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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桔梗和桐矢转学过来后,华的校园生活产生了些许变化。

「华华,他们又来了。」

「什么~」

感到有点厌烦的华朝教室门口看去,门口有位默默凝视着华的人。

是桔梗。

自从知道华是C班学生后,桔梗只要一下课就会跑来,但也没找华说些什么,只是一直盯着她看。

一开始,既是A班学生同时还是二条院嫡系的桔梗成为了大家关注的焦点,但持续几天后,C班学生也逐渐习惯,现在呈现「又来了啊」的状态,把她当做空气对待。

桐矢在桔梗身边不感兴趣地滑着手机。

既然一起来,就把她带回去啊!桐矢到底是抱持怎样的心情,陪桔梗做这种神秘行动呢?

比起来观察华,和A班学生交流应该更有建设性吧?

即使如此,桔梗仍对华十分执着。

就是如此喜欢朔吧。

但没办法让朔看到这一面,完全只是桔梗的单方面行为,有种难以言喻的哀伤。

面对张着水润大眼怨恨看着她的桔梗,华思量着「好像跟什么很像……」,对了,是铃带在身上的松鼠式神。

在使用式神的实技课上,它会张着水润大眼恳求不想战斗,若是铃不听从它的请求,它就会用怨恨的眼神看铃,两者的表情一模一样。

终于拿掉梗在心头的刺,华感到神清气爽。

就在此时,上课钟声醒起,桐矢有了动作。

「桔梗,走啰。」

「好……」

乖乖点头的桔梗,依依不舍地看了华一眼后,回去自己的教室。

「真的是,到底来干嘛的啊。」

如果有话想说,那就直说啊。

不对,是想说也说不出口吧。

因为朔警告他们要是纠缠华的话,就会向二条院家主抗议,所以不敢随便乱抱怨。

也就是,如此害怕身为家主的爷爷。

因为没见过面,华只能凭想像,脑海浮现跟美樱同样严肃的印象。

根据铃的情报,他是位超过七十岁的高龄男性。

身为朔的妻子,关于五大家族的资讯却比铃还不了解这点,果然不太好。

再这样下去,绝对必须接受美樱的特别指导,华感到很不妙。

「可恶,我现在可没时间分心其他事情耶,像那样每节课都来看我,我想专心也专心不了啊。」

「就算不是那样,华华也不可能拿到平均以上的分数啦,你就放弃念书来玩吧!」

怎么会有人带着软呼呼的笑容,吐露出这种恶魔诱惑啊。

「铃~你别这样诱惑我,我要是考不到好分数真的会很惨。」

「没用没用~因为是华华啊,你九成九九会不及格。」

「无法否定让我好痛苦……」

华抱头苦恼,就算可能性很低也不能放弃念书。

「没问题,我是只要努力就能办到的孩子!……应该没错。」

加在最后的一句话,表现出华多没自信。

彷佛要妨碍没有退路的华,午休时间发生了状况。

华在餐厅十分不得体地边吸乌龙面边看课本。

在她小心不让汤汁喷到课本上时,坐在对面的铃很不高兴。

「真是的华华,起码在吃饭时就别念书了啊。」

「因为分秒必争啊,考试已经快要到了耶。」

「是这样没错啦。」

铃对没办法和华聊天感到不满。

「那考完试后,我们去哪里玩吧?」

「哇,真的吗!我好久没和华华一起出去玩了,好开心。因为你最近好难约。」

「对不起,因为朔交代我最近要有分寸。」

「既然是家主大人的命令,那就没办法了。」

只要搬出朔的名字,术者家族出身、从小接受「家主的命令绝对不能违抗」洗脑教育的铃也只能接受。

「希望到时问题已经解决了……」

到现在还没听朔说起「抢回咒具了」之类的好消息。

看朔忙碌的状态,大概得再花上一段时间。

还真是惹出麻烦的事件了耶,无法自由随处乱晃的华累积不少压力,涌现出对彼岸骷髅那些家伙的恨意。

「我吃饱了。」

华吃完乌龙面双手合十后,起身要收拾餐具。

「啊,华华等等啦。」

「你可以慢慢吃,我先回教室去念书。」

「唔,我还想跟华华聊天耶。」

华对闹别扭的铃感到很不好意思地苦笑。

「你要不要干脆和我一起念书?」

「不要~」

看见铃露出极度厌恶的表情,华也吐嘈:

「不对不对,你将来想进术者协会工作吧?不是听说协会会参考学业成绩吗?」

因为一半以上的毕业生都会登录于术者协会,所以老师从他们一年级起不停耳提面命。

「那个归那个,这个归这个啦。」

铃逃避地轻轻别开视线。

看来她即使心里明白也不想念书。

「而且我的志愿是后方支援,所以没问题!就算成绩不好也会有办法的。」

不知哪来的自信,铃自信满满地断言。

接着……

「术者的世界才没有那么简单。」

如此谴责铃的人,是总保持一段距离看着华的桔梗,她们完全没发现她不知何时来到身边。

桐矢理所当然地跟在桔梗旁边,不知在想些什么的黑色眼珠看着这里,正确来说是看着铃。

「协会的术者包含后方支援人员在内,大家都是赌上性命保护国家,你这彷佛愚弄大家的想法,让我无法苟同。」

平常没自信的模样上哪去了?从表情可以看出桔梗很生气。

铃轻视术者的发言,踩到桔梗的地雷了吗?

