用魔法手段制造的。

但亮度也不算刺眼。

安兹轻轻移动自己的身驱,确认自身没有受到惩罚。

似乎不是神官等使用的,会对不死者产生负面效果的光。考虑到是森林精灵的国度,很有可能是森林祭司Druid的信仰系魔法。

这本身并没有什么不可思议的。纳萨力克地下大坟墓第六阶层也是如此。而且无论是魔力系魔法还是精神系魔法,其中都含有照明系魔法。

只是,如果完全没有附带效果的话很难识破是哪个系统的,是什么魔法。

令亚乌菈感到诧异的,是她对面的地板上景象。

——被土覆盖着。

没有墙壁和隔板的整个阶层——一个边长一百公尺的正方形——的地板上,几乎都是土。

虽然没有完全覆盖到整个阶层,但里面那扇大门的周围已经被土覆盖了。

亚乌菈在地面上了踢了几次,翻了翻土。很快就看到了下面的地板。看来并没有覆盖得那么厚。

「是地毯的替代品吗……?」

被这么一说确实是那样的感觉。在黑暗精灵的村子里也没有在地板上铺上毯子的文化。只是有一些草编的坐垫之类的东西。

「诶……有点……不,虽然风俗文化是各种各样的,但这风格看起来有点像是不知道哪里来的蛮族。还是说这么做是出于警戒?为了让人留下足迹?」

「但是,如果是这样的话,应该会安排巡逻的人和护卫吧?」

安兹也赞同这个意见。看看四周似乎也没其他人在。

(太大意了……竟然谁也不在……不,因为教国的袭击,连这里的人都被赶走了?虽然那个佣人说这里是禁止进入的,但是并没有说有卫兵把守……」) 「……那个。可能是考虑到固守城池之类的,说不定这样做是为了在城堡里也能种菜……」

对于马雷的想法,亚乌菈「啊」了一声表示赞同,安兹也发出了同样的声音。

阳光的确进不来,但如果森林祭司Druid在的话,应该可以在这里种田。说不定那灯光和太阳光一样,可以正常地栽培植物。

亚乌菈挖的地方是外周,更靠近中央的地方可能有可以种菜的深度。

(如果有像夏提雅一样被阳光惩罚的种族,也许会更清楚一点。如果是魔法道具的话用高阶道具鉴定Greater Appraisal Magic Items就行……) 如果在宝物库里找不到好东西,就试着把这带回去吧。安兹这样决定后,开始跟在两人后面走。两人都凭借技能的力量在地面上没有留下脚印。安兹也有完全不可知化Perfect Unknowable,更何祝还有飞行Fly飞在空中,所以也不会留下足迹。

一行人走到房间中央。

「——哦。因为感觉到奇怪的气息,所以过来一看,原来是黑暗精灵。而且是双胞胎。」

突然间,传来了这样的声音。

回头一看,离一行人十米开外的位置有一个森林精灵的身影。

左右双瞳颜色各异,面容冷峻美丽。要问是不是佣人,可以断言绝对不是。

那个男人的态度中飘荡着习惯发号施令的傲慢。

「——怎么?」

安兹发出了谁也听不见的声音。那里应该没有那样的男人。这是肯定的。安兹和马雷没注意到很正常,但竟然连亚乌菈都能瞒过。

并非是不可见化。否则安兹应该就能识破了。

莫非是用潜伏效果的特殊技能蒙骗了安兹的眼睛,同时变成了不可视的状态才没被亚乌菈识破。或者——

(——传送来的吗?不妙,应该事先展开延迟转移Delay Teleportation吗?)

亚乌菈迅速移动,挡在了安兹前面。马雷双手紧紧地握住法杖。

尽管二人表明了战斗态势,但那个森林精灵并没有摆好架势的打算。从安兹的眼中虽然看起来漏洞百出,但说不定那是对方在引诱自己。

如果他有作为战士的才能或许可以理解,但安兹无法判断。

安兹稍稍离开两人,向男人轻轻挥了挥手。

结果那森林精灵的视线没有移动。

也就是说安兹的完全不可知化Perfect Unknowable并没有被看破。

安兹看着双子的样子。

潜入前发出的指示是「遇到神秘的存在时,在对方发动明确的攻击之前,要尽力收集情报」。

亚乌菈若无其事地伸手拿起自己的项链,紧紧握住。两人是打算一边商量一边收集情报吧。

心情是可以理解的,但这可以说是有点轻率了。

入侵者在自己面前有任何可疑的举动的话,若是是安兹,他一定会立刻发动攻击。触摸装备着的道具什么的,这种行为相当于士兵拔出了枪扭头摆好姿势。

安兹预见到神秘森林精灵可能会攻击两人,打算随时使用适合状况的魔法,扭头摆好姿势,但森林精灵男性的姿态没有变化。

他不是没有注意到亚乌菈的举动,只是没有表现出特别在意的态度。

是因为对自己的能力非常有自信,还是因为不知道亚乌菈在做什么,以及对方也想从这边套出情报才犹豫着要不要攻击吗。

「——嗯?怎么回事?那双眼睛……我不记得有上过黑暗精灵。……不、有过?哼哼,那得确认一下啊。」

男人散发出的压迫感似乎越来越大。仿佛身体好像膨胀了起来。啧、亚乌菈咂了咂舌。

光辉翠绿体Body of Effulgent Beryl

「嚯。嚯。嚯。能忍受住这个吗?似乎是第一次发生啊。」

「我说啊,为什么对我释放杀气?杀了你哦?」

不屈Indomitability

「——哈、哈哈哈哈哈哈!」

像是听到了最棒的玩笑似的、男人大声笑了起来。亚乌菈的眉毛上扬到危险的角度。向握拳的手注入很大的力量,不过是在安兹的注视下又慢慢地松开了。

高阶抵抗力强化Greater Resistance

「太完美了!不、不、是这样?是这样!我根本没想过。孙子、吗?原来如此!就算孩子不优秀,也有可能在孙子那一代觉醒血脉!连这种事都没注意到,我无法相信自己是有多么愚蠢。」

「什么、你在说什么莫名其妙的话?」

高阶全属性强化Greater Full Potential

「哎呀、我的目标没错对吧。呐、我的孙女。」

(孙女?他在说什么?这家伙误会什么了?)

「欸?……难道是茶壶大人的?」

听到这句话安兹瞬间焦急起来。泡泡茶壶一个人被带到这个世界,并且留下了这个男人,安兹想到了这样的可能性。但是——

(——即便如此史莱姆特征也完全没有留下。难道说是像索留香那样的可变型吗!?)

「茶、壶?你在想些什么?」

(不对头……?这样的话……难道、是明美酱小姐!)

夜舞子的妹妹名叫明美酱。她用森林精灵的造型,不过似乎并没有迷上YGGDRASIL,是平时与自己没什么联系的人。

「嗯、只是纯粹的森林精灵吧?」

「……糟了。魔法吟唱者的祝福Bless of Magic Caster

「你说什么奇怪的话?——该不会、你不知道我是谁……这怎么可能?」

「知道、知道。」

「唔、唔嗯。我知道哟。」

「两个人的演技都太差了!」

那种棒读而又随意的态度让安兹都忍不住大叫。实际上,也确实没能骗过森林精灵,他张大嘴巴。

「怎、怎么可能不知道呢……这是不可能的……真是的。我早就听说黑暗精灵这个部族住在国家的边缘,但你们真是令人吃惊的未开化人啊……」

男人目露凶光。

「既然你是我的孙辈可以得到一次原谅,但无知是罪过。在我身边我会好好教导你们的。」

「就算你说要给我们上一课……那、你到底是、谁?姑且先确认一下,你是森林精灵的王对吧?」

亚乌菈这么推测,大概是因为知道森林精灵王是有实力的人物吧。

生命精髓Life Essence。卧槽」

安兹惊讶地叫了起来。相当庞大的生命力。

它的生命力可以轻松地凌驾于昂宿星团之上,以YGGDRASIL标准恐怕至少有七十级。是不能掉以轻心的对手。

「哈……真令我吃惊。你是从父母那里学到了什么才活到现在的?作为这个国家的王,立于所有森林精灵种……当今顶点的我,迪凯姆·霍冈,没有比记住我的名字更重要的事了吧?」

(他妈的)

安兹吐槽道。

虽然早就料到会是这样,但被肯定是事实后,还是忍不住想骂自己一顿。

之前的秘密行动都白费了。只会涌起浪费的感情。

因为他们必须亲手葬送能够大幅削减假想国、也就是教国兵力的重要的最大战斗力。

在这种情况下很难做出不杀王的选择。如果他很弱就可以采取让他无力化后、在把他记忆替换了这样的手段吧。但是,通过生命精髓Life Essence也知晓这个王的战斗能力——正确来讲是HP量——在这个世界是惊人的高。

当然,只要正常作战肯定能取胜。因为己方一百级的存在有三人。那么要说让无力化也是有可能的、只是会很难。因为不能急于提高警惕。

刚才突然出现的森林精灵——迪凯姆拥有未知能力的可能性很高。在情报不足的状况下优先考虑使其无力化是非常危险的。

不过,幸运的是唯独没有提到明美酱小姐的名字,也就是有九成以上的概率是和他没关系的。

如果有关系的话,应该会取个相关的名字吧。

如果真的是夜舞子家族的孩子,只能在被逼到走投无路的时候才能杀了他了。

「国王大人?就待在这种地方好吗?人类不都攻进来了。赶紧打倒他们去保护你的子民啊。」

魔力精髓Mana Essence……原来如此啊。」

迪凯姆的魔力就以这个世界居民来说也是相当庞大。程度上已经接近夏提雅了。

生命力与魔力。从这两个数值以及森林精灵们的文化等、推测出迪凯姆的职业十有八九是和马雷一样的森林祭司Druid吧。而且应该是后卫系的森林祭司Druid

「为什么非得这么做?你好像搞错了王这个概念。王是子民应该去为之服务的至高无上的存在,而不是为了照顾子民而存在的。上级对下级的行为就是慈悲。明白吗?慈悲是需要乞求的,而不是要求的。即便没有给予也得满足。」

这家伙在说什么。

安兹听的目瞪口呆。他如果是认真的那就是脑子有问题。或者说,可怜那些把这样的人封为王的森林精灵。

「所以不准备去帮忙吗?可是、啊、我认同你说的一部分。」

「唔、唔嗯。也不能算说错了吧……」

(——哈!?)

安兹大吃一惊,开始凝视双子的表情。这看起来不像是赞同对方、讨好对方的作战策略。

那样的发言里,难道有什么地方是可以接受的、也有什么地方不能断言是错的吗。

「不、不是,难道是我搞错了?难道那是身为王的正确想法吗……?吉克尼夫也不是没有这种感觉……那掘土兽人之王呢?那家伙太卑躬屈膝了。」

「嚯、不愧是我的孙子辈啊。虽然没有学识,但似乎有理解本质的头脑。」

「——啊,失败了。浪费了时间。这里应该用这个。魔法保护·火Magic World·Firel

「但是,有一个致命的错误。……那就是只有无上至尊的各位、才应该是万物服务的对象。而不是像你这样的杂鱼精灵。嘛、我觉得如果只是让那一带的森林精灵们服务的话,那就随他们的便吧。」

(不、不……绝对不是那样……不过就算注意了也不会有什么改变……也不是不能理解亚乌菈和马雷的心情……如果能交到了纳萨力克人员以外的朋友……从这个意义上来说我也对和那个眼神可怕的少女建立友好关系的希兹抱有期待。可惜这回没能顺利进行下去啊。不,如果考虑到当时回国的时候其实希兹也不怎么……果然,还是赛巴斯——啊!又想些没有用的事了!)

「什么?无上至尊的各位?黑暗精灵里有这样的传说吗?」迪凯姆想了想,他轻轻摇了摇头。

「嘛、算了。至于是什么故事,以后再慢慢听就好了。」

「有那种时间吗?刚刚不都说了,现在人类的国家正处于进攻中。」

浪费了一招,安兹慌忙发动了魔法。

虚伪情报·生命False Data·Life」就在这时,从下方传来一声震颜。教国终于开始使用攻城武器了吗。

双子和迪凯姆都把视线投向地面、闭上了嘴。在此期间,安兹也发动了魔法。

虚伪情报·魔力False Data·Mana

「——喷。话说回来那些人类真是烦。我是可以直接去灭他们……太麻烦了。那走吧。」

「……你要去哪里?」

抵抗突破上升Penetrate Up

「还没考虑过。嘛,不管去哪,凭借我的力量肯定没问题。」

「毫无计划也太差劲了……然后跟着去会怎么样呢?」

「土、嗯……。要是解读错误就太浪费了……」稍微选了一下,安兹取出卷轴使用了魔法。「大地的支配者Earth Master。」

「啊啊。」迪凯姆目不转睛地盯着亚乌菈的身体。「还是个孩子呢,多少需要一些时间成长……嘛,没办法。华竟都等了这么久。虽说数十年程度的误差有点长,但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时间。你问我跟着去会怎么样。答案很简单。你要和我生孩子。」

「一一诶?你说什么?」

「一一啊?高阶幸运Greater Luck

「你也是」迪凯姆把视线转向马雷。「女人要是已经怀了一个孩子,那么制作下一个的话还需要时间。从这个意义上来说你更值得期待。来跟我一起多制作点孩子吧。虽然也考虑到血脉会变淡,但孙子觉醒也意味着曾孙有觉醒的可能性。应该好好进行实验啊。啊啊,那样就麻烦了,不得不让一些子民随同你一起去,这样也很糟糕啊。但是,为什么明明是男人却打扮成女人?是黑暗精灵的文化吗?老实说,虽然不是纯粹的森林精灵这点让人不放心,但比起对所有人类种都展开手来,实在是好太多了。」

亚乌菈和马雷半张着嘴,看着迪凯。

「——」

「嘛、现在不懂也没关系。走吧」

不知在思考什么的迪凯姆对呆呆地站着的两人走去,对双子——其中亚乌菈伸出了手。

——安兹将他的手推开。因为这个动作被判定是攻击,完全不可知化Perfect Unknowable被立即解除了。

在迪凯惊讶地看着安兹之前,安兹就已经一拳打在了他的脸上。

迪凯姆被击到在地上打滚。

「——你这个变态玩意。把恶心的欲望转向别人寄托给我的女儿。去死!」

骂声飞舞的同时,大脑中的理智让他对自己的失态咂舌。费心维持的完全不可知化Perfect Unknowable,却因为太过愤怒就打上去了,有这么浪费的事吗。

安兹的感情一旦越过一定界限,就会自动受到压抑。如果这个能力发挥作用的话,他应该会更加冷静地对自己说——不该殴打,而是应该施加即死魔法。比起愤怒,厌恶感更强烈,因此不会达到被压抑的程度吧。

「什、什……」

混乱地站起来的迪凯姆的两个鼻孔都在流血。但并没有受到很大的打击。生命精髓Life Essence告诉己方,他被削减的体力微不足道。

即使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安兹的全力一击打中面部,也只是这样的程度。

也许有像虚伪情报生命False Data Life那样的魔法或道具来伪装HP的情况,但是这种手段似乎不可能过于隐瞒事实。

安兹用手掌对着双子做出「别动」的姿势。

从HP和MP的总量推测迪凯姆的力量,推定为七十级以上,不到八十级。

话虽如此,可能性虽然很低但有一点需要警惕。

那就是,YGGDRASIL里没有过,而在这个世界可能存在和不会上升的职业。即等级本身为一百级,但HP和的总和只有七十级的情况。

可以否定,首先不大可能。但,凡事没有绝对。

(——虽说有三个人携手一鼓作气杀了他这种手段,但现在还不行。如果不先弄清楚刚才那样的传送结构的话……)

在安兹构思之后战略的一旁,迪凯姆扯开了嗓子。

「——居、居然是不死者!为何,会在这种地方,而且这么突然一目光从安兹转向双子。「难道你俩其中一个是死灵法师Necromancer!?」

抢在两人回答之前安兹开口。

「如你所说。两位大人是持有他人无可比肩力量的死灵法师Necromancer。而我是由两位和他们双亲,集四人力量之和所创造的守护者。我绝不容许没有力量的鼠辈触碰两位大人。若你能够摧毁我,届时带两位大人走也无妨,但——」

为了使对手产生不快,安兹全力嘲笑。「——嘛,反正你也做不到,是吧?」

「嚯……」迪凯姆松开按住鼻梁的手。血看来已经止住了。「我有些许惊讶。居然能让我流血……上一次是什么时候,几十年,不,几百年之前?原来如此。看来你夸夸其谈也是拥有相符的能力。但对王说话的态度可真不像样。不过,也能称之为幸运。喜悦吧,我要在此让你们明白什么是彼此的实力差距。这是管教」

迪凯姆整句话都只盯着亚乌菈和马雷说,看来完全相信了安兹的话。

那么,安兹想着。

为何他要把毫不怀疑敌人(安兹)话的样子展现给自己看呢。

难道说这家伙没有不可视化的手段吗。如果拥有的话,会考虑到安兹的突然出现也许是因为不可视化从一开始就隐藏着,而不是源自召唤系吧。

那他是像马雷那样特化的森林祭司么。

(又或者是知晓我的存在而进行的演技……若是虚张声势,目的又是什么?)

若安兹处于那个男人的立场可能会进行深入思考,但为了不让对方产生疑惑,不能分太多时间去想这事。

「那就堂堂正正一对一单挑吧。这样,我的主人和你,谁的实力更强不就显而易见吗?」

迪凯姆睁大了眼睛,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笑话一般放声大笑。

安兹向马雷使用了无吟唱化的讯息Message

(——马雷。我刚才的话语纯属谎言。若情况对我不利,协力杀死那个男人。把这句话偷偷告诉亚乌菈)

理所当然。谁会把两人交给那种男人。况且在性命攸关的局面,堂堂正正一对一战斗简直是愚蠢透顶。确实也有可以输的对局,但在互相夺取性命的场合,绝对不能败北。

但是——

大意了啊,安兹如此想到。

本应多争取一点时间,给自己施加BUFF的。

只是,让那种变态触碰亚乌菈这事实在是忍不了。

况且那家伙有可能拥有强制传送这种安兹不知道的技能。

「我刚才——看到你们使役不死者的身姿,确信了你们是我的孙子孙女」

地面蠢动。

宛如冲击沙滩的波涛退潮一般——填充在地板上的泥土涌向迪凯姆。

安兹无视着眼前的情景,伺机将卷轴——像是从衣服下面那样——拿出,发动魔法。

真是可惜。但不得不这么做。在无从知晓对手拥有多少知识储备的情况下,不能让对方产生警戒心。

发动的是第八位阶魔法次元封锁Dimensional Lock

例如恶魔或天使等异界的居民能将此作为特殊技能使用,而此次发动的是与之能力相同的魔法。这个魔法可以将使用<传送>等瞬间转移系魔法逃到范围外的行为无效化。

在这时间内,迪凯姆身边的泥块已经聚集为了一个巨大的物体。

那个形态是安兹也认识的元素。

不仅从身旁听到了马雷发出的惊声,安兹自己也很吃惊。

(一一居然是根源土元素精灵Primal Earth Elemental!?)

在通常手段下无法召唤的元素面前,吃惊的安兹再次加强了自己的警戒心。

与马雷不同,安兹拼命按住自己的惊讶之情,使其不会从嘴边表露出来。不能让对方发现自己知道这些,这可是写在「人人都能轻松进行的PK术」上的心得之一。

像马雷这种孩童外表的话,极有可能会被误认为是被根源土元素精灵的威严的外表吓到。而安兹的话,有可能会被认为自己作为知识的一环认识根源土元素精灵。

因此安兹大大地了耸肩。

「——哼。什么?创造出只是特别大土块玩意的土元素而已?你不自己与我对時,而是让这个做我的对手吗?你是在小瞧我吧?」

「哼哼。你知道这是什么,是这个意思吗?」迪凯姆得意地嗤笑着。

(很好!)

