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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狱的第一天·哪位淑女是个连环杀人犯-章节

炼狱更生学院建在四面环海的孤岛上,采住宿制。

平常绝对没机会出去,跨过那片混凝土墙和栅栏围住的校园,外头是一座苍郁森林。放眼望去视线全被绿意盎然的草木占满,京辅等人嘿咐嘿咐地跑在那条踩 平的林道上。背上被迫扛了个很重的旅行包,一行人正前往林监学校附属住宿设施——『边狱之家』。

「快点快点快点!给我打起精神跑,你们这群畜牲!脚程比我慢的家伙要好-好鞭他一顿!跑起来跑起来,跑到吐血为止!」

队伍末端,久琉宫抄著铁管沿途「督促」学生。

边跑边离得远远的,京辅视线停驻在前头的风纪委员背影上。

他们大气不喘、淡然跑著,一共四人。

风纪委员长纱魔夜不在其中。

大概和其他成员一起,跑在京辅他们一年八班后面——负责监督一年B班吧。

想到这京辅就先放下了心中那块大石,他小声说著:

「杀过二十一个人也太恐怖了吧,那个委员长······我看高居全学院第一了。」

·「·····说得对。那样的屠杀人数在这世上也算屈指可数了不是吗?」

听了他的话后马上有人答腔。定睛一看,摇晃著铁锈色马尾、跑在他旁边的女同学正是红羽锐利,她的嘴扁成一个『乁』字型。

「······而且她又是个连续杀人犯对吧?如果是集体杀人犯或随机杀人犯,我还能理解。以连续杀人犯的形式杀了二十一个人,这种的算一算大概不超过五个吧。」

——按锐利所言,大量杀害他人的杀人犯似乎可以分为下列三种。

第一种是『集体杀人犯(Mass ,urderer)』。这是一种在同一场所杀害大量目标的杀人犯。像京辅遭人冠上的罪-、乱枪扫射等类似事件都算在内。

接著是『随机杀人犯(Spree k——ller)』。此类型杀人犯的犯案现场超过两个、以较短的犯案周期进行杀害行为。名词构成里的『Spree』意味著「狂欢」,犯罪过程具临时性,标的多为随机挑选。

最后一种是『连续杀人犯(Ser——al k——ller)』。非集体杀人而是个别杀人,前次犯案和下次犯案之间有冷却期,在这期间他们会融入社会,过著和一般人没两样的普通生活。

这类型杀人犯又以身上潜藏异常性癖或猎奇取向的精神变态居多,挑选出的被害人和采取的手法时常存在某些共通点。根据分析,犯案间隔越短越容易被逮捕,所以连续杀人案中的被害者数跟集体杀人案、随机杀人案相比有较少的倾向。

「可是,那女人犯下的案子都没什么关联性,搜查起来应该很困难吧······加上又相当理智。说她杀过二十一个人,我到现在还半信半疑的。年纪和我差不多,又是个外行——」

说著说著,锐利用手握紧背包背带。

表面上锐利是『六之杀人魔』,但事实上她不是杀人犯而是职业杀手——是个『暗杀者(刺客)』。不只这样,对杀不了人的锐利而言,纱魔夜明明只是普通人却能一路杀掉二十一人,她很难理解世上还有这种家伙吧。凶恶的眸子浮现出狐疑、恐惧、嫉妒和近似憧憬的光芒。

为了让这样的锐利打起精神,京辅努力装出开朗的声音:

「话、话是没错!但她好像也已经完全更生过来了,这样不就没事了吗?」

「是的话就好了······」

锐利简短答道,接著陷入沉默。

一大群蝉疯了似的鸣叫,音浪自绿色天顶灌注下来。

「······是说,京辅。」

无言地跑了一小段距离后,锐利再次开口。

感受到视线后京辅往旁边一看——

「······怎么了?」

锐利半睁箸眼看向这边。那半眯的眸子好像带有恨意——

「我说你,刚才典礼时被那女人弄到心神不宁对吧?」

「咦,心神不宁·······你在说些什么啊?」

被这突如其来的质问吓到,京辅反问对方。锐利则嘟起嘴:

「······没啊。只要对方是美女,就算她杀过二十一人又是异常分子,京辅你还是变态到可以兴奋起来······我只是在想这个而已。」

「不、等等,我一开始也不知道啊?根本不晓得学姊她还杀过二十一个人。了解事情真相后,我也——」

「喔是吗?也就是说,你一开始有兴奋到是吧······嗯-我懂了。」

铁锈色眼眸眯了起来。京辅的额际开始渗出冷汗。

「诱导询问!?不,那个······你想想看嘛?看到那么漂亮又那么温柔的学姊,是男人都会有感觉、会心跳加速之类的——」

「······吼?」

锐利的眼眯得更细,里头还闪著某种危险光芒。

涌上额际的汗水不断冒出,接二连三滑落下来。

·「·····什、什么啦。」

「没啊。」

淡漠地说了 一声,锐利移开视线并加快跑步速度。

她超过并行的京辅,一个人向前跑去。

嘴里小声念著:「哼······原来京辅喜欢那种的喔······哼?」不过大部分都听不清楚。

「大概又在说『最好死一死』之类的话吧。在气什么啊?那家伙。」

看著锐利逐渐远去,正当京辅不解时——

「呼啊······呼啊······唏······唏······不行了······偶户行惹·~~~!」

身旁又多了个女学生。对方上气不接下气地追了上来 女孩子留著蓬松柔软的栗色短发——是五十岚舞那。

舞那无力地摆动著那小手小脚,她就快不行了、快撑不下去了。

「哈啊、哈啊、唏······呼啊、唏咿咿咿咿······嗤······嗤······」

别说是开口讲话了,几乎连气都换不过来。

京辅露出一抹苦笑,放慢速度。

「你看起来满吃力的喔,舞那。我陪你一起跑,加油!」

〔呜耶!?啊,是、是的······谢谢你!呼······哈······」

痛苦的表情缓和下来,笑容浮现,但很快又显得痛苦。

「唏······唏······呼唏——」舞那拚了命地动著手脚。

她想多汲取一些氧气却吸得太过头了,反而陷入呼吸困难的窘境里。

「啊——······乱吸一通不太好喔?你听过拉梅兹呼吸法吧,就是孕妇在生小孩时用的那种呼吸法。差不多就是那种感觉,慢慢抓住节奏——」

「嘘、嘘、呼——······嘘、嘘、呼——」

「喔喔,你做得很好!就是那样,嘘、嘘、呼——」

「墟、啸、呼——······嘘、嘘、呼——」

「卖力点、再卖力点!加油,舞那。嘘、嘘、呼——」

「嘘、嘘、呼——呜呜呜,要生了!」

「生什么!?」

「喂,那边的——唧唧歪歪聊什么天!?还有功夫动嘴就给我好好动动你们的脚!下面的嘴想被这玩意捅吗!?小心我让你们怀孕,怀上名为恐怖的东西蛤——!」

就在这时,久琉宫爆出震耳欲聋的怒吼。

看样子他们似乎落后了不少。一回头久琉宫近在眼前,她举起铁管、整个人气得张牙舞爪。舞那「咿咿!?」叫了 一声,整个人弹起来——

「鼻要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请放过我的贞操!至少放过我的页操啊明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救、救命啊啊啊啊啊啊啊阿阿阿阿阿?」(某夜:这书真没问题吗?我感觉我进了某个不好的坑)

为了逃离久琉宫的魔爪,舞那边惨叫边开启超加速。

踢开散在林道上的枝叶和小石子,她追过回头张望、一脸吃惊的锐利,再追过带头跑的风纪委员们——

「咕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

——这一下摔得十分惨烈。

大姊头打扮的风纪委员差点被卷入这场风暴里,她说著:「唔喔······怎、怎么 了!?」整个人向后闪开。班上其他人也全都傻眼,表情就像在说:「······怎么又来了」,他们瞟了眼趴在地上的舞那,陆续经过。

「等······没、没事吧!?」

「喂、喂······你还好吧!?」

两名学生慌慌张张地赶过去——是锐利和京辅。舞那「呜呜······」地撑起身体。

「······是、是的。迷问题······咕嘶咕嘶。」她说著抹去脸上脏污。

原本想马上起身继续跑,但——

「啊!?,好痛······破皮了。啊呜啊呜。」

她按住准备起跑的右膝,动作忽然间停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仔细一看,脸颊上还多了些细小伤痕。看舞那这样,京铺他——

「······来吧,嘿咻。」

「哈哇!?京、京辅同学!?你做、做做做做、什么······」

「嗯?喔喔,没有啦······只是想说这样你可能会比较轻松。太鸡婆了吗?」

京辅对舞那使出公主抱。他两手抱著舞那,在这种姿势下起跑。

舞那大吃一惊,缩紧身体。

「啊,不是······哪会鸡婆,那个······我、我没有这样想的说······京辅同学不会很辛苦吗?那、那个······我果然很重对吧。哈哇哇。」

舞那结结巴巴地问著,耳根都泛红了。

看上去一副丢脸得要死的样子,京辅冲她一笑:

「一点都不重,放心吧。我对自己的体力很有自信,只是多抱一个女孩子跑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舞那不嫌弃我就好啰?」

「······!?」

舞那双眼倏地睁大,她低下头。难为情地蜷曲在京辅的臂弯里,害羞低喃著: 「我、我一点也······不讨厌。」

京辅露出微笑,温柔地调整了 一下抱人姿势。尽可能降低震动幅度后,在崎岖的林道上快步跑著。舞那怯怯地抬眼看向京辅:

「那锅、这锅······谢谢尼!」

「没什么好谢的啦。我好歹也是个小组长,帮助小组成员是我该做的办。

「······」

京辅抱著舞那跑,后头的锐利闷闷的不发一语。

锐利和舞那——还有另一名一早就惹毛久琉宫、开始没多久就被杀爆的男同学,京辅跟他们是『八班第四组』。

「话说回来,锐利。你从刚才开始就在生些什么气啊?」

「······蛤?没生气好不好,没什么。你去死一死好了。」

「明、明明就在生气嘛······什么啦,你也想来个公主抱?」

「怎······怎么可能,大变态!白、白痴啊你!?」

她瞪大爱困的双眼大吼道,接著超过京辅等人。远去的背影散发著极度不悦的气息。

「只、只是开个玩笑而已啊······眼神好像看到什么脏东西一样。」

「啊哇哇。对不起,锐利······」

「舞那为什么要道歉啊?」

「唔耶!?啊······没、没什么!没什么丨.」

她慌张地摇著头,京辅的头则愈来愈偏。

来到炼狱炱生学院已经过了三个月——

差不多跟舞那混熟了,某些时候锐利却比以前更带剌。

实在想不到自己有哪对不起她,京辅被搞得一头雾水。

〔难道说······我被那家伙讨厌了吗?)

他盯著独自一人、默默跑在林道边缘的锐利瞧,理不出半点头绪。

时值七月上旬。气温一天比一天高,但锐利对京辅的态度冷淡,似乎一直没有回暖的迹象。

X X X

从炼狱更生学院出发后已经过了一个半小时。

一行人在林荫间的开阔处暂时小憩。

根据小册子上写的行程来看,似乎还要再跑将近两小时。永无止境的爬坡都快 让人怀疑是在绕远路了。

放下背在肩头的包包,京辅一屁股坐到地上。

途中就自食其力跑起来的舞那也跟著瘫软在地——

「哈、呼······好累。路好像变得愈来愈难走了呢。」舞那说著,拿出—条淡粉色手帕擦汗。大家看起来都累得半死,只有锐利一脸凉快:

「······这岛比想像中还大嘛?该不会还有不属于学院的设施吧。」

草木郁郁苍苍,她饶富兴味地环顾著四周。

锐利出生于杀手世家,自幼就彻底接受各种严格训炼,这点程度的运动贵对她而言似乎连热身都算不上。端整的脸蛋找不出半滴汗水。

杀人犯聚集的学院里,为什么会有锐利这名『暗杀者』存在呢——

那是因为,炼狱更生学院真正的目的是将杀人犯培养成杀手,是一所专门训炼杀手的学校。就算毕业了,出的社会也不是正常社会,而是黑社会。

——然而大多数学生并不知道此事。

大概是想先矫正好这群杀人犯的顽劣性格。三个月前从锐利那得知真相的京辅也遭久琉宫大力封口。

因此,别说告诉舞那锐利是个『杀不了人的暗杀者』了,就连学院的真面目也没能向她坦白。换言之,包括京辅在内,一年级生里知道真相的只有三个。那就是京辅、锐利以及——

「猜-猜我是谁!?」

京辅突然被人从背后「用力」抱住。

挤压过来的球状物软绵绵的,极具分量。

「呼咻——」耳边传来奇妙的呼吸声。京辅有些错愕地答了:

「什么猜谁,你······是炼子吧?」

「答案确定?」

「对啦对啦,确定。」

「······」

「······」

「······答对了!完全正确,京辅-好厉害喔,你刚才马上就回答了呢!为了奖励你,我要送你我家的哈蜜瓜。这是防毒面具限定的麝香哈蜜瓜(注一)唷?是最上等的货色唷?而且还是一次两个唷?你就好好品尝一下。这哈密瓜可是甜到能融化理智喔。」

话声刚落,方才飞扑过来的少女——冰河炼子马上将她那对丰满胸部蹭过来。

圈住对方的手施加力道,两团软绵绵的······

「去死。」

就在这时,锐利使劲将手里的包包砸过来。

「呜呀!?」

炼子动作迅速地放开,包包上的金属零件硬生生扫中京辅眼球。

「眼睛!我的眼睛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注2)」

「······喷。被闪掉了。真令人不爽。给我滚开,巨乳。」

无视捣住眼打滚的京辅,锐利用一种不悦的眼神瞪视著炼子。

另一方面,炼子——那名戴著漆黑防毒面具的少女正从排气孔里吐出一声叹息,她夸张地耸了耸肩:

「一见到人就蹦出『去死』,要不就是『给我滚开』······好过分呢。胸部小的女孩子度量好像也满小的。这样下去你的胸部永远大不起来唷?」

这点从松垮垮的运动服就可以看得出来。挺出那对Q弹翘挺胸部的炼子一副大获全胜的模样,她看向锐利——的平胸。

锐利额际浮现青筋。

「胸围嚣张的女孩子,态度似乎也很嚣张嘛。要我替你切除那些碍事的脂肪,帮你塑胸也可以喔?削掉吧死肥猪。」

「太可惜了!人家一点都不胖。因为我≠只有胸部而已,再加上水蛇腰和紧致的美腿,这些都比锐利的还棒!」

「······蛤?你这是在说除了胸部以外,其他地方可以比得过我?真是可喜可啊,你的脑残程度。是不是营养全跑到胸部,脑子半点都没吸收到啊?」

「啊哇哇哇哇。两位都冷静下来吧!」

「她说得对,冷静点······还有你们哪位是不是可以多少担心一下我啊。」

在互相瞪视的炼子和锐利间来回张望,舞那哭丧著脸。

京辅则是拍拍身上灰尘后起身、嘴里诉苦道。

「京辅!」炼子用高八度的声音叫他,她胸部一摇一晃地走了过来。

「没事么!?你刚才是在保护我对吧······」

「才不是咧。你闪掉才害我被包包打到的。」

「······嗯,谢谢你。京辅果然是好人呢。最喜欢你了!」

「把别人的话听进去啊啊啊啊啊啊!」

该不会又跟平常一样,只顾著在那听音乐之类的吧······

现在还可以听到有些声音从耳挂式耳机里流泄出来。

「······是说你来干么的?没跟组员一起用餐这样好吗?」

京辅边问边想办法掰开黏在身上的炼子。

炼子「嗯嗯」地点了下头,她抬手指向树和树之间的空隙。

「我在这附近找到一个好地方。想说机会难得,可以跟你一起吃个早餐。还是你想吃我的哈密瓜?用这个充当甜点。呼咻——」

「吵死了!谁说要跟你两人独处的啊!」

京辅大叫,他发自内心叹了口气。

这个防毒面具女——炼子是为了杀人才被制造出来的。

卸下等同『安全装置』的防毒面具后,所有感情全都会转化为『杀戮』行为——是个『杀人器』。不过唯独京辅这个人她绝对杀不了。

——只要京辅不跟炼子相爱就杀不了。

因此,这三个月来炼子为了让京辅迷恋上她,不停施加过度的肌膺接触和色诱招数,积极缩短两人间的距离。

一旦著了那些甜美诱惑的道、和炼子两人独处的话,最终下场——可能会被强硬地夺去贞操、被媚惑的肢体夺去心神······就这样丢掉小命。

虽然她整天都戴著防毒面具,但真面目其实是个不得了的美少女。

——因此。

「对啊,说什么蠢话!既然这样我也要一起去。不管你在打什么主意,我都不会让你对京辅出手的······绝不让你做掉他。」

幸亏某人还敢插嘴进来说这些话。

感一受到锐利严厉的目光,炼子「嘶咕——······」一声垂下肩膀。

「呜——······你又来搅局了吗?锐利。说些有的没的,其实你也盯上京辅了对吧······也罢,是没差啦。反正机会还多得是。今天早上就大家一起开个费会吧!来吧,大家一起来。」

