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NERvGear局部存储器-章节
正面的是,正在缓缓落下的巨大夕阳绽放出的最后光芒。只有风在吹拂,没有人的身影。
“——唯?”
再一次呼喊,眼前的空间光的可以开始凝聚,砰的一声黑发少女的身影出现了。
“爸爸!!”
唯大叫一声后投入我的怀抱,将头紧紧地靠着我。
“没事啊。——太好了”
“是由于突然间地址拒绝访问,NERvGear局部存储器也被排除在外。但再次连接上后,爸爸妈妈已经不在了我很担心。——妈妈呢?”
“嗯,回去了回到现实世界去了。”
“真的吗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唯闭上眼睛,用脸颊蹭着我的胸口。从她的表情中,我略微感到一丝寂寞,只能抚摸着她的长发。
“——很快就会,再次见面的哟。但究竟会怎么样啊,这个世界”
“我核心程序并不存储于这个世界,而是储存在爸爸的NERvGear中。所以不管到哪里都会在一起的。——不过,真奇怪啊”
“怎么了吗?”
“有些大型文件,已经传到NERvGear的存储器中了好像是些没有激活的东西”
“诶”
我歪着头,将这些疑问暂时搁置起来。比起思考这些疑问,现在还有件必须去做的事。
“——你我就先走了。去迎接妈妈。”
“嗯。爸爸——最喜欢你了。”
我用力抱了下眼角早已流出眼泪的唯,并抚摸着她的头,同时晃动右手。
按下按键前我稍微停了一下,眺望着这个被夕阳色染红的世界。这个被假帝王所统治的世界,它究竟会怎样呢。一想到深爱着这个世界的莉珐以及其他的玩家,我的胸口便十分疼痛。
我轻轻地亲了下唯的脸,深深地用手指按下按键。放射状的光芒在视野中扩散开来,将意识笼罩,向着高处,更高处飞去。
头部感到一股深深的疲劳感,我睁开眼,直叶出现在眼前。担心似的一直望着我,看到她的视线后我慌忙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抱,抱歉,擅自进了你的房间。看到你很长时间没有回来,我很担心”
坐在床边缘处脸颊微红的直叶说道。短时延迟后连接感恢复完毕,四肢终于有了力气,随后我跳下床。
“有些晚了,抱歉。”
“全部,都结束了么?”
“——嗯。结束了全部都”
我望着虚空回答。差点再次被幻想世界所囚困,而且那里是个没有通关这个概念,只是囚禁他人的牢狱之所,这些我无论如何不想对直叶说起。总有一天会把这些说给她听的,但现在我不想让她再担心了。作为妹妹,她已给了我无法用言语描述的帮助了。
深夜的森林,从与绿色头发的女子相遇那时开始,我便开始了一段全新的冒险——在长长的旅途中,她一直在身旁陪伴着我。指引前方的道路,述说当地的风情,并用剑守护我。在她的带领下我遇到了两位领主,如果没有结交这些朋友的话,毫无疑问我根本无法突破守护骑士的屏障。
回想起来,我也受过许多人的帮助。但给予我最大助力的毫无疑问便是眼前这位少女。我作为桐人时受到莉珐的关照,作为和人时又被直叶关怀,支持,但在此期间,她那弱小的肩膀上明明还背负着沉重的烦恼——
我再次望着直叶那张,有着男孩子般活泼,有着刚萌芽的幻想,和我同住在一个的脸。直叶害羞似的微笑起来,我伸出手,抚摸着她的头,说:
“真的——真的很感谢你,直叶。如果没你的话,我什么都办不到。”
直叶低下了那变得通红的脸,扭扭捏捏一段时间后,像是下定决心一般,身体向前把脸靠到我的胸口上。
“不我,也很高兴的。在哥哥所在的世界里,我也派上用场了。”
直叶闭上眼睛轻声地说,我用右手抚摸着她的背,并略微地加上些力量。
手离开后,直叶抬起头望着我,说:
“那么你把那个人拯救回来了吧——把亚丝娜”
“啊。终于——终于回来了直叶,我”
“嗯。去吧,她一定在等着哥哥哟。”
我将手轻轻的放在直叶的头上,站了起来。
很很快的速度穿上衣服,抓起外套,跑到走廊处,外面已经完全暗了下来。起居室的时代久远的摆钟标示着差不多九点了。面会时间早就结束了,但如今是特殊情况。只要说明情况的话应该是会被允许的。
直叶跑到我身旁,“这个,是我做的”递出一很厚的三明治。我谢过后,把三明治叼在嘴里,打开纱门,来到庭院中。
“好,冷”
“啊下雪了。”
“诶”
确实是,大片的雪花,两片,三片的闪着白光飘舞而下。我一瞬间犹豫是否要叫计程车,但如果要叫的话,比起跑步到干线道路,还是使用自行车要来的更快。
“小心一点替我向,亚丝娜问好。”
“嗯。这回,我一定会好好向你介绍的。”