「——那是当然。就是土元素没错吧?之前有人召唤过,被我毁灭了。不过,那次看到的没有这么大。能使役如此巨大的土元素,不得不说确实值得赞赏。毕竟大小是强度的一个指标,这是不争的事实。话虽如此,大小也并不是一切」

「是啊。说得没错。像龙王一样空有巨大的体躯,也会输给森林精灵。——话说回来,真是让我钦佩。你的知识没有错误。这确实是土元素。哈哈哈。你的见识,或者说记忆力?让我低头也不为过」迪凯姆脸上容易分辨的一抹嘲笑变得更加浓厚。机会难得。要不试试用身体承受一下吧?你口中那不怎么强的元素的一击」

根源土元素精灵缓慢地举起了它的拳头。

(……正常根源土元素精灵的攻击动作要更快。看来是,故意的。太感谢了)

根源土元素精灵这猫咪玩弄猎物一般的行为,对安兹而言刚好很方便行事。

(——真是太棒了)

隐藏着自己的笑容——当然,安兹的面部没有任何波动——安兹回想起根源土元素精灵的能力。

等级超过八十的根源土元素精灵在同规格的根源元素中,处于防御役的立场。或者说,基本上土元素自身就是这种作用。

其施放的攻击被视作拥有大地上存在的所有——等级在其以下——金属的属性。换句话说,例如是露普斯蕾琪娜等对银属性拥有脆弱性的生物,会视作对弱点进行了攻击。

另外,只要自身和敌人双方同时站在土地上,全部能力都会得到微不足道的额外加成。只不过室内所有的泥土都聚集到了迪凯姆的附近,木板做成的地面暴露无遗,因此迪凯姆应该无法使用这个能力。根源土元素精灵还有遁土的能力,但在这里也无法发挥。从结论而言,这里对于根源土元素精灵来说,并不是一个好的战场。

攻击手段内需要戒备的,是其双腕的砸击。

十分单纯,但破坏力属实不低。速度和精度并不高,但安兹这样的后卫角色仍很难闪避。再者,其殴打属性的攻击对安兹也十分有效。

根源土元素精灵还能将腕部伸长,像鞭子一样进行广范围攻击,不过此时攻击力会大幅度下降。

与攻击一样,土元素在防御方面也拥有各种金属属性,被视作持有全种类的武器抗性在此之上,物理攻击减轻效果也会叠加。基于以上理由,它是用来当防御役,的绝佳选择,若想只凭借物理攻击将其击败的话,将是相当棘手的对手。

但当然,它也存在弱点。

土元素没有危险的杀手铜——也就是特殊能力。换而言之,它没有能让战局大幅改变流向的攻击。

另外一点,金属常有的弱点在它身上同样适用。

(……如果是黑洛黑桑的话能轻轻松松就打败它吧)

也就是怕酸,并且——它还有另一个弱点属性。

安兹做好了随时从道具箱拿出法杖的准备。

还不是时候。对方现在还觉得安兹是单纯的不死者而已。还不能在他面前使用会产生戒备的能力。

关键问题是,要不要承受根源土元素精灵的这一击。

通过吃到全力一击发现不是普通的土元素,这个剧本对于安兹而言流程相当完美。弊端则是,安兹没被一击杀害这个事实,也许会让对面心生戒备。

(……大致理解了。迪凯姆特化了召唤系毋庸置疑。从此推断,土元素一击的破坏力也当然增加了吧。白白受到伤害对之后的战斗没有好处。那么现在该——) 「骷髅障璧Wall of Skeleton

土元素的一击被挥下,同时安兹前方出现了骷髅构成的巨大障壁。随即被破坏,并消失。

(果然……魔力在衰减?)

「——什、什、什么!?」为了确保男人能听见,安兹大声喊出。「为什么,能将我的障壁一击破坏!?」

「哈哈哈。被区区土元素的一击打坏,你这障壁可真是脆弱啊」

安兹将魔法抛向看起来心情愉悦的迪凯姆。

单方面的决斗Lopsided Duel

这是位处第三位阶的魔法,能在对方企图用传送逃跑时,让此魔法连结的使用者同时传送到相同的地点。不仅如此,就算对方受到延迟转移Delay Teleportation的保护,也能无视其效果在同一时间出现在传送地点。

但是这个魔法有利有弊。例如但凡对手传送的地点是同伙们等待处正中央,被魔法连结的另一方也会被传送到相同地点,并遭遇群殴。正因如此,明明第一眼看上去是非常方便的魔法,却能在第三位阶这种低位阶习得。在补丁上线前,听说玩家还可以通过对队友使用实现集体传送,但被补丁修复后此魔法只能施加给敌人了。

当然,如果迪凯姆逃跑的目的地有与自己同等级的存在,就需要做好逃脱的准备,但单方面的决斗如其名所描述,拥有使用者发动传送,对方也不会被一起传送这微不足道的优点,因此逃跑本身并不算难。

「……你做了什么?」

「……是即死魔法。原来如此。看来,你有实施对即死的对策,是吗?」

「……嘛,不得不说,你还有点聪明。能认识到自己不敌贝希摩斯,转而攻击我。但,你是认为我比元素弱吗?」

(使役者比被使役者还弱这种事,按YGGDRASIL的常识不太可能,但对方的等级大概要更低吧?没有回答蔑视为弱者的我的提问,是因为你没有即死抗性吗?还有,贝希摩斯?) 伴随迪凯姆抬起下示意,土元素举起了它的拳头。速度比起先前要快。同时听到迪凯姆发动魔法的声音。

沙罗双树的慈悲Mercy of Shorea Robusta

(切。能使用第十位阶魔法虽说在预料范围之内,但是发动的魔法真棘手。击杀的时候得用魔法二重化才行吗)

沙罗双树的慈悲Mercy of Shorea Robusta是第十位阶魔法,其魔力的消耗量在第十位阶魔法里位居前列,跟现断Reality Slash是同等量级。

这个魔法持有三种效果。

首先,在一定时间内体力值会渐渐回复。但回复的只有微量,因此在这个等级区间很难称其有用。

接下来是对即死的完全抗性。若只想得到即死抗性,还有更加低阶的魔法,使用它们即可。

尽管如此,众多森林祭司Druid仍然选择习得这个魔法另有理由。

那就是第三个效果,即体力值归零死亡之际能够复活。这种复活方式不会导致等级下降。尽管体力值归零有些条件——溺死等等,不源自伤害的死亡方式处于适用范围之外——它仍然是有充分收益的魔法。

神官拥有死后立即施展就不会降低等级的起死回生魔法,森林祭司也有不死鸟的火焰Phoenix Flame等等。而沙罗双树的慈悲Mercy Of Shorea Robusta更多被用来防止发生事故意外死亡。说是如此复活后体力会很少,吃到多段攻击伤害时直接死亡的概率仍然很高。

不过因<沙罗双树的慈悲>而得救的前例——也不是不存在。

顺带一提,由于这个魔法属于起死回生魔法,所以可以回避安兹的王牌「死亡是所有生命的终点」(The goal of all life is death)所造成的死亡。只不过,此时就算仍在魔法的持续时间内,魔法仍然会消失。这是因为,原本起死回生发动的瞬间,这个魔法就会消失的。

(他是因为我说发动了即死魔法,对我的恐吓戒备吗……失误了。本应该用自己无法使用的魔法欺骗他的。今后如果碰到相似的情况就这样子办吧) 「魔法三重化·骷髅障壁Triplet Magic Wall of Skeleton

跟预想一样,骷髅障壁被一击破坏,紧随的一击接着破坏了另外一面。还剩下一面——趁着迪凯姆视线被障壁隔开,安兹一边稍微移动位置,掏出卷轴释放里面的魔法。

贯穿不协和音Piercing Cacophonous

这个魔法属于强化魔法,也许不会用到但是以防万一。

似乎是根源土元素精灵再次发动了攻击。

骷髅璧Wall of Skeleton被一一击碎

「——魔法三重化·骷髅障壁Triplet Magic·Wall of Skeleton

新制作的三面墙壁,其中一面被破坏的同时传来了迪凯姆吟唱魔法的声音。

元素之相Elemental of Aspect

这是森林祭司Druid第八位阶魔法,能得到元素抗性的魔法。由此一来,以毒、疾病等为代表的各种负面属性将无效化。此外,暴击效果也会无效,且隶属于暴击的各种效果也会失去意义。

在第九位阶,有一个名为元素形态Elemental Form的相似魔法。

安兹所擅长的领域被愈加防范,真是让人困扰。

不过——

(——能削去多少对手的魔力呢)

魔法三重无吟唱化·高阶魔法封印Triplet Slient Magic Greater Magic Seal

安兹再次移动,改变自己的站位。以迪凯姆为轴,这样就从当初的位置移动了九十度,更加靠近楼梯的方向了。

根源土元素精灵释放攻击,骷髅障壁被打破。

很遗憾,现在无法做出骷髅障壁了。

<魔法三重最强位阶上升无吟唱化·魔法箭>

魔力被猛地削走。

使用四次魔法强化,就算是低位阶也还是会被带走这么多魔力。

如果根源元素精灵是通过迪凯姆召唤出现的,奏效的高阶排除Greater Rejection将是致命一击,根本不需要准备这个魔法。但是,若迪凯姆的职业是针对召唤特化的构成,即使安兹和他之间有巨大的等级差,仍然有无法解除召唤的可能性。

再者,高阶排除Greater Rejection能消除的对象只有召唤物,像属于创造能力产出的对象便无法消除。

(元素副官,之类的来着?消耗经验值制造的对象,或许能半永久性的使役。不过,看迪凯姆为了维持根源土元素精灵还要消耗魔力的样子,应该不属于这一种……可我也不能乱赌啊) 既然这样,就需要为此做好准备。

「你终于——」迪凯姆看着双子和安兹站文的位置,把头侧了起来。「——你为何往那个方向移动了?明明自称守护者,反手就准备逃跑了吗?」

「啧!」

「哈哈哈!那就让我帮你一把吧」

根源元素精灵的一击,砸在了朝着楼梯奔跑的安兹毫无防备的后背上。由巨大体驱产生的击退效果,将安兹远远地击飞。

「嚯。没被一击砸扁,确实有夸大口的本事。嘛、虽说是毫无意义的抵抗就是了」

被击飞的安兹通过飞行Fly,保持平衡落到楼梯前。

「但你要逃跑,就说明要把两个主人扔在这儿,我的理解没错吧?」

「怎么可能会那么做」

此刻安兹再次创造出骷髅障壁Wal ofSkeleton

「又是这个?你不对我的元素精灵施加伤害是准备怎么样?这是愚蠢的决策」

安兹在障壁后方,嘲笑着对面迪凯姆哑口无言的态度。

「哈哈哈!我可是知道人类在攻打这个国家的。那么,森林精灵王啊。你不觉得时间对我有利吗?」

「……原来如此。是这么回事吗。脑袋还挺灵活的嘛。但那毫无意义。他们做不到」

「什么?做不到?」

「是。你该不会有一丝期待,认为区区人类能把操控最高阶元素的我打败吧?」

(很久之前,那个召唤天使的家伙的发言曾让我无言以对,但根源土元素精灵确实称之为最高阶也不为过。……教国是在知道迪凯姆拥有如此力量的前提下决定打进来的吗?那说明他们拥有打败迪凯姆的手段。不过,这家伙没有意识到这一点。是教国不知道他的能力,还是他不清楚教国的实力。话又说回来,要是教国知晓他的能力,当时还会喊最高阶天使之类的话吗?) 不知看着沉默思考的安兹想到了什么,迪凯姆从心底哑然失笑。

「这不是稍微想想就能明白的事吗?真是肤浅的家伙。哦不,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呢。毕竟不死族。脑袋里装的是空气而不是脑浆」

(搞不清楚。如果教国真的有备战森林精灵,那教国的阵营至少得有一个跟这家伙同等级的强者。这么一想,时间并不是我的伙伴,么。还是想尽量避免连续作战……) 能顺利让对手消耗多少力量。安兹这样思索着,一边发动了骷髅障壁Wall of Skeleton

跟发给马雷的讯息Message内容一致,在真正想要得到胜利的时刻,一对一战斗简直愚蠢。

但这一次,直到接近败北为止不得不持续单挑。

况且,这次的战斗还有另一个麻烦的事。

那就是,安兹被某种程度限制了战斗方法。

安兹早就知道迪凯姆无法看破完全不可知化Perfect Unknowable。使用这个魔法,肯定

能以压倒性的优势推行计划吧。

但是无法这么做。

为什么?

如果使用完全不可知化,单方面的进行攻击会发生什么。

其他魔法也一样。例如使用时间停止等高阶魔法,暴露自己是比他更甚的强者,情况会怎么样。

迪凯姆肯定会判断自己无法胜利,转头撤退。

万幸的是他没有将双子视作攻击目标——不能断定他不会,至少可能性比较低。那个男人的首要目标是亚乌菈——再接着是马雷。估计不会做出让两人产生致命伤的行为。

但,在还没有揭穿迪凯姆怎么出现这个秘密之前,撤退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他能突然出现,那他能突然消失也说不定。

不——设想最差的情况,应该当作他拥有这个能力。

若放他走,不久的将来这个变态有可能会锁定亚乌菈或马雷不放。

至少这点一定要避免。

在看到迪凯姆的所有能力之前,安兹等同于在让双子站在悬崖旁边。

正因如此,安兹才在讯息Message里下达了那样的命令。

——不许放走,要在此地将森林精灵王确实地杀死。

综上所述,安兹无法立刻让两人参加战斗。

敌我数量差距是关乎胜败的重大因素之一。

如果安兹在无法估摸彼此战力差距的状况下遇到比自己人数多的敌人,绝对会优先考虑撤退。理

应推测迪凯姆也会如此思考。

在制造出确定斩杀的机会之前,不应做出让对手感到劣势并选择逃跑的情形。正因如此安兹不仅没有向两人求助,甚至自己的不死族都没有召唤。

撒谎并承诺可以把两人带走,也是这个理由。

为的是诱导对方的思维,束缚行动,使其不离开,无法离开战场。

(沉、沉…叫什么来着。想起来了。是沉默成本。能否顺利地积攒沉默成本么……要是他没识破我的战术就好了……只能祈祷他的战斗经验不足吧。……至少得把他的信心给打碎) ·「真,真恐怖呀……」

对从项链传来,回响着的马雷颤抖的声音,亚乌菈立即表示同意。

「是啊。恐怖」

「安兹大人原来这么恐怖吗」

亚乌菈和马雷十分清楚,为何自己的主人,绝对的支配者,会以那样的方式战斗。

窥探对手实力的底线——这也是其中一个理由吧。但是,这不是最重要的。

目标只有一个。

为了不让对手逃走,并确保能杀死对方,安兹大人在将战局拖入泥潭。

在不知道战斗对手体力的状况下,身处战局中,该什么时候做出逃跑的判断——也就是止损呢。

答案估计因人而异,但除开自己的攻击完全无法造成伤害这种例外,最多的一般是在自己的剩余体力低于某个水平线的时候吧。

那么,自己的体力还剩很多,但魔力衰减的时候又会如何。

特别是,如果到此为止自己已经使用了大量的魔力呢?

如果拥有,还差一点点就能拿下胜利这种预感呢?

就算知道也无法做到的就是止损。所以一般人会从自身惨痛经历得到的血的教训,或者从自己得到的情报,制定一个自己的规则。

换句话说,如果某个人战斗经验值稀缺,并缺乏交战对手的情报的话,这个人无法顺利止损的可能性极高。

自己的主人就是看穿了这一点。

处在王的地位,十分傲慢,没有和自身同等水平的存在交过手,自己的主人如此推测。因此正在将对手压迫到无法止损的状况中。

「之前那些难堪的发言全都是障眼法。这种说法虽然很失礼,但安兹大人真的是大脑如同怪物一般敏锐的至尊呢……」

亚乌菈猛地颤抖了一下身子。

「也难怪迪米乌哥斯会说,安兹大人的智慧凌驾于自己……」

马雷也同样颤抖着身体。

「把使用卷轴的样子露给敌人看,这一点也很厉害呢……」

「毕竟安兹大人是不让对方看到一丁点自己的实力呢」

看着那位大人把事情做到如此地步,两人只能感到恐惧。同时,这次交战对两人受益匪浅。有这等人物挡在身前自己是多么的幸福。两人不禁同时想到。

·

破坏后,新的墙壁又立刻重新出现了。

面对这样的情景,迪凯姆在微笑中掩饰了对白白浪费时间的焦虑。

这是第几次了。虽然嫌麻烦没有计算次数,但至少也有二十次以上了吧。

虽然是可以一击破坏的薄而脆弱的墙壁,但通过同时展开好几张,可以挡住贝希摩斯的攻击使之无法到达。

(果然杂鱼只有杂鱼的脑子。……不对。因为只能使用那种程度的魔法,所以才会如此拼命吧。)

虽然说他是杂鱼有点太过分了,但那个不死者绝对不可能比自己——比贝希摩斯还强。至今为止所有的情报都告诉自己的判断是正确的。

如果那个不死者比贝希摩斯更加强大,应该会积极的发动攻击。但是那个不死者只是一边难看地来回移动、一边用魔法防御。可以说像是在期待第三者的行动。确实每次破坏墙壁的时候,贝希摩斯会受到损伤,但是太微弱了。仅靠这样就想打倒贝希摩斯简直就是自以为是的想法。

(即使微弱也能对贝希摩斯造成伤害,这不过是它为了让人类觉得容易打倒而付出的令人感动的努力吧。……可是啊,贝希摩斯的体力超出了你的想象,你就不怕魔力先用尽吗?)

墙壁又被破坏了、后面的墙壁暴露了出来。

迪凯姆叹了口气。

一想到还得把对方处理掉就感觉麻烦起来了。

(也许他是瞄准了我会觉得麻烦而离开吧。——不过,要怎样做才能不费力的解决掉他呢?)

很明显不去管那堵墙比较明智。但很遗憾,迪凯姆的使役贝希摩斯并没有特别的能力。想要无视的话,必须像绕过那堵长墙一样移动。只不过就算再怎么绕对方也会创造出新的墙壁。

这样就成了猫捉老鼠。

迪凯姆可以支配和命令比自己更强的元素。

通常情况下,是无法召唤使役比自身更强的存在,而迪凯姆修习的职业让他可以不受规则限制。但有着在战斗行为进行期间自己魔力会被逐渐消耗这样的缺点。

因为不需要将注意力集中在使役贝希摩斯上,所以迪凯姆自身的魔法也能施展。然而这么做贝希摩斯可战斗时间就会缩减。

(没办法了。果然还是在这施展攻击魔法吗?贝希摩斯与我。他应该没有余裕能造出承受二人攻击的墙壁。)

迪凯姆的确可以使用到第十位阶的魔法。

那是这个世界上存在的魔法吟唱者们无论做何努力、也无法到达的领域——只有被选中者得到许可才能进入的绝对领域的魔法。

不过,因是召唤特化所以只是能使用的程度。

绝对不是擅长。即便如此,仅仅是个不死者的话,使用第十阶魔法就足以打倒了吧。但是——可以动用那重要的魔力吗。不应该为了让贝希摩斯战斗而温存着吗。

(有必要想办法让那个不死者知道,人类那种程度是无法将我和贝希摩斯打倒的。那样的话就不会无畏的争取时间了吧……)

虽然已经传达了,但是他好像是不相信的样子。

不,自己也知道那是理所当然的。

不相信作为敌人的自己的言语也是应该的。

然而、迪凯姆确实没有危言耸听。能战胜贝希摩斯的存在至今从未有过。实际上就连达到古老的龙也不是它的对手。虽然用第二位阶的魔法强化了身体,但是在贝希摩斯的拳头前只有崩溃的命运。即使是迪凯姆自己,如果与贝希摩斯为敌的话也只有死路一条。

能战胜贝希摩斯的恐怕只有自己的父亲了吧。只是,父亲已然身死。也就是说现在没有可以打倒贝希摩斯的存在了。

(也许他是深信将我魔力消耗殆尽之后就能取得胜利吧,但那也是错误的,总觉得……)

可能是觉得如果魔力耗尽的话,击败魔法吟唱者什么的就是小菜一碟。这是对方基于自身作为不死者魔法吟唱者的身份做出的判断吧。

可以承认、这个想法确实有一部分是正确的。

作为元素使、特化过能力的迪凯姆,如果魔力消耗殆尽——失去了使役贝希摩斯的能力—战斗力会急剧减少。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是弱小的。作为森林祭司Druid最高位,他的肉体有着超越多数生物的优秀能力。

挥动举头就可以把脆弱的人类身体分成两半。用脚踢铁甲上就会留下足迹,而内部的脆肉会被压烂吧。

数千、数万程度的人类军队,仅凭其肉体能力就有信心能够将其消灭殆尽。

如果被问有没有问题的话,自己无法确信地点头。

边今为止的战斗几乎都交给了贝希摩斯所以才有些许不安。如果是数千士兵的话,光是杀光他们就需要挥动数千次拳头、也没试过这么做无法知道耐力能否持续下去。而且最重要的是——

(我亲自作战——人类的鲜血染红我的身体这样的野蛮行为绝对不行。)

在以自己作为元素使为荣的迪凯姆看来,自己挥动武器杀害对方等简直是野蛮至极。那是绝对想避免的战斗方式。

那么、该怎么做才好呢。

(魔力的消耗量还是不容忽视啊。虽然还可以战斗……但这并不是说可以使役贝希摩斯进行长时间战斗啊。一边杀害人类一边让孙子们无法抵抗——必须用魔法使其无法抵抗。考虑到这些,魔力没什么余俗啊。)

因此不能再为那个不死者消耗魔力了。

(将其无视,直接带孙子孙女走吗?但是如果这么做,那家伙会再被召唤出来的吧……)

那么这场徒劳的战斗只会再重演一次。

而且这种战斗形式是不行的。通过战斗获胜让他们两个人知道谁更强,使两人内心折服,告诉他们谁才是上位者。如果不这么做的话,那两个人会没完没了地继续违抗自己吧。

所以还是有必要于此彻底消灭那个不死者。

(最终还是回到了原点。那么,该怎么将其消灭呢?)