拍拍手转换气氛,炼子向右转了个身后迈开步伐。

两眼直勾勾地瞪著她的背,锐利咕哝道:「······蛤?我才没盯上他好不好。」

「我想也是。盯上了又杀不了 ——」

京辅苦笑,他对锐利的话表示赞同,不知为何却遭到白眼——

「······不是在说杀人的事啦,迟钝。」

被骂了。不悦地踏出步伐,锐利追随炼子而去。

「迟、迟钝······不懂耶。我果然被讨厌了吧?」

「啊呜啊呜。别介意唷,锐利······」

「不,该说别介意的是我吧。为什么要对锐利说啊?」

「呜耶!?啊、那个个······什、什么事也迷有!迷有!那、那······我们也快走吧!? 再不走会跟不上!」

狼狈地挥了挥手,舞那逃跑似的追向前方二人。

「啊······喂、喂!到底是怎样啊,这些家伙······真是。」

被丢在原地的京辅皱眉,他用手搔著头、重新背起旅行包。

X X X

炼子带大家来到流淌在森林里的某条小河附近。

河畔躺著几块大石,潺潺流水清澈透明。

「喔喔······你找的这地方真不错耶。」

「呼咻——没骗你吧?因为要走兽径(注3)才能到这里,我想说应该没什么人注意到。」

正如炼子所说的,虽然走到这不用五分钟,但除了他们几个以外却半点人影都看不到。

如果想找个地方放松一下,这里可以说是再适合不过的地点。

「好。那就快来吃饭吧!我从早上到现在都还没吃。」

「对啊。我滴肚子好饿······要在哪吃呢?」

「······那边那块岩石怎么样?风景似乎不错。」

一伙人边聊边挑位置,正当京辅他们打算移动到某个地方时······

「唔-嗯。面具果然很碍手碍脚呢。嘿咻、嘿咻······」

丢下背包的炼子慢慢将衣服一件件脱掉。

她两只手拉住运动服下襬,毫不犹豫地向上一拉。

「「「···········」」」

——这家伙在干么。

就在京辅等人看得目瞪口呆的时候,炼子身上的运动服已经脱得一件不剩。

她背对闪闪发光的河面,「哼哼!」地挺起胸脯。

「锵雏!如何,我性感的泳装造型!」

她毫不避讳地展露黑色比基尼艳姿。

宛如白瓷的雪肌在艳阳下闪耀著光芒。曲线美丽的长腿外加水蛇腰,上头还有个可爱的肚脐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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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接著,最显眼的莫过于那对大剌剌隆起的丰满胸部。

摇摇欲坠的胸部可不是光靠比基尼那点布料就能遮得住,肉色区块几乎全裸露在外头。肉球与肉球间那道鸿沟深到令人难以置信。全身曲线都很纤细的关系,使它的存在更加显眼。

「呼咻——大家都傻眼了呢。我的巨乳太惊人了,你们瞬间就被我迷倒了吧?讨瞅-我还真是个恐布的凶器呢!」

炼子说得洋洋得意,她将手放到胸部上。看著那张脸,京辅小声吐槽:

「······没防毒面具就好了。」

盯著炼子的身体着时体内涌现一股狂乱热流,但这股热流在看到脸上那顶不祥的面具时急速冷却。

各方面都从『僵硬』中解放,京辅感到一阵脱力。炼子见状似乎受到打击「咦咦!?」叫了一声,像是要强调胸部似的摆了个压低身体向前倾的写真姿势。

「快~看,巨乳在这!是巨乳唷-很大很大的巨乳唷-」

她接连摆出一个又一个颇具杀伤力的性感姿势。将手交握在脑后、用手的两侧把胸部挤到中间、摇晃著那对诱人的胸部荡出——阵阵乳波······

「「「————」」」

「······嘶咕——······嘶咕——······为、为什么······到底为什么,为什么没有被迷倒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明明这么努力,太过分了······咕嘶。」

仏在毫无反应的京辅等人面前累到上气不接下气,炼子垂头丧气地跪倒在地。

那对肩膀微微颤抖著,京辅轻轻将手放上去。

「那是因为······你戴著防毒面具。」

就在京辅低语的瞬间,炼子突然不抖了。

她两手朝下抵在河畔上、整颗头低垂著,「嘶咕——······」一声之后完全不发一语。

「哈哇哇······那、那个······别介意,炼子!」

「自作自受呢,赘乳!那对自豪的大胸部就只有这点程度罢了。」

一边是拚命安慰人的舞那,另—边则是见缝插针、尽其所能炫耀胜利的锐利。因为实在是满可怜的,京辅「······咳」了声清清喉咙——

「哎呀,就那个······你的胸部确实满赞的啊?并不是只有大而已。形状很漂亮、又很软、很有弹性······非常有魅力、会让人很想蹂躏。我觉得你的巨乳会激发这些想法。所以你就打起精神来吧——好吗?炼子?」

「······变态。」「变态先生!」「有变态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咦?」

原本想好好捧一下炼子的,没想到却被三个女孩子同声唾弃。

其中锐利的眼神更是异常冷酷、简直降到冰点了。

「这就是你真正的想法吗?好烂。我打从心底鄙视你。」

「·········」

——几分钟后。

京辅用手环著膝盖、曲膝坐在河岸边,他狼吞虎咽地吃著饭团。

正当他拚命擦拭溢出的泪水、嚼著过咸的饭时,某样东西窜入他的视线范围内——

「要来份甜点吗?」

「——噗!?」

突然间,一对吊在黑色比基尼里的巨乳飞荡过来。

饭粒瞬间从京辅嘴里喷出,弄脏了眼前两座丰满山丘。

「好、好······出来好多喔?」

「不要装扭捏说些奇怪的话!事到如今,你还过来干么啊······」

京辅的心还在淌血,他捂著嘴角、摆出三白眼盯著对方。

结果一顶防毒面具随即也跟著跃进视野中。

炼子「呼咻——」著搔搔脸颊,坐到京辅旁边。

「抱歉抱歉。我想说你是不是正在沮丧······刚才真是不好意思喔?其货我很开心,只是表面上跟著气氛去配合一下大家而已。」

「······什么气氛啊。被你害到我只能一个人吃饭耶,可恶。」

在离他坐的这块岩石很远很远的地方,锐利和舞那正要好地吃著饭。

就算锐利察觉视线和他对上,还是会马上别开。

「哎呀呀······」炼子苦笑。

「看样子你完全被讨厌了呢,京辅?」

「谁的错啊······真是的,这下你该怎么赔我?」

京辅按住额头呻吟,炼子则凑向他。

「该怎么赔你是吗······你希望我怎么做呢?京辅?」

「······啊?」

「刚才你也说过了对吧,想用力蹂躏我······这句话——可以唷?我也想被你蹂躏······想被你的双手蹂躏,还想蹂躏你。」

「叹?不,等······等等,谏子!你突然间乱讲些什——」

「什么是吗?你想做什么都可以唷。呼咻——你想要的,我都可以。」

从侧边换到正面,炼子跨坐到京辅膝上。

像是追著向后仰去的京辅,炼子探出身体。

「······啊啊。说到这个,我的胸部还没清乾净对吧?因为是你弄脏的,所以该你来处理,京辅······负起实任吧?」

将手搭在京辅肩膀上,炼子抬起沾满饭粒的胸部凑到京辅眼前。

因为防毒面具不在视线范围内,所以这副光景可以说是——破坏力超群。

「就、就算你这么说我也——说得也是······该怎么清才好?」

「照你的意思就可以了。看是要用手拨掉,还是用手指捏起来再用舌头舔掉都可以。就算你想趁人之危对我这样那样都没关系。」

「·······」

「来吧,你想怎么做?现在没人在看我们喔。只是摸个胸部而已,我不会杀你的。送上门的便宜不捡,好像有点那个喔······你就大肆品尝吧。」

面对炼子的甜美诱惑,京辅咕噜吞了口口水。

的确,只是摸个胸部而已,应该不会演变成『煞到对方』、顺势被宰杀掉才对。

既然机会这么难得,就稍微那个一下好了······帮她把饭粒弄掉,顺便来点什么——

「······哎呀?这地方还真不错呢。」

就在这时,一道轻柔又似曾相识的声音响起。

京辅才正要将手伸向炼子的胸部而已,却被吓得扭头看去。

声音是从通往河边的兽径传来的。入口处那——

「早些发现的话就能在此悠闲午餐了······丰沛的绿意、沁凉的水声。速我那纯净的心灵都更加受到洗涤。」

一位有著蜜色秀发、穿著制服的女学生伫立在那。

身材玲珑有致,是个足以媲美锐利和炼子、外貌出众的美少女。她那纤细柔软的手臂上别著黄色臂章。

「风纪委员长······纱魔夜沙姬、学姊。」

似乎对京辅的声音起了反应,那位女学生——纱魔夜看向这边。

她杏眼圆睁,直盯著比基尼加外加防毒面具的炼子、袭胸袭到一半就僵住的京辅瞧。

下一秒,纱魔夜平静的双眸危险地眯起。

「你们两位在这种地方做什么来著?」

「误、误会······这是那个、就是——」

「我们打算这个那个,还有那个那个!」

「嗯嗯,没错没错!我正打算早餐配个甜点,大肆享用这家伙的麝香哈密瓜······ 咦、错了啦啊啊啊啊啊啊啊!」

「————」

炼子充满活力地举手。被这感觉给拉过去的京辅还来不及细想就接话了。反之纱魔夜脸上没有半点表情。她像极了人偶,看上去更加恐怖。

被那冷彻高雅的眼神注视,京辅全身上下的毛孔都渗出汗水。

「不是这样、才对,那个······因为附近有河,想说吃早饭时可以顺便戏水,就是······想把刚才跑步的汗冲掉,冲个乾净······哈哈哈。」

京辅手忙脚乱地企图掩饰,纱魔夜则闭上眼。

接著她「······呼」地做了个深呼吸。

她掀起眼帘,再次看向京辅——

「什么嘛,唔呼呼······原来是这么回事啊?我还以为你想对那位戴著防毒面具的

女性做些像是——顺从低级渴望不断揉捏她、●●●后●●●再把●●●给●掉之类下流苟且的事呢!是我会错意就好······真是万幸来著。刚才真是诸多失礼了?唔呼呼呼。」

对方用高雅语气接连说了 一串NG发言后,以手遮口轻笑著。

「「······」」

京辅和炼子哑口无言,他们目不转睛地盯著笑咪咪的纱魔夜。

眼前学姊散发著清纯娴雅的气息——以及一股浓度在那之上的火药味,应该是想太多了吧。

「······哎呀?时间差不多了喔。由衷希望你们别迟到了。林监学校的行程非常紧凑······没问题吧?那么我也该告辞了。来日有空再叙。你是一年八班的神谷京辅先生对吧?祝顺心。」

「········」

明明没跟对方报过本名,但她却叫得出自己的全名、还外加一鞠躬。之后来人 便循原路而去。

京辅凝视著她优雅离去的背影,身体无法动弹,一旁的炼子「嘶咕——······」一声,双手交抱于胸前。

「真是的。你也收敛点好不好,京辅?到底想让女孩子迷恋你到什么程度啊。走到哪都有情敌感觉很讨厌耶······不过,就是这样才有攻略的价值吧?林监学校三天两夜之旅,很令人期待对吧?呼咻——」

X X X

小憩之后是不停地跑,跑了差不多两小时。

从杯道穿越险峻的山路后终于抵达『边狱之家』,那是块静静伫立在大自然里的小型营地。

大家先在『调教广场』合影留念,接著就陆续往『拘留大厅』移动。

参加完简单的『入狱典礼』后每个人都拿到一个包包,里头塞满换洗衣物等等备品,接著就各自前往自己的房间报到一应该是入狱才对。房间有分多人房跟单人房,京辅被分到的是单人房。

这里和学生宿舍差不多,房间里只有基本配备,京辅坐在简陋的铁床上翻阅林监学校指南。

翻开三日行程总览,浏览了 一阵子,眉头跟著皱成一团。

「接下来是午饭时间跟······『七道赎罪定向越野赛』?什么鬼东西啊。其他还有 『炼狱营火晚会』、『滚烫地狱』、『心肌梗塞试胆大会』、『大炎热巴比Q』——嗯, 不看了。光看就闷。」

阖上手册,京辅倒头躺下。循著险峻的路跑了那么一大段,身体早就累到不行了,看样子会睡到不省人事······

失礼了这里可是神谷京先生的房间?

就在京识开始迷离时,有人来了。

又是那道似曾相识的声音,听到这声音什么睡意都没了。

他慌慌张张爬起来,——眼望向入口处。

隔著那片黑灰色铁拦杆,另一侧站了个意料中的人——纱魔夜沙姬。

装饰著浓长睫扇的翠玉色瞳眸和京辅不期而遇。

瞬间——

「暴······暴暴暴暴、暴露狂来著呀啊啊啊啊——!?太不知廉耻了呀啊啊啊啊——」

越看脸就越红,纱魔夜发出一声惨叫。

「咦!?不、不是那样的!运动服被汗弄湿了,所以我才——」

「别找藉口,快点穿上衣服!脏了我的眼!」

「啊······是、是的······不好意思。」

纱魔夜的话让京辅心里一阵剌痛,他搜索著上衣。

长时间奔跑吸了 一大堆汗,所以他把运动服上衣脱掉,赤裸著上半身。他从摆在床边的包包里取出制服披上。

将制服的扣子由上往下扣好后,京辅开口了:

「······穿好了。脏了学姊的眼,真是不好意思。」

拿开遮住眼睛的手指,纱魔夜「······呼」地吐了口气。

「这、这一记来得太突然了······没想到—见面就打算害我心肌梗塞。真、真是令人畏惧······刚才这阵打击差点让我归西了呀!?」

「不、不好意思······今后会多加注意,真的。」

京辅从刚才就——直在道歉,但他其实很不服气。说什么『看到脏东西』、『吓死人』之类的,这样讲未免也太过分了吧······

「是说,学姊。你本来就知道我的事吗?我不记得有跟你自我介绍过。」

「什么?啊啊,这部分是我不够周到······你的事迹我先前就有耳闻来著。听说是这样的,你把十二名女性关在空仓库里,用尽各种手法把她们虐杀了,最后还奸——」

「才没有!我杀的全都是男的,是男的!」

实际上根本连杀都没杀,但传言跟原本那套有出入就必须否定一下了。

听到这句话,纱魔夜原本紧绷的表情缓和下来。

「什么嘛,原来被害人全都是男的······咦,男人?啊——你······你对同、同性下手来著!?你是同性恋来著呀啊啊啊——!?」

「才不是咧——!我不是那个意思啦啊啊啊啊啊!」

纱魔夜脸色惨白、语气颤抖,京辅则用尽全力反驳。

——搞什么啊,这个人?该说是少根筋还是脑袋有洞?

