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和往常一样，我发着呆，偶尔还想嚎个三两声。等打扫完卫生要不也别学习了，直接睡觉吧？在我还没拿定主意的时候，手机响了。

估计是朋友发来的吧。然而，我猜得不够准。

『还醒着吗？不对，你现在在家吗？』

是空姐发来的消息啊。有啥事吗，我屈着腿坐起身，搞不清是什么状况。（注：「空姐」是户川同学对星高空的称呼）

『醒着，在呢』

她过了会儿才回了消息。

『那我现在来你家』

『为啥？这有些稀奇诶』

她下一条消息也回得很慢。

『我现在不方便打字，等到了你就知道了』

看样子，她是在某种腾不出手的状态下联系我的。说到会让空姐窘迫的状况……和女人有关？或许是出于某些特殊原因，某个被她诓过的女人把她追得到处乱逃。虽然这也不难想象，但真要是这种状况的话，那我可不太想让她躲到这儿来。

不过，一想到有人要来我家，我就有点儿小紧张。我还准备了坐垫，等着她来。

虽说空姐知道我家在哪儿，可她却没进来过。她曾说过——「去我不想睡的女人家里就纯属浪费时间，不去不去」。而且她还顿了一会儿，然后又把这话给重复了一遍，似乎自以为这很酷。

之后又过了好一段时间，就在我打算问问空姐到哪儿了的时候——

正门的门铃响了。就算知道对方是谁，可大晚上的这响声还是惊了我一下。

「来了来了来～了～」

就算已经习惯了，可当我穿过黑灯瞎火的房间时，也还是喊出了声。这座老宅子没有门禁对讲机之类的设备，所以要走到玄关才能看到按门铃的人影。

外面的车流量少了，这人影也显得朦胧了。

「空姐？」

我问了一句，门就跟着嘎达嘎达响了起来。从动作上来看，似乎是在用脑门来敲门。

「凛～开下门～」

「lin？」

有个声音像是虫子叫，和喊我名字的声音叠在了一起。声音……有两个？这两个声音都挺耳熟的，也可能是我多心了吧。随即我开了门。

「哇」

眼睛还没来得及看个究竟，鼻子却先被强烈的酒精味给熏着了。

「哟」

空姐气喘吁吁，匆匆打了声招呼，随后把扛着的行李一放。

这行李，是老师啊。

「老师……？」

我是真想不到她会出现在这儿，也想不到她居然会满脸通红。

她喝了酒，这从一进门就能闻得出来。再加上眼神迷离，显然是醉得不轻。她被搁在了玄关，也没起身，微微动了动那双无神的眼睛。

「是户～童鞋呀」

她都没看我的脸，只瞥了我的脚一眼就把我给认出来了。

「老师……」

「学校～？」

她一边东张西望，一边喃喃着。我懂了，是因为看到我在这儿，所以她就把这儿当成学校了吧。她连是什么状况都搞不清了，说明已经到了泥醉的级别。安静的教室里，站在讲台上教课的她——这老师形象已经皱得跟一团纸屑似的。

「老师怎么就成了这样？难不成空姐你……对她出手了？」

「别说蠢话。我带她去夜总会喝酒了，然后就喝成这样了」

「呃……」

该咋说呢，这听起来也挺蠢的。

空姐喊了句「累死我了」，鞋也不脱，就这么用手撑着身子，长叹一口气。

「估计她是把酒当成水了，每讲两句话就喝上一口，然后就越来越好玩了。我就在那儿看着，只见她跟个土豪似的，和夜总会女郎花天酒地」

「呜哇」

「之后不知为啥，她开始夸女郎，夸了个没完没了。不过她也确实都夸到了点儿上，夸得那叫一个认真，听得女郎很是受用」

「等她一串连珠炮过后嗓子干了，结果又喝起了酒」，空姐似乎是回想起了老师那时候的样子，顿时嘎嘎大笑，仿佛事不关己。虽说空姐人也不坏，可她压根就没有责任感之类的东西。

这种东西已经够了——对此，空姐她本人是这么说的。到底是什么够了啊？

「哎呀户川童鞋，你咋没穿校服啊……这可不行」

老师嘟囔了句有的没的。只见她脸贴在地板上，都贴变形了。接着又突然爆发出打嗝般的笑声，有点儿可怕。空姐看着老师的这副样子，眉头一皱。

「真的累死了啦。我替她把夜总会的钱给垫了，害得都没钱打车了，只好一路把她扛过来」

「为啥不把老师送回家？」

「因为根本就听不懂她指的是啥路嘛。我被她带到中央公园后彻底放弃了啦」（注：此处提到的「中央公园」指的可能是「镰仓中央公园」，位于镰仓车站西北处约2公里。但是根据第二卷的蜜瓜特典短篇来看，她们去的地方更像是位于镰仓车站西北约700米的「源氏山公园」）

