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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出生随后的奋斗记

网译版 转自 轻之国度

翻译:おう

——详情略去,我转生到异世界了。

据某女神所言,那里好像是把魔法的力量视为绝对的世界。尽管说明敷衍让我不安,不过她好像会给予我外挂能力。

在初三的秋天,我为了从欺凌中逃脱而五年间闭门不出。我对未来不抱任何希望散漫地活着。

就算你突然对我说『讴歌第二人生吧』……

我所期望的是平稳的日常。

离开没有人心的家伙们。

整天埋头于动画片和游戏直到睡着,这种自甘堕落的生活才是最棒的活法。

所以我决定了。

我在异世界也要家里蹲,懒惰贪生。

为此,好好运用这外挂能力什么的吧!

于是,我出生了——

我注意到,模糊的视野中好像有谁在呼唤什么。我正想有没有办法听清时,突然声音变清晰了。

「国王陛下,他是个健康的男孩子哦!」

「喔!姬泽洛特,你做到了!」

我的身体被某人抱起。

然而我什么也看不到。视野模糊分不清谁是谁。

我想着有没有办法看清楚,向眼睛注入力量。

突然视野清晰起来。

有位时髦的叔叔,金发,面庞轮廓清晰,像好莱坞帅哥演员一样。他还穿着像是异世界动画里那些奢华的服饰。

帅叔叔抱着我走路。

「如何,姬泽洛特。他长得很像我们,是个漂亮的男孩子。他头发和眼瞳的颜色与汝一致,还有,左胸显现了〝王纹。好像他确实是余的孩子。」

他把我轻轻地递给一位极品美人。她黑发黑瞳,年轻,肌肤雪白,面容过于端正令人不快。

真不愧是帅叔叔国王,有一位年轻美妻呢。

「真讨厌。我不可能出轨的。」

这两人表面上和和气气实际上是不是关系不好?

总之,我好像转生成了某国的王子。

如果是八男即使家里蹲也不会被抱怨吧,我如此思索,国王抱着我向其他房间移动。

怎么进了那么恐怖的房间啊?

窗户被厚重的窗帘遮盖,烛台安置在房内各处,其上烛光摇荡。宽阔的房间地板上描绘着魔法阵,其中央放置着一张木制的婴儿床。

「久等了,陛下。我们准备好了。」

于是穿着黑色长袍的老爷爷狰狞一笑。好恐怖。

「嗯。那么拜托了。」

我被交给长袍老爷爷,放躺在婴儿床上。

老爷爷拿出了手掌大小的水晶球,口中咏唱某些咒文。不久后他突然睁开眼睛。所以说好恐怖啊。

然后,水晶球一闪释放出耀眼光芒。喔,好耀眼。

水晶球不断震动,似乎要从手掌中掉落,明明是室内却突然刮起暴风。

「发……发生什么了!?」

父亲,非常惊慌。

不久后异常现象平息。

「嗯……嗯嗯……这……是!?」

「怎样?王子的最大魔法等级是?」

看来,现在好像是在测定我的魔法等级。

根据某女神的说明,这个世界的人出生时无论是谁都具有使用魔法的才能,而且资质在出生的那一刻,就决定好了。

最大魔法等级,是人们一生中所能到达的魔法等级最大值。

无论怎么努力,也突破不了它。

「毕竟是余和『闪光公主』姬泽洛特的儿子。40……不对,考虑到这不可思议的现象,具有超过50的资质也不稀奇!」

父亲,十分激动。

最大魔法等级的历史最高值我听过说明好像是77。挺好记。那家伙好像被尊崇为大贤者。一般超过30就非常厉害。即使是平民之后升级甚至可以成为贵族。

然而。

「……是2。」

「嗯?你刚才说了什么?」

「王子的最大魔法等级,好像是2……啊,而且什么属性也没有表示。只能使用结界魔法。」

根据说明,这个世界的人出生即决定了『属性』。

【火】【水】【土】【风】基本四元素 ,还有【光】与【暗】。有其中的一个或数个,便可使用该系统的魔法。

不能使用和自己所持属性相异的魔法。

好像只有结界魔法是例外,不过没有相关说明。

水晶球中表示出【02】/【02】。其他什么也没有。

「啊,不过呢。实际魔法等级也是2。出生便达到了最大魔法等级,不愧是王子啊!」

老爷爷流着冷汗补充。

然而,国王浑身发抖,大声怒吼。

「蠢货!出生时魔法等级2可并不稀奇!2……最大是2?而且没有属性?这种垃圾可是借我的种、闪光公主的肚子出生的吗!」

老爷爷吓得腰一软。

「先等等?『米迦水晶』坏了。嗯,一定是这样!」

老爹,十分拼命。

我也这么想。测定器很可能状态不好。

某女神交给我的外挂能力虽然不明,但即使它和最大魔法等级无关,再怎么样等级也不会是2吧,这可是2。

「可……可是无论是现在还是测定前做准备时,我试过都没什么问题——」

「马上拿别的水晶过来!」

老爷爷连滚带爬冲出房间。

一段时间后,老爷爷和其他几位身穿长袍的男子进来了。其中一人抱着篮球大小的水晶球。

同样的仪式开始了。

结果也相同。

老爹,眼中的高光消失了。

大概我也在他眼中消失了。

「余今日出生的儿子,莱茵哈德……死了。」

嗯?