「你也是术者家族的人吧?却说出『后方支援所以没关系』这种轻视的话,身为统帅术者的五大家族之人,我绝对无法原谅你。」

被桔梗斥责后,铃缩起身体道歉:

「我没有那个意思……是我太轻率了,真的很对不起。」

看见铃缩成一团道歉,桔梗马上回应:

「你理解就好,我才是,突然插嘴真是抱歉了。」

桔梗朝铃深深一鞠躬,铃也慌慌张张起身回敬一鞠躬。

「啊哇哇,我才是,对不起!」

看见两人互相鞠躬,华事不关己想着「这是在干嘛」,但在桔梗抬起头来注视着华之时,状况出现改变。

「华同学,我果然还是没有办法认同你,我无法接受朔先生的妻子是C班学生。」

「呃,我不需要你的认同也没关系。」

朔需要华帮忙强化柱石的结界,只要华理解这点就好。

不管桔梗怎么说,一之宫家的人都已经认同华。

虽然有望这个例外,但他只是耍傲娇而已,不成问题。

「我想知道朔先生为什么选择你。」

「所以你想怎样?」

桔梗展现出让人感到强烈意志的毅然态度,完全不见她平常畏畏缩缩的模样,让华也跟着显露警戒。

今天的桔梗似乎与平常不同。

「我要对你下式神对决的战帖!」

桔梗竖直食指指向华,在学生聚集的餐厅正中央如此宣言。

周遭的学生正观望着事态发展、停下交谈,所以桔梗的声音在宁静餐厅里显得特别响亮。

下一秒立刻骚动四起。

「不是吧?式神对决,不用比也知道谁会赢吧!」

「就是说啊,那个可是一濑家的劣等生耶。」

「我记得她的式神是虫吧?」

「如果找叶月同学还能理解,这输赢太显而易见,反而让人同情起她了。」

像这样等等的,大家说话毫不留情。

每个人都深信华是劣等生。

算了,全是因为华隐瞒力量、刻意创造出这种状况,这也是无可奈何,但朔轻而易举就看穿了。

拥有漆黑等级实力的人,可不是摆着好看的。

反过来说,代表包含教师在内,这学校里没人有能力看穿华真正的实力。

而据闻为二条院家家主候选人的桔梗和桐矢,也包含其中。

「不要。」

「你无权拒绝,你绝对要出战,和桐矢对战。」

「……」

不是和你啊?如此在心中吐嘈的,肯定不只华一人。

「自己说要对战,却让双胞胎的另外一人上场吗?」

「因为我讨厌虫子啊,光想到就起鸡皮疙瘩。」

桔梗皱起脸来搓揉自己的手臂,看来似乎真的很讨厌虫。

但是,疼爱梓羽的华立刻露出不悦表情。

「梓羽是蝴蝶没错,但她可是非常美丽呢!你看清楚她虹彩亮丽的翅膀!」

华让梓羽停在手指上后凑到桔梗面前,桔梗立刻惊声尖叫:

「呀!别靠近我!」

「真没礼貌。」

华彷佛自己的孩子遭污蔑而感到愤慨,桐矢站到她面前:

「请多指教。」

桐矢说完深深一鞠躬后伸出手,华也反射性地握住他的手:

「喔,请多指教?」

下一个瞬间,桔梗眼睛闪闪发亮:

「你刚刚答应桐矢了对吧!这表示你接下战帖了,对吧?」

「咦,没有,我没有那个意思。」

「不行,我不会让你逃跑。」

桐矢的脸部肌肉几乎没有动作,但他的态度十分有礼,让华不小心随之反应。

也因此让桔梗涌现十足干劲。

为什么双胞胎的桐矢没有同样变个不停的丰富表情呢?这是个很大的疑问。

这对双胞胎个性迥异,让人不禁怀疑他们真的是双胞胎吗?

但华也没资格说别人就是了。

华和叶月,虽然长相相似,但无论是谁都认同两人的个性相差甚远。

「我们现在立刻去操场吧。」

「别开玩笑了,我才不干。」

「不,我绝对会让你应战。就算你拒绝我也会去拜托校长,只要稍微威胁一下他肯定会许可。」

「你长这么可爱,做法还真卑鄙。」

「现在可没有选择手段的从容!」

面对泫然欲泣反驳的桔梗,华只能举双手投降。

看向四周想要求救,但面对二条院,不可能会有勇者愿意伸出援手,正当华感到穷途末路时,眼角余光看见望。

「哎呀呀,在那里的不就是望弟弟嘛~」

望皱起脸来,明显表现出「被讨厌的人盯上了」。

华不理会望感到很麻烦的眼神,朝他跑过去,并把手放在他肩膀上:

「你柔弱的嫂嫂遇上麻烦了,你当然愿意帮忙,对吧?」

「谁理你,你自己看着办,与我无关。」

望冷淡地挥掉华放在他肩膀上的手,转过身就想走出餐厅。

华看着想要离开的望,不感焦急,反而露出可说是凶恶的笑容,从口袋中拿出白玛瑙勾玉。

「唉~太遗憾了,我还想如果你愿意帮我,我就要把这个和朔一样的勾玉送给你当作谢礼耶……这个勾玉,是用可以加深兄弟感情的白玛瑙制成的呢,真是太遗憾了~」

华十分刻意地说着。

逐渐走远的望气势十足地冲回来。

华咧嘴邪笑。

「真的吗?」

「咦~你问什么?」

明明知道望在问什么却佯装不解,望表情恐怖地凑到华面前。

「你说哥哥也有相同的东西!」

虽然口气不好,但这声音微弱地近乎呢喃。

大概不想让旁人知道他有恋兄情结吧?包含这点在内,还真是叫人愉快呢。

「真的啊,朔把那和坠饰挂在一起,你没看到吗?」

「是那个啊!」

望似乎有印象,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对啊对啊,和那个勾玉一样的勾玉。可以加深兄弟感情的白玛瑙,你们两个都有,肯定能让效果加倍。」

华强调似地对望窃窃私语。

「加深兄弟感情……」

受这点强烈吸引的恋兄情结者,眼睛果然无法离开华手上的白色勾玉。

望的视线随着勾玉左右移动。

华停下移动勾玉的手,将其拉高与望的视线平行。

「想要吗?」

「你想要什么?」

看见望已经不打算对自己隐瞒恋兄情结这点,华拼命忍笑。

「为了帮助宝贝嫂嫂,你可以代替我应战吗?」

望看了桐矢一眼之后又回到华身上,接着扬起嘴角。

「好吧。」

望站到桐矢面前,伸出食指直指着他:

「我来当你的对手!」

听到望高声宣言后,华也在旁鼓噪:

「好棒,真不愧是体贴嫂嫂的好弟弟!」

对此感到慌张的,是先说要对决的桔梗。

「喂,请等一下!这和刚刚说的不一样。」

「你在说什么啊,既然你找人代理,那我们这边找人代理,你也不能抱怨吧?」

「唔,是没错……」

望反驳之后,桔梗无法回应。

「而且话说回来,这是对一之宫家媳妇下的战帖,那就由家主之弟的我来接下。」

「咦、那个,桐矢,怎么办啦?」

事情朝自己意料外的方向发展,桔梗泫然欲泣地抓住桐矢的手。

桐矢安抚地拍拍桔梗的头。

「这是你提出来的,没有办法啊。」

「怎么这样,连桐矢也这样说。」

「而且可能已经无法阻止了。」

桐矢说完后看向周遭,无关的人早已兴奋不已。

「哇塞,一之宫和二条院嫡系对战耶!」

「马上就要对决吗?下一堂课要怎么办啊?」

「当然翘课啊!错过这次,这辈子大概再也没机会看到了耶。」

「糟糕,我超级兴奋的!」

「笨蛋,你兴奋干嘛啊。但我懂你的心情,我们快把饭吃完。」

「喔!要不然占不到好位置。」

刚刚的宁静彷佛一场梦,周遭的人兴奋地开始动起来。

有些人急忙吃午餐,有些人拿出手机通知不在场的学生,有些人往操场跑去抢好位置。

逐渐演变成超乎华等人预料之外的大事件。

就算桔梗现在也无法说出「还是算了」。

「看来非战不可了。」

「噢呜呜,如果不是华同学出战就没意义了啊~」

和哀嚎的桔梗相反,大家关注的焦点不是在自己身上,而是往望与桐矢的对决上移动,让华松了一口气。

「喂,我代替你出战,你可别忘了我的酬劳。」

「我知道啦,等你赢了之后……呵嘿嘿。」

华咧开嘴,露出富含深意的恶代官(注:代官,幕府的官僚制度。)笑容。

望不仅不觉得她的笑容恶心还很满意,接着转过头去看桐矢。

「麻烦事就要快点解决,去操场吧。」

桐矢点点头跟在望后面走,垂头丧气的桔梗,和开心矛头指向其他方向的华跟在后头。

场景转到操场上。

原本课程中就有式神互相对战的实技课,操场上也有为此准备的场地。

学生们聚集在单单用白色框线框起的场地旁,因为人群太多,看不到的学生就聚集在可眺望场地、校舍二楼以上的窗户旁。

根本没人抱怨下午的课该怎么办。

因为无比期待的观众当中,不仅能看到老师,连校长的身影也在其中。

大概全校学生都在观赏这场对决。

好像变成了全校共襄盛举的一大活动,已经没人有办法阻止了。

而且视野最好的地点,还被新闻社的摄影师和记者占据,明天校内新闻的头版应该就是今天对战的内容。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桔梗抱头苦恼,虽然是她说出口的,但她似乎也没想到会变成这么严重。

