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 既接近又遥远的话语-章节
星期一。
学校很和平。
大致上是和平的。
……除了极少数例外都是和平的。
「诶?雨音,怎么了……?」
「不晓得?好像消沉起来了……」
「真少见呢……」
「在进行模特工作的时候发生什么了吗…」
同学们都在窥视雨音的样子。
那也是理所当然的。
她在上学之后一直都趴在桌子上。她向周围散发着无法隐藏的抑郁气味,就算朋友向她搭话也是失去灵魂般。
一直很开朗很完美的偶像消沉起来了。
同学们感到很困惑,教室里的气氛也不太好。
就在这时,一无所知的和泉来上学了。
「大家好」
「啊,青春HAPPY混蛋!」
「诶?这是在说我坏话吗?我该怎么理解比较好?」
就在他跟佐藤说话的时候,七绪从和泉身后探出头来。
「和泉同学。怎么了?」
「理所当然般地在别人班上啊……」
和泉已经不会感到惊讶了。
看到七绪的登场,教室里顿时活跃了起来。在教室里出现的七绪势力已经坚如磐石。虽然她是隔壁班的。
「七濑同学!早上好!」
「早上好——大家都有点阴暗,发生什么了?」
同学们将视线转向雨音。
在这间教室里散发负面瘴气的确实是这张桌子。给人一种再这样放置一个星期的话,就会长出新蘑菇的感觉。
「今天早上她来学校之后就是这幅样子了。和泉你知道什么吗?」
「不晓得……?」
「是在进行模特工作的时候发生了什么吗??」他果然是得出了跟其他同学一样的推测。
(不过,我没有见过她在人前有这么沮丧的时候啊……)
就在这时,那个雨音。
她突然站起身,然后将视线投向和泉他们。
然后她急忙从座位上站起来,从包里取出钱包。
「啊、啊哈哈。我去一下自动贩卖机~」
她在说完不知对谁阐述的借口之后,急急忙忙地离开了教室。
「……」
「……」
和泉在目送走雨音之后……对七绪耳语道。
「七绪。你对雨音做了什么吗?」
「嗯——……」
七绪稍微思考了一下。
然后,她嫣然一笑否定了这个问题。
「没有——我不知道」
「这样啊」
和泉并没有特别怀疑七绪那句很可疑的话语。
之后又过去一天。
看到班级偶像·雨音情绪不稳定的样子,同学们也感到困惑不已。
而且,一到休息时间七绪就会过来。
「那么频繁地跑到其他班级玩耍,真的没问题吗」会这样让人担心……不,都已经这样了。已经没有人会去职责七绪的行为了。
然后到了放学时间。
和泉在教职员办公室做完例行事务之后,回到了教室。
留下来的就只有雨音。
她坐在位置上,愣愣地看着窗外。她在注意到和泉回来之后,急忙站了起来。
她的手上拿着前几天合作的雨音用课程笔记本。她紧紧抱着笔记本,有些尴尬地说道。
「和、和泉亲,你今天没有打工对吧?我工作还会休息几天,,所以想趁现在让你教我一下……」
「啊。这么说来,最近没有做过啊……」
和泉稍微思考了一下,然后露出尴尬的表情。
「抱、抱歉。今天没有打工,但是我跟七绪约好了一起回去。在雨音你的工作结束之前我会整理一下的」
雨音的脸一下子变得苍白起来。
然后,她紧紧握住笔记本……让其弯曲了起来。
「嘿、嘿——原来是这样啊?」
「她说希望我能陪她买东西」
「哼——太、太好了呢」
「不、并不好……」
和泉掺杂着叹息说出的话,让雨音感到心痛。和泉会恶言相向,就表示对她有一定的信任。
是有原因导致他接受到这种程度吗。雨音无法理解。
但是,总之目前的状况……对雨音而言并不值得欢迎。
雨音紧咬着嘴唇。
「……那个。这个星期六,你有时间吗?」
「诶?你有什么事吗?」
