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话 不曾察觉的愿望-章节
奏音的突然造访过去几天后,在一个阴沉多云的梅雨季早晨。
在依旧安静无人的图书室里,佑真发出了一声轻快的声音。
「上田同学,这本书真的超有意思!」
「呵呵,你喜欢就好」
「听说是推理小说时还有点紧张,但因为是以日常生活中的一些小奇事为切入点,所以感觉很好接受」
「我也觉得因为是以几个短篇的形式展开的故事,从这方面来说也比较容易读」
与纱雪聊着她借给自己的书,谈话渐渐热络起来。
当轮到佑真再次担任图书委员值班时,他向凉香、晃成和莉子,还有奏音传达了「图书委员的工作要忙一阵子」的消息,把自己关在了图书室里。
纱雪推荐的书,都是些平时佑真不会接触的类型。
每读一本都能开拓新的世界,增长见识,愉悦心情。
与纱雪谈论她推荐的书这件事很新鲜。而且即使一起待着什么都不说只是看书,那份流动的空气也让人感到舒适。
所以不经意间,心里想的话就这样脱口而出:
「最近真太平啊」
「……是说一年级喜多同学的事吗?」
「啊,果然很显眼吗?」
「嗯,有一段时间确实很显眼」
面对苦笑的纱雪,佑真报以尴尬的表情。
确实,之前一段时间他和奏音的距离异常接近。想必也传出了不少流言吧。甚至连增田那样的人都会来打听他们的关系。
说起奏音,虽然一开始她还会闯进图书室来发表每日感想,不过看来她还是懂得这里不可以喧哗的这种常识的。
她识趣地不再来打扰,而且因为佑真也不再借新漫画给她,或许是没有了共同话题,不出三天她就不再来搭话了。
多亏如此,最近佑真过着平静无事的日常。
这大概也是重新审视与她的关系的好机会吧。
据凉香和莉子所说,她在教室里还是和往常一样。
老实说有点意外,甚至有些措手不及。
不过,和她本来就是生活在不同世界的人。佑真像是在说服自己般说道:
「大概对她来说漫画是个新鲜玩意儿吧。所以才会那样缠着我。就像麻疹一样。但如果没有漫画这个共同话题,我们根本就不是能说上话的关系。这样下去热情一旦冷却,可能连面都不会再见了吧」
「嗯~。这种关系,感觉就像我和河合君一样呢」
「诶,不,那是……」
纱雪的声音中带着几分赌气的意味。佑真虽然慌乱,但一时也说不出反驳的话。
纱雪略带不满地打量了佑真一番后,撇过头去,撅着嘴,略带寂寞地喃喃道:
「而且明明说要下次一起出去玩,却连联系方式都没有要。看来我对河合君来说,只是个可以随便打发时间的对象呢……」
「呃……」
佑真完全说不出话来。
确实最近和纱雪经常聊天。但在那之前只是点头之交。而且会说上话的契机,还是因为和凉香发生关系后的尴尬,才逃到这里来的。
对纱雪来说,佑真不就是个擅自闯入自己地盘还赖着不走,偶然因为共同的兴趣爱好而表面上聊得来的人吗。简直就和上周末的奏音一模一样。
太糟糕了。回想起之前的行为,佑真不禁陷入了自我厌恶。想着该如何道歉却找不到合适的话语。他只能一脸为难地呻吟着。
这时纱雪突然转变态度,轻笑起来:
「开玩笑的啦,开玩笑。不过如果你不特意来找我的话,都不太方便联系上……我确实也挺为难的哦?」
「这一点真的非常抱歉」
「有在反省吗?」
「有在反省,有在」
「真的吗?」
「呃,要怎么做才能让你相信呢……?」
佑真战战兢兢地问道,纱雪夸张地挺起胸膛清了清嗓子,然后打趣般地说:
「其实今天,在金鱼商场有刚才借给你的那本书作者的新书签售会。你陪我去的话就原谅你。这种活动我一直很感兴趣,但一个人去总觉得有点害怕……」
纱雪一边用指尖玩弄着头发一边解释,声音却越来越小。
听到她这令人莞尔又富有个性的理由,佑真也露出微笑,用夸张的语气回答:
「那么请务必让我护送您一程,大小姐」