「是死胎。对吧?」

他用锐利的眼神环顾四周。

糟糕,那眼神是认真的。什么?我刚转生就要被杀了?外挂能力呢?说过给我了吧?嗯……原来没有吗。是吗。

转生后还没过一个小时,依靠外挂的家里蹲生活梦想好像就受挫了……

我只能悔恨地『哒』『呜』表现愤怒。

「嗯?不过好奇怪啊……为什么不是【2】,而表示为【02】?」

在我身边,长袍男子中的一人如此嘟囔——



天界某处。

让〝他-转生的某女神和她的同事在聊天。

「怎么情况很糟糕的样子?我的确给外挂能力了啊?」

「啊,忘记赋予属性了。」某女神吐舌卖萌。

「那么很糟糕吗?」

「没事吧。魔法等级我随便给到顶了。」

她感到吃惊却也没怎么在意,就这么对付过去了。〝他-的最大魔法等级和实际魔法等级的确给一下设定地很高。

〝他-的魔法等级不是2。

魔力等级测定水晶只能表示两位数,这即是〝他-的实力没有被正确衡量的原因。

真正的魔法等级是——

【1002】/【1002】。

真的随便过头了——



我被悄悄移动到其他房间里。这里有五位大叔。

一位是我在这个世界的父亲,根据谈话,他是吉尔克·奥尔提亚斯国王陛下。我把其他伟大的人看作路人。

「此为余的决定。这种残次品王子会让我为臣民嗤笑!」

「可是陛下,就算伪装为死产,那让谁来对王子下手?臣下不胜惶恐……」

「唔。确实让臣下对王室的人亲自动手是个问题吗?」

我注视着争执怎么杀我的异常事态。虽然直到刚才还有一位叔叔为我祈求饶命,但他已经被要求退下了。

父亲大抵如此,母亲也骂『这种垃圾是我儿子简直是黑历史』。

虽然前世身边也没什么好人,可直至转生还要面对人性的丑恶。

人类果然是垃圾啊。全部烂到根子里了。

不过,坐着(实际上是睡着)等死可不像我。

也不是留恋刚出生而迎接的世界,但死亡果然很可怕。即使被认定为如杂草一般贫弱,也应该存在变强后享受家里蹲生活的方法。

前世的我该说是玻璃心或者说是心如薄纸,但也许是转生的影响,我现在相当积极。

我绝对要活下来!

因此,我决定为了生存开始思考。

我望着天花板思索。

使用魔法需要魔力。

而一个人所能使用的魔力总量,由实际魔法等级决定。大人们讨论怎么处理我时,有提及到这方面的事情。

推测交杂而我简单理顺后。

可以使用的魔力量,好像直接与魔法等级的平方成比例关系。等级2是等级1的四倍。假使有人魔法等级1000,就会是等级1的百万倍。厉害。不过四位数果然不可能存在呢。

然后,测定结果好像说明我是等级2的杂鱼,而且没有属性,只能使用结界魔法。

某女神大人,真的别欺人太甚。给了我什么外挂啊。好好工作啊!抱怨也没用,我把握现状转换思维。

首先,结界魔法是什么,从这里开始,前路漫漫。

我脑中模糊的印象里,『结界』是有透明的墙壁包围的一定领域。用符纸之类展开制成。

然后,那里面会发生不可思议的事情。产生巨大的能量、爆炸、探知他人入侵。

我想,首先我为了生存必须熟练使用这个魔法。

所以,赶快尝试吧。

话说这里还真吵。

「魔法等级2吗,一发火球也打不了?」

「原本就不带属性只能用结界魔法。」

「结界作为辅助挺不错。可如果不能赋予属性可没有用啊。」

刚有点干劲就这么说吗。

我也想抱怨一句,但我是婴儿,只能仰躺着说些『哒哒哈呜』。

「结界需要相应的魔法,王子连小型结界也施展不了吧。」

我眼前,漂浮着一个透明的方盒。

好歹试着做了一下……挺简单就做出来了哦?

国王他们没有反应,别人看不到的样子。我能看到个大概。

「即使张开小型结界,以王子的魔法等级,几分钟也维持不了吧。」

我盯着透明的箱子。放了一段时间也完全没有消失的迹象。

话说,这个不花魔力吗?制作结界的时候身体深处突然有种好像魔力被消费掉了的感觉。

「如果有什么特异本领就好了,比如说移动结界之类。」

先试试吧。

「啊,别开玩笑。结界是固定化的领域。没办法赋予到剑或者铠上,不可能自如移动。」

结界可按我的想法在空中超级顺畅地行动了哦?

好像操控花费了一些魔力。不过,我魔法等级2操作起来毫不费力。没觉得疲劳反倒是非常开心。

这箱子不是结界?

但是按这个世界的规则,我只能使用结界魔法。不过说起规则,结界能移动也很奇怪。如果这个成立那么那个就不成立了。唔……

我想着各种事情的同时随便地移动箱子。

「哒?」

箱子与墙壁剧烈冲撞。

粉碎消散的——是墙。

「怎……怎么了!」

「墙壁突然……」

「爆破魔法!?」

「贼人!?莫非是魔族余党!?」

闹出大骚动了,我还是自重点吧。

很遗憾,关于结界的交谈因为骚乱结束了。没办法,先把它当成结界魔法悄悄地继续尝试。

消去结界也很简单。默念消失便会消失。这个好像也几乎不会消耗魔力。

方箱可以缩小如针孔,可以扩大到充满整个房间,好像还可以更小或更大。

形状不是四方也可以。可以制作出薄膜结界,恰好覆盖在形状奇特的花瓶和其栽植的花上。

我尝试驱动那个结界,花瓶和花空中浮游的珍奇现象发生了。又引发了大骚动。

「到底怎么回事?莫非……」

国王用锐利的目光盯着我看。我吓了一跳。

我浑身颤抖,感觉汗水垂流,咽了口唾沫。

怎么办?暴露的话我可能立马丢掉性命。干脆这边袭击过去吗?用透明结界攻击头部一顿乱揍——我的想法怎么杀气腾腾?

总之冷静下来。

我不过魔法等级2的杂鱼,又还不太了解结界魔法,很明显发起突击也会反被讨伐。

这里要观望事态。以婴儿表演应对王的态度。

「哒,呜。」(用闪闪发光的无垢眼瞳盯着他。)

「……唔,什么『莫非』。魔法等级2的杂鱼……而且不还是婴儿吗。一定是防护王宫的大规模结界魔法产生了故障。」

他嘟囔过后,向路人们给出指示。

然后他带着大家离开前往某处了。

我被独自留了下来。

哼哼哼,我的婴儿演技也很有可取之处呢。

我好像暂且脱离了危机,这下可以肆无忌惮地不断摸索结界魔法了。

这次给箱子上色。

红色、蓝色、黄色。以多种颜色制作色阶。按印象得心应手。

尝试想像了鸟。

我拙劣的印象里完全看不出原物,不过上色、展开翅膀后,可以好好地像鸟一样飞来飞去。

你真自由啊。

我仰躺着只能翻身。婴儿的肉体没有力量,手脚无法自由活动,话也说不好。想快点成为大人啊。

嗯?等等哟?如果说结界覆盖的东西可以按想法移动的话……

我把自己全身用结界覆盖,站起来、走、跑。轻飘飘地浮在空中。在一旁看来绝对很恐怖。

我可以活动了,登上窗户向外眺望。

这里似乎建在略微高起的丘陵上,是一个勉强算高的建筑物,可以看到山麓上有城墙包围的中世纪欧洲风格街道。

城墙另一边是茂林,更远处山脉相连。

我突然想起了刚出生时的事情。往眼中注入力量后,模糊的视野变得清清楚楚。

我盯着遥远的彼方山脉。

是这么一回事吧。

如果像望远镜那样放大,山脉的岩壁不就近在眼前了吗。哎呀,这放大倍率好奇怪。

看来,我似乎在眼球上张开了特殊的结界。我意识到这点而消去结界后,风景褪色不能看清。

我再次在眼球上张开结界。只要想『能看清楚』之类差不多的事,视野就和之前一样变清晰了。

比较模糊的印象也可行吗?