在贝希摩斯的一击前,迄今为止的敌人都是像容易折断的枯枝般。自己连想都没想过会有这样一场追逐着拖延时间的对手的战斗。

(呼。——真是不错的经验啊。接下来杀了那些四处逃窜的虫子积累练习吧。首先——就是那个)

迪凯姆凝视着耸立在贝希摩斯面前的墙壁。

不,应该是在那后面的不死者。

(果然没办法了。就算在这里会消耗大量魔力我也要在短时间内杀死他。作为元素使的我使用攻击魔法是非常,是的、非常不美丽的……但也没办法。幸亏不是打肉搏战,所以在这里就忍忍吧。)

下定决心的迪凯姆选择并行使魔法。

阳光爆裂Shining Blast

在第七位阶的攻击魔法作用下,同太阳一般的光辉与灼热炸裂开。白光呈半球状出现的同时,令人厌恶的骸骨之墙瞬间消失了。但是那后面的墙壁却依旧完好无损。

(原来如此。似乎用范围攻击魔法也不能将下一堵墙壁破坏了啊)

最好能将所有的墙壁一举全部破环掉,不过能知晓墙壁的至少一个性能也足够了。以此为基础,下一个魔法选择别的就可以了。

范围攻击魔法也因扩散、爆炸、还是再次放射而稍有不同。

接着贝希摩斯巨大的右拳破坏了另一堵墙。

然后不过一息时间左拳就挥了下去,最后的墙壁也被破坏了。不死者惊慌失措的身影终于能看到了。

(反正要召唤下一堵墙吧?)

那样的话,只需要根据刚才的结果选择使用其他攻击魔法就好了。

但是,那样的预想落空了。

为了远离贝希摩斯而开始奔走的不死者从长袍下取出了道具。恐怕是卷轴吧。

森林精灵的卷轴、是用特别的树皮制作的,只能存入森林祭司可以使用的第三位阶。因为那个不死者所使用的卷轴不属于森林祭司系,所以应该是他那系统所使用的东西吧。

(低位的魔法?你把我当傻瓜了吗?你说用那种程度的东西就能防御住吗?……还是那家伙使用的卷轴里注入着更高级的魔法?……但是,什么时候得到它的?是特殊的召唤吗?)

就到这么想着的时候。

卷轴消散,魔法发动。

「什!」

浓厚的雾以不死者为中心涌出,将视野全部包裹住。只有数米。距离五米什么都看不见的像牛奶一样的浓雾。

又发动了令人郁闷的魔法。

虽然想发动攻击魔法,但是在视觉无法识别的情况下效果会变弱。范围魔法也一样。刚才那个不死者一边奔走一边取出卷轴发动魔法。恐怕在使用这个魔法的同时还在进一步移动吧。即使最后在那个地方施展了魔法,目标也不是一定在范围之内。

为了寻找不死者,贝希摩斯开始了行动。只不过动作很迟钝。

贝希摩斯的感知依赖于视觉。但因为没有能看穿雾的眼睛,所以跟丢了对方。

那么,迪迪凯姆发动了第四位阶魔法振动感知Tremorsense

这是一种即使是微小的振动也能感知,从而判断对方所在位置的魔法。本来在地面上使用更好,地板上倒也没有问题就是了。

但是——

(——这是怎么回事?无迹可寻?)

虽然被白雾遮蔽视野无法看清,但通过振动感知Tremorsense得知自己的孙子孙女二人——没有移动,可能是换脚之类的——还在原地。不太可能是通过传送等手段逃走了。解除召唤的可能性更加没有。那么到底是怎么回事,迪凯姆察觉了那个理由。

(没有触及地板!是浮在空中吗!)

因为始终是奔走逃避所以自己误判了。对方可能是用了某种手段在空中飞行。

振动感知Tremorsense是感知从地板等传来细微振动的魔法,但如果在空中就无法感知了。

完美地打乱了自己的感知神经。

「你这就是浪费时间!麻烦的杂鱼!」

真让人感到不快。干脆主动把其他人类叫到

这来,一口气全都清扫掉,这样会更轻松吧。

(明明很弱!如果是在外面宽阔的地方战斗早就能把他杀了!)

一时想不出能把孙子孙女与不死者引到外面去的手段。也许有破坏王城墙壁扔到外面的方法,但不可能那么顺利。

向徘徊着的贝希摩斯下达命令,让其在自己附近待机。

虽然不知道躲在雾中的家伙会如何行动,但也有可能会直接瞄准这边。即使一击就能将他杀死也没关系,因为实在受不了那样卑鄙的家伙再让自己流血了。

在观察对方动作的同时,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了。没有过去太多的时间。可是,魔力逐渐消失的感觉,让自己觉得时间的流逝变慢了。

(——己经够了、不能再浪费时间了!)

得把这雾吹散。迪凯姆回忆起很多好久没有使用的魔法。因为至今为止的所有敌人,贝希摩斯都能屠杀掉,所以习得了但没用过的魔法也有很多。不过,自己知道一个能产生足以驱散浓雾的狂风魔法。

选择的是第九位阶魔法——暴风雨Tempest

暴风狂野肆虐,雾气被瞬间吹散。但同时,由暴风雨Tempest产生的暴雨也夺去了视野。

如此猛烈的暴风,甚至连迪凯姆都不得不尽力忍耐、以免被吹飞。在这(魔法)中移动是极其困难的。

该说真不愧是贝希摩斯、虽然它的速度变迟缓了,但那庞大的身驱居然能忍耐住暴风继续行走。

(那家伙应该在这场巨大风暴中、动弹不得了。)

因为倾盆大雨,视野受到阻碍,看不到东西。

贝希摩斯也不知道那个不死者在哪里。但是迪凯姆不同。因为振动感知Tremorsense会捕捉到打在地板上的所有雨点,所以无法判断出其中有人来回走动所带来的振动。但相反可以掌握雨点打击较弱的瞬间。脑海里展开的这个楼层的平面图中,察觉到有什么存在遮住雨滴的同时联想到了两个身影。一个在自己孙子身边,另一个必然是不死者所在之地。

(——在动吗?)

在这场看不清楚的大雨中。还有即使是拥有贝希摩斯这样巨大身躯、也只能是勉强行动程度的暴风。在这种情况下,那个不死者是怎么行动的呢。就算是在飞行中也会被这风缠上才对。犹豫了一瞬间。迪凯姆马上解除了暴风雨Tempest

魔法产生的狂风和大雨都消失了,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但是,能证明这并非幻觉的是,湿透了的地板与衣服。

迪凯姆撩起湿透了贴在脸上的头发——看到了不死者所在地耸立的墙壁。大概是在解除的同时创造的吧。

「你给我适可而止!!」迪凯姆大声怒吼。

「不能堂堂正正地战斗吗!偷偷摸摸第躲在墙壁后面!!实在是卑鄙至极!!」

「——在战斗中制定策略运筹帷幄不很正常么?别问我那些理所当然的事。那么我可以请教几个问题吗?」

障壁的另一侧传来了不死者的声音。

考虑到魔力正在慢慢消耗,还是无视为好,但好奇心被激发了。那个不死者说的话,应该是代表着双子甚至是他们父母的想法吧。那么应该听一听。

「……你想问什么?」

「不去管管那群人类吗?这里的战斗已经持续很久时间了。现在下面的森林精灵可能正在被虐杀哦?」

虽然问题与预想中的稍有不同,但还是决定坦率地回答。

一瞬间也考虑过是否应该解除贝希摩斯的战斗状态,可再次转换到现在的形态需要一些时间。

这么做就是给那个卑鄙不死者机会了。在说话途中,只要抓住间隙就会攻击过来这点是毋庸置疑的。当然即使吃了一击距离致命伤也还很远吧,但自己可不愿意那么甘心地接受攻击。还是决定让贝希摩斯保持其战斗状态待机,即便魔力会持续消耗。

「——虽然考虑到有像你们这样的继承了我血液的人存在,我的血脉就会在后世觉醒,出于这一点或许帮助一手会更好,但别的地方也有森林精灵。而且能靠自己逃出去的人多少更有些前途。总之,我没必要就救一些像人类一样可以被轻易杀死的弱者。」

「那么下一个问题。我听闻有森林精灵的秘宝?」

「森林精灵的秘宝?你是在说我吗?还是说的贝希摩斯?」

「……指的是在那儿的根源土元素精灵吗?」

「根源土元素精灵?」

「你不懂这个吗?你召唤的是根源土元素精灵吧?还是说是其他种族……元素名吗?用别的名字来称呼的吗?」

虽说卑劣的家伙最后落得个愚蠢灭亡的下场是理所当然的事,但竟然还认为这只是个单纯地土元素或是它的亚种什么的,实在是令自己气的想笑啊。为了好好教育孙子孙女,必须纠正这种错误的想法。

「那是贝希摩斯。大地的守护元素贝希摩斯」

「贝希摩斯?我是不是听错了。……大地的守护元素?不是陆地大魔兽吗?团队副本BOSS?我所知道的贝希摩斯有着不同的姿态……是谁最先给它取了名字?是你吗?」

「不是但——」

「——那么,是谁?」

近似插嘴的提问。为什么要拘泥于那里呢。

陆地大魔兽是什么啊。说是团队副本

BOSS

倒感觉是对的……这家伙是——否则就是孙子孙女。是知道有什么连他也不知道的事吗。如果是这样的话,不要再多做回答比较好。

「……想知道答案的话解除那堵墙壁怎么样?不面对面谈话不是很失礼吗?」

「那你就不用告诉我了,我不过是因为求知欲被激发才问你的。」

迪凯姆把视线转向双子。

是被召唤的不死者本人想要的,还是孙子孙女们从哪里得到了什么信息。被雨淋湿的两人脸上浮现出一种不高兴的表情,无法从中读取什么。

「那么另一个问题了——」

「够了。没有和你说话的必要了。」

迪凯姆焦急地注视着双子。不能再消耗魔力了。

问的问题也和自己想的完全不同。那就没必要再多说了。

「那聊天就到此结束了」

突然墙壁消失了。

正准备对双子使用绿色锁链Green Chain犹豫了。迪凯姆困惑着要选择哪一个。

「——也要到极限了吧。总之,你魔力已经被消耗很多了吧」

「……什么?」

面对不死者那极度非常平静的声音,迪凯姆茫然了。

为什么从那之后感觉很从容呢。

那个只会争取时间的无能不死者——。

只要命令贝希摩斯去攻击——。

那一瞬间,迪凯姆看向不死者身后的楼梯。

因为自己在想是不是人类已经来了,目的达成的了才表现出这样的态度。然而没有人类的身影。

侧耳倾听,不仅仅是人类——没有任何人的脚步声。

不知是如何看待了迪凯姆的反应,不死者再次开口说道。

「我说你的魔力已经消耗很多了吧。根——贝希摩斯你还能维持多久呢?恐怕还有几分钟是吧」

「啊啊、是这么回事。你以为没有魔力了就能赢我吗?的确之前没能避开你的拳头。但是,那是因为你是被突然召唤过来了,如果一开始就在那里我是可以避开的哦?」

「——这我知道」

果然还是那么平静的声音。迪凯姆下意识咽了下口水。

他哪来的底气采取那样的态度的。

很奇怪。

为什么,自己的气势会被这区区不死者压制住。

自己可是继承了曾经征服这个世界的森林精灵的血脉、是现存的最强森林精灵。

咬紧牙关,压下自己内心浮现的羞愧感情。

「原来如此!」大声怒吼。「因为你的拳头让我流了血,所以你傲慢地认为如果是肉搏战的话就能赢。但是那一击并没有给我带来太大的伤害。」

「这个我也知道」

不死者面对自己的怒号也只是平淡地回答道,迪凯姆感觉莫名的恶心感袭来。难道。

一瞬间,浮想出一个突如其来的、不可能的想法。

那么,这是为什么呢?

为什么要用那样的战斗方式呢?

这是欺诈。

用悠然自得的态度试图欺骗自己。

绝无其他理由。

「贝希摩斯!」发出了连自己都不知道是怒吼还是悲鸣的声音。「——击溃他!!」

「开始了吗」在下一瞬间就领悟到了那平静声音的意义。「魔法三重最强化·不快音之爆裂Triplet Maximize Magic Cacophonous Burst。——解放」

最先发生的是音波爆炸。接着产生的是天使之翼。

冲击波的风暴袭击了阻挡在不死者和迪凯姆之间的贝希摩斯,与先前暴雨相似的光之雨蹂着它那巨大的身体。大地守护元素的生命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消失。与血肉之驱不同,没有流血或身体缺损,但作为主人的迪凯姆知道贝希摩斯已经奄奄一息了。

混乱。

除了混乱以外什么都没有。

贝希摩斯是最强的元素。是谁都无法与它正面抗衡的存在。即使到现在为止在战斗中被消耗损伤过,但从其庞大的体力来看也是消耗极少的。

可就是——

那样的——

体力从来没有降低到如此濒临死亡的状态。

「不、不可……能……」

「真是厉害。明明针对了弱点,六发都不能打倒吗。如果我特化攻击魔法的话结果会不会不一样呢?」【注”安兹发动了三重不快音,并解放了之前封印的魔法箭,共计六发魔法。】

依旧是淡淡的声音、让人感觉不到任何感情。和先前的不死者相比简直是判若两人。

(到、到底,发生了什么?)

心中膨胀的困惑稍微平息了,但恐惧的心情也趁机钻了空子。

刚才的想法瞬间扩大。

莫非——这个不死者比自己还要强。

「啊!贝希摩斯!给我!」

守住—贝希摩斯遵从指令做出像要挡住不死者视线一般的动作,挥出右拳。

(成功了!!嗯?什么!?)

接着贝希摩斯挥出左拳。那就是说刚才那一击没能立刻将那个不死者杀死。

尽管遭到了两击,但还是能看到不死者以堂堂正正的姿态站在贝希摩斯的面前。

没有被击溃。

明明至今为止的任何敌人都被打败了,但那个不死者却满不在乎的样子

魔法三重最强化·不快音之爆裂Triplet Maximize Magic Cacophonous Burst

在他面前的贝希摩斯——无敌的巨大元素变成了一堆土块。

那一瞬间,感受到了巨大的失落感。

至今为止所拥有的什么东西,好像从心中消失了。只剩下一个突兀的洞。

「虽然已经到了极限……但是考虑到你应该还有其他技能可以使用,我认为这并不是错误的选择,怎么样?」

「——啊!」

不可能的。

绝对无敌的巨大元素精灵,自己的分身。贝希摩斯不可能输了、更不可能被毁灭。

但是,摆在眼前的是事实那么接下来该做什么呢。

自己应该采取什么样的行动呢。

眼前这个叫不死者的到底是谁——。

「别那么害怕——现断Reality Slash

剧烈的疼痛袭来。

这是从来没有感受到的疼痛。

「啊,啊,」

看着胸口在流血,被雨淋湿的衣服这次渐渐染成了红色。

「啊啊啊啊,痛死了!!!」

好痛。

好痛。

好痛。

只有那个想法在脑海里咣当当作响。

「那种心情我很理解。如果是我不是这副身体的话,刚才的一击也会同样地会让我痛不欲生吧。那么,我提议。投降吧。那样就不会再痛苦了,当然也保证投降后你的人身安全。」

「啊、啊、啊好痛……真、真的吗?」

无法忍受的疼痛使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迪凯姆向孙子孙女二人投出疑问。

两人表现出有点慌张的样子后,孙女回了声「真的。」

「是的,已经得到了这位主人的许可。那么请解除武装吧。希望你放心。确认没有危险的东西后会还给你的。是真的。我绝对没有说谎。向主人们发誓,我保证。所以请相信我」

不死者用真挚而温柔的声音说。应该可以相信。

好痛。

虽然用沙罗双树的慈悲Mercy of Shorea Robusta一点一点地治好了伤口,但是深入的伤口的疼痛并没有被治愈。

一瞬间,产生了如果能从这种痛苦中逃脱的话要不要投降的心情。但是——还是有自尊心。

作为王长时间君临这个国家的自己,虽说是

孙子孙女,但也不想向比自己年龄小的黑暗精灵投降。

好痛。

没有魔力了。不、可以说魔力还剩一点,但即使用剩下的魔力与不死者战斗,怎么想都不可能赢。

应该在近战中寻找可能赢的机会吗。

不,现在自己没有能赢的自信。如果反复受到不死者那样强大的魔法,好像是自己会先死吧。

好痛。

迪凯姆将视线转向位于不死者后方的——楼梯。

那里没有任何人。

那就——!

逃跑吧,就这么做。

好痛。

好可怕。

好痛。

好可怕。

尽管如此,迪凯姆还是开始奔跑了起来。

身上流出的血证明着自己的生命在渐渐流逝。

对死亡的强烈恐惧从心中涌出。即使是装备着的魔法道具对恐怖有抗性,但也不会将自己内心自然涌起的恐惧抹去。

不过正因为——有恐惧的推动,肉体才完美地满足了精神的要求。脚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踢着地板,奔跑了起来。

随着奔跑,视野马上向后流动,和不死者的距离逐渐消失。

「站住!不然就杀了你!」

无视警告,在经过不死者旁边的瞬间,随着强烈的啦舌,不死者发动了魔法。

时间停止Time Stop

没有感觉到任何疼痛。不,疼痛可能是有的。

比这更深的伤口——由于奔跑产生的剧痛太强了,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感受其他的疼痛。

就这样—迪凯姆奔跑着。马上就能到达楼梯那边。

胸部的疼痛惊人地强烈,但脚的动作没有任何混乱。

「亚乌菈!」

不死者刚才好像吟唱了魔法。但是这次的魔法没有影响到迪凯姆。

那就继续跑吧。

到达楼梯处时——脚底发生了爆炸。发生了三次。

虽然冲击一瞬间使身体浮起,但迪凯姆最大限度地发挥了自己的身体能力,重整调整了姿势,使其不减速地继续奔驰。脚上也没有什么疼痛感。

与其这么说,还不如说是因为胸前伤口的疼痛和恐怖,使他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虽然感觉到不死者在后面说着什么,但是没有时间在意。

迪凯姆飞快地跑下楼梯。

听不到后面追过来的声音。紧张的情绪得到稍微缓和的瞬间,剧烈的疼痛感跑到了脚上。

不由得要发出悲鸣,拼命忍耐。大声喊叫出来就糟糕了。

视线向下移动时,看到脚变得乱七八糟。应该是刚才脚下爆炸时受的伤吧。

一看到到伤口,疼痛就更加强烈了。

迪凯姆移动视线,确认自己刚才逃跑的方向。

流出的血不断留下痕迹。即使对方没有追踪的能力,也很容易追上自己吧。

好痛。

不想再跑了。

即便如此,如果不继续逃跑的话,肯定会有更强烈的痛苦在等待着自己。

最重要的是——不想死。

正因为如此,迪凯姆忍着疼痛移动着脚。

(为什么我会变成这样。为什么我的孙子孙女不肯与我合作!)

感到莫名其妙。

为什么不肯为了森林精灵这一物种而合作呢?

(该死!)

在心里——害怕因为发出声音而暴露自己的方位——迪凯姆一边发出漫骂,眼角渗出泪水,一边逃跑着。

·

面对迪凯姆,安兹用自己力所能及的温柔声音呼吁他投降。虽然不知道那个神秘的转移是满足了不能使用的条件,还是因为穷追不舍而成功地诱导了思考,但迪凯姆表现出了回应呼吁的姿态。

终于,安兹在内心里对他嗤之以鼻。

刚才的提案当然是骗人的。根本不想保证他的人身安全。更是打算在他脱下装备的阶段将他处理掉。

虽然想着如果心碎了就再也不会缠着双胞胎了,但最好的方法还是让他「死」。

只是,下一瞬间,迪凯姆的眼睛里看起来像是寄宿了火焰。

(嗯?)

迪凯姆突然跑了起来。居然朝着安兹所在的方向。

(等等!近战吗!?如果是这样的话——没关系!)

安兹注意不要让内心的笑容露出来,相反,他试图让声音中浮现出惊愕和恐惧。

确实,近战是魔力系魔法咏唱者安兹讨厌的战斗方式,可以说是正中了弱点。但是,对安兹来说,与迪凯姆战斗是令人高兴的。用少许的HP交换就可以确实地将迪凯姆杀死。但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安兹惊愕了——就在那之后,无法作出表情的脸上好像真的露出了表情。

迪凯姆的奔跑路线稍微偏离了安兹,而且完全没有减速的迹象。

安兹很快就发现自己的推测落空了。

(——糟了!他这是要逃跑!)

