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３６※

在那浮空的瞬間，兩人再度空中轉身用力揮砍著。

『鏘──！』的一聲，長劍與長矛之間擦出火花來，這兩名小孩在空中用著互相怒瞪的眼神看對方。

兩人隨後都後空翻一圈起來、著地的瞬間再度衝上前去。

這說亮不亮、黑暗倒是有的森林中只能聽到『鏘──鏘──鏘──』的超高頻率發出之外，還能見到黑暗中那被月光反射武器上的刀光在那一來一往的揮動著。

威德克一直看著那冷眼的歐菲斯與這小女武神兩人，表情都驚訝的張嘴起來。

沒想到一個一般神族子民孩子、居然能跟各方面都很優秀的女武神對決而好奇著。

「這是怎回事？歐菲斯有受過戰鬥訓練嗎？但是這也太……」

突然兩人把姿勢改變後，開始平行起來快速跑著看對方！

停下腳步，女武神打算使出全身的力氣轉身揮砍打飛，沒想到歐菲斯也同時做出一樣的動作。

鏘────！

這一下可以用比剛剛的聲音都還要來的大來解釋兩人是用多少力氣來抵制之外，就連地面上的沙灰都吹飛起來。

但是也是這一下，讓威德克眼神改變的、注意到一件事情……

「不，不是歐菲斯受過訓練，而是他正在戰鬥中學習著對方的戰鬥模式！這太離譜了吧……？」

他會這樣說不是沒有道理的，眼睛看著這兩人的動作。

無論這女武神做出什麼樣的行為模式、歐菲斯也跟著有樣學樣動起來！

平常看著影片跟著做練習的話，起碼要熟悉連貫動作或記憶才有辦法練習。

但是，歐菲斯卻是眼睛看到後、不到一秒就跟著動作來運用，這是一種難度相當高的技巧。

這兩名小孩把武器舉在面前靜止不動，小女武神似乎有點冒出汗來說著：「你這傢伙，居然一瞬間就模仿起我的動作……」

「……」

看來這小女武神也注意到了，但是面前這對手卻還是用那冷酷的眼神讓她疑惑起來。

「這眼神……」

「我不能輸，因為約定好了」

小女武神深吸吐氣後，似乎已經讓自己穩定下來。

「戰鬥中還思考這麼多，我真是個不及格的女武神啊，這樣下去是永遠沒辦法超越『她』的」

「……」

「站在決鬥立場上來說，你或許真的是一位天賦不錯的優秀戰士，但是……」

把長矛對著歐菲斯、眼神改變起來繼續說著：「我不會認同你這『異端』的存在，不論是現在還是未來都一樣，因為這一次攻擊就會把你給結束掉！」

她開始發揮女武神的真本領來了！

全身鎧甲與那天罰之槍開始散發出青白色的雷光散雷、把周遭都給照亮起來。

那刺耳的電擊聲跟耀眼光芒，讓威德克不知要把手遮放在眼前還是蓋著耳朵。

「這是什麼啊！好刺眼啊！好吵啊！」

「我不能輸……」

「不能輸？我會很清楚的告訴你『不可能』！因為『你辦不到』！就算你在怎麼模仿或是鍛鍊，『你是不可能打贏我的』！」

歐菲斯的眼神稍微有點點變化睜眼一下、嘴裡的台詞有了些改變說著：「不嘗試看看，怎會知道！」

『嗯（咦）？』

威德克跟這小女武神都稍微驚訝了下，還以為他除了那句『約定好了、我不能輸』之外還會說其他的？

這名小女武神似乎有點耐不住性子了喊話起來。

『嘿──你能辦到的話……就試試看啊！』

『我就試給妳看！哈啊──！』

史維特萊德似乎好像在那聽過這對話一樣而好奇起來，但是怕威德克又會念，只好忍著繼續聽下去。

兩人開始把武器擺好攻擊姿勢後、往對方衝刺過去！

這小女武神的刺擊比起剛開始不太一樣，這夾帶電氣的攻擊只能讓歐菲斯先採取抵擋。

沒想到這長劍卻撐不住這攻勢而斷裂兩半，歐菲斯當場被這小女武神給從腰部旁給切割到背脊椎那。

「嗚啊──！」

「！」

這被劃過的部位傷口處都被電氣給電焦成疤，但歐菲斯也不知道是對死亡沒恐懼還是沒痛覺……

他睜眼咬牙的逆向轉身、瞬間用腳把小女武神給踢遠飛進樹林深處去，但也讓傷口面積給擴大了。

才剛落地站立就因為疼痛而用手蓋住那傷口止血，而那樹林深處也聽到那小女武神『呃啊！』的一聲。

這一秒原本以為他贏了的時候，下一秒卻從樹林衝了出來！

速度還是連他都無法反應的迅速、等知道以後卻早已經腹部被給狠揍一拳。

歐菲斯那表情像是有人直接在傷口打上去，瞳孔無神、嘴角還溜出唾液出來後就昏倒在地。

在一旁的威德克看著這身影而震驚跌坐在地上，顫抖的手指指著這位小女武神背影。

「這、這怎麼可能？妳的頭髮……」

「……」

這小女武神的頭髮與辮子變成銀色的在空中飄逸，轉過半身頭來冷言說道：「看樣子，這幾個小傢伙已經讓『命運齒輪』給開始轉動了，嘖！我們已經無法介入阻止這場『沒有未來』的戰鬥了……」