我看了看空姐那汗涔涔的脸和脖颈，赶忙跑向洗脸台。虽然只有擦手的毛巾但也不顾上那么多了，然后拿回玄关递给空姐。空姐接过毛巾，笑得灿烂，和她头发的颜色一样灿烂。

「多谢」

「大家都是被你这笑容给骗了吧～」

「你说得也太难听了吧，这怎么能叫骗？」

空姐擦着汗，歪着嘴斜着眼。看上去像是在自嘲。

「毕竟，你追了那么多女孩，可实际上根本不喜欢她们吧？」

「这倒也是」

承认得倒是挺干脆。她撩起刘海擦着额头的汗，露出了额上的伤痕。据她本人所说，这是摔了一跤被锋利的石头给扎的。可她那神色那语气，分明就像是里头还大有故事，看来这伤还具有勾人兴趣的功能。真是道罪孽深重的伤痕啊。

「不过，我也没对她们说过喜欢二字，所以算不上撒谎吧」

「渣女啊」

「我只是想尽量诚实点嘛」

「谢谢你的毛巾」，空姐把毛巾还了回来。期间，老师依旧瘫在地上。她一动不动，我都以为她睡着了，可一看才发现她正半睁着眼发着呆。虽说她是被空姐带去的，可究竟是怎么个来龙去脉才会发展成去夜总会的啊？要是换做平常的老师，那八成是会拒绝的。

「说起来，为啥要把老师带这儿来？」

「我纠结了半天要不要把她丢路边，结果就带这儿来了」

「才不是这种理由吧」

「要说这位老师会认识谁，那我也只能想到凛你了」

听她这么一说好像也是哦。要是让我来回答老师会认识谁，我也只能想到学校里的人。哪怕我自诩和老师关系好，对她也还是有很多不知道的事。

就比如，老师从学校回家之后的事，我就完全不知道。

至于她会用什么样的表情和老公做什么样的事，那我就更不知道了。

「……………………………………」

最近，我只要一想到这方面，心情就很差。

她那不为我所知的幸福，让我很反感。

虽说我这人也挺过分的，没资格对别人指手画脚，即便如此，我也还是讨厌。

「再说了，凛你家里人也都不在吧，所以比较省事嘛」

「这…倒也是」

这要是在其他学生家，会隔上一堵名为「父母」的高墙。恐怕连家门都不会让她们进。更何况要是看到老师的这等丑态，估计还会引发更多问题。而我家里就只有我，简直就是给老师发酒疯的最佳场所。

还有就是……老师和我关系好嘛。相比其他同学，那关系可要好多了。

幸福与现实在我和老师之间轮番登场，这让我的心消停不下来。

「要是怕麻烦，那也可以带去空姐你家的嘛」

其实我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但姑且还是提了一嘴。

「你这是明知故问吧？没兴趣的女人我才不带回去呢」

「好像以前确实说起过」

而且不知为啥，还连说了两遍。

「虽然老师是个美女，可她就不在我的兴趣点上。你也一样」

「空姐你只喜欢小女孩嘛」

「凛」

突然间，空姐轻浮的眼神微微一变，神色回归正经。

这变化极为自然，像是在诉说着她原本就是这样的人。

「老师她啊，真的是在为你着想、替你操心。你是被爱着的啊」

「……嗯」

「就这样吧，告辞！老师，我玩得很开心哦。下次见咯」

「唔诶？」

对于老师那迟钝的反应，空姐看也没看，径直离去。或者说，这是被她给溜了。

我在唉声叹气之中锁了门，然后转过身，接下来嘛——

就只剩下红得跟水煮虾似的老师了。可能是地板凉得舒服，爬在地上的她还时不时把脸蛋挪个地儿贴。总之，我先把她掉下来的鞋子给摆整齐了。

莓原树老师。她是我的班主任。和其他老师比起来，她又年轻又漂亮，在学生眼里平易近人、和蔼可亲。可如今的她，却像是误了点的航班，和这些校内评价完美错过。她着陆失败，成了软趴趴的生物，柔若无骨。

我在她身旁弯下腰，该怎么办好呢？她看上去一时半会儿也醒不了酒，还是早点带她进房哄她睡觉比较好吧。她这是要在我家过夜吗？这离谱的状况居然还让我有点小激动。

就在我抓起她的手准备叫她起来时，她突然嘿嘿一笑，笑得灿烂，和以往截然不同。

我也哑然失笑，心想，她是不是觉得自己还在学校啊？

可她，却说了声——

「我回来了！」

我一瞬间瞪圆了干涩的眼，干涩得像是被掏了个精光。

或许对她来说，这只是在耍酒疯，没啥别的意思。

说白了，就是糊话醉话。

但是。

我一直盼着这个家里能有这声问候，盼着盼着，直到某天彻底死心为止。

抹得敷衍了事、坑坑洼洼的岁月涂层，如今正簌簌簌地剥落。

我看到了小时候的自己。那时候的我，明知妈妈的床单再也用不到了，可我也还是会去洗。

泪涌了上来。泪珠被睫毛拨弄着，响着啪叽啪叽声。我急忙用手一遮，顺势抹了抹。为了避免发出呜咽声，我还把毛巾塞进嘴里，死死咬着。

下巴嘎啦嘎啦打着颤，很是难受。

「矮油？矮油矮油？户川同学？」

结果还是被口音奇特的老师给看穿了。她站起身，发出了一声不明所以的「唔咿」，然后盯着我的脸看。她满身酒气，像是披了一件酒气织成的外套。而她一靠过来，这件外套也把我给吞没了。