踉她也没照过几次面,京辅却已经为了吐槽而累个半死。调整好思绪,京辅继续问道:

「怎么了,学姊······找我有什么事吗?还特地跑到我房间来。」

「······是的?啊啊,不、并非有事才来找你来著。只是想跟你聊天而已······想跟新生里杀最多的你讲讲话。」

「啊,唉······果然,因为我是第一名吗?」

「是的,我是这么听说的。因为杀过十二个人的『杀人魔』很罕见。第一次听到这个讯息时,我还怀疑自己听错了呢。」

「也是——不可能有人杀得了这么多人呢——」

······不过眼前有一个就是了。整整多出一倍、杀了二十一人的『杀人姬』。

咽下差点脱口而出的吐槽,京辅自言自语地呢喃著:「二十一人啊······」

事实上京辅这群新生里有个连连纱魔夜也望尘莫及的人物。杀害人数即将突破百位的异常快乐杀人者(Psycho k——ller)正潜伏在他们之中。

京辅曾向那人求证过,不过她表面上似乎都宣称『只杀过一个』。

那怀伙的存在本来就是个特例,不意外。

脑子里光想这些事,不知何时阆进来的纱魔夜已经执起京辅的手,热切地说起话来。近到鼻尖都快贴上来了——

「神谷先生······我无论如何都想引领你走上更生大道!现在的你的确是个穷凶恶极、惨无人道、嗜虐且残暴、残酷外加冷酷、淫乱又猥亵、比垃圾还不如的人渣大●混球······但我以前也是如此。」

说得太过火了吧。还有你以前居然也是这样喔。吓死人。

「——不丨过!现在还不算太迟。就像我,我也能重生为一位纯真、圣洁、无瑕、惹人怜爱又华丽、宛如圣母般的淑女······」

说得太过火了吧。到底多喜欢自己啊。自我感觉超良好。

「······你一定也能重生的。单凭一己之力的确很难做到,但学院内还有我们这些风纪委员、还有那些非常棒的老师陪著。你那扭曲的本性一定能彻底根治······我相信一定会的!」

纱魔夜睁著那对闪闪发亮、耀眼到令人难以直视的瞳眸大力劝勉著。

——老实说,感觉好麻烦。

纱魔夜并没有恶意,只是为了对方著想才会给这些良心建议吧。

但京辅的不实罪名是硬遭人扣上的,实际上他没杀过半个人,只是普通老百姓而已。要他更生也好什么都好,这些东西对根本就没走偏过的他来说只是多余的关心。

想是这样想,也不能就这样说溜嘴······

「啊,是的······说、说得也是呢?哎呀-我也想早点变得跟纱魔夜学姊一样纯洁又美好啊-哈哈哈······」

京辅脸上挂著僵硬的笑容,顺著对方的话讲。

「咦······真的吗?唔呼呼。居然拿纯洁又美好这些词来称赞我,真是不好意思。说我这人纯洁又美好,真是的——唔呼呼呼呼。」

纱魔夜似乎很吃这套,她将手贴到脸颊上,状似害羞地扭捏著。两人看起来很要好的谈笑,但京辅心底只有一个烦字。

啊啊,这下又扯上一个麻烦人物了——

X X X

「······哼嗯?恭喜你喔。」

这里是边狱之家的『餐厅』。从头到尾听过一遍,锐利冷淡地应了—声,接著又继续吃起来。京辅吃了一惊,看向坐在斜对面的锐利。

「不不不,一点也不好!是说,这样就没了?」

「 ······不然昵?」

「这、这样啊······」

——对话结束。京辅求救似的将目光移向隔壁,但是······

「锐、锐利好像很烦躁······哈哇哇······」

舞那缩到不能再缩了,眼下她不是个能够提供支援的人选。

京辅的忧郁指数又上升了几分,他摸著提不起食欲的胃袋。

坐在以组为单位划分的餐桌旁,午餐用得正起劲,锐利却一直是这副调调。她是不是还在介意河边那件事啊······

狼吞虎咽地狂吃,眼神就像妖刀。锐利身上的邪气愈来愈重,其他人根本不敢靠近,周围彻底净空成无人地带。

被锐利奔腾的杀气震得浑身颤抖,京辅等人完全不敢吭声——

「呀,京辅!好久不见了-呼咐——」

头顶上方傅来一道充满朝气的声音——是炼子。

闷闷的嗓音和排气声,连脸都不用看就知道是谁了。

「好久不见什么······早上才在河边烦过我吧。」京辅说著面露苦笑,他抬起头,没想到眼前还多了个意想不到的人物。

「没那回事!已经超过三小时了啊?对我来说与你分隔的每分每秒都像永远那么长。啊-嗯,好想见你唷,京辅~~~!最最最喜欢你了!我爱你!」

炼子朝这挥手、热烈示爱。

那远在自己上方的防毒面具······的旁边有个——

「哎呀讨厌,炼子你真是的-好积极啊-呜咈咈。」

长两公尺宽一公尺。眼前那套制服相当紧绷,有个头上套著面粉袋的女同学正让炼子骑在她的肩膀上。

「······蛤······这、蛤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短时间内又看了第二次。那股剧烈冲击不亚于第一次遭遇炼子时的震撼。

锐利和舞那也呆呆地张嘴,用餐动作当场停摆。

套著面粉袋的女同学,用一种和大只妹形象不符的可爱动作啪哒啪哒地挥舞著双手,炼子的台词让她左扭右摆。

声音粗到让人分不清是男是女。绷到快爆掉的制服好像在哪看过。

这个面粉袋该不会是——

「·····鲍伯。」

被面粉袋包箸,没办法确认里面是不是装了鲍伯头,眼睛那边开了两个洞, 那对圆浪滚的眼珠感到不可思议地看著京铺。

「······鲍伯?」

「啊!?不、不是······」

鲍伯是京辅擅自取的绰号,并不是女同学的本名。

坐在鲍伯肩上的炼子「······嗯?」了一声,诧异地歪头。

「鲍伯是谁呀?这女孩不叫那个喔。她读一年B班,是我的同学、跟我同组,名字叫——」

「嗯嗯,是的。我是鲍伯唷。我没有名字······只是个鲍伯。」

「咦咦咦咦咦咦,骗人!?你就叫鲍伯吗!?」

炼子差点从肩上摔下来、整个人向后仰去,鲍伯撑住她的脚点点头。袋子窟窿里那对圆滚滚的眼珠再清澈不过。

「是的······至少在神谷同学面前,我是。之前跟他告白惨遭拒绝的时候,因为打击太大,整个人不知所措,最后还抓狂暴走了不是吗······我一直没脸见神谷同学。 所以没关系的。我当鲍伯就好。一个没有名字的鲍伯——我只要帮炼子的恋情加 油,当她的朋友就满足了!」

「「鲍伯······」」

鲍伯一席释怀宣言,京辅和炼子都深深受到感动。

为过去的失态自惭之余还很乾脆地抽身,就连以往视为情敌的炼子也不吝当成好友,倾力相助······根本是个心地超级好的人。

抹去眼角泪水后起身,京辅面向鲍伯:

「原来如此······我知道了,鲍伯。之前那些事真对不起啊,因为你的外表就误会你······再次请你多多指教。今后好好相处吧!」

他抬头看向那张被面粉袋包住的脸,露齿一笑,对她伸手示好。

涧内那双圆滚滚的眼睛眨了几下,鲍伯友善地回答:「······好的,请多指教。」说完正想回握——

「喀呣。」

「啊痛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有道人影突然插了进来,把鲍伯的手挤开,一口咬住京辅的手。被这突如其来的刺痛吓到,京辅放声大叫起来。隔没多久,鲍伯跟炼子也发出惨叫。

「啊······喂!不可以这样,千寻!」

「呜哇!?你想对京辅做什么,千寻!不是说好不吃他的吗!?」

鲍伯和炼子口中的『千寻』正是紧抓住京辅的手不放、「······啊姆啊姆」专心动著嘴的女同学。

矮小的身材配上黑色长发,她一脸幸福地眯起血色双眸,口里念著:「······哈啊啊啊。好七-嗯姆嗯姆。吸~~」边咀嚼、吸吮著某人手臂。

「啊啊,这孩子真是······真拿她没办法,受不了-!」

鲍伯赶紧蹲低身体,小心谨慎地从京辅手上将少女——千寻拉开,敲了她的头并斥实她。沿著鲍伯身体滑下的炼子双手扠腰,对意犹未尽、仍在觊觎京辅的千寻 表达不满:

「千寻!你不记得跟我约定过什么了吗!?我们不是说好了,如果我没杀京辅,你就不吃京辅的吗——!?明明说死后变硬的肉也可以······」

——喂等等,这算哪门子约定。当事人没听说过喔。

「人家没吃······人家只是尝尝味道而已······人家有在忍!」

千寻垂涎欲滴地鼓著脸,仔细一瞧,他对这女孩有印象。

她是三个多月前刚入学时,曾经跑来告白过的女孩之一。

『好想吃掉京辅同学······好想跟你合而为一。』说完就扑倒他,接著还打箅吃了京辅,是个人肉食系女子。没想到会再次碰上这号人物,京辅不自觉地「啊」了一声。

「你是那时的——」

「·····嗯。一年B班,安藤千寻。我十四岁唷。京辅同学,好久不见!」

「喔、喔······好久不见?」

千寻露出发达的犬齿并咧嘴灿笑,京辅开始拉开距离。

他摸了摸多出齿痕的手,看向炼子跟她的防毒面具。

「啊——·····这家伙该不会也跟你同组?」

「嗯,对啊。我跟鲍伯、千寻还有——」

「咯咯咯······我等这——刻等很久了呢,神谷京辅?等著和汝再次相遇!」

就在这时,炼子的话被打断,像在演戏的夸张嗓音响起。

定晴一看,桌子的另一头——有个男同学以覆满黑色绷带的左手遮住右半脸、带著玩世不恭的笑容站在那。身体还微微左倾。

「吾之名乃魔境院喰饿!汝只须将此名牢刻于灵魂深处······轻|纤之夜将至,此名之主将葬送汝。咯咯咯······吾之左腕』也在阵阵发疼吶,神谷京辅?『为汝谱奏镇魂歌』、『为汝献上名为绝望的彼岸花』······它正这么说吶?」

「····是是,嗯。我来介绍一下。他是一年B班的铃木道郎同学!在班上好像没行么朋友的样子,大家能跟他好好相处就再好不过啰。呼咻——」

炼子若无其事地掀他的底,男同学转过头去瞪她并怒斥:

「吵死了,闭嘴!那个名字只是暂时的······是『零世』(Groubd·Zero)降临至现世时魂魄所设凭依之谷器。吾崇高灵魂之真名乃魔境院喰—— 」

「·····道郎同学?我知道你很高兴能跟神谷同学聊天,但不收敛点我就要生气了唷。午休时间有限,快回到座位上,好好吃顿饭吧。」

「······啊,是。」

面对鲍伯那低沉又充满迫力的威胁,魔境院喰饿——道郎瞬间没了气势,他找好位子坐下。就在这时锐利白了他一眼,他窘迫地说著:「咿!?对、对不起······」边低头道歉。也太没胆了吧,魔境院喰饿······

千寻钻过桌子来到道郎身旁,朝他说了句:「······别介意。」算是鼓励。

京辅旁边坐的是炼子。炼子旁边塞了一人占两位的鲍伯,就这样,大家继续刚才未完的午钱。吃著来到边狱之家后第一道餐点『蛆炖饭』(咸粥),一群人气氛和睦、叽叽喳喳地问聊起来。

『说到这,你是······小锐没错吧?你的皮肤好棒唷-!妆好自然又好好看。粉底足哪个牌子的?眼线又是哪牌的呢?」

「······蛤?这、我想想——」

「呀啊——!那个指甲怎么弄的,好可爱-小锐真是时髦!」

「啊······有、有吗?没什么······就那个······谢、谢谢。」

将汤匙仲进面粉袋下缘,鲍伯开朗地搭著话。

怪异模样跟个性有很大落差,虽然锐利一开始忌讳于她外表,但随著谈话渐渐融入步调里——带剌态度也在不知不觉间软化。

看那两人天南地北聊著美容和穿著打扮,炼子「呼咻······」地笑了。

「嗯嗯,快乐是最重要的。我们这组虽然是这样,但在林监学校时能打成一片就太开心啰?」

她拿出一条黑色管状物接到防毒面具右颊上。

炼子把炖饭当成飮料般簌簌吸著,坐在他旁边的京辅点头附和:

「嗯嗯,对啊。大家好好相处吧。你家组员都是些不错的家伙嘛。」

「呼咻——······对吧?虽然在B班都很格格不入就是了,我们这组就像大家挑剩的一样。」

听完炼子的话,京辅苦笑著回应:「原来是这样啊。」

正因为都是些无法融入异常班级里的人,所以某些地方可能很合得来。

毕竟京辅他们在这所炼狱更生学院里也是极为『异常』的几个,有许多格格不入之处——

X X X

「七道赎罪定向越野赛】

本活动以组为单位进行,各小组须通过所有捡查点,最后再以通关睹间进行排名。

捡查点共有七处。

『暴食』、『色欲』、『嫉妒』、『强欲』、『榷怒』、『怠桥』、『傲幔』

小组全员抵达各捡查点后,于该处待机的风纪委员会替组长持有的『大罪卡』 消去一个『P』,卡上的『P』共有七个。

P意指『Peccat——』——也就是「罪」,七个P代表七条大罪。

P全消掉并抵达山顶的终点才算过关。

吊车尾小组将接受可怕的『审判』,务必有所觉梧。

此外,半路上弄丢大罪卡——抑或少了一名组员即丧失资格,须强制接受审判。

除去各丧失资格的小组后,排名最低之小组亦须接受审判。

基本规则如上。现在时间十二点三十分。

『七道赎罪定向越野赛』——开始。

X X X

「七道赎罪定向越野赛啊······」

看著从脖子上垂下的大罪卡,京辅喃喃自语著。

拿到印有五颜六色印章的白色纸卡、在调教广场上听完说明——京辅等人被带往边狱之家附近的险峻山脚处。风纪委员就位,尖锐的鸣笛声响起,比赛不知不觉已经过了十五分钟。

「啊哇哇。怎、怎怎怎怎、怎摸办······啊呜啊呜。」

「怎么办啊······哎,总之只能过了吧。」

京辅等人现在正处在一道很深的溪谷前。舞那往崖下一看,之后就瑟瑟发抖著。下方远处有条河流经过,那距离远到很离奇。

摔下去基本上就没救了,溪谷上方悬著一条已经坏得差不多、看起来破破烂烂的吊桥。峡风吹袭著谷沟,吊桥被吹到叽叽嘎嘎地摇晃著。

京辅等人第一个要去的检查点是『怠惰』,该地点就位在前方。

为了以防万一事先调查过,结果发现通往检查点的路只有这条。正如锐利所言,看来只能过桥了······

「你还好吧,舞那?不行的话我可以背你。」

「呜耶!?啊、那个······那个、这个······迷、迷问题!」

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她盯著桥发抖的样子看起来根本就不像没问题。「······别勉强自己比较好喔?」京辅说著搔搔后脑,正当他想叫舞那爬到自己背上时,事情发生了。