「命運齒輪？沒有未來？又是一句『沒有未來』的妳、妳等一下！妳要對歐菲斯作什麼！」

這女武神也不管威德克的就從懷中取出謎樣道具，直接塞進給歐菲斯吃下後，歐菲斯傷口慢慢奇蹟般的癒合留下傷疤。

雖然他看這景象傻眼起來，沒想到自己也有一份？

小女武神把剛剛那道具也丟給威德克，並且舉著那奇怪形狀的天罰之槍對準他喊話：「……吃下去」

「哈？」

「你要是還想活到那『沒有未來』的話，就給我吃下去……」

「我、我為什麼要聽妳的！在說我父母不在了，我早就想死啦！」

「你不吃，我把你的靈魂送去那永遠無法見到你父母的『冥界海姆』……」

這種超具有絕對性的威脅，讓威德克不管三七二十一的給吃下去了。

但是他的身體卻沒有什麼變化，可是這小女武神卻繼續說起來。

「別擔心，吃下去的那東西對你們日後有幫助的，我為你們這『意外』能做的已經沒有了，只能看你們幾個小孩如何把意外轉化成『奇蹟』了……」

「意外？奇蹟？」

威德克看著這小女武神對他露出半邊臉的鮮紅瞳孔跟微笑，心中有種說不出的微妙感覺，但是很肯定的是她接下來說的話……

「喂，阿薩神族的子……不、小朋友」

「嗯？」

「雖然你等等應該會昏睡一陣子後而失去一些記憶，但是有一點卻不要忘記……」

「不要忘記？忘記什麼？」

這小女武神抬頭望的夜空細聲說著：「變強吧，無論是用什麼方式、無論用什麼理由，你都要讓自己變得更強，然後活到那『沒有未來』的那天來臨……」

「哈？」

「變強不是為了你自己，也不是為了證明什麼，而是……」

「而是？」

轉頭正面的看著威德克微笑說：「而是為了你們那兩位父親、想讓你們跟後代都能幸福的……『新未來』……」

「等……嗚……」

威德克感覺到一陣頭昏眼花後，還沒把話問到就昏了過去。

說到這之後，他似乎也輕鬆了不少，但是有人聽不過癮啊！

（其實讀者也是吧？）

她用著好奇的目光轉頭問著：「說完了？」

「嗯」

「不對吧！後面呢？你失去的記憶是什麼？那歐菲斯呢？」

威德克卻深吸氣後稍微嘆氣苦笑說：「都已經遺忘了，我怎可能會知道失去的是哪一段記憶啊」

「也、也是喔……」

「比起我來說，歐菲斯他算失去最多的吧……」

「嗯？」

為了讓她這超好奇寶寶別煩他，打算把後面的一小段結尾也說出來。

「後來等我們醒了之後，已經是在森林外圍的地上了，那時候歐菲斯醒來就跑去搖晃那些被衛士們撲殺的村民屍體哭泣，但是……」

「嗯？」

「衛士卻走上前跟我們說，我們是村民中『僅存』的兩人之外，還說著我們是被女武神給從森林大火中救出來」

「有這回事？可是我記得那時候報告上是……」

「他們也改口說這些村民都是因為他族侵略這邊境地帶，引發起『戰爭』後為了保衛家園才全部戰死的英雄子民……」

「！」

史維特萊德會震驚也不是沒有道理的，因為當時看報告上也是寫著原因是戰爭。