「好,那就拜托你了。啊,在那之前先交换联系方式吧」
「好的」
随后两人相视一笑,交换了联系方式,愉快地笑了起来。
为了确保能在图书准备室吃午饭,刚到午休时间佑真就冲向小卖部。
在拥挤的人群中奋战之后,总算买到了火腿猪排三明治和巧克力螺旋面包的佑真,满心欢喜地迈着轻快的步子,向图书室走去。
校园各处都在愉快地奏响着午间的喧嚣。
「啊!」
正要上二楼时,耳边捕捉到了从楼上传来的熟悉声音,佑真不由自主地在楼梯平台停下脚步。小心翼翼地往上窥视,只见奏音被几个男女围在中间。
其中似乎还有增田。仔细一看,全都是不同年级的学生。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团体。看来想接近奏音的人还真不少。佑真不禁露出扭曲的表情,觉得这些人真是奇怪。
每个人都像是在讨好奏音般地和她说话。而处在他们中心的奏音,脸上挂着最近佑真经常看到的那种开心表情,微笑着。仿佛她就应该在那样的世界里一般。
看到这一幕,佑真心底泛起一阵寒意。
他和奏音最近的来往并不涉及恋爱。看着她为漫画的有趣而无忧无虑欢闹的样子,他感到亲切,待在她身边也不觉得不自在。本以为就这样保持着松散的交流也不错——但这似乎是他的误解。果然她的本质还是以恋爱为中心的那种人。与佑真格格不入。
如果继续站在这里,可能会和奏音他们打个照面。
一瞬间他想要转身躲开,但又觉得那样仿佛是在逃避奏音,让人不爽。于是佑真摇摇头,将这个想法驱散。
他努力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堂堂正正地与奏音擦肩而过。
「——然后」
「那个是——」
「…………」
沉浸在与周围人交谈中的奏音,丝毫没有注意到就这样走了过去的佑真。不只是她,周围的人也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的样子。
大概是真的完全没把他放在眼里吧。如此顺利地通过反而让佑真感到意外。
如果被发现该怎么办,要不要装出笑脸蒙混过关,如果被问到不知道的话题就老实说不懂然后离开之类的,想到的这些应对方案感觉都很蠢。这样看来,倒像是只有自己在一厢情愿地在意了。
(……嘛,大概只是一时兴起吧)
他回头瞥了一眼,正好看到奏音消失在一楼的身影。
对此感到一丝寂寥,又为这样的自己露出自嘲的笑容,佑真像是要甩开奏音留下的残影般,小跑着向图书室走去。
放学后,按约定他先在图书室和纱雪碰面。因为在金鱼商场的签售会下午五点半开始,所以要在图书室值班到最后一刻。
不过,期中考试结束后,图书室就和虚设差不多。
反正也不会有人来。就算来了,也只是为了自习。
佑真和纱雪一边听着冷清的鸟鸣,一边决定提早离开学校。
天空露出了一丝晴朗。
接近夏至的六月后半,日落的时间还很遥远。
路上,走在身边的纱雪一反常态地特别健谈。
「虽然这位作者的风格一开始还有人说很平淡,但我完全不这么认为。他把贴近生活的题材和角色描绘得栩栩如生,让我也不知不觉开始在日常生活中寻找这那样的奇妙之处……真的是一部影响了我人生的作品!」
谈论作品时兴高采烈的纱雪让人会心一笑。
当佑真也插话说起今早归还的那本书哪里有趣,角色的某句台词如何如何时,纱雪便绽放出灿烂的笑容,既表示赞同,又分享着自己的理解。
想必作为作品的忠实粉丝,非常期待能见到作者吧。
佑真也被她感染,不禁露出笑容。
能看到她这样的一面,就觉得跟来很值得了。
「……那个……呃」
然而下了电车之后,随着离金鱼商场越来越近,纱雪渐渐沉默下来。脚步变得沉重,脸上也笼罩着阴影。
看来随着会场越来越近,她开始紧张起来了。
最后她在金鱼商场的入口处停下脚步,完全僵住了。