我对着直叶挥了挥手,跨上山地车,踩下脚踏板。
脑中空无一物,我骑着自行车快速奔走,穿过琦玉县南部。雪下得更大了,但路面上并未积攒多少雪,交通量的减少反过来还真帮了我一大忙。
想要更快一秒到达亚丝娜的病房——但相反的,自己也很担心拜访那里。两个月间,我每天都去那个房间,持续体会着深深的失望。我就像个冰冷的雕像一样,握着安静地因脑部囚禁而沉睡在那的她的手,虽然知道无法传达,但还是一次又一次的呼喊。
就这样,我就在这条颠簸的路面继续急行,在那个妖精的国度见到她,打倒虚伪的国王,解放了她,这些都让人觉得像是幻想一样。
如果,数分钟后我到达病房,亚丝娜还没有醒来的话。
她的灵魂已不在ALfheim,但仍没有回到现实——再次被带到某个未知的场所的话。
并不是出于在夜色中飞舞的雪花打在脸上,而是这种恐惧的想法让我背上寒气直冒。不,这种事不会发生的。这个名为现实世界的系统,是不会如此冷酷的。
被思绪的漩涡所困扰的我,继续蹬踏着脚踏板。在宽广的干线道路上右转,进入丘陵地带。轮胎深深的纹路紧紧压在冰糕状的薄雪所覆盖的柏油路上,就像飞起来一样车体加速起来。
不一会儿,前方终于出现了一个黑色巨大建筑物的身影。灯火几乎都熄灭了,屋顶上设置的诱导直升机降落的青色灯光,就像黑暗之城里出现的鬼火一般不停地闪灭着。
登上最后一座坡道,出现了高高的铁栅栏。沿着栅栏又走前行了数十秒。一座由高出周围栅栏的门柱所组成的,守卫着整个医院的正门出现在了眼前。
这里并不接受急诊,换句话说是一个高级医疗专门机关,这个时间大门早已牢牢关闭,守卫的房间也已没人了。我从对职员开放的小门通过正门,进入医院地界,以很快的速度来到停车区域。
在停车场的一头把自行车停下,锁上车后我跑了起来。被钠灯放出昏暗的橘红色光芒照耀着的夜晚的停车场,几乎没有一个人。只有大片的雪花悄无声息地从天而降,将世界变成白色。呼吸慌乱的我一边不断呼出水蒸气,一边继续跑动着。
我用半分钟通过了广阔的停车场,准备通过车身很高深色的大货车与白色的小轿车之间的道路时。
从大卡车后方嗖地窜出的人影,眼看就要和我撞到一起了。
“啊”
对不起,说着这话同时躲闪身体的我,看到的是——
一个明显带有金属光泽的东西横砍了过来。
“——!?”
紧接着,我的右臂,手肘下部感到一股强烈的热感。同时大量白色的东西散落下来。这不是雪,而是细细的羽毛。是我的羽绒服里的隔热材料。
我摇摇晃晃地撞在了白色轿车后方,总算是站稳了。
现在还没搞清楚状况,只是吃惊地凝视着两米开外处站着的黑色人影。是个男性。身着贴近黑色的西装。右手上握着一个白色的,细长的东西。在橘红色光芒的照射下,发出暗色的光泽。
小刀。而且是把大尺寸的野生生存用刀。但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我惊呆了,脸上感受到了站在大货车阴影中的男子同样也在凝视着自己的视线。男子张开嘴,用近乎悄悄话的音量,嘶哑地说:
“好迟啊,桐人。让我感冒了你该如何是好啊。”
这种声音。音调很高,充满粘稠的感觉,这个声音是。
“须须乡”
我呆然的叫出那个名字,同时男子也向前踏出了一步。钠灯放出的光亮,照亮了他的面容。
与数天前相对,梳理地十分整齐的头发,已经凌乱不堪了。尖尖的下颚处有些许胡渣,领带也解开并拉了些。
金属框眼镜下方向我投来的是,异样的视线。这个理由已经让我充分理解了状况。小小的眼睛睁大到极限,在夜色中散大的左瞳孔细微的颤抖着,不知为何右侧的瞳孔却仍是收缩着显得很小。难道说,在世界树上,我的剑刺穿的就是这个部位吗。
“你可真是残忍啊,桐人。”
须乡用刺耳的声音说。
“痛觉还没有消失哟。算了,反正有许多好药呢,没关系。”
右手伸进西服口袋中,掏出几颗药片放入口中。咔嚓咔嚓发出咀嚼声,同时须乡向前又迈出了一步。我也好不容易从冲击中恢复了过来,干干的嘴唇总算能动了。
“——须乡,你已经完蛋了。别想将那么大的事瞒混过去,老老实实的接受法律的制裁吧。”
“完蛋了?什么啊?什么都没有结束呢。嘛,雷克特是已经没有使用价值了。我要前往美国。想要我的企业可是有很多呢。我可是有着至今为止得到的大量实验数据呢。如果使用它们完成研究的话,我就会成为真正的王——神——会成为这个现实世界的神。”
——发狂了。不,或许从很久开始,这个男人就已经坏掉了。
“在此之前,还有几件事要去做。总之我要杀了你,桐人。”
表情没有任何变化,须乡喋喋不休的说完后,匆忙地朝着我跑了过来。右手的小刀毫无造作的对着我的腹部刺来。
“!!”