而歐菲斯當時在對抗冰晶高崙、對海姆達爾說不希望因為『戰爭』而讓許多孩子跟自己一樣變孤兒，也是因為後來從他人口中得知才被灌輸這知識的。

她簡直氣到整個人跳起來大喊：「怎麼可以這樣！阿薩神族怎可以這樣骯髒到把歷史給修改掉？不行！我一定要回去叫他們修改回來！」

「算了吧，難不成你要回去說有銀髮的女武神弄的？還是說是衛士們聽奧丁的話才下手？這樣只會讓人覺得妳病的不輕或是被洗腦了……」

「可是居然這樣對你們我氣不過嘛……」

「唉，妳剛不是問著歐菲斯嗎？我就告訴妳後續吧，坐下來聽……」

她乖乖地聽威德克說的坐下來安靜聆聽。

「雖然我醒來後還記得大部分的經過，但是想說歐菲斯要是全忘的話，還是別跟他說好了，但是過不久我們都出院後……」

歐菲斯因為受不了打擊，把自己關在那、附近都是焦黑樹木，只有一棟完好無損的自家中。

身上全都是繃帶的他蹲在角落中，眼睛看著這原本該是熱鬧的客廳，如今只剩他自己一個人而安靜著。

『乓──！』自家的房門打開之後、威德克走進來像很平常的打起招呼。

「喂！歐菲斯你身體還好吧？」

「……」

看他都不怎說話的樣子讓威德克有點火大的跑過去，盤腿就直接坐在他身旁、雙手交叉放胸前。

「喂！你怎麼都不說話？是想逼我戳你傷口嗎？」

歐菲斯抱膝的身軀突然抖動下後，才緩緩的開口：「嗯……」

「唉，你應該覺得自己要慶幸了，沒想到那場森林大火把我跟大家的房子都燒毀，只有你家沒事耶」

「嗯」

……威德克的額頭出現一條青筋。

「而且我們都沒事啊！你看我們多幸運啊」

「嗯」

……威德克的額頭出現二條青筋。

「喂」

「嗯」

……威德克額頭出現Ｎ條青筋，怒火直線上升後直接把抓歐菲斯的衣領逼他轉頭看自己，但是他頭還是往旁邊移開了。

「嗯嗯嗯的！你這傢伙，我在想辦法鼓勵你，居然連看我一眼都不看，你搞什麼啊你！」

「因為，我沒有臉見你啊……」

這句話讓威德克低著頭、把歐菲斯鬆開之後細聲問話著：「你！記憶，記憶你還記得多少……？」

「我……」

「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否則我真的會不在把你當朋友……」

看來不止自己還記得那天發生的事情，沒想到這傢伙也還記得？

可是……

「我只記得，那時候好像聽到我爸爸再叫我，你跟我一起跑進了森林……」

「這段我也記得，然後呢？」

他開始有點哽咽卻沒掉淚的繼續說著：「嗚，然後，我看到我媽媽躺在地上死了！爸爸卻被一個『黑色人影』給抓住了！」

威德克睜眼抓著他搖晃逼問：「黑色人影？喂！那個黑色人影是不是銀頭髮啊？」

只見歐菲斯他緩緩搖著頭回應。

「不是，他不是銀頭髮……」

「你說什麼？」

這些話讓威德克感覺到有些古怪啊？

現在心想『這未免也太剛好了吧？該不會……』