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是找到出口了吗？”龙堇问道，她不想在这个地方待了，她都在这里至少待了一天一夜了，滴水未进，是又累又饿，头有些晕晕的，眼前还有一点模糊，一点内力也提不起来，又不好意思对傅染说她快饿昏了，不仅仅是饿昏了，而且饿的连内力都提不起来了，想想她拜月教的副教主真是越来越娇气了，仅仅饿了一天一夜，身体就吃不消了，这么些年的武功真是白练了，龙堇在心里暗骂了自己一声废物。

“没有。但是玄夜会找到出口。”傅染看着她苍白的小脸，精致的五官，一双杏仁眼还是那么的有神，瞳孔里闪着淡淡的光晕，是金色的阳光的那个颜色，小巧的鼻梁，往日水红色的唇瓣也因身体虚弱褪成了淡粉色，在往日的灵动上添了一分病弱的柔弱的美感，病色微微冲淡了往日眉宇间的英气，眉间还残存着一抹青涩稚气，此时的龙堇，就是一副女儿家的安静甜美的形态，犹如细绵的春雨下半绽的迎春花的花朵。

这是他第一次认真的看她，傅染暗想，若是此时的龙堇换上了女装，该是多么的倾国倾城。

又看着她那随时都要昏倒的模样，微微皱起了眉头，她不会不清楚这是什么阵法吧！提醒说道：“此阵名为遣魂，在这个阵法里呆久了，就会浑身无力，意识越来越模糊，就如同失去灵魂的躯壳一样，直到死去。”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我会觉得越来越累，连脑袋都有些不听使唤了。我竟然没有发觉。”龙堇小声的嘟囔道，秀眉微皱，咬住唇瓣。

“是你没发觉，还是被玄夜扰乱了心思？”傅染冷哼了一声，以她的所学，不可能看不出这是个什么阵法，她就是被玄夜扰了心性，一想到这，傅染就无名的火大，宽大的袖子挡住的手紧攥成拳头，青筋突兀。

出口就教训道：“龙堇，这可越来越不像你了！难道你是对那个玄夜动心了？不要忘了，你现在是个男人，更是我拜月教的副教主！你和他永远都不可能！”

“我……”转念一想，刚刚确实是因为玄夜扰了他的心性才一不小心掉进了这个麻烦的阵法里，傅染教训的是，要反驳的的话如鲠在喉，乖顺的低下头，等待傅染的惩罚。

傅染看着她低下了头，一副任凭处置的姿态，看来他是说道她的心坎儿里了，火更大了，接着怒斥，声音冰冷，都能把空气中的水分凝结成小冰珠，“记住，你这辈子都是拜月教的人，死后也是我拜月教的鬼，这条路是你当年自己选的，没有人逼你，现在想反悔？晚了！你是我拜月教最出色的的杀人工具！”

“杀人工具”龙堇听到这四个字几欲倒下，在心里自嘲的苦笑了几声，“呵呵，原来这就是一直以来在他心里的位置，不过也好，这样他至少记得她，有总好过没有。”

“是……教主，属下遵命。”龙堇单膝跪在地上，心里酸疼，有一种想哭的感觉，这是傅染第一次训斥她，心理上还是接受不了“杀人工具”四个字，想想傅染说的也没错，这次是她做的过火了些，给拜月教丢了人，傅染只是一时心急说错了话而已。

人就是这样的，在面对接受不了的事实的情况下总是喜欢找一些冠冕堂皇的理由来搪塞自己。

眼眶中含着泪，拼命地眨了几下眼睛，将眼眶中的泪水吞回去，不带一丝感情的说道：“龙堇不论生死，都是属于拜月教，忠于拜月教，忠于教主。”

傅染听着龙堇冷漠的声音，清楚的从话中感觉到了她的疏离，一愣，这才反应过来刚刚自己是对她说了什么——那么多伤害她的话。

张了张嘴想要道歉，并没有开口道歉的习惯，不自然的转过身不在去看她。心中烦闷，冷哼了一声，转身研究阵法。

龙堇觉得浑身就像是被抽空了灵魂一般，脸色苍白，再也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砰地一声向后倒去。

闻声，傅染回过头看到了昏迷倒在地上的龙堇，心中一急，快步的走到她身边，为她把脉，冷似冰山的脸上的寒气又重了几分。

傅染一边将龙堇半扶在怀里，一边运功，像龙堇的体内输送，可是输送进去的内力就像是投进大海里的石头一般，傅染的额头上溢出少许的汗珠，脸色也因损耗过度开始慢慢的变的毫无血色。

许久龙堇的身体就好像是一个怎么也填不满的容器一样，傅染输进去的内力就好像是都打了水漂一般，龙堇安静的像一个布娃娃一样，在他的怀里一动不动。

傅染人生中第一次有了慌乱的感觉，惊慌地看着怀里的龙堇，抬起手颤抖的抚摸上她的脸颊，她的皮肤跟想象中的一样好，甚至比他想象中还要好，细腻光滑，青瓷般的触感传到掌心。

声音故作镇定的说道：“你会醒来的对不对？我说过的，你是我的副教主，以后拜月教就是你的……”声音像清泉击打碎玉一样好听，像是着世间最美的蛊惑，只可惜，怀里的人没有听到。

精致的五官，小巧苍白的脸庞，粉黛未施，说不出的清丽脱俗，怀里的人很小，小的他一只手就能将她抱个满怀，这些年，就是这个小小的人儿，帮他清理了江湖上的敌对势力，想起活泼灵动的她，如果是生在大户人家里可定会被一家人都宠着惯着，何必受这些苦？

很后悔刚刚对她说出那些话，开口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说那些伤害你的话的，我错了，你醒过来好不好？”

话说出口却不似道歉更似是轻声的哄骗。

手掌在龙堇的背上摩挲，发现了她的背竟是凹凸不平的，不仅仅是背上，胳膊上也是，撸开她的袖子，竟发现了大大小小的伤疤，箭伤，刀伤，暗器……但只是一条胳膊上，着伤痕就不下十处，那么……她浑身上下的伤口岂不是……

伸出手去解开她中衣，手刚刚碰到衣领就缩了回来，看着怀里昏迷的龙堇，娇弱的人一动未动，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傅染放下怀里的龙堇，站起身转过头不去看她，闭上眼睛告诉自己什么都不要想，心砰砰直跳，眼前尽是龙堇满身伤痕的令人心疼的模样。

天！他冷血麻木的傅染竟然会心疼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