她抱住了我，轻轻拍着我的背，跟哄小孩似的。

「没事啦～老师我呀，会陪着你的哟～」

她抚得甚是怜爱，声音几近溶化，这让我那死命憋住的哭声稍稍泄了点儿出来。

「户川童鞋，你还从～来都没哭过呢」

「不要说……这种话」

老师，不要再说了。这只会让眼泪流得更厉害。

泪水啪嗒啪嗒，洒在了她的肩上。干涸的眼睛被泪水刺激得生疼。这比眼药水都疼上好几倍。脑袋滚烫，仿佛里面装的不是泪而是逆流的血液。曾几何时我都忘了该怎么哭，如今这副身体出现了严重异常。

「矮、矮呀？肿么啦？」

你看，老师她多为难啊，赶紧别哭了——可这招不管用。我还试着把脸绷到抽筋，可眼睛依旧止不住的疼，疼得像是快瘪了。所以过了会儿我就放弃了，瘫在她身上，眼泪鼻涕齐流。「对不起，弄脏您衣服了」，我一面道歉，一面接着哭。

直到眼泪流干，干到额头都皱皱巴巴了，我这才从她的肩上离开。

「已经没事了吗？」

「嗯……老师——」

都怪您。

幸好有您。

我拿毛巾使劲擦了擦眼睛和鼻子，擦了个好几遍。我现在肯定是成了大花脸。说不定还是和老师同款的红脸。而这位老师摸着自己的腰，扭扭捏捏，随后——

「老师，去个厕所！」

她唰地举手发言。上课时要是来上这么一句，整个教室都得被冻成冰窖。

「想上厕所吗？」

「嗯嗯」，老师咣啷咣啷晃了晃脑袋。看来，这条催泪路线就这么干脆利索地断了。

「那来吧。在这儿哦」

我拽住她的手，先把她扶稳站好。才一眨眼功夫，我俩的立场就互换了，这让我忍俊不禁。被她抱着的时候我都差点忘了，这人现在还是个醉鬼呢。

可一想到她的这幅样子就只有我知道，似乎又有种优越感油然而生。

如果今晚她是在别的同学家里过夜，那我还一万个不愿意呢。

厕所就在玄关边上，所以马上就到了。我开了灯，推着她的背说了声请，她就晃晃悠悠地进了厕所。她不要紧吧？我姑且在厕所附近站了会儿。不一会儿，厕所里传来闷响和哀嚎，我赶紧回去一看。只见她倒在地上，痛苦不堪。从她捂着的地方来看，估计是右脚被马桶狠狠敲了下。额头也有点红，怕不是之后又撞墙上了。

「呜哇呜哇呜哇啊啊啊啊啊」

「老、老师，很疼吗？没事吧？」

「我、我没法嘘嘘，呜啊啊啊」

嚎啕大哭。这可太难为情了，要是录个视频等以后再给她看，她怕不是会高喊「我不活了」。不过，她哭得还挺畅快的，比我的泪水要清爽多了。

话说回来……原来她哭起来是这个模样啊。同班同学肯定都没见过这表情。

她哭起来……跟个小孩似的。

「总、总之先起来吧。来吧，好啦，没事咯」

我从腋下撑住她的胳膊，把她架了起来。扶她坐上马桶之后她立马就不哭了，可依旧眼泪汪汪，然后抬起脑袋望着我。那双湿润的眼眸仿佛能把我淹没。

「老师我，一个人没法嘘嘘」

「是、是吗」

我不由得也跟着紧张了起来。

「好难过……」

「那、那还挺要命的啊」

「该咋办啊……怎么才能嘘嘘啊……」

这丧气话听得我都想扶额了。不过，我也不觉得她没出息。

「首先，把内裤……脱了吧」

我给老师上了一堂惊天动地的课。这课上的，连我也开始淌汗了。

她嗯了一声，然后为了图方便，坐在那儿把手伸进裙子，结果显然是够不着内裤。

「够不着啦……」

「………………………………那要不，我」

喉咙里的水分瞬间流失，话也跟着卡了壳。

「要不，我来脱？」

我抓住了她意识不清的机会，欲望随之翻腾。

「啊～好耶～」

因为她是不会拒绝的。可咋就不拒绝一下啊？我一边想，一边蹲下身。只不过是凑到了她的膝盖附近，心就跳得厉害。从她那毫无防备的两腿之间，我把手伸进了裙子的……裙子的……里面。