「所以说,那个……」
雨音像是有些依赖般地对和泉说道。
「你要来,我进行模特工作的地方看看吗?你看,上次是在翻新后的购物中心拍摄的……」
「……」
和泉稍微思考了一下……
「谢谢你。不过星期六我要打工,所以可能有点困难」
「……!?」
听到这句话,雨音的肩膀颤抖了起来。
「……雨音?」
虽然和泉觉得奇怪发起疑问,但是得到的却不是那个回答。
「你、你就那么喜欢七绪吗……?」
「诶?」
就和泉而言,这个问题出乎意料之外。虽然他在一瞬间犹豫了一下要不要进行回答……但因为雨音的眼神不知为何非常恳切,所以他下意识地开口说道。
「因为是你,所以我说一下……」
和泉想起了前几天约会的事情。
回程的车站月台。
听到和泉突然说出的话,七绪是怎么回答的呢。
想起那件事……他现在也觉得心里有些暖暖的。
「我一直觉得自己没有价值…不过,那家伙却说自己喜欢这样的我」
————所以,将这句话作为开场白。
「虽然不知道要不要跟她交往……不过我想尽可能地回应她的心情」
就和泉而言,这是对朋友的羞耻坦白。
但是对雨音而言————
「……这样啊」
一滴水珠顺着她的脸颊流了下来。
「……!?!?!?」
和泉瞪大了眼睛,愣愣地站在那里。
雨音似乎被自己的泪水给吓到了。
「咦?」
她在擦掉泪水之后……有些僵硬地笑了笑。
「啊、啊哈哈,眼睛里好像进垃圾了」
她在撒下拙劣的谎言之后,急忙拿起自己的包。
「我要回去了。学习等我工作结束之后再拜托你了……」
「啊、啊啊。我知道了……」
和泉愣愣地目送着她的背影。
对他而言,雨音是很重要的朋友。雨音没有理解到这一点。
话虽如此,将和泉作为异性喜欢的雨音而言,这是无法接受的……
两个人之间,不知何时产生了难以填平的鸿沟。
————另一方面。
在雨音冲出教室的时候。
她正好在楼梯间碰到从楼下走上来的七绪。
「咦?雨音酱。你现在要回去了?」
「……!?」
雨音在皱起脸之后…一言不发地下楼了。
「……」
七绪一边目送着她的背影,一边若有所思。
星期六。
周末的繁华街看上去相当热闹。
在崭新的购物中心一角,有一个地方聚集了很多人。参观者或好奇,或双眼发光地看着那副光景。
雨音在进行模特工作。
今天的工作是跟翻新楼层有关的企划。将雨音享受新作甜品的样子拍下来,然后刊登到杂志上。
雨音在摄影师的指导下,摆出各种姿势。也有换过服装,多次重复同样场景的场面。
……但是,进展似乎不是很顺利。
摄影师的男性一脸凝重地看着照片。
「雨音酱。你的表情,果然很僵硬」
「对、对不起……」
雨音在精神萎靡之后,「头疼了啊……」摄影师挠了挠脑袋。
他们来往了一年左右。关系还算熟悉,也见过雨音努力工作的样子。
只是作为专业的工作来进行的话,日程表跟品质是优先的。虽然摄影师并没有生气,但他的语气还是自然而然地变得严肃起来。
「总之先休息一下吧。吃点好吃的东西,转换一下心情……话说,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拿着好吃的东西了啊。哈哈……」
「……是的」
他为了缓解紧张而开的玩笑,雨音似乎也没有听进去。
雨音坐在用隔板搭建的简易休息室里的椅子上发呆。她单手拿着智能手机,但是怎么样都是心不在焉的样子。
(雨音,你在做什么呢…)
虽然模特的工作本身让人很开心,但是她不论如何都无法切换过来。
于是,摄影师从隔板后面探出头来。
「雨音酱。能行吗?」
「好、好的!」
她急忙赶往拍摄现场。
(这次一定要努力才行……!)