造成如此大的骚动,这件事绝对无法避免传进朔的耳中了。

已经被朔警告过的桔梗,现在胃肯定很痛。

虽然是桔梗自作自受,但或许送个胃药给她比较好。

『主子大人觉得谁会赢?』

梓羽的声音混杂在喧嚣声中,只有华听得见。

「这个嘛,如果对手是朔,不用说当然是朔会赢,但现在是望啊。」

望之前和华对决时,无法伤及梓羽分毫,轻而易举地输了。

望在华心中的评价不太高。

加上又听到A班的榜首是叶月,第二名以下的成绩又拉低了望的评价。

与之相对,根据铃带来的消息,桐矢是下任家主候选人之一。

虽然不清楚他实力高低,但只从他内含的力量来判断,感觉和望不相上下。

感觉身为家主候选人却不是很强。

还是说,他跟华一样隐藏着自己的力量呢。

「桐矢根本一团谜,完全搞不清楚。」

两人站在场地中互相对峙,望为了得到和哥哥相同的勾玉而斗志满满,和望不同,根本看不出桐矢到底有没有干劲。

他只是呆呆地看着天空飘浮的云。

「嗯~真的搞不清楚是怎样的人,实在难以理解……」

和想什么全表现在脸上,非常好懂的桔梗正好相反。

因为摸不着桐矢的个性,也无法想像他会怎样对战。

虽然华很烦恼,但应战的人是望,说和华没关系也是没关系,但就很在意。

就在这之中,两人已经做好对战准备了。

担任评审的,是听到对战会比任何人还要兴奋,连大脑都由肌肉组成的体育老师。

隔着衣服也能明显看出的壮硕肌肉,是其魅力所在。

虽然是无关紧要的资讯,别看他那样,他的等级可是三色的红色,由术者协会派遣而来、经验丰富的术者。

因为大脑里全是肌肉,肯定会做出公平判决。

「准备好了吗?双方将式神召唤出来。」

「红莲,出来。」

望一呼喊,望的老鹰式神现身在空中盘旋。

「云雀。」

桐矢喊出名字后,美丽的黑豹随之现身,撒娇地磨蹭着桐矢的手。

可以看出桐矢抚摸黑豹时,嘴角微微弯曲。

「喔,桐矢的式神是豹啊。」

从它身上感受到的灵力确实很强。

但认识最强术者的华,都还是会拿来和朔相比较。

果然还是不认为他能被选为家主候选人,华不禁歪头。

双胞胎另一半的桔梗也是相同。

在A班中确实很强,但这果然因为他们是五大家族的人,连朔都费尽千辛万苦才弄好守护柱石的结界,让人不禁怀疑他们真的能办到吗?

但二条院的继承人问题与华无关就是了。

「开始!」

就在华呆呆想着其他事时,开赛的口令让她回过神来。

才刚开始,望立刻出招。

「红莲!」

在空中盘旋的红莲急速下降,攻击黑豹。

但黑豹彷佛看穿它的行动,扭转柔软的身体闪躲跳开,想用锐利爪子抓伤红莲,但红莲口中吐出法力,回敬它的爪子。

攻击互相抵消,红莲逃往对自己有利的空中场域。

接着,从空中朝地面发射数发法力攻击。

黑豹脚步轻盈地闪避,没放过红莲飞低的时机,现出獠牙。

红莲翻身回转闪过,且反过来成功用爪子刺中黑豹的身体。

「吼!」

黑豹痛得无法采取受身姿势直接坠地,但它立刻调整好姿势。

原本打算趁胜追击的红莲看见后,立刻转头朝上空飞去。

观赏两个式神你来我往对战的群众大为兴奋。

「呜喔喔喔喔!」

「果然精彩啊!」

「真不愧是五大家族的人,和我们完全不同。」

「就是说,你看式神的那个动作,超帅的耶~」

周遭投以尊敬目光。

老师们也相当钦佩,甚至还有人鼓掌。

在这之中,新闻社的摄影师为了要拍下最好的照片,跟狗仔一样不停按快门。

「可要拍个好照片啊!」

「包在我身上啊啊啊。」

可能比任何人都有干劲。

华缩到角落去避免妨碍他。

接着,桔梗也和华一样和比赛拉开距离,走到华身边。

「你不用看双胞胎比赛吗?」

不知为何闹着别扭的桔梗嘟囔着:

「……太卑鄙了。」

「什么?」

「说你把别人拖下水自己逃跑这件事!我明明是想要知道你真正的力量耶。」

大概对事情无法如愿发展相当不满,桔梗不甘心地抿紧唇。

看见桔梗这样,华露出傻眼表情。

「不是,随便把我拖下水的是你吧,你哪来的脸说这种话?」

华不留情的吐嘈让桔梗眼睛开始泛泪。

「但是一般来说,应该会为了得到认同而行动啊?我看不到你想为了朔先生努力的气魄,所以才会强硬拉你出来,想说能让你拿出干劲,却变成连我也一头雾水的状况了。为什么会变成跟望同学对战啦!」