那么进行验证。

我顺便为了实现男孩子在视觉上的梦想而付诸行动。

即是『透视结界』。

尽管我明白现在不是做这种事的时候,但我说服自己这一定可以派上用场而开始尝试。

我看着墙壁,不管过了多久还是墙壁。

唔,果然不是万能的吗?

我没有放弃梦想,开始摸索。

然后,我终于实现了梦想。

我在眼前制作四方的板状结界,在墙壁的另一侧也制作了一样大小的四方板(结界)。

将其连接。

眼前的结界如平板设备一般映照出外面的景色。往下倾斜后,外面的板状结界也同时朝下,映照出地面。

透视,成功了。

原来如此。结界魔法,是创造众多世〝界-的连〝结-魔法。

我年龄不足三小时,便参悟了世界的真理。

然后我加以改良,在墙壁张开结界薄膜,墙壁的另一侧也张开一样的膜尝试连接。膜的部分变成了外部的景色。

如果将其在衣服表里两侧张开……不,有问题。这种情况下会因我以外的人也能判明透视状态而暴露。嗯,在眼球的一部分张开膜呼嘶呼……

那之后我睡着了。



两年前,魔王讨伐成功了。

以闪光公主姬泽洛特为中心的特殊部队潜入了魔王城中枢,产生了巨大牺牲的同时消灭了魔王。

举世欢庆,王国人民十分激动而自豪,而只有国王吉尔克·奥尔提亚斯因不安心中一片阴霾。

国民全体追捧姬泽洛特。

尽管王多次上前线指挥,鼓舞军人,但获得赞誉的是闪光公主。

这个世界看魔法的实力说话,但也不是当下魔法等级最高的人加冕为王这么单纯。

因重视血统,周围的人不会允许有人突然突然出头得势。

然而。

虽然吉尔克是国王,但他自己的最大魔法为【34】,和历代国王相比略低。

而且他现在的魔法等级为【17】,青年期已过而停滞不前。一般实际等级不上升的现象,表示为『等级封闭』。

所以谁都说。

国王已经等级封闭了。

相比之下,闪光公主的魔法等级是【41】/【46】。她持有现今上层阶级的资质,年方十七魔法等级已超过40,是难得的人才。

姬泽洛特的老家是下级贵族,尽管近年落魄到被剥夺爵位,也由她的活跃重归荣盛。

王若有所思。

不能让她继续出风头。

此时,被询问魔王讨伐报酬的姬泽洛特,说出了出乎意料的事情。

「从以前开始,我就爱上了吉尔克国王陛下。尽管我深知这很傲慢而无礼,若能予以怜悯,可否请您遂愿。」

周围一片沸腾。

如此便王室安泰,谁也没有谴责她,舆论也尽是赞成。

但是吉尔克感到战栗。

终于要夺取王室了吗。

而且闪光公主人气骇人,又因王妃前年已逝,国王无法拒绝。

那一年,姬泽洛特成为了王妃——

「陛下!不再重新考虑一下吗!」

在距离王都稍远处的山丘上,一位可怕的胡须大汉进入了平时不怎么使用的王城,闯进了国王的私人房间里。他是岁数稍微高过国王的边境伯,格鲁德·詹菲斯。

「那件事已经定下了。决定不可颠覆。」

吉尔克在椅子上坐下,手指按着太阳穴发泄焦躁。

「毫无罪孽的婴儿,只不过没有资质就要被处理掉,我无法认同!」

格鲁德是唯一为王子求饶的人。

「啰嗦!这不是詹菲斯卿认不认同的问题。」

「可是!」

吉尔克叹了一大口气。

「听好,格鲁德,这是一个好机会,夺走姬泽洛特发言权的好机会。」

格鲁德扑通坐到床上,语气变得焦躁。

「哼。听说王妃也同意裁决。那女的哪会这么软弱。」

「若是资质低的问题,余和王妃哪边都不会被苛责。但是,若为死产便可能操作成『母体有错』的印象。」

吉尔克抿嘴一笑。

「若素质高,我打算将他从王妃身边抽离,让他成为只向我宣誓忠诚的人偶而工作,不过比起那样,不觉得这更快活吗?」

「堕落成人渣了吗,吉尔克。」

「注意发言和措辞,格鲁德。余今为国王。和卿不再是幼时的关系。」

年岁相近的亲朋好友。曾经情同手足的两人之间,不知何时产生了鸿沟。

格鲁德压抑怒吼,如教诲弟弟般使语气柔和。

「隐藏身份托付到某处怎样?真的有必要夺走他的性命吗?」

吉尔克摇了摇头。

「那家伙左胸有〝王纹。不管怎么隐藏也会知道他是王族。」

在王位继承仪式中,〝王纹-从国王之外的人身上消失,而再次出现在国王之子上。

「不能隐藏到下期国王决定的时候吗?有必要的话我来收养。」

「适可而止。那种杂鱼仅仅生活在世上便令人生气。这是高度的政治问题。即使卿乃边境伯,如果不遵从余的决定,亦将成为裁决对象!」

吉尔克发出怒吼,嘟囔抱怨道:「所以才说无法深谋远虑的武人……」。

格鲁德愤怒到了极点,也惊讶到了极点。

(老夫确实疏离政治。不过,你同样轻视闪光公主为『无法深谋远虑之武人』,难道不知道她是狡猾精明的女狐狸吗……)