原来如此,这就是她想要人陪同的原因吧。以纱雪内向怕生的性格,之前一定是在这里变得害怕就回去了吧。
清晰想象出这样情景的佑真露出略显无奈的笑容,用力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后尽量用轻松的语气,伸出手掌。
「好了,走吧,大小姐」
纱雪眨了眨眼,来回看着佑真的手和脸,一瞬间想要伸出手却又停住了。
看到纱雪似乎还在犹豫,佑真虽然内心有些为难,但还是露出温和的笑容想要让她安心,说着「请」地向前迈了一步来到她面前。
于是纱雪战战兢兢地闪烁着双眼握住佑真的手,笨拙地微笑着。
「那就请你护送了」
「包在我身上」
牵着纱雪的手,两人都微微低着头,向商场内的书店走去。
像这样和凉香以外的女孩子牵手走路,还是第一次。
纱雪的手有些凉凉的,皮肤细腻,仿佛要吸附在手掌上一般。和凉香的触感完全不同。比想象中还要小,完全能被佑真的手包裹住,真真切切是个女孩子的手。
强烈意识到纱雪是异性这一点,让佑真以一种面对凉香时不同的缘由心跳加速。
虽说如此,也不能松开手。两人的手心都渗出了汗水。
佑真为了尽量不去在意这点而开始环顾四周,发现周围投来了温暖的目光。
两人一副明显紧张的样子,还牵着手慢慢走着,大概就像是刚开始交往的情侣吧。意识到这一点,脸便更热了。
这时,佑真感觉手被紧紧握住了。
不知怎么了的他看向纱雪那边,只见她一副紧张到极限的表情,依然低着头。看来是无意识的举动。能清晰地感受到纱雪的紧张。
(我、我得振作起来)
佑真重整心情,向目的地走去。
签售会场一眼就能认出来。书店前摆放着排队用的栏杆,已经有十来个人在排队了。店门口还设置了作者签名用的桌子。
这样的活动似乎很少见,能看到有人远远地驻足观望,也有人似乎被吸引,走进了书店。
佑真对这意外热闹的场面睁大了眼睛,目光扫过书店入口附近,看到近处的注意事项后喃喃道:
「要先买新书才能排队啊」
这时身旁的纱雪保持着紧绷的表情回答道:
「好像,是这样呢」
「收银台那边,排得挺长的啊」
「提早来是对的呢」
「总之,我们也去买新书吧」
「好的」
松开手,佑真带头走向店门口大量平铺着的目标书籍,拿起后配合着纱雪的步调向收银台走去。
收银台排起了平时难得一见的长队,他不禁轻轻倒吸一口气。在佑真他们等待结账的过程中,后面的人也在不断增加。等到买完新书时,与开始排队时相比,已经形成了一条长龙。
想着这样下去签售会的队伍可能也会很长,两人立刻赶往店门口。
幸运的是比刚才只多了五个人左右。佑真和纱雪兴冲冲地排在最后。
确认时间,刚过下午五点十分。距离签售会开始还有不到二十分钟。这段时间恐怕会相当无聊。
看看排队的人们,大约一半的人已经迫不及待地开始读起新书来。看着这副堪称粉丝典范的模样,佑真不禁莞尔。
再看看纱雪,她紧紧抱着新书贴在胸前,整个人僵硬得不得了。
佑真苦笑着,正思考着该如何缓解紧张气氛,突然店里深处传来一阵骚动。随后,在几位貌似是工作人员的人的带领下,一位穿着西装看起来很温和的中年男性露面,周围立即响起了窃窃私语。
看来他就是这本书的作者了。纱雪不停地眨着眼睛,嘴巴微微张开。
作者刚在店门口的特设座位上坐下,工作人员就宣布:「虽然时间还早,但现在就开始签售会!」似乎因为人多,所以提前开始了。
佑真还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的签售会。不知不觉也跟着紧张起来。
从前面传来「很期待读新书!」「我从学生时代就是您的粉丝了!」之类的声音。看来有些人会趁签名的时候和作者稍作交谈。
原来如此,能够在这个机会直接与作者交流,大概也是签售会的魅力之一吧。与作者交谈过的人们脸上都洋溢着难以言表的兴奋和喜悦,依依不舍地离开了现场。
