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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他的理由 Identity-章节

在坚硬的床上仰起身子,把电极安在身体的各处。

头部带着夸张的装置,四方几乎全是复杂的显示器。

「马上就会结束的,莉汐。」

爸爸脸上浮出以往的微笑,站在床边。

虽然就只是这么一丁点行为,但是我的心顿时感受到了温暖的热流,害羞的笑了笑。

「爸爸……还活着,我真的非常高兴。」

迄今为止,妈妈只是告诉我爸爸早就已经去了另外一个世界了。

虽然很想见他,但是我估计这辈子都不会再有希望与爸爸见面了,爸爸是在我人生中无可替代的存在。

「我也是,能再见到你们我真的很开心。」

爸爸就好像在告诉我,这种事肯定是当然的了。

我快要哭了出来,感受到了幸福的味道。

不过……这奇怪的事态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

「……我好怕,爸爸。」

我抓住身旁爸爸的手。

为了抹掉正处于迷惑中的不安,爸爸温柔的抚摸起我的脸庞。

「不会有事的哦,莉汐。在没结束之前,我会一直呆在你身旁的。」

爸爸的笑颜缓和了几分我不安的心境。

被安抚的我,在胸中涌出的无数疑问便就逐渐硝烟云散了。

我应该可以大放宽心了吧。此时此刻在我身旁守护我的人不就是我的爸爸吗。所以说我现在正处在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啊。爸爸的存在让我更加的无比坚强了。

床边还有除爸爸以外的一大批人。

多数都是穿着西装的男人,当然其中也有一些女性的身影。

每个人都露出兴趣十足的样子偷看着我。应该是爸爸的熟人吧。

一个男人一边看着我的脸一边问爸爸。

「这孩子……是那个女儿吗,绯上警视总监。」(爱丽丝酱:原文れいのむすめ,往后看你们就懂为何没用あの而是用れいの了。)

「啊啊。没错。」

「明明找了几年都没找到,为什么现在一下子就?」

「10年前……我的妻子带走了这孩子跟我儿子两个人。好像她对这两个孩子隐藏了我的存在。而我儿子貌似察觉到了我还活在这个世界上,在她因过劳而住院的时候好像拜托了我。找了那么久都没找到他们,却突然间一下蹦出在了我面前,真是讽刺啊。」

妈妈为何要隐藏爸爸的存在,理由我还不清楚。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我们才会不知道爸爸竟然还活着。