「老师，稍微起来一下」

「嗯～……」

她用手撑着马桶，稍稍起了下身。我脸上火辣辣的，让我不禁怀疑脸皮子是不是被什么机器给卷了进去削下来一大片。沿着这条新产生的狭小缝隙，向着老师的裙底，缓缓地——

我把手伸进紧身裙时，感觉耳朵肿得跟熟透了似的。我现在，好像在干着一件不得了的事儿。都能听到自己沉重的呼吸声，响得烦人。脱的时候我实在是受不了了，索性把眼给闭上了。

手、手指勾上了，被她的肌肤和内裤包裹着，为了不被指尖上的触感影响，我干脆屏住了呼吸，心无旁骛地脱着内裤。往下扒时，内裤勾住了她的脚踝，导致她的腿被向上提了一下，差点就看到了裙底，吓得我几近惨叫。嘴唇哆哆嗦嗦，就在我快要撑到极限之时，总算把内裤脱下来了。接着，憋了半天气的我终于喘上了气，结果喘得太猛被呛了好一大口。

和她的这晚铁定对健康有害。我甚至能感觉到寿命被削下来的碎屑，如同削下一片片木鱼花。（注：木鱼花是将鲣鱼干燥加工后，刨下来的薄片）

「现在……能嘘嘘了吗？」

「我加油哦～」

哪怕被脱了内裤，她依旧嘿嘿傻笑。再怎么说，这之后的事就不是我该瞧的了，于是我出了厕所。脸上全是汗，我擦了一把，顺带用力挠了挠痒。

内裤被我搁地上了，因为手里拿着的话总感觉怪怪的。然后我就在那儿来回踱步。

这让我怎么能站得住啊。

老师的内裤，被我脱了。被这只手——我不由得看向手指。

手机响了。我从口袋里掏出手机一看，是空姐的消息。而内容则是——

『忘记和你说了，这位老师啊，看你的眼神可是色眯眯的哦』

「……喂喂，诶，啥？」

突如其来的情报，让我连眼睛都忘记眨了。这双眼才刚哭了个稀里哗啦，如今却越来越干。

『她该不会是迷恋你吧？还说她对所有女高中生都爱？太神秘了』

『别乱讲啊。别忘了，老师她可是已婚啊？』

『也就是说，她出轨了啊』

『这结论是咋来的啊？』

『话说这位老师，身上完全没有老公的味儿啊』

空姐一语道破，这点我之前就觉得挺蹊跷的。没错，老师身上没有一丁点儿别人的味道。她只戴了枚结婚戒指，而这枚结婚戒指，不知怎么总感觉有些暗淡，也可能这是被我的愿望给加了层滤镜所致吧。

『说不定她是想先结个婚试试，结果发现自己还是喜欢女高中生？』

『……老师她，才不是这种……不过我也搞不太懂……』

『我还真遇到过只爱女高中生的女人。杀千刀的！』（注：指《初恋接吻》里的地平潮）

『好可怕』

『不好意思啊，因为一下子想到了些不堪回首的。总之，你要上点儿心哦』

「上哪方面的心啊……」

『比如先去换身好看的内衣之类的』

居然是这方面吗？像是空姐会干出来的事儿。而这之后，空姐就再也没发消息了。

搞不懂这人，她到底是想给我打气，还是想让我当心？

要知道，这人可是说过自己的信条是「活得不负责任」。

「内衣……」

之前我都准备睡觉了，上衣里面啥也没穿。我抬头望着天花板，望着二楼。

我扑棱扑棱地摇了摇脑袋。

不会的，啥都不会发生。

我深呼吸了好几次，然后回到了老师的内裤跟前，蹲坐下来。

「………………………………」

这是她的蓝色内裤。今天，被她穿了一整天的内裤。

扑通。心脏仿佛挪到了脑袋里，在胸膛之外跳动着，有股燥热，想吐。

「有点儿，不太对……」

不就是条同性的内裤嘛，按理来说我早就见怪不怪了，却看得我喘不上气，甚至差点儿就把手伸过去了。我赶忙缩回手，抱紧膝盖好好坐正。我把脖子扭到了内裤的反方向，这样就看不到了，然后维持着这个姿势。