「呀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这种东西老子没看在眼里啦!嘎哈哈!」

全身包满绷带、顶著鲜红色鸡冠头的男同学突然朝桥冲去。

那嫁伙就是一大早被久琉宫痛扁过又请假的——组员鸡冠头。

「啊,笨蛋!你怎么可以一个人冲!」

「······!?」

锐利大叫,下一秒,京辅脑中闪过某画面及某句话。

英勇挑战这条桥的结果······鸡冠头同学出脚太用力把踩的地方弄破,倒栽葱掉进谷底。然后就是——

『少了一名组员即丧失裔格,须强制接受审判。』

定向越野赛的某条规定。

「呗,鸡冠头!等等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咕噗!?」

擦身冲去的鸡冠头被人用人体栅栏挡了下来。他被京辅伸手截币封喉、栽了个筋斗后惨摔,就这样躺在原地不动。

「呼······真是的,好险啊。你差点就要挂掉了耶?」

「······不是已经挂了吗?」

「可、可能已经死掉了······」

探视著翻白眼外加抽搐的鸡冠头,锐利和舞那咕哝道。

「不,还活著才对······毕竟他是鸡冠头。」

「······说得也是。死不了吧······毕竟他是鸡冠头。」

「啊哇哇。可是可是、他一定······还活著对吧。毕竟他是鸡冠头先生。」

「没错没错。只要『组员全体』一起到达检查点就算过吧?昏倒也没关系,把他一起搬过去就OK了。」

达成共识后,京辅「嘿咻」一声将鸡冠头抬到背上······好重。

虽然这样过桥很危险,但鸡冠头醒著更危险、更让人不安吧。放著不管的话,

他马上又会乱来······

「······舞那你呢?我可能要把这家伙搬到对面才能回来背你。」

「啊······不,迷问题!我会加油的!」

京辅的体贴让舞那甩甩头,她用力握拳。

尽管看起来还是很不安的样子,但鸡冠头插曲似乎改变了些什么,舞那的身体没有那么抖了。

京辅对她说了声:「撑不住的话随时都可以讲喔?」接著往桥迈进。

「······好。接下来就小心点搬吧。」

他一脚踩上风吹雨淋后变得满目疮痍的木板。

左手握著代替栏杆的绳子、右手扛著鸡冠头,京辅踏出脚步。

后面跟著舞那,锐利走在最后头。

木扳跟木板间的缝隙大到没踩好就会踏空,他们逐步在这之上前进。每当京辅一行人一动,桥就会嘎嘎作响地摇晃。

斑驳的木皮一片片落下。掉进深远的谷底······

一阵强风突然刮起,舞那抓紧绳子、整个人蹲了下去。

双眼闭得老紧、眼尾溢出豆大泪珠。

「······喂,你真的不要紧吗?要我背你过去也行唷?」

锐利朝下看著抖个不停的舞那,话里听得出担忧。

说到锐利,她连根绳子都没抓,有时还「······呼啊」地打著呵欠,走这些破木板跟平常走路没两样。

光看那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就知道再多背一个舞那也不成问题。但舞那她——

「没事的,锐利。我可以一······一个人过、过去······」

她抓住两侧绳子、摇摇晃晃地起身——

「不能、不能一直都是我······只有我、在扯大家后腿!」

——她打起精神,挺直身子向前。

紧抿著唇,想办法让自己不要发抖,眼神坚定。

「舞那······」

「······是吗?我知道了。再努力一下吧。」

京辅对舞那鼓起勇气的样子很是感动,锐利也露出微笑 确定舞那慢慢开始移动后,一行人正要再次前进时······

「哎呀哎呀哎呀-?那边那位不正-是神谷先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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悬崖对面突然多了几个眼熟的同学。

留著淡茶色秀发的美少年,是同班的早乙女绅士。

有绅士应该就有——

「啊-?喔喔,真的耶!哈哈哈。慢死了-是有多没胆啦!?」

「嘻、嘻嘻······风快把裙子吹起来了······露内裤、露内裤······嘻、嘻嘻嘻······』

顶著雷鬼头配太阳眼镜的大野木荒太、驼背矮小男宇佐见影郎。

此外还多了个女的。她勾住绅士的手,直指京辅一行人:

「咯哈哈!真瞎啥鬼,有事吗-乱爆笑的!酿是哪招,不觉得很CU?咯哈哈!超瞎~激爆瞎的~!」

「那家伙怎么搞的······我们班上有这样的人吗?」

「······谁知道?脑残成那副德行,有也不记得。」

「哈哇哇,该、该怎么办才好······她、她讲的话我都听不懂!」

眼前狂笑的少女似乎跟京辅同班。夸张的妆外加脱色过度的浅色头发,用词感觉很没营养,是个看上去很辣妹的辣妹。

「呵呵。你说得对呢。我也这么觉得。呵呵呵······虽然听不太懂。」

——不不怎么会,连你都听不懂喔。

回抱依偎过来的辣妹,绅士随便应和著。

搞不懂这家伙······京辅一行人愣愣想著,指著他们的辣妹突然间开口——

「······啊。人家想到个超屌神梗的说。」讲了些东西后,她把三个男生拉过来,窃窃私语地不知道在讨论些什么:

「······好······是是是······啊——很好很好!」绅士说著点了好几次头,笑咪咪的

脸孔瞬间扭曲起来,接著他刻意清了清喉咙:

「我有话想说,各位。明明很害怕却还是拚命过桥的英姿,我们看了实在无法袖手旁观······大家是这么想的。虽然棉薄,但请容我们献上心力、尽全力为你们『加油』!」

他们四个奋力一鞠躬,接著蹲下去捡东西。

为我们加油······到底打算干么?

隔没多久,排成一列的绅士等人各捧了堆石头小山

「······呃!?这几个家伙该不会想——」

「「「「加油、加油、加油、加油喔喔喔喔喔喔喔!」」」」

瞄准身在桥中央的京辅小组,他们拾起一颗颗放在脚边的石头,往目标丢去更令人火大的是,这群人准度有够好。

京辅「呜哇!?」一声放开绳索回过身。背上的鸡冠头被他拿来挡落下的石雨。

「唏咿咿咿咿!?」舞那叫著,再次缩成——团。

「哒······啊啊烦死了,真不爽耶!我不是说过不准再对我们出手了吗!?」

锐利动作例落地在木板上移来移去,边闪躲边怒斥。

绅士见状摆出一个很欠揍的表情——

「我没出手-啊!我只有出石头-嘻嘻。」

诸如此类,像个小学生一样硬凹。

锐利眼底蒙上一层杀意,额头爆出青筋。

「哎呀,是喔······看样子你很想被宰掉嘛?」

她死瞪著乐笑不已的绅士,身体重心开始下沉。

指甲前端的彩绘在阳光下闪耀。

「······既然如此,就如你所愿。」

不屑地说完,锐利蹬著木板—口气加速。她滑行似的跑过这条难走的桥,朝对方袭击过去。就在这时——

「你们几个、快住手!」

巨大黑影从绅士背后那片密林里窜出,瞄准笑著扔石头的雷鬼头后脑,毫不留情狠揍下去。

「噶噗!?」

大野木整张脸陷进地面、瞬间遭到秒杀。

察觉到情况有异,宇佐见转过头——

「嘎啊!?」

有个小小身影扑上来压倒她。「喀姆」一声咬住他的肉。

「嘎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宇佐见的惨叫大到差点把耳膜给震破,但人影还是紧咬著他不放。

牙齿嵌进宇佐见的脖子里,他被咬到动弹不得。

「FA!?(注4)这些家伙是怎样!超扯,太不爽了说噗——!?」

辣妹被逼得无路可退,一记锋利上勾拳击中她的下巴。

那女的咬到舌头不说还摔了个四脚朝天,在她面前有人高举右手、意气风发地站著,是黑色防毒面具。还有——

「咯咯咯······真难看啊,诸位沙包们。实在是很遗憾,接下来的舞一是属于吾等这些主角的。诸位也差不多该退场了······哼。吾不会取汝等小命。垃圾(杂鱼)的灵魂根本无法满足『片翼死亡天使』······趴在地上求饶吧!咯咯咯······呼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猖狂的笑声回荡著。绅士转过头,「你、你不是——」惊讶地开口 :

「······B班的道郎同学吗?还在扮那个?」

他语带嘲弄地朝对方耸肩。

沉浸在魔境院喰饿台词里的道郎一脸羞愤。

「汝说······什么,混帐?这是在愚弄吾吗?咯咯咯······行。如此无知的话,就由吾来替汝刻上。为你那渺小的灵魂刻上名为伤痕(trauma)的圣痕(st——gma)!」

「啊——知道了知道了。想刻什么都行。来呀来刻呀-?」

「······吶。」

有人连拍绅士的肩膀好几下,他一脸不耐地回头:

「是的?什么事?我现在正在应付道郎没空管——」

「你就那么想死?」

「叹呸!?」

绅士回过头,锐利—个抬腿直接命中脸。

侧脸被人踢中、人飞了出去,绅士的头撞上桥柱,接著慢慢滑落。

「······哼。死—死最好,变态冒牌绅士。」

「居然是、条纹内裤······?咯咯咯······原来如此,也不坏——」

「你也去死一死!」

「咕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0」

下一个被踢飞的是道郎,他掉在绅士上面昏死过去。

将大野木搫沉的鲍伯「哎呀呀」地苦笑著,她靠到一脸愤慨的锐利身旁——

「道郎同学啊,意外的是个闷骚色狼呢-呜咈咈。」

「······难吃。还是京辅同学的肉······最好。」

紧咬宇佐见不放的千寻擦擦染血嘴畔,来到鲍伯身边。宇佐见的脖子还允血,整个人呈大字型瘫在地上。

「嘿咻」一声跳过那具身体,打趴辣妹的炼子往桥这边走来、充满朝气地挥手。

「喂-京辅——舞那——大家还好吗?呼咻——」

确定来者何人后,京辅和舞那不由得一阵虚脱。

「嗯嗯,没事啦。多亏了你们······我扪马上过去那边,等一下喔。」

话一说完,京辅便用比刚才快好几倍的速度一口气渡过剩下半座桥。

X X X

「······很好。总之已经先通过——个了。」

七道印记的其中—道——Q版化的熊已经没了,京辅确认完卡片后满意地点点。

在检查点待机的风纪委员是这么说的:熊是『怠惰』的象徵,与之互补的美德是『勇气』。通过危险吊桥的勇气把怠惰净化了,所以代表罪的?就被消去——如此 这般。

大罪卡上还有蛇、狐狸、狼、山羊、狮子等印记,只要到达各检查点后相对应的印记就会被消去。

「还有六个啊······路还很长呢。」

「说得对······呼咻。不管接下来会遇到什么,只要大家同心协力就不用怕!」

炼子对走在身旁的京辅比出摇滚手势。

跟她背后的饱伯也笑著说:「呜咈咈。对啊,不用怕。」骑在她肩上的舞那拍拍手说:「大家都好可靠!」

锐利跟在他们后头,手里翻著那本胭脂色小册子——

「······嗯。我又看了——遍手册上写的规则,它没说不能跟其他小组合作。还有,上面也没说不能妨碍其他小组。」

——没错。所以京辅他们才会和炼子小组合作。

应了句「正是。」表示同意,道郎脸上浮现出邪恶笑容。

「咯咯咯······还真是杰作啊。本想给对手下马威、妨碍对手却反遭因果吞噬,他们铁定连作梦都没想到。如此等于确保了吾等之胜利。赢就好、赢就好!咯咯 咯······呼哈哈哈······哈······哈······」

「好吵。」

「······抱、抱歉。」

「嗯,的确赢了就没事。应该说别输才对。只有最后一名会完蛋······彻底把其中一组搞垮的话,时间爱怎么浪费都没关系,对吧。」

将闉上的手册收回包包,锐利「······呼啊」地打了个呵欠。

惨遭白眼、意志消沉的道郎所指的正是绅士他们。

刚才一行人从检查点折返回到桥那边时,炼子小组又把那四个正要恢复意识的家伙毒打了 一顿。

除了追击还是追击,简直就是没血没泪的恶魔行径。

他们的遭遇只能说自作自受,所以京辅小组也就假装没看目。

——因为不想变成最后一名、不想遭到审判。

「不过千万不能大意······整组只要死一个就算出局对吧······如果是京辅同学死掉的话,我会辩忙吃乾净喔?连根骨头都不剩······吃得乾乾净净!」

不知不觉,千寻已经来到京辅脚边,那对犬齿闪闪发光,她「耶嘿」地灿笑了一下。

京辅浑身战栗地回道:「······喔、喔。」炼子听了扯开嗓子······

「别担心 一,京辅你不会死的!我绝对不会让其他人杀你!我跟你约好了对吧 京辅。你的心(命)|是我的······我绝不让任何人、任何东西夺走它。」

炼子说著紧紧抱住京辅的手。

一股柔软触感透过衬衫及上头那件毛衣传来。

「喔、喔喔······谢啦。我心脏变大颗了。哈哈哈······」

——因为各种原因,京辅流下诡异的汗水。

他乾笑著,锐利故意大声咂舌道:

「······呿。明明就该死一死。」

「咿!?,求、求求你不要杀我!」

「不是在说你啦。」

道郎跳开害她愣了愣,锐利逸出一声叹息。

某只大手接著搭上她的肩膀。

「你也不轻松呢-小锐······不过你的心情我了解唷。我以前也跟你一样爱著某人。虽然现在最重要的是支持我的挚友——炼子的恋情,但我也想声援你。想找人聊聊随时都可以来找我唷?」

「······咦?啊、蛤······你在说什么,我没一句懂的······」

「呜唧唧。没关系的,我都明白。」

「没错!请你加油,锐利!就算没有大胸部!」

「········」

鲍伯意味深长地笑著,舞那握拳鼓励锐利。当事人锐利满脸不悦,闭口不语。 至于道郎则是嘶嘶嘶地······将距离拉得更远。

「······那些嫁伙从刚才开始就不知道在聊什么耶?」

「不知,到底足啥呢?呼咻——大家聊她们喜欢的话题聊得很开心的样子,我们也来聊些自己的事吧······京辅,你想要几个孩子?」

「你突然问鬼扯什么!?」

不经意地,脑子不受控制勾勒出炼子抱著孩子的模样。

包的乾净的毛毯里,那个孩子他——脸上戴著黑色防毒面具。

「不——不需要。我不希望他生下来就戴著防旧面具——」

「······你才是在鬼扯些啥哩?」

一行人就迢样苻说有笑,浩浩荡荡前往下一个检查点。

鸡冠头一直趴往京辅身上睡觉,他一脸幸福地说著梦话:

「呀哈-······再揍用力点嘛,久琉宫美眉啊啊-嗯······」

X X X

「讨厌-赎罪越野赛真的好有趣唷。好剌激!可以顺利通关真是太好了呢。呼咻——」

炼子伸了个懒腰后畅快说道,她甩著那张大罪卡。

白色纸片上的七道印记全都被X字划掉了。

七道赎罪定向越野赛已经过了三小时左右——京辅和炼子小组漂亮地横扫了所有检查点。

现在一行人正朝山顶的终点迈进。

「嗯嗯,是啊······总之太好了。虽然好几次都差点挂掉······」

嘴里应著,京铺伸手抹去淌在额际的汗水。

通往各检查点的路没有—条是人走的。

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钟乳石洞里摸黑前进、没绑绳索直接在几近垂直的峭壁上攀爬、被全长二十公尺的巨蟒追杀、游过栖息大量水蛭外加深不见底的沼泽——每趟路都惊险万分。

整场下来没半个犠牲者出现,简直是可以说是奇迹。

除了炼子还是精力过剩以外,走在山路上的京辅等人各个不成人形。至于被常成盾+犠牲品、帮了大家不少忙的鸡冠头已经是遍体鳞伤+奄奄一息。

被京辅扛著的他无力垂下四肢,白眼外翻、全身虚脱。

「呼、好累······累翻了。真想早点回去休息······」

「不玩角色扮演了吗?」

「······咯咯咯。吾之名乃魔境院喰饿。神畏惧吾身过于强大的魔力,带著『片翼死亡天使』从天界被迫堕入魔界,是谓悲剧的魔王(路西法)······」

憔俘的道郎瞬间恢复过来,重新摆出角色POSE变回喰饿。

离开鲍伯肩头、目前正自己走著的舞那见状急道:「哈哇哇······要、要掉惹唷!」一边说著,她重新帮道郎绑回松脱的绷带。

「······哎呀呀。」鲍伯见状在面粉袋下露出苦笑。

「京辅同学······快到了唷?你看、有块肉站在那。」

「不是肉是人啦······喔、真的。是毒岛老师吗?」

顺著千寻指的方向看去,举著『GOAL』告示牌、身穿西装的寒酸男性一年B班班导毒岛雾都正无趣地站在那。

察觉到京辅等人往这边靠近,百无聊赖的脸随即转变为笑脸——

「啊,来得正好呢!你们是最后一名喔-」

「什······么?」

这句话可不能听听就算了。大伙儿倏地停下脚步。

·····最后一名?京辅他们——不、不可能。说半路上没摸鱼是骗人的,但最后一名已经先拿绅士他们垫底了才对······

「······咦?弄错了吗?我看看······全部共有八组,B班第二组因受伤弄丢组员导致丧失资格——A班第一组弄丢大罪卡,也算丧失资格······嗯嗯,果然是你们没错。现在就剩你们这两组了。快-」

毐岛悠哉地喊著,在他背后出现了某号人物。

了无生气的绅士现身,他咬牙切齿地说了:

「下手还真狠啊······我们的大罪卡是被你们痛扁时才弄丢的吧。都是你们害的,害我们丧失资格······看看你们都干了些什么好事。」

瞬间,京辅一行人想起七道赎罪定向越野赛的规定。

『半路上弄丢大罪卡——抑或少了一名组员即丧失资格,须强制接收审批。』以及——

除去各丧失资格的小组后,排名最低之小组亦须接受审判。

「······!?」

下一秒,视线边缘有个巨大的物体动了起来。

脚每踩一下、地面便为之撼动——「嘶咚」—声,一记直拳朝这贯入。

京辅的背直接被打中,「咕啊!?」一声和失神的鸡冠头一起被揍飞。在空中飞了好几公尺后背面率先著地,发出「咕嘎!?」一声,著地时的冲击得以降至最低,他还来不及喘口气就起身——

