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二十八日

“最近因为无聊，在简历里‘兴趣’那一栏写了‘杀人’两个字。”

“这跟你无聊有什么关系？”

“想看一看面试官的反应嘛。”

“真是恶趣味。”

“然后呢，你猜怎样？”

“你被问了‘杀人’是什么意思。”

“前天在仙台站寄存柜里发现的右手，那是我干的哦。剩下那只左手现在就在新漏站。”

“喂喂，你真的这么说了？”

“我是打算这么回答的哦，如果被问到的话。但是最后面试官什么也没问，直接把我录用了。”

“没问你？什么问题也没有？”

“也就是说，一个小小的兼职还不够格让面试官仔细查看简历(01)呢。不说左边，右边的肯定……”

“可能被解读为喜欢推理小说了吧。”

“太牵强了！“

“还有人能把两个小时解释成‘精彩马上开始’呢。”

“别提了。”

闲聊一直持续了二十分钟。

“慢、死、了！”这段时间里，残虐君每隔三分钟就要发一遍牢骚。

“不是才迟到了二十分钟吗。”aXe说道。

“一般会让别人等上二十分钟的吗？”

“让人等上一个小时的人都有啊。”

“本大爷说过那次是为了布置题目了吧。”

“那他现在可能也在布置题目呢。”

“蠢货，那家伙才刚刚出完题。”

残虐君与aXe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对峙。就这样过去了一分钟、两分钟，044APD仍然没有上线，也没有任何回应。

“行了。维德勋爵，出题吧。”残虐君说道。

“不、行。等会儿可伦坡来了之后我还得再说一遍。”

“不，这次的问题那家伙就不用参加了。”

“这样好吗？你不是说过这次一定要把可伦坡打击到再起不能吗？”

“哦，对啊，本大爷是说到做到的人！”

“虽然不知道能不能回应你的期待，但是我会努力的。”

“好，就再等一会儿。那你稍微透露点题目的细节吧。”

头狂人想了想。

“事件发生在一间无法进出的公寓住宅内。”

“又是密室啊。”

“的确，又是密室呢。”

前一次044APD的问题是密室，残虐君的人头事件在广义上来说也属于密室问题。

“但是的确没有办法呢，既然问题都建立在了出题者即凶手这一前提上，那‘凶手锁定’就不能用了，出题就不得不偏重到‘诡计锁定’上面去。但诡计中最有代表性的就是密室，其次是不在场证明，两者可以说是诡计界的飞车和角(02)，只要出题就很难绕开它们。可以说是出题者的宿命了。”

这样解说的伴道全教授自己最近所出的两道题也都是不在场证明诡计。残虑君的问题也与不在场证明有关。

“就这样理所当然地接受了这个事实可如何是好呢。明明动动脑子就可以避免落入俗套，像我的隐藏关联一样。”

“啊！可恶，啤酒要喝完了，本大爷要不先出门买几罐吧。”彻底无视了aXe，残虐君咕咚咕咚地喝了起来。

“为了打发时间，由吾辈来献上一个余兴节目吧。”伴道全教授开口道。

“肚皮舞之类的就不必了。”

“在吾辈所构思出来的所有间题当中，挑选一个较为轻松的题目，由各位来挑战一下如何？”

“好不容易想出来的谜题，你确定现在就要用掉？”

“也有一个原因是实行起来有一定的难度。”

“也就是说，是只能纸上谈兵的东西嘛。也行，本大爷就赏脸听一下吧。”

“是吾辈赏脸讲一下。”

“你说什么？”

“什么也没说。某月某日在某个繁华街区的某家桑拿房内，有人发现了一具男尸。”

“这就开始了？”aXe问道。

“是的。不过，全是不确定信息的话就没什么推理氛围了，吾辈还是自编一段故事吧。”

“事件发生于札视薄野(03)的一家胶囊旅馆之内。第一个发现尸体的是北海道北见市纹别警署的一名刑事警察，名字就叫北野大地如何？北野因出差来到了札幌，抵达当天他在当地找了一家胶囊旅馆留宿。入夜之后，他没有去拜访这座不夜城的风俗店，而是选择去旅馆的澡堂泡澡卸下一天的疲惫。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他与这起事件偶然遭遇了。