直到此刻，我才猛地意识到，我把老师的内裤给脱了。

老师看我的眼神，让我觉得很暖，可要是……

可要是那里面混杂着的，和我的是一样的，那该怎么办啊？

一瞬间，这个原本只存在我脑海里的妄想，却闪现出了化为现实的可能性。

心脏，好痛。好痛。要说会不会死，感觉现在快要死了。

喝醉了的老师，到底和空姐说了些什么啊？

我知道，老师有这类传闻。

说是传闻，倒也没传得沸沸扬扬，顶多算私底下聊得热火朝天的八卦。

『有没有觉得，有时候莓酪丝的眼神还挺下流的？』

『啊，有哦有哦。感觉她老是在看裙子啥的』

『她居然不看胸唉』

『「居然」是几个意思？展开说说。我对莓酪丝也不怎么熟啦』

『她是那种取向吗？』

『但和莓酪丝说话的时候，感觉倒也挺正常的，莫非她压根就没意识到自己在瞅啥？』

『可她都结婚了吧』

『唔～要不然就是两头通吃？』

『也就是说，我们这是被盯上了吧？完蛋了啦！』

随随便便就笑话人家，这些刺耳的声音至今让我火大。

如今要是再听到有人把老师当笑料，我可不会就这么算了。

「不行了……」

我已经喜欢上老师了，真的好喜欢。想让她属于我，想得手指发麻。

脑袋撑不住了，耗尽力气后顺势歪向了右边。

沉默之中，耳朵也灵光了，然后就听到了老师上厕所的声音，听得我背脊抽筋。

是水声。这水声，在我耳边响着。

这声音是如此之近，简直像是老师的嘘嘘直接灌进了我的脑袋里。

脑袋，快要不对劲了。

不对，恐怕已经不对劲了。

都怪老师。

都得怪老师。

我塞住耳朵，忍耐着。可就算塞着也还是能听个一清二楚，根本就没有意义。

随后听到了冲水声，可她却迟迟不出来，我提心吊胆地过去看看情况，只见她坐那儿打起了瞌睡。这也太没防备了。幸好她来的是我家，我打心底松了口气。

这样的她，我绝不想让别人看到。

想让她成我一个人的老师。

「老师，快起来」

「好～」

她揉了揉眼睛，乖乖站了起来。我赶紧把她从厕所里带了出来，带去洗脸台。

「来洗手吧」

「好～」

弄得好像是在教育小孩子。不过倒还听话，手洗得挺仔细的。

光是站着，就时不时打个趔趄，她会不会难受啊。

她洗完后，甩了甩湿湿的手，通红的脸上消了愁容。

「多亏户川同学，我终于能嘘嘘了。太感谢了～」

「嗯嗯，对呢」

我随口附和了一句，可她又把我抱住了。我哇了一声，连声音都变了调。

身体被刻上了炽热的线条，如同叶脉。热血沸腾，仿佛在大声吵嚷。

「户～同学，你已经不哭了吧？没事吧？」

「……嗯，多亏了老师您」

被老师弄哭后，把泪全流干了。或许接下来一段日子里都不会流泪了吧。

「我啊，只要和老师在一起，就能笑容满面每一天」

在她面前，我总会不由自主地乐开花，而这和礼节性的笑容截然不同。这种感情在我的计划之外，也不知是从哪儿来的，却把我给支配了。这么一说，好像还挺可怕的。可每当这种感情来临，整个世界都阳光明媚。

「我也是哦，我好喜欢户～同学你哦」

耳朵和脸有如火烧。明明我啥都没说，可怎么就先被她表白了啊。

重点是，「也」……她居然说了「也」……虽然我确实喜欢她嘛。

喜欢。我喜欢老师。在各种意义上都喜欢。

具体来讲，属于是想摸摸咪咪的那种喜欢。

她看我的眼神，真的也是色眯眯的吗？

我在酒气之中分辨出了她的味道，顿觉头晕目眩。

「……老师，去睡觉吧？」

不然的话，和她的接触就太多了……要不对劲了。

「呜～～～……」

她忿忿不平，跟个小孩似的。

「不行啊，睡觉之前，要好好刷牙～」

说完之后，东倒西歪的她还真就改变了前进方向。我还以为她会和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转，没想到她虽然脚下蹒跚，却愣是回到了洗脸台。她知道这儿是我家吗？真要知道的话那才叫不可思议。如今在她的脑袋里，究竟是怎样和周围互动的啊？我还挺好奇的。

「牙刷……哦？是哪个呀？」

言归正传，洗脸台上摆着的牙刷显然就只有一个。我拆了根新的递给她，可她却瞪圆了眼。

「我的牙刷不是这根啦。不是这个颜色的」

「这个这个」，她伸手去拿我的那根薄荷色牙刷。

「那个是……嗯，那就给您吧」

「这是我～的」

她向我嘚瑟着，可调皮了。算了算了，顺便我也一起把牙给刷了。嘴里含着新拆的那根牙刷，有股独特的苦味。她虽然在用我的那根牙刷，可她却似乎没觉得哪里不对。

我俩站在一起，从镜子里来看像是在一起生活，这让我有点儿害羞。

「唔呃唔呃……」

她闭着眼刷着牙。她好像说了些什么，可实在是太含糊了，从嘴型、声音都看不出也听不出是啥。或许和身高差也有关系，低头看向身旁，我眼里的她简直就是只可爱的生物。也可能是因为现在的她把头发放了下来。

还是喜欢头发放下来的她啊——我望着镜中的她，作出如此评价。我有点儿希望她在学校里也这样，可另一方面，又不愿让别人见到这样的她。只要是和她有关的，就全是这种情况。大概，这就是所谓的恋爱吧。

我真的超喜欢老师啊。我看着镜子，越看越喜欢。

话说，她好年轻啊。她现在的形象，真的超显年轻。

看上去完全不像年近三十。再加上待人和善，不少学生都把她当成了新来的大学生教师来相处。说好听点是她这人好说话，说难听点就是没啥威严。她在男生当中人气很高，而且因为没啥黑点，所以女生对她也有一定的好感。