姬泽洛特是特化了『武』的魔法剑士。

强化自身和武器进行近战,以多彩的攻击魔法横扫敌人。

另一方面,她本人因实力与美貌兼并而率领众多智囊,又精于谋略,攀登到如今的至顶地位。

格鲁德揣测,前王妃因病逝世也是她的策谋。

对闪光公主来说,王子的处决一定也有意义。对此自己什么也无法预料,真是令人焦躁。

「对卿已无话可说。马上退下。」

他不愿意再听下去了。拙劣地逼问而激怒他,可能反而会提早王子的死期。

(虽说如此,怎么才能让王子得救呢……)

格鲁德不情愿地站起来,走出了房间。

结果他彻夜未眠,埋头于自己所不熟练的思索——

另一边,王妃姬泽洛特和她的智囊团在别宫深处的房间里密谈。

「王妃殿下,真的可以吗?如果王子被当作死胎,不是有可能流传是您的身体有问题吗?」

骑士一人如此询问,而姬泽洛特置之一笑。

「不用在意。『下次』拿出结果就好了。结果,陛下与我并不相配呢。至少现在,让陛下安心吧。」

她眼神示意,身穿长袍的老魔法师露出卑劣的笑容。

「是,宿于〝王纹-的古代魔法已经解析完成。若对王妃大人施加,接下来无论什么『种』,〝王纹-都会显现在您的孩子身上吧。」

「不过,需要不在场证明呢。又必须多次与你共事,有点痛苦啊。」

在她看来,王室已经卷入衰退的漩涡。很早以前的时代开始最大魔法等级不断变低。除了『王室』这点。无法指望。

「嘛,必须好好选择下一次的对象呢。也可能,是你们中的谁哦?」

那妖艳的笑容,让智囊团的男性一众眼色一变。

姬泽洛特如乐见此场景般,偷偷笑了起来。

——而,要说生命垂危的王子。

(呼,舒畅了。)

他一副仿佛从便意中解放的菩萨脸,晃悠悠地飘在空中。

实际上也是这样。

袭来的尿意和便意用结界魔法压住,忍耐忍耐再忍耐直到深夜。没有尿布,不对,即使有尿布随地便溺他也不干。

总算等到了夜深人静之时,他冲入厕所。

他躺在床上思考。

乘着夜色逃跑也是一种手段。但是,他想避免一生被人追赶的处境。

(打算杀我的话,就干脆顺势反击吧。)

毕竟还不知道杀害方式,他先如此确认。为此……

「嘶呼——」

他决定现在好好休息——



「奇怪的命令啊。」

身着轻铠的士兵抱着我如此嘟囔。

顺便一提我被用白布一层层卷住了头部以下,放入摇篮中。

「这婴儿是罪人的孩子还是什么吗?」

即使随同的士兵如此询问,知道答案的也只有当事者的我一人。如果知道我是王子,这些家伙会怎么做呢。只能看到自己被卖掉的未来。

「嘛,命令就是命令。可不要怪我哦?」

士兵似乎毫无罪恶感,他们到达开阔的场所后,把婴儿摇篮随意放到地面。

「这里是地狱犬的领地。 赶紧回去吧。」

「是呢。」

士兵们这么说道,头也不回地把我放到那里离开了。

是的。我被丢弃了。

我的父亲即国王,不可能会亲自动手,也不允许部下杀死王子。

结果,做出了把刚出生的婴儿扔在森林这种暴举。

极少数人拥护我。或者说仅有一人。可怕的叔叔,为何如此拼命呢。是不是有什么内幕?

我终究不信任〝人-,也无法信任。

不管是前世,还是转生后的现今,人们都是一颗腐朽之心。大概,大家都是,也包括我。

我才不会开始如此感伤。

被野兽分食恕难从命。我要活在当下!

幸好不是直接被杀。毕竟至少在野兽出现前,我可以思考各种伪装死亡的手段。

我躺在森林开阔处,视野中枝叶切开青空,白云朵朵。我出生的地点好像是王都一侧的王宫,离这里挺远。

就在我正打算先起身,在柔软的肌肤上贴附结界的时候。

「呜,呜哇!」

「为……为什么这个森林里有芬——呀!」

能听到远方的叫喊声。那是把我丢弃的士兵们的呼喊。

归于平静之后,传来了刮蹭草木茂密处的沙沙声,和树木折断的巨响。

然后——

我无意中看向一旁,林子间突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头。

是只巨大的汪酱呢。

毛发赤如烈火,鼻梁高挑威风凛凛。

不过,一般犬类的身高也不会到五米吧?

不愧是异世界。这是魔物吗?

是士兵们说过的地狱犬吗?但我觉得有点不同。

来路不明的狗狗从远处一直俯视着我。我原以为它马上就会袭击过来,是因为我看起来不是太有口感而感到沮丧吗?

一步,一步,慢慢逼近,简直是在警戒地雷般缓慢。

然而汪酱突然张开张大嘴巴,以惊人的气势扑了过来。

铛!

『唔!?』

我脑海中好像响起了某人的哀嚎?总之我没有被吃,还重击了巨大红毛汪酱的鼻尖。

嗯,看来好像成功了。

我发动了结界魔法。

如我所想,『透明之壁包围的一定领域』——围住了汪酱,构筑了透明的牢笼。

汪酱迅速调整体位,东张西望很是困惑。不久后它用身体冲撞四周和顶部,却纹丝不动。即使想要掘地也挖不出土。

好的,排除了眼下的危机。

或者说,与外表相反,这只狗,实际上可能很弱。毕竟它被魔法等级只有2的我用结界魔法关住了。

虽说如此,也不知何时结界会被破坏。

现在必须确保攻击手段。

我用结界魔法去掉一层层卷起的白布,蓦然起身。借热身之便,在那里又跑又飞又跳。全身沐浴着风,好爽!