「······咕!?」「豪痛咿咿咿!?」

正面再次受到冲击。鲜血飞溅、骨头应声凹折。

「······别恨我。」

打出右拳后定格,巨影低吟著。

面粉袋下圆滚滚的眼睛晦暗凝滞,它们紧盯著京辅不放。

「鲍伯······你、你怎么······!?」

京辅吃惊地瞪大双眼。用脸硬生生吃下鲍伯那记钢拳的鸡冠头口吐白沫、整个人失去总识。

隔著沦为肉盾的鸡冠头,鲍伯的声音满是悲伤。

注视著京辅的眼眸流出泪水。

「昨日的朋友是今日之敌。对不起,我不想让我们这组接受审判。」

「「「······!?」」」

在场所有人全都回过神,他们体悟到自己应尽的本分为何。

为了摆脱最后一名、为了避免遭受审判,现在能采取的手段就只有一个了。

「我要为了大家——击溃你们。」

「唔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拚尽全力大叫,道郎朝不远处的锐利飞扑过去。

「······啧!?」

锐利快速闪过那记攻击,接著朝和她擦身而过的道郎补一记回旋踢当作回敬。被跟中腹部的道郎「咕唔!?」一声,当场瘫软下去。

然而下一瞬间,他突然苏醒似的睁大双眼。

「有机可乘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咦!?等······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灵魂嘶吼。道郎紧抱住锐利的腿,想趁势压倒对方。被这来势汹汹的举动吓到,锐利整个人动摇了起来。她没能扭转态势,硬生生遭人推倒在地。

「锐利!?不、不不不不、不好噜——啊咿!?」

舞那打算赶去锐利身边,没想到千寻「喀姆」一声,一口咬住她的小腿肚。

受人突袭,舞那失去重心。被咬住左脚的她——

「咕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

带著嵌在腿上的千寻一起跌倒,劲道十足地来了个前滚翻。

「······咦?啊······呀噗!?」

接著使出一记近似下压的动作,—脚砸在地面上。被夹在舞那和地面之间、紧咬注对方的千寻遭到重创。

「什······千、千寻!?这到底是——」

「别恨我。」

鲍伯被舞那的冒失攻击吓到分心。京辅可不会放过这个大好机会。

他拋开陷入濒死状态的鸡冠头,瞄准眼前那座庞然大物——的中心点,挥出—记火力金开的羚羊拳(注5)。那具身躯包裹著一层厚货脂肪,但拳头仍直贯而入。

「唏呃!?」

鲍伯庞大的身体就这样弹飞出去,撞地时扬起一阵沙尘,在地面上又反弾了一下。

炼子愣住了,鲍伯一路滑行到她脚边才停下,面粉袋边缘流出鲜血,那具身躯就这样瘫在那。炼子喊了声:「鲍伯!?」接著抬起鲍伯的上半身。

「你还活著吗!?鲍伯、鲍伯——一!?」

「······炼、炼子······」

「鲍伯!太、太好了······你还活著——」

「快跑。」

「咦?」

「我说快跑!别让我······别让大家的犠牲白费······掉······」

「······!?」

炼子的身体震了 一下。

紧接著,锐利十万火急的声音朝这杀来。

「你还在发什么呆啊,京辅!你也快跑啊!快点!要抢在炼子那怀伙之前带大罪卡抵达终点——呀!?等······你、你在摸哪啦!?你这变态!住、住手······再不住手就宰了你······啊嗯。」

就算鼻血不停狂流,道郎还是拚命抱住锐利的脚不放,锐利边想办法挣脱他、边红著脸催促京辅。

「道郎,你······」

——居然在干这么好康的事,跟我换!

京辅还在跟道郎用眼神交涉些有的没的,黑色防毒面具却在这时从他身边飒爽而过。

吊在她胸前的东西正是——只发给各组组长的大罪卡。

她趁京辅被道郎英姿夺去注意力时放下鲍伯跑了。

京辅回过祌,连忙赶在炼子后头狂追。

「你这混蛋给我站住,炼子啊啊啊啊啊啊啊!」

「才不要······人家不想遭到审判嘛!嘶咕——嘶咕——」

两人不要命地跑著,他们朝毒岛站的终点直奔而去。

山顶离这有数十公尺远,两人争先恐后地狂奔著。

「喔喔,好精采。谁胜谁负根本没办法预测······加油,二位! 一旦输了,可怕的审判就会等著你们唷-审·判!最先碰到我手的人就是赢家。来吧,还差一点!加油喔喔喔喔~!」

毒岛放开告示板站在终点线上,手向前伸出。

谁先抓到他的手谁就赢了——京辅和炼子并驾齐驱,他们一直想把对方甩开,边暴冲边推来撞去。

「「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鬼才会输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两人使尽吃奶力气大叫。

终点、毒岛的手——近在眼前。鲍伯、锐利、道郎、舞那、千寻——他们全都吞了 口口水、静观胜负。

京辅对炼子。两位脖子上吊著大罪卡的组长几乎同时将手伸向毒岛······

褒日晴空下,比赛终了的鸣笛高声响起。

『七道赎罪定向越野赛』——于下午三点四十分顺利落。

X X X

「······就是这样,结束了。各位辛苦了。哎呀,我个人认为你们真的很卖力唷?本来以为至少会死—个,虽然有人受伤,不过大家都还活得好好的呢。哎呀,真是太好了!」

爽朗的笑容与樵悴脸孔不甚相榇,毒岛本人正拍著手。

七道赎罪定向越野赛完赛,京辅等人集合在调教广场上。

原本啪啪啪地拍著手,但拍手声逐渐减弱——最后就中断了。

毒岛脸上没了笑意,他改换上一张阴郁的表情。

「······然而我必须很遗憾地说,这世界既冷酷又蛮不讲理,光凭努力就想获得称赞是不可能的。再怎么努力都不会获得回报、期待总是落空,辛辛苦苦做出成果、抓住幸福——某天却被你们这些杀人犯连同生命一起毁掉。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很过分吧。」

「「「「······」」」」

毒岛哀叹著,他面前有片光秃秃的地,几个学生被迫端坐在那。

一、二、三、四······共十四个人。有的小组是因为组员身受重伤、跟不上大家,结果害整组丧失资格,有的是通关时间吊车尾。

不管是站在他们面前、抑或居高临下地看著她们,毒岛的嘴巴荀没闲著。

里著西装的背脊突然膨起一块肉变。

「······咿!?」

一群学生正往围观接下来要接受审判的犠牲者——其中某个B班男生占的位子正巧可以看见逛岛的背,他吓到忍不住发出惊呼。

毒岛背上生出奇妙的肿块。大概跟手球差不多大,里头有数以万计的小虫在蠕动似的,它们边蠕动边分裂成两块,缓缓地游移著。

从背来到肩口、再从肩口跑到手上······

此时的久琉宫人正待在调教广场一角,不怀好意地笑看这一切。

「的确,各位都很努力了。你们的努力我很赞赏,因为我心地善良。不过还是很遗憾,世界是残酷的······其中又以你们所处的世界最为残酷吧?就让我来教会你们这点。拿不出成果的努力一文不值,生不出结果的过程毫无意义。也就是说,你们这群输家——在世上比畜牲还不如。」

毒岛身上的懒散氛圆骤然剧变。

垂在身侧的袖口掉出些青紫色及黄色块状物。

——啪嗒。

有东西在地上蠕动——是两条蛇。

粗细和铁管差不多,长度有它的好几倍。身体看上去含有剧毒,色彩鲜艳、蛇身上的花纹是几何图形,像极了剌青。

「接下来,各位同学。就让我们按手册里的既定行程,继续七道贘罪定向越野赛之后的活动——判官们的『公开调教』吧。在场参观的各位务必要感同身受一下。 下一个呵能就是你······人一曰大意,后果可是不堪设想啊?」

毒岛朝参观的同学们喊话。

转变的不仅仅是氛围而已,毒岛全身都开始走样。

背、肩口、上臂、下臂——这些部位陆续冒出大大小小的肿囊。

腰部、臀部、大腿、脚踝——它们密密麻麻地钻动著、边蠕动边游移。

在西装下四处徘徊的囊块集中到出口处,随时准备倾泻而出。

毒岛的瞳孔变得黏稠,他锁定好目标。

对著那群胆怯、颤抖、哭泣、喊叫、试图逃离的学生们说——

「······看这看这、各位,让你们久等了。」

他嗤笑道,接著——

「现在要上演的是判官们的公开调敎······『猛毒祸剧(Venom Opera』

他解开驯养凶器的禁制,将他们全数放出。

那些东西从西装的领口、袖口、裤管—— 一口气涌出。

窜出的有蛇、毒蛙、蜥蜴、水蛭、蜈蚣、蜘蛛、蜜蜂、毛虫——

「「「唏·····咿耶耶耶耶耶耶耶耶耶耶耶耶耶耶耶耶耶耶耶!?」」」

它们集结成|大群,以雪崩之势袭向所有学生。

这些生物全都长著锐利的尖牙或剌,有的甚至带有爪子。它们只要一黏到人身上就亮出利器,硬生生将之剌入猎物的皮肤里。瞬间——

「「「······!?」」」

被刺到的学生们开始『千变万化』起来。

被蛇咬到的人压住喉咙倒地,开始大幅度抽搐。

被蜥蜴咬到的人身体僵硬,像块石头般动弹不得。

被蜜蜂螫到的人惊声惨叫,痛苦得在地上打滚。

现埸一片哀号、宛如阿毋地狱——调教广场上交织著生物的踪影和悲鸣声,有些······生像无头萏蝇般撞进观众席,那一带马上刮起骚动。

一脸看好戏的样子隔岸观火,久琉宫「······咯咯咯」地扯动喉头、。

「『猛毒祸剧』!——毒岛雾都是名毒物使者。他让无数有毒生物潜伏在向己体内、饲养他们,那些东西被调教得服服帖帖的,随他使役······毒岛的特制毒素有各种效果。神经毒、麻海毒、出血毒、睡毒····笑毒、淫毒、不停打嗝的毒,还有在他体内调配会变『是也』这种莫名其妙的毒。甚至能对单一目标植入多种毒素,直接在他体内调配,藉此弄出更多反应······咯咯咯。乍看是个不怎么样的穷酸男,骨子里比我还S。透过自己的毒——透过『剧』毒带给猎物变化,享受它并得到至商无上的欢愉······毒岛既是个导演、也是个观众。」

久琉宫讲得从容不迫,其间学生们不停遭受蹂躏、持绡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调教广场混杂著学生和那群生物而乱成一团,绅士抱著浑身拥软的辣妹杵往正中央,他凄声号叫:「来人······快来人,救命——嗝。拜托请救——嗝。请救救我是也耶耶耶耶耶耶耶耶耶耶耶耶耶、嗝!」被蜜蜂叮到脖子的瞬问,绅士「呜!?」地压住喉咙,整个人痛飞过去,就这样倒在原地。

「······唔嗯。唉,程度只有这样啊。要是做得太过火,引发预料外的连锁反应就那个了。今天就到此为止吧。视毒物状况,有些人不快点投药可能会死——咦,哎呀?哎唷哎唷!?」

毒岛扫视安静下来的广场,点点头。

一如往常的死鱼眼眨动著。

惊讶、饶富与味的视线落在某处——

「有个孩子没有出现任何反应呢······啊啊,原来如此。对你来说,普通的毒根本没用!免疫力太强了。如果是调教用的稀毒,效杲就更差了。这下该怎么办才好?」

「······嚷咕——」

就算被这群生物团团围住,有个女学生还是正襟危坐。

她戴著黑色防毒面具,那个女孩就是最后败给京辅、通关时问垫底的某组组长——炼子。

「对不起······我对不起大家······是我太没用了······呜呜。」

炼子正在忏侮中,组员的惨剧在她面前上演。

道郎被一群蚊子围剿,嘴里喊著:「好痒好痒好痒好痒好痒,超痒——」手在身上乱抓一通。千寻一直抬著脸,动也不动、任凭巨蛙盘踞在脸上。鲍伯身体一跳一跳地像条垂死挣扎的鱼,边撼动地面边陷入痉挛······

炼子盯著自家组员看、浑身颤抖,毒岛缓步走向她。

黑色防毒面具垂下,炼子小声咕哝著:

「没想到胸部会成为绊脚石。晃来晃去很难跑,又痛又重······要是胸部没那么大的话······要是我跟锐利一样是贫乳的话就百分之百稳赢了!明明可以赢的!嘶咕——」

——没错。胜负关键恐怕就是炼子那对巨乳。

京辅安分地望著公开调教,锐利从背后讥她:「······活该。」

俯视盯著自己胸部瞧、意志消沉的炼子,毒岛摸摸脸上胡碴。

「······这副模样还真是可怜。用不著那么消沉嘛。巨乳很棒啊,巨乳难能可贵呢。那里满载著男人们的梦想、男人的浪漫!所以说,打起精神来吧。打起精神,为男人的下半身注入元气。靠你那对巨乳——好吗?」

——好什么啦。

「······搞屁啊他,去死一死。」

「······那家伙我调教定了。」

锐利&久琉宫,贫乳女x2似乎泛起杀意。

「嗯,就是这样,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毒岛盯著炼子胸口瞧,右手袖口附近有只生物正在探头探脑。

鲜桃红色鳞片上描绘出紫色爱心花纹—— 一是条蛇。

那条蛇顺著手腕滑上指尖,人蛇一起逼近炼子。

或许是出于本能感到恐惧,炼子「咿耶!?」—声跌坐往地。

「毒岛老师······那、那那那那、那是什么!?」

「『桃色屠息(Ponk K——ller)』——它叫桃桃。」

「桃桃!?」

「是的。它是我重要的朋友。身体颜色很娘没错,但它是♂的。对你而言半吊子的毒好像没用,所以我挑了超强效——但对生命不构成威胁的毒来试试。对象是现在的你,我想这个最合适。」

「毒、毒岛老师······这是什么毒啊······?」

「······你说呢?百问不如一兄。别去感觉——亲身体验过自然就会明白,是的。我会让你好好感受一下。」

「咿······」

炼子不停后退,毒岛将毒蛇——桃佻架向她。酷似心型的三角头屈起,下一秒蛇身变长弹出。一举袭向猎物。

「呜······呜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炼子的惨叫声充斥整座调教广埸。

如此逍般,『猛毒祸剧』就此谢幕。

X X X

「————」

——边狱之家餐厅。京辅等人比照午较,以组为单位聚在一起吃饭。

用餐像在守夜,大家一口一口扒著『丑母猪地狱烧』。

「······喂。打起精神啦。」

再也憋不下去了,京辅找对面的炼子说话。

她整个人趴在桌上,防毒面具完全看不到。

薄钭开襟衫下,肩膀断断续续抽动,埋著脸的臂弯内「嘶咕······嘶咕······」地传出啜泣声。

「呜呜······没想到会边上那么过分的墓······呜呜呜呜。这样太丢脸了,哪还有脸见人······嘶咕·····嘶咕——」

「不,你从没露过脸吧。该怎么说······那个······别、别介意?」

炼子的声音没那么脆弱过,京辅不晓得该怎么办才好。

老是酸人的锐利色语带一尬:「一直在那不乾不脆的······收敛点好吗?你这样子会把难吃的饭弄得更难吃。」

舞那坐在炼子旁边,不发一语地抚著她的头。

顺带一提,另外三名组员——鲒伯、千寻、道郎全都在医务室里休息。

遭毒岛公开调教的人似乎缺席大半。虽然没什么大碍,但听说打了毒岛待制药剂(疫苗)后要静养一会。

学生总人数减少,餐厅静上许多。京辖等人在想该怎么安慰炼子、试著拿捏用词时——

「打扰了?容我在此就座。」

与时不宜,一道柔和女声插了进来。

散发著蜂蜜香气,女学生出现了,她坐到京辅旁边.