以前的我，对此事的看法基本就是「哦，原来男生喜欢这种类型的啊」。

可最近，要是听到男生谈论老师的低俗话题，我就火冒三丈。

我可是费了不少劲才能满脸堆笑忍着不发飙，把天给继续聊下去。

男生们喜欢聊她的脸、她的胸、她的屁股。

我也理解这种想法。倒不如说，上课时我自己也老是盯着她的屁股看。

说穿了，这算是对同类的厌恶吧，大概吧。

我时不时透过镜子、透过余光瞟两眼老师，她正刷着牙，嘴里哈呜哈呜地念着些什么。

她此时的表情柔和、放松，并不像个教师，让我看入了迷。

好漂亮啊……好漂亮。真的好漂亮。恨不得多夸上几句。

在我看来，学校里的她，并不像周围人评价的那么友善。至少，我之前是这么觉得。

她看起来确实挺温柔，但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比较文静，总觉得她有点冷淡。虽然会笑，可笑起来也没觉得她有多开心。不过，这也只是和她保持一定距离时的看法。而在和她多次面对面相处过后，我见识到了她超可爱的一面，这才知道她真的很温柔。她很会体恤他人，这点我是看在眼里的，也让我为之折服。今天午休时也是，虽然被拒绝的人是我，可她却比我还难过，那份真诚，真的……好喜欢。脑子里只剩下喜欢了。

而这位老师成了醉鬼，还在我家过夜，这让我……心儿狂跳。

突然想到，老师她脱完内裤就没再穿上啊。

一旦意识到这位镜中人的裙底，心率直接加倍。

自从和她相处以来，闲暇之时就全在想她。

我回想起，她把棒球手套买来秀给我看的时候。

那时候我就有预感，哎呀，我好像喜欢上她了。她又温柔又漂亮，足以夺走我的心。

玩接球时，她要是接得漂亮就会得意地笑，这笑容我百看不厌。

老师她是真的替我操心，这份关心并没让我觉得沉重，更不会觉得烦，而是彻彻底底把我触动了。我心里清楚，当觉得一个大我十岁的人一举一动都很可爱之时，那基本就是喜欢上她了。

可就算喜欢上了，她依然是名教师，是个已婚人士，全是些难以翻越的高山。尽管如此，倒也没那么悲观，因为能隐约感觉到……老师她也喜欢我。嗯，大概，她也喜欢我。毕竟，她的态度和我的有点儿像。

想来想去也没想出个啥，总之车到山前必有路吧。

可真要是翻过了这座山，事情就大条了。但这些我反而没怎么考虑。因为对我来说，如果什么都没有发生，那才是真正的不幸。

就比如，刚才她也说了喜欢我，但我其实不怎么信。

醉鬼说出来的话，可信度极低。以前，妈妈偶尔会回一次家，可没有一次不是醉醺醺的。现在想想，那时候估计是喝得意识不清，犯了糊涂，所以才会回到家来。可我对妈妈，仍旧讨厌不起来，哪怕她是这么个人。也许只是因为见面次数实在太少，少到得像是我讨厌她吧。

老师刷完牙漱完口，冒出来一句「好困」。

「好困，哈呜～」

「困了吧，那就去睡吧」

我把我俩的牙刷摆在一起放好。她和刚才上厕所时一样，又举起了手。

「我要睡床！」

「嗯。那就去有床的地方吧，老师」

「呜噫」，这回答绵软无力，看来是不知道该朝哪儿走。有床的房间，目前就只有我的那间。妈妈的床其实之前也能用，可我在接受了她不会回来的事实之后，就不再洗她的床单了。我曾以为，她是有很多原因才不回来的，然而并非如此，她单纯就只是对我没兴趣。当我意识到这些时，我是有点儿难受的。

我拉着老师的手，带她去二楼。上楼梯时，她的腿又敲到台阶了，差点要摔下来。等到了明早，她腿上的淤青估计会挺吓人的。多好的一双腿，希望她能爱护一点儿。

我带她去我的房间。借着走廊里的灯光，能隐约看清室内。她和她身上的酒气，一起混入了我的房间。昏昏欲睡的她低头看了眼床，散散漫漫地「啊～」了一声。

「是我的房间呀～」

「……嗯，没错没错。是老师的房间哦」

我瞥了一眼这间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房间，难道她的房间和这儿很像吗？随后，我带她坐到床上。她坐下后依旧左摇右晃、嬉皮笑脸，丝毫没有醒酒的兆头。尽管如此，坐在她边上，还是坐在床上，多少会让我有点紧张。挨得很近，搭在被子上的手指都快碰到一起了。