她在摄影师的指导下摆出姿势。
……但是结果跟休息前没什么两样。
她的状态逐渐崩溃。现场的气氛也说不上很好。
「雨音酱,你自然的笑容很好看喔。不过今天该的笑容,让我感觉你是在勉强自己」
「……对不起」
「不,我不是在生气。我也明白人有时候会状态不好……不过考虑到日程的安排」
「…是的」
也有意见认为干脆就这样推进就好。
然而这份工作没有人认同……即便是在身为高中生的雨音看来,也不觉得会有什么好结果。
「对不起。我去一下洗手间……」
「嗯。我们这边也得想一想法子」
雨音在休息室抓起化妆包,然后离开了现场。
周围的人群纷纷投来视线。
雨音在附近的厕所喘了口气。这里位置偏僻,与外头的热闹相反很是安静。
她在盥洗台洗完脸之后,盯着镜子里的自己。
(……不太好呢。必须得集中精神才行)
模特的工作必须努力才行。
为此和泉还特意给自己做了笔记。在这里自暴自弃,就等于否定了他的献身精神。
……话虽如此,她也没有办法靠这个打起精神。
(怎么办。就今天,还是辞退掉……不过爸爸会生气的……)
就在她一边想着这种事,一边将手伸向化妆包的瞬间————
突然,有人从后面抱住了她。
「雨音酱-」
「呀~~~~~~~~~~!?」
在雨音急忙回过头之后……发现站在那里的是七绪。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的雨音慌忙说道。
「七、七七,七绪亲!?你在做什么啊!?」
可能是对这个比预想中要更大的反应感到开心,七绪咯咯地笑了起来。
「我是跟和泉同学一起来看雨音酱拍摄的喔————因为当地看不到模特的拍摄现场,好厉害——」
「是、是这样啊……咦?明明他说要打工的……?」
七绪只是嫣然一笑。
看到那副表情,雨音的心刺痛了起来。
(难道说和泉亲,说要打工也是骗人的……?)
想到那个可能性,雨音的内心怎样都无法释怀。
但是,要让她指摘出这点很不甘心,没办法做到。取而代之的是,她若无其事地展现自己逞强起来。
「你、你不跟和泉亲在一起可以吗?」
七绪没有作出回答。
她就这样笑眯眯地朝雨音走近一步。
「你喜欢和泉同学对吧?」
「……!」
雨音的表情变得僵硬起来。
「你、你你、你在做什么!?雨音我、完全没有那回事!?」
「啊哈哈。你不用否定成那样也没事啦。话说,我想大家都知道吧?」
「诶!?骗人!?我有那么好懂吗!?」
「……我想不知道的,就只有本人了」
雨音羞耻得烦闷不已。
没错。
班上不知道这件事的就只有和泉。这点到底算幸运还是不幸,有点难以判断。
(骗人……!雨音我,有那么好懂吗~~~~!?)
七绪只是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一个人哇哇大叫的雨音。
但是,雨音也并非只是沉默不语。
某种意义上,那份羞耻感让她豁然开朗。她哼了一声,然后用一副毅然而然的态度指着七绪。
已经不需要掩饰了。
她直直地从正面瞪着七绪,然后将之前没能说出口的话直截了当地说出来。
「话说七绪亲,你这个女生意外地讨人厌呢。在我面前展现出本性真的可以吗?还是说稳操胜券就游刃有余了?怪不得能在别人前面堂堂正正地接吻呢!」
「……」
面对这如此决定性的指摘,七绪则是————
奇怪地歪起脑袋。
「诶?接吻是什么意思?」
「别、别装傻了!上个星期六,你跟和泉亲在约会回程的车站里接吻了吧!」
不知为何,雨音变得慌张起来了。
看到她那副样子,七绪皱起眉头思考起来。然后可能是想到雨音指摘出的接吻,她像是恍然大悟般地拍起手来。
「啊~原来如此。所以雨音酱从前阵子开始就变得奇怪起来了啊……」
「……咦?」
看到她的态度,雨音也觉得奇怪起来。
她怎么看都不像是在说谎的样子。
她慌乱地反问七绪道。
「你、你是在装傻吗?」
「不是。那是……」
她又朝着雨音走近了一步。
雨音吓了一跳,虽然她急忙朝后退去……但是因为被逼迫的关系,她一屁股做到盥洗台上,后背碰到大镜子上。
她的退路被堵死了。但是,七绪将脸靠得更近了。
(什、什么什么~!?呀~~~~!)