如果知道了我们这样悄悄的跟爸爸偷偷见面的话,住院中的妈妈说不定会很悲伤吧。

不过……我若是帮助爸爸的话,爸爸就会按照跟我约定好的帮助我们。

爸爸会帮忙支付妈妈的住院费用。这样一来,妈妈就已经没有再去工作的必要了。我们整个家庭说不定又可以团团圆圆的生活在一起了。爸爸————对我这样约定过了。

只要好好的跟妈妈讲清楚,她也会理解的吧。

我的脑海里描绘起未来幸福的画像,希望着分散的家庭又可以再次团聚在一起。

「那就是那个————。」

「她就是————。」

爸爸的熟人们不知为何每个人都在交头接耳。

因为他们说话的声音非常小,所以究竟在说些什么,传到我这儿就听不到了。

突然,穿着白衣的护士抬起了我的手臂,拿着大号的注射器准备往我身扎上一针。

因为害怕的缘故,我不由得把手往回收了回去。

「稍微有点疼,请忍耐一下。」

被爸爸这么说了,我也只好勉勉强强的伸出了手。

被针所扎的疼痛感让我都快要流出眼泪了,一想到爸爸就在旁边看着我,我就拼命的忍耐住挤出了笑容。见到我这样,爸爸也一副很高兴的样子。

———————房间被粗暴的打开发出了声响。

「爸爸,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

这么大的怒声,把在场的所有人都给镇住了。

狂奔到房间里的,是我的哥哥。

哥哥困扰的表情之上是包含愤怒的眼神,视线正瞪着爸爸。

「你在对莉汐做什么啊!」

「……奏太。」

爸爸露出苦颜,小声呼唤道哥哥的名字。

然后离开我身旁,慢慢的朝着哥哥的方向步去。

温柔的将手放在哥哥的双肩上,悲丧的说。

「没办法啊。这全都是为了救莉汐。」

「……救?」

「没错。必须得把莉汐身体里的那东西给取出来才行。」

「……莉汐的身体里?有什么吗?」

爸爸懊悔的绷紧了双眼,言道。

「有着能颠覆整个世界的东西啊。」

▼ 18:18 ▲

已经化为无人的校舍被空虚的灯光照着。

因为调查官们已经救出了学生,所以现在建筑物里已经没有任何人存在了。

学园的地基内,无数警车和急救车吵吵嚷嚷的发着汽笛。

学生们在地基内架设的医疗帐篷前被确认过健康状态后,与监护人一起回了家。目送着送往医院的孩子的亲人。与前来迎接自己的家人拥抱,泪流满面的人。事件结束之后,人们有的喜有的悲。

远远地观看着在地基内发生的犹如话剧一样的事,莉汐靠在急救车上喝了口咖啡。感受着从咖啡杯里上升的热气,又再一次确认到了自己还活着的实感。

今天早上在来学校之前,莉汐怎么都没想到自己竟会被卷进这场大事件里。本来还准备跟身为挚友的由依一边欢乐的聊着去上课,过过开学典礼之后,两个人一起去买东西呢。迄今为止从未变化过的日常应该还会继续下去吧。

现在感觉全部都像是已经过去很久了似的。

「由依……。」

有些想念挚友了,莉汐不知有多少次想流下眼泪。

但最终还是抑制住了,把眼泪给憋了回去。

眼前有一座帐篷。那里汇集了许多感染者的监护人。

「因为已经大量检举过了变成感染者的学生哦。理由我跟监护人说明过了。」

忽然,从不远处传来了一阵声音。

转过头一看,穿着皮外衣撑着拐杖的老人正站在那儿。看起来就像是白发绅士,一只眼上带着伤痕和眼带,这都是他的特征。

关于这么前来搭话的老人,莉汐很是陌生。

老人朝着呆然若失的莉汐继续说。

「监护人他们还不知道,恐怖之颜的计划目的是杀掉他们呢。在说明会开始的同时,还得准备听取关于静峰学园违法商业关系这一事哦。」

「那个……我冒味问一下,您是?」

「这样面对面的交流还是第一次呢。我是任职内阁情报调查局的局长。名叫狩月敬三。」

露出和蔼可亲的微笑后,狩月伸出想要握手的手。

莉汐握上去不久,想起来了这名字。

「你是从对策本部用无线电跟我说话的狩月先生吗?」

「你的行动分析非常漂亮。多亏了你,我们才能立即锁定嫌疑犯呢。」

「没,没什么啦……该说能帮上忙应该是我比较幸运吧。」

见到对方夸奖自己的技能非同一般,莉汐害羞的低下了头。

但是马上就恢复了原来的样子,问狩月。

「那个……奏太呢?」

「他马上就要走了。」

狩月很明了的回答。

「他说完成自己的任务后,就准备马上回刑务所去。不过现在还没走。」

「怎么这样!难道他一句话都没对我说就准备走人吗!」

「一句话、难道你想听他对你说些什么吗?」

「……是。」

率直的认可了。

至今为止,莉汐一直都在憎恨奏太。

可是奏太却代替莉汐去回答了问题救了她一命。

莉汐骂他也好,他被打受伤也罢,结局,奏太的脑海里永远都只有莉汐一个人。

至始至终,莉汐都在被哥哥保护着。

即便奏太是一个罪不可赦的大罪人,莉汐也都一直想对他道一声谢。

今天跟他的谈话,说不定就是他在被处刑前最后一次对话了。

「那个……给奏太减刑什么的,果然不可能吗?」

「你想说的是?」

「今天这个事件若不是奏太,恐怖之颜的计划早就成功了。触发冬木老师记忆的学生们会杀了自己的亲人。各界的大人物全都会被杀掉,然后媒体会向全世界会发出学园的丑闻。这样的话,我国的信用肯定会堕落悬崖的。」

「你说的有道理。」

「可是奏太在这穷途末路的状况下阻止了恐怖之颜的计划。虽然他有说要杀了所有学生……可结果,他还是跟我所期望的那样成功解决了事件。至始至终,奏太都没有背叛我。所以我想至少能给他一些回报就好了。」

「你很温柔呢。确实,这次他的活跃让我很是惊叹。他推测到了有内奸存在,比调查机关先一步找到了真相。给了我们拆除炸弹的时机,你说的没错,他保护了学生们和那些家庭的生命。就跟被称之为英雄一样活跃。」(爱丽丝酱:他就是剑圣的继承者啊!赞恩!)

