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那犀利的眼神(完)-章节
那犀利的眼神,明显带有警戒与敌意,有点做得太过分了吧,正当想着这些的时候——我的身体被青色的光柱围住,瞬间将所有的见到的东西挡住。
被传送到的场所前,黑暗之中浮着一枚六角形的屏幕。眼前有一绿色的虚拟窗口,上方写着整备室。在更里处,有一块垂直标示着“准备时间:剩余58秒场所:古代遗迹的窗口。
恐怕,这一分钟是让玩家根据地点调整最适合的装备的时间,但对于像我这种,没有预备装备,又没有地图的知识的人来说,这一分钟毫无意义。我用右手手指点了下整备室窗口下部的OK按钮,将窗口关闭。
在数字如同蜗牛一般一点一点地减少的时间里,我因某种奇怪的可能性,陷入了沉思。
我曾一瞬间见到的那位名叫诗浓的少女,所展现出的狰狞的微笑。就像是可以贯穿任何盾牌与铠甲的步枪子弹一般,凝聚着杀气。
就像是心灵感应一般,我的脑海中出现了她的声音。
我要杀掉,所有的强者——在某种意义上,这是只有小孩才能说出的言语,虽然是个过于直接的话语,让我想起了身在SAO时不知多少次感到的那种战栗。超越角色扮演,达到了真实的程度,她小小的身躯上强烈地释放出了这样的信号。
在这个基于电子信号所制作出的幻想世界中,能够感受到那样强烈的意志力的玩家几乎很少遇见。而女性玩家,极端来说,能够认真起来的,除了亚丝娜之外,我没碰到过第二个。不——即使是“闪光”,在此之前都被称作“狂剑士”的亚丝娜,都没有给我这样勇猛的印象。
大概有这种可能吧?水色头发的少女,和我所搜寻的“死枪”,会有怎样的关系呢?
从菊冈给我的音声资料中听到的死枪的声音,那种如同碾压金属般的令人不快的叫声,和诗浓那清澈的声音完全不同。但,说到底GGO还一个与SAO不同的,普通游戏世界。一名玩家持有多个角色,在登录的时候决定使用哪一个。
而且,从口气来说,诗浓像是有着绝对能够进入BarrettofBullets正式比赛的自信。而死枪也一定会参加这个大会的,如果我预测正确的话,一直到候补选手减少到三十名,诗浓都会是其中的一名。
但那毫无掩饰的心情,却让我不想再深究这种可能性了。带我去商店,介绍这样那样东西时的她,根本感受不到一点杀气。还不如说,那个时候的她,似乎有一点寂寞,甚至像是渴望着跟人说话交流似的。
究竟哪一个,才是真正的诗浓呢。
——不,只考虑这些事无法得出结论的。如果不刀刃相向,用枪械对话的话,一定会明白些什么的。
这么想着的我,将俯视的视线抬起,就在这个瞬间,剩余时间变成了零。我的身体,再此次被传送带来的效果笼罩。
被传送到的地方,是一片阴郁的黄昏下。
流淌着高昂的笛声,吹拂着强劲的风。上空的云朵被切成许多块,飘动着,脚边的枯草激烈地摇摆。
身旁很近的地方,直立着即像是爱奥尼亚风格,又像是科林斯风格的巨大圆柱。按照三米的间距修建,排成“コ”字型。有些柱子的顶端已经崩塌了,或者完全倒塌了,完全一副很早以前就被毁灭掉了的神殿的废墟。
于是乎我靠在附近的柱子旁,以很快的速度环视周围。
褪色的草原如同波浪一般向四周延伸,对面低矮的丘陵上,也有着一座和这个相似的遗迹。根据诗浓的说明,虽然场地是边长五百米的四方形,但总感觉到地平线那里就像是有数十公里一般。恐怕是被设定成按照小河,崖壁的形状进行移动的领域吧。
我继续回想着她的说明。对手,应该会在和自己至少相距二百米的位置出现,但视野中却没看到人影。一定,和我一样躲在遗迹当中了吧。这里并不存在告知敌人位置所在的指示器般的东西,总之还是先搜寻敌人的所在地吧。