……就在雨音紧紧闭上眼睛的瞬间。
七绪仿佛在她耳边轻轻吹气般地轻声说道。
「和泉同学呢。你的耳朵好像很弱,像这样小声说话的话,脸就会涨得通红,很可爱喔?」
「~~~~!?」
面对意想不到的突然袭击,雨音的脸变得通红。
「这不是涩涩的事情嘛!?」
「不是涩涩的喔?」
「很、很涩啦!原、原来如此。那个和泉亲轻易被迷惑住了。像这样逼近玩弄男生于股掌之间,到底哪里算是清纯系了!?」
「说这句话的,是佐藤同学就是了……?」
雨音装作没有听到这句正经的反驳。已经没有什么好失去的了。她已经是一副自暴自弃的状态了。
七绪对着雨音那难看的挣扎说道。
「为了获得喜欢的人的喜欢而努力,有什么不好的?」
听到七绪的话,雨音胆怯了起来。
这句话虽然很平静,但是却蕴含着强烈的意志。
「我希望和泉同学能喜欢上我,所以才会非常努力。我不想被没有努力的雨音酱说这事坏事」
「~~~~~~~~!」
她那从刚才起就没有漂游的视线,仿佛看穿了雨音的罪恶感。然后,有所自觉的雨音轻轻咬住了嘴唇。
(……我没有努力)
确实如此。
说到底,雨音就是个等待的女生。
只是等待对方采取行动,不可能让所有事情变得顺风顺水。
虽然和泉对雨音来说是很特别的,但是绝非是唯一。
前未婚妻的白亚以及社团的后辈波留也是符合的……
虽然比起其他的女生们,他对雨音怀有更深的关心,但也不是优先于任何事物的『唯一一人』。
在跟踪那次约会的时候,她刚刚体会到了这点。
「雨音酱的事情,我从和泉同学那边听说了」
「诶……?」
她在说什么……这些许的恐惧很快就被打散掉了。
「雨音酱你为了不辜负爸爸跟同学们的期待而努力。是个非常努力的人,会让人想为她声援」
听到这句话,雨音的内心高昂了起来。
「和泉同学有在好好看着雨音酱喔?」
然后,七绪直直地看着她说道。
「这样下去,真的可以吗?」
看着那双面向自己的眼睛,雨音回想着自己的记忆。
————她一开始觉得『总感觉这家伙很轻浮啊』。
高中一年级。
暑假。
为了补习,雨音一个人在学校里。
模特工作增加的时候,她拼命努力……因此请假的次数增加,她的考试结果也变得很糟糕。
负责补习的老师对那样的雨音说道。
『当模特这种傻事的人,果然不行啊』
明明是得到学校许可才去工作的,为什么还得被这样说呢。
那个负责老师什么都没有对我说。
他对雨音置之不理,不把课题答满分就不让回家。明明没有上过课,这样实在是太过乱来了。
就在我走投无路的时候过来的————是和泉。
『可爱的小猫咪。为什么你在哭呢?』
危险的人过来了,雨音很害怕。
但是在说明情况之后,和泉立刻就将课上的内容告诉给了自己。而且比老师教得还好……即便是面对吸收很慢的雨音,他也很有耐心地陪着她。