“在北野进入澡堂的时候，里面空荡荡的没什么客人。在桑拿房内，也只有一个人尚未离开。那是一个有点上了年纪的矮个子男人，正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里都灵奥运会(04)的比赛集锦。看到激动处，他开始不停抱怨起日本队不甚理想的表现，有时嚷嚷两句他们应该强化某某项目的训练，有时又破口大骂运动员让他们切腹谢罪。最令北野感到不耐烦的是他时不时地转头看向自己，用眼神寻求附和。于是北野干脆起身离开桑拿房，去浴室泡起了热而到十分钟后他回到厉时，刚才那个男人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此时桑拿房内只有他们两人，北野立刻叫来了工作人员，让他联系救护车的同时命令课堂封住所有出口，不允许任何人进出。

倒在地上的男人很快被送往了急救中心，但是不久便不治身亡。随后警方便展开了搜查，其过程省略，只说明以下几个要点。被害人名叫山本一男，六十一岁，在函馆经营着一家燃料店。因工作原因来到了札幌，准各在旅馆留宿两晚，无同行的伙伴。受伤部位为左颈部到后颈部，凶器为锋利的匕首状物体，死亡原因是失血过多造成的休克死亡。

“北野发现山本尸体的时问是九点十分。因为工作性质，他在发现尸体之后立刻就看向了时间。这样一来，山本遇害的时间就在九点以后的十分钟之内，但是在这个时间段没有一个人从澡堂离开，在澡堂出口边的吸烟室里抽烟的两个人证实了这一点。而在九点十分以后也没有任何人离开澡堂，因为澡堂这时已经按北野的命令封锁了起来。因此，此时凶手一定还留在澡堂内，而澡堂当中除了北野与被害人之外还有七名客人。那么，凶手究竟是他们当中的哪一个呢？

“一般的推理谜题到这里就会变成寻找凶手了吧，但由于我们的推理游戏是以‘出题者即凶手’为前提的，因此就没有找出凶手的必要了。凶手就是吾辈。吾辈就在这七个人当中，是吾辈杀掉了山本一男。就在北野离开后桑拿房里只剩山本一男一个人的时候，没有任何技巧与难度。

那么，问题又是什么呢？凶器。在澡堂的任何一个角落里都没有找到与山本脖颈处的刀伤相一致的刀具。

“澡堂内备有剃须刀，但与伤口的形状和深度并不吻合，另外在剃须刀的刀刃上也没有测试出血液反应。

“那么凶器是被扔出了窗外吗？不，这家澡堂是没有窗户的。虽然有换气口，但是设置在了靠近天花板的位置，凶手徒手的话是无法够到的，然而澡堂内也没有合适高度的梯子。

“那么冲人排水口中呢？不，排水口被漏网封了起来。以防万一，漏网还用螺丝钉在了排水口上，无法自行取下。

“当然，吾辈在这之后接受了身体搜查，警方并没有从吾辈身上搜出任何能够成为凶器的物品。而其余六人也与吾辈一样接受了身体搜查，因此不存在吾辈把凶器托付给了其中一人的可能性。

“以上就是所有要点，那么凶器到底去了哪里呢？在座有谁已经知道答案了吗？”

“不会是……那个吧。”残虐君说道。

“桑拿、杀人、消失的凶器，很难让人不联想到那个吧。”

“《茶叶》。”aXe说道。

“对啊。如果你用的是那个的话，你就死定了。”

《茶叶》是英国作家埃德加·杰普森与罗伯特·尤斯塔斯共同完成的本格推理经典著作。讲述了一桩发生在等同于密室的桑拿房中，凶器却离奇消失的杀人事件。其使用的诡计被后世推理小说家们竞相模仿，至今已产生了无数的改编佳作。因此《茶叶》也作能够流传到下个世纪的经典著作与诡计。

“吾辈的确从《茶叶》当中获得了灵感。但是吾辈并没有剽自它的诡计，这个问题也并非它的改编。况且，吾辈根本没有把茶叶带进去，因为澡堂本身就禁止客人带入酒水。”

“但是它也禁止客人带入凶器了吧。”

“的确。”

“藏在浴巾里的话，一搜身就马上暴露了。那澡堂还有其他诸如密室之类的房间吗？给我们地形图看看。”

“与澡堂的构造无关。吾辈来提示一条线索吧，凶手是吾辈。”

“哈？”

“凶手是吾辈，这是最关键的一点。”

“什么意思？”

“吾辈是凶手，诡计才能成功。”伴道全教授说着，用手拍起了自己的假发。

“的确。”aXe噗地轻笑一声。

“你明白了？”