这样的话,对迪凯姆的评价,虽然很不甘心——但即使不说能提升一个阶段,也能稍微提高一点了吧。

对安兹来说最麻烦的事情就是全力逃跑。在这种情况下,即使是安兹自己——也许会在更早的时机——也会做出和迪凯姆一样的选择。

正因为知道这一点,安兹为了不让迪凯姆用和自己同样的魔法手段逃跑,采取了几个对策。

但是,用纯粹的身体能力逃跑时,很少能采取有效的对抗手段。因为准备时间不够,很难一边很

好地隐藏能力一边使用各种各样的道具与能力。

「站住!不然就杀了你!」

虽然发出了警告,但安兹不会相信因为这样他就会停止。自己也不想在他停下来的时候就放弃杀他。因此,安兹马上研究下一个手段。

即使建造墙壁也会被他直接跳过去,而且还会遮住安兹的视线,所以有可能无法应对他下一个逃跑手段。

精神操作系魔法的话可以说是能一击制敌。

不过,自己不太认为精神操作系魔法能搞定水平大概超过七十级的迪凯姆。防止精神操作系魔法的手段和道具在YGGDRASIL中很容易得到。如果要防御所有的精神操作系统魔法的话很困难,可他持有只防御其中一种类型的可能性也是有的。

实际上,帝国皇帝吉克尼夫也持有防御精神操作的魔法道具。赌迪凯姆没有那样的东西那就太浅薄了。虽然自己想直接使用即死系魔法,但既然有沙罗双树的慈悲Mercy of Shorea Robusta的加持,使用那样的魔法也就没有意义了。

因此选择的是时间停止Time Stop如果采取了对策,这也是可以防止的。但是,用魔法道具以外的手段来防止是很难的。

时间停止Time Stop

没有停下来。

迪凯姆没有停下来。

咂舌。这种可能性也在脑海中考虑过。那么,只能求助于他人了。

「亚乌菈!」

「是!」

收到命令的亚乌菈拉开弓——

「影缝之箭」

——射中地板上迪凯姆的影子。尽管如此,迪凯姆一刻也没有停下来,直接到达了楼梯前。

这是为了防备他逃跑,躲在骷髅障壁Wall of Skeleton后面时,偷偷做的最低限度的准备。

在迪凯姆脚下发动的是爆击地雷Explode Mine

能看的出来他完全听不进去,下楼梯的脚步声也渐渐变小。

「——他知道这只是虚张声势吗?还是单纯地不打算听?因为对于墙壁系的魔法,只有不使用属于贯通系魔法程度的知识,所以轻视了啊。」

虽然提前布置以为能吓唬到他,但还是让他逃跑了。

迪凯姆也是森林祭司Druid。虽说系统不同,但作为魔法咏唱者,完全有可能识破了安兹的魔法陷阱。基本上同样的魔法不能同时展开多个。就像不能重复使用召唤魔法召唤很多怪物一样。

「很抱歉让他跑了!」

听到道歉的话语后,安兹将视线从迪凯姆消失的楼梯处转移到了亚乌菈身上。

「不……是啊。……刚才那个技能确实是选择错误了,亚乌菈。我在战斗中看到过那个男人有抗时间、抗即死的能力。所以应该能判断出他对移动阻碍也有什么对策的。」对于再次打算道歉的亚乌菈,安兹举起一只手阻止。「但是没有对此发出警告的我也是同罪。老实说,我也没认为他会有应对阻碍移动的对策。比起那个……接下来你该怎么办?」

「我马上追过去,把他杀掉」

「等等!」

安兹阻止了试图追击的亚乌菈。

如果迪凯姆是高于七十级的森林祭司Druid的话,以安兹的移动速度很有可能追不上他。亚乌菈和马雷能追上他。但是在这种情况下,多少消耗了魔力的安兹会变成孤身一人。

(用传送门Gate从纳萨力克带兵——没有那样的时间。首先,要做出是放过他还是确实的将他杀死的决定)

虽然魔力减少了很多,但是迪凯姆身体相关的能力值还是相当高的。在不依赖魔法的近战中,安兹的胜算较小。当然,前提是不使用完美战士Perfect Warrior

(如果他还有一些手段和底牌的话,没有带魔兽的亚乌菈可能会应付不过来。召唤不死者……不,如果他能再召唤一次根源土元素精灵,不对……不管怎么想那都是不可能的)

如果能比自己更多次的召唤强大的元素精灵,那就有点失去平衡了。再怎么说魔力也会被消耗,即使是死灵系特化的安兹也做不到那样的技术。但是,从始至终安兹的「不可能」的想法都是按照YGGDRASIL的设定来考虑的,在这个世界上也有不通用的可能性。

虽说游戏的知识至今为止还算通用,但迪凯姆驱使的元素在游戏知识里是不可能的。这么一想——

「——马雷!」

「是,是」

「虽然很危险,但是用你一个人的力量去杀了那个迪凯姆。因为是和平时不同的装备,所以不要放松警惕。看起来赢不了的情况下,保存魔力,争取时间。」

虽然想再多给一些指示,但是再多也是浪费时间。

「快去」

「是!」

一个不像平时马雷的回答,那个回答精神饱满,随后他就追着迪凯姆跑向了楼梯。那种速度可谓飞快,脚步声一瞬间就远去了。

虽然也考虑过让召唤的不死者追随过去,但是在发生特殊情况时,为了作为盾牌要把它保存下来。单方面的决斗Lopsided Duel还没有结束。安兹可能会有再次与那位王战斗的时候。也为了到那时能在短时间内分出胜负。

「——亚乌菈!你负责我的警卫。尽快找到宝物殿,得到一切。之后马上和马雷汇合。」

「遵命!」

3

前线的总司令部在战争中总处于骚乱,现如今战局已经逐步定了下来,却依然骚乱不止。不、即使战争获胜,辅佐实行占领统治的人——文官们到达之前,这种骚乱会继续下去吧。

现在的参谋们,正在把各处传令兵的情报收集起来。并对碎片化信息逐一进行核实,为了完成战局的绘图煞费苦心。当然也有统计伤员数量、俘虏的运输这些工作。尸体处理之类的杂事则考虑到现在还处于战争中就暂且搁置了。

总之,能够送到元帅瓦莱利亚·艾因·奥比尼耶那边的,都是千真万确的情报。因此,所期盼的情报送来的时候,他表现出了打心底安心的神态。

「阁下。森林精灵们的防御网无疑已经被突破了。拜此所赐,敌人的反击减少了七成。……虽然感觉有点少过头了,但我认为这是由于缺少强者所引起的的战力缺失。不过,残存兵力很有可能正潜伏在都市各处。您认为该怎么处理呢?」

「不要做出无端的牺牲。负隅顽抗的游击兵构不成威胁,但在都市内自由行动来搅乱战局的家伙更可怕一些。扩大占领区,施加压力,并在森林精灵们的外围——部署包围网。要避免室内战。进入都市的队伍,不要忘了保证要有个位数的强者在内。」

「是。马上传达指令」

「突破包围网的森林精灵毫无疑问是走投无路的死士。要强调绝不可以大意」

「遵命」

「——战局确实打开了,来自王城的反击呢?」

「还没有。那边依然保持寂静」

原本,瓦莱利亚的表情应该是比之前更加阴沉。

王城不可能是空城。有森林精灵的精锐在守护的可能性很高。一定存在士兵被追赶逃入王城的情况。况且还有森林精灵王的存在。

由于森林精灵王支配的元素,导致失去了火灭圣典副队长的经历还历历在目。虽说不及英雄的实力,但是也杀了水平相近的人。

根据教国百年以上的历史记录来说,即使是由英雄级实力的成员所构成的漆黑圣典,在森林精灵王的战力面前也会遭受重创。虽然不明白是什么样的作战方式,但作战成功就说明他绝对不是无敌的。然而,要抹杀干净的话,对于瓦莱利亚指挥的教国军来说负担过大了,可以说目前还没有跨越与森林精灵国的战争中最险峻的山峰。

但—现在有杀手锏了。

「再提醒一遍。能够进行突入吗?」

「是的。可以的。」

听到参谋的定论,瓦莱利亚从椅子上站起来。

「那么……可以认为已经达成了既定的目标了。……诸君,辛苦了。现在就只从远处继续监视王城,下达给士兵们努力做好其他的工作的指令。我要去向那边的大人进行报告」

瓦莱利亚一个人出了天幕转而走进另外一个。这个天幕的主人不是很喜欢别人。不是什么善茬。

在天幕营帐外说道。

「失礼了,现在可以进去吗?」

「请」

马上传来了回应。

瓦莱利亚在进去前进行了一次深呼吸。

绝不是什么危险的人物。在来这边的时候虽然只是稍微地问候了下,应该是属于有理性的人。再怎么说也是位于漆黑圣典、到达英雄领域的人物——超越人类领域的存在,要面对这样的人,就算是他也要有相应的觉悟才行。即使知道不会被袭击,但也要有如同面对强大的肉食动物时的心里准备一样。

此外还有一点。

在这个天幕中的人物除了是一名位于英雄领域的强者之外,也是对于教国来说属于例外的人物。

不同的人类种虽然可以进行繁衍,但这种想法在教国看来是禁忌。

在仅仅是为了名为人类种族繁荣而考虑的教国来说,人类之外的种族,即使同为人类种也是敌人。

但,这好像不过是这数十近百年来的思想。

实际上在更久以前,教国也多少会为人类种全体做出考虑,总方针上认为应当联手去与其他种族抗争。

至于改变此方针的原因——这天幕的主人便是其一。

是作为教国最强的人物,其寿命之长无法想象。不确定是不是守护神,但确实存在过的某个人物的弟子。瓦莱利亚充其量也就知道这些了。

在这些暧昧的情报中,倒也有确凿的信息。

那其中之一便是,这位是即使身为元帅的他也不能失礼怠慢的人物。不,他可没有对强大肉食动物的王者用居高临下的目光来对话的打算。

卷起帘子进入天幕中,看到的是朴素的椅子和床、以及放着隔板和头盔的桌子。

作一看仿佛和别的天幕没什么区别,但其中放置的器具都是相当的贵重物品。这些是用<转移>从教国搬来的物品,是身为元帅的他的天幕中也没有的品类。

位于中央的她,身披着耀眼铠甲正蹦蹦跳跳着。

「这是怎么了?」

是瓦莱利亚无法理解的什么事吗。例如是某种特殊的仪式之类。

「嗯?倒也没什么啦。就是不动两下不舒坦罢了」

「原来如此」

就这样跳了数秒后,她终于停下了动作。

「不用敬语也是可以的哦。毕竟从立场上来说你还在我之上嘛」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那丝毫不是对上级说话的语气和态度。

「不,话不是这么说的。您毕竟是身为守护神的弟子、教国最强战力」

「老顽固。……嘛,随你的便。既然你来这边的话,也就说明是那件事了吧?」

「没错。之后就只剩下王城了。不过,王城应该还集结的有残存兵力……」

「剩下的我也一并收拾好了。不过我的目标只有一个人,也不会去认真清理就是了」

「是。剩余就交给我们吧。」

被称作绝死绝命的她缓慢地转换了表情。

看到她面孔上浮现出笑容的瓦莱利亚慌忙低下了头。

这并不是向自己释放的杀意,虽然明白这个道理,但还是感到了恐惧。

「啊,抱歉了……话说,能听我说吗?」

「是,能效劳的话」

「嗯。讲真,我对那个家伙倒是没什么恨意。因为毕竟没有被直接动手动脚什么的。也可以说没有做身为父亲该做的事情,这对他来说也不是什么不讲理的事情,大概是这样吧。很有可能连我的存在都不太知道。……对父亲抱有仇恨的是我的母亲。那么可以说,我的这种情感是母亲灌输给我的对吧」

这究竟要怎么回答是好呢。赞同、否定?话说她难道是森林精灵王的女儿。假如这样的话,她的母亲到底是谁呢。脑海中冒出了一个又一个的问题。

没有在意因为困惑而无法做出任何回答的瓦莱利亚,她继续说着。

原来如此。

这和自言自语一样。并不是想听到答案啊。

「那么我应该把我的憎恶转到母亲那里去,不是吗?那个让我有这些讨厌感觉的人。但她已经死了啊,怎么想也没办法了。所以作为代替,就把憎恶转向了父亲也说不定啊。如果真的能摆脱怨恨……也许就应该发泄给母亲的爱人身上你说是吧?」

话语间的氛围变了。

瓦莱利亚偷偷看着她的脸。

笑容依旧。什么也没有改变但是——那真的是笑容吗?

唾液不受控制地咽下。

害怕着,他的反应可能会引发教国的毁灭。

大概是注意到了紧张的氛围。她浮现出苦笑。

「……啊,又是这样。对不起。让你感到害怕了吧?我没有说会把摧毁教国、作为发泄怨恨的地方。因为……我可能喜欢教国吧」

「是,是吗。那真是太好了」

没办法做出很好的回答。但瓦莱利亚还是放松了下来。

「但……也就是。当母亲刻入我灵魂的仇恨消散的时候,我是不是就可以算是自由了呢,我想应该是这样的吧。说来说去的,这种话说出嘴还挺害臊的呢。应该是到了多愁善感的季节了吧」

「这样啊」

「要是老相识的话,「现在你都多大年级了?」会这样吐槽过来吧」

「属下愚钝,十分抱歉」

她仿佛丝毫不在意低下头的瓦莱利亚,继续说道。

「母亲到底想些什么呢」

「嗯?」

「……弱者只有被践踏的份,所以要变强大。这不是错误的想法。但让我怀疑真的有必要给小孩施加那么严酷的训练吗,但这个世界中,幼年时期被施加致死程度训练的无法断言只有我一个人,而且或许有为了变强而比我承受更加残酷训练的人。这么说的话我的想法还是太天真了嘛?」

「这虽然我认为很难下定论,但这么说……」

赞同,否定。哪个回答更符她心意呢,对于进行这样思考的瓦莱利亚来说,说出的话也含糊不清。

不知是否是察觉到瓦莱利亚的这种心情了,她——这次是真心地——笑了。

「全部收拾干净后,仔细调查下以前的记录也不错呢。毕竟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呢。反正……会有什么留下来的。母亲到底对我有着什么样的感情呢。……那么,我们动身吧」

·

「喝呼~喝呼~喝呼——」

从迪凯姆的身体能力来说,即使全力地奔跑了如此程度的距离,也不可能会喘不过气来。但是现在,呼吸紊乱了。是因为恐惧。从内心涌现的惶恐甚至对肉体产生了强烈的影响。奔跑的同时还不忘竖起耳朵听,后面有没有逼进来的人。

没人。

没有人追来。

逃掉了吗。

不——迪凯姆在心中否认。

不能疏忽大意。

不应该再顾及作为最强森林精灵的骄傲。而是应该逃离这里。

失败不是一切的终结。森林精灵应该并不是只在这片森林里存在。去到更远的地方,在那里重新建立王国就行了。那样的力量自己是拥有的。

——应该是拥有的。

(下次不会犯相同的错误)

孙、曾孙——己经证实了觉醒并非止于自己的子代,孙代及其以后仍可以觉醒。那么下次就更加聪明地进行就好了。

(是的,这不是输更不是失败。只不过是得到了一次很好的经验。我不会浪费所获得的经验。我不是那样愚蠢的男人。重复失败的人才是真正的蠢货!)

没错。

首先让自己的孩子和黑暗森林精灵生孩子吧。还是说自己和黑暗森林精灵生个孩子就好了。

(已经没时间想这些了。是用最短的距离逃离这里?还是说……至少带上食物?)

边跑边想。

迪凯姆的转移是移动到与其自身相连的元素身边,既然贝希摩斯倒下了,那就没法移动到它身边了。为此只能以自己的脚力离开这里。虽说如此,也可以用魔法飞行,准确来讲并不只有用脚移动一种方式。

没错,迪凯姆拥有魔法的力量。

说白了就是什么都不带上,只要有现在穿戴的魔法道具就怎样都好了吧。然后到达文明圈的话,想要的东西夺来就好了。如果是迪凯姆的强度,就并非不可能。

确实刚才败北了——虽然很不甘承认,但那两个孙辈的强度是例外。正因为他们继承的是迪凯姆的血,所以逃去的地方不大可能还有那种强度的人。但是,如果因为这样就展现力量的话会很显眼。如果迪凯姆的情报散播的话,那个孙辈操纵的不死者可能会再次追上来。

(即便如此,那两人的目的又是什么呢?在那层现身的理由是因为宝物库吗?如果只是以宝物为目的的话,对我的性命已经没有兴趣了吧……)

这个想法可能太天真啦。很难想象孙辈说的话——指使不死者说的话——是真的。

(也许……我的生命才是目标)

应该做好最坏的打算吧。关键是这关乎自己性命。

(这样的话,果然还是要在离开这个地方之前尽量不引人注意啊……。也要尽量避免使用魔法。那样的话果然还是需要食物啊。)

森林祭司的魔法中有制作果实的魔法。宝物库里收存着能四小时使用六次的杖。只是,迪凯姆没学那个魔法。而且也并不擅长在森林中活动。

虽然有自信能击退魔兽的袭击,但是对于能在森林中收集食物——好好料理杀死的野兽——的自信是一点也没有。

(房间里有水果、酒等最低限度的食物。尽可能快地拿走食物,在不使用魔法的情况下穿过这片森林。之后为了不让情报传至孙辈的耳中,把遇到的人全部杀掉,夺走物资。这样逃到很远的地方就好了。对了。把有价值的东西也带上比较好吗?宝石、金银等东西能派上用场吗?)

迪凯姆喘着粗气,好不容易到达了自己的房前。

虽然应该有几个女人,但带着太显眼,也会成为累赘,所以是该把她们丢在这里吧。

还是该带一两个人走呢。

身为王的自己对不得不那样做感到不快,但是如果是用扛的话,应该不会太脱后腿。

(——如果是能做饭的女人,带着她走也没什么。而且离开这片森林的话,不知道下一次和森林精灵见面会是什么时候。这样想的话,就算是为了生孩子也带着走比较好)

擦干因疼痛而渗出的汗,调整乱掉的呼吸。

避免在女人面前表现出不像是国王的样子。

迪凯姆一边前后注意着有没有不死者的身影,一边打开自己房间的门。

「欢迎回家。」

传来女人轻浮的语调。

迪凯姆立刻感到愤怒。

一直以来对自己毕恭毕敬的女人们中,竟有人对自己有如此的态度。感觉就是在挖苦自己败给自己的孙辈们。但是愤怒在看到房间的样子后,一瞬间平息了。

红色的房间。

自己的房间染成了红色。

血。

远不是浓重等词能够描述的血腥,从房间外没注意到这一点,是因为被自己的伤口散发出的血腥所遮盖了吗。

房间里横倒竖躺着女人们的残骸,在中央的

椅子——是特意搬到那里的吧——上坐着一个女人。

陌生的女人。穿着漂亮的全身铠,一手拿着头盔,另一只手握着奇怪的杖,其尖端有三轮染血的刀刃,画着弧线盘旋。完全想不到是设想了什么用途才做成了那样的形状的武器。

感觉女人不是森林精灵。但是,其容貌总觉得有些森林精灵的特征。那么果然是森林精灵吗。

而且,关键是那双眼瞳——

「呀,初次见面,爸爸。」

笑嘻嘻的女人。

得出结论。

「是吗?是吗……你就是他们的母亲吗……」

女人的表情一下子凝固,马上又开始笑。

「对——啊。我就是那孩子……们的母亲。瞧瞧那伤……你输给了那些孩子啦。真有那么强吗?输给了什么力量啊?告诉我啊,爸爸。」

欲言又止。自己没有空陪这家伙拖延时间。

马上转身,想赶快离开这个房间——

「——还想逃走啊。」

「唔!」

痛觉在脚上奔走,迪凯姆滚在地上。

一看就能知道那个女人的奇怪的杖上的刀刃嵌在脚里。被扫堂腿击倒,然后被拖进了房间。

脚上出现了崭新的伤口,流着血。但是,与从不死者那里受到的胸伤和跑步时受到的脚伤相比,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但是——不能理解。

两者有一定的距离。但是这个女人马上追上了自己,攻击了自己的脚。仿佛这个女人——自己的孩子——的移动速度远远超过了自己。

后背被用力按住。

好像是被女人的脚踩住了。

「哼哼!」

迪凯姆站不起来。

是超越了自己的力量吗。还是说借助了特殊的力量。

「胸部的伤是刀造成的?脚上的伤是什么?听说你有驱使土元素,那家伙呢?」

接连不断地抛出问题。能感受到对方的是从容。

确实迪凯姆身负重伤。然后失去了土元素。

但这不意味着弱小。物理方面的战斗能力还健在,挥拳让附近的生物即死是很容易做到的。拥有这般力量的迪凯姆打算全力逃跑。虽说因疼痛而动作迟缓,但这个女人也不可能追得上才对。看来不得不承认。

在野蛮力量上这个女人超过了迪凯姆。

但是,还有疑问。

自己不记得生了有如此高超能力的孩子。拍头仰望着按住自己的女人。

果然还是对这张脸没有印象。而且刚才也感觉到了,要是以森林精灵的标准来看长相就很奇怪。

「……你,你想做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纯粹是发自内心的疑问。女人哈哈哈地发出了嗤笑声。

「强者对弱者做什么都可以,不是吗?」

「呃……唔嗯。」

没错。

迪凯姆一直是这样活着的。

「野兽的逻辑……和住在文明落后的森林里的野蛮人的想法很般配呢。」

「这、这是曾在这里的女人们说的吗?」

「……呼~。」

仿佛是要吐出积攒的热量,女人叹了一口气。

那一瞬间,踩在背上的脚的力道不断加大。

「咕、啊啊……」

肺部因压力不能呼吸。

「能不能快点回答一下刚才的问题?——难道忘了问的什么了吗?还是在装傻?」

「贴呃啊……」

女人的脚施加的力量变得即使是迪凯姆也无法忍受。从身体里传出了咔吱咔吱的声音,为寻求空气而大张的嘴无法吸入,只能做到吐出。

切,对方舌的同时脚下力量也有所减弱。

但是,还没有到可以逃脱的程度。原本迪凯姆只是渴望新鲜的空气就已经竭尽全力了。

「你是被什么样的攻击伤害成这样的?」

(为什么,我会遭遇到这样的事……。自见到孙子孙女开始……就糟透了……但是为什么,这个女人为什么对伤痕这么关心?是不清楚自己的孩子做了什么吗?作为死灵法师使役了各种各样的不死者……不对,不是这样的……吗?)

