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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章 向前

「……如果在这里达成目标就更帅了。」

「一点都没错。」

四下无人的走廊响起政近与艾莉莎的声音。

结业典礼之后,以班上同学为中心的许多学生,拿致词的事消遣或是称赞两人。政近和艾莉莎一起彻底发挥交际能力突破难关,班会开完之后也到学生会完成最后一次会议,两人至此终于来看张贴在走廊的成绩优秀荣誉榜。

不知道该说果不其然还是了不起,在最右边灿烂闪耀的是艾莉莎的姓名。而且她旁边是有希的姓名。接下来井然有序排列共三十人的姓名……但是,政近的姓名并没有在榜上。

「三十三名吗……感觉这个结果不太行啊。」

政近低头看着手上的成绩单,带着苦笑低语。

想到上次期中考是两百五十四人中的两百零二名,这次已经是突飞猛进了。不过距离目标的前三十名还差六分。

「总之,这就代表凡事并非都能顺心如意吧。」

「……总觉得你好像没什么不甘心?」

「唔……哎,算是吧。」

政近含糊朝着蹙眉的艾莉莎点头。

确实没有那么不甘心。不只如此,反倒还觉得幸好没进入前三十名。

(虽然这么说不太对,但我实在不敢宣称自己全神贯注准备考试……)

在考试期间,政近自觉其实没有全力用功备考。途中好几次中断注意力影响读书效率,也无法断言自己没有「差不多这样就好了吧~~」而妥协的部分。

所以,幸好是这个结果。明明没有「我已经全力以赴了」的自负,要是就这么不知不觉达成目标……政近应该会再度过着瞧不起世间的人生吧。

「呵,总之即使是我这个天才,也还是有极限吧……」

「你自己敢这么说?」

政近毫无意义拨起浏海,艾莉莎赏他一个白眼。这双冰冷的视线令政近改为稍微正经的表情耸肩。

「哎,其实单纯是努力不够。抱歉,我这个副会长候选人还是没能留下不丢脸的结果。」

「这我不在意啦……」

「不,这是我该反省的部分。下次……我会更认真努力。」

政近以严肃眼神注视成绩优秀荣誉榜如此宣布。对此,艾莉莎简短询问。

「对这个结果后悔了?」

「没有。」

「那就好。」

艾莉莎说完转过身去,不再提成绩的话题,催促政近。

「回家吧?今天发生好多事,我有点累了。」

「啊啊,说得也是……」

政近并肩走在她身旁,视线游移心想该怎么做。会这么做是因为……

「……我说啊,艾莉。」

「什么事?」

「没有啦,我说……那个赌怎么办?答应任何一个愿望的那个赌……」

听到政近这么问,艾莉莎瞬间停下脚步……立刻再度向前走,静静移开视线。

「……我想一下。」

「不对,你不是说过你想到了吗?不是用俄语说过什么了吗?」

「那个是……只是我随口说说罢了。」

艾莉莎结巴回应,转过头去,然后以俄语不满般低语。

【什么嘛……我一直以为……】

她的话语几乎没说到重点,但是政近总觉得猜到端倪了。

(啊啊,这家伙,没想过自己会赢吗……)

艾莉莎对政近的期待超乎想像,政近对此感到不好意思,同时也因为没能回应这份期待而冒出罪恶感。

(啊啊~~那个……是什么?记得她说的是【名字】?)

政近怀着尴尬的心情,回忆艾莉莎的发言。然后他思索片刻……立下一个推测。

(换句话说……是这么回事吗?不,可是……这个要是猜错不就超丢脸的?简直是自我感觉超良好的男生吧……)

大脑几乎要打结般百般苦恼之后……政近下定决心。这也是自己赌输的惩罚。他抱着这个想法,强忍害羞心情踏出这一步。

「啊啊~~……艾莉?」

「?」

「那个……向全校学生致词完毕之后,我们正式被认定是会长选举的搭档……这时候为了表现两人的好交情,我们就以名字相互称呼吧,请问您意下如何……?」

以奇怪敬语提案的政近,在脑中害羞到满地打滚。他不敢看艾莉莎,刻意笔直面向前方,屏息静静等待回应。经过莫名觉得漫长的数秒后,传来艾莉莎的细微声音。

「……哎,应该可以吧?」

「咦,喔,是吗?」

「是……是啊?」

两人就这么不敢相视,不由得慌张失措。不过艾莉莎「嗯嗯」清了清喉咙之后,政近的视线也瞥向艾莉莎。

「那个,既然这样……」

然后,艾莉莎以余光稍微观察政近,同时略显犹豫般开口。

「政近……同学?」

「唔,嗯……」

有点娇羞的这个态度,以及被她以名字称呼的事实,使得政近浑身难为情到无法控制。

「喔,嗯……总之,那个,还不错吧?」

「是……是吗?那么,今后也以这种感觉……」

然后两人同时迅速移开视线,不清不楚地这么说。在无法言喻的羞涩气氛中,政近看着逐渐变近的大门口,浪费力气大喊。

「啊啊,对了!得换穿鞋子才行!」

「也……也对。」

冷静想想就会忍不住吐槽「需要刻意说这件事吗?」,但是艾莉莎一副不在意的样子点头回应。然后两人同时朝着上下并排的鞋柜伸手,再度慌张失措。

在这股真的是酸酸甜甜,应该说非常难为情,或者应该说「现充爆炸吧」的气氛中,政近与艾莉莎闲话家常踏上归途。这段期间,两人绝对不会让视线相对,艾莉莎也没有用政近的名字叫他。

两人聊着聊着走到道别的岔路,不由得同时停下脚步。

「那么……我要走这里。」

「喔……那个,再──」

政近不经意地说到一半,忽然察觉了。明天开始是暑假。政近如果就这么什么都不做……这句「再见」要等很久以后才有机会成真。

「那么……」

「喔,喔喔……」

艾莉莎没有和政近相视,就这么走向行人穿越道。然后,在她即将踏到车道──的这一瞬间。

「艾莉!」

政近半反射性地在后方叫住她。然后他的视野一角捕捉到艾莉莎转身的身影,他迅速别过头去。

「那个……虽说是暑假,不过要为了选战进行各种准备吧?比方说有希与绫乃就是一直在一起……」

政近面向毫不相关的方向,结结巴巴地说。

「所以,那个……我们在暑假的时候,可以经常找时间见面……吗……?」

当话说到这里的时候,政近的羞耻心已经达到极限了。虽然感觉到艾莉莎走回来站在自己面前,政近却实在是无法转头看她。他光是克制自己不要放声大叫逃走就没有余力。

「政近同学。」

极近距离传来艾莉莎叫他的声音。对此,政近就这么看着旁边发出「嗯?」的声音回应。政近知道,连他自己都不以为然的这个丢脸回应,引得艾莉莎露出微笑。

「「Не падай духом(向前看)!」」

听到这句俄语,政近反射性地向前看。然后,他眼前是艾莉莎的纯真笑容──

(插图0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