“凶器是由一种薄且拥有弹性的材料制成的。凶手只带入了刀刃的那一部分，把刀柄给取了下来。”

“嗯。”

“因为那种东西的话，就可以藏在假发下面了呢。”

“嗯。”

“假发下面！？这就是答案？”残虐君难以置信地减道。

“太过分了。”头狂人耸了耸肩。

这家伙还能戴着假发进课堂？那玩意几不是变装道具吗，可疑度百分之一百二吧！警察再猴也不会让你戴着假发接受检啊！”残虐君继续恼羞成怒道。

“所以吾辈才会说，实行起来有些困难不是吗？”伴道全教授举起手在脸前挥了挥。

“还没来呢。”aXe说道。

044APD的窗口依旧是一片漆黑。

“那么，就开始打发时间第二弹吧。由在下来把这个问题稍作改编，如何？”

“这不就是个没水平的无聊问题吗？”aXe话音刚落，残虐君立刻说道。

“的确是一个没有什么水平的问题。不过正因为它没什么水平，才会被用来打发时问不是吗？”

“嗯哼。”

“既然舞台被设定在了札幌，就继续沿用这个设定吧。作为嫌疑人候补之一的伴道全教授虽然接受了身体搜查，但是却没有被警察发现藏在假发之下的凶器。归根结底，世间最可靠的不是身体也不是智慧，而是运气吧。有一位理论物理学家，他是哥伦比亚大学的教授，有可能会剧透我就不说他的名字了。他费尽毕生心血完成了一次完美犯罪，但是却仅在事件发生后的第二十四日便被人彻底瓦解了。然而，一位冒牌教授的抽劣伎俩却成功骗过了警察的眼睛，顺利地逍遥法外。

“在事件发生后的翌日早晨，怀着愉快的心情办理旅馆退宿之后，伴道全教授去二条集市买了河蟹与帝王蟹，又去机场购买了‘白色恋人’与罗伊斯生巧，然后坐上了飞往东京的飞机。等等，教授好像是静冈县人来着？”

“哪里都可以。”伴道全教授闻言说道。

“教授认为，就这样直接回到静冈未免也太过无趣，因此便来到了东京的一家澡堂。可别找问我为什么他不去六本木之丘(05)，因为他只是不知怎么的想要去泡一个热水澡而已。然后又再一次不知怎么的出手杀掉了一个人。

“现场并非拥有桑拿房与按摩浴缸的现代浴池，而是墙上画着富士山、配有‘Kerorin’(06)黄色水桶的传统澡堂。教授在澡堂的男浴室内刺杀了一名客人。因为正值傍晚，澡堂才刚刚开门营业不久，店内以最爱泡澡的老人为主，共有十几名客人。

“被害人是住在附近的退休老人川田次郎，七十三岁。伴道全教授大胆地在浴池内动了手。川田不知死神逼近，在教授下手的前一刻，还闭着眼睛将手帕叠放在头顶，任由水面没至自己下巴，口中吟唱着：

‘即使是白痴 即使干尽蠢事 也是永远无法忘怀的异姓兄弟’

“正当川田模仿着二代目广泽虎造的风格浪曲(07)时，教授悄悄地靠近了他，手中紧握凶器，然后从正面朝其左胸扑哧一下狠狠地刺了进去。突如其来的剧痛令川田失声痛呼出来，可是在其他人眼中，只以为这不过又是浪曲中的一节罢了，更别提澡堂内水声喧嚣，许多人甚至根本没有听见这声喊叫。毕竟大多数都是上年纪的老人，这也是情有可原的事。

“第一个注意到川田异状的是一个叫佐三郎的男人，这个二十多岁的青年在川田遇刺时正在洗头，并没有看见凶手行的过程。将满头的泡沫冲洗完毕后，佐藤起身欲朝浴池走去，这时他才终于察觉到了浴池中的异样。在澡堂里的三个浴池中，有一个的中间像是被人倒入了一瓶红酒一般逐渐延开了一片淡红色。而在一片红水的正中间泡着一个老人，水面早已没过了他的头顶。