就这样继续隐蔽,采取麻痹对手的行动来发现其所在,虽然我思考着这种战术,但却没有等待的性格。与其等待,还不如全速移动到离对方遗迹最近的地方,如果遭遇枪击的话,也就能更快地找到敌人的位置…………边思考着,我的左手,不知不觉当中确认了下挂在腰部处的手枪——FiveSeven。
一阵强风吹来,周围的草原如同波浪一般激烈拍打起来。强风过去,草原再度停止,就在这个瞬间。
眼前很近的地方,略微二十米开外的草原处,突然悄无声息的站起来一个人影。
双手紧握,架起突击步枪,靠在枪身处的茶色胡须,戴着深色镜片的护目镜与头盔,如同靶人一般从草原中站了起来,这一瞬间的景象顿时印刻在了我的视网膜上。
究竟何时来到如此之近的距离的啊,完全搞不懂。在看到饿丸身上穿着的迷彩服后,原因便全都清楚了。细细的迷彩纹,是与周围的草原近乎相同的色泽以及花纹样式。原来如此,这就是活用了那六十秒的准备时间啊。
不一会儿,敌人抵在右肩部的黑色步枪枪口,发出了不下于数十根红色线条——“弹道预测线”,直接穿过我以及周围空间。
“呜啊!”
我大叫起来,同时蹬踏地面,跳了起来。朝着预测线密度稀少的方向——上空跃去。
随后,敌人的步枪哒哒哒嗒嗒!发出了轻快的音符,我右腿小腿部分连续感到了两次冲击。视野左上部显示的HP槽,咚,咚地总共减少了一成左右。这些弹数之多是无法全部回避掉的。此时我又想起了,诗浓所警告的,“全自动枪械射击”的可怕之处。
我在空中空翻,落在身后倒塌了一半的圆柱上。总之试着进行回击吧,左手将手枪从枪套中拔出。
但,我却还没来得及给予敌人回击。身体再次被无数根预测线所指中。
“呜啊啊!”
我惨叫着,滚落到了圆柱后方。不过,还是有一发子弹掠过左臂,毫不留情地扣除了些HP值。
倾注而来的子弹雨几乎全部命中了石柱,发出霹雳霹雳的声音,同时碎片飞溅,我拼命地将双手双脚紧缩,躲在圆柱后。
——我的天啊,这的确和剑与剑的对战完全不同。
在那个躲避子弹的游戏中,面对枪手的每两秒的三连射,要全部回避都必须得将精神全部集中,但再怎么说——面对每秒十发以上的连射,可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我要想用挂在右侧腰部的光剑去砍饿丸那胡子脸的话,就必须得靠近到其面前不可,但在接近之前恐怕就被打成马蜂窝了,HP也必然会被全部扣除。
既然完全回避是不可能的,那就只能想办法防御那些子弹了。但不巧的是,在这个世界,只有着可以减弱激光武器的“防御力场”却没有抵御实弹攻击的魔法护盾。如果是在SAO的话,至少还存在着使用盾牌的“武器防御技能”——
我将带着铁环别在腰带上的光剑握在手中。这把剑,至少能够抵御几发子弹的吧。这不是不可能的,因为在以前的科幻电影大作中确实存在着用剑弹返子弹,不是吗。再说这是美国人做的游戏,一定会再现那个景象的。但,如果要重现那离谱的动作的话,必须得预测来袭的子弹弹道……
不——这些都是可能的。一定是可以做到的。因为,子弹的轨迹,不是通过弹道预测线告诉我了吗。
我咽下一口口水,猛地将光剑从腰带上拔下。
现在,枪击一时间停止了下来。恐怕饿丸再次将身体潜入了草丛中,准备朝左或者朝右迂回前进吧。
我闭上眼睛,将精神集中到听觉上。
风依然在呼呼的吹着。我在意识中排除着那吵闹的效果音。接下来,将精神集中于波浪般的草原中发出的树叶摩擦声响。在有规律的声音中,探寻那没有规律的音效。
找到了。