我好不容易躲闪了过去,右脚踏在了柏油路上。但不知道是不是由于鞋底积雪的缘故,我失去了平衡大大地跌了一跤。身体的左侧受到了强烈的撞击,瞬时,我屏住了呼吸。
须乡用失去焦点的眼瞳向下望着我。
“喂,站起来。”
之后,他用那看似昂贵的皮鞋的尖端,对着我的大腿踹去,发出沉闷的声响。两下。三下。充满着热度的痛觉顺着骨髓传播,在脑海深处产生回音。冲击感也从右臂传了上来,我感到一阵强烈的疼痛。我才意识到并不只是划破了羽绒服,就连手臂也被划伤了。
我无法动弹。也无法发出声音。须乡手握的野生生存小刀——刀身大概超过二十厘米,那中杀伤用道具放出的沉重的压力,让我无法动弹。
杀了——我——用那把刀——?
片段的思考流动着,并消失了。刀刃划开厚实的肌肉,无声响的刺入身体,造成致命伤——就像文字说的一样,绝对能够给我致命的损伤,这个瞬间我几次,几次的不断想象着。除此之外,什么都做不到。
右臂的疼痛,转变成了麻痹般的热感。外衣的袖口,手套的缝隙间,流出了数滴黑色的液体。我的脑海中产生了身体内血液无限流出的画面。虽然没有HP槽显示也没有数值,但很明确我想象的就是,在现实中“死亡”的情景。
“站起来啊,站起来给我看啊。”
须乡机械般的重复着动作,一次又一次的踢着,踩踏着我的腿。
“你,在那边的世界对我说了什么。想逃吗?胆小了吗?决一胜负?这些看似伟大的话啊。”
须乡的细语声,就和在那个黑暗中听见话语一样,开始充斥了狂气的色彩。
“你明白吗?我最讨厌像你这种只能在游戏中很有能力的小鬼,其实你什么力量都没有。是个不管什么都很低劣的渣滓。明明这样,却扯我的后腿这种罪行当然要接受死的惩罚。除了死没有别的。”
须乡用毫无音调的声音说,随后用左脚踩在我的腹部上。重心转移。物理上的压力与那家伙的狂气释放而出的精神压力,让我无法呼吸。
我重复着,速度很快,不规则的浅呼吸。如此之近的距离望着须乡的脸。身体弯曲的他,将右手握得凶器高高举过头顶。
眼睛眨也不眨,挥落下来。
“——”
我的喉咙深处发出了痉挛般的声音——
发出沉闷的金属音,小刀的尖端划过我的脸颊,插进了柏油马路中。
“阿勒右眼迟钝地让我无法瞄准啊。”
须乡喋喋不休地低声说道,再次将右手举过头顶。
刀身在钠灯的照耀中划过,在昏暗的夜色中描绘出一条橘红色的轨迹。
不知是不是与硬实的路面发生碰撞的缘故,刀刃处,出现了微小的破损。这个瑕疵,更给小刀赋予了物理凶器的现实存在感。并不是由多边形构成的武器,而是用金属分子密集而成的,具有重量,冷酷,以及真正的杀伤力。
不管怎么说,我的身体稍微能动了些。暗空中飘舞的雪花。以及从扭曲的须乡口中释放出的呼吸气息。对我舞落的小刀,其刀背处的锯齿上反射着的橘红色光芒不断晃动着并闪灭着。
话说回来,有那样呈锯齿状的武器吗
停止了思考的大脑表层,出现了许多无意义的记忆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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