“佐藤连忙下水将老人扶起，将他的胳膊搭在白己肩上，把他从浴池中拖了出来。这时，佐藤才注意到了川田左胸的伤口。于是让川田平躺在地上之后，佐藤飞奔前往柜台让店员联络消防与警察，自己则返回男浴室，命令所有人不得离开操堂，同时也不得触碰现场。其实，佐藤是警视厅的一名地区值勤警员，简单来说就是派出所的巡警。佐藤本打算在值夜班以前去澡堂泡一个热水澡，这才偶然遭遇了这桩事件。虽然与前一天相同，命案现场的第一发现人都是警察，但这些都只是巧合，希望大家不要见怪。

“后来，川田被送往了医院进行抢救，却因伤势过重不治身亡。死因是其胸口处的致命伤。伤口长约三公分，呈不规则的椭圆形，深约十公分，让心脏遭到了破坏。此外，伤口处出现了皮瓣，内部的肌肉组织被割开，因此可以推断凶器为一根并不锋利的棒状物。

“然而，在彻查了澡堂以及更衣室之后，却并没有发现任何能够成为凶器的物体。而在事件发生后的第一时间便被佐藤禁止离开的十余人中，真凶伴道全教授也赫然在列，正处于无法将凶器带离现场的状态。

“将它扔进排水口？可惜，这间澡堂与札视的胶囊旅馆一样，出于安全考虑在排水口上安装上了一张铁网。而铁网只能通过直径五毫米以内的物体。

“与旅馆唯一不同的是，这间澡堂内有一扇窗户。这扇窗户不仅可供普通人开关，也并没有被老板锁住。望向窗外，你可以看到一只正在打吨的猫咪，然而除此以外，并没有发现任何与凶器特征相符的物件。

“男浴室内除了更衣室与窗户之外，还有一扇通往锅炉室的门。但是这扇门已经被人上了锁，无法从浴室一侧白行打开。

“以上便是所有的情况说明。啊，真长呐。好了，问题来了。凶器到底去了哪里呢？”

“假发下面。”残虐君不耐烦地回答道。

“那个已经结束了。好吧，我再补充一个关键的线索吧。在窗户外的地面上检测出了微量的血迹，在进行血液分析过后，发现它与川田次郎的血型相吻合。”

“那就是扔到窗户外面去了。”

“咦，我好像说过窗外没有发现与凶器特征相似的东西吧？再提示一条线索。窗户外面的那只猫，在它的嘴边发现了红色的血迹，割下那些毛发进行检验过后，发现与川田的血型相一致。“

“那就是凶器被猫衔去了别的地方。”

“去了什么地方？警察以澡堂为中心彻查了半径五百米内的所有地方，没有发现任何与川田的伤口相一致的物体。”

那么，就算他成功完成了一次完美犯罪吧。教授，你真害啊。话说，本大爷已经腻了。”

“还有人知道答案吗？”

没有人应声。

“嗯，这种胡编乱造的问题要是拖长了可就没意思了，就由在下来揭晓答案吧。凶器被凶手扔出了窗外，然后被猫给吃掉了。”

“吃掉了？”残虐君的声音好像有些拔高。

“凶器是细身宽突鳕。”

“细身宽突鳕？”

“鳕科的鱼。”

“用鱼杀人？”

“阿伊努族(08)语中，它是‘发出细小声音的鱼’的意思，用汉字写出来就是——”

“成鱼长约四十公分左右，主要分布在太平洋北部水域，多用于制作干货、鱼肉冻等产品。”

“用骨头捅死的吗？把骨头扔到窗外，再被猫捡走。”伴道全教授说道。

“不是。我说过没有在澡堂周边找出与凶器特征相一致的物体吧。当然也没有找到鱼骨。”

“猫把鱼舔了一遍，所以鱼的身上没有了血迹。”

“不管看起来干不干净，都是可以检测出血液反应的。况且，体长才四十公分的鱼，鱼骨会有三公分那么宽吗？当然不光是骨头，而是一整条鱼身。”

“这种鱼的鼻子是剑鱼那样的尖刺状吗？”

“不，刚才我说过，细身宽突鳕经常会被制作成干货对吧？其实，这种鱼干在超级美味的同时也超级坚硬哦。也就是说，一根硬邦邦的鳕鱼干，能想象吗？只要把它的头部削尖，刺入人体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所以凶手在用它捅伤川口以后，再扔出窗外让那只猫咪大快朵颐。因为是干货，所以猫咪可以把整条鱼都吃得干干净净，不留下一点罪证，这样一来完美犯罪就成立了。”

“无、聊。”残虐君用力地吐出两个字。

“在下从一开始就提醒过，这是一个无聊的问题了吧。”