京辅惊讶地转头,对方笑容轩朗——

「别来无恙,神谷先生和——这几位是你愉快的伙伴吗?初次见面,我是三年A班担任风纪委员长的纱魔夜沙姬。今后还请多多指教。」

打过招呼后很有礼貌地做了自我介绍。

「······愉快的伙伴?」锐利皱眉,舞那则紧张地回道:「啊······请、请多指教!」

炼子「······嗯?」地抬起防毒面具。

「首先······定向越野赛真是辛苦你们了。想必非常艰辛,各位能平安归来舆是万幸。」

将手置于胸际,纱魔夜安心地吐了口气。一块躺在铁板上滋滋作、肉汁飞贱的厚切丁骨牛排送至她面前。

京铺等人吃的烧肉根本无法相提并论,菜色十分豪华。

风纪委员和普通学生间存在身分落差,眼下就是证据之一。

手持银雕刀叉,将香煎牛排切得大小适中,纱魔夜继续优雅发话。手里拿著塑胶筷、前端夹著薄片三层肉的舞那说:「······看、看起来好好吃的样子。」喉间咽下一口口水。

「比赛最精采的部分就是最后的一对一。令我看得情绪激昂!究竟哪一边会输并 遭受审判呢,根本无法预测······实在太兴奋、太剌激了!感谢诸位让我拜见了一场精采万分的比赛。」

「······不、不客气。」

旁人或许会觉得有趣,但京辅他们可是拚死拚活。

对方说得很热切,当事人却不知该作何反应。

如果只有京辅小组在听倒也还好,问题是——

「 ······是吗?你觉得很有趣喔?那真是太好了······嘶咕······」

——问题是输家炼子也在场,然后某人又毫不在意地往伤口上洒盐。

炼子输掉比赛,约莫半小时前才被恶整一顿。

她闷闷地说著,心情难得一见地荡到谷底。

然而一—

「唔呼呼。是啊,太精采了呢!特别是分出胜负后你瘫倒在地上,当时我······看到了闪闪泪光来著。虽然你戴著防毒面具,但我还是看得一清二楚喔?我忍不住落泪了······心想『好可怜啊。』早上才在河边炫耀那对胸部—一没想到当天就酿成如此悲剧。多么残酷、多么可悲、多么滑稽······我打从心底同情你。实在是太令人惋惜了······啊啊,真的好可怜。」

纱魔夜拿出一条白蕾丝手帕擦拭眼角泪珠。

光讽刺人似乎还不够,言语间看似无意却又带著嘲弄,究竟是她不会察言观色,还是故意的呢?

炼子听了,防毒面具近太阳穴处发出「啪叽」一声。

但纱魔夜似乎没注意到,她擦擦眼泪又继续说下去:

「呜呜······见笑了。话虽如此,那些过往的艰辛和耻辱全都会系往璀灿未来。它 们会净化并洗净那些根深柢固的······像烂泥一样的精神层面、扭曲的劣根性、腐败 沦丧的道德感 为了让你们彻底更生,老师们才会挥舞教鞭。这是爱的教······ 因此,打起精神来吧,戴著防毒面具的那位。每吃一分苦,你那略显脏污的灵魂就更接近更生。我是这么想的······来吧,把泪水擦乾吧?抬起你那低垂的脸庞,抬头挺胸、大歩向前进!迈向那条名为更生、通往未来之路!」

「嗯,去死一死。」

「······对啊,死一死最好。」

锐利炼子语带不屑、异口同声说道。

祈祷般交握双手,闪亮瞳眸仰望高处的纱魔夜闻言后双眼圆瞠:「什······」显露一脸不解。接著她紧咬下唇:

「原来如此,这个······两位的情况似乎满严重的。莫非是神谷先生带给你们什么 负面影响······心态扭曲得很彻底呢。」

「咦,是我的错吗?」

不会吧,躺著也中枪······

左边是纱魔夜、右边是锐利、正前方是炼子——京辅被夹在正中央,三名女同学弥漫著浓浓火药味。还真是如坐针毡啊······

坐在炼子旁边的舞那「哈哇哇哇哇」地缩成——团。

「说别人心态扭曲,我说······讲这种话的你才心态扭曲吧?刮别人胡子前先照照 镜子,你先更生一下自己的心如何?」

炼子语带挑衅,纱魔夜闻言抽了一下眉。

「······我心态扭曲?那种事情万万不可能!我可是风纪委员,是受到老师认英可、千挑万选出来的模范生(精英)——之中的总代表来著!万一我的心出现污点,那将会成为全体风纪委员的污点。甚至会成为老师们的污点。这种事绝不容许来著!所以 我无论如何都不会忘记那份慈爱的心,我要像圣母—样沉淀心灵宽恕—切、包容、一切······」

「笨-蛋笨-蛋!纱魔夜是白痴、白痴!笨-蛋、笨-蛋!呸······」

「没错,我会宽恕一切、包容一切-你说谁是笨蛋来著!?」

面对炼子孩子气的谩骂,纱魔夜终于忍不住嗓音变调。

「呼咻——」炼子一脸得意地笑著。

「哎唷哎唷哎唷-?『我无论如何都不会忘记那份慈爱的心(笑),我要像圣母一样沉淀心灵(笑)宽恕一切〔笑)、包容一切〔笑)』你刚才不是这么说的吗?小纱纱?」

「······小纱纱?唔、唔呼呼······这位小姐,提到学姊时请加上『学姊』两个字好吗?那种蹩脚的模仿也请立刻停止。」

『哎呀呀。这还真是对不住了?我也真是的,不小心就自以为是起来。请您多多 包涵,小纱纱学姊!呼咐来著。』

「————」

纱魔夜盯著炼子瞧,脸上表情消失。

炼子本来就是刻意乱学恶搞,锐利看完「······噗」地喷笑出声。

「哈哇畦······不能笑。锐利!不能笑——」

『说得对昵,红羽小姐。虽然小纱纱学姊无论如何都不会忘记那份慈爱(笑),

会像像圣母一样沉淀心灵(笑),宽恕一切(笑)、包容一切(笑),就算她是那么高洁(笑)的模范生,人家还是有底限的喔?我可是要生气了呢!超生气、气至快炸翻过去了——来著。』

「噗咯!?噗······噗咯咯······」

「————」

炼子不但不知收敛还继续模仿人家,弄到连舞那都开始憋笑。

纱魔夜凝视著她们,眼底那道光芒逝去。

捱箸刀叉的指尖用力起来······

「呵······你们几个快住手啦!?这样戏弄学姊实在是——」

「呵······唔呼·····唔呼呼呼呼呼。」

正当京辅打算出口规劝时,原本一直低著头的纱魔夜开始颤抖起来。

她慢慢将脸抬起,脸上浮现满满笑意。

那是任谁都会感到治愈、堪称最美的微笑。

「·····唔呼呼。几位小姐都相当风趣呢?太风趣了,风趣到我都忘了时间······改日在好好叙叙——现在必须对各位说声抱歉······我差不多该离开了。接下来还要忙 著堆滞许多事倩。再悠哉下去有些不妥来著。」

纱魔夜说著从座位上起身,表情从头到尾都像面具一样毫无变化。「······准备?」炼子歪头问道。

「准备杀掉我们······吗?呼咻——」

「唔呼呼······爱说笑。是在为接下来的活动——营火晚会做事前准备。我们风纪

安员可是很忙的来著。事情就是这样,祝各位顺心······啊啊,顺带一提,剩的牛排就送给那位戴而具的小姐吧。你带给我不少乐趣,这是回礼来著。别客气,尽怙享用吧 」

留下亲切的言词和没吃半口的牛排,纱魔夜翩然离去。被切成一口大小、分成好几块的肉排就摆在眼前,炼子「嘶咕——······」地叹了口气。

「戴著而具根本没办法吃啊,给我这种固体食物······该不会在整我吧?」

「盯~·····」

「好歹也是人家送的,就给舞那吧。」

「真的吗!?.谢谢······大家不要吗?」

「······我就免了。」

「我也不用······总觉得食欲全没了,京京辅回道,他压住肚子附近。

——刚才胃一直很痛。不知道纱魔夜什么时候会发飙,全程提心吊胆,他恨恨地看向炼子等人。

「你扪几个,拜托下次皮绷紧点好不好?怕你们忘了再提醒一下······对方可是杀过二十一人的『杀人姬』耶?」

「······那是以前吧,现在不是更生了吗?」

「更生是她自己讲的吧?呼咻——总觉得她身上那股臭味跟我很像······稍微抽插得激烈点好像就会露出不一样的表情。」

「别用抽插这个字眼。」

京辅吐槽炼子的黄色笑话,苦笑著说:「真拿你没办法。」

虽然纱魔夜的事令人发毛、害怕——但原本陷入沮丧的炼子似乎又找回昔曰步

调,她活力十足地用起餐来。

「啊呜-好软!肉汁好多唷······」舞那说著将手贴上脸颊,炼子在她旁边较较吸

著果冻包。

说利也放松脸色继续用餐,气氛已经好一阵子没那么和睦了。

此时,京辅脑中浮现出林监学校行程表。

——接下来的活动是营火晚会······『炼狱营火晚会』吗?说到炼狱,大概是那个 吧。地狱之火或炼狱之火。跟普通的营火晚会到底差在哪呢?」

X X X

——世界被火光染得一片赤红

黑暗中火星飞舞,一阵剌耳的狂笑划破黑暗

「呀哈啊啊啊啊啊啊!骯脏的渣就要彻底消毒乾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有个家伙正手拿巨型火焰喷射器烧毁村庄,他是个剃著红色鸡冠头的高大男

人。

那张凶恶的脸布满剌环,此时正带著狂喜的笑。

残虐的来访者令村民恐惧不已,人们四处逃窜。鸡冠头不只烧毁村庄,还纵火

焚烧村民

「啊咿咿咿咿!?爷、爷爷······爷爷啊啊啊!?」

——如今

眼前有位老人遭火焰喷射器『消毒』,少女见状悲痛叫喊。

大概是逃跑时不小心跌倒的吧——为了保护跌趴在地的少女,那具飞扑过来的

身体惨遭火焰暴力吞噬,瞬间化为一团火球。

〔爷爷······爷爷!呜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眼睁睁看箸至亲丧命,少女一阵哽咽。

泪水不停滑落,她朝持续燃烧的亡骸爬过去。忽地,一具火焰喷射器抵在少女的鼻尖上。

単薄的肩膀一震,视线怯怯抬起,火光勾勒的残虐笑容正居高临下对著她。

「咿!?」少女颤了 一下,眼见她不断向后退去,鸡冠头脸上笑意更深,他毫不犹豫地扣下火焰喷射器扳机——

「——到此为止。」

一道与鸡冠头迥异的低沉嗓音冷不防响起。 丄

找乐子找到一半被人打断,鸡冠头「啊-?」了声并转身。」

那里有名身披破烂风衣的少年。

「吵屁啊,臭小子······想被本大爷烤熟、自己跑来找死吗-?」

「找死?错了。我是个流浪的旅人。为了与强者相遇、我漫步在这块土地上,我 四处猎杀猛将、啜飮他们的鲜血······我只不过是个投身于杀戮的无名之人罢了。」

帽檐应低处隐约可见一对鹰眼,两道锐利目光笔直射向鸡冠头。

少年垂在身侧的手提著各种鸡冠头——血淋淋的共十一个。

「······呀哈?」

鸡过如整个人傻在那,少年把刚砍下的头全丢到他面前。

鸡冠头凝视著那些不成人形的同胞们,少年接著开口:

「现在只剩你—个啰?让我狩獠你的鸡冠头吧。」

少年摘下连身帽,凶狞的目光锁住最后那只猎物。

鸡冠头惧怕地「······呜!?」了 一声,但他很快摆回架势——

「奥小子,竟敢把本大爷最重要的鸡冠头家族给······不、不可原谅!要本大爷原谅你可以,乖乖让本大爷消毒掉你这个垃圾嗄!?不照做的话······」

鸡冠头放下火焰喷射器,一把抓住打算趁乱摸走的少女,「啊咿!?」一声,少女 被人从背后扣住脖子。

他从怀里拿出一把刀抵住少女喉尖、不怀好意地笑了。

「不照做的话,小姑娘会怎样就不知道喇-?嘎哈哈!」

「······」

少年双眸微微眯起。

「唏······唏咿······唏咿咿咿咿咿咿咿咿咿咿咿咿!?请救救我!救救我——求求

你放过我!放过我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被肌肉发达的手臂扼住,少女边恳求边流泪。

她浑身颤抖,少年回望那对眼睛后开口。声音冷得令人不寒而栗——

「哼·····可笑。你以为单凭这点不入流的威胁就能让我妥协吗?眼下正值世纪末。秩序碰坏、纪律紊乱、正义凋零,这个社会就是弱肉强食。弱者在死亡阴影下挣扎、强者生存,是个乾脆爽快的世界。就算你把那女的当人质杀了,我也不为所动。毕竟我是投身于杀戮之人······处在一个迈向终焉的世界,将一切导向死亡,我就是这么一个『杀人魔』——呃,喂。给我等等。混蛋······你现在在对舞那做什么,鸡冠头?」

台词讲到一半突然中断,流浪杀人魔——京辅瞪著鸡冠头。

顺著他隐含怒意的视线看去,少女——穿著白连身洋装的舞那遭人扣住脖子, 鸡冠头正趁人之危贴著那具身体乱摸。

「呀哈哈!看你小不啦叽的没想到发育得还不错嘛,小姑娘-?」

「唏咿咿咿咿咿咿!?你、你你你你、你在干么!?请、请你住手!住······鼻要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舞那忍无可忍地挣扎起来,但她被一只手扣得死死的,想动也动不了。

在她挣扎时,鸡冠头继续用手玩弄身体各处。

京辅的太阳穴爆出青筋。他将拳头弄得喀啦作响······

「呀哈——!这呆头妹是本大爷的东西啦——」

「鸡冠头。」

「······呀哈?」

「去死吧,你这王八蛋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哈给齁!?」(注6)

被京辅一拳打中鼻子后鸡冠头飞得老远,他把十一个鸡冠头——那些用纸和黏

土作成的小道具撞飞,一头栽进四周燃烧的火墙里。

「好饭好设好设烫烫荧烫!?」鸡冠头挣扎著,久琉宫见状赶紧冲过去。

「不好!要快、快点把火扑灭······看我的吼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

「呀哈?呜哎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久琉宫装在桶子里泼出去的不是水,是大量的油。

烧成一团火球的鸡冠头倒在地上打滚。

久琉宫「······呼」地拭去额头汗水。

「看样子总算赶上了······太好了。」

「这样不好吧,久琉宫老师?这一点都不好耶?风纪委员们,快!决来帮忙灭火

—下。」

风纪委员按毒岛指示采取行动,他们人手一罐灭火器并将鸡冠头团团包围住,接著整齐划一地碰洒。白烟冉冉上升,锐利一直手持麦克风在|旁静观其变,她 「······呼啊」地打了个呵欠。接著用一种很没干劲又呆板的声音加入旁白:

「·······以上。A班第四组的表演——短剧『世纪末』到此结束。」

营火场上响起拍手声。京辅他们站在正中央,外围有一圈学生围著他们,再更外围还有柬西围住——那圈火墙烧得正旺。

不是围著火,这场营火晚会是用火包围著大家来进行的。

这就是所谓的——『炼狱营火晚会』。

温度高到皮肤都快烤焦了,光吸热气就觉得肺会灼伤。

如此极限状态下他们总算把自己的『表演』结束掉,京辅也松了口气。

鸡冠头蹩个人从头到脚都没了血色,京辅先侧目看他被担架抬走,接著朝瘫坐地的舞那伸手。

「看样子烧得满惨的呢,舞那······站得起来吗?」

「啊······可、可以的······对不起。啊呜啊呜。」

「· ······呿。难得他演得满像的······结果却变成这样。都不知道第几次了,那家伙真的是狗改不了吃屎。最好别再回来。」

在短剧中担任旁白的锐利过来跟组员们会和,京辅小组就这样回到他们的位子上去。因为火就在后面而已,带出来的热度还真不是盖的。

汗一直在大量流失,瓶装水跟著狂灌。

会场中央,纱魔夜正在担任司仪。

「来自A班第四组的各位,谢谢你们。你们把流浪杀人魔的残虐诠释得非常到 位。不愧是货真价实的杀人魔来著······紧接著是下一组。让我们来欣赏一下最后一组。B班第四组将为各位带来——」

——『杀人PAP(SATSUJIN-RAP)?』。

纱魔夜才刚透过麦克风讲完而已—— 突然间,不知从哪传出鼓敲节拍的声音。

四名穿著运动服的学生同时「唰」地起身,他们边跟著拍子把······边来到营火场中央。

——咚、咚、锵!咚、咚、锵!