虽然理解桔梗想表达什么,但最后已经算迁怒了。

「话说回来,为什么我需要得到你认同?」

「咦?因为如果不那样……」

「如果不那样,伤脑筋的是你对吧?因为我是劣等生,你就永远无法放弃朔?但这不该来找我,应该是你自己的问题吧?」

哑口无言的桔梗如迷途羔羊般游移视线。

「如果你喜欢朔,去向他告白不就好了?像这样,听朔说出他的心情,我认为这也对你比较好喔。」

像是这样强逼华战斗,完全搞错方向的行为还有意义。

更正确来说,华不想被她继续纠缠。

要是她每次都说要对战也让人伤脑筋。

「告、告告告告告……」

姑且把「你是公鸡吗?」的吐嘈忍下来吧。

红了一张脸的桔梗,让人都不禁同情起来,她极度惊慌失措地用双手捂住脸。

「如果你有给我三十亿支票的行动力,把这个用在朔身上应该更有建设性吧?」

「办不到,办不到!」

桔梗疯狂摇头,几乎要把她的脖子摇断了。

「但是,我和朔分手之后,你就真的能满足吗?如果叶月成为他的继室,你就能认同?我不这样认为,说来说去,你应该都会找下一个缺点,然后说着『要是我,我就会为朔这样做了』之类的吧?」

「那是……」

「嗯,你应该不想听身为朔妻子的我说这种话就是了。」

华说完后耸耸肩。

「但是,就算你攻击我,你的心情也不会因此开朗吧?」

华暗示她「你是不是搞错表达心意的方向了?」

「……」

桔梗低下头沉默不语。

在那之后,欢声雷动。

「好厉害好厉害!一之宫赢了!」

「一之宫同学好厉害!」

「不对不对,二条院也很厉害啊。」

看来,在两人躲在一旁说话时,已经分出胜负了。

而且还是望获胜,真令人惊讶。

这可得大大夸奖他一番,但他肯定会说着「不需要」而拒绝。

华丢下安静不语的桔梗,朝望走过去。

好像在不知不觉中进行了一场激烈对战,场地被挖空了一大块,地面还有裂痕。

「嗯~早知道就该认真看比赛了。」

五大家族嫡系之间的对战可不是常常能看到,不同班的华更不用说了。

战斗结束,观众也逐渐解散中,望蹲在地上。

大概耗费相当多的力气,感觉他有点憔悴。

「还好吗?」

「你让人出来对战,自己跑哪去了啊!」

望失去平时的气焰,还真罕见呢。

「对不起对不起,我想说难得有摄影师来拍照,要是妨碍人家就不好了。」

「那种事情不需要理会,他们就是随时随地都会冒出来,是跟鬣狗没两样的东西啦。」

望对新闻社的评价真毒辣,或许过去曾发生过什么事吧。

「但话说回来真亏你能获胜,听说对方是二条院下任家主候选人耶!」

「就因为是二条院家,我才有办法惊险获胜。」

「嗯?」

对五大家族一点也不了解的华歪过头,望傻眼看着她。

「你是一之宫家的媳妇吧!为什么我这样说了还听不懂?」

「又没办法,我现在正在学习中啊──所以说,为什么?」

望面露超越傻眼的表情叹气,开始简单说明:

「二条院家擅长的是咒具制作,虽然也需具备强大的力量,但那并非要成为家主最必要的能力。」

「也就是说,那对双胞胎不是力量强大,而是制作咒具的能力惊人,才会被视为家主候选人啰?」

「大概如此。实际上,对于你隐瞒起来的力量,哥哥有所察觉,但他们却毫无知觉。如果是其他五大家族的家主候选人,应该会出现不同的反应。」

总觉得望看起来很不甘心,大概因为他也无能感知华真正的实力吧。

正当华以为望仍在意战败的事情,望朝她伸出手。

华反射性地回握,是胜利的握手吗?

「嗯。」

「不是!」

被望一掌挥开,让华嘟起嘴来,望再次伸出手:

「东西。」

「东西?」

华头上冒出「咦?是在说什么?」的问号。

望看见她的反应后额冒青筋大吼:

「勾玉啦!」

「啊啊!对耶对耶。」

完全忘得一干二净的华,把作为成功酬劳的勾玉放在望手上。

望十分珍惜地双手捧住勾玉,一脸幸福的表情。

「你明明这么喜欢你哥哥,干嘛老是说些讨人厌的话啊?」

「才、才没那回事!」

「现在隐瞒也来不及了啦,你那副表情早就全被看穿了。你老实点对待朔,他应该也会很开心。」

「……被我这种人喜欢,对哥哥来说也只是麻烦而已。」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我只是哥哥的负担……」