狩月苦笑着继续道。

「但是请你想一想。奏太君是过去参加了夺走100万条人命的恐怖行动,在毁灭警视厅之前被逮捕了的重型罪人。他犯下的罪行可不是偷个1毛5毛的,给他的惩罚可是除极刑之外相应于他的重罚哦。」

「……。」

「更重要的是,他自己不想被减刑。」

「?」

「实际上,我今天并不是第一次见他。之前,他一直都没有逃避自己的罪份。应该是想赎罪吧。他不是对变成恐怖之颜的姬谷由依说过了吗。即使背负着绝望也要活下去。这应该就是他想说的含义吧。不是所有人都像他一样这样坚强无比的,许多人更倾向于软弱哦。」

奏太对别人说出来的话几乎全都是冰冷且残酷的话语。

丝毫没有同情之心。不过相反,这正能刺入狂人之心。

莉汐消化不掉讨厌奏太的心情。

但即便如此,莉汐还是重新问了狩月一些其他的问题。

「由依她们,还能回到以前吗。」

「这问题有点难啊。究竟有没有可能拯救她们的技术,我们的工作人员现还在调查中。不过,就假设冬木悠的记忆被消除了,我也无法确定她究竟还能不能消除胸中对双亲憎恨的萌芽。人的心情可是很复杂的。即便能相加,相减也是相当困难的。如果静峰学园的系统对人脑增加的情报使大脑扭曲了,那就真彻底消除不掉咯。」(爱丽丝酱:即便能相加,相减也是相当困难的=虽说冬木悠的记忆能加进由依的记忆里,不过要想消除这些记忆就有些困难了。妾二次翻译是怕你们误解妾的意思【多此一举的感觉】……。)

「……是这样啊。」

盯着略表遗憾低着头的莉汐。狩月露出原本的表情说。

「我来见你的主要目的是因为我有必须传达给你的话。」

「给我、吗。」

「很残念,这次事件的真相我们准备埋在不见光的地方。」

「……。」

之前就有这种预感了。所以莉汐将双眼悔恨的眯了起来,沉默不语。

狩月继续说道。

「不管那些监护人参没参与学园违法商业,但根据法律,他们必须得受到制裁。但跟这次事件有关的人里有政治界的、经济界的、娱乐圈的以及各种各样领域的名人存在。若是抨击这些人的话,事态可能会动摇到本国的信用。恐怖之颜的计划还没完全被挫败。要是真想阻止计划,就必须得把这件事从·有·化·无。」

「……。」

「媒体公开的情报只有恐怖之颜这种异常者占据了学园之类的。并没有放出学园里的秘密。只不过学园得解体。参与这次犯罪的人不会被起诉,但会用比较稳当的手段剥夺他们现在的地位。」

「太狡猾了。摆弄由依她们,真正该被裁决的人却没被裁决。」

「我宣誓过,我会忠诚于这个国家。曾经的战友们也一样,发过要保护这个国家的誓言。为了国家,我们愿做任何事。即便是弄脏了双手我们也在所不辞。」

「……。」

「真是抱歉。我想至少得通知一下为此次事件做出很多贡献的你才行。」

紧咬嘴唇,莉汐努力抑制着想要直涌心头的怒气。

但同时也承认狩月说的话的确有一番道理。

如果那些重要的人是由于学校的丑闻而因此失足的话,国家就会陷入天下大乱中。

正是以不动应万变才能真正意义上阻止恐怖之颜的计划。

「不甘心吗?」

「这是当然的了。」

「那么,我把这个交给你吧。」

狩月从怀里掏出了自己的名片。

看着莉汐接过了名片,狩月满足似的微笑起来。

「不经历过就体会不到啊,这个时代,人的梦想和爱果然是可以用金钱买到的呢。这就是世界上最复杂的。跟曾经的时代没有变化的正是社会充满了欺骗和恶意。想要对抗那些的话,我们就只能站起来心怀强烈的愤怒面对邪恶。年龄和经历都不是大碍。只要我们尚且优秀就不要紧了。如果你想稍微把这个世界变得更加美好的话,内阁情报调查局随时随地都会向你敞开大门的哦。」