看到这一幕,佑真突然问纱雪:
「上田同学不打算说点什么吗?」
「诶!?不、不,像我这样的人搭话什么的,实在是太冒昧了……」
「啊哈哈,不会的啦。他看起来很平易近人的样子,其他人不是也都有在聊嘛」
「呜呜,可是那个……」
「你不是粉丝吗,别想得那么复杂,试着说声“很有趣”、“我会支持您”之类的心里话如何?对方听了也一定会很开心的」
「这个……说得对呢……」
纱雪像是在回味佑真的话一般,深呼吸了好几次。然后像是在给自己打气似的,在胸前紧握双拳。
佑真微笑着看着这一幕,然后轮到他了。
「因为朋友推荐才开始读您的书。很有趣」
他说着提到了纱雪推荐的书名,作家回答道:「谢谢,希望这次的作品你也能喜欢」。虽然只是这样简单的对话,却莫名让人心潮澎湃,不禁露出笑容。
佑真觉得纱雪也一定要说点什么,便绕到她身后轻轻推了推她的背。
这时纱雪回过头来,与他四目相对,他便露齿一笑。
纱雪似乎下定了决心,紧紧抿着嘴唇,轻轻点了点头。然后像是鞠躬一般低下头,双手捧着新书,大声表达了内心的想法:
「我、我从小就一直是您的粉丝!我也想能写出能让人心潮澎湃的故事!」
突如其来的宣言让周围一时间鸦雀无声。
作家惊讶地眨着眼睛,而佑真则因为一时没能理解她的话而张着嘴。
至于纱雪本人,似乎连她自己也没想到会说出这样的话,脸色变得苍白起来。
「这样。那就期待将来一起办签售会了」
「~~~~!」
在这样的情况下,被憧憬的作家这么一说,纱雪瞬间像即热式热水器一样满脸通红,眼冒金星。
「加油哦」
「好、好的!」
纱雪一拿到签名书就像只脱兔般地冲了出去。
「上田同学!?」
纱雪头也不回,全力奔跑。
佑真也慌忙追赶,但在人流涌动的金鱼商场里,她像小动物一样敏捷地穿梭,两人之间的距离一时难以拉近。
他拼命地追赶。于是——
「啊!」
「危险!」
眼看就要追上,纱雪的脚步突然踉跄。
但佑真及时抓住她的手臂将她拉近,才避免了险情。
比佑真娇小的纱雪完全被他的臂弯包裹住。她飘舞的发丝间传来柑橘般酸甜的香气,轻轻撩拨着鼻腔,让他的心猛地跳动了一下。
佑真慌忙用另一只手轻轻推开纱雪,但又担心她会再次逃跑,只好继续抓着她的手臂,一边苦苦思索该说些什么。
仍然处于困惑中的纱雪眼冒金星,像是要解释什么似的快速说道:
「不、不是这样的!我都对自己吓了一跳,说起来我到现在也只是读小说而已,从来都没写过,刚才面对一直憧憬的作家,脑子一片空白……!」
「所以不经意说出了心里话,是吗?」
「~~~~!心里话!?难道说我其实一直想写小说吗!?」
纱雪睁大眼睛,像是连自己都难以置信般地发出惊叹。看着她不断变化的表情,佑真嘴角微扬,说出了心中所想:
「那么难得有这个机会,不如真的试着写写看?我也挺想读读上田同学写的小说呢」
纱雪肩膀猛地一颤,这次又沉默了下来。
她的瞳孔不安地晃动了一会儿。
终于,纱雪用仿佛在告解般的语气开始说道:
「……确实,我有想要写点什么的想法。也希望能创作出美好的故事。我一直都有这样的想法。但也仅此而已。我并不是有什么特别想写的东西。带着这样的心情去写作,总觉得太过妄自菲薄了……」
这大概是她一直埋藏在心底的话吧。那份真挚的感情深深打动了人心。
没有特别想写的东西,也不知道该写些什么。
但却莫名地想要写作,徒劳地空转着。
那样子,就仿佛她正拼命想摆脱眼下的困境──佑真忽然将她与晃成和莉子昔日的身影重叠在了一起。看着这样的纱雪,他眯起眼睛,仿佛被耀眼的光芒照射着。
「……别想得太复杂,想做就试试看,要是不行的话到时候再考虑也不迟。就像我改变形象一样,最初不过是因为晃成和油长,还有凉香他们改变了,我才跟着改变的」
「说起来,确实是这样呢」