从望口中倾吐出的这句话,听起来像在责备他自己。

「我明明是一之宫嫡系却如此糟糕,这种弟弟肯定只是哥哥的耻辱。我是连当对手都不够格的瑕疵品。」

望露出沮丧的阴沉表情,低下头。

他的表情让华和过去的自己重叠,唤醒讨人厌的回忆。

家里的劣等生。

比姊姊差劲的妹妹。

令一族蒙羞的负担。

这些全都是华曾经被说过的话。

华深呼吸,挥赶从背后袭卷而来的东西,让自己冷静下来,接着朝望头顶一记手刀。

漂亮击中要害的攻击,让望抱着头痛苦挣扎。

「唔,你干嘛啊?」

望因为突如其来的攻击大怒,华接着抓起他的胸口,对他头槌。

但这也让华受创,两人感情要好地一起抱头闷哼。

「唔唔~」

「你到底想干嘛啦!」

「还不是因为有小朋友说了蠢话,我是在教训你。」

「你说谁小朋友啊!」

「我说你有那种想法就是小朋友啦!」

华痛得眼泛泪光,向望瞪去。

「我不知道你有什么误会,但朔才不是那种心胸狭隘的男人。」

华如此怒吼后,望无法反驳地沉默不语。

「是朔说的吗?说你是负担,说你没用!」

「哥哥才不会说那种话!」

「对啊,就是这样!你明明很清楚嘛。」

望搞不懂华到底想表达什么,露出十分困惑的表情。

「朔是充满自信、狂妄且唯我独尊,但他不会说出那种伤人的话。比朔差劲?连对手也不够格?那还用说!朔之所以能那样充满自信,全是因为他付出了相对的努力,而且他有超越这些的强烈责任感,他可是用他的手守护着国家的未来耶!」

以结界师身分守护柱石的一之宫家主。

在无人知晓的地方,支撑着国家。

他的双手到底承担着多么沉重的责任呢?

华完全无法想像。

「朔只会在意身为一之宫家主的责任与义务,他才不会去和别人比较,想分出谁输谁赢。他脑袋里只有保护大家,他身为术者的觉悟和你完全不同。」

望很不甘心地咬嘴唇。

「如果是朔,要是有你这样踌躇不前的闲暇,他肯定会拿来努力锻炼法术的精准度。因为他是守护柱石的一之宫家的人,而他保护的人当中,肯定也包含身为弟弟的你在内。」

「……唔!」

「朔怎么可能对弟弟感到羞愧,像他那样情深义重的人可是很罕见的耶。」

虽然乍看之下看不出来。

但能为陌生人赌上性命的人,不可能是无情之人。

望胡乱抓住自己的头发,他的表情被手遮掩看不见。

沉默掌管了这个空间一段时间。

接着,望抬起头。

「觉悟……这样啊,我只是把自己与哥哥相较,但我身为术者的觉悟还不够啊?」

望自嘲一笑,接着慢慢起身朝校舍走去。

华静静目送他离去,边叹气边起身,拍拍制服上的尘土。

「哎呀哎呀,照顾小朋友还真辛苦。」

下一刻,梓羽不知从哪翩翩飞来,停在华的指尖上。

『主子大人,辛苦你了。』

「就是说啊。」

『但是,主子大人也没资格说出这些话耶。』

「梓羽,你别吐嘈这点啦。我回想自己说出口的话,也觉得我到底有什么脸这样说。」

劣等生,姊姊的残渣,废渣。

比谁都在意这些评价的人,就是华自己。

没有丝毫术者觉悟的华高谈术者的觉悟,连她自己也觉得羞愧。

「没被其他人听见真是太好了。」

身边早已空无一人,刚刚已然成为华黑历史的一幕,幸好除了望和梓羽之外没被其他人看见,华打从心底松了一口气。

那天晚上,难得见总是很晚回家的朔早早就回来了。

「该不会逮到那个恐怖份子了吧?」

「不,还没。」

「这样啊。」

「看你很遗憾,我不在家很寂寞吗?」

「完全不会。」

华之所以失望,是因为只要彼岸骷髅没被逮到,或是没找到咒具,华就没办法自由出门去玩。

但秒速否定造成了失策。

那个瞬间,朔露出抽搐笑容。

「喔,原来你没打算慰劳在外辛苦工作的老公啊?」

朔逐步缩短距离,华也跟着步步往墙壁退去。

「等等,你冷静点。」

「我一直都非常冷静啊。」

被夹在朔与墙壁之间的华最终无处可逃。

华十分焦急。

「献吻迎接工作回家的老公,应该是新婚妻子的义务吧?」

「我还是第一次听到有这种义务!」

「那就从今天起列为一之宫家的家训。」

「才不需要那种家训!」

「别多说了,快点为老公回家高兴,亲一个。」

在华思考着该如何从这壁咚状态中逃脱时,「大哥!」望踩响脚步声跑过来,在朔的身边岔开双脚站着。

「我、我……」

「望,怎么了吗?」

「我喜欢大哥!」

突如其来的告白,吓得华和朔睁大眼。

「所以我会成为优秀的术者,当大哥的得力助手!因为我和大哥同样是一之宫家的人!」

说完这句话后,望害臊地红了一张脸逃走。

「那家伙是怎么了?」

「啊~大概就是从隐性恋兄情结毕业,变成一个单纯的恋兄情结了。」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我想也是。」