狩月微微点了点头,微笑着离开了。

看着狩月远离的背影,莉汐愣在了原地。

低头看了看拿到的名片,感慨深昂的自言自语说。

「……内阁情报调查局、吗。」

把名字装进了怀里,莉汐仰望起天上的夜空。

即便在夜空上没看见一颗星星,但吸取太阳光辉而自我闪耀的月亮却能让心情变得柔和起来。

莉汐眯着眼,用身体品尝着月光沐浴。就在这时。

「莉汐,你有在这儿吗!」

狩月走后,一个西装上还穿着外套的男人出现在了莉汐的视野里。

领子上带着议员徽章的那个男人是现任的厚生劳动大臣。

宏光的爸爸,同时也是莉汐的监护人不破议员。

「……不破桑。」

完全不知道该露出什么样的脸面对他才好。

怎么跟他说,有人在校园里发现了不破议员的亲生儿子的尸体才好呢。

活下来的,只有毫无血缘关系的莉汐一个人而已。

得知了不破家中只有被厌恶的莉汐幸存了下来,不破议员跟宏光的妈妈真的还能保持理性吗。在莉汐的胸中充满了不安跟罪恶感。

「我听说了,宏光……真的很遗憾。」

「啊啊。说的是啊。」

……说的是啊?

自己的亲生儿子明明都死了,口气听起来却就跟忘了似的。

是自己的错觉吗。从不破议员的表情上并没看出来因儿子的死而伤心欲绝的样子。

是在追什么东西吗,一副急匆匆的态度。

「那种不听话的黄子怎样都无所谓。比起那种事,我们现在赶紧出发吧。」(爱丽丝酱:黄子是我们这里的土话,有看扁、轻蔑年轻人的意思,可以大致理解为黄毛小子。)

「那、那种事,你的儿子宏光可是被杀了啊!」

「他怎么样都无所谓我刚才说过了吧!现在没有跟你争论的时间了!」

亲儿子的死活————————无所谓?

不知不破议员从怀里掏出了个什么玩意,反正抵在了莉汐的腹部。

是个筒状的固体,莉汐稍微察觉到了这玩意是什么。所以莉汐才被吓到了。

「为什么……枪什么的……!」

「现在立刻跟我逃到国外去。在内阁情报调查局没查到我头上之前。」

不破议员一边用枪口威胁着莉汐一边宣告说。

▼ 18:36 ▲

从学园的地基上稍微远离了立体停车场一段距离。

巧妙的避开了媒体的目光,不破粗暴的抓着莉汐的手。

俩人来到了一个无人迹象的无机质混凝土制的建筑物内。

这里被黯淡的电灯给照亮了一些。

仅仅有序的排列着许多无人车辆,被牵着的莉汐无言眺望着四周的样子。

「痛……!放开我啦!」

「我说过不要乱咕哝了吧。身体想被开洞吗?」

「……!」

不破用枪口对准莉汐威胁道。

他做出这种行为的原因肯定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不久后,不破到达了自己的车前。

快速的打开汽车后部的行李箱后,不破命令莉汐。

「到里面去。」

「……我不要。」

「你这孩子怎么那么不听话!」

「请跟我说明一下理由!」

不知是不是忍受不了反抗的莉汐了,不破强硬的把莉汐的身体拉倒自己旁边,然后就这样把她给摁在了车的后门。还把枪口对准莉汐的下颚,将连流出急汗的余裕都没有的脸靠近她说。

「……我说过时间已经所剩无几了吧?再挣扎的话,我就全力把你给塞到里面了哦。」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做这种事!竟然会说出宏光死没死怎样都无所谓这种话,不破先生你到底怎么了啊!」