『什么!?』

我又听到了奇怪的声音,然而环顾四周谁也不在。只有一只大红狗蹲低一动不动。

算了,我毫不顾忌地在周围展开无数的微小透明结界。刚好看到了长势良好的巨树,我以现今可以达到的最大速度击出小结界。

咚——

巨木根部附近被漂亮地削去,上部分轰然倒地。

『什么!?』

幻听真的好烦。

我再次环顾四周。

不过果然谁也不在。只有汪酱张大了嘴。

话说威力真大啊。好像比机关枪扫射还强?尽管我不太清楚。

赶快用这个打汪酱让我渡过危机——我才没有这么想,丝毫没有放松警惕。

这个世界里魔法大行其道。这种威力非常低的可能性极其之高。逐发攻击大概很轻,可能会被魔法防壁之类简单防下。

毕竟对手是魔物,即使可以使用魔法也不奇怪。

我在倒地的巨树上方,试着显现岩石般的透明结界,做成能屠宰那边的汪酱的尺寸。

放手一落。

巨木粉碎,地面产生巨坑。我使用结界防御袭来的冲击波。

怎样?凭这个能胜过那只巨犬吗?不,但是啊……

『到底怎么回事……巨树根部突然粉碎,随后地面……刚才的,是魔法?爆破,加上重力操作……而且这透明之壁不是简单的魔法壁。固定着空间本身?不对,可是——』

幻听嘟囔着什么。

『喂,方才你做了什么?』

这次是提问。怎么也不可能看漏啊。

我第三次环顾四周。

无论怎样也没有人在。只有大狗在浑身发抖。

其实,我构筑了半径一百米的探知结界。又有魔物之类过来的话很糟。

设定成就算一只蚂蚁侵入也会鸣响警报。实际上,从刚才虫啊鸟啊多次出入,吵得要死。

我为了调查得更详细,制作了两种结界。

其一是范围型结界。

从我周围徐徐展开,对与草木和岩石不同的东西产生反应。

其二是前述透视结界的应用。

范围型结界产生反应随后飞出板状结界,与之连接的其他板状结界在眼前显示影像。

一旦产生反应,便制作板状结界飞出。

映照出了兔子先生。喔,也有鹿啊。嗯?狗……比狗要大。发现了体型比那里的巨犬矫小却很像黑狼的群体。它们尾巴卷起有点害怕的样子?

『那个,如同窗户一般漂浮的物体是什么?喂,有在听吗!』

我不理幻听,注意起接连不断的奇怪反应。

这是……丢掉我的士兵们啊。看上去已然没有呼吸。或者说,浑身是血,一塌糊涂。

不可思议的是,对血腥场面耐性极低的我为何不为所动,不过暂且不提。

果然没有似乎会说人类话语的生物。

根据推测。

妖怪?

『绝对是知道情况了还无视我的吧?你眼前的烈焰芬里尔,正在跟你说话。』

声音带有焦躁感。

这个世界里的野兽会说话吗?好厉害啊。

话说,这只狗是凛然而清晰的女性声音。雌性吗?

我个家里蹲尼特在三次元里也只和母亲正面交谈过,突然紧张了起来。



野兽说话了。

嘛,从尺寸上看是魔物吧,在异世界发生什么也不奇怪。

然而问题是,我是不擅长与他人交流的家里蹲尼特。

不过嘛,我觉得对方不是人的话就没事。

猫、狗、仓鼠之类的我也挺喜欢。即使我觉得自己做得到,也存在根本的问题。

「……哒,呜——」

我,还说不了话。毕竟是婴儿呢。

『无法对话?尽管方才能看出是在理性的思考下行动……』

即使如此我也没有放弃。我好歹有便利的结界魔法。

我尝试在口中制作『输入思考和振动空气的发声结界』……事后连我自己都觉得太方便了。

「初次见面。」

可行。尽管像使用了变声器的奇怪高音,但好歹发出声音了。

『好恶心!』

评价很糟。

『哎呀,抱歉。我对婴儿发出奇特的声音感到吃惊,不过也已经看过你飘在空中飞来飞去了。事到如今也不该惊讶了。』

赤毛的芬里尔低下头。

『那么,可能依靠语言意思互通的话,我想问一件事。小家伙……不对,你是什么人?看起来是刚出生的人子……』

首先该自我介绍吗?名字……莱茵哈德?好长啊。变一下吧。

「我是哈德。我作为这个国家的王子出生,却因魔法等级过低而被认定为不要的孩子,被抛弃了。」

截取真名弄出日本人的感觉。

红色的大狗眼睛瞪圆。

『王子?闪光公主姬泽洛特·奥尔提亚斯的孩子?左胸的确有〝王纹-……不对,问题不在那里!魔法等级低?我从你身上感觉到了不可忽视的魔力。超越了人类的领域……动辄凌驾于神话时代的神明,深不知底。』

「测定结果,最大魔法等级是2。」

『不可能吧!』

就算你厉声申斥,对我来说那只是事实,所以我无法进行更多说明。

相互刺探后,她开始不知道在嘟囔些什么。

『唔,是呐。不警戒想要啃食你魔力的我这点很奇怪。刚出生就被丢到森林深处也存在着错综复杂的情况。哈!?莫非……』

仿佛进行独角戏不断自言自语的狗先生,睁大了双眼。

『魔王的转世吗!?』

什么哦?我前世是家里蹲尼特日本人。

但仔细思考后,被知道我是杂鱼会很糟糕。既然对方奇特地误解了,那就将错就错吧。

「是的。我是魔王。」

『是吗。成功了呐。所以,你放跑我们而独自……』

总觉得她眼泪快要流出来了。

『真是杰作。转生到了消灭自己的闪光公主腹中。尽管不知道你在计划什么,不过这做得不是挺好吗?』

刚觉得她开朗了起来。

『但是很奇怪啊。魔王为什么不认识我?说话方式也不一样……』

她用锐利的目光打量我。忙叨叨的大狗啊。没办法。蒙混过去吧。

「呜,头……我,是什么人?想……想不起来!」

如此一来会怎样呢?

『嗯。因转生魔法的损害而记忆混乱?看来即使对于魔王,神话时代的秘术也负担过重了。』

太好了。好像蒙混过去了。

『忘了也好。若能被你了结性命我也心满意足。来吧,炖煮烧杀随你喜欢。』

汪酱翻滚躺下,露出肚子。

我知道!这是服从的姿势!

嗯?

此时,我终于注意到了她(?)的异常。

「受伤了?」

比红色的毛发还要浓厚的红色液体,在侧腹附着。

『啊,这个吗?与魔族狩猎一伙人对峙时大意受伤。尽管现在我注入了几乎所有的魔力堵住了伤口,但不会维持太久。毕竟我是攻击特化,不怎么擅长治疗呢。』

可以听到她的干笑声。

原来如此。

魔法等级只有2的我,之所以能把魔物关住,是因为她(?)没有使出全力吗?