“还有，什么细身宽突鳕？本大爷可从来没听说过。要是金枪鱼、竹荚鱼那种超市都有的鱼还勉勉强强能算你过关，细身宽突鳕？用这种冷知识做线索已经算得上是犯规了吧。”

“那用削尖的干鲣鱼(09)就可以了吗？”头狂人笑道。

“的确，细身宽突鳕算不上常见的鱼类。但是我出题可是非常公正的哦。凶手从最开始就被设定为身处北海道，后来我又让他去了札幌的集市和机场的特产店，那些地方可普遍都会出售细身宽突鳕这个鱼种的。”

“那个家伙，居然打破了本大爷的纪录。”残虐君转移了话题。

“已经过去一个小时十三分钟了。”

头狂人看向电脑显示的时间说道。时针已经跳过了十二，现在正值午夜。

“不想应战了？还是单纯地忘记了？”

“也许是因为在天花板上呆了一个月，回到家后就立刻病倒了吧。”

伴道全教授的声音有些不自然，像是更加收敛了一些。头狂人闻言则歪了歪头。

“但是在上周约定集合的时候，他还很正常地给我回了信。”

虽然从“明白”两个字上，也推断不出他的身体状态如何。

“该不会，他已经开始准备下一次的出题了吧。”aXe说道。

“喂，那家伙才刚刚结束好吗，都不知道多久之后才会轮到他了。”残虐君说道。

“那家伙可是能在一个月之前就开始为谜题埋伏笔，能冒险在天花板上加入视频聊天的人，一定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为了下一次能够创造出更加不可思议的谜题让我们大开眼界，提前半年甚至一年便开始准备的话，也不是不可能的。”

“比方说，为了能在银行的金库里进行密室杀人，提前一年就开始挖地道？不可能……不，如果是那家伙的话做得出来。可恶，他到底在搞什么鬼。”

像是感受到了主人的焦躁一样，屏幕里鳄龟也张开嘴露出了满口利齿。

“没办法，这次的解题人数只能算作三人了吧。而且，吾辈现在已经有些困了。”伴道全教授用手遮住了嘴。

“那么，好吧。”

啪啪拍了两下，头狂人终于正式讲起了四天前的那一桩杀人事件。

“事件的发生时问在四天以前，不过鉴于现在已经过了零点，准确来说应该是五天前吧。案发地点位于海湾沿岸的一栋高层公寓。虽说是海湾，但也不在伊拉克那些地方哦。也不是若狭湾，它不在京都，而在东京，它是一个东京的海湾。不过，也不在河岸城(10)、御台场那样繁华的地方，而在靠近京滨运河的一座旧城里。地址是品川区(11)东品川，最近的一个地铁站为京滨急行电铁的青物横丁站、算是一个有点下町(12)风格的地方……”

(01)简历：日本的简历被称为ES，各个企业拥有自己的ES模板，一般模板的左边部分是所有公司都有的项目，右边部分则根据各个公司需要而不同。

(02)飞车和角：将棋中，飞车与角行（简称角）两个子是全场的主力。

(03)薄野：日本数一数二的繁华街区之一，也是北海道的首府礼娱内著名的红灯区，与东京新宿的歌舞伎町以及九州福冈的中洲被列为“日本三大红灯区”。

(04)都灵奥运会：即2006年都灵冬季奥运会，在意大利都灵举办。

(05)六本木之丘：又称六本木新城，位于日本东京市区内的六本木，以打造“城市中的城市”为目的，是日本目前规模最大的都市再开发计划之一。

(06)Kerorin:日本澡堂与温泉边都会放有一排眼的黄色水桶，桶底印有Kerorin字样，原为一家制药公司的广告，后风全日本，现已成为浴池澡堂内标志性的存在。

(07)浪曲：一种主要随若三味线音声高低，通过唱词和曲调讲述故事的表演艺术。

(08)阿伊努族：日本北方的一个原住民族群。

(09)干鲣鱼：深受日本人喜爱的一种鱼干，曾被吉尼斯世界纪录认证为世界第一坚硬的食物。

(10)河岸城：此处指东京大川端河岸城，一个超高层公寓群。

(11)品川区：东京的海关区，西望士山，东凭东京湾。

(12)下町：多指东京的平民住宅区，以及与繁华喧嚣的现代街区形成鲜明对比的具有昭和风情、传统气息的大街小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