一个星期,完成了所有的课题。
即便是没有事情来学校,他也会找个理由来露个脸,到最后,直到雨音依靠自己的力量完成课题为止,他都没有丢下她不管。
结束之后,雨音问道。
『呐。为什么你要帮助我?』
她会有疑问也是理所当然的。
那个时候,她跟和泉没有交集。说到底她就不知道和泉的事情。因为他跟雨音的班级不一样。
面对准备好他会提出什么要求的雨音————
「雨音你是认真在努力当模特的吧?那样的人居然会因为学习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而受伤,真的是太蠢了」
和泉在说完这句话之后,好像很吃惊般地急忙摆出一副帅气的表情。
『刚才的,是不是非常帅?怎么样?』
「都破坏掉了……」
他给人轻浮的印象还是没有改变。
但是她知道和泉还是有某种哲学还是其他什么东西。
就像雨音为了不辜负父亲的期待而努力当模特一样,他也有想要守护什么的心情吧。
————在她这样想的时候,就已经深陷与无法自拔的恋爱当中了。
雨音喊道。
「不要!我不想放弃!」
她觉得自己很悲惨。
宛如在依赖她一般,她紧紧抓住情敌七绪的衣服。
雨音颤抖了起来。
让她看到这种弱点,究竟会被说什么呢。
就当雨音因为害怕而闭上眼睛的时候。
「————嗯。谢谢你雨音酱,肯将自己的真实心情告诉我」
七绪握住了她的手。
然后,她直直地看着雨音的眼睛说道。
「毕竟我们都喜欢上了同一个人。所以,我们肯定能成为同志的」
「……!?」
七绪说的话,毫无疑问是诡辩。
但是,那句话撼动了雨音的内心。
害怕失败,无法前进的前方————
照亮这条道路的,没想到是她认为是情敌的对手。
「七绪亲,你这样可以吗?」
「当然,我也有自己打算」
七绪说着,开朗地笑了起来。
「和泉同学,不知为何对恋爱太晚熟,太让人头疼了。所以,我们一起努力,让他觉得恋爱是美好的事物吧?」
「……」
不可思议的是,她感觉这句话并非谎言。
雨音终于也理解和泉倾心于她的理由了。
「……雨音我,也想努力一下了」
七绪的表情一下子开朗起来了。
「嗯。雨音酱,要加油喔」
————梦幻而美好的友情就在这里。
即便最后有一方获得胜利,这条道路产生分歧。
唯独现在————这里存在着真品……
「不过,最后赢得还是我就是了」
「……」
————啪的一声,两个人之间火花四溅。
「哈?那为什么要让我振作精神起来?我搞不懂你的意思就是了?」
「我不是说只有自己一个人的话,和泉同学会很顽固嘛」
「就这样?骗人的吧?也就是我被你利用了?」
「取决于你的想法喔。我们一起努力吧-」
即便两个人握住的手上充满了力量————
大概,这也会是一段短暂且美好的友情吧!