能与自己匹敌——不,拥有比自己更强力量的孩子和孙子孙女三人同时在这个时机出现了吗。不,也许是出于其他的理由。

(这样啊!原以为是我的孙子孙女和孩子,但血脉族人也有别的分支,难道是我父亲的……难道!这些家伙是我的异母兄弟吗!?)

那才是最有可能的吧。

他的父亲是森林精灵大英雄中最强的轻战士。

被冠上八欲王这种无法认为是敬称——宛如蔑称一般的别名,也是因为他比谁都要强大。弱者们为了抹除他的伟业才取了这种名字来贬低他的荣光。

那样伟大的血统—轻战士的能力,迪凯姆没有继承,不过,难道这个女人继承了吗。

「喂?能不能快点儿说啊,不说的话就开杀了哦。」

「啊…啊……咔哈!」

我说,想让我说就轻点啊”虽然想那样叫,但无法发出声音。从身体里传来了啪嗒啪嗒的声音。胸口一阵剧痛。全身因剜心刨肺的剧痛而僵硬,不觉地在地板上抓起指甲。

「……我还以为从那以后就再不用去可怜母亲了……一想到她是被这样的杂鱼侵犯怀了我,就觉得有点……是呀。真可怜啊。」

刚自言自语似地哪后,女人就更加用力了。

连续听到啪啪塔,哔咔哔咔的声音,和刚才相同的疼痛随着声响一个接一个地不断催生。

从喉咙深处涌出血味,想吐出却只能口边酒落的程度。

难受。

痛苦,好痛。

为什么自己会遇到这种事呢。

明明什么坏事都没做。

迪凯姆使出全身的力气挣扎。只要能稍微呼吸一下就好了。即使那样也逃不掉。在压倒性的力量差距面前没有意义。

会死。

会死去。

刚刚也是同样的心情,也就只是如此了。

可怕。

好可怕。

难受。

好痛苦——

为什么,自己会

「……真的不爽。就因为这样的杂鱼,我才……我的母亲才……」

黑暗——

为什么——

眼泪夺眶而出。

为什么能做出这么过分的事。

「真的、真的!」

不能呼吸。

不想死——

谁来——

救——

——

——突然意识恢复。但是并不是疼痛消失,

也不是说能够呼吸了。

什么啊。

发生了什么事。

「……身体膨胀了吗?真的是,烦死了!!」

——啪咔啪咔啪咔啪咔啪咔。

骨头一齐折断的声音。

疼——

发生——

什么事了——

迪凯姆再次看到世界变得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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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你的逻辑,对吧?都是你自作自受。啊,那真是太可惜了。我真的很想再杀他一次但是……」

血缘上的父亲停止了抽搐。绝死的视线移向了躺在周围的森林精灵尸体。

现在看来可能没必要走到这一步。没将母亲的憎恨转嫁到他身上那是骗人的。但她更讨厌自己所喜欢的国家做出和那种不愉快的——即使只是活在一个世界都令人生厌的男人一样事情。那就一劳永逸地将他们的想法消灭,这也就是这些女性沉没在血海中的理由。

对于这些积极乐观的、认为只要活着总有天能获得幸福的人来讲,绝死的想法并不能让他们信服。但是,站在绝死的角度来看这种人也是难以理解的。

绝死突然将视线移到大门!。

打开的门缝隙里黑暗精灵——少女——出现了。

首先不可否认的是,这是追杀森林精灵王的「那些孩子」的其中一个。

那双瞳孔——颜色不同——是王族的证明,绝死发出了一声小小的叹息。

把从未见过面的绝死误认为是母亲,说明这个女孩是森林精灵王的孙女——绝死的任女。

略微惊讶地发现自己有一种「不想杀她」的感觉,绝死用尽全力把胸口粉碎的森林精灵王尸体踢向了少女。

一般人,不,以连偏常者都难以躲避的速度飞去的尸体,少女很轻松就避开了。

尸体穿过门廊撞在后面的墙上,一朵鲜红之花在巨响中盛开。

(如果能避开就说明……肉体能力相当高啊。不过那家伙的伤口似乎是被利刃之类的东西造成的……)

少女——任女手持的殴打武器是黑色的法杖。一眼就能看出,那个男人的伤口是另一个人留下的。实际上,之所以说「那些孩子一是因为自己确定至少还有一个人。但是,也存在着用魔法制作的刀刀、可以形态变化等的魔法道具。

(还是说另一人对胸口造成伤害,这孩子则是腿?用法杖……魔法吗?)

但为什么黑暗精灵少女,要干掉森林精灵王呢。

不,森林精灵王被憎恨的原因有很多。最有可能的原因就是如同绝死一样,被复制了对父母的仇恨。造成这么深的伤害不可能是由于如此强烈的动机——自然产生的憎恨,因为这个少女似乎太年轻了。

也不是不可能不清楚自己的力量、像是为了报复一样留下那么多伤口,但现状否定了这一点。因为在森林精灵王尸体飞过来的时候她根本没有上前拦截的意图,而是很从容地躲开了。

「诶、诶多,啊、嗯、对了。你姐姐你是谁啊?」

哎呀哎呀——一个具现了男性幻想的可爱少女。这说明她生活在一个与绝死无缘的世界中。

但是,内在和外表完全不同,一目了然。因为她一副似乎并不关系躺在身后的森林精灵王尸体的样子,目睹了这个房间里——绝死创造的——惨剧的她也完全没有害怕的样子。

(她回避了自己的攻击然后是这种态度?噫。这种态度是伪装的可能性很高。相反自己应该更加谨慎。……好吧,该怎么办呢?)

该如何回答对方的问题呢。如果可能的话,尽量避免战斗,然后提供虚假信息,同时想办法慢慢套取对方的情报。

但,这是不可能的。

根据森林精灵王的说法对方肯定不止一个。

如果是这个女孩对森林精灵王造成创伤,她身上没有任何血迹——即便伤口恢复血迹依然会残留——这个少女和森林精灵王之间有着实力上的巨大差异。

就算攻击森林精灵王的不是这个女孩,而是做了这件事的人让少女追随过来,毫无疑问这个少女和她的同伴都不简单。自己不清楚对方到底拥有多少能力,但如果让她们会合的话对于绝死来说也过于危险。

那么在还未看到她同伴的现在就是逐个击破的机会。与其套取情报,不如先下手为强短时间内击败这个少女。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只是一厢情愿的想法。把她当作新的敌人看待绝对没错)

稍加思索,然后用微笑让对方放松警惕,绝死终于回答了少女的问题。

「——你好。我是……魔导国的人,你呢?一个人吗?」

少女的表情抽动了一下。缺乏自信的表情没有改变,但她展现出了一种好像在思考什么的样子。

(看不透啊。失败了吗。或许应该做出回应来把回答的范围缩小一些……现在的情况是,无法确定她是否知道魔导国,或者是和魔导国有关的人,亦或是——不知道是不是魔导国的敌人。

没有立刻发动攻击说明对方是敌对者的可能性下降了些许,但也有可能和我一样迫切想得到情报……啊,如果说出评议国的名号可能会有反应吧)

提到魔导国的名字,是因为有确切情报表明魔导王身旁跟随的有黑暗精灵女孩。

这些情报不是由潜入魔导国组织内部的间谍获得的。

在卡兹平原与王国的战斗中,「占星千里」确定了魔导王身旁有一个黑暗精灵女孩。

用幻术再现「占星千里」看到的光景时,魔导王和他的军队被清晰地描绘出来,当然唯一的黑暗精灵助手也被投影出来,但她的外貌很模面部特征也不清楚。

这是难以避免的,「占星千里」要观察整个个战场,不可能花费记忆力去记住一个人,之后发生的事情给人的印象也过于强烈以至于有很多信息都被忽略了。

仅凭模糊的印象,面前的少女与魔导王随从的气质并不相符。她们都有相同的黑色法杖,但装备的盔甲却完全不同。主要是幻象的画质太低了,只根据盔甲大致也判断不出来什么。

如果这位少女在魔导国地位很高,她在这里会穿什么样的衣服呢。例如像自己一样,肯定会装备万全地过来。因为这里是战场。当来到一个不知道会发生什么的地方,没有人会身穿便装出现。凯瑞和「占星千里」的服装不在乎外观上如何,实际性能才是穿着防具的决定因素。

不过就和自己说的一样,卡兹平原也是战场。

真正的强者,是不会具备多件强力武器的。因为对攀登高峰的人来说优秀武器是不可欠缺的,战斗技术也是配合武具来炼的。有过这样的先例,明明棍术达人却在被漆黑圣典选中时得到了一把强大的斧头,不得不花费数年时间习得斧头的使用方法。

那么按照这个逻辑,魔导国的黑暗精灵少女和眼前的少女并非同一人,似乎有很多的共同因素可以得出这样的结论。

这就是为什么架起镰刀来看她的反应,发抖的样子真是不错。

自己能游刃有余地使用这把镰刀,一边在心中自言自语一边悄悄用力握紧了镰刀。

其次是其他种族的长相。

人类种的大体上都能区分开来,这不是说可以完美区分。有些只有同种族的人才能发现,毕竟某些部位在外人看来是一样的。

「啊、读、是、是的。我是一个人……」

「是这样啊。那么,大家都会担心的。」

(哈。用可爱的脸……脸不红心不跳地说谎。……并非像表面上那样完美啊。那么在这种情况下谈话,得到虚假信息的可能性很高,不是吗。在知道对方有协力者存在时继续对话是没有任何意义的。首先抓走之后朝着安全的地方移动。再使用魔法手段,或者是物理拷问的手段,迫使她说出真实的情报……)

少女不自信地抬起没有拿着法杖的手,摸了摸挂在脖子上的项链。

看似没有任何意义的手势,仿佛是因为不安才在无意识地寻找什么。这可以说是一个受到惊吓少女的典型表现。但在知道外表和内在完全不同的绝死眼中,这并不是毫无意义的行为。

「切!」

比短促的舌音消失在空中还要快的速度下,一口气拉近和少女的距离。戴着头盔,手持的武器——卡戎的引渡—就像要劈开一样、挥向地板上方女孩的腿。

如果能砍断的话就砍断。

绝死那毫不留情竭尽全力的——就算是同中最强的男人也难以躲避的攻击。

那是——

下段攻击被少女用手中的法杖弹开。

即使能轻易斩断钢铁的武器被弹开,也并不感到惊讶。这种程度是完全有可能的。然而,在绝死的全力攻击之下,拿着法杖的手却出乎意料地没有丝亳抖动。意味着——

(——果然还是战士系吗)

可以说几乎确定了黑暗精灵少女修习的职业。

(……不,等等?轻装战士?不会吧……。但没有证据表明她是森林精灵王的孩子……但是,她看起来像……)

黑暗精灵和森林精灵应该有相同的寿命,外貌的成长度也应该相同。

「突、突然就——」

(也很可能是别的血脉族人……吗?是不是想太多了?)

黑暗精灵少女似乎在喃喃自语,绝死在思考的过程中也没有停手。已经决定采取敌对态度。对话只在需要争取时间、或者赢得胜利时进行。

追赶着向后方倒飞的少女,跳进走廊。

描出一个巨大弧线,离用足够的离心力将刀狠狠砸向少女的身体。

挥动这么大的镰刀肯定会撞到墙壁或地板上。不过没有任何问题。教国——不,人类的救世神、斯鲁夏纳的武器能轻松穿过墙壁和地板。

虽然有些阻滞,但镰刀的速度几乎没有衰减。

但是、被弹开了。

被弹开。

弹开。

三道斩击快如雷霆电闪连续新出。结果全部都被少女的黑色法杖弹开。法杖格挡并不出色,但爆发出的力量巨大。那如同电光一般的速度,显然和绝死是同一级别。

(还挺厉害。同等级的战士?不妙啊。如果她完全处于防守状态我就会被迫陷入劣势。)

从这简短的攻防中就能理解很多东西。

根据森林精灵王所说对方有盟友。如果是与这个少女同等级的话,那绝死唯一能做的就是竭尽全力地逃跑吧。但是,这种认为森林精灵王能够逃脱自己也能轻易逃走的想法并不理智。如果让人逃走一次,下次就一定会有所准备。如果对方不傻的话。

办法就是——

(——在短期战斗赌上一切。杀了她……虽然已经无法做到了。但在某些状况下可以尝试将尸体带回看看是否会复活。)

绝死忍住移动到少女的腹部的视线。

尽管穿着金属制成类似裙子的铠甲,她那柔软光滑的、根本没有腹肌的腹部却暴露无遗。将满是重要脏器的弱点正大光明地暴露出来。但是,如果认为瞄准那里就能给予沉重打击,那就太纯真了。

铠甲的防御力通常是,灌注的魔力和所使用的金属、以及特殊能力的总和。因此,即便是薄弱的腹部也应该具有和铠甲的魔法强度成正比的防御效果。然而,铠甲使用的材料并没有产生保护作用。毫无疑问这里是防御力薄弱的地方。

那么,为什么,她要穿这样的东西。

可能是故意露出破绽,诱导对手对破绽进行攻击。

考虑到这一点,可以通过全力攻击那里达到一击必杀的效果,抱持着这样的期待。所以才没有一直看她的腹部。

地母神之力Pow of Gaia

突然少女启动魔法,绝死瞪大了眼睛。

(哈!?魔法!?并非战士职!?不、不,不是没有能暂时使用魔法的战士职业……但是……诶?)

绝死倒是可以使用信仰系魔法,但少女使用的魔法从来都没听过。基于对自己没有影响,判断可能是一种自我强化类的魔法。

如果少女专精战士职、对魔法职只是一知半解,那就没有必要如此警惕。问题是如果对方专精的是魔法职业的情况。

就可用手段的多样性而言,魔法超出了战上职业的应对范围。可以说稍加不慎战况可能会因为一些厉害的魔法瞬间恶化。

对魔法到底有多了不起也含糊不清、这单纯是绝死缺乏关于魔法职的知识。正因如此才更需要戒备。这种事自己也能做到,只要能恢复一点持续战能力就会有细小的差别。

先做最坏的打算,少女并非战士职,那么会是哪个系统的魔法吟唱者呢。

虽然完全没有确凿的证据,但从刚才的攻防战来看这位少女似乎不是魔力系。因为常规的魔力系是缺乏接近战能力的,有可能是与之相对的近战能力较高的职业——森林祭司,或者是神官之类的信仰系。

说不定也是非常规的魔力系魔法吟唱者、其他系统、或者说精神系。但很遗憾的是绝死更没这方面的知识。所以怎么瞎想也没用。只能将这些问题先放在脑海角落避免疏忽大意。

这些先放一边——如果真是黑暗精灵的话,果然还是森林祭司的可能性更高。要真是跟那个森林精灵王有关系、那就更不用说了。

然而这种情况下如果是森林祭司,很遗憾绝死没有这方面的应对手段。那么作为替代手段——选择发动将审判官Inquisitor职业修炼到顶峰时获得的两种特殊能力中的一个。这是考虑到少女能使用绝死不知道的高阶魔法的神官职这一可能性。

「异端判决」

和她信仰的不是同一个神的神官的话,在绝死的周围发动魔法时消耗的魔力会稍微上升。当然并不是马上就能有效果的,持久战或使用强大魔法之时会逐渐的感到巨大负担。

尽管没预感会发展成持久战,但这是假设了对方会连续发动高位阶魔法来战斗的判断。在无法读取对方能力的现阶段一味地要这么做的话或许是徒劳的也说不定,但这个能力不在开始前发动就没多大意义了。

元素形态·大地Elemental Form·Earth

少女再一次使用听都没听过的魔法,并且肤色变为了茶色。

应该并不是简单的变色魔法。也许是这才是她原本的姿态——可能本来就不是什么黑暗精灵而是别的种族——也不是没这可能,不过这种事就算想了也没用吧。

因为在生死攸关的战斗中得不到答案的疑问,即使警惕也不应该一味地死较劲。

魔法也是同样。

既然不知道是什么效果,那起码不应该再去瞎想。绝死也在刚才发动了另一种能力。

「异端断罪」

这是将审判官Inquisitor修炼到顶峰时获得的两种特殊能力的另一种。这虽然也有着类似效果,与刚才的不同这个可以增加魔法的发动失败概率。当然了,如果发动魔法发动失败的话,魔力依然会消耗的。

现在两种技能都使用了,在特殊技能的效果时间结束为止不能再使用审判官的能力了。不过并没有失去从审判官那里获得的肉体强化以及魔法,这也算还在接受的范围内。

虽说对于绝死而言想尽快结束战斗,但这样展开反而有点绕远路。绝死对于现在的局面并不称心。绝死绝命将胜利的方式粗暴的分为两种。一种是在对方什么都没做之前持续加强攻击一举击垮,另一种则是注意对手动作封堵攻击消磨对方。

但是选择了一口气打倒的绝死,与承受住了攻击的少女的战斗陷入了你打一下我打一下的僵持局面。这种情况下就是,战局主动权落入了少女手中。真要发展成这样,一定程度上要迎合对手的套路,只能在其中打乱节奏。

「那、那个,实在对不起」

魔法只使用两次就足够了吗,还是说是不是除此之外别的就不会了,少女一边说着道歉的话

一边高高举起黑色法杖,以毛骨悚然的速度挥下。

毛骨悚然。

不仅仅攻击速度异常的快。

那不是发自内心的谢罪。她的声音中明显没有罪恶感。仿佛是被命令去道歉——如某种人偶一样——

(——不能瞎想!)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现在挥下的攻击。

如果从战士角度出发,这个攻击是不合格的。

没做伴攻,是个十分单调的攻击。

虽说速度惊人,但无论回避还是接下都很容易。

绝死选择吃下这招。因为已经见识过对方对于攻击的回避与接下,所以现在想试一试对手的碗力如何。

绝死拿着长镰以为很容易就能接——

(——好重!)

明明应该很从容地接下才对,但两膝向着两肘轻折过去。被推压的法杖眼看就要贴近额头。

咬紧牙关发出「嗯!!」的声音鼓足干劲,使出全力推回去。即使挣脱也不能破坏少女的平衡。不过对方武器向上弹开了。

机会来了。

不让视线停留在产生破绽的驱干上的同时,绝死这次使用了武技。

〈疾风超走破〉,〈强腕强击〉,〈超级穿透〉,〈能力超提升〉,〈可能性超感知〉。

先前没有使用武技进行攻击正是为了这一时刻。

移动速度与敏捷性上升、提升所有伤害、突刺类伤害增高、肉体强化、第六感锐化。

瞄准的只有一处。

看似没有防备的腹部。

也许是个圈套,但有自信将其击破。而且最重要的是,若能给予对手重伤,战斗的天平会一口气倾向于自己,这是自己最想看到的。因为绝死有必须快速结束战斗的理由。

雷光闪电般快步奔去,以连风燥声都听不到的速度直冲少女的腹部。

由于一口气上升的能力,突然加速动作的绝死让少女来不及防御。将超出预想的抵抗——坚硬到让人难以想象那是皮肤——冲破,就这样滑动长镰突刺了进去。

(很好!)

无法控制因愉悦而崩坏的表情。

绝死修行了行刑者Executioner的职业,可以加强致命一击的伤害量,根据情况也有一击必杀的可能。但是原本使用斩击武器造成一定以上的伤害时,也有增大伤口创伤的能力,但这次不是用像翅膀一样从两侧展开的月牙刃,而是用像是握柄延长部分的突刺用的利刀进行突刺,使用这个能力就没发挥作用。尽管如此这一击也会给少女造成相当大的伤害的。

但是浮现出的喜悅之情很快变得阴暗起来。

通过武器传到绝死之手的触感很怪异。

特别是没有切断内脏噗吡噗吡的感觉……

还没来得及理解到底是什么原因前,视野的边缘——上方出现了一道黑影。

「——<即刻反击>」

但是,慢了、慢了些尽管是稍稍走神,但因传来的感触分神是一很大的失误。

嘎!声音响了起来。

被用力挥下的法杖敲中了头部。

当即使用痛觉钝化,然后通过疾风超走破跃出大范围。同时强行将刺入的长镰拔出,进一步对少女造成伤害。

皮肤被刚才的重击撕裂。血滴滴哒哒顺着脸流了下来。明明使用武技压住了疼痛,但即使微弱的表情变化也会发出刺痛,视野也摇摇晃晃的。

绝死装备着被称作风神的神的铠甲。尽管如此还是受到了足以令人站立不稳的伤害。记忆中已经很久没受过这样的伤了。

「——重伤治疗Heavy Recover

绝死保持着一步之外的距离,使用自己可以行使的最高位治疗魔法。虽然到完全治愈的程度还很远,但可以作为暂时的紧急处理。使用魔法的同时,警惕着追击,毫不松懈地瞪着少女。然后绝死不敢置信瞪大了眼睛。

少女的腹部别说有内脏溢出了,甚至都没血。不过对方并非毫发无伤的证据是,她那清秀的脸因为痛苦而扭曲着,土色皮肤上一条大裂口显露出来。

「好痛痛痛」

少女不知从哪里取出了卷轴发动了其中的魔法。

大治疗Heal

这是比自己使用的还要更高级的治疗魔法。

(——第六位阶!为什么有那样的卷轴!不好!那样的话刚才的伤害基本上可以完全回复了。现在还不清楚那个孩子的体力如何,看起来我受到的伤害更大!但那个腹部的触感。异常的坚硬,果然是圈套吗!)