左斜后方,从七点钟位置,往九点钟方向缓慢移动的,不规则音源。移动两三秒便停止下来,探寻本人动向的气息。
敌人再次开始移动,停止,当准备进行下一次移动,就在这个瞬间。
我的右脚猛踏地面,朝着敌人潜伏的位置笔直冲去。
此时,在草丛中匍匐前进的胡须男,几乎也很难想象我会对着他径直冲去吧。他连忙从草丛中爬起,单膝跪地架起突击步枪,这一切动作耗费了一秒半的时间。
利用这段时间,我缩短了自己与敌人相距二十五米的一半距离。跑动着,右手大拇指按下手握的PhantomSword开关。嗡,随着一声可靠的震动声,闪着青紫色光芒的刀刃应声而出。
这是第三次,从饿丸的步枪枪口延伸出的数十根着弹预测线。
缩着脖子忍受着恐怖的抚摸,仔细观察,细细的红色光线并没有同时全部出现,而是稍微有些时间差。这些时间差,恐怕就是枪械枪口射出的子弹顺序吧。
突进中的我,由于跟现实比较身材要矮小很多,因此捕捉到我的预测线总共也只有六根。其他的全都偏离到了四周。由于距离十分靠近,敌人的步枪——或者说是枪手自身的命中精度,意外地没什么了不起。
长时间没体会了的真正的决斗,其紧张感终于打开了开关让我进入了战斗模式。视野的边缘部分呈放射状延伸,只有目标物变得鲜明起来,这就是让我很怀念的加速感。在速度逐渐降低的这段时间里,只有我的意识还在以猛烈的速度运转着。
敌人的枪口,突然出现了橘红色的光芒。
就在这个瞬间,我用光剑的刀身,根据瞄准身体的六根红线,按照初弹与次弹的轨道顺序,分毫不差地进行格挡。
啪,啪!!橘红色的鲜艳火光,在刀身上迸发而出。意识到这个的瞬间,我的右臂早已迅雷般的速度移动到了第三发,第四发轨道处。再一次,响起了子弹被高密度的能量弹开的声音。
我无视“不会击中的”子弹,任其在耳边高声呼啸而过,继续向前冲刺。这是极其耗费精神力的行动,但我还是咬紧牙关继续舞动着光剑。
五……然后是第六发!将剩余的命中弹成功弹开的我,为了将剩余的距离一口气缩短,我全力蹬踏地面。
“骗……人的吧!”
不知是不是惊呆了,对方那长满浓密胡须的下颚,掉了下来,嘴大大张开,发出惊愕的声音。但,即使如此他的双手仍没有停止下来。按照习惯性的动作,将打空的弹夹换下,同时从腰部取出备用弹夹,装到步枪枪身上。
在此同时,我将左手握着的FiveSeven对着胡须男。吃惊的是在手指触碰到扳机的瞬间,敌人胸口中心部分出现了一个浅绿色的圆,我毫不理会连续五次扣下了扳机。
意外很小的后坐力从手肘传到肩膀处,半透明的圆环内部,饿丸的肩部以及侧腹连续被命中了两枪。剩余三发则是打倒其身后的草丛中消失了,看起来命中的子弹像是击穿了其防弹装备似的,画面右上角的HP槽减少了一成。男子的身体晃动起来,一瞬间变得无法动弹。
时间够充分的了。
看到这个机会的瞬间,我的身体微微向右倾斜——
如同要蹬破虚拟的大地一样踩踏着地面,同时借助仍未减弱的冲刺速度全力向前突进,将在SAO里一定会被称作“等离子冲击”的必杀一击,刺向敌人的胸口。
伴随着如同喷气式飞机一般的震动音,光之刃很简单就贯穿到底了。那感触就如同毫无方向性的能量风暴,一瞬间全部灌入敌人的体内一样。
随后,强烈的光芒以及声音从我的右手部呈圆锥状放射开来,敌人的身体变成了无数块多边形的碎片,朝着四周的虚空扩散开来。
疲劳的战斗余韵扩散到了全身,我慢慢地站了起来。
嗡嗡,我将发着声音的光剑左右挥舞一下后,一瞬间想要将其收纳到背部,最后还是慌忙将开关关闭了。