……不对，我有必要坐这儿吗？我今天又不睡这儿吧。

老师她，盯着我看。她的眼神逐渐锐利、犀利。

「户～同学，你还要在外面呆到什么时候啊？要快点儿回家哦～」

「被您这么说，我也不知道该咋办啊」

让我回哪儿呢？我倒想问，老师您不回家真的没事吗？

可我也冒出了「不想让她回去」的念头。

想象了一下她踉踉跄跄回到家里和老公搂搂抱抱的样子，我都要胃痉挛了。

她把我教育了一通之后，又呲溜溜地吸着鼻涕，一面搭上了我的肩。

「今天，真的很对不起哦。午休的时候啊，我真的很想，和户～同学一起……」

「嗯……嗯，不过，老师您也有工作嘛……嗯，我很开心」

她想和我一起，这让我的皮肤上淌满了喜悦，酣畅淋漓。她摸着我的背，说着一句句抱歉，像是把我当小孩在哄。她离我好近，汗都止不住了。这种感觉像是被什么给包裹着，但也没那么闷热，更像是摸着一块温暖的石头。

「……今天，我在街上溜达时，有个陌生人来搭话了」

安下心来之后，我说了件有点儿怕怕的事儿。

「爸爸活！？」

她那充血的眼睛一下子就瞪直了。

「不是啦，真的是个不认识的人。醉醺醺的，朝我大喊着『就是因为这个啊』、『费尽苦心为了什么啊』还不知啥的。我被吓到了，转头就跑」

现在想想，幸好提早回家了。也幸亏回来的早，否则可能就见不到老师了。

还得感谢遇到的那位怪大叔。

「我就说嘛！你看，多危险啊……是吧？」

她的手贴上了我的脸颊，像是要拦住我的退路。

「户～同学，你在听吗！？怕的就是这种事啊，要是真碰上了，你知道会被怎样吗！？」

每当她替我担心的时候，大都会生起气。

这种时候，她的眼里就只有我，让我的心尖打颤。

「……会被怎样？」

我反问她。要是遇上了会对女高中生出手的坏大人。

那我，会被怎样呢？

——我向床上的老师提了这么个问题。

昏暗中，一碰她的手，她那双迷离的眼睛就开始躲闪。

「会被怎样……会被，这样……」

她嘴里咔哒咔哒干嚼着，推着我的肩膀。心脏像是没能跟上身体的动作，被甩在了高处，隐隐作痛。掉了队的心脏被留在了半空中，而身体也成了空壳，一下子就瘫在了床上。离开了心脏，呼吸也毫无意义，嘴巴只能徒劳地一张一合。

我被推倒了，被她那纤细的手指。

大脑渐渐空白，意识仿佛跟着头发一起飘逸四散。

带着酒气的呼吸从正上方吹落，吹得睫毛痒痒的。

「会被这样……所以，要赶紧反抗……」

老师有气无力，她的脸和影子都越来越低。

「不反抗……是不行的啊，户川同学……」

「要是不反抗，会被怎样？」

我没有停。继续向她发问。

我想要老师您。

老师，您呢？

她眼神深邃，深得像是直达海底。两眼无光，唯独盯着我的嘴唇看。僵硬的手指在我的肩上按得用力，像是在摸索着骨头。她呼吸渐渐急促，仿佛喘不上气了。

我不知道在她眼里究竟映着些什么，和醉得神志不清的人说啥都没有意义。

明知如此，可我——

「老师，我喜欢你」

想必，这是我第一次真心告白。

在那一瞬，她的脸上颤动着，像是要哭出来了。

嘴唇无声地动着。

而我的嘴唇，也跟着动了。

没有反感。

也没有恐惧。

只有，小鹿乱撞。

心上人的吻，和庞大的影子一起落了下来。

这个吻，降落得不太优雅，将酒气如烟雾般扩散。

我俩的下唇猛地磕在了一块儿。她的长发披散着，把我们的呼吸笼罩于其中。随后，她似乎是畏惧着我唇上的触感，把脸抬了起来。尽管如此，她仍旧近在眼前。

「会被这样……的嘛」

「……这就结束了？」

老师想怂，我一把抓住她的胳膊，锁定了距离。

「老师，教教我嘛」

凑近了才注意到她鼻梁挺拔，睫毛也精心打理过，诸如此类的众多细节我以往都没发现。要是再靠近一点，是不是还会有新的发现呢？

嘴唇酥麻，它想再一次和老师贴合。

「户川同学」

随着一声呼唤，她再一次压在了我的身上，与我相吻。比刚才要更猛烈、更激烈。

眼睛眨巴眨巴，时闭时睁。

老师的舌头，在我的舌尖上。

互相接触的界限，就这么被舌头轻而易举地越过了。

老师她，在我的里面。

而这种认知，给大脑带来了实打实的负面影响。

她的舌头在我的口腔里搅动。舔着角角落落尝了个遍，对我的舌头穷追不舍，盈满的泡沫和唾液溢在了唇缝间，奏着淫靡之声。和老师接吻。这不是梦。有老师的舌头。她用手支起我的脸，让我无路可逃。