在雨音回到拍摄现场的时候。
途中,和泉也在。
「雨音!你没事吧!?」
「啊……」
雨音像是有些尴尬地想将脸从和泉身上移开。
换作平时的话,她或许会敷衍了事逃走也不一定。但是七绪从身后支撑柱她的肩膀,她的体温给予了雨音勇气,使她的脚步更加有力。
「和泉亲,为什么你会在这里?打工呢?」
和泉立刻回答了这个问题。
「毕竟你的样子很奇怪,所以我就找人代班了」
「原、原来是这样啊……」
然后,和泉深深地鞠了一躬。
「之前对不起了!」
「诶?为什么和泉亲你要……?」
在雨音觉得有些奇怪的时候,和泉像是很抱歉般地继续说道。
「尽管我说要为了你的努力而声援,但还是说了很不诚实的话。你今天的状态看上去也不是很好,都是我的错」
「没、没有那回事喔。毕竟只是雨音自己消沉起来而已……」
在雨音扭扭捏捏起来的时候,和泉静静地说道。
「你知道我老家的事情吧?」
「『SUMIE集团』……对吧?」
「嗯。虽然是我父母经营的……但是在中学的时候,我有接受过一份工作。现在想来,那大概就是我的双亲用来选拔继承人的考试吧。题目是『不限题材制作一个企划』……」
雨音也是第一次听到。
和泉很是直爽,即便拿家里的事情开玩笑也不会为之所动。但唯独这件事,他说得非常难为情。
「那个时候,我委托了喜欢的设计师制作吉祥物的原创商品。然后放在我家系列公司拿去卖……但是完全卖不动」
就和泉个人而言,他希望她能在这个点笑出来。
但是,雨音一直很认真地在听。
「在那之后,接受同一场考试的妹妹创造了惊人的利润。所以就决定让妹妹继承家业……啊,跟这件事本身无关。我也觉得妹妹更合适。我知道这是为了公司而做出的最好选择」
尽管和泉是这样说的,但是却无法掩饰他脸上那些许落寞。
「……但是,感觉就像是自己喜欢的东西遭人否定一样,我郁闷起来,最后没有办法在家里待下去,就独自一个人生活了」
接着,他眯起眼睛,像是很怀念般地说道。
「我只能做到任何人都能做到的事情。但是雨音你不一样吧?像这样被大家期待,作为模特活跃在舞台上。这不是谁都能做到的事情」
然后,他紧紧握住了雨音的手。
「我喜欢像雨音那样会好好努力的人」
雨音的脸一下子就红了起来。
喜欢。
绝非是作为异性说出口的话。尽管她明白这点,但是无论如何感情还是会产生动摇。
「所以说雨音,加油」
「……嗯」
雨音在涨红脸的同时,用力点了点头。
被他握住的手热得像要烫伤一样。她甚至想着要是能这样融合在一起,永远不分开就好了。
就在这时,从摄影现场传来了摄影师的声音。
「雨音酱!差不多没事了吧!?」
「啊,好的!」
雨音依依不舍地松开了他的手。
一瞬间,她想要跑向现场。
但是她回过头后,朝着和泉露出笑容。
「和泉亲!」
「嗯?」
在和泉歪起头之后————雨音绽放出耀眼的笑容说道。
「能好好做到谁都能做到的事情,很帅喔!」
「……」
和泉以一副震惊的样子来目送着雨音。
摄影再次开始,周围看热闹的人的喧闹声也大了起来。从刚才那位摄影师感慨万千喊着什么听来……雨音似乎恢复到平时的样子了。
和泉问向身边笑眯眯的七绪。
「七绪。你对雨音说了什么吗?」
「没有喔————」
虽然从她的表情看不出真心,但和泉心里隐约觉得这是真的。
和泉有点……像是品味雨音说的话一样笑了起来。
————这是发生在上周星期六。
在结束跟七绪的约会之后,他们等待返程电车时的事情。
「七绪你为什么会喜欢我?」
听到和泉的问题,七绪抬起头看着他。
「毕竟我只能做到任何人都能做到的事情,老实讲,我也不觉得自己有那么大的魅力」
「……」
七绪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然后,她踮起脚尖,将嘴唇凑向和泉的耳朵。
「能好好做到谁都能做到的事情,很帅喔」
「……」
听到这句话,和泉感觉一直盘踞在自己内心的某样东西————稍微融化掉了一些。
内心充斥着想要委身于这句『喜欢』的想法。
但是,正因为如此,他才会害怕完全接受。
迈出这极近却又遥不可及一步的那一天,究竟会到来吗。
虽然不清楚————
总之现在,他还想沉浸于这令人舒适的温水之中。
「所以说,不要在我的耳朵呢喃细语了!?」
「和泉同学,你的防守到最后的最后还是很坚固啊————」
「啊啊,是啊。我的防守很坚固喔。你打算放弃了吗?」
听到和泉的话,七绪温柔地露出微笑。
「你那种不能用一般方法解决的地方,我最喜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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