把剑别到右腰处的扣环上,同时将左手的手枪放到枪套内,总算是能够放松一下,长舒一口气了。抬头望着黄昏的天空,垂在云层当中的屏幕,显出了congratulations的字样。
这种辛劳的战斗,还有四回——我这么想到。肩膀耷拉了下来,我的身体又被青色光芒所包住。孤寂般的风鸣慢慢远去,当声音变成许多人的喧闹声时,我已经回到了待机区域了。
看来,我被传送回的地点是和刚才相同的包厢附近。左右望去,并没有发现诗浓和史贝盖尔的身影。诗浓不用说正在战斗当中,而多少和她有些关系的那名男子究竟去了哪里呢,这点我很在意,并用视线环视起四周,在稍微靠近圆顶建筑中央处,我看到了那眼熟的都市迷彩服。他背对着我,看着上空。
我也抬起头,发现预选赛开始时显示倒计时的那块巨大的毫无装饰的屏幕,如今正在同时播放数场战场情况画面。四乘四的巨大画面上,显示着在许多区域交战中的玩家的身影。
恐怕,这些都是从如今同时进行的数百场战斗画面中,进行甄选播放的吧。偶尔,会出现一些玩家中弹化作多边形四散开来的画面,正都会让现场的玩家欢呼雀跃起来。
是哪一个呢,诗浓比赛的影像,我向前走了几步。从右上角的画面一个接一个进行确认,由于摄像机拍摄的镜头把我晃得头晕目眩的缘故,很难进行分辨。我集中视线,搜寻起她那水色的头发——
——但是,冷不丁传到我右耳中的声音,把我吓得心脏都要停止了。这个低沉干涸,并带有些金属质感的声音,就像直接烙印到我的直接听觉当中一样。
“你,很强啊。”
“!?”
反射性地向后退去,同时转身过来。
站在那里的,是比我稍微高一点——换句话说,也是一名矮小的玩家。
不清楚性别。披着破破烂烂的深灰色斗篷。斗篷帽向下耷拉着把脸隐藏在漆黑的阴影中。帽子深处,只能见到眼睛发出的光芒。那如同匕首般锐利向上吊起的小小眼睛,发出深红色的光芒,一眨不眨的望着我。
“啊……你是谁啊?”
但,披着灰色斗篷的玩家没有回答,只是无声息的靠近了我。这里虽然是在街区,造成不了伤害的,但我还是下意识的将手伸到光剑处。
黑斗篷再次前进数米粒,靠到我面前,那像是使用了变音器,发出非人类的声音。其声音带有多重令人不快的响声,让人汗毛竖立。
“我,看了你的比赛。那个……是光剑吧。很少有啊,在这里使用剑。”
“……”
“而且……我像在那里见过这个动作似地。是在现如今已经没有了的,别的游戏内。”
——难道说……
“我说……告诉我,你的名字吧。”
并不是因为自报姓名,而是被那无法摆脱的惊慌失措的念头所困,让我踌躇起来。但——如果将比赛资料进行对比的话,对方应该也知道了吧。
“……桐人。”
短短地宣告道,此时,帽檐里侧那细细的眼睛一瞬间睁开了。如同圆点般的瞳孔,就像放出血色的光芒一般。
黑斗篷再次迈出一步,将脸靠到几乎要与我的嘴唇相接触的地步了。这不管怎么说都算是骚扰了吧,但我却没有说出这些怨言——虽然明白这些,但我早已被对方那粘人的气势给吞没了。
超近距离处直直盯着我的眼睛,黑斗篷说:
“桐人……这个名字……要是骗我的话,我会,杀了你哟?”
“……!?”
“如果是本尊……呵,呵……果然,只有杀掉了。”
看着我那惊讶的眼睛,男子的视线如同扫描激光一般向我刺来。涌上一股脑袋内部,正在被进行全方位扫描一般的错觉。
“……骗你,本尊,什么意思?”
“刚才,你使用的剑技……不,应该叫做swordskill吧。我知道的,我以前,也使用过。”
“你是……”
“对,是‘生还者’。你,也是的吧?但,在那个世界,知道这个名字的应该不少吧。是本人,还是周围的攻略组……或者是他,的敌人。”
“……那,你究竟是哪一个呢。为什么要杀掉‘桐人’呢?”