不懂望出现什么心情上的变化,但放弃隐瞒的恋兄情结的弟弟表情神清气爽,肯定没问题。

华没错过扯远话题的机会,从壁咚状态中逃脱。

朔不满地提起其他话题。

「话说回来,听说你和二条院的双胞胎起争执了?」

「啊,果然传进你耳中了啊?」

「是啊,虽然不清楚为什么变成望出战,但我听说大致状况了。真是的,我都那样警告桔梗了她还不理会。没办法,只好去向二条院家主提出抗议了。」

嘴上这样说,但朔沉闷的表情显现出他不太想这样做。

「没必要啦,我今天重重打击她了。」

都说成那样,桔梗今后应该也不会没必要乱纠缠了。

「喂喂,拜托你别做出我们反过来得向对方道歉的事情啊。」

「我还没有出手,所以没事,放心吧。」

华用力竖起大拇指。

「『还没』是什么意思?什、么、还、没!谁能放心啊!」

朔脸颊抽搐着大声怒吼。

「话说回来,全都是你不好,你不是没发现吧?桔梗的心意。」

「是,我有发现,但对方没采取任何行动,我也不能有所作为吧?但她把行动力发挥在错误方向上,我也很伤脑筋。」

「罪恶的男人。」

「是啊,我可是最顶级的男人呢。你也可以尽管迷恋我。」

朔顿时露出得意笑容,华边踩他的脚,边用锐利视线瞪着他说:

「快点去工作啦。」

* * *

隔天,各教室的黑板上都大大张贴着校内新闻报。

『一之宫与二条院的少爷对决!』

『胜利女神对一之宫微笑!』

等标语跃于纸上。

华教室的黑板上也张贴着报纸,刚到学校的学生们全聚集在前面。

「华华也看到了吗?」

铃面带软呼呼的笑容,跑到才刚抵达教室的华身边。

「嗯,刚刚新闻社的人要我转交给家主,直接拿给我了。」

望的照片占据一整个头版。

明明只是校内社团活动,但这成品的水准还真高,华不禁感到钦佩。

朔看到会很高兴吧。

在这之前或许得先给美樱看。

即使是自己的孩子,感觉也不太会开口夸奖的美樱,看到记述于报上的儿子勇姿,肯定也会说些夸赞的话。

「华华、华华。」

当华专心阅读报纸时,铃拍拍她的肩膀。

「干嘛?」

「又来了耶。」

「嗯?」

和先前一样直盯着华看的桔梗,就站在教室门口。

但模样有些许不同。

确实是直盯着华看,但和之前充满怨恨的眼神不同,现在是跟被抛弃的幼犬一样不安的眼神。

华昨天说的话,可能狠狠刺中桔梗的心了。

但华也不清楚实际上怎么一回事。

还想着桔梗又要一直看着华了吧,但她过不久就离开华的教室。

之前总是不到上课铃响绝对不肯移动的。

华以为桔梗终于放弃而松了一口气,但那天中午和铃在餐厅用餐时,桔梗静静在华身边坐下,华和铃都吓得睁大眼停下筷子。

桐矢也在桔梗对面坐下。

华讶异地看着桔梗。

「……有什么事?」

「什么事是指什么?」

「没有啦,你为什么坐我旁边?」

「想要坐哪里是我的自由。」

如果只听她说话的内容会觉得说话带刺,但桔梗的态度有点畏畏缩缩的。

华不停感受到她彷佛窥探的视线。

也不是不能不理她,但她欲言又止的样子让华先行投降。

「如果你有话想说,就快点说。」

桔梗吓得抖了一下,视线不安地游移之后,才终于下定决心开口:

「对、对不起……」

超乎预料外的道歉,连华也吓一跳。

「你突然怎么了?」

「对不起,强迫你出来对战。正如你所说,只要是和朔先生有关的女性,我全部都看不顺眼!」

终于说出真心话了,但华对桔梗并未产生讨厌的感觉,反而感到敬佩。

「朔先生一直是我的憧憬,无论身为术者还是身为男性,都是位优秀的人。只要朔先生继任家主就无可避免一定得结婚,所以我拜托祖父,希望他可以从中协调,让我可以成为朔先生的伴侣。」

「咦?是这样吗?」

华没想到桔梗竟然曾做出这种举动。

「但是,在向朔先生提议之前,祖父先阻止了我。他说我不够格,因为我不具备能匹配上朔先生的力量……身为家主之妻的你,应该知道理由何在。」

「嗯?啊──」

为了强化柱石结界,成为伴侣的人需要和朔拥有同等的力量。

就华看来,桔梗和朔的力量相差太大了。

如此一来,只会妨碍朔强化柱石的结界。

五大家族家主的婚姻,无法光靠喜欢就能成就。

「当我听到朔先生结婚时,我想着对方肯定是力量相当强大的女性。我非常、非常在意到底是怎样的女性,所以就让人去调查。」

桔梗自然而然说出惊悚的事情,但她本人可能没察觉。

不知不觉中遭人澈底调查,一般来说都不是让人太愉快的事情。

桔梗没发现华露出难以言喻的表情,又继续说:

「然后啊,没想到朔先生选的人不是以优秀闻名的叶月小姐,而是以劣等生这不好名声而闻名的,双胞胎的另一半。」

桔梗眼中蓄积的泪水随时都会溃堤,桐矢安抚地摸摸她的头。

「别哭。」

「我还没有哭~」

真的是对感情要好的双胞胎。

可以看见他们之间深厚的信赖。

如果自己和叶月也有这样的连结,现在或许会有所不同吧?