接著贝斯的声音也加进来了,但现场一直都找不到任何乐器。

只有一个学生—— 一个戴黑色防毒面具的女学生拿了支麦克风贴在嘴边。鼓声

和贝斯声好像都是从那发出的。

节奏口技。单凭人的『嘴』跟『鼻』就能演奏出各式各样音色,或将音色加工、变化,属高难度歌唱技巧。

没多久死人已经来到舞台中央,一阵激烈的刮唱盘声后,口技演出者发出类似机械强制机关(Shutdown)的声音,接著演奏就停止了、大家的动作也在那瞬间停格。

一阵寂静后是呼吸声,「嘶咕——····」

朝向京辅和其他观众,炼子竖起中指——

「去吧。(Let’s kil)」

嚣张说完,下一瞬间······

暴风雨般的声音狂泄而出,营火会场被整个吞噬掉。

好像真的有乐器在演奏一样,强力的击鼓声混杂著激烈弹奏的贝斯。刮唱盘声也混在里头,三者交织成一种音色,配合那股声音,原本静止不动的四人爆发了。 带头的是拣子,她奋力跃出,开始表演饶舌。

「YO!炙热火炎拥抱我、登场!黑色的假面GMK!大家都在说PSYCHOPATH? 遇到人就马上抹杀! 打爆你喔最强一发!超有押韵说唱像把KNIFE!给你听听我家的LIVE!不想死就赶快跟上(No Take Down),来吧!(Come on)」

勾了勾竖起的中指带动颧众,炼子——GMK回到四人小队里。每个细微的动作都帅到不行。

炼子归队,之后像换手一样,出来一个格外高大的女学生。

头上套著一个面粉袋、她「咚」地踩了一下地面,大地被撼动之余,她用跟GMK形成对比的低沉嗓音饶起舌来。

「HEY! 大地摇晃、超华丽参上!搞的破坏就是SO(那样)、超华丽惨状!重磅大只头套鲍伯!百吨重量彻底压烂! 脸不好看自卑,我用袋子套头!HAHA!笑的人就断他头! DON(咚)咚咚咚咚,弄烂再弄烂!全不放过就是红坦克的我!你们的心也不放过喔!?」

她充分利用自己那具庞大身躯,表演完极具迫力的饶舌后,鲍伯——头套鲍伯

缩回小队里。

接著又像套好招似的换下一个MC上场。

和鲍伯相反,静静移动到前面的是一名身材矮小的女生。

她伸出和瞳色相同的鲜红色舌头舔了舔唇,接著用细微音量、像在低语似的唱

出整首歌。

「丫0!你们全都会被我吃掉!我是食人界的齐卡提洛!(注7)生人勿近危险人肉食系!来吧开始了、我的嘉年华!汉尼拔看了也脸色铁青!大家一起到死吧!魔性的旋律、你是俘虏!要你身上的肉、我是TORIKO(注8)!」

和那可爱的声音存在反差,有著晦暗眼神外加锐利虎牙的千寻是——卡提洛

刚才她唱歌的时候视线一直对著京辅,感觉既诡异又恐怖······

不过,GMK口技之后席卷而来的RAP都具备高完成度,一回神就已经被吸引住了。

不知从何时开始,大部分学生都站起来高举拳头,跟著他们一起唱。

「「「杀·人!(SATSUJIN)杀·人!(SATSUJIN)」」」

「没错!剌杀、扑杀、扼杀、毒杀!我要停掉它啰,停掉你们的心跳(拍子)!」

「「「杀·人!(SATSUJIN)杀·人!(SATSUJIN)」」」

「来吧(Come on)枪杀、辗杀、溺杀、烧杀!有种阻止我啊,阻止我们的心跳(拍子)!」

专门更生杀人犯的学校居然在高唱杀人,从教育层面来看到底该做何感想······ 但大家好像懒得管这件事,会场热度愈来愈高。

顺带一提,最后一名组员魔境院喰饿=道郎,没SOLO半句RAP,只在到那边配合音乐摇些耍帅POSE。

虽然不知道他到底是来干么的,但在一旁看会觉得他像舞者一样帅气,很不可

思议。

连背后的火都变大了,那四人被火光照得只剩剪影。

最后终于——

「······多谢(Fuck yo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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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比出中指后定格,演奏戛然停止。眨眼间就表演完一首歌,GMK等人受到大伙热烈喝采。某人边等这群兴奋的学生拍完手——

「哎唷?大家还没断气吗?既然这样就再补一刀。下一首是——」

那人正要喊出歌名时,事情就发生了。

「······」GMK的话突然没了,她开始摇晃起来

——眼冒金星转啊转!啪当!

GMK常场倒下。

「「「GMK————!?」」」

学生们发出多重哀号,余音缭绕。

GMK仰天倒地——炼子「嘶咕——······嘶咕——······」地浅浅吸气,再也起不

来了。

有人小跑步过去,久琉宫确认完炼子的情况后愣愣地吐了口气 她朝那些关心安危的学生们挥舞铁管——

X X X

炼子被担架抬走,炼狱营火晚会如火如荼地进行下去。鬼吼鬼叫唱了校歌、接

娱乐的苦行洗礼、观赏风纪委员们跳炼狱营火舞。

接著总箅迎来最后一项活动。

精疲力尽的学生们将要面对的是——

——很普通的土风舞。

伴随著令人熟悉、不快不慢的音乐,大家围成一圈跳起舞来。

真的没什么,只是很普通的奥克拉荷马混合舞(注9)而已。老师和风纪委员也

参与其中,男女生互相牵著手、大家和乐融融地踏著舞步。

「······呼啊。」

大家都在跳舞,有名女学生却大剌剌的将手交叉在胸前以示拒绝,走的时候还不时穿插几声呵欠——像在隐藏什么似的,此人正是红羽锐利。

轮到要跟她跳的男生全被这种态度搞得很狼狈,一被瞪就缩头,满脑子问号地换去跟下一个女生跳。就这样一直重复。越看越觉得悲哀。

眼下又来了,锐利慢动作松开手并说了声:「·····累」,她揉著眼皮——

「你在干么啊?来跳舞吧。」

下一个男生是京铺,他毫不犹豫地牵起锐利的右手。

锐利全身震了一下,她像被人敲了一记似的看向京辅。

「·······啊。」

那只手本来想抽离,但京辅紧握不放。

锐利指甲前端的装饰陷进对方手里。

——然而,仅止于此。指甲前端并不会斩开京辅的手。『暗杀者』锐利暗藏著几

把伪装成彩绘指甲的日本刀。

然而那柬西现在并未著装。三个月前,锐利为了救遭杀人犯围剿的京辅自曝凶

器,所以没办法继续使用下去。

『隐藏的喑器一旦被看穿就失去意义。』锐利曾说过这句话。

尽管如此,她还是无法忘怀装备刀具的手感吧——被京辅牵住的锐利低垂著脸,没办法静下心来,整个人坐立难安。

舞步也很生徽。

京辅不自觉露出一抹苦笑,锐利半睁著眼瞪他。

「······干么?」

朝那对越过肩膀瞪来的锐目看去,他答道:

「没啊,只是想说这家伙不太会跳。」

「······蛤?什么意思,讨打喔?」

「不是啦。我觉得这样很可爱。」

「······!?」

锐利的脸一口气涨红。那张脸原本懒懒的,但现在却很开心、表情柔和——才刚这么想而已,臭脸马上又回来了,她「······哼」地转过头。

「······你、你在说什么啊。白痴喔你?花心鬼。」

她直盯地面、语带不屑地咕哝著。

「花、花心······别讲这种听了会让人误会的话好不好。」

「······没差吧?我只是把事实说出来而已。」

对话到这就没下文了,京辅他们两人就这样默默跳著。

四周布满火炎产生的热气,锐利柔韧的手指在发热,薄汗微微渗出。

在这片橙光映照的星空下,两人指节交握不到二十秒。

「那就待会见啰?」

稍微行了个礼,舞泮再次换人。正当手快要放开的时候······

「······对不起,京辅。」

锐利用几乎快听不见的声音轻声说著。

「······咦?什、什么事——」

京辅正想问她,但跳舞的人流硬是冲散他扪。

牵著下一位舞伴的手,京辅看向锐利所在之处。

她的手又叉回胸前,全身散发著一种『少来找我讲话』的氛围。

「呵呵。晚上好,锐利小姐。能和我跳支舞吗?」

「我·拒·绝。」

「啊噗!?」

某个舞伴笑容满面地朝她伸手——是绅士,锐利想都不想就踢了他胯下。

绅士按著中腿的胯下、不支倒地。

锐利烦躁地「······啧」了一声,她一个人走掉。眼神似乎不想和京辅对上,撇

向——旁的脸还是一如往常不爽。

X X X

「好烫!?」

营火晚会结束后便是洗澡时间。

才刚踏进浴池,京辅就被水烫到跳脚。

脚趾火辣辣地剌痛著。可能已经烫伤了。

冼澡水的温度有六十六度。京辅索性放弃泡澡,跑去开莲蓬头试试——「烫!?」

这边的水也太烫死人了,京辅痛苦甩掉身子。

杵在大得过分的澡堂中央,他茫然了。

「······这下该怎么办啊。」

原本想畅快冲掉这身臭汗,但水实在太热了,想开开心心洗个澡也没办法。总 之先拿浴巾沾点水擦擦身体好了 ——打定主意后京辅再次走向浴池,就在这时发生了插曲。

「不好意思唷-打扰一下啰?」

入口处的门喀啦喀啦地开了,有人进到澡堂里来。

那是宛如天籁、音质乾净的女声。不过这里当然不是男女混浴。

而且这声音好像在哪听过。三个月前曾经听过一次所以有印象。

无杂质的透明玻璃——或是会让人联想到冰冻的河水,十分清亮的嗓音淸晰时听起来真的很美,美到令人汗毛直竖。

京辅浑身僵硬,血色逐渐从脸上褪去。

······有种不祥的预感。不祥到了极点。

「呀吼,京辅。让你久等了!我是可爱的炼子宝贝唷-呵呵呵。」

顶著超现实的傲人美貌,褪去防毒面具的她就站在那。

身上只裹著一条浴巾,模样大胆。

「等······你来这干么啊!?这里可是男生专用的澡堂耶!?」

银白色发丝悉数扎起,炼子笑咪咪地看著裸体京辅拿脸盆遮住重要部位。

未经排气口的笑声自樱色美唇逸出。

「呵呵。问我来干么的,这还用问吗······难得有机会两人独处,我来找你做些独 处时才能做的事啰,京辅?」

空荡荡的大澡堂回荡著炼子妖艳的话语。

洗澡时间是按房间分配的,京辅住单人房所以一个人洗。

炼子与生倶来的杀意只对京辅一人停摆。

也就是说当下仅剩他们的话,就算把『安全装置』黑色防毒面具脱掉,炼子也

不会做出杀害行为。

「我特地去拜托久琉宫老师帮我解开面具的。一点也不想错过这个机会唷?就让

你尽情品尝下······我会用我的魅力把你迷得神魂颠倒。不是从心,而是从你的身

体开始。呵呵呵。」

「·······」

久琉宫这浑蛋······京辅恨恨地唾骂她。

——你明知会这样,还故意解开她的安全装置对吧!?

京辅环视澡堂寻找避难地点,炼子则慢慢朝他靠近。

裹著一层薄浴巾的肢体极度蛊惑、令人头晕目眩,就算拚命移开视线还是无法抵抗那股吸引力。

胸部的丰满程度自然不在话下,接著是两道弧度极大的曲线,还有比浴巾还要雪白的肌肤。将一切衬托至魅力超凡的脸庞更是美到完美无瑕······

「呜······别、别过来啊啊啊!」

京辅转身逃避炼子,他冲进背后的浴池里。

一时之间水花四溅,剧烈疼痛感袭向四肢百骸。

他拚了命咬紧牙关忍耐。那种感觉就像遭受火刑一样,但多亏有这些,涌上心头的烦恼自此消失得无影无踪。

京辅背对著炼子、双目紧闭,他在浴池里盘坐入定。

「······这是在干么呢?跳浴池可是违反规矩唷。应该先浇水冲冲身体,然后静静

地滑进水里才对。」

某人先是捡起京辅丢下的脸盆,然后就听到「啪唰」的冲水声。

她一点都没有被烫到的样子。接著炼子就这样浸到浴池里,边带出一圈圈和缓

的波纹、边靠近嘴里念著般若心经的京辅。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

「讨厌······别那么害怕,明明就没什么好担心的。我才不会突然扑倒你然后把你 吃掉好不好。这种事是很讲究过程的对吧?首先应该要缩短彼此的距离才对啊。不管是心的距离、还是身体的距离······」

京辅后方「咻」地传来某样东西脱掉的声音。

······这是什么?答案根本连想都不用想。炼子身上只有薄浴巾一枚。那东西掉了就表示——

「······!?」

被热水烫走的烦恼在瞬间复活,像涌泉一样爆发出来。

心跳失控——好想转头。现在就想转。

尽管如此京辅还是拚命拉住理智,眼睛闭得更用力了。此时从背后······

「姆咕-」

「呜嘎啊啊啊!?」

——炼子抱上来了。

京铺崩溃惨叫,炼子见状调皮地笑了。

「呵呵。这样一来我们身体的距离就是零啰······如何?舒服吗?我很舒服唷,

京辅。你的背好结实,感觉好舒服······这样贴著你啊,强而有力的心跳声不断传 来······怦咚······枰咚······啊······好想快点让这个心跳停止!我不想把它让给任何 人!不让给其他人,我想亲手······把你的心脏(心)破坏掉喔?」

她凑到京辅耳边耳语,接著加重手中力道。

绕在京辅脖子上的手倏地收紧,挤在他背后的两颗球压到变形。

除去一切阻碍后,炼子的胸部舒服到令人难以置信。软软的,理性瞬间飞到远 万······糟了。这样下去真的要飞上天了。

必须把炼子撞开、做些抵抗——想是这样想,身体却像根冰棒动弹不得。炼子朝京辅耳边吹气,声音妩媚地轻语:

「吶,京辅······人家身体好热唷。被毒岛注的毒是不是还残留著啊?里面在隐隐

作痛······最爱的你在我眼前裸体,感觉愈来愈麻了。脑子好像快融化了说······」

说著,炼子动起身体。

贴在京辅背上的肉团开始慢慢磨蹭。

二团丰满肉球被夹在中间,随著肌肉起伏挤压变形、上下左右地刷著京辅的背。

除了胸部,炼子连脸也加进去一起磨蹭,她「啊呼」地吐出一口煽情热气。

『咿······好热······停下来······快让它停下来,京辅······用你的手、陕快······ 嗯!」

「——」

炼子渴求著,京辅这边则是不发一语。他一直保持沉默,气息变得愈来愈紊乱。随著身体摆动的速度愈来愈快,摩擦他背后的两粒尖端也——

(啊啊······我不行了。这样下去可能会死。)