我望向大狗的侧腹。伤口被皮毛覆盖而看不清楚,不过从说话方式看来是重伤。

我想治好她。

尽管我前世没有被人温柔以待,但动物(特别是毛茸茸那种)使我感到治愈。

但是啊,她也可能一治好就袭击过来。

魔族就是坏蛋吧?可是从对话中可以感觉到她很温柔。

不明白。完全不明白。

我把握对手性格、推测对手思考的对人技能是毁灭性地糟糕。更别说对方是大狗。不明白啊。

不过我喜欢毛茸茸!

内心纠葛的我明知不行还是试着交涉。

「呃,治好你的伤后,可以放过我吗?」

『放过?』

「啊,不,不是,那个……总……总之,我希望和你约定不要对我动手。」

『魔王你可以使用治愈魔法吗……』

可惜的是我只能使用结界魔法。对于没有医疗知识的我来说,『治疗结界』很方便,可以制作出类似于医疗仓的东西吗?

然而若治好『伤』,发生什么也不奇怪。

狗先生保持露出肚子的姿势而我在思考。

『如今你为人类,认为魔族的我会遵守约定吗?』

「魔族会骗人吗?」

『其中也有阴险狡诈之辈。比如背叛你——背叛魔王的那一伙。然而我为高贵的烈焰·芬里尔。我用性命发誓遵守约定!』

虽然是露出肚子的姿势下光明正大的发言,可以信任吧。

『这……这是,怎么了?伤口,愈合了!?』

首先把被皮毛覆盖而看不见的伤口用扫描结界正确地诊察。

切口相当深,甚至伤及内脏。真亏还活着啊。

然后准备无数结界连接切断的部分。然后把它们一拉而紧密贴附。

不过,这样不过是『结界连接着伤口』的状态。

现在开始在切断处肌肉和内脏外侧的一部分贴上胶带一样的结界,消去一开始紧密贴附的结界。毛细血管处也个别处理。

迅速并行精细操作相当耗费神经啊。但是我没感觉魔力减少太多。使用魔力的感觉真是不可思议。

然后,我注意到好像有更加高明的处理方法。算了,现在这样就好。把这个当作今后的课题吧。为了能在我受伤的时候派上用场。

这么说来,我有件一直在意的事情。

我向发呆的狗先生发问。

「你的名字是什么?」

『比起这个你刚才做了什么!?』

被骂了。

『哎,抱歉。从情况看来我应该先感谢你。谢谢。重新来一次——咳咳,你刚才做了什么!?』

「呃,治疗?」

『虽然使用了疑问句让我非常不安,但的确伤口愈合了。好像和治愈魔法的感觉不同……』

详细说明好像很麻烦,我再次问道:「那,你的名字是?」。

『不要放弃说明。我的名字吗?不客气地问了呢。魔物的个体名称具有特别的意义。怎可能告诉今为人类——』

「那么,『芙蕾』。」

『什么!?』

狗先生以露出肚子的姿势凝固了。

「啊,不行吗?」

提过她是烈焰芬里尔,还称呼她为狗确实奇怪,虽然我也想过省略种族名称来称呼她……

『……不。芙蕾,嗯嗯,很好听。』

看来她好像很喜欢,不过为什么是恭敬的语气?

而且为何芙蕾身体一翻朝我伏下。

『被你抓住却救了我一命。还替我取了新的名字。契约于此成立。』

嗯?契约是什么?

芙蕾深深地低下头继续说道。

『我的主人,此身为您献上。即使丧失记忆,您仍为吾之盟友兼引导者。曾经未尽之忠节,此次宣誓诚挚以献!』

武士吗。

好像变成了有点麻烦的展开,不过更重要的是。

我从刚才开始,陷入了非常危险的状况。

「肚子,饿了。」

『哎?』

「请,给我奶……」

我是婴儿,只能接受母乳。



我出生此世两天多,不吃不喝。虽然有拉过一次。

尽管空腹尚可忍耐,但食物问题可以说是当务之急。

森林中食物丰富。

但我是婴儿。

即使把肉和蔬菜放入搅拌机(大概用结界魔法可行)搅成泥,也不知道身体能不能吃进去。

大概只有母乳或成分与此接近的液体可以吧。

虽说如此,向性别不详且不知是否有乳儿的不明野兽寻求母乳也是徒劳无益。

虽说搞不太清楚情况就缔结了主从关系,不过,把无理难题强加给部下的糟糕上司了啊,我不断反省。

『奶……母乳吗?那么,我有办法——』

「真的吗!?」

我普通地吃了一惊。变声器般的声音语调变得更高。

『伤……嗯,好像已经好了。为了我的主人,我在这下定决心。』

芙蕾这么说着闭上眼睛。

她巨大的身体突然光芒环绕。光芒增强,光辉耀眼……巨大的身体转眼间缩小……变成人了?

与毛皮相同颜色的赤发垂至腰际,头上赫然一双犬耳。臀部还有红色的毛茸茸尾巴。

丰满的胸。纤细的腰。柔软的细长手脚。端正俊美的容貌。

一丝不挂的美少女出现了。

「……嗯。状态没有异常。化为人形好像成功了。」

刚才为止脑中响起的悦耳声音,从耳朵传了进来。即使如此。

「穿上衣服!」

我大叫的同时,想起来自己也是裸的。

对方是野兽还好,但对方是人,而是年轻的姑娘的话更加不行。我虽是婴儿也会害臊。

我合腿隐藏股间,用两臂隐藏胸口。

阴部自不必说,转生前我两乳头长了几根长毛,这可没办法给人看。后遗症啊。不过如今我头部稀疏,脖子以下光光滑滑呢。

「见……见丑了。不过,这副身姿以我原本的特征为基础,无法变更。一段时间内也无法变化原来的姿态……十分抱歉。」

「啊,不对,没有见丑,只是我不知道该看哪里……对了!那个!」

我依照她的身体曲线制作结界,赋予颜色。突然想到的只有这个,总之是骑手服之类的东西。

「反而很色情!」

选择了黑色也是原因之一,看起来像性感女怪盗一样。

「再次致歉。帮我准备了衣服,我却与衣服不适称……」

错了。不是那样……算了。说明很麻烦。

尽管我对突然遇到色情裸体和色情打扮的美少女感到动摇,不过可能因为我是婴儿,没有性冲动。具体而言,我的儿子还是很小。

「我的主人,这身衣服也是你的魔法吧?〝无-中生〝有-是超过了神之领域的力量……」

只是制作了结界而已,我说不出口。

若知道我没有属性,只能使用结界魔法,芙蕾会怎么想?