看着同为双胞胎的两人,华心中想着如今早已无可挽回的事情。

「为什么愿意娶劣等生的你,被视为家主候选人的我却不行……我完全搞不懂,所以觉得肯定是你握住朔先生的把柄。」

「如果真要说谁被握住把柄,是我才对耶。」

「是这样吗?」

「嗯,大概这种感觉。」

也可说被金钱蒙蔽双眼。

「……所以突然要你离婚时你也一度接受了啊。而且因为你太轻易就愿意在离婚申请书上签名,让我更无法接受『为什么朔先生要娶这种人为妻?』。」

「所以才这样死缠烂打啊?」

「死缠烂打?」

桔梗受到严重打击,但如果那不叫死缠烂打,什么叫死缠烂打呢?

她本人没自觉到这种程度,才教人吓一大跳。

「呜呜,被这样认为也无可奈何,我无论如何都想知道理由。为什么朔先生要选你,为什么我就不行?」

「嗯,如果真要说理由,只能说因为朔是家主吧?身为家主的朔需要我的力量,仅此而已。」

「明明就是劣等生,这就是正妻的从容吗!」

桔梗这次真的飙泪趴在桌上,华面露无奈。

看时钟,已经到钟响时间了。

餐厅里几乎没学生,剩下的人也准备要离开。

还很悠闲的只剩华等人。

「铃,你先回教室。」

「华华呢?」

「没办法丢着不管吧?」

华瞥了一眼跟孩子般哭得抽抽噎噎的桔梗后对铃苦笑,铃也露出伤脑筋的笑容。

「说的也是,那我会找个漂亮的借口跟老师说。」

「嗯,谢谢你。」

朝离开餐厅的铃挥挥手,华在空荡的餐厅里低语:

「展开。」

华张设了遮掩外人视线的结界。

如此一来周遭的人就看不见华他们,华的力量也不会泄漏出去。

突然张设了结界,泪湿脸颊的桔梗和桐矢都吓了一跳。

「为什么设结界?」

「因为我不太想让别人看到。」

对满头问号的桔梗一笑,华呼喊隐身的式神之名。

「葵、雅。」

下一秒,葵和雅立刻现身。

桔梗看见人型式神出现睁大了眼,桐矢也露出明显惊讶的表情,实在罕见。

「咦?华同学,他们是?」

「是我的式神,葵和雅。」

雅浅浅微笑着优雅一鞠躬。

葵只是带着高傲的表情,没有打招呼。

「但他们是人型耶!」

「是呀。」

「你有两个人型式神?」

「是呀,所以朔才会选我,因为我有足以与朔匹敌的力量。」

桔梗难以置信地交互看着雅和葵,一会儿之后她接受了现实,冷静下来。

「这样啊……原来从一开始的认知就错了。为什么你要对周围的人隐瞒这点?如果大家知道你有人型式神,就不会有人说你是劣等生了。」

「我想也是,但取而代之的是我会失去平静的生活。很不凑巧,我还没有那等觉悟。」

朔以前曾说过。

华无法永远隐瞒自己的力量。

华也隐约察觉,她的实力总有一天会曝光。

到时,叶月和一濑的双亲会有什么反应呢?

可预料肯定会发展成麻烦的事态。

正因为如此,华想要挣扎到最后一刻。

「哎呀,先把这摆到一边去,你能接受朔选择我的理由了吗?」

桔梗眼神动摇地又看了葵和雅一眼后,悲伤地笑了:

「说的也是,我完全无力抗衡啊。因为我没有足以让朔先生认同我的强大力量。」

接着,桔梗朝华深深一鞠躬。

「至今带给你诸多麻烦,我再也不会做出试探你的行为了。」

「能这样就太感谢了。」

为此,她才会冒着危险让葵和雅在学校里现身。

「我能再拜托你一件事吗?」

「什么事?」

「如果只是普通朋友,我可以对你死缠烂打吗?」

桔梗不安地由下而上窥探华的表情,华露出灿烂笑容朝桔梗伸出手:

「死缠烂打有点伤脑筋……嗯,但如果当朋友的话。」

桔梗表情变得灿烂,开心地握住华的手。

接着华让葵和雅隐身,解除结界。

早已经开始上课,继续待在餐厅会碰到来巡视的老师,所以他们分别回到自己的教室。

桔梗心情愉快地率先离开餐厅,华跟在她后面走时,桐矢拍拍她的肩膀让她停下脚步。

「干嘛?」

「虽然她是不成材的女孩,还请你多多指教。」

桐矢说了这种新娘父亲会说的话之后,深深一鞠躬。

希望大家可以原谅华反射性的吐嘈。

「不是啦,你又不是在嫁女儿。」

「我说错话了吗?」

「各方面都错了。」

没察觉自己发言哪里不对劲的桐矢,歪着头不解地跟在桔梗后面离去。

「果然是让人难以理解的人。」

对桐矢这人的疑问越发增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