或许施加了某种能无效化腹部致命一击的魔法吧。然而少女的样子好像还是尝到了被贯穿部的疼痛。诱导对手攻击的目的成功实现了,但同时也受到了刺穿腹部的剧痛。

是哪个性格恶劣的家伙制作出了这样的护甲,绝死咋了咂舌。既然知道这里会被盯上,也应该赋予对痛苦的耐性啊。这就像被诅咒的防具那类。

绝死忍耐着因焦躁想挠头的心情。不能继续做那些增加痛苦的行为了,因为现在没有余力做这种事。

逼迫对方将第六位阶的魔法使出来并非值得高兴的事。无法保证那是最后的卷轴。可能还有好几张。如果是这样正常作战下绝死将毫无胜算。

不过,不论少女持有多少张大治疗Heal的卷轴,自己都有着能将其杀死的王牌。

但是,现在还不能使用那个。在此之前应该尝试些其他办法。

首先,大治疗Heal是不可能用在擦伤上的。那既然已经给予高额伤害,现在要做的就是猛烈进攻,不给敌人留有喘息之机再度发大治疗Heal

在决定好进攻方法后绝死举起长镰。随后使用武技,能力上升的情况下一口气拉近距离。

这次瞄准的是手腕。

(什么!)

少女没有表现出任何要避开的样子。

先前应该是没能跟上自身运动能力提升的绝死,现在不一样了。没有任何试图防御的迹象。

一瞬间绝死的脑海中浮现出刚才那副光景。可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就在进入杀伤范围内前,她使身体像陀螺一般旋转,用承载了最大离心力的长镰击在了少女前腕上。

刀刀穿过那具身体,致使鲜血飞溅,少女的手连同整个铠甲一同掉落到走廊中——没有发生。虽然受到了不知至今轻松斩断过多少铠甲的一击,但少女的手腕依然健在。

——好硬。

与腹部完全不同。

毕竟覆盖着铠甲所以是理所当然的,但即便如此也还是太硬了,是因为武具本身就能与六大神的相匹敌吗,还是因为使用了某种防御系的武技。

最恐怖的是,绝死浑身使力的一击被对方用一只手腕就接住了。甚至连动摇姿势都没能做到。

然而现在没有时间给绝死去思考了。

因为少女领悟到自己右手被当成了目标,马上将左手持着的黑色法杖甩下。

绝死想起了刚才的疼痛,立即使用即刻<反击>与<回避>,拼命的扭动着身体没有收回长镰并接下攻击的余力了。

但是就连避开都做不到。

即使用即刻反击来调整姿势,但在对方攻击的同时使用武技进行回避还是很困难的。

那一击陷入了绝死的肩膀中。与先前不同现在还有余力,所以同时也使用了武技。

<防御超强化>

这是能提升防御力的武技,虽然外皮强化>的减伤率更高,但是身为<半精灵Half Eif的绝死并没有外皮。

即便使用了武技进行防御,这一击也仍然是给绝死造成了打入身体的疼痛。使用防御超强化也只是起到安慰作用。与先前那下相比是好了些。

咬牙勉强忍住了呻吟声。没有将情报透露给对手的必要。不过——

(不妙啊……)

这样就能确定了。这才是少女的目的。

仔细想想从刚才开始就一直这样。

迎合自己的攻击然后顺势向自己发起攻击。

少女的作战方式正是「舍身诱敌」。【注:(JLS)是剑道里为了打倒强敌的奥义,有种自损八百伤敌一千的意思。】

恐怕并非是在正常战斗中无法捕捉到绝死的这个可能性。应该是少女特意选择了那种作战方式。

(对防御有自信……是像赛德兰那样有防御役Tank职之类的家伙么……所以腹部才无防备吗?受到的伤害也可以通过大治疗Heal进行回复。)

攻击力欠缺而防御力特化的——能行使魔法的防御役职业,并且是凭此能与绝死匹敌的强者的话,那关于少女能力的推测似乎就没有矛盾了。

可这么判断的话,刚才的殴打攻击又太过强力了。

或者那个法杖是具有强大力量的魔法道具么。毕竟是连六大神的武具都无法切断的强度,那么这是有可能的吧。

绝死对这个少女与魔导王身边的那个少女是同一人物的怀疑更加深入。行驶强大魔法、率领恐怖大军的魔导王,不难想象会收藏有骇人的武具并赏赐下去。

稍微保持一定距离的绝死架起长镰,毫不松懈地观察少女的动作。

与摆出架势不动的少女相比,自己则是急于飞扑。

这就是场上位者与下位者的战斗。

(真的非常的不妙)

现在,要说是谁有优势那毫无疑问是少女。

能用身体接下绝死的攻击,取而代之能而发出绝死无法躲避的一击。少女对自己的体力、防御力、攻击力、魔法回复有怎样的自信目前还不清楚。但至少这个少女选择了被打、然后打回去、再对自己进行回复这样单纯的加减法。也就是说她是认为这样就能赢。当然也或许是故意采取这种不合理的作战方式,为的就是抽出自己的底牌。

鉴于少女没有主动上前攻击的打算,也许她是在争取时间等待同伙带来。女孩的同伙的强度尚且不明,但如他们施以援手的话毫无疑问战局会一下子偏向少女。他们完全有可能采取了想要不断重伤自己的消耗战计策。

绝死可以采取的手段很少。其中最理想的莫过于利用对手战略占据优势。换句话说就是自己有效攻击同时防御住对方的攻击,可这也不是那么顺利的。

少女的铠甲坚固得令人瞠目结舌,必须更深刻深入的打击才能有效果。而自己专注攻击时产生的空隙,这个少女肯定会利用。那到底该怎么办。

(真是难题啊……果然要使用吗?)

有那么一个瞬间,绝死的目光落在了自己手——紧握的长镰上。

曾经的神、斯尔夏纳使用的长镰「卡戎的引渡」,是使用教国未发现过的稀有金属作成,那

般高度的坚固度与杀伤能力正是神所使用的。而且能在八小时间内发动两次Death

能令攻击带有负面追加损伤的死者之炎Undead Flame

在没有知性的不死者下守护自身不被靠近的

不死者回避Undeath Avoidance

能生成不死者的不死者创造Create Undead

引发疾病的疾病Disease

获得一击消灭没有退散抵抗的不死者机会的给予不死之眠Sloop to the Andes

有两种使用方法的荣光之手Hand of Glory

防止视线攻击的同时强化恐怖效果的死亡面具Death Mask

有两种使用方法的荣光之手Hand of Glory从这些当中进行选择,每四小时总共可以发动五次。

除此之外还有特别制的不死者斯巴达人Spartiate——与第五位阶召唤的重装骸骨战士Heavy Skeleton Warrior能力同等,武装性能在其之上,但因为没有特殊技能以及习的加成,所以有些弱——可在二十四小时内共计召出三十体,最大限度能同时操纵五体、是个非常优秀的魔法道具。

感觉现在亮出底牌还太早了。

即使在现在单调的作战方式中,能做的事也有很多。在看不到对方会出什么牌的阶段、暴露自己的手牌,在精神方面也会处于劣势。

「那、那个,不攻击过来吗?」

对于少女慌慌张张不安的提问,绝死非常不耐烦「切」地了咂舌。

(这么希望被攻击吗!你这个小鬼!那么、尝尝这个如何!)

绝死后往后撤退的同时使用了武技。

<双空斩>,<强腕强击>,<流水加速>,挥舞长镰的轨道上产生两道刀光向对方飞去。

少女向前移动了。

居然是向前。

是与空斩那样使斩击飞出去的武技,比起直接斩击威力会有所减弱。但是她用身体迎着刀刃丝毫不在乎地直线前进,这是很疯狂的行为。

(不,我也做了与这孩子相同的事。这确实能给精神上带来伤害啊)。

少女直面灵气之刃也仅是表现的轻微疼痛—也是演技吗——只为让自己看见。一进入射程距离黑色法杖就呼啸而过。成功的及时回避。

少女的攻击仍然没有达到标准。然而这肯定会更加优化的。起初这些攻击还在能轻易处理的范围内,而现在即使充分地摆好架势,只要反应稍微慢点就有会被击中。

(笑起来笑起来!让她觉得自己完全被看穿了。)

绝死的嘴角浮现出浅笑,为了能让人听到般笑出了声来。

不知道做得好不好。要是笑容僵硬——就又得被打了。

(要是连使用超回避的余力也不能留下的话就糟了)。

虽然想通过后退来保持距离,但少女也同时也跟着缩短着距离。

差距并没有扩大。

斯巴达人Spartiate!」

出现的五只不死者犹如墙壁一般把少女隔开。

少女法杖的一挥首先将其中一体摧毁。

五只斯巴达人Spartiate的水平,充其量只能撑住少女的五次攻击。但那就足够了。

绝死踢着墙面跃起,近乎贴着天花板移动,尝试绕到少女后方。

但少女的身体看似下沉了一瞬间,便以接近让地板爆裂的冲击力猛地向后方跳跃。估计她不想被夹击。是觉得区区斯巴达人Spartiate完全不是自己的对手,但是被持续骚扰仍然会分散注意力吗。

事实上,斯巴达人Spartiate的攻击完全没有让少女受伤的迹象。

以惊人的速度向后跳跃的少女,落地的同时将手里的法杖刺进地板,刮着地板嘎吱吱地紧急减速。真是胡乱的动作。少女依靠超常的臂力,强行控制着自己过高的爆发力。

(奇怪的……动作。不习惯使出全力?……不习惯战斗本身?)

面朝发出唔嗯、唔嗯声的少女,两只斯巴达人Spartiate并排站在落地的绝死左边与右边。

绝死在脑海里对斯巴达人Spartiate发出「上」的指示。不会感到恐惧的不死者服从着命令,一齐上前袭击少女。稍慢一步,绝死也跟着发力。

少女再一次拿出卷轴。

「<炎岚>(Fire storm)」

烈焰的风暴包裹了一切。疯狂肆虐的灼热之火灼烧着绝死的身体,但下一个瞬间,宛如其为幻觉一般一切都消失了。不过,仍然残留着的烧伤的痛觉,证明着之前的事情是发生在现实之中的。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不知是否因为魔法是从卷轴发动的,造成的伤害不算特别大。

斯巴达人Spartiate姑且还能移动。但这仅仅意味着它们避开了致命伤。再吃一次魔法,所有斯巴达人Spartiate都将倒下。

绝死以身体为轴告诉选择旋转战镰,将另一头的枪托横向挥起侧面砸向少女。由于砸到了少女的盗甲部分无法明确辨别,但少女没有因为谱到击打受到大量伤害的迹象。斯巴达人Spartiate配合着绝死的攻击,同时刺出手中的长枪,而少女手中法杖卷着风的一扫就将所有长枪轻松扫开。果然除了绝死自己攻击,其他的攻击根本打不中她。

绝死趁着这个间隙再次像跳舞一样回旋,接着以蜘蛛匍匐的姿势,瞄准少女的脚踝释放超低空的斩击。

绝死的攻击切断了身旁的一只斯巴达人Spartiate斯巴达人Spartiate直接消失在虚空中。不过召唤来的魔物待遇本身也就这样。

为了砍断少女的跟健,战镰斩在少女的足部护具——火花四溅。

果然,这里也很坚硬。

<刚腕刚击>和<超斩击>、再加上自己的职业效果的作用下也没有大的切裂感。

但绝死瞄准脚腕别有目的。

迅速地将双腿前后张开并咬紧牙关后,绝死将仍然勾在脚腕上的战镰全力向上提起。目的是让少女失去平衡后跌倒。可是——

「——好沉!」

指然不动。

宛如一棵巨木。

这不可能。

但、这是事实。

明明已经考虑到对方的力量而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反而自己差点控制不住向前方摔倒。传到手腕上的重量和少女楚楚可怜的外表完全搭不上边。

虽说也有少女使用了某种特殊技能或是魔法道具的可能性,但绝死感受到了与顶天而立的苍天大树作对的感觉。从手感判断,估计自己无论使出多庞大的力量,也无法压倒这棵大树。

突然,一股恶寒在身上游走。

不知是不是因为看到失去平衡的绝死、觉得是良机,少女突然伸长握着法杖一端的右臂,从试图阻止她前进的两只斯巴达人Spartiate之间的缝隙里将法杖挥了过来。

将射程距离和离心力发挥到最大值的令人脊背发凉的一击。

就算要躲开,自己的姿势未免也太差。而让斯巴达人Spartiate挡在中间,感觉也不会减慢一丝少女的攻击。

但绝死仍然在脑中对斯巴达人Spartiate下达了命令。

转瞬之间,身旁的斯巴达人Spartiate把绝死撞飞。少女的法杖犹如黑色流星般落下,顶替绝死的斯巴达人Spartiate瞬间粉身碎骨。

绝死在地面上翻滚的同时灵巧地操控战镰,从少女的脚腕上卸下刀刃。接着利用着自身的惯性快速起身后,将战镰举在正前方采取了牵制的动作。

但少女没有趁势追击。那纤小的身体散发出一簇光芒,顿时黑色的狂风吹起,剩余的斯巴达人Spartiate被粉碎后灰飞烟灭,逐个消失。

落下的骨头残骸消失在虚空之中。看着这一幕,眼中没有映射任何感情的少女静静地重新架起黑色法杖。然后像是突然想起来了似的,表现出一幅畏畏缩缩的样子。

(要再次召唤斯巴达人Spartiate么?……不过,在那之前得确认一件事)

绝死大胆地在头顶旋转着战镰。战镰切开空气的嗡嗡声打破了静寂,不停地回响着。少女在一旁看着整个过程,呈现彻底等待的态度。

一点一点,绝死的脚尖逐渐靠近少女。

两人的距离缩短——

绝死猛地吐气,充分加速的战镰瞄准少女左手的手腕飞驰。

就算看见利刃以撕裂空间的速度向自己迫近,少女仍然不为所动。她试图机械地用肉体扛住攻击,顺带尝试着想让绝死吃到一击的想法显而易见。不知是不是已经习惯了绝死的攻击速度,少女的整个动作行云流水。

但——撕开空气,袭击少女手臂的刀刃的轨道突然上浮。

从不停展示的攻击模式变换的招式。

现在目标是少女纤细的脖颈。

把头砍飞就能杀死她吗。以先前的感触而言,不能如此断定。但少女的脖颈和腹部一样暴露在外。有可能是圈套,但至少如果能跟腹部一样直击颈部,少女会受到创伤的可能性很大。若是如此,加上自己习得的各种职业的加持,大概能让少女受到大量伤害,足以抵消自己先前那些不利的对攻。

从先前的交锋已经明白,绝死作为战士的能力比少女更加出色。正因如此,绝死直到现在只做了一次伴攻,其余时间都在纯粹的输出。因此,习惯了绝死单纯动作的少女跟绝死用了武技的那一次一样,没能躲过绝死的攻击。

战镰试图撕开少女细细的脖子。接着——

「咕唔!」

——遭到法杖敲击。

之前一直在忍受的绝死终于忍不住因疼痛而呻吟。

绝死大幅度跳开,并睁大了眼睛。

「……又是这样」

少女的脖子没有留出一滴血液。但是,皮肤上有留下淡淡的割伤痕迹。少女不可能没有受到伤害。是不是少女拥有把对弱点进行的攻击无效化的能力呢。如果是这样,绝死所习得的一部分技能将失去效果。

(她真的是生者吗?难不成……是魔导王制作的不死者?)

嗅到了绝死内心的动摇,少女哆哆嗦嗦地发出了一个提案。

「那,那个……。不投、投降、吗?那、那个。不会让你感到更多疼痛,并保证你投降后的安全……的呢」

对此发言,绝死的感想是——恶心!。

从先前开始一直是这个样子。少女的攻击里感受不到敌意或是杀意。把少女的行为判断为温柔,或是对此抱有不一样的感情,每个人的反应估计都不同。但是——在不怀有敌意也没有杀意的情况下,不停地使出会致使头盖骨碎裂的攻击,这种人的内心怎么可能会温柔。

绝死从心底对少女感到厌恶。她或许是自己的侄女,但绝死产生不了一丝亲近感。

怜悯、优越感,如果她的提议里明显透露着类似的感情,绝死就算有些许不快也不会产生这么深刻的厌恶之情。但是她感觉不到少女身上有任何的情绪波动。

(……如果是没有感情的不死者在演技的话,一切就说得通了)

一切都是那么不协调,不禁让人感觉少女的言行举止乃至态度全都是演技。不过,现在这不是重点。绝死个人的喜好在这个关头无关紧要。

重要的是,该怎么做才能打破现在的状况,并使自己受益。如果装出接受投降的样子能让自己得到益处,那么也有思考的价值。

「投降也不是不——」

说到一半绝死打住。

对啊。

谈话只要在想争取时间,或是在胜利的情况下进行就可以。

少女胜利了吗?

——否。胜负还没有明确分出。少女也就拥有若干的优势而已。既然如此,少女想要谈话有没有可能是因为需要争取时间呢。

「——啧!」

绝死用力咂舌再次拉近与少女之间的距离。

无论保持距离还是用武技攻击,对方都持有魔法卷轴。虽然剩下多少卷——还有这些卷轴到底是装在哪里的——还不清楚,但是如果假定少女还持有很多,刀剑互往对绝死来说过于不利。

万幸的是,可以推测对方没有除了卷轴之外的其他远距离攻击手段。要是有的话就不会使用卷轴了。

(是修习了盗贼系,靠这个发动卷轴魔法?不,她使用过强化系魔法,这个可能性应该很低)

但绝死不存在有效的远距离攻击手段,因此可以认为绝死在远距离战斗没有胜算。

那么近战的话如何呢。

不差。所以现在,绝死正在尝试。

战镰这一次砍向脸部。是不想脸上添伤么,少女用黑色法杖把战镰弹开。

酥麻的冲击从绝死手上传来。

少女作为反击,将法杖大幅度挥下。

同时并用着<超回避><即刻反射>,绝死轻盈地回避了少女的攻击。

果然两者实力相当。不,不知是否是因为战士的技术——预测对方的动作,修正预想的能力——的差距开始在交锋中逐渐显现出来,天平现在在向自己稍微地倾斜。不过就算自己积攒多少伤害,只要对方还有大治愈heal、战局就会逆转,自己必输无疑。

(那么该在这里使用吗……)

绝死手握两张王牌。

一张是彻底杀死对方的王牌。

另一张则是泛用性非常优秀的王牌。

后者既可以用来打败对手,又可以用来逃脱,因此不能轻易打出。

那么该在这里使用前者吗?

绝死攻击的时候,少女会露出痛苦的神情。

但她真的有感受到痛楚吗?怀疑下去没完没了。

也有一种可能,到此为止绝死所有对少女的思考都是胡乱的想象,根本八竿子打不着边。少女跟她可爱的外表一样,讨厌并且不擅长战斗,这样的可能性也不能说为零。

就算如此,从少女身上传来的臭屁和可疑的气息不会消失。

(该怎么办才好……如果……如果,考虑到还有复数拥有跟少女同等力量的家伙存在的可能性,使用那个不能断言是正确的做法……。但是……最理想的情形是在不打出王牌的情况下杀死少女……但这能做到吗?)