『什么啊,那不是垃圾吗!真敢骗我呢!』

可能会在过于愤慨、愤怒之下从头部把我整个啃掉吧。

嗯,保持沉默吧。

但是我想知道结界魔法为何物,想确认城中路人叔叔们的谈话内容是否正确。

「我有想问芙蕾的事。」

「哼哼,我的主人,不需要使用这么恭敬的说话方式。不如说应当明确主从关系。嗯,以后称呼您为哈德大人。请直呼我的名字『芙蕾』,尽管命令我。」[注:之前对芙蕾的称呼带敬称さん]

她单膝下跪恭敬地低下头,那我就放心问了?

「我在练习结界魔法。但现在我对结界魔法是什么不太了解。」

「结界魔法吗?即使不掌握那么初级的魔法,哈德大人也已经能使用种种魔法。那么,应当向前迈进。因为我擅长火系魔法——」

「不,我就要结界魔法!」

如今多余的知识没有必要。

「好……好的。那……咳咳 。」

芙蕾不知为何即地跪坐娓娓道来。

「结界魔法,即是构筑『阵地』的魔法。划定领域、赋予属性以攻防自利,或使对手陷于不利。」

「不是和属性没有关系吗?」

「那是指,使用时不受限于属性。」

芙蕾以自身为例进行说明。

她擅长火系攻击魔法,在赋予【火】属性的结界里使用火系魔法则威力增加。反过来若被诱入相克的【水】属性结界里,擅长魔法的威力则会减弱。

「呵,相当方便呢。」

但是我本来就没有属性,毫无意义吗。

「尽管也有方便之处,但实际情况下自由度不是太高。」

「是吗?」

「至多作为辅助。要说较大的缺点,构筑结界时,领域已经固定化而无法移动。」

「诶?普通地可以移动哦?」

我制作上色的箱状结界,尝试让它飞向各处。芙蕾张大了嘴。

「诶?确……确实移动了。不是赋予到物体使其移动,而是单一的物体。话说,那是结界吗?」

很有意思所以尝试增加到了二十个来游耍。

「等等,请不要胡来。同时展开多个结界时,增加数量的同时维持所需的魔力也会飞跃性地增长,对大脑的负担也很严重!」

「维持结界不需要魔力啊?」

芙蕾,再次张大了嘴。

「移动好像也只是使用了一点魔力呢。负担没有那么重。」

虽然把细胞之类大量地粘合就很累了。

「所以说,原本应该移动不了的……」

难道她吓呆了?

「那个,真的是结界吗?可是创造魔法是失传之物……直接了当地说,哈德大人的结界魔法背离了我们的常识。但是结界魔法具有不受属性束缚的特殊性,作为基础而无人深入研究……可是……」

从她陷入超级大混乱的样子看来,我的结界好像很与众不同。

即是说,一味询问芙蕾也无法知道更多吗。

不过。

「差不多能给我奶了吗?」

我打算先填饱肚子。

「诶?啊,啊啊,是呢。呃,这衣服怎么脱?」

「脖子附近不是有拉的地方吗?把那个往下拉就可以了。」

「是这个啊。那么,失礼了——」

芙蕾把拉链从脖子拉到肚子的极限处,看起来有点辛苦。「有必要全部脱掉?」

为什么又一丝不挂了?

「只要把胸拿出来就好,只要胸。」

只能听成性骚扰发言。

「您在说什么?为了做事,不可能只要胸。」

「做事……是指?」

芙蕾表情自夸跪坐全裸待机,以这种崭新的姿势一口断言。

「当然是生殖行为。尽管我不太了解人的架构,但母乳是母体寄宿生命而初次分泌的东西吧?来吧,请向我播种。」

哈哈,这家伙,果真天然啊?

看来,我的食物问题好像触碰暗礁了——



为什么,我在对异种族实行人的性教育?

「所以,如果没有排卵则无法在子宫内受精,没有受精就无法造人。假使受精着床,分泌母乳也在更远以后,而我不可能活到那时。明白吗?」

赤发美少女芙蕾,全裸跪坐浑身发抖。

「十……十分抱歉。我轻率的发言,让您有了奇怪的期待……」

芙蕾泪眼汪汪。

我觉得这样下去她没准会切腹自尽,所以先发制人。

「嘛,不要这么低落。不行就不行,我也有办法。总之——」

我急忙把身体缠上白布,一口气缩进睡床里(我最开始被放进的婴儿用摇篮)。

「先对付侵略者。」

探知结界强烈地鸣响警报。不是小动物或鸟,而是持有魔力的〝人类。

「我也感知到了。以惊人的速度向这边逼近……好像暂时停了下来。」

嗯。他在一塌糊涂的尸体(抛弃我的士兵们)附近停下,又马上朝这边跑来。

快没时间了。

没有时间隐藏费力穿上骑手服的芙蕾了。

「我会起身、会飞、会说话是秘密。先要试探对方的目的。」

我刚宣告,密林哗地切开,身穿铠甲的大块头男子出现了。

他是那个可怕的叔叔。名字好像是格鲁德·詹菲斯。边境伯。替我求饶直到最后的人。

话虽如此也不能放心。

「可以杀掉吗?」

「不,首先进行对话。那个人——」

为了只让芙蕾可以听到,我制作类似线电话的结界说明格鲁德先生的大概情况。

「那个人想帮助我,不过王室还是打算把我杀掉。不要大意呢。」

「果然应当杀掉?」

我觉得,在这点上她还真是魔族啊。

「……我想先问出他的目的。」

尽管天然自以为是娘让我非常不安,但也没办法。

若这位叔叔独断地偷偷过来救我,直到可以吃断奶食物为止拜托他来保护也是一种方法。

假如是由王的命令过来确认我的死亡,就帮忙伪装我的死亡来欺骗他吧。

无论如何,必须极端慎重。

「我明白了。」

芙蕾小声回答后,凛然一语。

「何事到此?『地鸣之战锤』。」

地鸣……什么?