京辅终于突破临界点。

失去光泽的眼朝天花板望去,嘴边带著浅笑······

——鲜血狂喷。

靠近浴池的墙被染红一整面。

四肢逐渐虚脱,接著他啪唰地浮了起来。

泡在水里的脸渗出红色鲜血。

「京辅!?呜哇啊啊啊,京辅他······京辅他······鼻血狂喷昏倒了!」

炼子叫得像杀鸡一样,那叫声听起来好遥远。

脸泡在水里、鼻血啵啵啵地冒著,京辅的意识正迅速远离。炼子慌慌张张地抱著京辅离开浴池。

因为这样,京辅的脸又被牢牢挤进两团肉球里——

「——噗呼!?」

「京辅————!?」

血继续喷,尖叫声响彻云霄。

京辅的记忆就此中断。

X X X

「刚才还真惨,真是······」

约半小时后——平安恢复意识的京辅离开保健室回自己房间去,一个人走在空

荡荡的走廊上。他边调整塞鼻孔的卫生纸边嘟嚷著。

「炼子这家伙也做得太过火了······真希望她稍微自爱点。」

才刚说完,澡堂里的事就活色生香地在脑内重现·····

「不行不行,不可以去想那个!继续失血下去就糟了

大力甩甩头,他将那些画面甩开。

刚才到底喷了多少血啊,有点贫血的感觉。

眼下京辅只想早点回去休息,正当他打算加快脚步时——-

「哎呀哎呀哎呀~?这位不是刚洗完漂的神谷先-生嘛!」

在楼栋附近的转角处却遇到麻烦人物。

是绅士+宇佐见+大野木三人组。他们也下夹著运动服和浴巾、身上穿著制服,大概等一下要去澡堂吧······一撞见京辅,宇佐见和大野木就动作迅速地围住他。

「唷,神谷。只有你一个人还真稀奇啊。还有那是啥,那个塞鼻子的?洗澡冼太 热血液逆流喔?哈哈哈,好逊!真够拙的,哈哈哈哈哈!」

「嘻、嘻嘻······贫血就要吃肝脏······挖你的肝脏、给你吃······嘻、嘻嘻嘻。」

大野木指著京辅鼻孔里那撮卫生纸笑,宇佐见则从背后挠著他肝脏附近。绅士在一旁摆出别有用心的表情。

「哎呀,幸会幸会。之前参加定向越野赛时蒙受你们诸多照顾了。是的,诸多照 顾······呵呵呵。洗澡洗得还愉快吗-?」

绅士脸上笑咪咪的,但他眼底一点笑意也没有。

他在七道赎罪定向越野赛时被痛扁了一顿,还把大罪卡搞丢——之后又遭毒鸟 调教、被锐利踢下体,想必累积了不少压力才是。

(惨、惨毙了······这几个家伙一副很想杀我的样子。真够衰的······)

京辅嘎唦嘎唦搔著半乾的湿发,硬逼自己挤出一个讨好笑容——

「不、不错啊······泡起来挺不赖的。虽然很烫就是了。你们也注意一下别被烫伤

啊?那我就先失——」

「别急别急,先别急著走嘛-」

本来是想逃走的,但路都被挡住了。左右被墙壁和大野木占据,前后遭绅士和

宇佐见包夹,京辅的心渐渐狂跳起来。

「喂、喂······洗澡时间就快过啰?」

「别担心,神谷先生。很快就会结束的······呵呵。」

绅士说著,抱在身上的运动服堆往大野木手里。

接著他空手抓住浴巾两端,再搁到僵硬的京辅脖子上——

「因为和锐利小姐有约在先,所以我不会对你出手唷?不出『手』······吶。」

浴巾在喉头交叉,绞杀魔(Strangler)眯起那对淡茶色瞳眸。

——完了。京辅察觉对方企图,但绅士动作更快,握住浴巾的手就要用力——

「你们几位在这里做什么来著?」

突如其来插入一道声音,所有人的动作瞬间定格。

仔细一看,绅士正后方—咫尺之处站了位蜜色秀发的女学生。别说是风吹草动了,连脚步声都没人发现。

似乎是趁京辅他们全神贯注在绅士手上时,在那几秒间出现的······

「呜哇!?」

绅士吓到,他放开浴巾并向后弹开。

某人灵巧闪身过来,那名女学生——那名美少女手臂上绕著一圈写有『风纪委

员』字样的黄色臂章,她像在保护京辅般跟绅士面对面。

「诸位一年级生晚上好。初次见面。我是三年八班、担任风纪委员长的纱魔夜沙

姬来著。望各位往后能放在心上。」

「纱、纱魔夜学姊······」

京辅说著睁大双眼,纱魔夜则回他一个泰然自若的笑容——

「别来无恙,神谷先生。这边这几位可是你的朋友来著?」

她依序将绅士、大野木、宇佐见审视一番。

「咦?啊啊,不是······与其说是朋友嘛,其实是······该怎么说呢——」

「是朋友!我们跟他是朋友唷!呵呵呵。」

京辅还在吞吞吐吐,绅士就撒了个漫天大谎。

「······朋友、来著?」纱魔夜显得狐疑,绅士朝她用力点点头:「没错!」 接著又拋出一个平易近人的亲切笑容。

「初次见面,学姊。我和神谷先生一样就读一年A班,我叫早乙女绅士。话说您还真是位美丽的淑女啊!因为太过美丽,见到您的瞬间还以为女神降临了呢。」

「哪儿的话······」

绅士那口白牙亮晶晶地闪了一下,纱魔夜伸手抚上脸颊、面露喜色。

······绅士这家伙又开始灌迷汤了。

紧接著,大野木搭上这台顺风车——

「我也是好友!我是跟他很要好的大野木荒太!纱魔夜学姊,万拜了!(注10)」 鬼扯淡地自我介绍一番,他摆出谄媚得要死的无赖笑容。

气氛紧张的走廊摇身一变,现场一片祥和。

「唔呼呼。是这样没错呢?几位如此要好,真令人欣慰。」

纱魔夜微笑,状似满足地点头。

接下来好像突然间想到什么而开口 :「话虽如此······」

「为何要绞断好友的脖子呢?」

——下一秒,声色倏地变调。

气氛再次紧张起来。腔调虽然跟刚才没什么雨样、依旧如此柔和,但语气里透露著强硬。绅士和大野木的笑容双双僵住。

「咦?讨、讨厌啦学姊······哪有绞他——」

「刚才都做了不是吗?」

「······是、我做了。纯粹闹著玩的——」

「但你在绞他没错吧?」

「······是、我在绞他。」

闪烁的言词被人一来一往、快刀斩乱麻地破解掉,绅士的视线在游移。

纱魔夜左手扠在腰际、右手竖起食指——

「听好了,早乙女先生?无论理由为何,你想绞杀神谷先生是个不争的事实······ 动机是其次,你的行为才是问题所在来著。请你自制、自肃、自戒!这次念在你是 初犯,我就睁只眼闭只眼······下次再犯的话,我可是会对你采取因应处分喔——明白了吗?」

被人预先来个下马威,绅士垂下头说:「······非常抱歉。」

手放了下来,纱魔夜满意地点点头。

「唔呼呼。你能明事理就再好不过了。暴力是不对的······没错,暴力万万不可。 不论理由为何——」

〔嘻、嘻嘻······学姊的内裤······风纪委员也是黑色条纹······嘻嘻嘻。」

就在这时,绕到纱魔夜身后的宇佐见掀起裙子。

那条内裤连京辅也看得——清二楚,裙子掀得老高、脸也靠得很近——

「咕嘎!?」

下——瞬间,宇佐见的脸遭室内鞋鞋底踢中。

矮小的身躯被踢飞,血沬飞溅出来。

他在走廊上翻了至少十公尺远,过一阵子后终于停下。

——现场气氛顿时冻结。

「······纱魔夜学姊?」

避开被打飞的宇佐见,京辅紧贴在墙壁上,他拉回视线。

纱魔夜若无其事地收回那只超高速左脚并站直,她无言地伫立在那。接著「唔呼呼」乾笑起来。 丨

「······哎呀?哎呀真是的-?看看我都做了些什么,一不小心就下意识反应······

真是失态。我并没有恶意唷?没有任何恶意来著!」

宇佐见仰躺在地,断掉的鼻子流出鲜血、浑身抽搐······失神得很彻底。这记后

踢的威力还真不是盖的。

和大野木「「咿!?」」了一声,纱魔夜朝面露惊恐的他们解释道——

「刚才那位先生站在我背后都不出声······所以我的身体不自觉条件反射、当下对 似进行排除来著。也就是说,刚才的事完全是个意外!是意外唷?绝不是为了踢他才使用暴力!所以······」

‘「可足学姊······你刚才不是说过,不管有什么理由都不可以使用暴力 」

「——你说什么来著?」

「咿!?我、我我我我、我什么都没梭喔喔喔喔!」

回嘴的绅士跳到大野木身上。他们两人抱在一起发抖,像是要安抚他们似的,

纱魔夜语调温柔地说著:

「用不著害怕,我不会伤害你们来著!以前的我确实是『杀人姬』。但我现在已

经诞生了。我不会杀人、更不会吃人,不会再恣意使用暴力的!我不会把人吊起来活活刨成细丝,也不会用电钻在头盖骨上开洞后倒入盐酸。更不会把人细心处理后放血、肢解完拿去保存,要吃时煎一煎炸一炸!还有、还有——」

「······什么?」

纱魔夜热切地说著,但绅士和大野木怕得要死,他们向纱魔夜下跪道歉后加速

逃离。此时的纱魔夜圆睁著眼,他们绕过她来到宇佐见身边抬起他,接著一溜烟地逃了。

「真、真过分来箸······我明明就说不会对他们怎样了。真是些失礼的家伙!」

纱魔夜手扠著腰际。一脸气呼呼的,不过绅士会有这种反应一点也不意外。

可以的话京辅也想马上逃离这里。

(什么啊,身体不自觉反射······太恐怖了吧。根本已经是杀手等级了啊。她之前干过的杀人案一定也很凶残。真不想跟她有太多交集······这家伙······)

X X X

「真是场无妄之灾呢,神谷先生。」

京辅走在纱魔夜身旁,纱魔夜则充满同理心地说著。

因为纱魔夜的提议,他正让她护送回房间。

「说得没错······」苦笑后,京辅悄悄叹了口气。

要说灾难,眼下正是场灾难。

〔······她不会对我怎样吧?好歹也是个风纪委员长,应该······不需要担心吧?) 刚才的事不受控制地浮现在脑海里,他不自觉窥视起纱魔夜的脸色。

走廊上没有半个人,四周静悄悄的。是他多心了吗?总觉她在绕远路,刻意带

他走人烟稀少的地方·——

「神谷京辅先生。」

「是、是的——?‘」

突然被人叫到全名,不由自主就答了。

那对翠;玉色双眸定定地端详著京辅。

「······!?」京辅紧张到无法呼吸,她朝京辅眨了眨清澈眼眸——

「你······曾经杀过十二个人对吧?」

她问了。声音听起来依旧优雅,但口气狐疑。

感资就像在问——你真的杀过十二个人吗?

「咦。是有杀过、啦······怎么突然问我这个呢?」

京辅的背冷汗直流,他出言询问。

货际上他一个人也没杀过,他是蒙受不白之冤入学的,但这件靡只有熟人知道,他并不打算讲明。

京辅企图蒙混过去,纱魔夜朝他说了声:「······没什么。」摇摇头——

「你明明杀过那么多人,个性却如此正经。就算走在这种偏僻的地方,也没什么

奇怪的举动。」

嘴里说著,纱魔夜呼了口气。这条路你果然有挑过——并非是纱魔夜想对京辅出手,而是纱魔夜想确认京辅会不会对她出手。

京铺心想难关已过,他看著纱魔夜的侧脸。

据闻杀过二十一人的『杀人姬』、这名少女正以清澈的双眼直视前方走著。

唇办间逸出的话像在自言自语。

「听说那些犯下集体杀人案等异常罪行的人们,大多是在极端异常的环境下成 长。例如曾遭受过严厉的虐待、毒打,承受过肉体暴力、性暴力,欠缺关爱······这种异常的家庭环境容易引起精神异常,进而演变成异常行为——似乎是这样来著。 事贤上,那些在犯罪史上恶名昭彰的杀人魔们,还有被这所学校接管的人大多都是这样。听完大家的过往,尽是些我这个局外人也难以下咽的故事。」

但我——她将手搁在胸前,继续说著。

「我跟他们不一样。我的家庭再平凡不过来著。父亲是纯日本人,母亲是有法国 血统的美国公民······夫妻感情非常和睦,他们用爱呵护我这个独生女长大。虽然父母都忙著工作,出差和搬家次数也很频繁······但我生日那天他们都会请假,为我庆生。他们真的是无可挑剔、天下最棒的父母来著。多亏他们这么养育我,我才能身心健全,跟大家也相处得很好。真的是······非常棒的两个人。」

闭上眼诉说的纱魔夜看起来很安详,可以感受到她对家人的爱。

正因如此才叫人更害怕。按行前典礼时久琉宫的即兴发言来看,纱魔夜连那样

的父母亲手杀了。

如果生长环境有问题的话还有迹可循。

但连纱魔夜自己都说家庭环境十分正常,照理说正常家庭的小孩子不会有什么

不满。

······既然如此,为何?是什么东西扭曲了纱魔夜,进而衍生出杀人行为呢?

京辅的疑问才说出口,纱魔夜就意味深长地笑了—

「在那之前我要先问问——你喜欢你的家人吗?」

「嗯······」

被问到这个问题的瞬间,京辅脑中浮现出某个少女的身影。

虽然彼此有半年以上没见了,但她的身影、声音、举手投足、气息、料理的味

追、笑容、这一切的一切全都

鲜明到无以复加,深深地印在脑海里

他们的离别更让京辅感受到对方是如此重要

「······是啊,我很喜欢。我跟纱魔夜学姊一样,父母也是忙到不行。家里有个小 我两岁的妹妹,我很珍惜那家伙。」

「哎呀,是这样来著?恋妹情结是吧。」

「哈哈······可能吧。我一直给她添麻烦,在她面前头都抬不起来了。」

讲的人自己也不好意思,京辅搔搔脸颊。想想,在学院内谈起家人,这还是头一逍。或许正如纱魔夜所言,大家各有各的难言之隐······

像资铺或纱魔夜这样、成长环境跟父母都很平凡的大概只有一小撮人吧。

「唔呼呼。看样子我扪还挺像的来著?」

纱魔夜可能也在想同一件事,这句话是笑著说的。

「说、说什么像不像的······」

——玩笑别开太大啊。

京辅是一个生长在平凡家庭的普通人。不是杀人魔。

虽然两人都生长于平凡之家——但他本质上就与『二十一人残杀公主』纱魔夜

迥异。话虽如此,他不可能把事情全盘托出······

京辅不晓得该怎么办才好,纱魔夜抬起那对灿烂的眼、深深地注视著他。

「神谷先生······我对你产生兴趣了。我觉得你跟其他人在『某些地方』有不同之 处。我想多了解你一点······也希望你能告诉我。」

「————」

京辅说不出话来,整个人僵在那。

默默注视他一会儿后,纱魔夜唰地挪开视线······

「······好了,乖孩子差不多该上床睡觉来著。」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她指向眼前的单人房——指向京辅房间

「我也差不多该去洗澡,先在此失陪了?」

「啊······好、好的!劳烦你特地送我回来,非常感谢。」

京辅不知所措地鞠躬,纱魔夜淀放笑意。

「别那么客气。唔呼呼······下次再聊吧?我很期待来著。今晚就让身体好好休息

一下,明天也要加油喔?再会了,神谷先生。晚安。祝你有倘美梦——」

她拉高裙襬行礼,之后翩然离去。等到那背影消失、脚步声也听不到,京辅才继懈下来。

「哈啊······跟连续杀人犯独处······这种事真是够了。寿命会缩短。」

自从她问了『你杀过十二个人吗』,京辅就一直处于如坐针毡的状态······还好熬 过去了。不过她似乎也对京辅起了诡异的兴趣,聊半天还是没搞淸楚纱魔夜的杀人动机。

「是说,居然还有两天啊······第一天就这样了,往后的曰子铁定难过。拜托了,

别再有麻烦事上门!」

边祈祷著,京辅往床上一躺。

他的身心状态都已经到达极限,很快就进入梦乡——

炼狱更生学院『林监学校』。

宛如地狱的第一天总算平安〔?)落幕。

注1:面具(Mask)与麝香(Musk)日文同音。

注2:出自《天空之城》,反派穆斯卡大佐眼睛被闪光闪到时的台词。

注3:山林间野兽长年踏走所形成的道路。

注4:原文作「フアッ!?」,曰本男同志成人片《仲夏夜淫梦(真夏の夜の淫梦)》中男优被谜 之液体喷到脸时出现之特殊惊叹词。

注5:瞄准对方下颚的四十五度角跃进攻击。动作类似羚跳跃,故名羚羊拳。

注6:出自《北斗神拳》的哀号声。

注7:安德烈,罗曼诺维奇,齐卡提洛。俄罗斯籍连环杀手,因大部分受害者均在罗斯托夫州, 遇害而有「罗斯托夫屠夫」、「罗斯托夫撕裂者」等称号。

注8:漫画《美食猎人》、主角,汉字写作「虏」。

注9:男内女外围城一圈跳的土风舞。

注10:《仲夏夜淫梦》出现的经典台词之一。男优想表现角色当时紧张害怕的感觉,故意把「万事拜托了!」讲成咬字不清的「万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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