「你就那么想知道实情吗?」

不破浮出下流的笑,用没握住枪的手在莉汐的腹部蹭来蹭去。

「蛤——!」

没有管因害羞而脸红起来的莉汐,不破嬉皮笑脸的告诉她。

「是这个胎儿啊……这个胎儿是那个人的东西啊……!」

「你说那个人……!」

不破用猥琐的手势连续几次摩擦着莉汐的腹部。

还痉挛的笑着说。

「就让我告诉你吧。那所学园的记忆生意。那里面的创·设·人·其·中·一·个·就·是·我啊。」

「……!」

「为了不让学园的秘密暴露于世,工作上我已经冥思苦想了很多遍了。然后我把杀人术的知识赐予一部分学生,作为你的护卫潜伏了起来。作为这种时候清理狗屎的角色也是挺好用的哦,真是一些便利还能担任武戏的人啊。虽然我命令那家伙去暗杀犯人了,可是却成了如今这种狼狈相。没能暗杀恐怖之颜的没杀不成还反被杀了,多亏了这些,真实情况全部都已经呈现出来了呢。天照制药的社长桐生已经死过了,现在背负全责的可是我哦?开毛玩笑。」

「佐成君是……我的护卫!?」

「你不是想知道真实的面貌吗?闭嘴给我听着。」

「呀啊啊!」

被不破口中所吐出的惊愕事实动摇了的同时,因为腹部被摩擦的不爽感触让莉汐的脸上迎来了红潮。不破双眼充血,凝视起莉汐的下腹部。

「只要有你的话……只要有你的话我就还能再官复原职!你的身体里可是存在着价值几兆日元的东西!只要有你的话,我————就还能!」

趁着不破注意力移开的一瞬间,莉汐使出浑身的力气踢向了对方的双腿之间。(爱丽丝酱:这和安妮卡踢那个欺负她的痞子不一样吗……,山羊结尾都喜欢用踢蛋蛋吗。)

因为实在是太疼了,不破情不自禁的丢掉了手上的枪。

莉汐抓准时机捡起地上的枪用不习惯的手势握住对准他。

「给我讲清楚啊!为什么你这么拘泥于我!」

「……你这混账……!」

因莉汐用枪口对着他而暴走了,不破额上青筋显露。

「哼哼哼。我可是现任的厚劳相哦。你敢杀我就试试看。杀了我,你就会跟你哥哥一样加入重型犯罪者的集团里了!」

蹒跚的站起来后,不破瞪向莉汐。

用哆嗦的手握着枪把,莉汐对着义父叫喊道。

「你为什么要做出这种事来啊!你不是我爸爸的朋友吗!所以才会把我领养走给我养大啊!明明如此……明明如此你却对我……!。」

「爸爸?你说你爸爸?」

不破抱着肚子笑了出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有什么好奇怪的吗!」

「当然很奇怪啦。你根本就没有真正的爸爸。别说你爸,你妈也不存在。」

「……诶?」

不破的话让莉汐很是疑惑。

但是自暴自弃的不破话还没说完呢。

「————。那才是你的正体啊。」

「……???」

「你没听说过曾经的事吗。很久以前,在某处有着三个疯狂的科学家。」

不破张开双手,一边挑衅瞄准自己的莉汐一边讲述道。

「疯狂的科学家们心怀要解明世界的真理这种崇高的理想聚在了一块。然后建立了被称为的非人类研究机关。为了理想,他们连人道都给扔掉了。经过许多毛骨悚然的实验与人体的构造解析后,科学家们终于连神之领域都踏了进去。」

然后咯咯地笑着继续说。

「视理念机关为危险的权势者们将理念机关给毁灭了。正因如此,那群疯狂的科学家们也都命丧黄泉了。不过,他们的睿智全部藏在了被称为信息兵器的容器里,然后暗中的给带到外面了。」

「……你在……说……什么话啊。」

「当然是关于你的话啊,绯上莉汐。」

不破抖了抖肩看着她。

「你就是信息兵器。是比现在还要先进100年的生物工学,全身都充满着啊。你的身体藏着各种各样的知识跟技术启发。如果解析后应用的话,说不定就能得到巨款和操控世界之力啊。支配现在的人类社会已不再是梦了!莉汐,你正是活着的财宝啊,是所有人都想从咽喉里搞出情报的信息兵器啊!」

「………………。」

「你难道还以为自己、绯上莉汐是个人类吗?你只不过是作为收容信息兵器之物而被造出来的微不足道的人格罢了。肉体也是人造的人体。身体和记忆全都是造出来的东西罢了。你跟恐怖之颜一样,都只是个可怜的仿制品而已啊!」