对于做不做得到这个问题,答案是「不清楚」。

大治愈heal的卷轴只有之前那些,也许还能勉强对应。但是要不花时间速战速决,估计不太可能。

当然,绝死在来回思考的时间里,自己的手也没有闲着。绝死有在用战镰连续劈砍着对方,但不仅仍然无法确认到少女的流血,还遭受着少女沉重的法杖的反击。

与停下脚步,只需要锁定目标的少女不同,快速进出杀伤范围并挥舞大镰的绝死,控制彼此之间的距离需要用到脚,攻击时也需要使用武器。

若不能将这些分配给闪避和防御,防下对方决心硬扛伤害给出的反击十分困难。

少女唯一不接受伤害的只有脸部。腹部的话,少女会以接受伤害为代价,使出全力的一击。

绝死根据到此为止把握的信息开始分析。

(果然——要用吗?用这个的话绝对能赢……)

该现在使用,还是时机未到。这是唯一的问题。

还有,不知道这已经是第几次硬撑了。

少女以肉体被新开为代价挥下的法杖,直击绝死的侧腹。

感觉到骨头吱吱嘎嘎的声音在体内回响的错觉,绝死被大大向后方击飞。绝死一边因过于疼痛感受着产生的呕吐感,将鞋底猛烈地与地板摩擦为自己减速。

意想之外地尝到了痛击。稍微难以呼吸。横隔膜由于疼痛在颤抖。但绝死以一幅安然自若地样子把柄尾抵在地板上,倚靠在上面交叉双脚,并摘下了头盔,摆出了一幅宛如攻击没有奏效的假面——嗤笑脸。

因为对方不积极进攻,绝死能摆出这种动作。

「嘛,没有办法呢」

一边轻盈的口吻如此说着,绝死下定了决心。

她要在这里使用可以确实地杀死对方的王牌。

少女没有追赶拉开距离的绝死。

这份从容是致命的。

「那个、刚才你不是问我,要不要投降吗?有一件事情想问你……你是魔导王制造的不死者吗?」

「诶?为,为什么要问这种问题呢?你不想询问自己的待遇之类的吗?」

「回答我」

「……不、不是哦。跟看起来一样,我不是不死者」

一边嘴上回答「是吗」,绝死思考着。

没有立即回答真的是因为没有看透问题的意图么。还是说——她是想要思考的时间呢。

(首先,我是光看外表看不出来才提问的……。话说,忽略关于魔导王的话又是什么反应?不过,嘛~、无所谓了。无论你是不死者还是别的什么,毋庸置疑的都会死。)

重新戴好头盔,绝死发动与生俱来的异能。

通过把这份力量导向据说神使用过的武器,绝死可以行使死之神斯尔夏纳持有的最强的力量。因此——

「——死亡是所有生命的终点(The goal of all life is deat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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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巨大的时钟在背后现身。

这便是仅限于装备大镰时,绝死可以使用的王牌之一。

绝杀之技。

给予不可抵抗的绝对死亡的技能。

至今未偿一败的无敌之技。

「诶!?」

少女发出惊的声音。十分直率——绝死也感觉得出来,少女这次感情的吐露是真的惊呆了。

(——咦?你不是不死者吗?嘛,你的心境我也理解到痛。从不知道这个的人来看,会觉得被使用了来路不明的迷之技能吧。但,其实呢。这个时钟一样的东西没有任何效果。它只不过会支援在这之后出现的技能罢了。正所谓——要惊还太早,这样子呢)

接着,绝死释放封印在大之中的力量。

选择的当然是——

「——Death

对少女释放魔法的同时,咔嚓的声响发出。

时钟开始刻起了时间。

——赢了。

绝死确信自己胜利了。

不死鸟的火焰Phoenix Flame

绝死看到少女的背后,火焰之鸟张开了翅膀。

(又是魔法!但是、哼哼。没用哦。虽然不知道你使用了什么魔法,但被我用了这个力量就没有生的机会。……在我使用这个力量前把我击败。本来这才是你唯一的机会!)

Death这个魔法是效果会立即生效的魔法,但是在用了这个特殊技能的情况下需要十二秒才能发挥效果。绝死也不知道在这个时间内如果自己被杀死的话会怎么样,因此绝死转攻为守。

或许是察觉自己吟唱的魔法没有生效、少女举起法杖以极快的速度突向自己。

之前基本上只进行防守反击的少女突然转向攻击,估计是因为嗅到了异常性吧。在无法理解的状况下,不贸然龟缩防守或是选择观察情况,不得不说少女有战斗的天赋。

但是论技巧和攻防的随机应变,绝死还是更胜一筹。不考虑进攻而是专心防守的话,无论闪避还是接下攻击都不算很难。当然,绝死不可能完美地回避、不被一击打中,但只是几秒的话不成问题。

(——六秒)

绝死躲开少女的连击。英雄、不,就连达到偏长者领域的人,都很难用肉眼看清这个连眨眼都致命的、暴风雨一般的攻击。只是,因为像这样转为防守可以细致观察,绝死才能明白,少女肉体的性能很强大,不过没能灵活地运用它—她的动作看起来不太习惯。

(——八秒)

在天生的强者身上,这种事情时有发生。

正因肉体的性能过于强大——因为硬打就能胜利,容易轻视手头的小技巧或是动作的预判。

像这样不屑于努力的家伙,在多数场合,会被真正的强者打得人仰马翻。直到事情发生前他们都不会意识到自己的傲慢。

没错。如同眼前的少女一样。

(——十一秒。结束了呢。再见)

轻松躲避如果是常人仅是稍微擦过就会造成脑震荡的攻击后,绝死在心中向少女道别。

少女确实有过一种让人难以言喻的恶心感,但在确信胜利后这样一看,她果然拥有可爱的外表。仔细想想,她还是一个什么也不懂的孩子。

这个孩子没有过错,应该说有罪的是养育她的亲人。

接着绝死架开法杖的攻击——错失了攻击的机会—直面了异常情况。

少女还没有死。

(……诶?)

一瞬间,大脑一片空白。

使用了绝对致死的招数、但对方没有死。如此一来,是数错了时间。这是最有可能的答案。

除去训练,这是绝死第一次与这般强者战斗。

虽然没有感觉到,但自己估计是紧张了吧。在这种精神情况下,冷静地读秒是一件难事。不过是小小的失误罢了。

(……二秒)

绝死追加数了二秒。而且是慢慢地数。

但是——没死。

没有死。

少女仍然一边发着「诶」与「呀」之类、与恐怖的攻击完全不符合的可爱叫声,一边挥舞着她的法杖。

「为、为什么啊!?」

无法理解。

这是绝对致死的招数。绝死使用了自己也无法理解的,连作为死者的不死者Undead和没有生命的格雷姆Golem旦都能杀死的招数,但为什么少女没有死啊。

少女的攻击使绝死的身体受到了痛楚,那就证明她并非是幻觉。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可能性呢。

或许那个能力对黑暗精灵没有效果,又或者对血亲不会起效,又或者——少女使用的魔法打破了它吗。

如果是这样,为什么少女会知道这个能力。

连绝死也只是因为天生异能Talent才能使用而已,并不知晓这个能力的一切。知道绝死能使用这个能力的教国极少的一部分人也是一样。若有人知晓这个能力的一切,那除了这个战镰真正的主人、斯尔夏纳以外别无他人。

难道那位神是这个少女的幕后之人吗。鉴于少女的不死性,这一猜测还真带有奇怪的现实感。

如此一来——

「——呲!」

混乱与焦躁致使身体将僵硬,承受了本可以避开的严重一击。

「啊啊!」

忍耐着伤痛的绝死挥起长镰。随便的攻击陷入少女的身体,可绝死还没来得及确认攻击是否奏效就被法杖狠狠地殴打。疼痛致使眼冒金星、向前踏了一大步稳住即将倾斜倒下的身体。绝死拼命的思考着。

计划被打乱了。

这之后,该怎么办。

该怎么样才能做出最好的行动。

虽然已经中了不少次攻击,但还留有余力。

离败北还十分遥远。但是,同时考虑到对手援军的存在,自己得决定要在这个时刻逃走还是继续战斗。

那么,如果要逃走,以绝死的脚力能否甩开追兵吗。无法断定可以或者不行。这样的话——

(——难道该用另一张王牌吗?)

这想法并不坏。但绝死犹豫是否要使用它。

毕竟,绝死已经看到了一个例子。绝对无敌的招数被打破的样子。

很难认为另外一个王牌会被打败。但是会不会被某种——特别厉害的招式给消解呢。

(——卷轴还剩多少,能使用什么魔法!情报完全不够!)

无法看到对方拥有的手牌、也让绝死对是否应该使用王牌十分犹豫。但如同之前所想,时间是绝死的敌人、少女的伙伴。

虽说能忍耐,但被法杖击打的伤痛会钝化绝死的思考。

绝死把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浓厚。

笑容可以把自己的感情、思绪、心情,在任何人前——特别是敌人——全部隐藏起来。

所以,笑着。然后得出结论。

(——不要再想了!情报不足的当下再怎么思考也是没用的!)

唯一清楚的是,自己的一张王牌已经暴露,而且少女也知道使用某种对策是有效的。即使只暴露了这一项,损失也远远超过了绝死迄今为止受到的伤害总和。

最后一张王牌的能力发动后,白色光芒集中起来从而创造出另一个绝死拥有两张王牌。

一个是绝对死亡——更准确地说,是能够行使在道具中沉睡、先人持有的王牌这一天生异能。

然后另一个是根据取得的职业——次级女武神/全能者而产生的分身。

英灵战士Einherjar

战斗能力本身虽然不如绝死,但是根据原本绝死的强度也是拥有压倒性力量的使役体。

少女睁大眼睛叫了一声「诶!」。仿佛看到了先前的光景,发动王牌的绝死有了不好的感觉。

比绝死用思想向自己分身——英灵战士Einherjar下达命令还要快,少女用手取出了一个球体。

下一个瞬间,在少女一旁巨大的——在走廊里多少显得有些憋屈的——土元素被召唤了出来。

又感到很莫名其妙了。

绝死认为少女的职业很有可能是森林祭司Druid。但是现在,少女召唤了元素精灵,不是用魔法而是用道具召唤出来的。

特意把那个元素——感觉不到有多强的元素精灵给召唤出来了。

(无法召唤元素,也不能使用攻击魔法。……是只能自我强化类型的森林祭司吗?还是看漏了什么、误解了什么吗?……听说森林精灵王使役的是强大的土元素……是这个吗?但是……这个……有那么强大吗?)

传言中森林精灵王所使役的元素精灵的战斗能力是绝对的,即使是偏常者也无法取胜。

但就从眼前的东西来看、两者是不一样的。

对于绝死这样的强者是弱小的,对于弱者又是相当强大的。

这种程度的元素精灵不会构成问题。

交给英灵战士Einherjar,绝死本人和少女战斗就没问题了。英灵战士Einherjar应该会在短时间内打倒元素吧。那么接下来就是二打一。

(……不,这里一口气把元素精灵击溃吧)

「要上了!」

绝死突击拿着镰刀攻击元素。同时英灵战士Einherjar也一样开始攻击。

虽然土元素对物理攻击有耐性,但两者还是有实力上的差距。坚硬的外皮被深深撕开。不过毕竟是以坚固著称,一两次的攻击是不会让它有致命伤的。

但是土元素消失了。

「——哈?」

真是莫名其妙。并不是说打倒了。

因为下一个瞬间,土元素再次出现在眼前。

而且比刚才变得更大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不认为这是和刚才一样的存在。

「难道是献祭召唤!」

从来没听说过那种魔法和特殊技能。但因为这个名字最合适,就不由得脱口而出了虽然不知道是不是新的,但新出现的土元素确实比刚才的要强。那是偏常者也赢不了的对手。

然而——

(我能赢。但是……我要选择这样做吗?)

如果给它施加伤害、毁灭它的话,这个元素会不会变得更强呢。

不管怎么说都认为这是不可能的。但也不能断言绝对不会。

绝死让英灵战士Einherjar待机,窥视着少女。

而少女只是以战战兢兢的态度从土元素身后盯着这边。而且土元素也没有要立刻攻击这边的意思。

(这孩子到底是什么人?如果是不死者、是由魔导王创造那我全部能接受,不过,如果这个孩子真的还就是普通的黑暗精灵的话……。这么强大的孩子竟然还隐藏在这世上,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有这么大的力量的话,应该会更为人所知吧?还是像我一样藏在某个国家?)

魔导国建国于数年前。

帝国曾经宣称这一带是由魔导王所有,但对于自古以来就存在的教国来说,这只是个无奈的谎言罢了。

魔导国或魔导王什么的,在这片土地上至今从未存在过。

(魔导王本身、突然出现的事情等等,难道是和过去的众神一样的存在吗,也有这样的未确认的情报……怎么可能呢……但是……如果是这样的话……难道这个少女也一样吗?不、既然拥有这双证明王族身份的眼睛,就有可能和那个男人有关。难道说魔导王因为得到了这个少女,所以从远方来到这里提出了让其他种族融合的政策?)

不知道。没有任何确凿的证据。魔导王和她有关系也只是想象的范围。

但是,应该假设有这种最坏的可能性。

(如果这个少女真的是魔导国的人的话……和我同级的存在,魔导王和这个少女,最少也有两个人……难道,魔导王也来这里了?)

绝死感到焦虑。

太愚蠢了。既然假设他是魔导国的相关人员,那从一开始就就应该注意到的。

这在一般情况下是绝对不可能的。

一个国家的王来到他国之间的最终决战的现场,有多少条命都不够用。然而魔导王曾突然到达圣王国,自由自在地大展身手。这是为了昭告诸国毁灭大军的魔法吟唱者可以在任何地方出现。

而且他曾以斗士的身份出现在还未成为属国的帝国的斗技场上,这简直令人难以置信。既然如此,来到即将陷落的森林精灵王都,也勉强称得上是合理的。

绝死痛骂自己。

如果真的像绝死想的那样,魔导王来到了这里,那就太糟糕了。明明这个少女一人就够麻烦的了,要是连那个不死者也参战,那就没有胜算了。魔导王到底有多少战斗力,在教国也没有完美的分析报告,即便如此,令超过十万大军迅速瓦解的魔导王也很难想象战斗力会在这个少女之下。

(现在不过只是假设再假设的想法,但这一切都能说通了。还未了解对方的意图,可是魔导王真的来了的话会进行交涉吗?)

如若夺得了森林精灵王的元素那么也就能篡夺了这个国家吧。

少女拥有继承王族血脉的证明——那两只眼睛。

有着作为继承正统血统的人的证据,以及在曾经的王使役的土元素前,森林精灵们一定会低下头来。

(如果在这里一并击退了教国(我们)的话、无疑会变得有人敬仰吧。……真是完美的时机啊。完美的、时机?)

绝死变得更焦躁了。

(——正因为魔导国以那毁灭王国的气势开始侵略,教国才会急于结束与森林精灵国的战争。但是如果这才其实是魔导国的真正目的呢?)

突然,她好像看到了打乱的魔方被复原的景象。在任何战斗中都不曾感到胆怯的绝死,突然感到身体深处似乎有被塞满冰块的异样感觉,浑身颤抖起来。是啊,如果这一切都是魔导国的计谋的话,那所有的事情都变得十分明了了。

(王国并不是真正的目标,真正的意图是将森林精灵的国家置于其统治之下,并给教国一个沉重的打击?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在耶·纳伊乌尔被击退后的入侵,不是为了给王国带来被消灭的恐惧,而是为了看准时机,让教国行动起来?不,这两方面都是目标吗?想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控制这两个国家?难以置信!不管怎么说,居然被魔导国牵着鼻子走……这怎么可能)

虽然不想承认,但还是应该像刚才一样,要考虑最坏的可能性。

最高执行机关对魔导王的评价是应该要具备最大限度的警戒。魔导王计谋固然高明,但最该警惕的还是那股可怕的力量。

但是——。

是的,但是——如果制定这个战略的是魔导王的话,那么真正可怕的并不是瞬间屠戮十万兵的魔法之力,也不是拥有能杀死九百万王国国民的强大部下。那能够看透百招之后的棋局,用看不见的提线随心所欲地操纵对方的智谋才是最可怕的。

本来就是拥有强大力量的存在,在此之上若更是擅长谋略的话那就完全束手无策了。连弱者面对强者那唯一的武器也已失去了作用。

(……还是说,拟定战略的是恶魔宰相雅儿贝德?不管怎么说……不、等一下?……莫非不只是两个国家.教国也在计划之中?这是打算歼灭来到这里的士兵,以此进行宣战布告吗?) 有人可以断言,弱小的士兵无论被杀多少都没有问题。因为达到英雄领域的人物,拥有超过数万普通士兵的战斗能力。但这只是强者的想法,普通市民会怎么想呢?

确实,教国提倡人类至上主义,以此令国家团结一致。这种思想的背后是,弱小人类如果不能团结起来,先发制人地打倒其他种族的话,反而会被毁灭。实际上,与兽人[Beast Man]已相邻的龙王国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但是,大众有那即使知道会被压倒性的强者消灭、也能继续战斗的坚强意志吗。而且在听说没有消灭大敌森林精灵国、反而全军覆没的情况下会怎样呢。

绝死依旧是老样子——隐去内心——露出笑容。

并不是高兴或有趣。心境完全相反。

这是被完美地策略的反制而陷入的绝望感。

(怎么办才好?让士兵们逃走?还是我逃走活下去?)

教国最强的王牌绝死绝命的死亡是对教国最大的打击。正因如此,逃跑才是上策吗。

绝死思考着今后的最佳方案。看着没能采取行动的绝死、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少女开口问道。

「啊,那、那个?我再重复一遍,你不投降吗?我觉得还、还不晚,我不想杀你。」

在获取对方情报的意义上,投降也不坏。但是——

「——不行。不会逃避的!!」

「诶?」

少女发出不可思议的声音。不过也确实,对于少女的问题、绝死的回答—从少女的视角来看的话——意思不通。但是,在绝死心中却是通顺的。

没错。只有这样了。

如果真的是魔导国的阴谋的话,打破这个的方法只有一个。

化作伤痕累累的野兽,咬死眼前的少女,以此打破魔导国的计划。

如果失去了这样的强者,那将是打乱魔导国作战计划的一步。

也许最坏的情况正在等着她,但这正是打破牢笼的机会。并且只有自己才有机会。

(对。只有我才能拯救我的国家)

如果有人问,是否有足以以命相抵的恩情,绝死大概会变得心情复杂吧。不过,偶尔也会有喜欢的人。虽然因为活得太久大部分人都已经去世了,但为了这些人热爱的国家,哪怕赌上一次性命也可以。

(——也许会死,但我会全力杀死她。这样就够了。)

已经做好觉悟了。

确实考虑过撤退。但是,这并不是在最后的紧要关头逃跑,而是有绝对可以逃跑余力时的行动。到现在为止的战斗里,绝死也有过不一定非要拼个鱼死网破的心情。这并不是出于对可能是自己侄女的感情。即使是年纪不大的孩子,也可以砍断手脚后捕获,必要时也可以毫不犹豫地抹杀。但是,她确实把自己的生存放在首位。

但现在要把放在首位的东西给扔掉此时不赌,更待何时?

明天的情况一定会比今天更糟吧。

「冲啊!」

如此喊道。

遵照指示,英灵战士Einherjar发动了袭击。

其实没必要说出来。从心里也能下命令的这个意义上说,发出声音是向对方提供情报的不明智的手段。绝死当然是知道的。尽管如此,她还是发出了声音,为了让自己的心情更加激动,也为了拥有更强的觉悟。

英灵战士Einherjar接手元素精灵,自己则冲向少女。

但是土元素像是要堵住通往前方的道路一样,一边张开双臂一边阻挡。

就算这么做也没有关系。

绝死和英灵战士Einherjar两人一起一口气打倒元素,之后再去杀死少女。

如果眼前的元素是从森林精灵王那里夺来的,只要将其消灭,就等于夺走了作为王的证明。

这样或许能延缓魔导国的出招。

用两把大镰刀在一瞬间多次砍向元素。

老实说,不会流血也不存在要害的元素精灵是个麻烦的对手。

高阶元素对物理攻击具有抗性。就连绝死挥舞着的镰刀也无法将其一击必杀。

从绝死的角度来看,这是她不想面对的敌人。

但是,没有时间说这种话。

不过,因为元素像堵住走廊一样站着,所以少女无法攻击到她们。而且从卷轴发动的攻击魔法的射线也很难通过吧。比起那个更应该警惕的是少女把对自身的强化魔法施放给元素。

(虽然对能联合战斗的我有利。但也不是绝对的。不能移动到元素后面,就意味着不能阻止她的强化魔法对元素生效……怎么说呢……) 只是,少女不明白会变成这样吗?

有什么东西稍微让绝死有些挂心。但是,绝死不能很好地用语言表达。

元素挥动着宛如重叠着的巨石手臂。虽然很想一下子跳过去,但现在不是能打了就跑的战斗情况。用镰刀钩住逼近的手臂上转移攻击。土元素的力量虽然惊人,但只要从侧面施力,改变它的攻击轨道并不难。不过绝死拿着的也不是适合这种情况的武器,毕竟这是在力量悬殊下才会有的操作。

在视线的一角,英灵战士Einherjar同样成功的避开了攻击。

英灵战士Einherjar比绝死还弱。即便如此也能躲过去也就是说,正如绝死所感受到的那样,眼前的这个土元素没有那么强。

这样的话,也许这个不是森林精灵王使役的、教国最警惕的元素。

然而这也并不意味着眼前的土元素就弱了。

英雄程度的话肯定会因无法回避而被击溃。

不过那一击是否会造成致命伤还很难说,但肯定无法避免被重伤。

躲开攻击后视线越过上元素,朝后方确认少女的动向。在与巨大的对手近距离交战时,从对方身上移开视线是很危险的,但不确认少女的出招要更加危险。

接着绝死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哈?)