“当然,是第三个……是敌人当然要这么做了。”
“……敌人……?”
“公会‘Laphinkofin【ラフィンコフィン】’。你听说过吗?”
听到这个名字的瞬间,我的颈部如同被寒冷的气息拂过一般,全身汗毛竖立。脚边上,金属的地板不知何时变成了木板——棺材的盖板,正慢慢的打开。青白色的手悄无声息的深了出来,掐住我的脚踝。
描绘着恶魔面庞的棺木中伸出的手腕——“微笑的棺木”公会恩普雷姆【エンブレム】。
这家伙是亡灵……是从过去现身的亡灵。想着这些,我反射性的摇了摇头。
“……不,不知道。”
“……”
黑斗篷沉默不语凝视了我好一会儿,随后便退开了。从完全黑色帽檐深处,传出了电子般的低沉声音。
“……如果是骗人的,我劝你不要用这个名字比较好。想杀掉他的不只我一个人。”
“杀杀杀什么的……那个世界已经没有了。即使HP变成零,也再也不会有人死了。”
“呵呵……真的,是这样吗?”
“什么……?”
男子微微打开破烂的斗篷前部,在缝隙间右手动了起来,从腰间的枪套处拔出一把大型手枪。用消光黑涂装的枪身上细细地刻着深红色的线条,十分引人注目。
我下意识地将手放到右腰的光剑处,但黑斗篷的动作却停止了。
“你也是,马上就会体会到了吧。在那个世界杀了很多、很—多人的PLAYERKILLER……不,‘Murderer’身上存在着的,真正的力量。”
“你说什么。”
真正的力量。最近好像听过。是在菊冈带来的资料当中,和眼前这位男子的声音相似的人确实是这么叫道。
“你……你是……”
正准备说出口时,背后传来的声音,让我闭上了嘴。
“你好像一回战取胜了啊。”
转过头去,站在那里的是水色头发的女子——诗浓以及身着灰色迷彩服的史贝盖尔。不知是不是战斗的余韵,诗浓蓝色的眼瞳还在闪闪发光,脸颊微微带着红色的感觉。看来她也获胜了啊。
诗浓些许惊讶的看了看我以及黑衣斗篷男,耸了耸肩。
“新朋友?社交意外地很好啊。”
“……不是……”
该怎么回答,我犹豫了一会后,含含糊糊地回答道,黑衣斗篷男朝着诗浓走近数步,说:
“呵呵,就是那样。我和他——换句话说,是同乡。”
不知是不是觉察到了男子异样的氛围,诗浓紧闭嘴唇微微向后退去。但黑衣斗篷却又跟进了些。
“你,是狙击手诗浓吧……我,只想和你战斗一次。但分组不同,预选赛无法碰头。”
“……”
诗浓沉默着,用危险的目光盯着黑衣斗篷。就像是要保护她似地,史贝盖尔向前迈出一步,插到了诗浓和斗篷男之间。
“我说,你……”
但黑衣斗篷,像是要打断史贝盖尔的抗议言语似地,短短地摇了摇头,滑行似地向后退开一段距离。
“呵、呵,我不会在这里射击的。至少也要在决赛的场地上……这么多人看着呢。”
听到这番话的诗浓,那同看到猎物般的猫的眼睛慢慢眯了起来。
“……你的名字是?”
“……莫尔塔勒【モルターレ】。”
简短的回答后,黑衣斗篷将帽檐深处望着诗浓的小眼睛,从诗浓身上移开,再次凝视着我。忽然,就像从天空传来似地,耳朵再次响起嗡嗡作响的金属般的声音。
“我想和你好好谈一次啊。可能的话——是在现实世界……哎呀,二回战要开始了。那么再见了……在决赛再见吧。”
名为莫尔塔勒的男子发出混杂着摩擦声响的笑声,解开的斗篷布摆舞动起来,走进欢与情绪高昂的人群中,不一会儿就消失不见了。
我还没有从动摇中回过神来,只能像个木棒一样杵在那里。
Laphinkofin——这个名字已经深藏在,久远混沌的记忆之海当中了。在那个世界的两年间,我不断承受着一个又一个连续的战斗,这样的记忆碎片应该只剩下了一片才对。
但,在听到黑衣斗篷报上名字的时候,我反射性的撒了谎。不知道,做出了否定。
这也就是说,我的内心中,那种罪恶的意识还未消失,依然有所残留吗?