「骗人!」

荒唐。

肯定是编出来的谎话。

这话能信吗。这不完全就是连超乎出奇的话都不能算吗。

「那、那种话……能信吗……。」

「杀戮三日里被用了未知的病毒兵器了吧?世界上著名的学者一直在解析,但经过了5年直到现在都没能搞清楚正体。你不觉得太不可思议了吗?你认为那种病毒兵器究竟出自于何人,又是怎么制造出来的呢?」

「……!」

「对了!你的爸爸,一见面就硬生生的把你给绑在手术台上了吧?那时,他也是想从你身体里采取出各种各样的信息。我到现在都没忘那兴奋的瞬间呐。恐怖事件所使用的病毒设计图全部都是从你身体里得到的哦!」

「…………怎么会……怎么会……。」

「也就是说,引起杀戮三日的是——————啊!」

莉汐的力气支不起了枪的重量,缓缓放下了枪口。

全身都脱力了,简直就像是溶解倒在了地上一样。

不破一边俯视着她一边怜悯般说。

「被你当成你爸爸的那个男人可是想要搞到信息兵器、我同伙里的其中一人啊。不过他的确是绯上奏太的亲生父亲。但跟你可就是没半点血缘关系的陌生人了。」

「……。」

「为了从信息兵器里提取出新的情报,容器的成长是必经之路。我们必须得把你饲养大才行。他欢喜的接受了你的爸爸这个。所以你才被赋予了本来不该存在的人格。开始了扮家家的游戏。」

「……。」

「但是演你妈妈的那位却跟我们的活动唱反调。把你在我们面前给藏了起来,还断绝了消息。可是不知道这些事、依恋着爸爸的你们却从好不容易把你们保护起来的母亲那儿毫不介意的离开了。亲自跑到了一直渴望得到你身体的我们的身旁!简直就是杰作啊!」

「不要再说了啊啊啊啊啊啊!」

莉汐痛苦的叫喊出来,鲁莽的将垂下的枪口指向不破。

吧嗒吧嗒的落下眼泪,莉汐如同自言自语的说道。

「……我的爸爸,不可能是假的。」

「可他就是假的啊。」

「因为因为……他对可是非常的温柔哦……?还说过非常喜欢我……。」

「那是必要的演技啦。」

「对我说……不用再哭了……救了我妈妈……。」

「没有诱饵的话,鱼是不会上钩的吧?」

「呜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尖叫声。

莉汐向放在扣扳机的手指里灌入了全身的力气。

不费吹灰之力就发射出来的子弹产生出了反作用力,好像轻易的就能将莉汐奢华的手腕给折断似的。

子弹轻易的就贯穿了不破的额头,从头后喷出了大量的鲜血。

被击杀的不破倒在了地面上后,留下来的便只有寂静跟掉在停车场里的弹壳声了。寂静之中,莉汐无力的落下了膝盖,难过的大哭起来。

「……没赶上吗。」

出乎自己的意料,莉汐听见了一个自己再熟悉不过的声音。

他从什么时候站在那儿的啊。

此时此刻,莉汐的哥哥正笔直的站在她的附近。

「……奏太?」

奏太的双手上再次戴上了手铐,能看出来他马上就要被护送走了。

确认过被击杀的厚生劳动大臣的尸体后,奏太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然后从嘴里吐出了一阵长长的白气。