少女露出背影跑了起来。

虽然跑得很可爱,但是速度非常快。

逃了。

逃跑了。

「——!!」

绝死明白了。

召唤这个土元素并不是为了对抗英灵战士Einherjar

是为了拖延时间以便逃跑。

虽然从少女的举动没能察觉到,但实际上少女也已经到了极限了吧。

少女从一开始就没想拼上性命战斗。这在当时的行动中就有所表现。

在绝死正试图追击的时候又以惊人的速度后退,并不是讨厌被夹击。也得避免自己的逃跑路线被破坏。

至今为止的言行与举止如实地叙述着。

「糟了!」

必须立即从这三个选项中选出最合适的。

一、想办法追上少女。

二、总而言之就是先把土元素打败。

三、绝死也逃跑。

其中、第二的逃跑最容易实行。

如果在召唤者的视野之外、就无法根据情况对元素精灵下达命令。因此,例如如果下达了「去占据那条通道,杀死企图通过的人」这样的命令,土元素就不会去追赶逃跑的绝死。但如果是「将眼前的女人给杀死」这样的命令,就算绝死选择了逃跑,它也会追上来进行攻击。

不过那也只会胡乱的追赶,不会灵活的进行攻击。

所以,以移动速度和敏捷性取胜的绝死是不会输的。

如果露出背影全力逃跑的话,土元素就会不断寻找着跟丢了的绝死的下落。

但是那个选择得驳回。不得不驳回。

将来很可能发生危险——决不能把目光从魔导国的阴谋上移开。

那么,第一项和第二项选择怎么样呢。

如果要追赶少女那样的话会很难。即使短时间内消灭了眼前的障碍(土元素),能否赶上拥有非比寻常机动能力的少女也要看运气了。而且少女逃跑的地方有她的援军吧。那样的话,真的不知道胜负会怎么样。

如果是这样的话,选择第二个选项是最好的吧。

先前的觉悟尚且悬而未决,如果这只土元素不是森林精灵王所使役的那只,这就是没有意义的行为。

但是,考虑到回报和风险,无论如何也只能

选择这个选项了。

虽然跑掉的鱼中是最大的,不过钓到手里的鱼就算再小也应该满足。

绝死用锐利的目光瞪着土元素,在那身后不远处,看到了少女在回头看着这边。

她是打算对自己说些嘲讽的话吗,把注意力从土元素身上移开望着,少女的嘴唇动了起来。

「太好了。留下的魔力还够」

明明这么远的距离,应该是听不到的,但不知道是因为身为半精灵绝死之血的力量、还是高超能力的原因,稍微听到了少女松了口气的声音。

没等绝死理解其中含义,少女就抬高法杖指向天花板。

马雷所修习的灾厄使徒Disciple of Disaster职业中存在着杀手锏。

而那个杀手锏是世界灾厄World Disaster才能使出的绝招的化版。

其名曰「小灾厄」。

虽然会消耗巨大的魔力,但其破坏力却超过了安兹所使用的超位魔法。当然,就算凌驾了超位魔法,也没有大灾厄那样的破坏力。可即便不如大灾厄的破坏力,纯粹的能量洪流也足以在眼间驱散一切。

下一瞬间,骇人的力量袭击了绝命。直觉告诉她不妙、会死的。

在狂暴力量的一击下,土元素弹指间就被炸飞。

这时才明白。土元素既不是与绝死对抗的手段,也不是帮助少女逃跑的墙壁。这只不过是为了不让绝死从那个暴虐的一击中逃脱的诱饵罢了。

实际上,比土元素消亡稍微迟了些,作为她的分身的英灵战士Einherjar也消失了。

接下来——

(——还没!不会死的!我不会死的!)

在放弃才算是解脱的破坏旋涡中,绝死竭尽自己的全部生命力忍耐对抗着。

但是——意识渐渐变弱了。刚才还有的全身快要散开的疼痛已经消失了。

连自己在哪里,是否站着都已经不知道了。

这就是死亡的感觉吧。

这是什么。

在这种时候,绝死只能想到这些事。

自己不是已经决定今后要拼上性命战斗了吗。

为了保护教国——自己的国家免受暴虐而又惨无人道的国家谋略影响、而全身心地战斗吗。

多么卑鄙啊。

当然,卑鄙之类的,是绝死随便说的吧。那个在逐渐淡薄的意识中也能明白。

尽管如此,还是只能产生那种感情。

元素精灵被毁灭了也无所谓。大概那个只有作为弃子的价值吧。还是说感觉杀死作为教国最强王牌的自己好处更大。

到最后,那个少女究竟是谁呢。

如果真的是魔导国的相关人员,那么魔导国的手掌到底伸到了什么程度。

这就是败北。

自己终于意识到,败北并不是指屈服于敌人的攻击。而是即使赌上自己的性命也要实现的愿望,被残酷地粉碎,带来无法颠覆的绝望。

太过分了。

自己不想输。

绝对不想输。

想知道败北什么滋味的都是骗人的。

其实自己只是想否定自己的力量。或者——想否定母亲么。

自己体内流淌的血——不被爱的日日夜夜所承受的。

但即使是这么可恶的力量,如果也能用来守护重要东西的话……。

届时自己的母亲——或许就能原谅她一点了吧。

明明难得自己不想输。

连这样的心情都被挫败了。

(希望那个少女跟魔导国没有关系.希望……如此……。)

然后——意识陷入一片漆黑。

·

安兹和亚乌菈两人一起从森林精灵的宝物殿出来。

从结论而言,甚至不知道是该失望还是该高兴。这是因为有巨大化的椰子果实——超过了亚乌菈的身高——等神秘果实之类的,很多连安兹都不知道价值的东西。

令人有些失望的是、目前暂时没有由稀有金属制作的东西,材料也尽是些在自然环境下可以轻松入手的。不过就算这样依然也保留着或许具有罕见效果、和从未见过的能力的念想与浪漫。所以,安兹的心情并不坏。不——也许可以说是相当好。

入手的道具已经不在这里了。

使用传送门Gate扔到了位于纳萨力克地表的接待屋附近。

也许在接待屋里的昂宿星团中的某个人会感到惊汤吧,想到事先把马雷派了出去,也就没时间见面解释了。扔到传送门Gate后面的道具——考虑到其危险性,所以是在木屋内——大声命令要把这些安全保管好。

大致结束后,下定决心的安兹摆出认真的表情——当然,是平时的骸骨脸——转向了亚乌菈。

「那么、拜托你了!亚乌菈!」

「是!!」

在亚乌菈充满活力的回答下,背对着安兹蹲下身子。

说白了,安兹和亚乌菈奔跑速度不同。正常跑的话安兹远比不上。亚乌菈要追寻森林精灵王留下的血迹、速度肯定会变慢,就算有了这一限制条件,安兹可能还是追不上。倒是有可以将移动速度大幅提高的装备品。可更换装备也并不是一下子在某个部位装备上什么就能了事的。

安兹平时的装备齐全,以严格的标准调整了装备抗性耐性、装备重量、增减的参数等。如果要打破这种平衡的话,无论如何都有必要进行斟酌,所以需要一些时间。如果是卷轴那种消费型的道具倒是可以快速使用,可这样一来,一贯的肉疼就会在脸上显现出来。

而且最重要的是,就算使用了也不知道能不能赶上亚乌菈。

所以,这种情况下的最佳办法是——被亚乌菈背着走。

当然,成年男性被少女背着走是非常、非常、非常羞耻的。连安兹也觉得不好意思。果然这种程度的情感无法被压制,羞耻心一点一点溢了出来。

但是,这个选择可能关系到马雷的生命。

确实,如果是森林精灵王和马雷的话,马雷肯定会赢的。根据安兹的判断,战斗能力的底细已经基本暴露出来、而且魔力已经消耗殆尽、并且负伤的森林精灵王不可能有胜算。但是、这始终没有绝对的保证。

传言Message等询问情况,如果是战斗中的话也有可能会使马雷分心。所以,最好还是早一秒到达。

那样的话——安兹会选择放弃自己作为人时的羞耻心。不是作为铃木悟,而是作为安兹·乌尔·恭选择了这么做。

但这就会浮现出一个显而易见的问题。

那就是要怎样把自己运送过去。

如果被运送的是亚乌菈的话,就有公主抱的选项吧。根据人的不同、骑大马也不错,这样想

的人也有吧。其中安兹选择的是被背负的形式。

不,更准确地说应该是亚乌菈选择的。

最初,安兹提出了把自己像行李一样扛在肩上的方法。那样的话也不至于那么羞耻,而且从自嘲自己就是个包袱的意义上也很是不错。

但是提出那个的话,亚乌菈就会说「我不能把您当做包袱对待」,感觉很难说服她,所以当场就否定了。

而选择公主抱会更加羞耻,精神会更加不稳定,所以果断拒绝了。

最后也就选择了背着的方式。

已经做好心理准备的安兹在心中一边说着「嘿咻」,一边骑在了娇小少女的背上。顺便从道具箱里取出短剑。虽然不知道会不会需要,但提前准备并不是坏事。

在旁边并列着安兹通过ruby>第十位阶不死者召唤Summon Undead 10th召唤出的不死者——<元素骷髅Elemental Skull

那么会有可以召唤其他的不死者代替亚乌菈、作为代步工具骑乘上去这样的意见吧。但是,不这么做的理由很简单。

要做出选择,或者是要放弃哪一边吗如果因为遇到突发事件危险临近的话,亚乌菈和安兹打算以不死者为盾牌撤退。为此,安兹不能以骑乘为目的将不死者召唤出来。

当然,也可以在敌人接近的时候从不死者身上下来,可这一瞬间也有产生致命的失误的可能性。安兹也认为自己过于警惕了。只是,既然这里是战场,发生意想不到的事情的概率就会上升,所以做某种程度的准备——马上以不死者为盾牌撤退——考虑到安全性是必须的吧。

元素骷髅是魔法火力役Attacker的角色,而非防御役Tank。之所以仍要召唤它,是因为防御役Tank并不总是壁垒的最佳选择。顺带一提——如果是在YGGDRASIL的话不建议让火力役Attacker担任防御役Tank。也只有像塔其·米这样的怪物能身兼火力役Attacker防御役Tank,所以不推荐那么做。不过到底怎么选择就是自己的自由了。

亚乌菈跑了起来。

顺着残留在地板上的几处血迹下了几层楼。

然后停在原地。

她的目光离开地面,随后面向前方。安兹也朝那个方向投去视线,到底什么都没发现。

也想过要问她怎么了。但还是等待着亚乌菈告诉自己是否遇到了意外情况,并准备着能立即向元素骷髅发出命令。或许是其他情况,自己心中也有了眉目。

自己猜对了。

「……安兹大人、马雷传言过来了。」

「——这样啊」

安兹严肃地回答道。虽然乘在亚乌菈背上扮相看起来不太好,但仍有与主人这一身份相符的语气。

「亚乌菈从你的样子来看,马雷似乎不是在寻求帮助啊。也就是说森林精灵王已经安全被捕了吗?」

「那个……森林精灵王好像已经被人杀掉了」

「什么?」

森林精灵王在失去根源土元素精灵Primal Earth Elemental后,面对自己表现得非常弱。

但即使如此也没弱到能被这个世界的住民杀死——无法逃走的程度。

「……也就是说还有森林精灵王以外的强者。那么马雷怎么样了?」

「是的。听说他把那个强者打倒了,但是还有一口气息残留着。您意下如何?根据马雷的话来说,那个人似乎掌握着重要情报。或许是监视了安兹大人和夏提雅战斗之人」

「你说什么?那场战斗、吗?……意味着拥有世界级道具?立刻去往现场确保那人安全。然后带回纳萨力克。……时间不多了。亚乌菈、还是要拜托你辛苦辛苦」

没有说「强者们」表示对方是一人么,或者说也有可能是强者一人,然后一群虾兵蟹将傍身。

既然不知道到底有什么,那就应该设法迅速撤退到安全之地。

「没有什么辛苦的。另外——那边很着急。安兹大人,还请抓紧我」

很快,亚乌菈开始奔跑,仿佛要飞起来一般。

速度比先前愈发加快,哪怕遇到转弯时速度都不会有一点下降,做出踩着墙壁蹬上去——就像从未乘坐过的过山车那样——的动作。虽然因为身体不会产生恐惧感,但还是有些害怕。因为视线较低,会感觉更可怕吧。

战士化时自己能以接近这个速度进行疾驰,但用自己双脚奔走和被别人背着加速减速急转弯是完全不一样的。

在身体感受过了数秒后,终于确认到马雷的身姿。

只见他肩上扛着一个人类,另一只手拿着马雷自己的法杖和从未见过、奇怪的镰刀之类的武器。

诸如「我听说森林精灵王被杀了所以他的尸体怎么样了」或者「森林精灵王所拥有的魔法道具怎么样了」之类的问题堆积如山,可毕竟正身处敌人地盘根本没有闲暇去问。现在最优先应该是直接返回。

安兹不失威严一脸严肃地——以一种让人觉得这是必要而又非常理所当然的态度——从亚乌菈背上降下,将带来的短剑插在走廊。

短时间内记忆这样一条空荡荡的走廊路线是相当困难的,可若是这里被短剑插着,记起来多少容易些。并且因为对这把短剑有深刻记忆,所以自己可以让魔法飞往这里。

随后安兹发动传送门Gate

「先进去吧」

颤颤巍巍回答的马雷扛着人类消失在了传送门Gate尽头。

安兹抹去元素骷髅后与亚乌菈一起跨过传送门Gate

门的尽头连接着一个地方,将从宝物殿夺来的道具全都扔到那后,移动视线看到了大概是来回收道具的艾多玛朝这边低着头。这是理解了传送门Gate再次被发动后安兹会回来而做出的行动吧。

而且在其周围站满了大概是被指派过来帮忙的死亡骑士。

「欢迎回来,安兹大人」

「嗯。回收工作就直接拜托你了、艾多玛。你那还有在保管着的戒指吗?」

「是的、有您那枚戒指」

「那么、交给亚乌菈吧。还有亚乌菈。那是重要的情报来源。如果她死了就糟糕了。必须尽快将其运到冰结牢狱内。虽然相信尼罗斯特可以应付得过来,不过一定要把武装取下来」

「安、安兹大人,能请稍等下吗?」

「怎么了、马雷。你有什么担心的事吗?」

「是、是的。这个人类……?是非常强的。虽然使用了砂男之砂Sandman’S Sand,但如果她因为什么契机醒来的话,我认为尼罗斯特是应付不了的。」

「……原来如此。那么亚乌菈,在我带人来之前,就在那个女性的附近待机。随时注意警戒」

带好戒指的亚乌菈比马雷更郑重小心地拾起这个人,并用戒指力量传送走了。目送其离开后安兹转向马雷。

「那么……为什么你会认为那个人监视了我和夏提雅的战斗呢、马雷」

这是自己最大的疑问。

「是、是的。那个人类使用了安兹大人的「死亡是所有生命的终点」(The goal of alllife is death)与夏提雅的「英灵战士」(Einherjar)这绝对不可能没有任何关系!」

「啥!!你说啥!!」

通常能被称作王牌的强大特殊技能持有一个就是极限了。同时持有两个这种事、从安兹常识来判断是不可能发生的。如果马雷推测确实是对的话。难道对方拥有复制的能力么。

「怎么做到没把她杀了就结束战斗了?」

「是、是的。我以为小灾厄能将她击杀,但那个人拥有的生命力非常惊人,很幸运没死掉」

「使用小灾厄了么!?……居然没死……那个人类确实是个强者啊。马雷还真是幸运呢……那么森林精灵王后来怎样了?」

从马雷那听到了森林精灵王的结局后,安兹皱起——不存在的——眉头。从防御时间停止Time Stop这一点,他持有相应对策的魔法道具的可能性很高,所以自己想回收他的装备着的道具。另一方面也想收集关于那个人类的信息。

这两者中最应该被优先考虑的应该是道具方面吧。毕竟那个人类绝对不可能轻易从纳萨力克逃脱。

(那就把潘多拉亚克特送过去吧。那个(他)的话搜索也没问题吧。还是说让他去搜集那个人类的情报……不,收集情报的话比起潘多拉还是我来比较好。这样来说……) 安兹转向艾多玛。

「艾多玛哟。再稍等一会。我现在联系潘多拉·亚克特让他过来。」

在艾多玛答复后,安兹发动了传言Message

第十六卷 半森精灵的神人(下) Epilogue

已经对从森林精灵国归来、身处冰结牢狱的主人问过好的雅儿贝德,返回主人的房间继续工作。

王国灭亡后广大的领土置于支配之下,工作量也随之增加了。但是对于内政方面特化了能力的雅儿贝德来说,倒也不是什么头疼的问题。再说因为大部分的都市被燃烧殆尽,困难的问题——特别是占领政策——也被燃烧殆尽了。

所以雅儿贝德脑中占据大部分的是,在将来支配各种各样国家的时候,用于各国占领政策手册的作成。

在耶·兰提尔使用的东西以国家级别放大的话也有可能也说不定,但是不难想象因为规模和程度,扩大的过程中会发生的扭转这种事。毕竞都市有都市的秩序,国家也有国家的秩序,最开始就将两者区别出来,就能回避掉后续的毛病吧。

当然这种方法也不是所有国家都适用。不同种族的文化也大有不同。但就算这样使用粗略的框架也可以吧。

(完成后的资料也去让迪米乌哥斯和潘多拉·亚克特看看吧,之后要得到安兹大人的认可才行呢) 如果借用那二人的智慧,可以让自己做的模型变得更好吧。

(利用那个女孩也不错呢)

让富有英智的主人从一开始就过目会更快捷——会比那两个人能看到更深的东西吧——虽然这是事实,但是把一眼就能看出问题的提案给呈上去,是身为守护者总管的雅儿贝德所不能容忍的。

边想着这些事情边整理着文件——「雅儿贝德!立刻来冰结牢狱!」

接到了传言Message的雅儿贝德立刻跳了起来。自己主人的话语中饱含了强烈的愤怒。

如果到达一定程度的等级范围,那就必须具备对精神操作的耐性。因为魅惑和支配有时会根据情况可能造成一击必杀。阶层守护者里没有人不对其做出对策。

尽管如此,让雅儿贝德感到些许害怕的是,即使可以让精神操作无效,但这并不意味着可以抹去从内心涌出来的感情。

暴露了。

雅儿贝德有件瞒着主人偷偷做的事情。难道是那件事情暴露了。

果然是迪米乌哥斯察觉到了,然后向主人汇报了吗。

但是那个还在实验阶段。并没有认真展开行动。尽管如此,自己是能引起那种程度的愤怒吗。

不过,能想到对自己抱有愤怒感情的也只有那件事情了。

不明白。

雅儿贝德慌忙使用戒指的力量,前往冰结牢狱。

主人站在关押着从森林精灵国抓回来的半精灵的牢前。在其身后的是领域守护者尼罗斯特,还有亚乌菈和马雷。

主人的表情和平时一样没有变化。话虽如此,还是从中感受到了强烈的愤怒。

雅儿贝德跳到主人的脚边,立即双膝并、跪俯在地(土下座)。

「非常抱歉!」

「……怎、怎么了?」

从这个困惑的声音中立刻判断出了主人的怒不是朝向自己的。这样的话土下座就是一招坏棋了。

来到这里的途中考虑着应该怎么解释,即使主人比自己聪明,但只要花上时间应该就能制定出与之匹敌的计划。

(要是可能的话就好了……)

「——如果在纳萨力克里出现有让安兹大人感到不快、感到愤怒的事情的话,这就是作为守护者总管的我的错。也对翠玉录大人感到非常抱歉。所以我认为这样低下头谢罪的行为是最正确的。」

「……不、不是的,雅儿贝德。首先,让我对你的错误猜测做出修正吧,这个愤怒不是朝向纳萨力克的。」

雅儿贝德吐出安心的叹息。这不是演技,是发自真心的。

「那么,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呢?」在这之前先拍起头、站起来怎么样?我不太喜欢看着无罪的你跪伏在地的样子。」

「非常感谢,安兹大人。」

说着感谢雅儿贝德站了起来。

虽然有点在意亚乌菈和马雷瞬间露出的惊诱表情,但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

「那个奴隶的身上到底有着怎样的情报才会让安兹大人如此扫兴呢?」

这是使用记忆操作Control Amnesia收集情报的事情。

就连重视训练的主人,曾解释说明过,在搜索经过长时间年月的记忆时,粗略查看需要花上以周为单位的时间,而详细寻找获得的重要情报的话可能需要以年为单位的时间。如果是记忆改的程度则要花费几十年。

虽然有很多人认为窥视记忆这个询问方法是不会出现伪造情况,可得到的情报真实性终究只是从那人出发。不用多说,那人被骗也是十分有可能的。

想要获得确实证据,就要查看多数人的记忆作为情报源才能够信任,如果做这种事的话有多少时间都不够。因此,主人透露说要选择更为简单获得情报的方法才比较现实

改变记忆的方法也是如此。

假设,主人烧毁了一个村庄,存活下来的村民,可以对主人抱有不敬的恨意追求力量——虽然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可以有着对主人造成伤害的程度。

如果能消除是主人烧毁村庄的记忆,这不代表着问题就解决了、也不代表着因此就能利用这个男人了。在村民为了复仇而寻找力量的道路上肯定会向谁诉说对主人的恨意吧。关于这方面不消除的话,男人的内心就会出现很大的矛盾。

虽然不记得烧毁村庄的人,但是还残留着某个时候,在酒席间互相交谈过「一个叫安兹的不死者烧毁了村庄」的记忆。

然而,还是想尝试着使用这个方法,因为在俘房失去意识的期间也能进行情报收集的点上很便利。

「——是夏提雅。」

光这一句话就能推测出大概的事情了

「……请问那个女人是从属于哪里呢?」

「……雅儿贝德啊。」

「是!」

雅儿贝德单膝跪地。

「现在除了纳萨力克防卫工作以外的案件全部放下都没关系。马上将教国毁灭。这是那群家伙挑起的战争。得好好的收下呢。…你不这么觉得吗?」

虽然是温柔的口气。但是,其中包含的感情是完全相反的。上次见到这种程度的愤怒是什么时候呢?

「——遵命。正如您所说的。立即将命令传达给全階层守护者、进行战斗准备!」很好。要赶快哦,雅儿贝德。赶、快。」

主人温柔的声音使得全身颤抖,雅儿贝德深深低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