叔叔把手上拿的行李放到地面,举起笨重的铁榔头。

「魔族吗……好像认识老夫。老夫倒要问你找那婴儿有什么事?」

「我偶然经过这里。不过对我来说,这次的相遇是至上的幸运。因为我得到了值得效命一生的主君!」

所,以,说。

「那种事怎样都好!」

我展露了小声大吼的艰深技巧。

不要看向这边一脸:「哎?不可以吗?」。

「『主君』?魔族认可人子为主人吗?」

「那个嘛,是这样。种族什么和我没有关系,这种感觉。即使他是宿敌闪光公主的孩子。」

「哦?为什么你会知道,那孩子是王子?」

「哎?啊,呃……对!是〝王纹。哈德大人的左胸显现了王纹。」

不要眼睛发光看向这边一脸:「好好做到了!」尾巴啪嗒啪嗒洋洋得意的样子很不好,而且,你刚才说出很糟糕的事情了吧?

「『哈德』,是你给他起的名字吗?」

芙蕾一脸感到糟糕的表情。

我应当在这里作为上司给予适当的指示。尽管我不曾工作。

我示意着传达。

芙蕾使劲点头。

「那个摇篮里放进了便签。『请好好养育。他的名字是哈德。』顺便一提便签已经完全烧掉了。」

她突然单手冒出火焰。

虽然是我命令的,但总觉得完全是谎话的样子啊。

「不管怎么看都十分可疑啊。即使是无法忍受罪恶感的士兵擅自行动,模仿不可知的本名这点无法理解。不过等等哦?万一是玛丽安娜大人?不会,两岁的小孩不可能……但也有些小孩很聪明……」

哦?胡须叔叔开始动摇。这是夺回主导权的机会!

「不要一直问我,回答我之前的问题吧。传闻中的『地鸣之战锤』,到这种森林深处有什么事!」

「……我过来领走那个婴儿。」

「拒绝!」

你稍微闭嘴,我撒气地告诫她。

「你这魔族为何想要那个孩子,我不知道。不过,老夫丝毫没有杀掉他的打算。我只是,想把他从被人的行为摆弄而死路一条的命运中,拯救出来。」

芙蕾按命令沉默了,这时我指示她询问理由。

「即使违背王命吗?什么缘由。」

「……以前,老夫的妻子怀孕了,却发现是死胎。即使没有资质,出生了便该让他讴歌人生。这是老夫的任性。」

我,不信任人,也无法信任。

但是为什么?我觉得信任这位叔叔也没问题。然而我在前世,如此每次期待、每次依赖他人,都遭到了背叛。

即使在这个世界,我也会重蹈覆辙吗?

我的感情逐渐冻结。

前世的我只不过害怕、忧愁、逃到暗处而已。

啊,不行。如今回想了糟心的事情。

——变得想要毁灭一切。

我停止思考。深呼吸冷静下来。

话说。

「呜呜……这……这么悲伤……呜呃!」

小芙蕾徐徐落泪。太感同身受了?真的是魔族?

可能大叔也这么觉得,氛围好像柔和起来了。

「你真是奇特的魔族啊。我还以为魔族对人命丝毫没有感觉。老夫在路上发现的尸体是你干的吧?」

「人类的士兵皆为敌人。发现敌人立即杀掉。然而那个归那个。母亲无法抱起自己亲爱的孩子,这多么悲哀。没有被母亲的手臂抱起便就此殒命的孩子,该有多么不甘。这与是人类是魔族没有关系!」

小芙蕾眼泪唾沫连同鼻涕以汹涌之势四处飞散。可爱的同时令人感到遗憾。

「原来如此。虽说主君什么的说法还有点可疑……喏。」

胡须大叔卸下巨大的榔头,从大袋子中取出像是皮袋的东西扔给芙蕾。

「我偷偷拜托了王子的乳母帮忙。毕竟他应该出生后什么也没吃过吧。让我喂饱他。」

那个好像是水袋,里面应该放了我焦急等待的母乳吧。

虽然芙蕾在警戒,但我指示后她把水袋的盖子打开,递到我嘴上。

我咕噜咕噜喝下。

如果打算杀我,是不会这么拖拉的吧。不会的吧?

直截了当地说,我尝不出味道。不过也解决空腹的问题了。

「魔族,你拿那孩子怎么办?我非常不认为你把他带走后能养育他。」

嗯,我完全赞成。

「把他当作主君敬仰随你喜欢,本人是否希望则是其他问题。至少,守护他的成长直到成人为止,是臣下的工作吧?」

这位叔叔,正论一套一套的啊。

芙蕾哑口无言。

「似乎没有异议。那么交易吧。老夫来照顾那个孩子,发誓好好养育他直到成人。担心的话,也可以雇佣你作为那个孩子的近侍。」

有点吃惊。我不清楚详情,还以为在这个世界里人类和魔族相互敌对……刺探一下相关问题吗?

「雇佣魔族吗?我不觉得周围的人会允许。」

「这副模样可能会被当作与人类的混血。没错吧?」

「我是纯血的烈焰·芬里尔。」

索性坦率地公开。那么,怎样?

「什么……还不是一般的魔族啊。怪不得地狱犬没有接近。跑题了。只要老夫不说,你是纯血魔族这点也就没有问题。你也如此行动就好。你的回复是?」

「不明白你信任我的理由。而且我也无法信用你。」

「老夫一样没有信任你。如果你有奇怪的举动,老夫就用这战锤砍掉你的脑袋。」

「哈!人类你真敢说啊。你才是,若我判断你对我主有害,将毫不容疑地咬掉你的头。」

「为什么你会敬仰那个孩子为主人……现在就不问了。我可以认为交易成立了吗?」

虽然我也觉得这里很重要,但我的性命不是更重要吗?

我不知道。但是——

「好吧。哈德大人就托付给你,让我在一旁监视吧。」

胡须叔叔微微点头,把巨大的榔头收在背上,从行李中取出白布。

他把布撕得粉碎,用刀割开自己的手臂拿布擦血。

「破坏掉放王子的摇篮吧。」

「为了让他们觉得是被野兽袭击,然后吃掉了吗?」

芙蕾抱起我,踩碎摇篮。

这样应该可以伪装成我已经死亡的样子。任务达成!挣扎度过婴儿时期的粮食也(大概)入手了!

呼嘶,我累了……

不过,多亏了芙蕾的中介,对人交流能力显著缺乏的我也看到了希望。结果还行吧。

在此之上——

——我在格鲁德·詹菲斯边境伯的庇护下,暂且活过了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