「嘛,总之先从寻找想写的题材开始吧?」
「好的!」
说着,纱雪露出了明媚的笑容。那毫无保留的天真模样,让人心跳不已。
正当佑真无奈地用指尖挠着脸颊时,突然听到一个意外的声音。
「咦,果然是河合君啊」
「丰泽同学……你怎么在这里?」
丰泽还穿着校服,看来是放学路上。是这附近有名的贵族女校的校服。
「因为这里离我家很近」
「这样啊」
确实,考虑到她打工的地方,金鱼商场应该也在她的生活圈内。
面对这意外的相遇,佑真慌乱地眼神游移,丰泽便仔细打量着佑真和纱雪——准确地说是某个部位——然后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点点头。
「原来如此。果然河合君是有女朋友的啊」
「诶!?这是误会……」
这时他才意识到自己还抓着纱雪的手臂,慌忙松开。
丰泽看着这样的佑真,一边坏笑一边继续说道:
「哎呀,刚才不是还一脸着急地追着人家跑吗?」
「你、你看到了啊!」
「嗯。毕竟上演了那么显眼的恋爱喜剧嘛。而且还是熟人」
「不,所以说那是——」
确实刚才那一幕很引人注目吧。佑真在心里暗自咂舌。
对于动不动就把话题往恋爱上扯的丰泽,他不禁无奈地皱起眉头。
这不仅会给自己添麻烦,还会连累纱雪。他果然还是不擅长应付这种人。
正当他思考该如何解释时,一直僵在那里低着头的纱雪突然抬起头,大声喊道:
「不、不是女朋友!只是刚从认识变成朋友而已!」
听到这话的丰泽先是惊讶地睁大眼睛,随即觉得有趣似的用手捂着嘴笑了起来:
「啊哈哈哈,这样啊,原来才开始做朋友啊」
「是、是的!」
「那么今后要努力发展成比朋友更进一步的关系呢~」
「是的……啊,不、不对!?」
被丰泽调侃后,纱雪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些莫名其妙的话,慌慌张张地手足无措。
看着开怀大笑的丰泽,佑真无奈地叹了口气,用手扶额仰望天花板。
就在这时,又有人过来打招呼。
「咦,这不是佑真吗」
「……喜多?」
这次是奏音。旁边还有增田。两人亲密地挽着手,一副放学后校服约会的样子。
虽然对方打了招呼,但佑真不知该如何回应。奏音仔细打量着佑真身边的纱雪和丰泽,似乎明白了什么地点点头,用淡淡的声音喃喃道:
「嗯哼,原来如此。说起来佑真确实说过喜欢黑发清纯型的」
奏音说出了佑真前几天编造的偏好。
是因为涉及恋爱话题才来搭话的吗?
虽然不明白她说的“原来如此”是什么意思,但纱雪和丰泽的外表确实都符合黑发清纯的类型。两边都传来困惑的倒吸气声。
佑真本想反驳,但转念一想还是决定摇摇头,随便应付过去:
「随你想象吧。你这是约会?」
「嗯,差不多吧」
「这样。那就不打扰了」
佑真一边说着一边挥手示意他们走开,奏音也干脆地离开了这里。
事情进展得如此顺利,让他松了一口气。丰泽似乎是因为突然遇到奏音,一时想不出该说些什么来拉近关系,有些懊恼地咬着拇指指甲。
至于纱雪,则是一副像是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般忐忑不安的表情。
「上田同学?」
注意到这一点的佑真叫了她的名字,纱雪皱着眉头露出苦涩的表情。
然后她犹豫了一下,谨慎地开口说道:
「刚才站在她旁边的我们班的增田君,他应该是有女朋友的,但最近女生中间传出他在出轨的传闻……」
「……诶」
佑真不禁皱起眉头。
看来似乎发生了一些他绝对不想被卷入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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