和班主任，在床上交叠。

我的心脏一揪，因为她比我要熟练。

「户川同学……」

她深情地呼唤着我的名字。一声声户川同学，不绝于耳。不知什么原因，她脸颊绯红、眼睛湿润，俯视着我的胸。

「啊」

我的衣服被老师给卷起来了。被老师。被老师。我没戴胸罩，毫无遮掩的胸部就这么被她低头盯着。身为同性、身为教师，她目不转睛。

这事态发展急转直下，都没功夫让我去穿一套讲究的内衣。

在我的房间里，这位并非幻想出来的老师，正要用她那真实的手摸我的胸。

「哈，啊……」

嘴唇的轮廓颤动着，难以作声。她抚上了我的胸，将其托起。随着手上动作变化，胸也跟着变了形，这一切被我看在眼里，脑袋里咔嚓咔嚓响着，似乎有什么正在重组。里里外外掀起了剧变，我试图跟上它的节奏，但它根本就不等我。

「老师，老师……」

腿脚不受控制，自个儿在那儿扑腾着。老师她，正吮着我的胸。她的鼻息顺着胸口向上滑，拂着锁骨。我拼命忍耐着，而她则沉醉其中。她仿佛是在潜行，将身体和气息都潜藏于我。沉默无言的她，似乎没了唤我名字的从容。

我还以为她已经清醒了，可脸还是照样通红，贪婪地品尝着我的身体。班主任专心致志地舔着我的身体，这已经不是单纯的激情画面了，都要让我的大脑上瘾了。

现在，她把我的胸舒展开来，舔起了中间的汗。她瞑目凝神、似舔似品，这一切在极近距离之下被我尽收眼底，羞得我想哭，却挪不开目光。我打心底里觉得，幸好她浑身酒气。这股酒气能时不时把我给拉回来。她要是没喝酒，身上的体香让我吸了个饱，那我的大脑会被彻底漂白、短路，被刺激得连话都不会说了。

老师一边品味着我的胸，一边把手伸向我的腿。我勉强用余光瞟到了她的动作，随即一声惊叫。她摸了那个位置，害我的腿又开始扑腾了。

「老师，老师……」

未曾体验的压迫感让我恐惧，不禁喊起了老师。她呼吸时断时续，似乎也没了从容，对我无暇顾及。她从我身上离开。我想要跟过去，可她的手指快了一步，已经搭上了我的短裤。我知道她要做什么，不由得捂住了脸。（注：这里的「短裤」指的是较短的外裤，而非内裤）

老师她，在扒我的短裤，和内裤。而我，全程捂着脸。

咿、咿。唯独惊叫声在牙关回荡。

下半身变得凉飕飕的，这羞耻感简直要了我的命。可显然，这还没完。我透过指缝，战战兢兢地见证这段未知接触的体验，然后——

「………………啊」

将脸埋在我两腿之间的老师，正巧也在偷偷瞟我，我和对上了视线。此刻，某种东西彻底坏了。

就好比电视机被扯断了电源线，啪嚓一声，声与光一并消失。

有时她会发出短促、尖锐的「啊哈」声，像是在腿那儿挖着什么。老实说，这声音很不雅。很不正常。我好怕，这根本就不像是我认识的老师。

可是，她想要我，这让我很满足。

前提是，她要的人是我。

我开始不安，莫非她就只是在享受，根本不知道对象是谁。

所以，我呼唤她。

「老师，您能认出我吗？」

老师抬了抬布着血丝的眼睛，扫了一眼我的脸。然后，一下子把身子从我腿那儿挪了上来，我俩的脸挨得很近。虽然她的嘴巴黏糊糊的，不过，这是我认识的那位老师。

「户～同学」

「嗯」

「是怕寂寞的、可爱的户川同学」

她拨开我的刘海，吻上了我的唇。呼吸被堵了回来，在我的嘴里打着转。

「喜欢，喜欢……喜欢，喜欢，喜欢，喜欢，喜欢……」

我诉着爱意，抱着她的脑袋把头发揉得凌乱。热浪席卷之下，她的眼神恍惚、满脸陶醉，却并非源自醉意。此刻的我，肯定也是和她一样的表情。

「我喜欢你，喜欢……喜欢喜欢喜欢，喜欢，喜欢……」

情绪高涨到了极点，就只能说得出这几个字了。什么华美辞藻，什么遣词造句，都没啥功夫去顾及。想要表达的心意源源不断地往外冒，不留空隙，没有停息。

我们吻了一次又一次，身体交缠着、相叠着、翻滚着。这张床一人嫌大两人嫌小，手脚好几次磕到了墙，每逢此时，都会互道一声喜欢你。

到了明天，她肯定记不得这晚。

可我，忘不掉这晚。

因为，老师让我知道了何为缠绵。

把幸福化为具体形式会是件容易的事吗，还是说，难于上青天？

等到了明天，她会离开这个家。

回到她的家庭，那个在和我相遇之前就已经组建的家庭。

「老师……」

留下来吧，永远留在这儿。

这个愿望呼之欲出，却又被她的唇舌给抵了回去。

我没有什么可保证的。

如今的我，没有什么能替老师的人生作担保。

若想要成为老师的归宿。

那我，又能做些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