「我看见不破把你给带走了。立刻我就想到他可能是想打算对你做什么事。」

「……为什么,你为这么想?」

「……。」

「是因为不破说的事……你全部早就知道过了……?」

奏太露出一副悲伤似的面孔。

什么都没回答的哥哥……自认为是自己哥哥的少年沉默了,背地里肯定了莉汐的猜想。

再也忍受不了了,悲伤、难受,心情糟糕的莉汐脸上的样子扭曲成了一团糟。

「我……我……将人……!」

「什么都不用再说了。」

「这种事……我从来没打算做过的……!」

「我明白。」

奏太温柔的紧紧抱住泪如泉涌的莉汐。

莉汐也紧帖在哥哥的胸口上,试着确认了下刚才自己所闻到的残酷之语的真假。

「我……是被造出来的人类吗……?」

「没错。」

奏太很明确的肯定道。莉汐真实的情况,奏太在很早之前就已经知晓过了。

「你一直……都知道吗……?」

「啊啊。我从我爸那里听到后才知道的。」

「那……我……绯上莉汐……全部都只是一个被捏造出来的人造品的话……那么真的我究竟又是什么呢…………?」

「你就是莉汐。是我在这个世界上的一个家人。」

一边这么说的奏太更加用力的抱紧了莉汐的身体。

被拥抱的温暖所救赎的莉汐呜咽的抽泣着。

远处警车的警笛声逐渐接近这里。

可能是停车场里的枪声通报他们的吧。不用质疑,当所有警察赶到这里时,莉汐会作为杀掉厚生劳动大臣的杀人犯所逮捕吧。

「……全部的元凶,都在我的身体里吗……。」

「……。」

「如果我没跟爸爸见面的话……就不会有那么多因病毒而死去的人了……。」

「不对。」

「那时,恐怖之颜所说的意思……我终于明白了……在今天的事件上被使用的技术也是,肯定是从我身体里提取出来的技术……发生恐怖事件的起因也是我……全部全部……我把大家……把妈妈……!」

非常少见的,奏太第一次用粗暴的声音否定了莉汐。

「你什么错都没。全部都是因为跟爸爸见了面的我的软弱才招祸到如此结果的。」

「…………奏太。」

「恐怖事件的发生也是。妈妈的死也是。全部都是我的责任。所以我让我爸偿还过了。从现在开始我也得偿还才行。所以拜托了,我唯独不想让你流泪。即便我的人生已无法挽救了,但只要你一直幸福的话,我就已经非常自豪了。」

莉汐没再说一句话。是因为全部都明白了。

发动恐怖事件的是当时的警视总监、奏太的爸爸和不破他们。

为了让参加恐怖行动的爸爸偿还自己的罪过,哥哥袭击了警视厅。

在之后,哥哥感觉到了自己也有责任,承认了自己跟恐怖事件有关然后被判为了死刑。

哥哥所犯下的最恶之罪——————只不过是不是吗。

孤独,寂寞,然后被救。那自然的软弱才是折磨哥哥的罪人。

莉汐连站着的余力都没有了,紧靠在奏太胸口上继续哭着。

这段时间里,奏太什么话都没说,只是一直紧抱住莉汐。

回想起来,曾经的昔日里自己也跟哥哥做过这种事呢。

在不合时宜的怀念后,莉汐也情不自禁的产生了难过的情感。

警车的警笛在建筑物的跟前停了下来。

可以听得到在立体停车场的下层里有很多警察正往这里跑来的脚踏声。

奏太小心翼翼的从莉汐的手里接过了枪。

「你,真像我啊。」

「……?」

奏太打算做什么。

莉汐一瞬间还没理解。

但是在奏太————把枪口指向不破的尸体后莉汐立刻就明白了。

赶来的警官们见到拿着手枪的奏太后便用无线电交流起来。

「找到绯上奏太了!他正拿着枪对着不破议员!」

「给我住手,绯上奏太!立刻放下武器!」

警察们一边走过来,一边从枪套里拔出枪。然后指着奏太以示警告。

这完全误解了。

不破已经死了,而杀了他的人是莉汐。

「不要这样!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奏太他!」

如同要把莉汐拼命的辩解给打到硝烟云散一样,奏太按下了扣扳机,子弹瞬间穿透了不破的尸体。不破的尸体再次血沫飞溅。这行为,宛如就是想让警察误认为是自己杀了不破。

「奏太太太太太太太太太太太太太太太!」

莉汐扯着嗓子呼唤起哥哥的名字。

但已无济于事了,在莉汐的眼前,奏太被许多警官们给制服了。

先是夺走了枪,然后立刻带走了奏太。

不管莉汐怎么对他们说「不是这样的,不是你们想的这样的」,警官都听不进去。

凶恶的死刑犯又杀死了现任的阁僚。

想都不用想,所有人都会坚信真正的犯人就是奏太。

不管莉汐怎么主张「人是自己杀的」,也没一个人会去相信。

奏太戴上了莉汐的罪名,然后被塞进了警车的后部座席。

始终站着的莉汐就这样一直看着扣押奏太的警车渐行渐远,没过多长时间,警车便就消失在了远处的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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