不——有罪恶感那是想当然的。但,即使如此,我也觉得那些都是必要的……是不得不去做的,我这么确信道,那段记忆应该被归结为解决事件,并埋藏在了本人记忆文档的深处。
红名公会Laphinkofin的名字当然是记得的。是无法忘记的,他们的成员……被我亲手……
“你还有这种奇怪的熟人啊。”
旁边传来的声音,把我从过去带了回来。眨了两三次眼,我抬头望去,身旁的诗浓正皱着眉头,盯着黑衣斗篷消去的方向。
“……啊,啊啊……不,我和他并不是熟……”
我微微摆着头说道,诗浓回过头来,一副惊讶的神情望着我:
“……你,怎么像是失去了魂魄般的表情啊。”
“诶……”
“初回战是入门级别,所以才胜利了这也说不定,但这样下去可不行哟。”
总之先找回自己的步调,我强行笑了起来。右手手指伸到诗浓的脸颊旁,低声地说:
“我很高兴,你这样担心我。放心吧,我一定会到决胜局与你……好疼!”
啪的一声,诗浓把我的手打开,向后一跃,退离了一米左右。
“笨,笨蛋吧,你!我只是想把你的脑袋轰掉,仅此而已!”
诗浓用散发着青白火花的眼神给了我回击,随即转过身去。
“我不想和你这种笨蛋呆在一起。走吧,史贝盖尔……?”
如同炸裂弹般的公主守护骑士史贝盖尔,想必应该对我投以怒火般的视线吧,我望向他。但垂着灰色头发的瘦身男子,却完全没有看着我和诗浓,反倒是一直盯着消失在大厅中央人群中的——莫尔塔勒消失的方向。
“我说……”
诗浓手肘顶了顶,史贝盖尔猛地抬起头。
“啊……怎,怎么了?”
“走吧,还是得稍微看看下场战斗的对手的比赛啊。”
“嗯,嗯,是啊。”
看都没看我一眼,诗浓朝着复数显示屏的方向走去。史贝盖尔一瞬间看了下我,随后跟了上去。
“哎呀哎呀……”
我叹了口气,靠着墙壁慢慢坐了下来。
至于在想什么我也不清楚。听到了本不应再此地出现的名字的这种冲击,依然在妨碍着我的思考。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难道有什么陷阱……或者是什么阴谋在呼唤着我吗?黑衣斗篷就是“死枪”,是盯上了我的性命吗……?是为了复仇吗……?
应该不可能吧。那个菊冈又不是这个笨计划的责任者,再说假想世界并不存在能够把人杀掉的力量,这点我不早确认过了吗。
第一,黑衣斗篷不一定是死枪。隐藏着恐怖杀气的诗浓是死枪的可能性依然存在,虽然没有参加大会,但深不见底的史贝盖尔也有可能是死枪。并不是我多虑,而是我见到的家伙都很奇怪。
不——并不只是这些。
藏在双膝之间的脸,不知怎么的露出了发狂般的笑容,头脑发热似地思考起来。
实际上,被那应该已经淡忘的过去阴影所笼罩的我,一戴上Amusphere就会被第二人格所取代,然后来到这个世界,也用杀人者所拥有的的“真正的力量”什么的把其他玩家杀掉了——这种可能性也不是不存在的啊!
轻快的音效让我抬起头来,眼前,出现了第二回战开始的倒计时。传送倒数正在咔嚓咔嚓的不断减少。
我站起来,放弃了这般思考,将意识切换到战斗模式。
现在只有战斗了。只要战斗,不断取胜,那家伙就能显出真实的姿态吧。到头来,我在VRMMO中得到的东西,也就只有战斗啊。
倒数变成了零。青色的传送光芒从脚下发出,将我送到未知的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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